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和麴义二人,都不是以武力见长的,都不善于冲锋陷阵,他们最善于的就是行兵,布阵,统帅,御下,如今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先登营和陷阵营当世两大屈指可数的步军,就在二人的指挥下,在这泽口之上,展开了艰苦的拉锯战。
而公孙衽作为陷阵营的左部先锋,此时却是早已盯上了先登营正中的一处阵眼,那里的武将,是负责帮助麴义传管各处兵马行布的东吴大将,韩当!
此时,双方的激战在延续,血战的规模越来越大,而对于整个战场来说,先登营和陷阵营的战斗,可谓是举足若轻,若是能杀死帮助麴义调兵行令的阵眼韩当,则大势定矣
想到这里,公孙衽的眼中开始冒出了建成大功的火热与欲望
第五卷 第九十七章 施谋
第九十七章 施谋
“杀~!”
不说赵云败周泰,麴义指挥先登营作战高顺的陷阵营,却说太史慈大战庞德,两人已是斗了百余回合以上,依旧是旗鼓相当,胜负不分。
越往后拖,曹兵的强大的实力与精良的装备优势就涌现的越厉害,眼见周边的战事越来越近,太史慈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密,不是他打不过庞德,实在是己方左翼形势吃紧,需得他亲自坐镇指挥。
但庞德何等样人?太史慈稍一分神,便见对方的战刀突然斜刺向自己的脖颈。
这一刀,是又快又突然,太史慈两眼瞪圆,急忙后仰闪躲,拿知庞德这一招只是虚招,真正要命的,是庞德一刀挥完,乍然又借势将战刀向下一挑,直撩太史慈的左腿,这一刀他用了全力,如果真被他砍到,太史慈的这条左腿也就废了。
太史慈情急之下,只得急中生智,运起全力,将腿横向着往另外一边窜去,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虽然避过要害,却大腿外侧的皮肉依旧是被庞德刮了个正着,他痛叫出声,情急之下,怒吼一声,将手中的青龙长戟猛然向前一刺,放弃自己的中门,直奔庞德面门而去。
太史慈如此彪悍,大出庞德的意料之外,己方的优势已经逐步的确立,对方要以命换命,可他却没有这个心思。庞德当机立断,将战刀一收身子向后一窜,闪开了太史慈这一戟,策马跳出圈外。
此时,吴军已是纷纷上前,将太史慈围住,缓缓地向后而撤,庞德嘴角挑起,哼笑出声道:“东莱太史慈已被我伤,左右还等什么,速速进军!”
周泰被赵云击溃,本就已经是令吴军胆寒,如今就连东莱太史慈也被庞德击伤,曹军顿时士气大振,声势愈加的吓人。
看着己方已经牢牢地占据了战场的主动,后方的曹昂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抬头望去,却见赵云已是率众驾马而回,曹昂微微一笑,道:“师兄,听说你击败了九江周泰?可有受伤?”
赵云指了指肋下被周泰划破的锦袍,随意的笑了一下,言道:“伤倒是没有,就是好好的一件袍子坏了。”
“回头给你做二十件!”曹昂笑着冲赵云扬起了大拇指,接着转头对身后的一员大将道:“虎侯!”
金甲,白马,巨刀这场战斗中,虎痴许褚一直没有出阵,只是静等着曹昂的军令,看着典韦在前阵往来搏杀,许褚虽然早就心痒难耐,但他生『性』木讷少言,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出战时如虎,下了战场就是石头,这话说许褚一点都没错。
“你率虎卫军和连弩营出阵!往中军助典韦,于禁彻底的击退吴军!”
“诺!”淡淡的回复了一声,许褚双腿一夹,战刀一挥,高声喝道:“虎卫军,出阵!”
