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啊。”
曹昂也不客气,冲着贾诩轻一拱手,二人分宾主之位跪坐而下,曹昂率先行礼道:“数年未见,贾大夫的身体别来无恙?”
贾诩面『色』平淡如水,亲自为曹昂泡茶,不咸不淡的回礼道:“多谢大公子惦念,老朽年纪虽然大了,但身体还算是不错,能吃能睡,颇为硬朗。”
曹昂笑了一下,咦道:“贾先生正值壮年,如何轻易言老?”
贾诩斟满了两杯茶,一边地给曹昂,一边半睡不醒的答道:“老朽年近六旬,且又不是像廉颇马援那样的雄者,如何能够不老?”
曹昂接过贾诩的香茗,轻轻的品了一下,言道:“好茶,正是先苦而后香,表面青涩却又恍如甘泉,最难得的是,这侵泡的火候真真十足,让人回味无穷。果然,这茶啊,还是泡的越久才越香、越沉。”
说完之后,曹昂随意的看了贾诩之意,随意续道:“这人也是和茶一样,年纪越大,才越是看的透,看得远。”
贾诩淡淡一笑,为曹昂续上茶水道:“如此说来,大公子也像是一杯香茗,年头越长,便越是词语锋厉,真真让老朽为哪啊。”
曹昂清了清嗓子,凝声道:“贾大夫客气了,曹某数年来行征与塞外,对于中原之事少有干涉,近日归来,发现父亲大人已是决定起兵南下,曹某有些愚笨与执拗,希望能够说动父亲暂缓行征,可是”
贾诩接口道:“可是丞相出兵却是势急如火,大公子劝谏无功,故而便找上了老朽?”
曹昂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正是如此,曹某对于此次出兵极不赞成,希望贾大夫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一同劝谏父亲罢战,别作良图。”
贾诩却摇摇头道:“大公子你做错了。”
曹昂闻言一愣,接着笑道:“曹昂自觉并无做错之处。北方大型工程皆是暂未竣工,如此着急南征之战,确实不妥。”
贾诩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老朽的意思是,大公子的错,是在不应该自己去劝谏丞相大人,若是假托他人之手,或许还有一些转机。”
曹昂闻言沉思半晌,方才轻道:“贾大夫的意思,曹某不甚明白。”
贾诩摇头轻叹道:“若是他人言之,或许还有一丝转机,可是由大公子去说,丞相南下之心必然更甚,这便是因为”
贾诩指了指曹昂的心口道:“人皆有争胜好强之心,丞相乃当世雄主,则更是如此。大公子六年鼎定塞外大势,可谓旷古其功,天下闻名,如今你的功绩名望已经隐隐有盖过丞相之势,你是丞相之子,自是不会受到他的忌惮,可是,这对于争雄天下二十年的丞相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静静的看着似有所悟的曹昂,贾诩淡淡言道:“丞相是当世雄主,在将基业传给下一辈之前,又岂能容许自己的儿子功劳盖过他的锋芒?所以,唯有用收复江南,一统天下之战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和能力,创造盖世奇功,留下千载之名。”
曹昂静静的注视着贾诩半晌,忽的叹口气道:“父亲大人何苦如此?我可是他的儿子啊。”
贾诩点点头道:“正因为你是他的儿子,他才更不能输。这是身为一代霸主的傲气,更是身为一个父亲的自尊。”
稍稍的喘了口气,见端坐在自己的对面的曹昂一言不发,贾诩微微笑道:“很难理解吧?你还每到这个时候,自然不知,而且”
贾诩微微叹了口气道:“而且,如今的丞相大人也确实些轻敌,但人『性』如此,我军平定袁绍,鼎定塞北,兵马之多,实力之雄,已是天下无双,自大也是在所难免,也怪不得丞相。”
曹昂听完贾诩坦言目前的曹『操』颇为自大的中肯评论,皱眉道:“那我又该如何做呢?”
贾诩木内的摇了摇头:“话已至此,再说无意,大公子该如何做,全凭大公子自己,贾诩不便多言。”
静静的望着坦然静对自己直言的贾诩,曹昂不由疑『惑』道:“我很奇怪,刚才的这些话,有许多言论一旦传到父亲大人那里,定会对您产生极为不好的影响,依您的个『性』,是从不会将此等有损自身之言透漏给任何人的,可今日又为何要对我直言?”
