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改变走势,刚矛微微上扬,蓦然左手一引长矛,向后一拉,便挥而削,只摩的高览的大刀火星四溅!
张飞粗中有细,看似鲁莽,实则心细如尘,他适才一招‘横野千里’看似势竭,实则是虚实相间,起手这一记作势的猛挥,不过是为了震撼对手的心灵,令高览全力阻挡,从而『露』出胸口前的破绽,此刻,但见张飞改挥为削,先是向后一拉,改变高览的力量走势,接着猛然一刺,一道‘长虹贯日’奔着高览胸口而走,正可收到出其不意之效!
高览昔日身列河北四庭柱之一,本也不应当如此不济,纵然不是张飞的对手,也当有一拼之力,怎奈乍逢大火,心『乱』如麻,又被张飞气势所慑,故而着了燕人张翼德的道,可他终非等闲,临危情急之下,只得借着前扑的力道拼命俯身,使得丈八刚点矛微微的扫过他的胸口,却是将头盔击落,一头长发顿时迎空纷飞。
高览顾不得因为蛇矛之势,而被震得轰鸣作响的额头,更顾不得掉落与地的头盔,只得匆匆转马而走,心中惊惧之下,只想离张飞越远越好,张飞两招之间击退敌首高览,不由仰天大喝狂笑,接着双腿一夹,坐下乌骓马如黑旋风一样尾随着高览而去,誓要将这厮刺杀于马下!
高览正狂奔之间,却见一屯粮仓伴随着火势轰然而倒,阻挡了他的去路,不远处的张飞哈哈笑道:“曹氏贼将,此乃天要亡你!怪不得别人了!”
“杀!”
只见高览身边的两位亲骑转身冲着张飞杀去,伴随着视死如归的气势,两支锋利的长枪同时刺杀而出,张飞环眼一睁,接着蛇矛连挥两下,便将一名骑兵的胸膛洞穿,激血如箭一般顺着剖开的伤口一片片地激『荡』开来,但见蛇矛又向着右面一舞,那边的另一名亲骑则是被巨大的力量击落马下,五脏皆被巨大的力道震得俱碎。
两名骑兵虽然皆是濒死,可惜却依旧狠狠的瞪视着张飞,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迷』茫!
张飞心中暗叹一声,好汉子!接着转马走向被火屯阻拦的高览,如雷般的声音震彻当空,道:“你武艺虽高,可惜临敌时出现了犹豫和慌『乱』!与我张飞交手,只要有一丝怕死的念头出现,那就是败局已定!所以今日之局,你死的不冤!”
披散着头发的高览闻言心头顿时俱颤,张飞此言却是不虚,自己在转马而逃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一名武者的尊严,现在高览的心中充满的全是死寂,沉静的死寂
“高兄!”
随着一声吼叫,只见阻拦高览退路的火堆突然『乱』草纷飞,原来竟是数十名大戟士同时不顾安危,挥戟为高览打开了一个缺口,但见一将,手握冷枪,飞骤白马,直冲到已是万念俱灰的高览身后,手中铁枪一抬,遥遥指向张飞,同时对着高览言道:“高兄,速走!”
“儁乂!?‘高览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张郃的一众亲卫已是跑来,夹杂着依旧是羞愧不已的高览匆匆奔着北面而逃,大戟士营则是一排排的林立与张郃背后,与他们的主将同进退,共存亡!
张飞眼见到手的鸭子居然飞了,心中大怒,丈八钢点矛一挥,身先士卒,纵身奔着张郃攻去!
可张郃心中冷静,丝毫没有高览那样的犹豫和慌张,他早年虽是河北四庭柱中最年轻的一个,可也是曾被田丰、沮授等人视为四人最有发展的一个!他心中明白,只要自己能死死的缠住张飞,等到曹军后方陆续的支援赶到,这长坂坡之战的胜负,就是未知之数了!
“咣”的一声!矛枪相交,只此一招,张飞便以测出这铁枪白马大将的实力深浅,虽然他的武艺绝不会比自己高,但已是在适才那将之上,且心中意念坚定无疑,足以与自己正面一撼!
但见二张错马相交,枪矛相交互错,三招过后,张郃便知道此人乃是平生劲敌,不但力量强大,且招式独特精妙无错,本领当在自己之上,张郃心下随即采取了“避实就虚,以弱击强”,尽量不与张飞硬撼,只是借着巧劲,拖延张飞!