虎卫军虽然不及陷阵营有素,但却是曹军步卒中装备与战力都最为出众的一支队伍!随着他们的出战,场间的战局开始发生了彻底的,倾颓势的变化。
却说吴军正阵之中,正指挥军马作战的人,乃是程普与黄盖,此二人此刻的压力是最大的,因为对方中军之中,打头阵的是典韦,指挥军马作战的是于禁,一个勇猛过人,一个善于指挥士卒,对付这两个人的配合,确实是太难了。
正在这时,只见对面曹军的战阵猛然分开,接着,从人群中迎面冲出来的一波红袍兵将,这波兵马的人数略略一瞧,只有不到数千人数,手中清一『色』的长炳战刀,甲胄明亮,当中一人,身材犹如黑熊一般的庞大,手中特制的战刀望之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无论是自身的块头还是武器,都比旁人要大上好几号,正是率领虎卫军助阵的许褚。
许褚闯入战阵,什么也不说,只是举刀便砍,恍如雷霆之威,一招横扫千军如卷席,瞬间击飞了三名吴兵。随着许褚送给吴军的这当头一记礼炮,虎卫军顿时和吴兵战为一处,双方的战斗力根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方一交手,顿分高下,再加上连弩营出阵,只接触的刹那,吴军那边就被击倒了一整排。
吴军后阵的程普见状,吓了一跳,心中惊叫道:这些是什么兵?如此厉害?但场面上的局势根本就容不得他多想,吴军冲在最前面的敢死士已是被虎卫军当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稀稀疏疏的败退下来,而后阵的士卒尚不知道发生何事,一个个呐喊着向前猛冲,阵势完全的被打『乱』了。
程普和黄盖见状,立即下令全军后撤,对方的战力过强,必须往后撤守,占据有利地势才能防住敌人的进攻
随着虎卫军的蓄势一击,中阵的战局也几乎是大局得定。
话分两头,却说先登营大战陷阵营,公孙衽识出了对方的阵眼乃是居中的韩当,随即心下暗自计较,偷偷的率军迂回向着韩当而去。
可公孙衽还是太过年轻了,谅麴义布阵,岂会轻易的将阵眼暴『露』给你?韩当实乃只是一个香饵也。
眼见公孙衽拎枪直取韩当而去,突见敌军阵势一边,但见韩当已是乍然没了身影,反倒是一支先登军将公孙衽团团围在其中,领头之将,一脸络腮胡须,面方口阔,身材魁梧结实,乃是威越校尉董袭,他指着公孙衽哈哈大笑道:“麴将军用此诱敌之计,本是欲困住高顺,不想却只是抓住了你这条小鱼,真个晦气。”说罢,便指挥先登军围攻公孙衽左右,自己则是亲自与这小将过招。
“当啷!”只听这一声响,董袭顿时在原地晃了三晃,脸『色』涨红,两只手臂好似是不听使唤一般。董袭心中暗惊:“曹军真是深不可测,区区一个小将,就有这般本事?”
但他总归是孙策麾下的悍将,方一交手虽然诧异公孙衽的身手,但却也不怕他,毕竟自己一个从军多年的老兵油子连这么个小娃都收拾不下,岂不是笑谈嘛?
想到这里,但见董袭的长刀挂着劲风,在空中打着旋,一招快过一招的向着公孙衽砸去,而此时的公孙衽面上虽然轻松,但心中实乃是焦急之甚,自己略一大意,竟然就着了麴义的道,似此如何是好?
却说二人正战之间,忽见远处的阵外一支利箭『射』来,正中在董袭后背,由于力道太大,半截箭身都没近董袭的身体里,沾满鲜血的箭尖在他的胸膛探出。但见董袭大吼一声,接着倒头栽下,软塌塌的倒在地上扑腾。
“谁?”公孙衽急忙转过头去,却见一支彪军由东南战场杀入,直刺阵中,为公孙衽打开了一个缺口,一身贴身甲胄劲装,眉目如画是吕玲绮。
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吕玲绮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董袭,但却没有斩下他的头颅,她对公孙衽轻言道:“这是你的功劳,我不会攒功”
公孙衽闻言顿时一惊,心中不由想起他第一次被吕玲绮抢夺功劳的事情来现在听着吕玲绮的话,心下不由的有些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反问道:“你不在西角压阵,为何跑到了这里来了?”