须知贾诩老狐狸最善自保之道,历史上的他一生多献毒计,汉朝的颠覆就有他一份大大的功劳,天下想杀贾诩者,恐怕能从许都排到邺城,可是他最终还是安度晚年,寿终正寝。为何?全因他最善自保,从不交友多事,更不会妄加踹则君主,可今日他对曹昂讲的这些话,却是大大的违背了他的行事风格,促使曹昂恍然之余又不得不问。
但见贾诩微闭的双目轻轻的弯起,『摸』着胡须缓缓道:“大公子又错了,自打当年你在宛城说我归顺起,经过贾诩多年的观察,此时觉得,对你的所问尽心给出所答,才是最好的自保之道。”
曹昂不由一愣,考虑了半天,曹昂才扑哧一声笑道:“您是怕我日后杀您?呵呵,难道曹某在您心中就这么不堪?”贾诩摇了摇头头,实话实说道:“大公子又错了,不过,诚恳的来说,您和老朽一样,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人。”
曹昂闻言不由啼笑皆非:“大夫,您可真会夸人。”
却听贾诩淡淡道:“大公子用计端的是诡计多端,狠厉之极,对你的敌人,你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了,贾诩也看到了另一件事,就是您对你的亲近之人,最是情至义尽,不论出身如何,但为你心腹者,您必是倾出自己的所有能力去保护,去信任。”
见曹昂似有不解,但见贾诩『摸』着须子笑道:“打几个比方,好比赵云,甘宁,魏延三人分别是从行伍低层提拔之将,外降之将,甚至是贼寇之流,但你对他们确实情深意重,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接纳。还有你的挚友郭奉孝,别人或许看不出,但老朽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很,当年你请郗虑寻找华佗和张机整整将近三年,他人皆以为你是为了开办医馆,大兴医道之术,可老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郭奉孝而已。所以”
只见贾诩拱了拱手道:“所以,老朽觉得,还是做您的亲近之人,方是最好的一条自保之道。”
曹昂呆呆的看了贾诩半晌,突然哈哈笑道:“大夫,您真是太抬举曹某了,按您这么一说,曹某仿佛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却见贾诩摆了摆手:“人最难识清自己,看不透自己很正常,老朽也一直没有看透自己是何样的人,但是,人可以不识己,却不可不识他人。”
曹昂起身冲着贾诩躬身一拜,一脸郑重道:“多谢大夫赐教。”
出了贾诩的府邸,只见赵云正抱着双臂闭目沉思,曹昂拍了拍赵云的肩膀,沉声道:“走吧。”赵云睁开双目,问道:“师弟,结果怎么样?”
曹昂轻叹一声,点点头道:“有结果了,咱们没得选择,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丞相南征。“
时值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初,就在许都紧锣密鼓的召开军事会议,筹备出兵之际,荆楚之地也是风起云涌,暗藏汹流。
此时的刘备正以刘表左右手的身份居于襄阳,与历史上不同的是,由于曹昂等人从中作梗,使得蔡氏等世家大族在荆州势力日益强大,所以刘表并没有像历史上一样的刻意压制外来的刘备,也没有让他屯驻新野,反倒是授予其重任,坐守襄阳城,以便钳制蔡氏。刘备虽然志气颇大,但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于刘表不怀二心,一心一意的帮助他打压荆州大族,可如此便彻底的得罪了蔡氏,蒯氏等大族,两方势如水火,明争暗斗,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刘备最大的力量就在于他的魅力,就连知道历史走向的曹昂,在第一次见到刘备时,也差点着了他的道。故此,刘备在荆州得到了一大部分人的心,如荆州小族伊籍,大将文聘等人都与刘备极为交厚。因此,经过几年的复杂演变,使得荆州分为了两大党派,一是刘表扶持的刘备,主张与曹『操』抗衡的鹰派。另外就是得了朝廷任命,在荆州势力极大的蔡瑁,蒯越等世家大族,主张与曹『操』亲善的鸽派。
荆州左将军府内——刘备正在捂着额头愣愣出神,久经沧桑的脸上全是焦虑的愁容,整整三天了,自己每日都劝谏刘表加强北地等处的军势防备,可是蔡瑁,蒯越都是积极的反对,说什么朝廷仁义,说什么曹丞相与己方有盟约,还说什么南边孙策危害最大,应加强荆南的江夏守备云云。两方据理力争,只把刘表弄得是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主公,您怎么了?”刘备抬头看去,却是糜竺不知何时来到书房门前,刘备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子仲来了,坐吧。”
糜竺恭恭敬敬的坐在刘备面前,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心:“主公,听下人说,您这几日一直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寝,不知究竟有何难事,让您如此犯愁?”
