李默涵行礼。
“致敬。”马克成和胡承训也有样学样
“都坐,都坐。”李默涵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厨子赶紧给李默涵端来一番早餐,里面比别人多了一个水煮蛋。
李默涵没来之前,马迁安一伙人聊的挺热闹,刘世杰正在跟他们讲机枪侧射的威力,结果李默涵来了,大家反倒拘束起来。
马迁安想了想,说道:“团长,咱们党卫军一战生擒白朗,这下可露脸了。我已经给田文烈发电报了。”
李默涵点点头,问道:“那他那边怎么说?”
马迁安笑笑,说道:“还能怎么说?都是好话呗。升官那是肯定的~”
刘世杰也笑着插科打诨,“起码升个师长、军长当当。”
李默涵笑了,说道:“我升官,你们也一起水涨船高。放心,一门心思跟着我干,给不了你们亏吃。”
众人一阵欢呼
吃完早饭,众人排着队把饭盒统一放到回收点,在那里食堂的厨工会统一把这些饭盒进行清洗。
呯呯
忽然营地东面响起几声枪响,随即营地里立刻传来警报声。
“怎么回事?”李默涵一惊,难道是白朗的部下想来救白朗?
轰
一发炮弹在营地附近的水塘里爆炸,溅起漫天泥点飞上天,然后象下雨一样落了下来。飞溅的碎片和石子还伤了十来个党卫军战士和厨子。
“报告~!”只见郭四德背着枪,一路狂奔而来,“报告~~出~出事了。”郭四德上气不接下气,“东面水磨沟方向的第二营第三排遭到敌袭。”
李默涵忙问:“是不是白朗的人?”
郭四德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
“马上弄清楚。”李默涵喝道
“是。”
被关押的白朗听到外面枪炮声,以为是有人来救自己,他跳到牢房门口,兴奋地朝外面大叫:“我是白朗,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啊。”
“闭嘴,老实点儿。”看守用枪托在铁窗上敲了一下
白朗骂道:“敲个球,等老子的队伍来了,老子拿你们点天灯。”
白朗这么一喊,那些小喽啰也以为是救兵到了,顿时蠢蠢欲动起来,个别胆大的开始和看守推推搡搡。
这时候恰好李默涵经过,见俘虏们不安分,正好在气头上的李默涵便喝道:“来人,这些人土匪统统枪毙。”
“是。”看守们毫不犹豫地拔枪射击。
这些俘虏想做垂死挣扎,奈何手脚被绑,没有还手之力,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就被党卫军全部就地枪毙。血水顺着地上流到了附近的小河里,染红了一大片。
等李默涵回到指挥部,已经在指挥部的刘慕圣已拿着一份前线发来的电报,说道:“少爷,前线发来电报,说对面来的是镇嵩军,以为我们是白朗,所以才误会了。”
“误会?放屁”李默涵骂道:“有穿着这么整齐的土匪吗?”
刘慕圣愤愤然,说道:“我也不相信,我们的人已经传了口信过去,结果镇嵩军哪里还是继续炮击,真是可恶。”
李默涵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骂道:“欺负我们党卫军没有大炮吗?通知方大牛,让他们把那门德国大炮组装起来。”
李默涵口中的德国炮是一门德国产克虏伯75毫米山炮,还是当年马迁安在徐州城外找来的,一直以拆解状态存放着。
一听说有山炮,胡承训兴奋起来,他主动来请缨。“我在讲武堂学得就是炮科,练的也是克虏伯山炮,不如让我来试试。”
李默涵之所以一直把这门山炮以拆解的状态存放就是因为手下没有炮兵人才,现在胡承训主动请缨,那自然是求之不得。胡承训带着一帮士兵很利索地就把大炮组装好了,然后李默涵找来把头骡子充当拽马,把山炮拉到上一处高地上。
此时,对方的火炮还在持续射击,但是速度是快一发慢一发,落点也是前面一发后面一发,显然对方的炮兵水平也不怎么样。
胡承训立刻带着方大牛一班人又是调整炮位,又是计算射击诸元。一番准备之后,胡承训打开放炮弹的木箱子,挑了一颗高爆弹,指了指,说道:“就它了,先来一发。”
正文 49险道
”>轰
一发炮弹出膛,炮侦躲在隐蔽处用望远镜观察射击效果。通过这个德国产高倍望远镜,可以看到炮弹打在远处小山坡上,小山坡上泥土还在冒烟,附近还有一些士兵在往下抬伤员。
炮侦把情况报告给胡承训,胡承训很高兴,催促道:“装炮弹,继续。”
第二发炮弹很快出膛,这次胡承训调整了一下射击诸元,向对方的纵深射击。
轰
轰轰轰
一发炮弹打过去之后,随即引起了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和连环爆炸。只见对面阵地上陷入一片火海,火光冲天之中许多士兵象没头苍蝇一样乱跑。
方大牛他们看傻掉了,“我的娘咧,这炮弹咋这么大威力?”