吕玲绮闻言,轻声道:“我看你直入敌阵,恐有所失,故而过来看看”越到后面,她的声音反倒是越小了。
公孙衽长长的出了口气,接着一刀砍掉了董袭的头颅,言道:“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你既然不想拿,那这个头颅,我就替你保管着。”
周瑜阵中。
看着全线正在紧缩的吴军,周瑜的胸口不由的又开始微微有些发紧,他努力地压住口中的血痰,接着长长的出了口气,言道:“这一仗,我们输了,曹军的战力,武将的实力,一个个都超乎了本都的想象”
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周瑜身边的将领一个个皆是急的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出了众人的心思,徐盛低头言道:“大都督,我军这一仗虽然已经处于劣势,但还不算完全打输,现在暂且徐徐撤兵,回军东吴,日后当能再与曹昂一战,但泽口此处,我等确实应该尽早离开。”
眼见着就可以拿下南郡和江陵,却被关羽横『插』一道夺了去,如今自己更是又败给了北军一阵,周泰头部受伤,只怕要送回东吴调养了,太史慈也伤了
想到就这么撤回南岸,周瑜真是不甘心啊,更不愿意,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体,只怕是过不了今年了,他真的好想在自己天命尽前,为孙策打开一个最有利的局面,可是,此时若是退了,以曹昂的行事风格,必然不会给他们第二次北上的机会想到这里,周瑜不由的捂了捂昏昏沉沉的额头,心思沉到了谷底。
“啪”一滴雨水由天空缓缓落下,打在了周瑜的头盔之上,周瑜心思一动,诧然抬头向天望去,但见天空不知何时,已是乌云密布,点点滴滴的雨水已是开始宣泄,江汉之地的雨季到来了
“雨季”周瑜木讷的一字一顿的言道,接着双目骤然又有了一丝精光:“天助我周瑜,我有办法破曹昂了,我有办法破曹昂了!”
第五卷 第九十八章 司马懿病了
第九十八章 司马懿病了
“大都督?”闻听周瑜说有了破敌之计,徐盛顿时精神大振,却见周瑜果断的对着他言道:“传令全军,退兵回巴陵口,深沟高垒,暂不出战,本都自有办法与曹军对战!”
徐盛闻言,随即高声传令道:“大都督有令,鸣金收兵!”
“将军,吴兵退了!”随着对面鸣金之声的响起,东吴军马果然开始且战且走,曹昂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了吴军一会,方才言道:“不错,东吴果然是要退师兄,劳烦你引兵乘势追杀”
“且慢。”话音落时,便见司马懿缓缓地抬起手来,对着曹昂说了一句,道:“大将军,此处泥泞多沼,不易深追,周瑜此战虽败,但并未沦丧,其军之后若有埋伏,却不易破,将军不妨暂且收军,观周瑜军走势,然后方可图之。”
曹昂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是啊那仲达的意思是咱们缓一缓?”
司马懿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缓缓,缓缓。”
“好。”曹昂想了一下,方才点头表示同意,但还是对着赵云言道:“敌军败退,虽然不可深追,但样子还是要有的,师兄,劳烦你引兵前去追击一下,顺便再打压一下周瑜的士气。”
“诺!”赵云双手微一抱拳,接着大枪一挥,引领着手下的兵马直奔周瑜后方追去。
泽口一战,最终以吴军实力不济而败北,江南本地土族董袭阵亡,周泰身受重伤,下方军卒也是遭到了颇为严重的打击,周瑜兵撤洞庭湖之东的巴陵口,占据高处地势,仍欲与曹军一决雌雄,但曹昂却不给他喘息之机,立刻也驱兵赶到巴陵,几日下来,已是连攻吴军十余次,吴军不能抵挡,只是一个劲的率军奔上游而走,避曹军锐气。
而这个时候,曹营之内,还发生了一件小小的事情那就是董袭的头颅被公孙衽拿了回来,但他却执意退却,要将功劳算在吕玲绮头上。
听到公孙衽要主动将功劳算在吕玲绮的头上,曹昂不由得诧异非常,怎么么?这小子何时变得这么虚怀若谷了,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正寻思的时候,却见吕玲绮也已是迈步走上前来,对着曹昂轻一施礼,言道:“虽然末将一箭『射』得,但却是公孙将军阵前相敌之功,玲绮不敢攒越,取此功劳。”
曹昂顿时奇了:“呵,这又来了个不要功劳的,怎么的,这年头战功很好立是不?还是本将的赏赐入不了你们的法眼?”