如此,来来回回二人已是相斗二十余个回合,竟是胜负不分!张飞心中焦急之余,又不由的对张郃的沉稳与冷静佩服不已,此人不除,日后必是劲敌也!
但见张飞随即转变招数,旧技重施,一招‘横野千里’挥洒而出,直奔张郃而来,范围之大,『逼』的张郃不得不硬接一招,当得一声巨响,只把张郃震得身形一晃!
张飞抓紧时机,蛇矛向后一拉,本以为会将张郃的平衡打『乱』,不想张郃的铁枪却是逆其道扬起,胸口奔着蛇矛而走,铁枪却是『逼』迫着张飞的咽喉而走玉石俱焚!
张飞情知不好,只得借着四两拨千斤之力,借着自己的拉伸之势,轻轻巧巧地将蛇矛引往空处。
张郃此举虽然『逼』迫张飞扯手,却依旧是被蛇矛的拉伸之力推了一下,顿时震得血气翻涌,低低的哼了一声,嘴角鲜血『露』出,嘿然一声,对着张飞言道:“如何?”
张飞收招而定,望着嘴角鲜血直流,士气威势却依旧不减的张郃,仰天长笑道:“天下英雄何其多也!今日得会阁下,真乃是俺平生之幸!”
言语真诚,显然已是将张郃视为了可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对手!
张郃面『色』无喜无怒,只是缓缓抬起铁枪道:“再来”
张飞双目猛然爆发出浓厚的精光,高声喝道:“哈哈哈~好!再来!”
话音落时,便见黑白两马在此相交,枪矛相交,两员大将再次交战于一起!
却说高览被张郃的一众亲兵保护着向后撤去,心下想起适才之事,不由羞愧万分,突然高声道:“不行,我要回去帮儁乂!”
一名亲兵急忙道:“高将军,张将军有吩咐,让我们保护您收拢残军,以免伤亡过大,只等后军赶到,便可反败为胜,大破荆州军,高将军切不可意气用事!”
高览闻言身形一颤,喃喃道:“儁乂”
突听,只见远处一阵沙尘飞起,但见一众彪军由东面而来,为首之将,长鬓美须,单凤眼卧蚕眉,手中青龙偃月刀,正是关羽!
高览以及麾下一众顿时心下一沉,但见关羽缓缓的打马上前,双目微眯,徐徐言道:“你们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要关某亲自动手?”
高览虽然没见过关羽,却也听说过他的威名与样貌,听说此人颇通兵法,又有不下与吕布的勇武,情知再无任何逃脱之幸,但他适才被张郃所救,心下已是暗自反省,此刻面对关羽,已是抱定死志,绝无再逃的道理,随即披散着头发,上前言道:“汝就是关羽吧?来,我高览来与你一决死战!”
关羽淡然的看着他道:“决一死战?何必,你又不是曹贼旧臣,只需悬崖勒马,归顺玄德公,便有了一条生路。”
高览哈哈大笑,答道:“放屁,我高览岂是朝三暮四之辈?刘备算什么东西,也配让高某伺候他?姓关的,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说罢便见高览将大刀舞的叠影重重,排山倒海的向着关羽杀来,关羽脸『色』愈加阴沉,冷然喝道:“高览,你太放肆了!”说罢纵马舞刀,奔着高览纵杀而去。
高览大喝一声,舞刀而上,勉力与关羽交手,二人杀的兴起,却是没有望见北方一支彪军冲着这个方向冲来
高览虽舍身与关羽拼杀,但一则力气以竭,二则本事实在关羽之下,顷刻间已是气喘吁吁,手臂酸麻难挡,刀法渐『乱』,在青龙刀的重重叠影之下,已是险象环生。
而他手下的一众亲卫,已是被关羽手下的士卒团团围住,情势岌岌可危,更莫遑论能分身救援自己了。
却说高览一边与关羽交手,一边暗自叹息道:“看来我今日在劫难逃,只是纵是拼死也不能堕了一世威名!”
当此危机之时,忽听百余步外一个朗声喝道:“看箭!”但见一支利箭一往无前的奔着关羽的眉心而去,关羽眉头一皱,青龙刀急忙一抬,挡住飞箭,高览乘此时机急忙打马跳出圈外,一口口的长声叹气,关羽望着北方而去,只见远处一年轻小将持枪飞奔而来,身后领着一众援兵。
高览转头望去,微微喘息,心中松了口气,道:“公孙衽!”