胡承训笑了,说道:“高爆弹哪有这么大威力?我想八成是击中了他们的炮弹或者炸药什么,才引起连锁反应的吧。”
方大牛很兴奋,问道:“那咱们还继续吗?”
胡承训笑道:“团长又没说停,那咱们就继续。”
“好嘞!”方大牛喜滋滋地和几个战士一起去扛炮弹。
又是几炮打过去之后,炮侦发现对面山头没人了。不一会,指挥部传来消息,让他们停止炮击。
胡承训意犹未尽地带着方大牛一班人下了山头,一路直往指挥部来。等到了门口,警卫员见了他就说道:“团长正找你呢。”
“就来。”胡承训用袖子擦了擦汗,整了整衣领,就大踏步进了指挥部。
指挥部已经有四个人,李默涵、刘慕圣和两个穿着蓝军装的军人,胡承训猜想他们应该就是对面山头的镇嵩军。
“致敬。”胡承训举起右臂敬礼
“荣誉。”李默涵举起右臂还礼
一旁两个蓝衣镇嵩军只觉得两人莫名其妙,他们是镇嵩军其中一人操着浓重的豫西口音说道:“李团长,我们柴标统的意思很明白,紫荆关镇是豫西地界,这白朗是在咱们豫西归的案,功劳也算你们一份就是了。”
镇嵩军是一支豫西刀客为基干力量组成的地方武装,袁世凯任命刘镇华为镇嵩军协统兼豫西观察使及豫西剿匪总司令,统领三标一营,相当于一个旅的兵力:第一标分统柴云升,第二标分统张治公,第三标分统憨玉昆,炮兵营长武衍周。
这次来交涉的,就是柴云升部下的一个相当于营长的营官郝茫。
李默涵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只是对胡承训说道:“胡连长,我事忙,你负责接待一下。”接着李默涵又叫来郭四德,说道:“四德,你陪着胡连长。”
说罢,李默涵直接无视镇嵩军的人,大模大样地走了。
“个七孙~成脸子是吧?”郝茫一见李默涵傲慢,也好不客气地起身说道:“咱们镇嵩军兵强马壮,你要是尥蹶子,有的法摆置你。不交人,老子保管你们过不了豫西。”
“哼。”李默涵冷哼一声,“你们镇嵩军有多少人?我倒是要看看,是你们的人多,还是我的子弹炮弹多。”
李默涵依旧背着手不搭理他,胡承训也不客气地说道:“那就不送了。”
郝茫也冷笑几声,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送走镇嵩军的人,李默涵立刻把大伙儿找来商议对策。众人一听镇嵩军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功劳,各个义愤填膺。
“他姥姥,这白朗是我们抓的,凭什么?”
众人愤愤不平时,前方又传来坏消息,说是紫荆关镇北面富土乡来了一队人马,打着旗号是毅军。
“果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刘慕圣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来者不善呐。”
李默涵长长地嗯了一声,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如果毅军也是来抢功劳的,那么自己有没有能力同时应付毅军和镇嵩军两个敌人呢?
指挥部里十分安静,众人或是望着李默涵,或者是低头沉思,李默涵脑海里也进行着各种推测和思索。
半晌之后,刘慕圣打破了安静,他哗啦一下合起折扇,说道:“我到有一计。”
李默涵忙问:“什么计谋?”
