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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军阀第3部分阅读

    等这些全部做好,待要调制汤料时,先将葱、姜、蒜、花椒、丁香、肉蔻、三萘、草果等底料干煸,煸出香味时滤掉底料,锅中倒入预先吊好的羊骨汤,待锅里的汤烧至翻花大滚时再放入两三尾事先煎好的鲫鱼,然后改文火慢炖。

    说来也怪,放入鲫鱼后,原本清亮亮的羊骨汤不大一会便变得牛奶一样雪白,再捞去鲫鱼、撇去浮沫,舀一大勺熟羊油沥入汤中,一锅浓香如奶似的汤料便已调制成形,然后用汤分碗汆肉或整盆汆肉均可。

    当然,这些对外是保密的。

    一招鲜的羊肉汤一出锅,焦作镇上其他做羊肉汤的店铺生意彻底被焦黄了。尤其是一招鲜距离火车站不算远,在行李房干活的脚夫,或者是刚下车的旅客,花几个铜板在一招鲜吃一碗浓香的羊肉汤,浑身上下充满了热气,每一个汗毛孔都透着舒服。

    一招鲜的掌柜最喜欢在下午时分倚在土墙上,和一帮休息的脚夫们说自己当年的威风史,“想当初,老子在徐州府,一手拿枪,一手拿刀,杀得张勋那老匹夫是抱头鼠窜。”

    “马掌柜的,你就吹吧。”每次脚夫们听得时候都是津津有味,但听完之后都是哄堂大笑,“你看去年那些闹革命的,哪个不是当了大官?怎么你就落到当个店铺掌柜呢。”

    “你们这帮乡下人懂什么啊~”

    脚夫们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候,一个伙计跑来,对掌柜说道:“马大哥,有人来找茬。”

    这掌柜的正是马迁安,他与一票兄弟们跟着李默涵来到焦作发展,这家一招 鲜羊肉馆就是他们的老窝。

    本来,马迁安是想直接猛龙过江,扫荡焦作镇的本地帮会。但是李默涵却不这么认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一伙人开了这家羊肉馆打掩护,暗地里却在搜集情报。

    “谁他娘的皮痒?”马迁安噌地站了起来,握了握拳头,骨骼劈啪作响。

    马迁安跟着伙计回到店里,只见在大堂中央坐着四个人。他们点了一盘子鸡蛋煎饼和一盘子羊肉和一大碗羊肉汤,一壶黄酒还没开吃。

    正文 12过江龙

    ”>四个人都是黑衣短衫,腰里扎着黑色腰带,其中一人穿着云纱小褂,胳膊上露出下山猛虎的刺青。

    “下山猛虎”一看见马迁安进来,就阴阳怪气地说道:“老板,羊肉汤里怎么有一只死老鼠!要是我的弟兄们吃坏了肚子,你担得起吗?你怎么做的生意?你这店子还想开么?”

    马迁安不咸不淡地走过来看了看,只见盘子里有一只没长毛的小死老鼠,这分明是这帮地痞刚放进去的。

    马迁安轻松无比,完全无视“下山猛虎”,对这柜台上喊道“老鼠可是肉菜,小六子,待会结账的时候记得加钱。”

    “好咧。”柜台上的伙计大声应道

    “他娘的,外乡佬,你不想在这里混了?知道大爷我是谁嘛??”下山猛虎一拍桌子,三个小混混猛地站了起来,撩开短衫,露出腰里的刀柄。

    马迁安笑笑,说道:“还真不知道你是哪一号人物。”

    对方十分嚣张地说道:“听好了,老子姓金名七,识相的叫声七爷。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老子砸了你的饭馆。”

    马迁安用手指撸了撸鼻子,问道:“那好,七爷,你想要什么说法?”

    金七说道抱着膀子冷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赔钱看病,不拿出千儿八百的,别想在这儿开店。第二条,每月缴老子十五块钱,以后有事提老子的名字,保你太平。”

    马迁安冷笑几声,低声问身旁的伙计,“大哥回来没有?”