公孙衽急忙摇头道:“自然不是,只是义父,为帅者,功必赏,过必罚,方可统帅三军,战无不胜”
“停停停停”曹昂无奈的抬起手来,言道:“你那点墨水本来就是我教给你的,你小子现在居然又拿来说我?得了,谁领功,你们俩说了不算,得让高顺将军来评定评定。”
说罢,曹昂将头转向了一旁正襟危坐的高顺,笑道:“高将军,这次对战,公孙衽和吕玲绮是你的左右先锋,不知依照您的意思,斩杀董袭的功劳,是给公孙衽好,还是给吕玲绮好?”
不想高顺却是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过了一会方才开口言道:“不按军规处置了他们,已属将军仁义,何来还有封赏一说。”
“哦?”曹昂好奇的看着高顺,奇道:“高将军,您的意思,曹某不太明白啊。”
但见高顺一甩袍袖,站起身来怒道:“身为本将的左右先锋,未得将领,居然就贪功冒进,险些折兵马与敌阵之中,若非全局有利我军,使得麴义不得不退,你二人以为你们还能有命回来!?”
公孙衽闻言,冷汗顿时凄凄之流,接着拱手拜倒在地,言道:“此事皆是末将鲁莽所致,吕将军只是援我,罪责皆在末将!”
那边的吕玲绮一惊,方要出言,却见曹昂已是抬手挡住了她的话头,言道:“高将军说的有理,衽儿,你刚才自己都说了,功必赏,过必罚,念你们终归是杀了董袭,死罪可免,我现在打你四十军棍,你可服气?”
公孙衽闻言急忙点头道:“末将服气!”
曹昂接着转向吕玲绮,言道:“你虽然是去救他,但也无高顺的军令我扣你半年粮饷,你可服气。”
吕玲绮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服气。”
“打完公孙热后,需得由你来照顾他,你可服气。”
“服气啊?”吕玲绮机械的回答着,闻言突然乍然一醒,愣愣的看着曹昂,却见曹昂轻轻的点头言道:“既然服气就好了,来人,把公孙衽拖下去,打四十军棍!狠点揍着,谁敢徇私,我割了他脑袋!吕玲绮,你也下去吧。”
吕玲绮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高顺冲着她怒目一瞪,下头的话顿时被噎了下去,只得缓缓的退出帐外。二人方一消失在帐外,便见高顺急忙转过头来,奇怪的看着曹昂道:“大将军,您究竟在打得什么主意?”
曹昂抿着嘴,微微一耸肩,道:“没什么,我能打什么主意。”
却见高顺摇头道:“你先是扣了玲绮她半年粮饷,以公孙小将军之气度,必然将自己的粮饷拨还与玲绮你还借着棒打公孙小将军的机会,卓玲绮去照顾他,分明是有意撮合?”
曹昂哈哈一乐,言道:“高将军作为吕玲绮的义父,难道不喜欢公孙衽吗?”
高顺闻言,默默的想了一会,点头道:“很是喜欢,昔日公孙瓒为国护持边境,为朝廷驱除边凶逆,英雄之名遍布幽州,实乃一代名将,在高顺眼中,公孙瓒无论是胸襟还是豪气都比袁绍,袁术,刘表之辈高出甚多,此人之子当可配温侯之女。”
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当年我父亲与吕布的战争,是大势所趋,时事所『逼』,没有办法,这份仇恨,时至今日,曹某想让它彻底的被化解高将军,我想你明白曹某的意思。”
高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末将理解君侯的苦心。”
话音落时,便听帐外典满汇报说陆逊求见。曹昂闻言忙道:“速召他进来。”
少时,便见一身白衣的陆逊缓缓的步入帐内,对着曹昂深鞠一礼,道:“见过将军。”
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奇怪的言道:“我刚才传令,让你和司马懿一起来的,怎地不见他人呢?”
