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鲜卑第一勇士,曾以一己之力血战过草原狼,但见他五指相交齐张,短距握刀,手法却似丝毫无忧停滞,弯沿刀的劲风吞吐闪烁,刀刀不离甘宁要害,两刀相交,罡风击扬,气势无匹,就是吕布复生来此,亦不得不承认此一战真乃是武者的上乘之作。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两边的士卒看两员上将场间搏杀,刀刀无有间顿,马匹尘沙四溢飞扬,一个个心中皆是大呼过瘾。唯有远处阵后的赵子龙心中替甘宁暗暗担心,这觞珠不愧是鲜卑第一勇士,其厮杀的本领不较当年颜良、文丑之下,随即暗暗转马回营,向曹昂诉说场中之事。
曹昂闻听赵云如此说,即刻与他一起驾马来到场间观看,但见觞珠已是与甘宁杀了不下五六十回合,可二人依旧是如此粘在一起厮杀,真真令人诧异。在曹昂的记忆中,除了张辽,颜良区区数人,能与甘宁如此血肉搏杀的人,这七年来也没见过几个。
观看了片刻,曹昂缓缓的点头道:“如此勇猛之人,如若留下,必是我军大患。”
赵云在一旁点了点头道:“我昔日在幽州,也听闻过此人之名,听说他乃是鲜卑与羯族混血而生,自幼便神力无匹,年少时,其母患病,他入草原之深处寻找草『药』,曾遇群狼,据说他当时年约十五,却以一己之力与狼群周旋,力杀饿狼十余只,后为路过的猎队所救,传闻当时他全身浴血,被饿狼所伤之处难以数计,好似血人一般,却依旧屹立不倒,奔回部族为母献『药』,此一事后,他便被誉为羯族大勇士。后卫轲比能所纳,方赠鲜卑第一勇士之美名。”
曹昂闻言呆呆的看着赵云道:“师兄,你跟我将神话故事呢?”
赵云噗嗤一笑,无奈的看着曹昂道:“我编撰这许多事骗你作甚?此确有其事。公孙大人坐镇幽州时,曾多番派人探明轲比能帐下诸将身世出处,故而对于有些人我也是知道一些。”
曹昂闻言『摸』了『摸』下巴道:“你刚才说,这觞珠是鲜卑人和羯氏杂交的?”
赵云轻轻的咳了一声,正『色』道:“师弟,不是杂交,是混血而生听说其父乃是鲜卑人,当年鲜卑一支部攻略羯族之时,觞珠之父活捉欺母为奴,后两部交涉言好,其父又放其母回归羯氏,不足五月,其母便生下觞珠,但觞珠之父是姓甚名谁,却再无所查,除了只知道其为鲜卑人外,已是无人所知。”
曹昂看着场中依旧斗阵的觞珠和甘宁,低低的‘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与甘宁依旧恶战的觞珠,扬眉一笑道:“如此勇士,杀之可惜,若能留在身边为辅,岂不是美事一件?”
赵云摇了摇头笑道:“他终归只是外族,若要收服,恐怕不易。”
曹昂轻轻的打了个响指,摇头道:“他若是轲比能部落的人,我也就不报这个希望了,可他却有一半的羯族血统,终归只是半个鲜卑人,好好计较一番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却见场中“咣”的一声,觞珠与甘宁已是错马分开,曹昂见状急忙道:“速速鸣金!”
清脆的鸣金声响彻在空旷的草原上,甘宁狠狠的瞪了觞珠一眼,咬牙怒道:“这次算你走运,老子下次再叫你知晓厉害!”说罢即刻转马归营。
觞珠方要杀过去,忽见曹昂在赵云等人的保卫下出了军阵,遥遥冲着觞珠一拱手道:“阁下便是鲜卑第一勇士觞珠吧,盛名之下无虚士,阁下勇猛过人,刚烈无匹。却是一个能令曹某尊重的对手,今日一战,你体力不济,曹某不欲与你一较长短,待轲比能来后,你我两军在一决雌雄,意下如何?”