刘慕圣又哗啦一声打开折扇,说道:“富土乡一带是当年僧格林沁打太平军的古战场。从咱们出发前往富土乡,有两条偏僻的小路。一条名叫黄龙沟、一条名叫黄泥坎,都是极为险峻的山间小道。但是从哪里走可以绕过大路,攻击不备。”
一旁马迁安摇头道:“我们刚刚和镇嵩军闹僵,难道还在和毅军树敌吗?”
刘慕圣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两条山间小路极为险峻,更兼偏僻,若不是本乡本土的人哪里知晓?我们是远道从豫北来的,怎么会知道这两条险道呢?除非~~”刘慕圣故意卖了个关子。
“除非是镇嵩军这种老豫西。”李默涵恍然大悟,随即他笑道:“马迁安,你立刻找五十个擅长爬山的精兵随时待命,口音带豫西腔的最好。”
这时候,马迁安也醒悟过来,他冲刘慕圣捏着嗓子模仿《水浒》中西门庆的腔调说道:“师爷,此计虽然上不了凌烟阁,却也端的是条好计。”
刘慕圣则笑着拱了拱手,说道:“谬赞谬赞,过奖过奖。”
众人都是大笑。
话说赵倜听说党卫军李默涵在紫荆关生擒白朗,心中既惊又奇,便带着人马连夜行军,来到紫荆关北的富土镇。
老行伍赵倜打算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后辈见一面。赵倜便写了书信,找了一个当地乡民,给了他五块大洋,让他连夜把这封信送到紫荆关去。
送信的还没出门,就听外面想起了枪声,随即轰轰两声巨响,像是有炸弹爆炸。
“怎么回事?”赵倜拔出配枪,冲出了营房。
门外,小兵紧忙来报,“报翼长,有人趁着夜色摸营。”
“白朗?”赵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朗,不对啊,白朗都让那个什么李默涵给生擒了。难道是白朗余部?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赵倜不慌不忙,对小兵说道:“传令下去,各部人马原地不动,见着乱跑乱窜的立刻开枪。”
“是。”
不多时,就听外面毅军的士兵大叫:“我们是毅军,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管你什么军,打得就是你。”
随即枪声一阵紧过一阵,而且似乎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赵倜有些慌了,他把桌子上的文件一把抓起来,胡乱塞进一个皮包里。
这时,赵倜的副官闯了进来,“将军,到处有枪声,不知道敌兵来了多少。您先随卑职换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嗯!”赵倜一夹皮包,跟着副官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这样乱糟糟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枪声才渐渐远去了。赵倜一夜没合眼,眼睛都熬红了。
第二天一早,赵倜胡乱用水洗了脸,在副官的陪同下从重兵把守的营房里出来。这时,几个军官便围了上来。
“将军,根据前面和敌兵交手的弟兄们说,他们是从后山两条小路绕上来的。”
“我查问过乡民了,这两条山路又险又偏,当地人也只有上了年岁的人才知道。”
“那些来偷袭的人都是河南口音,似乎是豫西腔。”
赵倜只是听着部下的汇报,心中暗自把这些线索串联了起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镇嵩军统领刘镇华。
可刘镇华干嘛要派人来偷袭呢?赵倜有些想不明白。
正文 50拉拢赵倜
”>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派出去的哨兵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有人报告,说发现了几具无头尸,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毅军的哨兵。
赵倜想了想,说道:“懂了,多半是镇嵩军见别人抢了功劳,所以想要杀良冒功。”
“他奶奶的,冒到咱们头上来了。”毅军的军官怒骂道:“敢割咱们毅军兄弟的人头冒功,他刘镇华吃了熊心豹子胆。”
“打他狗曰的。”
赵倜也有些恼火,同时他也明白,出了这档子事,自己要是不给死了的手下出头,那以后队伍就没法带了。
赵倜想了想,说道:“兴他不仁,不许咱不义。咱们先礼后兵,派人去给镇嵩军送信儿。既然是误会,那就不必大动干戈了。死了的弟兄每人一百块大洋的抚恤。伤了的,每人五十块汤药费。另外,派个当官的,来咱们营里配个不是。”
“对,至少的!”毅军军官们都表示同意
赵倜把这任务交给了手下一个文笔最好的军官去办,自己则带着一班副官、参谋去各营慰问伤兵。
刚走没多远,就有人来报,说紫荆关镇的党卫军统领李默涵差人来送信。
赵倜笑了,“这么快就回信啦?”