“唉”刘备长长的出了口气,黯然道:“子仲啊,大战在即,可荆州内部依旧是分歧极大,意见难有统一,我料曹『操』南下在即,可蔡瑁等人依旧是危在旦夕而不自知,景升兄身体又是一日比一日差,我,我岂能不愁啊。”
糜竺闻言亦是叹道:“蔡氏,蒯氏皆受过曹『操』的恩惠,如今的蔡家三兄弟任三郡太守之职,此事就是曹『操』一手『操』办,他们又岂会与曹氏为敌?”
刘备摆摆手道:“真是糊涂!曹孟德何等样人?岂会白白给他们封官?其中必有所图,可笑蔡瑁等人自己不知,尚在将自己的头颅往曹『操』的刀口上撞可悲可叹。”
糜竺见刘备忧虑,恍如失神,随即转移话题道:“主公,此事咱们暂且放放再议,糜竺家现有一人,乃是得水镜先生的书信现来投效主公麾下,糜竺攒越,暂且将其留在府中,等候主公召见。”
刘备闻言一愣,接着立刻『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水镜先生举荐之人?若如此,备档亲往相见,不知其人是谁?”
见刘备开心,糜竺也是乐的舒坦,笑道:“此人自称单福,竺与他在府内相交数日,发现其人才思敏捷,通百家之道,极是难得,主公若能亲往一见,自是最好!”
刘备跟着糜竺来到他的住所,见了糜竺府内的家丁,刘备都是亲和冲其微笑,丝毫没有大者的架子,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刘备就是这样,无论是对什么样身份的人,他都有着一种让人感到亲切的感染力。
走到一处偏院,只听里面传出朗朗的高歌之声,糜竺方要上前拍们,便见刘备伸出手来阻主了他的话头,接着立于屋外倾听,但听里间所朗尽是乐府诗体,读起来朗朗上口,让人听之亢奋。
一炷香时间之后,只听里间传出声音:“门外既是有贵客光临,为何不进来一见?”
刘备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拱手抱拳道:“在下左将军刘备,特来求见单先生,闻听先生畅谈做歌,不愿打扰,故而暂且等候,不想还是惊动了先生,还望单先生见谅。”
话音刚落,便见屋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细目淡眉的年轻书生笑看着刘备道:“偶然兴起之唱,到是让大人见笑了。”
第四卷 第九章 北上樊城
第九章 北上樊城
刘备受到单福的邀请,整理了下衣衫,和糜竺走入屋内,只见房内布置淡雅,让人整理简单,让人望之则一览无遗,刘备,单福,糜竺围定而坐,蓄礼完毕,但听徐庶轻道:“久闻左将军贤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刘备摇摇头道:“刘备愚蠢之人,何来贤名一说,只是天下『j』佞妄臣当道,汉室之名虽在,却如水上楼阁,如影如幻,刘备不才,欲以一己之力挽汉室之倾颓,可是至今却一无所成,实在惭愧之至。”
单福笑着点头道:“左将军能有如此自愧之白,可见心胸之广,单福佩服之至。”刘备急忙拱手道:“备与水镜先生也是相识不久,但也深知水镜先生乃当时奇人,先生既是他老人家所荐,必为当世英才,还望不吝赐教。”
单福呵呵笑道:“左将军过赞了,单福不过一个闲人,承蒙水镜先生举荐,想在将军此处混口饭吃而已,不过既是将军相询,单福便为将军说上一二。如今汉室之忧,不在四方强敌,而是在朝内曹『操』以丞相为皮囊,以权臣本质,挟持天子,掌握百官,将军皇室之胄,若想解救汉室,则必须自成霸业,以求万事之基,以徐庶看,这荆州就是将军立足最好的地方。”
刘备苦笑叹道:“单先生话虽如此,可是景升兄待我至诚,我又焉能夺其基业唉,目前的情况还是设法防住北方的曹『操』为上,备曾在许都待过一段时间,深知曹『操』虽然『j』诈,但却是不世的雄才,此人若是南下,以荆州目前的分化之势,实在难以抵挡,还请先生指教。”
单福静静的看了刘备半晌,叹口气道:“将军确实不负仁义之名也罢,咱们就先退曹『操』,荆州的事,以后再说吧。”
刘备闻言急道:“先生果有破曹之策?”单福轻轻的点点头道:“曹『操』虽然欲起兵南下,但北方正直春深,麦粮未收,曹『操』若想起兵必然最少也要在等一年,这段时间,就是将军的准备时间。”
刘备闻言忙道:“如何准备?”单福微微一笑道:“放弃荆北,固守荆南!划江而守,寻机破曹!”
