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旅长的部下都是精兵强将,以上乘的功夫擒拿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手下,兄弟我管教无方,现在只能厚着脸皮来给王旅长赔罪来了。”
“哪里话,都是一场误会~!”王元义笑道:“兄弟们多喝了几杯,来人呐,把人带过来。”
不多会,被扣起来的八个新兵就被带了出来,各个皮青脸肿。
王元义笑笑,说道:“兄弟们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下手也没个轻重。这事就算了吧~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
马迁安看着被打成猪头的手下,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是嘴上却不饶人,说道:“你们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十四混成旅也不是唱戏听曲的,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我们才不会吃亏。”
王元义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
李默涵只当听不见,笑着对王元义说道:“方才王旅长问我们是不是出操来了,是~~我们是出操来了。怎么说我们也是新开张的铺子。所以,今天兄弟我们拉着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新兵蛋子来这里,就是想让他们开开眼,看看老兵是什么样子的。”
王元义一听这话里带着刺呢,便笑道:“成啊,李副官想看什么会操啊?”
李默涵说道:“会操太麻烦,动静也太大,这样吧,让我手底下那些新兵蛋子和王旅长部下比划比划,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让这些新兵蛋子们跟老兵们学学。”
王元义一听乐了,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李默涵的十四混成旅,心想你既然要自取其辱,那我也不拦你,随即挑了一个班士兵出列。“李副官,我们比什么?”
李默涵说道:“就比三样,打靶、拼刺刀和拆装枪。”说着,李默涵把那个挨了打的一个班的新兵叫过来,说道:“你们的面子得自己挣回来,敢不敢和他们比一比?”
“敢~”新兵们齐声答道
“有种,是我的兵。”李默涵赞道
第一个项目是打靶,双方各出4人,每人5发子弹,环数多着为胜。每天50发子弹的实弹射击不是白练的,十四混成旅新兵打出了150环的成绩。相比之下,混成旅的兵只打了138环的成绩。
“第一回合,十四混成旅胜~~”马迁安故意大声喊道
王元义狠狠地瞪了那个班的兵,喝道:“绕着营房跑10圈,真他娘的丢人。”
马迁安又故意说道:“打枪打不准,跑死也没用。”
王元义不去理他,又调了一个班的士兵,对他们说道:“接下来拼刺刀要是输了,你们通通洗茅厕一年。”
拼刺刀用的木头枪,枪头报了布,沾满石灰。一场刺刀拼下来,新兵身上只有三四处白点,混成旅士兵身上好像打翻了豆腐。
马迁安本来还想喊十四混成旅胜,但是被李默涵制止了。李默涵说道:“双方都没人倒地,算是平手吧。”
王元义脸色愈加难看,这队士兵又被罚跑去了。
第三个项目是比拆枪和装枪,李默涵问道:“王旅长,还比么?”
王元义脸色十分难看,大声道:“本旅长军务繁忙,没空陪你们十四混成旅瞎胡闹。现在人也还给你们了,还想怎么的?”