第四卷 第七十五章 长坂坡之战的加剧
第七十五章 长坂坡之战的加剧
高览大战关羽,正值危机之时,忽见一支利箭『射』来,却是一员年轻的小将引着一众兵马及时赶到,远远的便『射』出一箭『逼』的关羽稍一分神,高览便乘此空挡急忙打马撤出圈外。
“公孙衽!”高览望见来将,心下一稳,勉强压住喘息不定的呼吸,急问道:“可是曹仁将军率众到了?”
在他想来,公孙衽乃是曹昂义子,又得曹『操』宠溺,曹仁断无让他孤身犯险,一人为援的道理。他既然现身,想必曹仁和李通等一众兵马必是也已经到了!
可是转眼一瞧公孙衽的嘴角的苦笑与眼中的无奈,高览心下顿时凉了半截,看来的人果然是只有公孙衽一人啊!
关羽见曹军的一支援兵赶来助阵,方想指挥手下的兵马迎击,可突闻高览道出了公孙衽的姓名,心下顿时一惊!公孙衽?这个名字难道这小子就是昔日的北平太守公孙瓒送往许都的那个儿子!?
想到此处,关羽心下不由的一阵犹疑,脸上微微的显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副将廖化见关羽驻马不动,犹犹豫豫的没有下令迎击,以为关羽自持身份,乃是不愿与曹军一员小将交手,随即高声喝道:“兀的那将,竟敢暗箭偷袭,看我廖化取你『性』命!”
公孙衽朗声喝道:“好,且看我的枪法!”
褚『色』的衣袖一挥,公孙衽手中的那柄长枪龙『吟』震啸,枪势澎湃,一招舞出数朵枪花,气势一往无前,直朝廖化的头顶压去。廖化欺他年轻,不以为意,可等到那枪夹杂着一股劲风呼至时,方才醒悟!此人非比等闲!
见势头不好,廖化随急忙横刀全力招架公孙衽的长枪。
“当”的一声巨响,只见公诉人的枪直击在廖化的刀上,廖化顿时感觉到对方的那一杆细枪之下,足有泰山压顶的万钧之重,只把他震的头昏眼花,体内血气翻涌。
见那柄长枪仅差一丝距离就险些要了廖化的『性』命,关羽身后不远处的关平脸『色』一变,大惊失『色』道:“这小子乃是何人?竟然如此了得!?”
他实不知公孙衽就是昔日威震边疆胡虏的名门公孙瓒之后,身上不但有着北土边境公孙将门的血脉,还自幼受童渊、赵云、曹昂等众多人的悉心调教,一手枪法虽算不得当世顶尖,但放眼天下,这个年纪有他这般武艺的还真是少有。
那边的关羽见公孙衽这一记枪招,雄浑刚猛的足以将廖化压制,心下不禁暗赞一声,果然是将门虎子!可惜是对列阵营,这心中又有些微微的遗憾。
此时却见廖化缓过气来,不敢再小瞧公孙衽,用尽全力直冲公孙衽的首级砍去,但气势已是大不如前,显然是顾及公孙衽手中的那杆气势无匹的长枪。
公孙衽凝神对敌,心下清明,手中转用赵云传授给他的七探盘蛇枪法,长枪在他的手中由适才的刚猛无匹瞬时化为百绕柔肠,枪头随着手势,在身边舞出层层光圈,只将廖化罩于其中。
廖化顿觉得眼花缭『乱』,好似至身于湍急的海浪之中,纵有一身蛮力,却也无从施展,二十余回之后,却见公孙衽手腕一抖,枪法又转为刚硬,化刺为斩,凌空砸在了敌方的刀口之上。
廖化的虎口顿时一麻,刀势走空,却见对方抓紧时机,枪头一转,直刺自己的肩膀,瞬时,便见一块肩甲落下,廖化心中大惊,不敢再逞强与战,匆匆打马而回,公孙衽也不追赶,只是凝神挺枪而立,顾及的看向了一旁一直未曾动手的关羽。
两面相对,关羽虽双目微阖神态倨傲,但公孙衽却是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敌意,心下不由暗自奇怪。
关羽的丹凤眼定在了公孙衽英俊的脸庞之上,良久之中,似是对战与不战多有挣扎,想起昔日的公孙瓒对刘备等人的照顾与厚恩,心中端得是感慨万千。
最终,关羽还是缓缓的叹了口气,道:“看在你父生前曾对我三兄弟有过命的恩情,关某今日网开一面,放你一次公孙衽,你们走吧!”