刘备呆愣愣的看着单福道:“放弃荆北?难道先生是要将襄阳、江陵、南郡拱手让与曹『操』!不可,万万不可。”
单福摇摇头道:“将军,有得必有失,面对曹『操』此等强敌,切不可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负责必败无疑。蔡瑁等人在荆北势力极强,以将军的威信和势力,又岂能外抵曹『操』,内斗蔡瑁?只有转移战略真谛,划江而守,才是上善之策。”
刘备闻言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道:“请先生教我!”
单福见刘备行事果断坚决,赞赏的点点头道:“首先,将军要争取到荆州名将的支持,如黄忠,文聘。其二,将军当主动向刘荆州请战!”
刘备闻言大惊道:“请战?战谁!”单福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主动请战,北上曹『操』!”
次日,刘表照例在襄阳州牧府召开政治事会议,会议之上无有他事,讨论激烈的依旧是究竟是与曹『操』战,还是不与曹『操』战,主战方和主和方吵闹不休,互相驳斥,刘表虽也是一方霸主,但听闻两方争得不相上下,在加上年纪大了,怎么也是六十有四了,个『性』上变得也比年轻时发软,所以对于此事也是犹疑不决,不敢轻下定论。
别驾刘先道:“主公,曹『操』狼子野心,为人『j』诈狡猾,早有吞吐天地之志,主公即使想与曹『操』议和,也是行不通的,曹『操』要的是臣服,归顺,试问主公坐镇荆襄近二十载,又岂能甘于屈居人下?就是主公归顺曹『操』,难到曹『操』就就不会行狡兔死,走狗烹之事?”
“刘先,你休得在此胡言?”只见蔡瑁猛然起身,怒喝道:“曹丞相与我荆州早有盟约,十年来也未见侵犯,你口口声声言曹丞相意图对我荆州怀有不轨之心,可有证据?!”
刘先怒视蔡瑁喝道:“我胡言!?你这逆人与曹氏狗通,祸害主公,荆州大好基业,眼看便毁于你蔡氏之手!”
蔡瑁闻言也不动怒,只是冷冷的看着刘先,不屑笑道:“我狗通曹『操』?哼哼,那敢问你刘大先生,是谁的侄子现在正在许都伺候曹『操』的儿子?”
刘先闻言顿时语塞,蔡瑁紧追不舍道:“你的侄子周不疑现正在许都当曹冲的伴侍,嘿嘿,你说我是沟通过曹氏,我还要告你私通外镇呢!”
刘先气的有些结巴,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是我,周不疑之周不疑!”
蔡瑁仰头大笑道:“好啊,既然你执意与曹丞相为敌,那派你去战曹军如何?”刘先闻言一愣,接着便低头不语,但见蔡瑁冷冷的扫视着主战派道:“你们一个个都说要战曹军,要战曹军的,那你们倒是上啊!倒是去打啊,一个个叫的比谁都响,一遇战事,躲的比谁都快!谁敢去战?谁敢!”
“我敢!”只听一声大吼,只把满厅众人震得一颤,只见刘备起身,昂首阔步走到大厅正中,看着一脸怒『色』的蔡瑁道:“我刘备敢战曹军!”