李默涵微微一笑,说道:“那就不打搅王旅长练兵了。马参谋,告诉兄弟们,得胜班师~~”
“得胜班师喽~~”马迁安扯开嗓子大喊
王元义气得涨红了脸,却无可奈何。
正文 7西北风
”>几个混成旅的士兵凑过来,问道:“旅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怎么不揍他娘的。”
“你们这些能吃不能做的混账,把我脸都丢光了,要打,你们真刀真枪打得过人家嘛?”王元义怒道
经过这事之后,混成旅的兵安分了不少。徐州城内的商家知道是李默涵搓了他们的锐气之后,都十分高兴。
不久,徐州城内的大富洪昌顺的老板张相臣就送来了帖子,请李默涵和马迁安到六味斋吃饭。
洪昌顺商号坐落在户部山北麓马市街53号,是徐州南货业中的巨头, “南货”是旧时代徐州百姓对于糖、纸、海味、干货等杂货的俗称。张家原居徽州,后迁宿迁。晚清时张相臣的父亲张宇清迁来徐州。张宇清初营五金、米坊和布庄,生意兴盛时,纵横大江南北,宣统年间张家就有家产万贯。张宇清有四子,相臣是老二。分家时,张相臣得洪昌顺,开始主营南货,同时在原上街和启明路两处经营“五云斋”食品店,在马市街还设有“相记纸坊”,生意十分兴隆。
李默涵和马迁安一踏进六味斋的门,店小二就迎了上来,“哟,是李副官和马参谋啊,张老板已经在楼上定了雅间,二位请上楼。”随即对楼上喊道:“二楼贵客两位。”李默涵和马迁安上了楼,楼上的店小二继续领着他们进了雅间。
张相臣今年四十来岁,身穿一件做工考究的绸衫,头戴六瓣瓜皮帽,脑后的辫子剪了,留成一个半毛。他见李默涵和马迁安来了,便起身,打躬作揖道:“两位教头,有礼了。”
李默涵上前伸出右手和他握手,马迁安则是抱拳算是还礼。
张相臣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一批山东来的货,在韩庄被人扣了。下手的是微山湖的西北风。”
李默涵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筷子菜,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张老板,十四混成旅只是负责城内市面安定,剿匪是军队的事情。军政长徐占凤手下不是一个旅的兵马吗?”
张相臣摆了摆手,说道:“别提了,我找过徐总长,他开口就要五万大洋的“剿饷”。李副官,你给评评理,我那批货总共也就值三四万大洋,你说有这么漫天要价的吗?”
马迁安促狭地笑道:“人家是正规军,官兵~~”说着夹起两块卤牛肉放进嘴里
“狗屁不是,要我说就是剿匪不力,扰民有数。”张相臣气呼呼地说道
李默涵心里已经有了底,张相臣这是在徐占凤那里碰了钉子,然后再到自己这里来碰碰运气。李默涵说道:“张老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们来,就是想要我们十四混成旅出手,帮你取回那批货,对不对?”
张相臣点了点头,笑道:“李副官是爽快人,那我也不绕弯子了。货取回来,我给十四混成旅2千大洋,两位教头每人另给2百大洋。如何?”
李默涵自己给自己满了一杯,仿佛自言自语,说道:“我们十四混成旅一共2百号人枪。2千大洋~每人才10块大洋,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
张相臣似乎是早有准备,伸出手指,做成一个“二”字,“这个数如何?”
李默涵说道:“每人30块大洋,伤的每人再抚恤25块,死的一次性抚恤200块。”
张相臣眉头微微一皱,手指在桌子下面暗暗地掐算了一番,随即笑道:“好,一言为定。”
李默涵笑了,招呼道:“来来~~大家吃菜吃菜。”
苏北自古就有匪患,从民国初年又开始兴盛起来,而且越来越猖狂,有的土匪开始绑架自己村子里的人,根本不顾什么乡亲之情。官兵也剿匪,但是匪患始终不能根除,就像野草一样一茬茬的杀不尽。村民们出钱出人,购买各种枪支子弹自保,并修建一些土圩子作为防御。可怜泥土做的圩子并没有绝对的安全,一旦土匪攻破圩子,就会大肆屠杀。