公孙衽闻言,心下突然想起似是听谁说过自己的生父公孙瓒与刘备三兄弟曾是过命的交情,如今见关羽的神态,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丝好奇,却见高览急忙言道:“永礼,儁乂尚在长坂坡前阵”
公孙衽心下一紧,沉声道:“我家前锋张郃将军尚在前线作战,请恕衽不能退军!”
关羽冷笑一声,缓缓言道:“公孙衽,你也忒不自量力了,张郃在长坂坡与我三弟对阵,黄忠将军也即将赶到,就算是曹昂小子在此,也未必能挽回他的败局!”
公孙衽深吸口气,道:“义父自小教我,事在人为!还请关将军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只见关平高声喝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与我父交手!待我关平来会你一会!”
双方正剑拔弩张之间,忽见关羽后方一偏将来到阵前,对着关羽低声道:“关将军,探子来报,江陵方向有一众兵马赶来,似是典军师卫营的兵马,听说领兵者,乃是曹昂麾下的中庶子司马懿,他们已到了长坂坡的西原,其兵分两路,一路奔三将军方向而去,一面奔主公的前部中军而走!”
关羽闻言心下一沉,典军师卫营乃是曹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更兼听说那司马懿的智计深不可测,不在曹昂之下,此一军若来,大哥那里虽说有孔明善谋,不过这小子毕竟是初出茅庐,能不能敌得过名震天下的司马懿还是两说只怕,还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处,关羽急忙出手阻住了越越欲上的关平,冲着公孙衽一点头道:“好,公孙衽,你不愧是将门之后,果有昔日公孙将军的豪勇浩然之气!我兄弟昔日曾受公孙将军的大恩,我今日不与你斗,放你走去,也算还了公孙太守昔日的一些恩情,你若有本事,便去救下张郃给关某瞧瞧!”
说罢转马挥刀,命军马暂且退往南方,却见公孙衽突然出言道:“关云长,你张口闭口便说你兄弟与我生父有情,那我父临难之日!你们又在何处?而我为何又会被父亲托付于义父曹昂!”
关羽闻言面『色』顿时一冷,头也不回的说道:“关某空口之言,说出来你又岂能相信?不说也罢,你若有胆,自去问你哪所谓的义父又有何妨?”
说罢驾马而走,奔出数步之后,却又听关羽的声音缓缓传来道:“不过,令尊败亡之时,我兄弟未能出上一份力,却是事实!此事一直是我大哥心中之殇”说罢,领兵驾马而走,却是不在理会公孙衽与高览了。
关羽,在面对公孙衽,这个既是故人之子又是敌将的双重身份之人的面前,终究还是显出了一代名将的气度和风范。
话分两头,却说张翼德大战张儁乂!只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荆州的军士也是和大戟士营各自寻觅对手而战,初始,张郃尚能凭借破釜沉舟之势与张飞这一众荆州军杀的难解难分,可是到了中期,随着文聘一众的加入,以及己方的士气低落,张郃的颓败之势已经尽显,落败只在即时。
张郃此刻已是与张飞往来交战近七十余合,但见其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却依旧是死战不退,生生的阻住张飞,不让其向前迈进一步。
望着浑身浴血,却依旧不倒,持枪与自己相对的张郃,张飞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敬佩与爱惜之情,随即停住手中的攻势,出言劝道:“张郃,你又何苦如此为曹氏逆贼卖命?刘皇叔乃是堂堂帝胄,胸有匡君扶国之志!你若来投,必得皇叔重用!到时你我同讨逆贼,匡扶大汉江山,岂不痛快?”