陆逊闻言,也是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头,道:“陆逊适才来时,也曾问人请司马总管一起过来,可是总管手下的人说”
曹昂眉目一挑:“说什么?”
“他们说总管病了。”
“司马懿病了?”曹昂诧异的看着陆逊,接着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高顺,眼睛微微一眯,言道:“那咱们就先谈事吧,一会曹某亲自过去看看他。”说罢,挥了挥手让陆逊坐下。
陆逊坐下之后,便见曹昂站起身来,接着一指身后的地图,言道:“伯言,你看看,我军连日对周瑜所部频频攻之,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奔着洞庭和湘江的上游急行,可是我曾派背嵬军的士卒查探过,周瑜军所奔走的上游之山,独立于江边,四面皆不相连,实乃死局之势你们说周瑜这么走是为了什么?”
陆逊闻言,低头细思不语,却见高顺闻言道:“此时乃是雨季,陆逊一味的奔上游奔走,莫不是想使用水攻?”
“不可能。”没等曹昂说话,便见陆逊缓缓的开了口,道:“自古凭江用水攻破敌者,一借堤势蓄水,二借大雨宣泄,周瑜所走之道,并无堤坝可寻,在者,如今虽是雨季,但却是春雨,这种连绵的小小雨势最多只是能然水位大涨,江湖水流变疾,根本不能行成洪泽,周瑜借着这场春雨之势想用水攻破我军,简直就是笑谈。”
曹昂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言道:“不错,周瑜要是想使水攻之法,纯粹是他做梦,不过他会不会借着这场雨季,弄出些其他的什么门道?”
说到这里,曹昂转头期待的看了陆逊一眼,却见陆逊尴尬的摇了摇头,笑道:“将军恕罪,周瑜的门道,逊暂时还没有看出来”
“唉”曹昂轻轻的叹了口,借着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就先别着急琢磨了或许是周瑜这病太重了了,脑子不清不楚也说不定,走,你们二位随我一起去看看仲达去。”说罢,当先迈步出寨。
“仲达人呢?”来到司马懿的营寨,曹昂看见的却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帐篷。
“回大将军话,总管他,总管他去江边看水了。”司马懿的侍卫小心翼翼的给曹昂回着话。
“去江边看水?”曹昂闻言痴笑一下,言道:“他不是病了吗?跑去看水,那水里有什么?有『药』还是有医生?”
侍卫闻言急忙陪着笑道:“这个这个小人也不知道。”
曹昂长长的呼了口气,心中暗自道:“司马懿,你居然骗我?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到这里,曹昂转头对着陆逊和高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找司马懿就成。”
而此时的江边,司马懿一动不动的躺在岸边,静静的看着近来愈发强大的水势,眼中全是『迷』茫和不解,整整一个上午,司马懿就是这样纹丝不动。
直到中午时分,当他看到从上游开始缓缓的飘下木屑和竹片之后,便见司马懿猛然起身,乍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暗自低声言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
第五卷 第九十九章 借势
第九十九章 借势
望着水势愈大的番阳湖的支流,司马懿的心似是开始渐渐地明悟,恍如柳暗花明一般,但见他一边缓缓的起身,一边轻声的嘀咕言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啊,我懂了啊”
“你懂什么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司马懿身后响起,司马懿浑身微微一颤,转过头去,却见他身后的曹昂扒着眼睛,眯着眼睛看向司马懿的身后的流水,笑着言道:“仲达又悟出什么道理了,给我讲来听听。”
“见过将军!”司马懿乍然一惊,刚要起身见礼,却见曹昂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摇头笑道:“慌个什么,坐下吧。”说罢摆了摆袍袖率先坐在的沙滩之上。
随意的拿起地上的沙子,曹昂对着江水一吹,不想一阵南风缓缓而来,反倒刮了他一脸一鼻子,曹昂一边咳嗽,一边扑了扑脸上的尘土,呸道:“呸,呸,真脏,真脏仲达啊,听说你生病了?”