党卫军信使在毅军小兵的带领下见到了赵倜,信使并脚立正,举起右臂向赵倜敬礼,“致敬。”
赵倜虽然觉得这敬礼的动作很是古怪,也还是还了礼。
信使把信交给副官,副官又转交给赵倜手上。副官对小兵说道:“你,带他去吃饭休息。”
赵倜拿了信回到营房里一看,一手楷体毛笔字很是公正,遣词造句很谦虚但又不卑不亢,对赵倜也是不惜溢美之词。这让刚刚遇到烦心事的赵倜感觉像在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一样舒服。
信的末尾,李默涵邀请赵倜到紫荆关镇做客,自己有要事和他商量。
赵倜想了想,便提笔回了一封信,交给党卫军的信使,还吩咐道:“告诉你们的李统领,我赵某人一定到。”
送走信使,赵倜命令自己的副官立刻挑选一百个高大精壮的士兵,然后象征性地带了点所谓的“礼物”就从富土乡出发,前往紫荆关镇串门。
赵倜副官名叫时鼎岑,跟随赵倜也有好些年头了。他见赵倜一本正经地去见李默涵有些奇怪。
“将军,不管论资历还是军衔,您都在李默涵之上,应该他来见您才对。”
赵倜笑笑,说道:“我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到想见一见。我的预感告诉我,这次我们不会白来一趟的。”
赵倜一行人走的是大路,一百来号人的队伍也算的上浩浩荡荡了。一路上百姓商股一见军队如见瘟神,纷纷避让。距离紫荆关镇还有三里地左右,就见对面一队穿着黑色军服的队伍已经在列队迎接了。
时鼎岑打马上前,问道:“你们就是党卫军?”
来迎接赵倜是刘世杰,他举起右手,五指并拢,掌面向下向时鼎岑敬礼。“是,我是党卫军第一营第一连连长刘世杰。”
时鼎岑向刘世杰还礼,然后一扬马鞭子,说道:“我们赵倜赵翼长已经到了,请你们李团长来迎接吧。”
刘世杰说道:“我们李团长已经在前面的马沟设下酒宴为赵将军洗尘。但是贵部人马众多,我们团长会吓到乡民,所以只请带十个随从。”
时鼎岑眉头一皱,说道:“候着,我禀报我家翼长大人。”
“不急。”刘世华也笑笑
时鼎岑把李默涵的要求告诉了赵倜,赵倜莞尔一笑,同意只带时鼎岑在内的十人前往。
时鼎岑说道:“万一李默涵那小子使什么坏心!”
赵倜哈哈大笑,说道:“他有什么理由对我使坏心?再说了,我赵倜戎马半生,是想暗算就能暗算的吗?鼎岑你怎么反倒胆子越来越小了?”
时鼎岑面露愧色,自嘲地笑道:“您果然浑身是胆。”
赵倜笑道:“你是把我比赵子龙呢!”说罢一招手带着人就跟着刘世杰往紫荆关镇去了。
李默涵早早就在外面迎接了,赵倜很惊讶于李默涵的年轻。李默涵也不吝惜高帽子,一顶顶的送给赵倜。接着,按照当初对付陈树藩的办法,直接一盘小金条送上,双方的关系立刻+200。赵倜一口一个李老弟,李默涵一口一个赵兄。
中国人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因为这样可以事半功倍。李默涵在镇上最大的酒楼设宴招待赵倜,双方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赵倜举着酒杯,笑道:“ 想不到李老弟年纪轻轻就做了一军的统领,我赵倜坐上这个左翼翼长的位置可是花了部下五年。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默涵也不客气,笑着说道:“我原本在美国读书,本来就是抱着学习本领回来建设祖国的想法的。奈何地方上不太平,我不得已才拉起了队伍。”
赵倜说道:“李老弟也别太担心,虽然我们毅军、你们党卫军都是团练出身。但是只要我们做事用心,袁大总统自然念着我们的好。比如这次,你生擒了白朗,那些老北洋哪个不是羡慕地眼睛都红了?”
李默涵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北洋到也好相处,田文烈督军收到我的电报也是大家夸赞,但是镇嵩军的刘镇华前些日子派人来,要我分功劳给他。这白朗又不是我准备个簸箩撒把米就能套来的?这可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就凭是在豫西地面上归的案,就得分他功劳?”