蔡瑁万没想到刘备居然这时候出来将他一军,顿时愣了一下子,过了片刻,却见蔡瑁咧嘴冷笑道:“就凭你?屡败之将!”
刘备怒视着蔡瑁道:“我一生虽然多败,但面对曹军也敢一战,又岂会像你一样贪图荣华,屈从与权势?”
说罢,但见刘备转身冲着刘表敬道:“兄长,不管曹『操』有没有狼子野心,但樊城,宛城却是掌握在曹氏手中,此二处好似荆州命脉,自古岂有将己之咽喉予与他人之手之人?不论是战是和,樊城必须拿回来,如此,咱们也有了和曹『操』谈条件的资本。兄长以为如何?”
刘表闻言点了点头道:“贤弟之言甚善,依弟之见,咱们荆州该当如何?”刘备急忙抱拳道:“弟愿领本部兵马为兄长拿回樊城,巩固荆州北境。”
蔡瑁急忙道:“主公,此事切切不可。”话音未落,便见刘表举起手挡住蔡瑁的话头,额首道:“贤弟说的在理,自古岂有人将咽喉命脉付于他人之手,贤弟既要出兵可也!”
刘备微微笑道:“兄长英明,弟绝不辜负兄长厚望,不过,江东孙策不可不凡,荆南须得巩固,不如派遣大公子刘琦为四郡都使,领文仲业坐守湘江,和江夏黄祖遥相呼应,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还不等刘表说话,便见蔡瑁急忙道:“主公,大公子年纪尚轻,如何能当此大任,万一有个闪失,南部四郡有失事小,大公子贵体事大,况文仲业乃襄阳大将,岂可轻易外调,还请主公谨慎思之。”
但见与蔡瑁一个党派的臣子尽皆起身道:“还请主公三思。”
刘表见状沉思半晌,转头对刘备道:“此事还是等贤弟出征回来再议吧,如何?”刘备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谨遵兄长之言。”
出了州牧府,蔡瑁心腹张允对着蔡瑁急道:“蔡都督,坏了,我看刘备是铁了心的要跟您最对到底了,今日他无端举荐大公子刘琦镇守湘江,摆明了就是要扩大刘琦的实力,万一他真的打下樊城,只怕主公一喜之下,真的会应了他的请求。”
蔡瑁冷笑一声道:“放心,小事而已,总督樊城逐路的乃是曹氏大将曹仁,刘备本部兵马不多,去了必死无疑我在写一封书信与曹仁,尽道刘备军中虚实,你以为他还能或者回来吗?”
第四卷 第十章 每人一愿
第十章 每人一愿
曹昂卓立于飘香酒楼之上,低头望街道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但见日光下的许都城一片勃勃生机,好似在显示河南的日益兴盛。
曹昂身后的人是他的近侍杨元,自打曹昂去了北方后,将军府就一直在杨元的打理下井井有条,但不论怎么有条,毕竟都是无主之府,杨元心里一直都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可如今曹昂回来了,将军府有了主心骨,杨元心里可是乐坏了,一天天神经兮兮的,没事就独自闷头傻乐。
曹昂站在酒楼上看完风景,转过头来,就看见杨元又独自站在那里傻笑,奇道:“杨元,你在这猥猥琐琐的瞎笑什么呢?乐的屁颠屁颠的?”
杨元闻言笑道:“没事,没事,就是将军回来了,小的这心里高兴啊,高兴的紧。”
曹昂闻言笑道:“是吗?你可别又是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杨元急忙摇手道:“天地良心,公子,你和两位夫人这一出门就是好几年,可把咱们等的好苦啊,小郭,老刘,李女,范女,徐女,大家都是想煞了将军和夫人了。”
看着杨元真挚的笑容,再想想几日以前回到将军府上时,府内众人那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庞,曹昂心中暗自唏嘘感叹。遥想十年前,自己刚刚成为曹昂的时侯,便是这个杨元陪着自己度过了最为紧张、寂寞和无助的一段时间,曹昂心中不由感慨万千,时光如水,那时候的事,就恍如隔世一般。
见曹昂愣楞出神,杨元笑着说道:“如今您不但回来了,还和两位夫人给咱们添了三位小少主,主子又当了大将军,位列武官之首,以后小的这管家当得也是更威风了。”
曹昂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杨元,真不愧是我的人,算盘打得够精明的,有前途!”