司马懿闻言急忙拱手言道:“恩晨间似有一些难受的症状,不过刚刚已是好的差不多了。”
“好的这么快?”曹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司马懿,笑道:“你这是什么病啊?不会是拉肚子吧?”
司马懿闻言,尴尬的冲着曹昂微微一笑,言道:“心病。懿为不知周瑜之谋而有些心焦,故而来此暂歇”
“哦~!”曹昂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耸肩道:“相当年,你一首曲子,一纸薄书,四句小儿歌,就要了袁绍的命,还有那取邺八法,更是将审配弄得狼狈不堪今日却因为思考周瑜的想法而生病,仲达,你不是有些老了啊?”
司马懿闻言轻声道:“懿只是年过三旬,如何言老?”
“不是人老了,是心老了”曹昂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轻声道:“至少你我都在二十余岁的时候,你是不会跟我说谎称病的。”
司马懿闻言,急忙恭敬的给曹昂施了一礼,低声言道:“懿知罪。”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觉得老朋友跟我生分,我这心里头难受啊”
“懿以后再不会如此。”
轻轻的眨了两下眼睛,曹昂长叹口气,拍了拍身边的沙土道:“来,坐着,跟我讲讲,周瑜打算用的什么谋略攻我?是水攻吗?”
借着曹昂的手势,司马懿缓缓的在他身边坐下,摇了摇头道:“大将军说错了,此间如此之矮的堤势,如此平缓的河口,如此勤小的雨势,周瑜若想用水攻我,丝毫无有可能,这天下间,岂是有水的地方就能用水攻,需得观察天时地利气候季节诸多因素。所以,懿料定周瑜必是想乘此雨季借势!”
“借势?”曹昂疑『惑』的抬头望了望江面,言道:“你是说,他是想借水势攻我?”
“不错”司马懿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此处本就是泥泞低洼之地,春雨之季必然涨『潮』,到时虽不至于水患,但我军周遭必然都是沼泽洼地,机动力大大减弱,行动不便,再加上水势顿涨,周瑜若助水流之势,从上游顺水之下,借水流之动速,或攻我前寨,或攻我后寨,这地间泥泞且我军不敢下水,岂不困于一处任由吴军宰割?到时吴军或箭『射』,或掷飚,或火攻,或纵横皆可战我!”
曹昂闻言,细细的想了一会,言道:“吴军在会水,总不会无船来攻吧?”
司马懿闻言淡然道:“大将军且看,吴军之船,不就在江面之上么?”
顺着司马懿的手指方向,曹昂疑『惑』的转过头望去,但见江河之上,却有上游飘下木屑和竹片,曹昂见状眉头开始微微皱起,低声言道:“周瑜是在做木筏吗?”
“不光是木筏”司马懿轻道:“还有竹甲,藤盔之物。”
“啊?”曹昂想了一下,突然醒悟道:“是啊,春雨之势一旦变大,『潮』气上来,那我军的铁器和甲胄等物就”
司马懿不慌不忙的言道:“大将军不必如此着急,我军如此,周瑜亦如此,只要我们有所准备,这顺江而下之战,说不得便会成为周瑜的一场败笔,将军无需担忧。”
轻轻的点了点头,曹昂突然对司马懿言道:“仲达,传我军令,周瑜做木排竹甲那我军也做!然后做好准备,如此如此”
司马懿听着曹昂的话语,一边轻轻的点头,一边顺势言道:“除此之外,我军当还需做下一些其他的准备,懿建议大将军可亲自写一封书信给周瑜,以安其心,让他继续按照自己的计谋行事,以免我军有些异动,会惊扰了他。”
少时,便见曹昂引着司马懿回到了寨前,陆逊和高顺尚还在此等候,见了曹昂身后神态无碍的司马懿,二人尽皆一愣,心中暗道此人不是病了吗?
曹昂并没有出言解释,只是对高顺言道:“高将军,你速速派军士去四周伐木取竹,传我将令,五日之内,军中每人皆要有一套竹甲裹身!好坏无所谓,能穿就行。”
“诺”虽然不明包曹昂打得什么主意,但高顺还是拱手领命。
转过头来,曹昂又对陆逊言道:“伯言,一会你帮我写一封书信,送往东吴大营,上面就写就写一些我要招降周瑜的好话,如果他肯投降,我便封他为东吴六郡之主,赏万户侯!”