    小伙计低声答道:“没有,李大哥要晚上才能回来呢。”

    马迁安大喜,“他娘的,这些日子装傻充愣,憋死我了,今天有人自己送上门来,正好给我松松筋骨。”

    马迁安一挥手,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把四个地皮围了起来。

    金七倒也不怕,反是冷笑几声,说道:“外乡佬,你来焦作多久了?”

    马迁安扳着手指算了算,答道:“四个月不到吧。”

    金七嗤笑道:“难怪了。我劝你别逞能,你今天要是动我金七一个手指头,我保教你走不出焦作。”

    马迁安乐了,答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走出焦作,我是要在这里扎根呢。兄弟们,给我上。”

    一招鲜的伙计大部分都是当年的士兵,也有来河南时沿途收的难民,各个拳大手粗,噼里啪啦一顿暴打,把金七赶了出去。

    “敢打义合堂的人,你等着。”金七临走撂下一句狠话。

    伙计问马迁安,“马大哥,怎么办?”

    马迁安双手叉着腰,笑道:“怎么办?把家伙都拿出来,和他们办呗。”

    伙计们大乐,这段时间他们也早就憋坏了。

    义合堂是焦作三大帮会之一,那金七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老大名叫苏祥生,焦作本地人,早年是清军绿营的一个把总。

    最近市面上冒出来一家叫一招鲜的羊肉馆,把其他同类的馆子生意都抢光了。这些馆子都是苏祥生罩的,那些老板们都上门找苏祥生抱怨,做不到生意,拿什么交保护费?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这家新开的店也不上路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开店,都不来拜会一下自己,苏祥生也觉得没面子,于是就让金七去盘一盘底,顺便敲敲竹杠。

    哪知道自己的手下在自己地盘上被人打得半死,苏祥生一听,当即就拍了桌子,说此仇不报非君子。一个小小的饭馆都镇不住,以后也别在焦作混了,传扬了出去还不让三点会和五湖帮的人笑死?

    不过,虽然只是小地方的老大,可毕竟也是老大。苏祥生按照江湖规矩,派人去一招鲜送帖子,请对方当家的出来,四四六六讲个明白。但是对方根本不理睬,这下苏祥生彻底恼了,这摆明了是过江龙要抢地盘啊。

    苏祥生一声令下,动员起义合堂全部人马,约了一招鲜的人在西 郊摆场子,对方这次到答应的很爽快。

    约战当天,以苏祥生为首的义合堂来了二三百人,骨干分子三十来人,其他大部分是黄包车夫,火车站脚夫等等临时拼凑的人马。兵器以斧头、棍棒、匕首为主,少数人有几支铁砂枪。武器虽然很原始,但黑压压一群人往那里一站,倒也气势十足。

    马迁安这边只来了二三十人,也是手拿棍子刀斧,但是气势就差了老大一截。

    马迁安手搭凉棚,放眼望去,“好家伙,来了这么多人?”

    手下问道:“马大哥,怎么办?”

    马迁安把手里的棍子一扔,喊道:“怎么办?跑。”说完掉头就跑,大家也都丢掉兵器撒腿就跑。

    “哈哈哈。”苏祥生大笑,“这哪里是什么过江龙,分明是一帮鼻涕虫嘛。”

    挨过打的金七更是得瑟,说道:“大哥,咱们追吧,乘势砸了他们的店,让这帮外乡佬知道我们义合堂的厉害。”

    苏祥生一点头,金七一马当先,手握铁砂枪冲在最前面,身后的喽啰排山倒海一般追了过去。

    追着追着,金七忽然看到马迁安他们纵身一跳,跳进了一条干涸的河沟里,正诧异间,就见那条河沟里忽然冒出来很多人都,随即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也冒了出来。

    呯呯呯——西郊狂野上枪声大作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人被打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颤抖,硝烟散尽,四五十个壮汉拿着长短枪跃出河沟,一起面不急不慢地放枪,一面迎着追兵缓步走来,枪口兀自青烟袅袅。

    义合堂的乌合之众顿时炸了锅,潮水一般往回跑,丢下满地的棍棒刀斧。没办法,人家是玩枪的,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马迁安虽然只当到排长,那也是正儿八经的陆军学堂毕业,懂得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兵力多管毛用!越多越乱!一旦溃败光自相践踏就得死不少人更何况苏祥生纠集来的这帮人大多数是打酱油的,跑个龙套领个盒饭而已。真打起来只有少数几个嫡系才能派的上用场,可这些冲在最前面的嫡系在第一轮枪击的时候就死翘翘了。