觞珠虽然是个草原上的大老粗,但也是懂得进退的,自己与甘宁一场单挑,缺了气力,况且敌方有数万之众,自己的先锋军只有五千人,若是突然袭击,倒也有几分胜算,可是自己与甘宁单挑多时,敌军早有部署防备,强硬交战确实没有好处,却是暂且罢战最佳,可上次一战,觞珠领略了汉人的『j』诈,不敢轻信曹昂,只是紧紧地握着弯沿刀,沉思不语。
曹昂知道觞珠心思,笑道:“放心吧,此次我不施诡计,你只管退兵,我也退兵,咱们两家同退,如何?”
觞珠犹豫了片刻,高声喝道:“好!”说罢挥了挥手中的大刀,曹昂也是挥了挥手,汉军和胡军同时向后徐徐而退,觞珠唯恐曹昂反悔,随即亲自断后。
看着越行渐远的觞珠,赵云眉头一挑,打马上前道:“师弟,就这么放他走?”
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头,幽幽笑道:“放心吧,这次打了个照面,我和他就算认识了,以后在施计挑拨,就不显得做作了。”赵云闻言惊道:“你真想收服他。”曹昂点了点头道:“本来我没什么兴趣,不过自你说到他有一半的羯族血统后,我倒是想试试看了。”
觞珠撤兵以后,曹昂便卓令严密防守,时时提防敌军,觞珠见汉人守的严密,无懈可击,便试着强硬攻击了几次,但都被曹军强大的连弩阵击退,觞珠无可奈何,只得快马往后军而去,班请轲比能。
轲比能此时刚刚料理完了后方的事,已是率军自来,问题觞珠无功,更是快马加鞭的催促众军行进,月末之时,轲比能终于来到了曹军的屯兵之处,也是他昔日的老巢。
闻听轲比能来了,曹昂在不做守势,而是即刻出兵邀战轲比能,轲比能办事也不拖泥带水,随即尽起大军迎战,汉军与鲜卑军主力在草原上摆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战场之上,两军徐徐推进,待行至一定距离时,便见曹昂猛一挥手,身后的弓兵跨步上前,抬弓往前面的草原空地上『射』出一道界限,鲜卑军在轲比能的手势下顿时止步。
遥遥的往对方的阵营中望了望,轲比能和曹昂顿时都找打了他们要找的人,轲比能嘴角阴狠的挂起一丝冷笑,曹昂则是善意的冲他点了点头,虽然距离较远,但轲比能还是隐隐能看的清楚。
两军尽皆无声,轲比能鼓足气力,冲着对面阵中的曹昂喝道:“姓曹的汉人,本王和你终于是又见面了!”
曹昂抬起手冲了他挥了一挥,喊道:“轲比能单于,你是来投降的吗?”
轲比能嘴角的阴笑更甚:“笑话,本王会投降与你?是来杀你的!”
曹昂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右指,摇头叹道:“人总是会死的,可是我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啊。”
轲比能哼了一声,一字一顿道:“那、也、未、必!”
曹昂呵呵一笑道:“是吗,那你先看看他们的生死归属应该怎么办?”
说罢,曹昂转头冲着身后使了个颜『色』,但见史涣率领一众校刀手,拖拽着轲比能的数十口家眷,奔跑到两军中间的空地正中,前后距己方与轲比能的距离几乎一致,但见校刀手一个个的站在轲比能家眷身后,举手舞刀准备随时斩杀,史涣扬扬眉『毛』冲着轲比能高声喝道:“轲比能,你能掌管得了他们的生死吗!”