“啊?”陆逊闻言顿时惊讶,奇道:“将军,您您要招降周瑜?”
曹昂笑眯眯的随口说道:“周瑜是个难得的全才,如果他肯为我所用,那是再好不过。”
陆逊闻言,心下暗笑,谏言道:“大将军,恕逊直言,周瑜是什么人?他是孙策的结义兄弟,对孙氏最为忠诚,如果他能背叛孙策,逊敢断言,则江南再无忠义之人。”
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我知道,虽然知道这封信不会有用,但我还是要你写,因为这封信,会让周瑜安心是吧,仲达?”
一旁的司马懿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按照曹昂的意思,陆逊随即写了一份劝降书信,派手下一名精干能言的使者送往吴军的大营。
收到了曹昂的书信,周瑜手下的将领们都非常的惊讶,不知道曹昂想要做什么。
却见上首的周瑜静静的看过了手中的书信,沉默了一会,方才抬头看着那曹军的使者,笑道:“曹昂想劝降于我?”
“正是”那使者见周瑜没有发火,顿时心下一松,笑道:“冠军侯说了,他对周都督的才干是从心眼里佩服,并言之: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周都督当世雄才,若肯归谁于朝廷,则上不负国恩,下不负黎民,都督本人更是可一展雄才,封妻荫子,名垂青史”
“住口!”但见周瑜身边的徐盛顿时怒道:“竖子安敢在此嚼舌,来人,拖下去,斩首示众。”
“唉,文向,休要无礼。”周瑜缓缓的抬起手来,阻止了徐盛的话头,眼珠一转言道:“两军交战,岂有斩使之礼,劳烦信使回去,告诉冠军侯,此事此事请容我在好生想想,给我一段时间,毕竟吴侯乃我兄弟,瑜实不忍轻易弃之。”
“大都督!?”见周瑜竟然说出此攒逆之语,徐盛顿时大惊失『色』,却见周瑜暗示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挥手道:“来人,送信使下去暂歇,好生招待,不得无礼。”
等着信使被送出去后,却见徐盛顿时诧异言道:“大都督,您您您这是为何啊?曹昂大张旗鼓的来送招降书,必是要挑拨您和吴侯的关系!你不斩那使者,如何能向吴侯表明心志?”
轻轻的摆了摆手,周瑜先是咳嗽了几下,接着摇头道:“曹昂是不是想要挑拨我君臣之谊,本督不知道,不过,本督倒是想乘着这次机会,先安其心,然后蓄势待发,等到『潮』水大涨之日,顺流直下,打曹昂一个不及!若是能乘『乱』杀了他,则天下大势必然会重新划分”
徐盛闻言顿时一惊,道:“都督厚待曹昂使者,就是想假意对曹昂表有归乡之意,然后”说罢,用手做了一个切得动作。
却见周瑜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接着站起身来,缓缓道:“就是拼上『性』命,本督也要和此人共死!用这条命为东吴换来一个新的局面。”说罢,周瑜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暗自又加了一句:这可能也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东吴做的事了
就这样,曹昂的使者将周瑜那模棱两可的话带回了军中,曹昂和司马懿知道周瑜的回话后,不由得皆是微笑,只因周瑜的假意妥协都在司马懿的预料之中,其间,曹昂果然奉守承诺,没有攻打周瑜双方都在利用这个时间为此雷霆一击做充足的准备。
数日之后,果然是春雨连连,江湖水势大涨,地面『潮』湿,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沼之泽,而七日后的夜晚,更是暴雨倾盆,湖水之势几乎将曹营三面阻隔,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吴军终于开始行动。
第五卷 第一百章 东吴北伐的仓仓终曲
第一百章 东吴北伐的仓仓终曲
雨夜漫漫,虽无雷鸣,但大地湿润,水泽暴涨,干燥无水之地几乎没有,这就是现在曹营的状况。
亥时时分,只见湍急的水流之下,一片片密集的小点正急速的顺流而下,向着岸边的曹营飞速行来,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至岸便停,攻伐曹昂正寨,令外一路继续顺江而下,直奔曹昂的后营而走!