杨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接着奇道:“将军,敢问您今日为何要包下这酒楼举办家宴?在府内设筵岂不是更好吗?”
曹昂摇头笑道:“在府内设宴多没意思,今个我就是寻思跟几个弟弟在外面好好的欢聚一下!杨元,下楼去看看几位公子到了没有?”
杨元领命去了,不多时,便见他引着曹昂要宴请的一批批族内子弟浩浩『荡』『荡』的走上楼来,酒楼内顿时热闹起来,此次曹昂包下了整个酒楼,不但宴请了曹『操』的所有儿子,还包括曹氏和夏后氏的后生俊杰,如夏侯尚,夏侯杰,夏侯称,曹真,曹休等这些小一辈的公子平日少有相聚,像今日这样欢聚一堂,倒是近年来少有的状况。
大家正互相施礼寒暄时,酒楼内又进来了几位重量级的人物,曹『操』的四个爱子:曹丕,曹彰,曹植和曹冲。遥遥的望见了曹昂,曹丕的眼神顿时一亮,但面上依旧是沉稳波澜不惊,上前拱手施礼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
曹昂笑着点点头,看着曹丕,曹植和曹冲道:“二弟,四弟,冲弟,一晃多年不见了,你们可还好吗?”
不等曹丕和曹植回答,便见曹冲一脸不满的哼道:“好得很啊,官升了,权大了,还会整治弟弟了,哪能不好?”
别人听不明白,但曹昂略略一想,便知其中端的,曹冲这是在指桑骂槐,说曹丕当了副丞相,借机会整治他。
曹丕也不理他,只是问曹昂道:“大哥,今日为何邀请我们到此处来?”
曹昂笑着拍拍手道:“府里太憋闷了,为兄今日包下这间酒楼,就是为了和弟弟们好好聚聚,今个无论是嫂子,弟妹,族妹,我是一个没找,咱清一『色』的曹氏男子团,在这喝个一醉方休!”
说完便吩咐杨元卓人摆酒上菜,整个酒楼都被曹昂包下,那这一众公子哥也不含糊,一个个寻位而坐,欢酒呼喝,曹昂坐在首席之位,左右曹丕,曹彰等人依次而坐。整个酒楼上下都洋溢起平常少有的欢快气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昂随即命杨元分发礼物,算是自己远道回来对一众弟弟的心意,礼品平不贵重,都是一些精巧的小玩意,但却很合大家的心意。宴席间的气氛因此而进一步高涨。
宴到中途,忽见曹昂放下酒杯,道:“今日与是与众位弟弟们相聚的好日子,为兄今日乘着酒『性』,就答应弟弟你们每人一个愿望,无论是宝物,还是别的什么,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为兄都会尽力为你们办到,如何?”
众人闻言一惊,都不晓得曹昂这是什么意思?满足每人一个愿望?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
沉默了片刻,只见夏侯惇之侄夏侯夐起身道:“兄长,小弟现任北门校尉之职,可小弟自幼便不善武事,只喜文道,今欲弃武从文,可族中老辈尽皆反对,兄长”
话音未落,便见曹昂笑道:“明日,你便辞去校尉之职,去廷尉府司监处报道,就说是我推荐你去的,夏后氏族中老辈,由为兄去替你说服他们。”
一番话,只把夏侯夐说的目瞪口呆,半晌方欢喜道:“多谢兄长!”
由夏侯夐带头,这下子可是炸开了锅,曹昂的这一大帮族弟便一个个的开始像曹昂提要求,有想调职的,有想求曹昂珍奇异宝的,甚至还有想请曹昂帮忙做媒的。
曹昂道是随和,不论什么怪异的要求,只要他能办到的,全都一口允诺,等轮到了曹植之时,便见曹植笑着对曹昂道:“想请大哥,不,是想请大哥让甄嫂嫂帮一忙。”
曹昂『138百~万\小!说网』吧,有什么事是你甄嫂嫂能做的。”曹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继续改进蔡伦纸。”
曹昂愣愣神,改进蔡伦纸?那找甄宓做什么?想到这里,曹昂顿时了然,开口笑道:“四弟,你是需要钱?”