张郃『舔』了『舔』口中的血,冷笑道:“张飞,你少说胡言,曹丞相乃是当世雄主,又岂是刘备织席贩履之徒能比?张某虽非上将,但岂能因『性』命之危而投敌卖主?张某绝不会为此等天下鄙夷之事!放马过来吧!”说完飞马迎上,指望能与张飞玉石俱焚。
张飞暗道一声:“可惜”丈八蛇矛当空一挥,顿时舞起漫天的矛影,冲着张郃直杀而来,张郃分毫不惧,奋起一枪,直『插』张飞的心口而去。
张飞右手施力,劲力内敛,一折一压,凭借巨大的力气,震开了张郃的铁枪,接着蛇矛尾端一甩,正中张郃胸口,只把他击的飞身出去,落于马下,张郃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终究是力竭而再难起身。
张飞缓缓的驾马冲着张郃而去,最终还是没有顿下杀手,随即对着身后亲兵高声喝道:“去,将他绑了!”
正在这当口,猛听“哧哧哧哧─”的一阵声响,但见西面的栅栏响起了无数尖锐的呼啸之声,一蓬黑压压的重步兵不知何时已是接近了被火烧尽的粮囤,顿时便见荆州军在营边驻守的骑兵被撂倒了好大一片!
场中顿时大『乱』,荆州军急忙转势去打这支重步兵,却见这支步军丝毫不惧,荆州军一阵阵惨烈的嚎叫声弥漫在了空气当中,接着,又见这支突然而来的重步兵后方『射』来了一阵遮天蔽日的箭雨,劲力之大,『射』程之远,真真令人叹为观止!
张飞转头一望,脑中轰然一响,对于这支装扮的重步军,这种犀利的克制骑兵的战法,还有这些箭雨,他是在熟悉不过了!
“陷阵营!?”张飞心中暗自一凛,知是来了劲敌,随即高声喝道:“高顺!既然来了,还何须藏头『露』尾,快快出来与俺老张一战!”
话音落时,只见当先而入的陷阵营后方又出现了一支奋勇的骑兵,随着陷阵营开出的平坦大路,直冲入寨,四下攻杀,为首的三员大将,赫赫然的乃是:张辽,高顺,魏延!
典军师卫营最终于是赶上了这场大战!
第四卷 第七十六章 诸葛亮与司马懿
第七十六章 诸葛亮与司马懿
张飞击败了张合之后,正欲有所行动,忽见陷阵营与典军师卫营的骑部与弩部竟然匆匆赶到,为首的三员大将乃是张辽,高顺与魏延三将,一时间,场内的战事又呈现了一片胶着势态。
只见张辽冲开敌阵,如一道跨日的流星,直奔张飞冲来,二人早年便曾相识,故而,张飞深知张的辽手段,随即不敢大意,转头酣战张辽,只见刀矛相交,两员大将又是一场大战,张辽固然了得,但张飞在力战张合之后,又能出手与张辽周旋,单凭这份本事,放眼天下,已是无人不拜服三分。
那边的高顺纵马挺枪迎上了文聘,陷阵营如一道飓风,狂啸着在粮囤中往来冲杀,无人可挡。场间充满了无与争锋的雄壮气势与血腥杀气。
此时,黄忠援兵也已是抵达了粮囤的西面,望见场中的胶着战事时,黄忠不由的微叹口气,摇头暗自道:己方如此谋划,甚至不惜牺牲粮草牛羊,也无法击败敌军曹军的数量却是太多了啊!
正寻思间,忽听一声雄浑嗓音,划破天际,对面一员大将,手握长刀,自远而近,直奔黄忠杀来,黄忠翘首而望,待看清来人时,老头的双目不由的一咪,缓缓看口道:“文长”
话音方落,便见魏延率领一众兵马直『逼』黄忠而来,双方尽皆加入战团,魏延手中的长刀如长虹贯日一般卷向黄忠,“铛”的一声,魏延已是与黄忠对劈一招,黄忠的脸上不见喜怒,望着魏延说道:“恭喜了,魏文长,当年你跟着董昭去许都,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名震天下了啊?”
魏延心头一颤,但面上依旧平冷,言道:“良禽择木而栖,黄将军,归顺于冠军侯的麾下,一直是延觉得此生最对的一个决定!此战,你们已经没有了任何优势,还是收手吧!”
黄忠仰天哈哈大笑,瞪视着魏延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啧啧言道:“臭小子,当年不过荆襄之地的一无名小卒,今日也敢命令老夫了?想让老夫扯手,且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说罢,只见黄忠怒目暴睁,手舞铜长刀大开大阖犹如浩然的海『潮』,围绕着魏延的周身要害上下翻飞,恍如一道道纷飞的残影,只听两刀相交,不时的发出“哐朗朗”的铁器相交的巨响,摄人心神。
却说此刻,典军师卫营的另外一支分兵正匆匆向南奔着刘备的主军杀去,为首者正是司马仲达与赵子龙,路上,赵云问司马懿道:“司马总管,咱们为何不集中全部兵力,先往长坂坡对付正中的敌军,然后再一同往前追杀刘备,何须在此特意分兵两路?”