不知不觉间,空气中已是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接近岸边时,便见木筏上当先的几名吴军抬起手中劲弓,对着敌军的寨内就是一顿扫『射』!
“走水啦,走水啦!”随着箭弩的一番扫『射』后,曹军巡逻士卒的高声呼喝,吴军敢死士当先上岸,木筏则是顺着支流扎入曹军水上的护栏之中,顿时间破了曹军用来接洽迎势的水栏,营寨门口的曹兵措不及防,被身着轻装竹甲,在泥泞中健步如飞的吴军纷纷掷镖『射』翻。
远处的周瑜正率领着步军看着曹军的侧翼被袭,暗自点了点头,道:“天降绵雨,曹军兵甲『潮』腐,士气低落,我两支偏军顺夹击曹军左面与后屯,我军当直接冲寨,直奔帅帐,除掉曹昂”
说到这里,便见周瑜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徐盛急忙言道:“大都督,这雨夜阴冷,对您的病情不利,您还是先回大营休息去吧”
“不成!”周瑜喘息着摆了摆手,道:“不看着曹昂授首,本督坚决不离开此处传令,命太史慈,程普,韩当,黄盖出阵,乘着曹军奔袭右翼,直取曹昂帅帐!麴义总领兵马策应后方,全军进攻,退后者,斩!”
“诺!”
随着周瑜军的全面攻杀,曹军的大寨顿时显得大『乱』,敌军早有准备,借助天时,地利纷纷怒吼随太史慈等将冲杀,顷刻之间,便见匆匆迎战的曹军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
此时,东莱太史慈当先杀入敌营,他前番虽然腿部受伤,但却不影响自身高超的武技,但见在他的引领和冲击之下,曹军越战越往后,许多士卒不时的被吴兵所伤,惨叫声不绝于耳。
太史慈正冲杀之间,却突听前方一阵呐喊,太史慈抬头望去,却见隐隐约约之间,却见曹昂骑着赤兔,高举着换日流金镗,大声呼喝道:“东吴贼子,曹某在这里!”
正打在兴头上的太史慈见状顿时一愣,眯着眼睛仔细一瞧,呵,还真就是曹昂,太史慈怒目一瞪,冷笑着言道:“曹贼找死!”
他方要入内去追,却见其左右偏将李潩和张承二人早已驾马追去,那张承一边追赶,还一边回头言道:“将军您腿上有伤,且让我等擒拿贼首,功劳全是将军的!”
“你们”眼见二将直入其中,太史慈想要喊他们,但二人奔走极快,顷刻间已是难以望见身影
眼见张承和李潩二人杀来,曹昂心下暗自叹息,本来是寻思借机把太史慈那小子引进深处来的,不想却是引进来这么两个不过,算了,这两个就这两个吧,总比没有强吧。
想到这里,但见曹昂一转马头,随即领着身后的亲兵奔着里间疾奔,他身后的二将张承,李潩则是紧追不放,誓要将曹昂斩杀于马下。
行至帅帐之前,曹昂忽然一拉马缰,回头笑看着那两员敌将,但见李潩,张承正追击间,忽然感觉坐下马一沉,便见脚下松沙突然下陷,接着便随着其身后的几骑掉入了深堑之中
接着,两边猛然冲出数十弓弩手,曹昂轻一挥手,言道:“放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便见成百的箭支对着堑坑内一顿扫『射』,这两员东吴将军如今都被憋在坑里,别说是弓弩手,就是瞎子来了往里面吐口吐沫,也绝无喷不中的道理,顷刻之间,便把两名东吴大将李潩,张承『射』成了筛子
于此同时,曹军也终于开始了全面的反击,藏军与后方的司马懿和庞德二人早已在水中布满了暗锁与利木,借着水势偷渡与曹军后方的东吴水军顿时人仰船翻,一个个的还没等上岸,就被岸上的连弩营『射』杀成了蜂窝煤。
与此同时,身着竹甲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