因此,小的圩子逐渐放弃了,农民被迫按照姓氏宗族等因素集中到大的圩子居住,当地又称为集。直到今天,还有很多地名叫集的,如李集、王集、张集、巍集等等,某些教授不了解历史,常常误会为小县商品经济很发达,否则要这么多集市干什么?令人啼笑皆非之一。
当地人还把下田劳动叫做下湖,难道在旱地里打渔不成?某教授据此推断此地以前是大海,啼笑皆非之二也。
当地人称呼父亲叫做“答”,又叫做“爷”,某教授断言此乃外族人士称呼,断言当地人乃蒙古人后裔,啼笑皆非之三。
微山湖地处山东、江苏两省8县的交汇地带,由南阳、独山、昭阳、微山4湖相连而成,西北至东南狭长300余华里,面积1209平方公里。北有独山中有微山两个较大的岛屿。此外,湖中还有南阳、黄山、铜山等数十个小岛。湖周围有大小渡口七、八十个,其中较大的码头有韩庄、夏镇、五段、程子庙、南阳、鲁桥等10余个。
在前清时期,微山湖就有湖匪盘踞,据说是太平天国的余部,在随着太平天国李开芳部北伐时被清军打散了,便流落到了微山湖地区称王称霸。但是鲁南徐海一带历来都是土匪丛生的地方,这些到底是不是太平天国余部,亦或者是传说谁也弄不清。
李默涵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事先做了不少功课。据说盘踞微山湖一带的湖匪大大小小上百股。势力最大的就是仁和堂,当家的名叫西北风,号称有五百人枪,敢攻打圩子或者集子。
西北风是光绪年间的秀才,只是因为被乱贼裹胁,才入了伙。而他的部下基本都是微山湖附近贫苦的渔民和农民,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微山湖里,以捕鱼种田为生。偶尔才向过往的商队收取买路钱或者是勒索一下附近的大户,一般只求财,不伤人,算不上是恶行累累。
李默涵便决定采取先礼后兵的方式,倒不是因为自己 怕和西北风交战,而是不想增加无谓的伤亡。
正文 8水寨
”>于是,李默涵首先悄悄拉着拉着十四混成旅来到微山湖边,津浦铁路上的一个小站——利国驿站驻扎,然后派人给西北风送帖子。西北风很快回了帖子,意思很简单,想要回货简单,你自己来我大寨取。李默涵看了帖子,只是笑笑,拉着十四混成旅队伍就往微山湖边来。
微山湖得名于湖中的微山岛,微山湖的东南部岛,是中国北方最大的内陆岛。岛东西长5公里,南北宽25公里,面积9平方公里。微山岛是微山湖上最大的岛屿。据传,很久以前,岛子主峰上落过一只金凤凰,自此,岛上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湖里物产丰富,日出斗金。
一日,几个会拳道的岛外人来岛,欲劫金凤凰,岛上人力敌不过,待金凤凰被装进笼子时,笼子突然火起,凤凰金翅一闪,遁入云空。留下一个金蛋,沉入山下。不久,天连降暴雨,水如猛兽,大有吞噬岛子之势。岛上人冒雨祈拜,金凤凰显灵,雨幕中,那只沉入地下的金蛋幻化成一只金船和一个人面鱼身的神童,神童随水势的大小撑驶着主宰岛子沉浮的金船。从此,微山岛便水涨岛高,永不受水魔侵害了。这个美丽动人的传说,不过是先人用来安慰那些惧怕岛子沉陷人的心灵而已。
十四混成旅首先在湖边的各个码头河口征集船只,摆出一副准备大规模进剿的样子。还做了两面大旗,一面写着“徐州十四混成旅”,一面写着一个斗大的“李”字,高的象古代将军出阵一样。然后,李默涵又命人把那门75毫米山炮拉到岸边,对着湖中连开三炮,算是给西北风打招呼。
大约过了一袋烟的功夫,两只小船划了过来。船上一人身穿黑衣,络腮胡子,腰系铜板头宽皮带,大声喊道:“来的可是李副官?”
李默涵上前一步,大声喊道:“我就是李默涵,你是谁?”
那人答道:“我是仁和堂二当家的翻江龙,我们大当家西北风请李副官到大寨吃酒,李副官敢不敢来?”
李默涵哈哈大笑,说道:“那我请西北风大当家去徐州六味斋吃酒,他敢不敢来?”