司马懿一边指挥众军匆匆疾行,一边沉言道:“放心吧,后方那里不用咱们管,只要张辽他们能拖住一时,等丞相派出的兵马一到,则长坂坡战事轻易得定!”
赵云闻言一愣,却见司马懿呵呵笑道:“曹丞相纵横天下二十余年了,用兵岂是等闲,数十万大军虽然行军缓慢,但我听说他早已从中军中抽出了精锐猛骑,由夏侯惇,乐进,徐晃,于禁四员大将率领先来助战,等此一支劲旅到达长坂坡后,大事定矣!所以,长坂坡场中的战事,实则无须过于担心。”
赵云闻言点头,却见司马懿呵呵笑道:“况且,那个让将军几番言之难以对付的诸葛孔明,我倒想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会他一会!”
正说话间,忽见前面出现一片密林,林前伫立的一众军人马,为首者黄铜甲,白『色』骏马,手握双股剑,正是刘备,他身边一骑所立的青年,面如冠玉,清面无须,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面貌清俊,望着缓缓率军而来的司马懿,嘴角缓缓的升起了一丝微笑。
“全军至步!”
随着赵云的高声呼喝,曹军齐齐的止住了步伐,司马懿一袭青衣,缓缓的驾马走到阵前,望着对面的阵营,面庞上古井无波,不见喜怒,一双锐利幽深的眼眸从刘备扫视到其周围的诸将,最后落在了诸葛亮的身上,四目隔着阵势遥遥相对,顿时蹦出了一片火花!
这是诸葛亮与司马懿的首次会面,无需多言,双方仅在视线相交的片刻,就认出了彼此的身份,二人心中开始暗自稠度对方。
“就是他了,典军师卫营中除去那个曹子修,当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有这样的威势与气度。”
“原来他就是诸葛亮,单以外观而论,却不似是等闲之辈。”
只见诸葛亮先冲着刘备点点头,示意有话要说,接着高举双手,作施礼手势,对着远处的司马懿微笑道:“阁下就是司马总管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得见总管一面,亮何幸如之?失敬之处,还请司马总管见谅。”
司马懿闻言平静的额首道:“诸葛先生何须客气。我等来意想必先生已经明白,就勿需多言了吧。”
诸葛亮笑着点头道:“自然自然,今日能与阁下一战,无论胜负,都可算是亮平生一次宝贵的回忆。”
司马懿面『色』淡然道:“好说,今日一战,斗兵,斗将,斗阵,阁下想如何比试,但说无妨。”
诸葛亮呵呵笑道:“两军对阵,岂有约定之说,你我两军今日对决,输赢各凭手段,胜败但凭天意,如何?”
司马懿冷哼一声,似是没有什么错愕,显然从第一眼望见对手之时,对诸葛亮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司马懿似是并不感到意外。
“请!”
但见二人说完话后,遥相一拜,各自归阵,手中一旁递过来的五『色』令旗,对赵云等众将言道:“一会,全军按照本人旗令布阵行事,切记鼓攻,角进,金退,不可擅自行事,违令者!无论胜败与否,皆斩!”
“诺!”
此刻,刘备的阵营处,诸葛亮手摇羽扇,笑着冲刘备言道:“主公,传令吧,一切调度,自有亮为你筹划排布。”刘备微一点头,言道:“有劳军师!”说罢,拔出腰间的双股剑,大喝一声:“擂鼓!”