一提到镇嵩军,本就有些酒精上头的赵倜也被勾起了火,骂道:“镇嵩军是匪性难改,昨日一小股镇嵩军的喽啰潜到我军营附近,居然意欲偷袭。”
李默涵一瞪眼,喝道:“他好大的胆子。”
赵倜也说道:“他娘的,生擒白朗的头功被李老弟你拔了头筹,他他娘的就想杀良冒功,还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李默涵眼珠一转,说道:“这个镇嵩军忒不是东西了,不行,赵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就调兵遣将,打他娘的。”
赵倜虽然有些头脑发热,但还没醉到这程度,他一摆手,说道:“胡扯,我哪里用得着李老弟你出手?”
李默涵一举酒杯,又灌了赵倜一杯,笑道:“咱们哥两个谁跟谁啊。不瞒赵兄你说,我今日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哦?”赵倜笑了,“李老弟你太客气了。”
李默涵拍了拍手,只见几个士兵们抬来几个大箩筐,里面满满地盛满了人头。
“唔~哇!”赵倜的副官时鼎岑不知道是酒多了,还是这么多人头一起出现的口味太重,总之他吐了。
赵倜也是一怔,手指这些人头,说道:“这是哪门子大礼啊?”
李默涵笑而不答,从口袋里拿出一份电报,说道:“这是我打算发给田督军的电报,赵兄你过目一下。”
赵倜拿过电报,看了看,顿时瞳孔放大了许多,乐呵呵地说道:“原来是我们毅军击溃白朗大部队,李老弟你生擒白朗,咱们都为袁大总统立了一个大功。不错,不错。”
正文 51领赏
”>刘镇华字雪亚,本名茂业,河南巩义县河洛镇人,1883年生于一个小商家庭。刘镇华幼年时 ,家道中落,由父亲教授《四书》、《五经》,考中秀才。后入保定北洋优级师范学堂、保定法政专门学堂监狱科学习,毕业后在开封中州公学任庶务长。
1908年,刘镇华加入了同盟会,开始在豫西一带从事反清革命活动。1911年辛亥革命前夕,刘镇华到嵩县羊山,动员那里由王天纵率领的一支“刀客”武装参加反清斗争。这支武装后来在了他发迹的资本,也就是镇嵩军的前身。
镇嵩军官兵多为“刀客”出身,且与豫西土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镇嵩军备受前豫督张镇芳以及其他派系将领的歧视和打击。为了改变这种处境,刘镇华决心整顿军纪,下狠心进行剿匪,张治公、憨玉昆、柴云升等都“大义灭亲”,很快把伊川、洛宁、嵩县、宜阳一带的匪患剿平,镇嵩军内部因株连也被杀二三千人。这样,镇嵩军总算得到张镇芳的赞赏,在豫西站住了脚跟。
刘镇华自己是河南人,所以他最了解河南人的心态,他料定了白朗最后一定会流窜回河南的,因此,别的部队在跟着白朗东奔西跑的时候,刘镇华却在豫西按兵不动,单等着白朗这只兔子撞到自己这颗大树上。
原本刘镇华也算抓了一手好牌,可半道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白脸截胡了,他岂能不恼怒?一气之下,刘镇华就派柴云升带了一标人马去紫荆关,不管软的硬的,都要从这个小白脸李默涵手里捞点好处。
结果,柴云升不争气,出师不利,一下子就败掉了自己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炮兵连。
刘镇华正气恼间,赵倜的书信送到了,信里措辞严厉地一番指责,把刘镇华说的火冒三丈。
啪嗒
刘镇华将手里的茶杯摔得粉碎,骂道:“柴云升这个笨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他去招惹赵倜的?”
门口一个中年军官正好走进来,见状便出言劝慰道:“统领不要动怒,卑职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那李默涵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镇华扭头一看,是自己的参谋冉祥。冉祥这人速来以鬼点子多出名,刘镇华便忙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冉祥笑笑,说道:“这办法到也不难,只四个字——捷足先登。”
刘镇华不解,问道:“什么叫捷足先登?”
冉祥说道:“我们先把白朗送到信阳行营,交给田文烈,那白朗不就是我们抓住的了吗?”