络腮胡子翻江龙冷哼一声,说道:“彼此彼此,请了。”说罢一挥手,两个喽啰划着一条小船来到岸边。
“李兄,我跟你去。”马迁安上前一步,说道
“不,十四混成旅不能没人指挥,你留下。”李默涵点了两个新兵,“张三,李四,你们跟我走。”
“是。”两人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们不怕?”李默涵笑问
张三答道:“怕什么,如果和副官死一块儿,也是我们的荣幸。”
李四答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有种。”李默涵大踏步地上了小船,张三李四二人紧紧跟随
微山湖和岸边有很多芦苇荡,在里面七绕八弯之后,一座大寨就在眼前了。平直的湖岸在这里忽然间向里面凹下去一大块,形成了一个不算是小的港湾,足足有几十亩大小的水面。其中有一段是非常高峻的湖岸,足足有三米高,像是一堵天然的墙壁。大寨占地面积达到几十亩,在岸上用一抱粗细,八米长短的山中大木深深的打进地里,形成了一堵长约五百米,高约六米的坚固寨墙。
两根大木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不到半米,极为的紧窄,中间用大约十公分厚的粗重的大木板钉上,然后在这缝隙里面填充了大量的碎石沙子和黄土,夯实了,形成了一堵五六米来高的,一米半厚的高大寨墙,极为的坚固。而在靠近岸边的水中,则是打了许多的打木桩子,突出水面三米来高,然后在上面铺设了木板,建造了不到三米高的寨墙。
在寨子的最西边,则是一道高大的水门,圈起了一片水面 ,里面停泊了上百艘小船,这就是湖匪们借以纵痕微山湖的交通工具了。
大寨的大门有两扇,东面和西面各一扇,这也有个讲究,有进有出,财源不断。门口有吊桥,过了吊桥,进了寨子,里面是一个面积相当大的广场,有五六亩方圆,广场上,几十个个赤着膀子的汉子,个个手中拿着石锁之类的东西,在打熬身体。
翻江龙一到广场,立刻大声喊道:“小的们,迎客啦。”
一声喊之后,壮汉们扔下手里的东西,纷纷围拢过来,堵住了去路。
“李副官,请跟我来。”翻江龙自顾自往前走,壮汉们自觉地给他让路。但是翻江龙一走过,他们又立刻占了回来,继续拦着路。
望着一大群面目凶恶的壮汉,张三,李四紧张地咽着口水。李默涵却面不改色,旁若无人往前走,便走还便用肩膀把那些壮汉撞开。张三,李四虽然紧张害怕,但是依旧紧紧地跟着。
不多时,过了广场就来到了大寨的大厅,大厅高三丈,方圆五丈,是轻便的木竹建成,基座基本上都是旧的,而上面的建筑却是新的,看得出来,是翻修过的。临近湖区的缘故,所以这里很是潮湿,为了防潮,都是建的类似于西南地区那种高脚楼,房屋两层,地下一层是空的,里面堆放了一些杂物之类的,上面住人。从门口开始,左右各自摆放了一长排的花梨木大椅,在尽头处,则是三级台阶,上面一张虎皮大交椅,是最典型的山寨梁山伯聚义厅的造型。
那三级台阶之上的虎皮交椅上坐了一人,在交椅下左右各站了一排壮汉。他们各个身穿短衣,腰里别着盒子炮,而且一个个对着李默涵三人怒目而视,好像李默涵欠了他们钱不还似的。
翻江龙对着交椅上人一抱拳,“大当家的,徐州十四混成旅李副官带到。”
李默涵抬头看了看那交椅上的人,年近五十,面目白净,象老秀才多过土匪头子。李默涵笑着说道:“西北风大当家的,幸会。”说罢伸出右手就要往前走。
“嗯~!”几个壮汉上前一步拦住去路,并拔出盒子炮对着李默涵
正文 9比试
”>“你们退下~”西北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交椅,说道:“李副官是花旗国留学回来的洋学生,这是要和我握手,是洋人的理解。”说罢,西北风也伸手和李默涵握了握。
看来西北风也摸过自己的底,李默涵笑道:“大当家的果然广布眼线。佩服佩服。”
西北风也笑道:“李副官只带2个人就敢来我的大寨,这份胆气,我也佩服。你就不怕我翻脸杀了你?”
李默涵依旧笑道:“哪里的话,我李某人是那么好杀的吗?要是想杀我,这大厅的人恐怕都得给我垫背。”
“哈哈哈哈~~~”西北风仰天大笑,“好大的口气。”
李默涵也笑道:“本事大,自然口气大。”
西北风眼中精芒一闪,说道:“好,那就亮亮本事吧~~”
李默涵也毫不示弱,说道:“我会不少本事,大当家想先看哪一样?”