两面的鼓噪之声顿时响彻天际,曹刘两军在诸葛亮和司马懿的指挥下各自开始布阵徐徐推进,诸葛亮和司马懿各自坐镇后方,紧紧的盯着场中的战况,好如停渟岳峙,不动如山。
随着两军的逐渐交融汇聚,金戈铁器之声也逐渐响起,两军相交而战,却又各保阵型,不敢轻易转阵,就连赵云,觞珠等一众猛将也是各依其位,不敢随意越位,只是一边命令身边的哨兵看清中军的指示,一边匆匆的对着所部军马下达各种军令。
诸葛亮静静矗立,突然白『色』羽扇缓缓一挥,便见鼓声改鸣而尽,角声冲天,伴随着稀稀拉拉的铁器之响,刘备军所部的五阵顿时变相,前部呈锋矢之样,后阵显云列之行,左右两翅分显鱼鳞,中路显阖燧之态,顿时令刘备军的攻势焕然一新,仿佛像是飘飞在九天之上的浮云,士卒、马匹、军器等等都环环相扣,似与周遭的自然混为一体,无分彼此。
司马懿深沉的眼眸深处,燃起动人心魄的寒光,冷然自语道:“两仪太玄之势攻势尽显,好!客不压主,我便用守阵对你!传令,中军举黄旗,擂鼓三通,布八门金锁阵!”
令行既用,但见曹军依照军令,各部依照主帅之令转阵行事,顿时变得阵臂坚防,恍如一道道灵动流淌的清泉,突然汇聚在一起,成为了汪洋浩瀚的大海,谁若轻易攻来,便可掀起无边的海啸,直到将敌军的最后一名士卒完全吞没!
一攻一守,相交而战,场中士卒各凭阵势厮杀,直震动天宇苍穹!
诸葛亮挥舞着羽扇淡笑不语,一双平静深邃的星眸之下,仿佛是包容一切的沧海,点点光华流『露』,嘴角亦是升起了一抹笑意,道:“好计、好阵。”
说罢,遂命右方传令官再改信号,只见诸葛亮的信号在次以各种方式传递到了刘备军中
气势逐渐满盈之时,却见刘备军又忽然的变势了!
刘备军以冲锋之势,不是继续向前,而是徐徐的向后退去,但见青青的原野上顿时留下了一排排灼眼的草踏痕迹。
司马懿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激赏之『色』。他明白,诸葛亮知八门金锁乃是守势,防守包围天下无双,但攻势不足,这招以退为进,诸葛亮是要用军马拉开更长一段距离,在换取己方变阵出击的空当,借机蓄势待发,发动石破天惊的新一轮进攻!
短短几合的指挥交锋,司马懿已是深深的揣测出了对方之才,这是连曹昂也做不到的。
因为司马懿自小便研习的古今战略阵势与指挥兵马之术,今日一阵,没有一丝一毫的投机取巧与杂质,他现在与诸葛亮斗的是纯粹的才干!
“咚咚咚咚~”曹军中军响起了进军的鼓声,司马懿竟不变阵,只是以守势的八门金锁阵来对抗敌军,你诸葛亮精通战阵指挥,好!那我就与你拼拼底子!我就不信到了你手中不足月余的刘备军会强的过纵横天下十载的典军师卫营!
见司马懿宁可以守势而进,却也不给自己变阵的机会,诸葛亮轻轻的点了点头,悠然笑道:“司马懿,真乃吾之劲敌也好,你既然要进军,只此一步只怕不够,亮索『性』让你一进到底。”
这一次,刘备军不光是场内之军,就连中军也开始随之后退,向着后方的密林中缓缓退去,可退出的幅度却是要比曹军大上许多!
司马懿脸『色』徒然微变,明白诸葛亮看破了自己的用心,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但他已是箭在弦上,他又岂能不发?
而此时此刻,长坂坡西南边原,只见一支约有数千的骑兵正飞速赶来,为首者手拿换日镏金镗,坐下赤焰红马,正是曹昂,他终究不放心,还是匆匆的跟来了
第四卷 第七十七章 再见鹍镜居士
第七十七章 再见鹍镜居士
长坂坡,刘备军的伪粮囤
“呜呜呜呜~”随着悠扬凄厉的号角声在北方遥遥响起,无论是张飞,黄忠,文聘一众,还是张辽,张郃,高顺,魏延等曹军将领,都不由的被这阵号角声吸引的转过头去。
但见不远处,迎着残阳的地平线上,一支密密麻麻的军队正向着这个方向冲来,当头的一杆大旗上,赫赫然的写的是“横野将军徐晃”
“张郃将军,是丞相派给我们的援兵来了!”