一时间场中寂静,轲比能的军队隐隐的开始有了『马蚤』动,单于的妻子家眷居然还没有死?还被汉人活捉拿到战场中了!?一时间,鲜卑的军队似有所『乱』,士气隐隐当中显然是大不如前。
曹昂紧紧地注视着轲比能,只要他本人一有松懈慌『乱』之像,便立刻大举进攻,乘着敌方犹疑未定之时,一战定输赢!
天时,地利皆在,曹昂不信他赢不了轲比能!可惜的是,司马懿此计面面都算到了,唯独漏算了一样,就是他不了解轲比能的人『性』!
冷冷的打量着了一下场中哭喊的家人与己方军马的距离,轲比能突地双目一寒,对着身后的角端弓兵对下令道:“准备,『射』箭,谁哭便『射』谁!”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七十三章 撤退撤退
第七十三章 撤退撤退
“准备,『射』箭,谁哭便『射』谁!”轲比能的一声断喝,只把他身后的兵将震的目瞪口呆。他身后的泄归泥急的大声道:“单于,不可啊”
话音未落,却见轲比能断然打断他道:“住口,本王身为鲜卑之主,自当以鲜卑大计为重,岂能以妻儿老弱为念!『射』,『射』死他们!全部『射』死!”
“刷刷刷!”随着轲比能的断然怒喝,角端弓勇士的利箭簇拥『射』出,一支支,一箭箭的『射』在那些女子家眷的身上。随着箭支撕血入体,哭闹的呼救喊叫声也是立时减弱了不少!
“为了鲜卑大计!这妃子家眷,本王统统都不要了!汉人,今日之事,本王要让你百倍奉还!”一时之间,轲比能部队低落的士气,竟因为这位冷血无情的单于的那句无意识的“为了鲜卑大计,这家,本王统统都不要了!”而立时大为振作,但见鲜卑士卒一个个通红了双目,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只消轲比能一句话,便要平吞了对面的汉军。
“史涣,快回来!”就在敌方军队的箭支『射』出的一霎那,曹昂便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大地窘境,一个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窘境。今日这仗,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赢的。
史涣闻言随急忙命人捉起还存活的轲比能家眷,正欲向后退时,一支锋利的角端弓箭嗖的『射』入了他的体内的下腹之上,一股钻心撕肺的疼痛立刻从头到脚的侵入他的体内,史涣在马上晃了三晃,险些一头栽下马来。
“史涣!”众人正焦急之间,但见一白骑之将飞马而出,银枪甲胄,眉目丰神俊秀,双目之中精光暴闪『乱』『射』,除了常山赵子龙,又能是何人?赵云飞马顷刻而至史涣身边,一杆长枪寒光微闪横在胸前,喃喃道:“史涣,你等速撤!”隐隐有护持之势。
狠辣如轲比能者,又岂能放过如此间隙?但见轲比能一拔手中刀剑,扬声喝道:“勇士们,他们毁了我们的部落,我们要让他们用生命来偿还!家人算什么,『性』命算什么!只要能让鲜卑强大,我轲比能愿意将全身的鲜血洒满整个草原,勇士们,与我砍下姓曹者的脑袋!凡我鲜卑勇士,统统上阵,务必将曹昂的汉军全部消灭!”
随着轲比能强大的语言号召,鲜卑兵马一个个撕心裂肺的挥舞着兵器,驾驭着草原良马一个个的呲牙咧嘴的向着汉军奔跑而来,曹昂心下一寒,喃喃道:“如此舍命之敌,纵是赢了,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还如何保存实力称霸草原?全军!暂且扯退!”