“我先来会会你。”翻江龙上前一步,一撂衣襟,露出腰间的两支盒子炮。
西北风说道:“老二是我们之中枪法最好的,你就先和他比比枪法。”
说着,翻江龙走到厅外,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壮汉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银元,抛向空中。翻江龙抽出两支盒子炮,左右开弓
呯呯两枪,只听叮叮两声,子弹击中了银元。
“好~~”一种喽啰们欢呼起来,“二当家的好枪法。”
李默涵不屑一顾地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元,在手上掂了掂,一共五块,然后背过脸去向空中一扔,然后闪电般地转身掏枪射击。
呯呯呯呯呯—叮叮叮叮叮
五块银元落地,每块上都有一个枪眼
“副官好枪法~~”张三李四大喊
翻江龙倒也是个爽快人,一看这架势,便拱手道:“好枪法,我甘拜下风。”
“承让~客气。”李默涵笑笑,问西北风道:“接下来比什么?”
李默涵话音未落,一个光头大汉跳了出来,“我叫铁罗汉,请指教。”话没说完,光头大汉的拳头已经过来了
这光头汉子使得是源自少林的罗汉拳,从拳架子来看,至少有十年的功夫。若是寻常人还真不是对手,可惜他的对手是李默涵。十招之后,李默涵看准机会一个腋下锤击中光头的左肋,光头闷哼一声,正要还击,李默涵的拳头就追了过来。光头胸口肚子连中三拳,一连倒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李默涵倒也不再追击,只是站在原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甘拜下风。”光头揉了揉胸口,乖乖地站到一边
西北风站了起来,鼓掌道:“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李默涵问道:“大当家的,我的本事还看得过去吧?”
西北风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听了,把徐州洪昌顺的货留下一成,其余的交给李副官带走。”
“九成?”李默涵刚想问为什么不是全部,西北风就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这是江 湖规矩,过手的货,留一成是最少的了。如果我全部给了你,那江湖上我就没法混了~”
李默涵对这年头的所谓江湖规矩一无所知,便问张三,李四道:“你们听说过这样的规矩吗?”
张三,李四也不懂,只能说:“江湖传闻据说是这样,我们也没真遇上过。”
李默涵心里想要是张相臣计较起来,自己也少收他一成的钱就算扯平了。于是,依旧是伸出右手,说道:“那就谢了。”
且说崔道平和一班十四混成旅的新兵在湖边等得心急,忽然见到湖里出来几十条大小船只,还以为湖匪偷袭。仔细一看原是李默涵带着洪昌顺的货回来了,众人无不大喜。
李默涵又问其马迁安那所谓的江湖规矩,马迁安说这事情到没有什么明确的规矩。一般来说,你要拿回货物,是要送上一笔不菲的钱财,还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象李默涵这样空着两只手就进寨子,然后拿回九成货物,那已经是了不得的大本事了。
翻江龙率领湖匪把货物丢到湖边岸上就走了,李默涵派人去徐州报信。张相臣就派了许多马车、骡车来运货。等李默涵和马迁安以及十四混成旅的人回到徐州,张相臣已经在六味斋摆下席面为他们接风洗尘了。
其实张相臣本来以能弄回一半就不错了,李默涵拿回九成已经让张相臣大喜过望了。对于李默涵提出的要少收一成奖金的事情,张相臣是只摇手。“两位教头和十四混成旅的弟兄们多有辛劳,我张某人也不会吝惜这些许钱财。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用,说好了多少就是多少。”
张相臣写了一张庄票,推到李默涵面前,“这是我们洪昌顺的庄票,李副官随时可以去兑现。”
第二天,李默涵就让马迁安把庄票兑现,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十四混成旅每个人发30块,自己和马迁安一人200块。这下十四混成旅的新兵们彻底折服了,跟着李副官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马迁安抓着银元在手里一颠一颠的,问李默涵道:“大哥,你打算怎么花这钱?”