张郃闻言侧眼望去,北面的平原之上,这一众曹军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向着这个方向飞速的赶来,但见各『色』的旗帜上书写着各种各样的字号,除去徐晃的旗帜,尚有“前将军夏侯惇”、“折冲将军于禁”、“平西将军乐进”等诸多旗帜,但见一眼望不到头的曹军刀枪戈矛,气势如虹,黑压压的好大一片,森然的杀机正扑面而来,顷刻之间,这支军和粮囤的距离竟已是不足千余步了。
“哈哈哈~!”只见高顺仰天大笑,喝道:“张飞,尔等今日已是『插』翅难飞了!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随着高顺响亮的笑声,张飞与黄忠手下的一众士卒顿时一片惊慌,显然已是预测到了己方厄运的降临。
张飞双目通红,丈八蛇矛猛然一挥,竟将张辽和张郃二人『逼』退数步,只听张飞仰天高喝一声,声如巨雷滚滚而落:“想留下我张飞,凭你们还不够资格!”
张辽冷然一笑,也不反唇相讥,只是命手下一众军士将张飞等人团团围住,紧跟其后,只等夏侯惇四将前来,便可破了这一众敌将!
马蹄之声越来越近,只见为首一将,手舞巨斧,嘴中呼喝呐喊,正是大将徐晃,徐公明!但见其斧光飞过之处,鲜血四溅,无人可挡!
“咧哈哈哈~!丞相有令,但凡有阻拦者,杀无赦!”
随着徐晃的振臂高喊,曹军激『荡』的怒吼顿时响彻了天宇苍穹,足以踏破关山雪连的阵阵马蹄声伴随着阵阵呼喝,瞬时冲入大帐之中,几可山碎地裂,四海崩催。
瞬时之间,场面变成了一面倒的局势,曹军刀枪挥舞处,嘶喊与哀嚎声顿时响便四野,长坂坡上,顿时变成了刘备军的死亡炼狱。仿佛天空都会为之心悸。
随着后方夏侯惇,于禁,乐进的陆续加入,荆州军的『马蚤』动彻底『乱』了!
只见士卒成片成片的倒在了曹军的铁骑之下,胆怯的士卒已是开始匆匆的向后逃去,张飞黄忠等人在阵前来回策马呼喝,试图控制局势,但在绝对压倒『性』的实力勉强,一切都是徒劳的!能够坚持不退的荆州军已是越来越少
这就是一力胜十会,这就是兵败如山倒。
但见曹军如同虎入群羊一般,刀刀见红,枪枪碎骨,一边倒的追击战开始上演在长坂坡的原野之上,长坂坡之战的高『潮』曲已然奏响!
张飞与黄忠等人奋力相搏,一边匆匆奔南而逃,一边适当的救下一些残兵败将,听着续续断断的惨叫声在身后响起,张飞的双目不由变得血红,密密的胡须好似在微微的颤抖,若不是黄忠几番阻拦住他,恐怕张飞早已是回神出战,与曹军拼个玉石俱焚,至死方休!
“生擒张飞!”
“生擒张飞!”
突见一众骑兵策马赶上,已是近在咫尺,张飞和黄忠不得不提起伤痕累累的身躯,在此与这一对骑兵舍命相搏,但见张飞一边狂叫,一边奋力的挥洒出蛇矛,将敌方三骑击落马下,一时间竟震瑟四方,无人敢阻,张飞与黄忠随即乘着这个机会,驾马而走,但是他自己也是接近力竭,若是对方再寻机追上,己方只怕必死无疑!
片刻之后,便见又有一支曹军匆匆赶上,为首之将,乃是夏侯惇副将淳于导,望见张飞窘态,淳于导哈哈一笑,挥刀喝道:“这天大的功劳今日就落在了我的头上,给我上,生擒张飞!”
不知有多少的曹军将二人团团围住,张飞和黄忠奋勇相搏,蛇矛和铜长刀在空气中闪烁着挥舞,无数的鲜血在他们的面前腾起又洒落,淋湿了他的铠甲与兵器。
正危机之间,突听身后一阵喊杀之声,青龙偃月刀轰然锐响,寒冷的刀影豪光冲天而起,包裹着它的主人,竟然是毫无顾忌地冲进了曹军的人群之中。当先迎上的数个曹兵,在青龙刀寒影过处,化作了血雨飞洒。
“二哥!”
只见关羽青龙刀挥舞,当先杀入重围,众人大哗,纷纷围上,但关羽好似根本不顾身后的敌人,只是目视前方,直冲张飞与黄忠二人所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