    正文 13吃讲茶

    ”>只当过把总的苏祥生也算知道什么叫兵败如山倒了,他一看形势不对,赶紧跑回义合堂,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出去躲一躲。结果他前脚回到义合堂,马迁安带着人马后脚就杀到义合堂,堵了个正着。

    苏祥生赶紧把包里的东西都抖了出来,银元、首饰还有几条小黄鱼。“好汉,这些东西都给你,地盘也归你,只求放我一条生路,我马上离开焦作。”

    “你就是不说,这些东西也都是我的。”马迁安的手枪在手里打着转,“我都打听过了,你在焦作地面上欺男霸女,鱼肉乡里,除了好事,什么都做。留你不得。”

    “不要!”苏祥生还想求饶,但是来不及了,马迁安抬手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枪。

    呯~一股混着的热血溅到了那些金银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出去没几天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晚上李默涵回到羊肉馆,就看到一桌子从义合堂搜来的财物。

    马迁安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大哥,不是你说的,咱们要在焦作闯出名堂,就要踩着三大帮派,打出名号吗?”

    李默涵气乐了,说道:“你到等我回来再动手啊。”

    马迁安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为难,“可人家都下帖子约架了,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不理吧?”

    “立正。”李默涵忽然大声道:“稍息。”

    马迁安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在李默涵面前站得笔直。

    “下不为例。”李默涵严肃地说道

    “是。”马迁安向李默涵敬礼

    “义合堂那帮人怎么处理的?”李默涵

    马迁安答道:“几个领头的不是死了就是跑了,没跑的我打算收编。”

    “嗯!”李默涵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不大。”

    马迁安又轻松下来,笑眯眯地问李默涵,“大哥,你这次去天津办货,都买回来什么好东西?”

    “军服。”李默涵满不在乎地答道,“拉队伍,没军服怎么行?”

    “大哥,咱们终于要拉队伍啦?”马迁安很兴奋

    第二天,三点会和五湖帮的当家就派人送来帖子,邀请李默涵和马迁安去会宾楼喝酒。

    马迁安问:“这会不会是鸿门宴啊?”

    李默涵摇了摇头,答道:“不会。三点会和五湖帮只是想摸一摸我们的底,看以后如何与我们相处罢了。”

    马迁安拍了拍腰里的花口撸子,“我让兄弟们都带着枪,他们要是不识相,就崩了他们。”

    李默涵白了马迁安一眼,说道:“胡闹,我们是做大事的人,你还真以为咱们要做江湖帮会的老大?再说了,你在镇上当个帮会老大就满足了?”

    马迁安一想也对,便搔了搔头,自嘲地笑了。

    三点会据说源自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现在满清没有了,三点会也和其他许多帮会一样,失去了政治目标,开始向普通江湖帮会蜕变;五湖帮则是更加纯粹的江湖帮会。

    三点会的老大名叫姜戎,是一个四十多岁,总是面带微笑的胖子。五湖帮的帮主名叫谢 武魁,他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山东汉子。

    汇贤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店里的厨子南北大菜都会,酒楼的布置装修也不是一招鲜那种小店能比的。

    李默涵和马迁安带了四个手下来到汇贤楼,楼下大堂早坐满了,都是镇上的大小商户。他们一见到李默涵等人到来,就纷纷起身向李默涵和马迁安打招呼。

    小伙计客客气气把他们迎上二楼雅座。众人上了楼,发现二楼已经被清空了,宽敞的厅里摆着一张大圆桌,圆桌边却只有三张椅子。一旁,青衣蓝衣两个汉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青衣汉子自我介绍道:“李老板是吧?我是三点会的刘克,咱们姜会长被会里的事耽误了,要晚上片刻才能到。”

    蓝衣汉子也说道:“我是五湖帮的林威武,咱们谢帮主处一处理完帮中事物,立刻便道。”

    搞了半天自己是来的最早的,三点会和五湖帮这是给自己脸色看呢。

    马迁安一瞪眼,喝道:“什么意思?做东道请我们吃酒,主人家却迟迟不到?看不起我们怎么的?”