李默涵想了想,笑笑,答道:“我想买房子。”李默涵想买房完全是因为一个十四混成旅新兵无意间说的话。那次李默涵带着马迁安和几个新兵去吃酒。期间一个新兵笑着打趣,说李副官口袋里的大洋好像永远用不完一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倒是提醒了李默涵,自己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没祖产也没生意,但是出手到是很大方,时间久了难免引人怀疑。
自己是时候为自己置办一些产业了。
说买房,一个名叫吴元义的新兵凑了过来,说道:“我有个二叔,是做房牙子的,教头你要买房,可以找他。价格绝对公道。”
房牙子就是房产中介,李默涵以前也看过一些网上的资料,关于民国初年的房价,有这么一条:民国三年,仁厚堂购买城区丰盛胡同一四合院,正房三间、厢房两间、南房一间,院子占地半亩。市价二百二十五块现大洋。徐州的房价再高,也不至于高过北京吧?有了这个价格打底,李默涵就心里有底了。
正文 10遣散
”>马迁安为李默涵介绍了一个房牙子,也就是房产中介,此人名叫姜德贵,四十有三,十八岁入牙行,自诩买卖过的房产加起来有紫禁城那么大。
李默涵在一家茶寮见到了姜德贵,李默涵点了一壶茶和一些果脯点心。姜德贵作揖道:“李副官太客气了。”
李默涵笑笑,示意姜德贵坐下,姜德贵掏出一本厚厚的蓝色封皮册子,问道:“不知道李副官想买什么样子的房子?”
李默涵答道:“我已经有了属意的地方,就是十四混成旅营地后面,新泉坊的那处大房子。”
姜德贵眉头一皱,随即手指沾了点唾沫,接着就开始翻手里的册子,翻了大概20多页之后似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点了点头之后,又抬头说道:“李副官,这事可巧了。这处房产原来是徐州利国矿务局总办的产业,后来成了总办胡光国老爷的私产。”说罢,姜德贵似乎为了显示自己在这个领域的专业性,又介绍起了胡光国其人。
胡光国字碧澂,号愚园灌叟。江苏江宁人。原籍婺源。其父胡思燮喂南京候选知府。父子二人同属晚清洋务派官僚。1882年,奉左宗堂开采煤铁之命,徐州道员程敬之聘胡光国带来的英国矿师巴尔查勘,发现“泉旺头”等处遍野煤苗,极具开采价值,遂创办了利国驿煤矿。
至1893年胡家父子在青山泉已苦心经营了十年煤矿,但“煤质较轻,未合烧焦之用”。于是清廷观察史周少逸受命聘西洋矿师白乃富用扦井法探矿,考验煤质。在泉旺头附近,用两年时间扦透深井,探明“煤质坚韧,作方形块,含磺质较少,足合烧焦之用”。
1898年,从胡光国手中接过矿权的粤商吴味熊将矿场从青山泉迁至贾汪。并向清政府户部申请备案,领取部照,成立了贾汪煤矿公司。在老矿共开土窑5座,因销路不畅,严重亏损,忧劳成疾的吴味熊于1906年病故。次年秋,矿权又回到胡光国手中,生产经营于1908年逐渐兴旺。民国元年(1912年),胡光国又将矿权转让给袁世凯的族弟袁世传。
姜德贵说道:“这胡老爷打算搬去上海,所以托我把这处房产卖了,价钱也不贵,150大洋。外加牙钱15块,一共165块大洋,外加其他一些费用,不超过180大洋,这房子就归您了。”
李默涵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5块大洋,排在桌子上,说道:“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外付清,可以吗?”
姜德贵伸出右手盖住那些大洋,手指轻轻一弹,这些大洋就进了自己的袖子。手法极其老练,他笑道:“李副官放心,这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帖帖。”
说着姜德贵站起身来,又拱了拱手,说道:“那李副官,我这就办这事去了,先走一步,告辞。”
李默涵也拱了拱手,“慢走,不送。”目送姜德贵离开,李默涵对店小二喊道:“算账。”
店小二肩头搭着毛巾就小跑过来,笑着说道:“一壶茶,一盘果脯,一共一角小洋。”
李默涵身上哪里有一角的小洋?摸出一块银元,丢给店小二,“不用找了。”
店小二大喜,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李副官,走好,常来啊~!”