曹植急忙点了点头道:“是啊,不瞒大哥说,小弟有此心很久了,目前的纸张并不适合书写文墨,所以小弟想着人继续改进,但所需钱财甚大,所以想请求甄家的资助”
曹昂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这件事,改日由我领着你去找你嫂子去说。”话到这里,曹昂又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洛神赋?似乎就是曹植所作,有野史说曹植对文昭甄皇后有些情愫,这个
颇有疑『惑』的看了一眼曹植,曹昂随即自嘲道,算了,现在的情况已和历史大不一样了,有自己坐镇,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转眼望了望曹丕和曹彰,曹昂呵呵笑道:“你们呢,没什么要跟大哥说的?”曹彰『摸』了『摸』头,道:“大哥,咱俩之间,似乎就不用了吧?”
曹昂哈哈大笑,却见曹丕面『色』淡然道:“大哥既是许愿答应众弟弟每人一个愿望,那小弟的这个愿望就暂且记下吧,日后,当弟有心愿时,再来对大哥讲明不迟。”
曹昂笑着摇摇头,对曹丕说道:“你倒是精明,居然还带记账的,也罢,就算我欠你一个愿望,等子桓你以后有了要求时,再来对我说不迟。”
“唉!还有我呢!”曹昂闻言转头一看,却是曹冲一脸愤然的瞪视着曹昂,似乎因为被冷落了而颇为气闷,曹昂呵呵笑道:“对了,还有你这调皮鬼,说吧,有什么愿望,大哥一定为你办到。”
但见曹冲狡诈一笑,起身道:“简单啊,我的愿望就是,希望大哥你把我调到大将军府治下,让我跟着你一起干~!‘
曹昂闻言笑道:“你要来我麾下干活?呵呵,可我听说你是在二弟的手下啊?”曹冲闻言,面『色』一沉,白了曹丕一眼,慢慢道:“在二哥麾下干的好大事,小弟消受不起,无福受二哥栽培。”
曹昂闻言看了曹丕一眼,但见曹丕面『色』淡定无虞,微微笑道:“二弟,要不,你让冲弟来我麾下做事?”
曹丕点点头道:“骑都尉本就是归大将军治下管理,大哥既是问我要人,我又岂能不给,况且”随意的看了曹冲一眼,曹丕幽幽道:“我也无福去栽培他。”曹冲闻言微一仰头,冲着曹丕挑衅似了一下。
如此,曹冲要来大将军府做事就定下来了。夜间,欢宴以散,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曹昂在杨元的陪同下向着府邸走去,路上,杨元不由奇怪道:“将军,今日你为什么要提出满足每位公子一个愿望?这种事,小的从未听过。”
曹昂笑着看了看杨元,嗔道:“对嘴!你怎么管的那么宽?”杨元急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却见曹昂眼中闪出一丝情怀,叹道:“他们都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族人,用这种方式可以知道他们的志向,野心,抱负,心愿等等,综合起来,也好日后针对不同的人,实行不同的教育,好让他们成为曹氏的栋梁啊”
不说曹昂在许都会见他的兄弟们和老熟人,再说荆州这一面,刘备整理本部军马北上,他将兵马首先屯扎与新野,然后便召开了军事会议,设计北上破了曹仁的大军,夺取樊城。
新野议事厅中——坐着的人,一个个全是刘备军中的巨头,左面武将群中,以关羽为首,右面以文官中,刘备特许以新任军师单福为尊,众人心中虽多有不服,但一来是刘备的特许,二来是单福乃是水镜先生司马微所举荐的,故而有些怨气那也得往肚子里咽。
只见单福在刘备的示意下,笑着站起身说道:“诸公,此次我军北上夺取樊城,战曹氏大将曹仁,听闻此人乃是曹氏宗族的第一名将,用兵极为大胆,最善截寨,诸公不可不小心行事啊。”
对面的关羽『摸』了『摸』长长的鬓须,缓缓说道:“那依军师之见,又当如何取敌?如何破城?”单福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咱们就一个字,等!”