    三点会的刘克不冷不热地答道:“咱们三点会地盘多,兄弟多,自然事情也多。”

    五湖帮的林威武也敷衍道:“咱们五湖帮的地盘也不少,所以……”

    马迁安笑道:“地盘嫌太多,就给我们打理,那不就空闲了吗?”

    “你说什么?”刘克和林威武顿时对马迁安怒目而视,马迁安也不含糊,毫不客气地用挑衅的眼光迎了上去。

    “好了。”李默涵一摆手,说道:“我懂了。不就是等吗?行,我可以等。”李默涵在正对大门的椅子上坐下,淡淡地说道:“希望今天谈的事情值得我等,不然~”

    刘克昂着头,怒问:“不然怎的?”

    马迁安一撩衣襟,露出插在腰间的两支手枪,一挺肚子,说道:“你说怎的?”

    刘克身上也带着家伙,不过只是一把匕首而已,比不过人家的枪,只能对马迁安怒目而视罢了。

    这时,就听楼下一阵聒噪,接着便传来洪亮而爽朗的笑声,紧接着是重重的脚步声,木头楼板都被踩的颤抖,然后便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大汉出现在楼梯口,一身黑色拷绸衫裤,手里把玩着两枚铁胆,啪啪作响。

    在他身侧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年纪大约四十多岁,手摇一把白纸扇。

    “哟?李老板这么早就来啦?”红脸大汉笑笑,大大咧咧地坐到座位上。那长衫中年人朝李默涵笑笑,也入了座。

    红脸汉子收了铁蛋,对李默涵笑道道:“李老板,姜某人姗姗来迟,李老板不会怪我吧?”随即放肆地哈哈大笑。

    长衫汉子只是笑,淡淡地说道:“谢武魁帮中事物繁多,李老板不会怪罪吧?”

    李默涵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随即开门见山地问道:“两位就是三点会的姜会长和五湖帮的谢帮主了吧?不知道今天请我来,有何贵干?”

    姜戎笑笑,说道:“也没什么旁的事。就是知道李老板新店开张,我们特地来贺你。”

    正文 14划分

    ”>李默涵莞尔,很不客气地说道:“那带来什么贺礼没有?”

    谢武魁闻言脸色微微一沉,随即笑着对林威武说道:“阿威,李老板跟我们要贺礼呢。还不快去拿过来。”

    “是,帮主。”林威武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了几声口哨。哨音还未消,就听楼下街市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无数身穿黑衣黑裤,手拿铁尺、短刀、斧头的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齐齐地汇聚到汇贤楼楼下,黑压压的人头让人头皮发麻。

    林威武在楼上喊道:“小的们听了,把你们带给李老板的贺礼拿出来亮亮。”

    “我们给李老板送礼来了。”楼下的喽啰们高呼,虽然声音一点都不齐,乱糟糟的很,但是动静却着实很大。然后,他们有用手里的家伙互相敲击,弄出巨大的鼓噪声。

    马迁安嘴角翘了翘,双手不自觉地慢慢往腰间摸去。李默涵确实镇定自若,朝着得意洋洋的姜戎和谢武魁二人拱了拱手,说道:“两位的贺礼确实很重,但是动静太大。”

    说罢,李默涵朝马迁安孥嘴,说道:“迁安呐,让他们安静一点,我和两位老大才好谈生意。”

    “是。”马迁安来到窗口,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他也不废话,拔出腰里的枪,朝天连开几枪。

    呯呯呯——枪声一下子就盖过了人群的聒噪,楼下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只听马迁安在窗口大叫:“吵吵什么?不知道三位老板在谈生意啊?没规矩。”

    不过楼下的喽啰们显然不是那么轻易买账的,他们又大叫起来,“你他娘的是谁啊?瞎叫唤什么?”楼下又嘈杂起来。

    “哟呵,叫板呐!”马迁安一抬手,对着街对面连开三枪。子弹打断了街对面几块店铺招牌的吊绳,又大又沉的木头招牌掉下来,砸中了几个喽啰。

    “谁他娘的再吵吵,老子就不打招牌,专打人了。”马 迁安吼道

    喽啰们这才安静了不少

    姜戎一看没镇住,便笑了笑,说道:“我手下都是粗人,李老板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柳掌柜的,上酒。”