刚走出茶楼没几步,街边一个卖水果的小贩就热情地招呼道:“李副官,来个梨子吧,今早刚摘的,又脆又甜又多汁水。”
李默涵看了一眼这个小贩,皮肤粗黑,手脚长大,身上的衣服也是乡下人打扮,只是一口牙齿到是很白。
“你认识我?”李默涵问道
“徐州城里谁不认识李副官啊~~要不是您带着十四混成旅的人安定市面,我们怎么出来做生意啊~”那小贩从柳条筐里拿出一个最大的梨子,用一块脏兮兮地布擦了擦,双手递给李默涵,“您尝尝?”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李默涵也不例外,小贩的话听着很顺耳,他便接过梨子,咬了一口,果然又脆又甜汁水多,“嗯,不错,是好梨~”说着李默涵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元,丢给那小贩。
“多谢李副官~~”小贩双手接住银元,赶紧给李默涵鞠躬,一旁买布鞋的阿婆露出艳羡的神色,嘀咕道:“一个梨子就给一块大洋,真是糟践钱哟~哎,怎么我就摊不上这好事?”
李默涵一手拿着一个梨子,边走边吃,迎面就看见马迁安火急火燎地一路小跑而来。一见面,马迁安便嚷道:“哎呀,李兄,让我好找~”
李默涵把一口梨子嚼碎咽到嘴里,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辫子军又打 过来了?”
马迁安骂道:“卸磨杀驴,咱们要被裁撤了。”马迁安是前清讲武堂出身,并不是革命党,只是同情革命而已。本以为起义了能混个一官半职,想不到等到的却是遣散。
“裁撤?”李默涵冷哼一声,这就是历史。
就在革命军攻占徐州后,本打算继续北上进攻。但徐州光复,威震齐鲁,直指京津,2月12日,辛亥年腊月25日,清廷被迫宣布退位,在中国延续几千年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宣告结束,南北达成“共和”,革命军便停止北上。徐州一役,是辛亥革命的最后一战,徐州光复,促成了清朝的垮台,帝制的解体。
随后南北和议达成,孙中山于1912年4月1日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同时组织南京留守府,命黄兴为南京留守。4月2日,临时参议院议决,临时政府迁都北京,却把一个烂摊子扔给了南京留守府。留守府最大的难题是军饷,临时政府在南京建立仅三个月,兵费、政费、常费用款浩繁,财政无着,经济窘困,饷项匮乏。此时南京云集了十数万军队,军队编制芜杂,良莠不齐,且纪律废驰,时有扰民的事件发生。再加上黄兴南京留守府的主要任务就是裁军,也引起一些士兵的不满。就在4月11日黄兴赴沪筹措军饷返宁之前夕,南京城内出现了赣军哗变。
黄兴镇压兵变后,深知有兵无饷的危险,因而加速裁军。至6月初,裁遣军队已达七、八万人。象李默涵所在的这种徐州军政府所属的地方军,自然在裁撤之列。
“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李默涵和马迁安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僻静的雅间。
马迁安问道:“李兄,如果我们的队伍真的被裁撤,你有什么打算?”
李默涵说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徐州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咱们要富贵,就要有自己的地盘。”
“自己的地盘?”马迁安说道:“找谁要去?”
李默涵笑笑,说道:“找它要。”李默涵啪的一声把手枪拍到桌子上,“如果你肯跟我一起干,咱们一文一武,何愁不能成大事?”
马迁安裂开嘴笑了笑,说道:“李兄的枪法身手,那叫一个俊。如果你那都叫文,我这点本事就羞死人了。”
李默涵问:“那马兄弟,你跟不跟我?”