刘镇华摇头道:“你糊涂了?白朗在那李默涵手里呢。”
冉祥说道:“统领好糊涂啊。我们先找来一颗人头,用油炸了,就说是白朗的首级。然后再编造一些击毙白朗的文书、认证,抢先领了这个功劳。等袁大总统的嘉电一发,木已成舟,他李默涵还能如何?”
刘镇华有些犹豫,说道:“这世上哪有纸能包住火的?”
冉祥说道:“就算时候东窗事发,袁大总统还能自己打自己耳光,说之前的嘉电是错的不成?”
刘镇华本来就脸皮厚,被冉祥这么一鼓动,便觉得此计可行。“冉祥啊,我有了你真是刘玄德有了诸葛亮啊!”
冉祥赶紧躬身,笑道:“谬赞!”
于是胆大包天的冉祥找来一具尸首,将尸体的首级割下来连夜送往信阳行营,向剿总兼河南都督田文烈请功,还编造谎话说他如何派人秘密打入白朗军内部,探知白朗行踪,里外夹攻,击毙白朗云云。
田文烈不傻,但是面对一份来自李默涵声称自己生擒白朗的电报和一份来自刘镇华说击毙白朗的电报,田文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田文烈干脆把两份电报原封不动地发给袁世凯,让他去决定吧。
袁世凯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便找来智囊杨度商量。
杨度看了两封电报之后,说道:“依我看,李默涵这封是真的,刘镇华这封是假的。”
“混账,居然敢骗我。”袁世凯怒骂
杨度反倒笑了,说道:“这事儿上,反倒说明刘镇华更懂大总统的心思啊。”
袁世凯一愣,随即会心一笑,说道:“是啊,各国公使天天给我们施加压力。要是白朗剿不掉,之前商量好的借款就不能如期到账。你看,这几日把我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杨度露出同情的神色,说道:“大总统也要保重身体。”
袁世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偌大一个国家,担子可不轻。”说着,袁世凯做到办公桌前,想了想,说道:“刘镇华、李默涵~哦,对了,还有赵倜,这三个人都不能白着。都要赏点儿什么。”
杨度点了点头,说道:“刘镇华到不难,之前他被白朗伏击,打了个打败仗,如今只消官复原职便可;赵倜虽然不是北洋嫡系,但是段总长和田都督都说这人十分听命,做起事来比老北洋还勤快,我以为,田都督早晚是要回京城任职的,不如把河南交给赵倜也无妨。至于那个李默涵嘛~~年轻气盛,到是还要磨一磨的好。”
袁世凯一面听一面点头,只是说道李默涵的时候,他却摇了摇头,“不妥,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动不动就满嘴革命,最容易受孙文逆党的蛊惑了。咱们不能弄巧成拙~~~”
说着,袁世凯又拿出两份电报递给杨度看,说道:“这两份都是李默涵发给陆军部的。内容大同小异,第一份是说自己的萧县人,希望能驻扎到萧县去衣锦还乡。第二份说自己新娶了小妾,要回老家祖坟扫墓。”
杨度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太没有体统了。”
袁世凯反倒乐了,说道:“也许这个年轻人有些本领,但是似乎确实一副纨绔子弟的心性。”
杨度被袁世凯这么一说,反倒疑心起来,说道:“难道此人有什么阴谋,所以故意以此自污?”
袁世凯莞尔,说道:“孙文阴谋大不大?以我北洋现在之强,只要不祸起萧墙,什么阴谋都能化解。另外,那个张勋也确实让我放心不下。”
杨度问道:“这个李默涵和张勋有什么关联?”
袁世凯说道:“我派人详查过了,这个李默涵在辛亥时是革命党民军的一个军官,把张勋赶出徐州的战役就有他的功劳,还因此封了一个民军混成旅副官的官职,但是不久这个混成旅就被裁撤了。后来他去了河南焦作做生意,火并了当地的一个江湖帮派,之后才拉队伍办民团。”
杨度“哦”了一声,说道:“我懂了,此人也算张勋的一个冤家。那就让他们冤家路窄去吧。”
民国三年,白朗被剿灭,有功之臣一一受赏,陈树藩、刘镇华授陆军中将师长、赵倜劳苦功高,授河南都督、李默涵授豫东镇守使、陆军少将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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