    老柳是汇贤楼的老板,听到姜戎招呼,不敢怠慢,亲自去楼下酒窖提了一坛十斤装的白酒上来,当众用菜刀撬开泥封,酒香四溢,连李默涵也都不由自主的嗅了两下。

    “拿酒碗来。”谢武魁声如洪钟,将桌上的小酒盅推到了一边。

    “拿碗!”柳老板高喊一声,伙计飞速拿来一个大碗,姜戎瞅了一眼骂道:“这么小的碗,怎么喝酒!看不起我们还是怎么的?”

    伙计又颠颠的抱来一摞个大海碗,这回姜戎终于满意,捧起酒坛子咣咣咣倒满一碗酒,他的动作很粗犷,桌上溅了不少酒水。

    姜戎端起酒碗,说道:“我来晚了,罚酒三碗。”姜戎端起酒碗,一仰脖连换气都不用,直接就干了,然后一抹嘴,亮出空荡荡的碗底,就这样连干了三碗酒,依旧面不改色。

    谢武魁笑道:“姜会长好酒量。”说罢谢武魁又望向李默涵,说:“李老板,此地风俗,酒要是不喝透了,那就是看不起做东的。”

    这是要拼酒了,姜戎和谢武魁似乎是一心想把李默涵灌倒,在他们授意下,三点会、五湖帮的几个小头目轮番向李默涵敬酒。李默涵这边也不含糊,马迁安和几个弟兄轮流上阵,推杯换盏,一来二去,墙角堆满了空酒坛,酒桌上也没剩多少人了。

    谢武魁喝得脸色都变了,姜戎也是喝得脸红脖子,反观李默涵倒是一脸的轻松,喝酒象喝水一样。要说喝酒,姜戎和谢武魁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当年李默涵在黒木时的俄罗斯战友。

    姜戎一看形势不对,再喝下去就要倒了。于是赶紧说道:“酒喝得差不多了,咱们该谈正事了。”

    谢武魁也说道:“是啊,该谈正事了。”

    李默涵却没放下酒碗,微笑道:“我还没喝够呢。”

    “够了够了,酒下回再喝。”姜戎赶紧摆手,乘自己还清醒,说道:“苏祥生的地盘都由李老板你接手了。那以后……”

    李默涵接上姜戎的话茬,说道:“两位是不是担心我接下来会抢两位的地盘?”

    姜戎和谢武魁都是笑笑,心照不宣。

    李默涵伸出食指,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说道:“我本无意拿苏祥生开刀,但是谁叫他先动手?我李某人在这里撂下一句话,以前镇上的生意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至于抢地盘什么的,这种小事情,我没有兴趣,两位大可以放心。”

    各话入各耳,这番话在姜戎听起来极是傲慢,在谢武魁听起来则是有一股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轻蔑。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方既然讲明了不是猛龙过江来抢地盘的,那两人也就放心了。

    至于你李老板的志向有多大,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姜戎用最后的一点清醒举起酒碗,说道:“李~李老板果然~是痛快人,干~干~干。”姜戎连说三个“干”,结果酒碗还没送到嘴边就躺倒了。

    谢武魁也好不到哪里去,哇的一声,吐得一塌糊涂。

    就这样,汇贤楼的一顿酒,就划定了焦作镇三足鼎立的割据局面。

    第二天,酒醒之后的马迁安和李默涵就开始着手接手义合堂的财产。

    苏祥生在镇上中山东街上的一处房产。李默涵让人通知这些人,到中山东街上的宅子里来报道。

    今日新东家来接手,这些人还想在新东家手里混饭吃,因此早早就来到了中山东街。

    一进门,就见一个穿着白西装白裤子的年轻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坐在院子的一张石桌上喝茶。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身穿蓝绸短衫的壮汉,好不避讳地露出腰间的手枪。