关羽的丹凤眼微微一咪,不屑冷笑道:“等?难道军师是要等那曹子孝将樊城拱手送来与我等不成?”
单福听了关羽的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关将军说的不错,单某就是在等那曹仁将樊城拱手相送。”
满厅众人闻言无不大惊失『色』,却见单福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说道:“我等不需出战,只要在这新野城做守城的准备,单某料定,不出十日之期,那曹仁必亲自率兵前来新野挑战。到时,便可设计夺取樊城了。”说罢,单福转向刘备道:“在这之前,还请主公布置新野的守城任务。”
刘备闻言笑道:“军师何必客气,只管代备布置便是。”
众人闻言不由一愣,主公好大的手笔!竟然让单福代君施令!?
却见单福也不推让,转头对众人道:“关羽将军听令,你可率领本部兵马往北门驻扎,日日探听樊城情况,将曹仁一举一动随时报来,严守防备,勿致有失。”关羽闭目养神,瞅都不瞅单福一眼,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单福无奈的一笑,转头对举荐自己的糜竺客气道:“从事中郎糜竺大人,麻烦阁下立刻去新野府库,将库中的粮秣悉心差点,分派各部一月军粮,不得有误。”
糜竺闻言不由疑『惑』,每部分发只分发一月粮秣?这如何够用?
见糜竺疑『惑』,单福笑着解释道:“此次来新野,乃是借用其地破曹,库中粮秣若是拿的多了,对百姓不利。况且,一月之需,足够取得樊城了。”糜竺闻言,试探『性』看了看刘备,见刘备轻轻的点了点头,糜竺便随即领命而去。
单福好似视而不见,高声下令到:“其余军部各司其职,各部备足车马,加固城防,等候曹仁大军前来,切勿有所松懈。违令者,军法处置!~”众人闻言尽皆起身高声喝道:“诺。”
一切事务敲定下来后,众将各领军令而去,刘备则是偷偷的留下单福,疑虑道:“军师,你为何如此笃定曹仁会比我们先出兵来攻打新野?”
单福笑着对刘备道:“敢问主公,若是你得到了敌军情报,掌握了敌方的一切虚实,你会不会当先出兵?”
刘备闻言一愣,接着醒悟到:“军师的意思是,曹仁已经掌握了我军的虚实?难道有人告密?这是何人所为?”
单福点头笑道:“自然是蔡瑁,我早已派人日夜监视蔡府,昨日回报,蔡府有一信使,星夜奔樊城而去,不知何故,主公,你认为蔡瑁写信给曹仁是为了什么?”
刘备细细思量片刻,神『色』一变,惊道:“好个阴险狠毒的蔡瑁!”
见刘备神『色』焦急,单福急忙宽慰道:“主公放心,蔡瑁将我军情报秘密透漏给曹仁,此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这也是我让主公来攻打樊城的意图之一。”刘备闻言惊道:“蔡瑁通敌,也在军师的计划中?”
单福点点头道:“刘荆州虽然忌惮蔡氏的势力,但对于蔡夫人却是极为宠爱,故而若想在荆州搬倒蔡氏,这第一点,就是需要掌握蔡瑁通敌的证据,这也是我让主公主动请战曹仁的最大原因!”
刘备呆呆的看着单福半晌,慨然叹道:“军师谈笑之间,外御强敌,内治隐患,真乃奇才也。我若早得先生,又岂会有今日之窘境?”
徐庶摆摆手道:“主公过赞了,单福岂能担上奇才二字,当今天下,除了那二人能用奇才喻之,其他人皆不可称。”刘备闻言惊道:“世间尚有比军师才高者?”
徐庶笑着点了点头道:“惊艳世间有龙凤,吞吐天地包万机。”说完留下了一脸沉思的刘备,大笑着迈步走出厅去
却说这个时候,在刘备手下从事中郎糜竺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小事。却说糜竺听从徐庶的吩咐,匆匆忙忙的赶往新野城的粮库筹办粮秣,此时正值春深,但天气已是有些发闷,糜竺坐在马车上正在想事,忽听车外的街道上一阵喧哗,依稀听到有人嚎叫道:“老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