“跟。”马迁安说道:“我还要拉上我那班弟兄一起跟着你干。”
“好。”李默涵把枪收回口袋,说道:“咱们这就回去,把能用的枪和子弹都带走,不能带走的统统砸烂。什么都不留给他们。”
“说得对。”马迁安骂道:“一丁点儿都不留给这帮白眼狼。”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辛亥革命落下了帷幕,一个新的时代正式开始了。作为这个大时代的一份子,李默涵的到来并没有立刻引起多少波澜。
正文 11一招鲜
”>怀庆府是豫北一大重镇,横穿河南与京汉铁路交叉的道清铁路就从这里通过。
道清铁路是由英、意两国合作的福公司承建的。后来,福公司遇到资金短缺等困难,由英国出面要求清政府兴办道泽铁路(道口至山西泽州),其中原道清铁路一段修建费用作为清政府向福公司借款。这样,就把福公司的困难转嫁给了中国。道清铁路从道口至清化镇,长150公里。1902年7月开工,分三段施工,直到1907年1月才修到清化镇。
福公司在焦作窃取煤炭开采权,既是晚清政府腐败无能的一种表现,也是焦作城市诞生的直接契机。1904年修建了焦作第一条街——哲美森街。1906年道清铁路通车,人口聚集,商业繁荣。1911年,修建中山东街,中山西街。
道清铁路的通车,把当时的商贸重镇清化同道口甚至天津连在了一起,焦作的煤炭、竹货、“四大怀药”源源不断地运到了道口三里湾码头,然后通过卫河水运直达天津;而天津的工业产品和“洋货”以及各种时尚,也纷纷在焦作登场亮相。
焦作街市繁盛,银行、绸缎、洋广布匹、饭馆、浴堂、妓寮、旅馆参差比邻。其著名之商号如钱业之同和裕,煤油业之聚源栈、中裕存,杂货业之德兴厚、德源恒,洋货业之义盛永、豫立丰,南货茶业之稻香村、紫岩春等。
焦作从豫北一个小镇一跃成为一个繁荣的藏金纳银的大商埠,聚集了大量财富。加之清末民初社会动荡不安,各种散兵游勇、土匪黑帮纷纷在焦作粉墨登场,你争我夺。
经过一番血雨腥风地厮杀,镇上渐渐形成了三个大的帮会——义合堂、三点会和五湖帮,这三个帮会将焦作的地盘瓜分殆尽。无论是拉黄包车的、火车站当脚夫的、开饭馆的,又或者是开妓院的,都和这三个帮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都必须向他们按时交纳保护费。
最近,在中山西街开了一家羊肉汤店名叫一招鲜。店主和伙计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一招鲜的主打菜式只有一个,就是羊肉汤。最多加个猪头肉或者鸡蛋煎饼就顶天了。而且这家店还不思进取,翻来覆去就这么几样,要别的还没有。但是说来也奇怪,就这么几道菜的小饭馆生意确实天天爆满。
原因不为其他,一招鲜做的羊肉味道好,价钱也便宜。河南的羊肉汤品系多,像豫西灵宝羊肉汤,许昌丈地羊肉汤,洧川羊肉烩豆腐等。
比如许昌丈地羊肉汤需鲜肉冷冻一番,切大薄片,加盐,嫩肉粉腌制,锅上火加精炼五香牛羊油,爆炒羊肉片,再加骨汤,调料煮制。未成,便香气四溢,牛羊油的膻香,骨汤的醇香,肉片的鲜香,全钻进鼻子。撒葱花,香菜,淋香油,热腾腾的羊肉汤挑逗着你。
但是这是穿长衫的有钱人去大馆子吃羊肉汤时,大馆子的厨师才会用的精细做法,许多面向普通贫民短衣帮的小馆子则是用很简单的工艺。待头蹄下水洗净后便一股脑下到锅中炖煮,属于典型的一锅煮。煮熟捞出后,分门别类切丝、切片,等客人要吃时再用汤汆热,然后兑入热汤即可。所兑之汤当然用的是前面煮杂碎的汤了,所以客人吃起来就有一股很重的脏腑气。加上店家往往舍不得去掉羊肠下水上多余的脂肪,便大大降低了杂碎汤的质地和口感。
但是一招鲜的做法是用羊骨架子吊汤,而心、肝、肺、肚、肠等则分锅以老汤炖煮,以免相互串味。羊肠子用剪刀豁开,将里外外里的网油剔得干干净净,这样煮出的羊肠雪白筋柔。剔下的网油一点也没浪费,全部炼成熟油等最后调制汤料时再派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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