    来之前大家已经商量好了,推举原来苏祥生的账房高祥出来说话。高祥年纪四十多岁,因为前清的时候还中过秀才,因为大家都尊称他一声高先生。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这些就是帮苏祥生算账盘账而已,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点没沾边。

    正文 15拉队伍

    ”>高祥赶紧快走几步,上前向李默涵和马迁安作揖,一脸诚恳地说道:“李爷、马爷,我们都是本分人,就是干活的伙计,苏祥生做过什么坏事,我们都是没参与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只求三餐温饱,养家糊口。你高抬贵手,收下我们吧。”

    李默涵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高祥心中打鼓,不知道李默涵想干嘛,便命人把账簿拿出来给李默涵看。

    “东家,这是账簿。”高祥恭恭敬敬地把账簿双手奉上。

    李默涵没接,只是点了点头。

    众人见李默涵默认了高祥称呼他为东家,心里都是一阵欢喜。

    李默涵问道:“你们之中,谁是账房?”

    高祥赶紧微微躬身,答道:“东家,我就是账房。”

    “那你把苏祥生名下的财产统计一下,下午我就要。”李默涵抬起头来,看着高祥,“来得及吗?”

    “已经备好了。”高祥还是拿过刚才那份账本,双手递给李默涵

    李默涵摇了摇头,说道:“就念念吧。”

    “是。”高祥清了清嗓子,就念起了账本。

    苏祥生每年光是保护费就可以收到三四万大洋,这还只是义合堂一家,若是加上三点会和五湖帮,每年镇上光是保护费就要十多万大洋。出了保护费,苏祥生名下还有两间赌场、一间酒楼、一间药材铺,以及这座中山东街上的大宅。

    念完账簿,高祥老老实实地站到一边,李默涵指了指他,说道:“高先生、赌场的兄弟们留下,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生意不能歇了。”

    “好嘞。”这是新东家收下自己了,一帮伙计们顿时大喜,赶紧回店里去了。

    李默涵又指着赌场那帮人,说道:“赌博这东西是要害得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这赌场以后还是不要经营了。”

    马迁安、高祥和赌场的一帮伙计都是一怔,历来赌场是来钱最快的买卖之一,这位新东家怎么反倒不要开赌场呢?

    马迁安说道:“大哥,赌场虽然是偏门,但是来钱快。而且往来的人杂,各种消息也多,就算我们要做大事,这也不必关张吧?”

    李默涵白了他一眼,说道:“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记得住?咱们是做大事的人,你还真指望靠两间赌场发财?”

    “可是。”马迁安还想分辨

    “没什么可是。赌场关闭,赌场的伙计我另外有安排。”李默涵一挥手,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就这么办。”

    既然老大定下了基调,那么下面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马迁安岔开话题,问高祥,“苏祥生在焦作这些年,应该搜刮了不少钱财,可我怎么只招到那么一点?”

    高祥答道:“回马爷的话,苏祥生大部分钱财都是我经手的,其中大部分都会按月存进洋行里。”想不到苏祥生这个黑帮老大到挺有现代金融意识。

    李默涵问:“那存折呢?”

    高祥答道:“存折都是苏祥生自己收着的。”

    李默涵望了望马迁安,马迁安叫人取来那日从苏祥生哪儿夺来的一包钱财。一番翻找之后,果然在其中找到一本怡和洋行的存折。

    “哟,想不到这小子存了三十来万。”马迁安喜滋滋地说道:“这下可好,都归咱们了。”

    李默涵接过存折一看,笑道:“你高兴地太早了,看到这几个词没有?需要密码才能提款。”

    马迁安不懂英文,既然李默涵这么说,应该是不会错了。“那敢情是匹石头马,能看不能骑啊?”

    “呃~!”高祥插嘴道:“那也未必。”

    马迁安眼珠一转,看向高祥,“听这话,你知道?”

    高祥莞尔,不置可否,只是捋了捋短须,然后向李默涵深深一躬。

    一切尽在不言中。

    收编了队伍就要操练,李默涵一向把“做大事”挂在嘴上,弄得手下人也各个雄心勃勃,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虽然,他们大部分人一直不知道李默涵口中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李默涵首先让这班手下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绸衫布裤、铜板头皮带之类的江湖 行头统统不许穿,全部换上李默涵从天津拍卖行淘来的英军库存物资。

    北方正式的拍卖业最早出现在天津、北京一带,那还是十九世纪的后十年期间。当时天津在华北的位置越来越重要,日益成为华北地区最大的商埠,拍卖业在那时开始出现了。不过,那时由中国的投机商开办的拍卖行,带有很浓的地方色彩,与国际惯例相去甚远。

    1900年,一位名叫彭尼尔的英国退伍军人颇有眼光,他决定在天津开办一家“正宗”的拍卖行。他向英国领事馆申请设立拍卖行,经批准,彭尼尔在曲阜道建立了魁昌拍卖行,从事代客拍卖旧货的无本生意。不久他利用赢利在拍卖行旁边又开设了一个魁昌洋行,专门经营洋酒、罐头、食品等。他利用关系通过兵营还免税进口货物,获利甚大。后彭尼尔聘请周捷三担任拍卖行的经理,张功允、田占一任洋帐房会计,通过华人雇员向中国商民兜售商品。他还四处打听,一旦知道有回国或调动的外国人,就设法包揽代为拍卖的生意,因此,赚钱甚多。“魁昌拍卖行”的建立可称得上是中国拍卖史上的里程碑。自此,标准的英式拍卖规则正式引人中国。

    彭尼尔仿照英国办法,制作两种拍卖标志的旗帜,一是红白方格旗,一是蓝白方格旗。在拍卖场所门口先挂出红白方格旗子,表示“本日看货”。一般货物看货一天,水残、火残的大批货物可以看货3天,均有专人接待。所有准备售出的货物均分门别类堆放,并有部分样品陈列,按顺序编排号码,供人参观,抄记货名、规格和数量等。

    这些北方大汉换上挺括的英式军装之后,倒也有模有样。

    第二件事是训话

    “我的队伍只有三条规矩:第一条,听我命令;第二条,听我命令;第三条,还是听我命令。这队伍里只有一个头,那就是我李默涵。”

    正文 16采购

    ”>“你们不需要想事情,你们只需要想着怎么把我吩咐的事情办好就可以了。”

    “谁跟我走,就不愁荣华富贵。谁不跟我走,我就让他跟苏祥生走。”

    台下寂静无声

    “既然大伙儿都愿意跟着我,那就开始操练。”李默涵一挥手里的鞭子,开始打磨这支由老兵、农民、小市民、旷工和地痞组成的队伍。

    负重长跑、蛙跳、俯卧撑、匍匐前进,翻过墙壁、走独木桥、枯燥到蛋疼的站军姿等等,甚至从满是屎尿的地上爬过去,李默涵总有各种折腾人的办法。手下们还必须无条件服从,谁要是不听命令就要受罚。

    受罚的内容也简单,加倍的训练或者收拾铺盖滚蛋。只几天功夫,就有三十几个人吃不了这苦退出了。但随着训练时间的增加,受处罚的人反而越来越少,一是因为训练时间久了,素质有所提高,二是怕李默涵的处罚,他们都知道,李默涵说啥就得听啥,否则没有好果子吃,至于为什么要听李默涵的?李默涵说的合不合理?这些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他们要做的只是服从。

    由于这支队伍的人员构成问题,李默涵认为跟他们讲民族大义什么的都是白搭。只有用丰厚的物质奖励和不容置疑的权威威压,才能把这支队伍打磨成一柄杀人的利刃。

    因此,李默涵在队伍里推行一长制,军队里上下等级森严,没有军事民主,强调下级绝对服从上级。这种思维虽然限制了下级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但在作战经验并不算太丰富,战斗骨干比例偏少,战斗经验不足,各级军官实际指挥能力不足的情况下,还是能起到坚决贯彻上级意志的作用,士兵在作战时往往异常勇猛,死战不退。这种刻板的方法非常容易完成训练,并结合等级思想的军制,恰恰能打造一支执行命令坚决易于控制的军队。

    现在李默涵是需要的是执行命令刻板但愚忠且能死战不退的军队来忠实的、绝对的执行自己的命令,并无条件遵从他的意志,而不是一支“文明之师”。文明、民主这种东西,等以后有空再说。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1913年,这一年的年初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是德国卓越的天才战略家 阿尔弗雷德?冯?施里芬逝世。

    第二是以白朗为首的农民军发展成为六七百人的军队,在河南西部地区来回驰骋,名声大振。

    第三是李默涵和高祥成功破解了苏祥生的账户密码,从天津的怡和洋行取得了苏祥生多年的存款,连本带利一共四十万三千多块。这让李默涵很高兴,他立刻用马迁安和高祥的名字在怡和洋行开设账户。马迁安和高祥的账户各存入五万和两万大洋,其余的自然全部存入李默涵的账户。另外,李默涵还取了一万大洋的现金,准备回 到焦作给手下们发第一笔“富贵”。

    离开紫竹林怡和洋行,李默涵叫了一辆马车,这是一辆欧洲箱式四轮马车,车头有两个电石灯,车夫是一个穿着西式衣帽的中国人。

    “先生,去哪儿?”车夫向李默涵行脱帽礼,并为他拉开车门

    “德国租界礼和洋行。”李默涵大模大样地上了车,又招呼高祥一起上车。和东家同坐一辆车,让高祥有些受宠若惊。

    德国租界紧挨英国租界,所以片刻之后,马车就出现在大沽路德国礼和洋行的门口,礼和洋行的门面很大,门口站着侍应。

    他们见李默涵西装笔挺的从马车上下来,便立刻迎了上来,礼貌地引领李默涵进了会客室。

    “先生,您喝咖啡还是茶?”一个侍应带着职业性地微笑

    “咖啡。”李默涵说

    “哦~不用了。”高祥摆了摆手

    “好的。”侍应出去了,片刻之后一杯咖啡就送到了李默涵面前。

    不多时,一位金发碧眼,身高一米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礼貌地向李默涵打招呼,“尊敬的先生,我是礼和洋行的经理吕贝克。我们礼和洋行是德国克虏伯炼钢厂、汉堡轮船公司、蔡司光学器材厂、伊默克化学原料、也得西拉医疗器材、瑞典卜福斯炮厂、美国古特立汽车公司、英国司端尼油厂的总代理。有什么是能为你效劳的?”他的中文带着浓浓的欧洲腔。

    李默涵优雅地端起咖啡轻轻闻了闻,然后微笑着说道:“我姓李,听说贵公司经营的军火十分有名。”

    吕贝克松了松领口,在李默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道:“德国的军火是世界一流的,不象英国佬和法国佬的那样华而不实。”说罢,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个中国侍应拿来一个文件夹,双手送到李默涵面前。

    吕贝克说道:“这是报价单。”

    李默涵没有接,一旁的高祥赶紧接过文件夹,然后再递到李默涵手里

    李默涵大概翻了翻,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购买军火的,我是来购买机器的。”

    “哦。”吕贝克有些小失望,要知道军火生意才是最赚钱的生意。

    近代中国可算得上是军火进口的大国了,从清末的时候开始,一直到20世纪上半叶,由于清王朝的覆亡和民国的先天不足,国内政局的持续动荡,地方政权和军阀势力迅速形成恶性膨胀之势,军阀割据、群雄纷争的混沌社会,必然造就了当时中国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军火进口国,就如同今天亚非那些战乱频仍的国家一样,几乎成了当时西方列强最重要的军械军火倾销巿场。

    据史料记载,清宣统3年中国净军火入口的总金额272万海关两。德国曾是向中国输出军火的头号国家。1911年至1913年间,从德国的军火超过中国输入军火总值的608。除此之外,由于清末民初基于革命、内战等国内原因,对进口军火的需求量越来越多,革命党人、南北方政府、各省军阀都以走私、偷运等各种方式,大量进口数量相当的外国军火。

    近代中国经营进口军火的贸易洋行,主要集中在上海和天津两地。据史料记载,上海在1843年至1846年间,洋行数目由11家增至25家。其中销售进口军火的洋行主要有地亚士洋行、麦登司洋行、新泰来洋行、拿能洋行、马德隆洋行、琼记洋行、太古洋行、泰来洋行、德生洋行、香港南利洋行、美国纽约“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