没有办法,现在的情况不是曹昂不能战胜轲比能,而是大局摆在眼前,他需要留下充足的战力在草原称雄,没有心情和耐力与轲比能一个个的去换士兵。权且撤退才是目前最好的的办法。
曹昂下令撤退的命令大大的出乎甘宁,魏延,周仓等人的意外,毕竟对方虽然是哀军,但己方也不至于怕了他们。但军令不可违,司马懿随随即整备下令后退,甘宁等勇将则是奋勇断后,接应赵云等人归阵。
鲜卑军被轲比能激发出的怒气和士气远远的超出了汉军的想象,方一交手,汉军的断后部队便立刻感到了强大的压力,敌人以命换命,不顾生死的打法令汉军痛疼许多,虽然用连弩『射』杀了一片片的鲜卑军,但前面方一倒下后面便立刻踏步而上,只要不死,就是爬也要向汉军爬过去。连弩营的士卒一个个有些头皮发麻,这轲比能军一个个比野兽还可怕,他们真是娘生爹养的?
连弩再厉害,『射』的再远,在没有城郭为护栏的情况下,终究还是不能阻挡住敌军的步伐,轲比能军分成两路,一路由觞珠带领,一路由大将格吐韩带领,举目望去,敌人的马匹一匹接着一匹,仿佛是被捅了个穿的马蜂窝,要将草原踏碎一样的疯狂冲来,手中清一『色』的弯沿刀,在烈日的照耀下映『射』下白茫茫的一片。好如在草原上铺了一层白茫茫的雪毯子。
甘宁握刀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别误会,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微微发颤,只见这巴蜀汉子嘴角俱是狰狞的微笑,他喜欢恶战,厌恶干淡。现在的紧张局势反而倒是能让甘宁感到兴奋。可不管甘宁的镇定和阴笑是出于一个什么心理,这对他身边的汉军来说却是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曹昂手下的兵马毕竟是在中原的大风大浪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精锐,慌『乱』的情绪却并不能影响他们多年的配合作战,但见曹昂吩咐左右道:“魏延,曹彰分别顶住两侧的军马,为主力撤退作掩护,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来一个!甘宁在中路为先锋,接应赵云,史涣!司马懿统部属后军撤退!”“诺!”
曹昂连续下令,分配部属各军的任务,但他的心中却颇为气愤,闹了一通,想不到与轲比能第一次交手居然是这么个结果!这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可为了将来,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撤出此地,然后再做良图了。
汉军的应变能力之强,撤退部属防范之严,大大的超出了轲比能的预料,敌军不与己方征战,选择撤退,这倒罢了。可撤退之时,却依然能够如此坚毅的稳住阵脚,且沉着应战,这可是一般的军队远远无法比拟的。大汉朝廷练出的兵,确实不一样!
但愤怒薄命的鲜卑军又岂是轻与的?攻击魏延一路的鲜卑将领格吐韩,是一名杀伐经验颇深的老将,作战凶狠,且头脑颇为机灵,深得轲比能的重用。面对阵壁防御坚固的汉军,格吐韩毫无惧意,反而一马当先的冲在前方,有如此人物带队,鲜卑人更是舍身忘死,一个个无不浴血厮杀,与断后迎击的曹彰一军打起了胶着战。
曹彰遥遥的望见敌将格吐韩,见他率部所到之处,士卒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奋战,曹彰心中按踌,草原之战,不同中土,平旷的原野上,血『性』的厮杀才是制胜的关键想到此处,曹昂扬声对身边的亲卫道:“随我去战那鲜卑将!”
曹彰亲冒矢雨,直向着突杀过来的冲去,刚来到交战的中心,两名鲜卑骑兵便猛地向着曹彰扑杀而来,弯沿刀带着尖锐的呼啸之声,分别劈向他的脖颈和腰部,曹彰大喝一声,身形微侧,摆出自己比较容易的发力姿势,接着方天画戟快速扬起,只听“锵锵”两声,随着两团耀眼的刀锋闪过,方天画戟隔着双刀立在他的胸前,未等对方再攻,忽见曹彰身后的一支软挝舞至,分别击中两人脖颈,那两员骑兵都是纷纷落下马来,当场毙命。曹彰微微转目,却见他身后的拓跋嬿冲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不用顾忌后面,有我在!”
曹彰咧嘴一笑,点头道:“好!嬿儿,那你以后要一直紧紧的跟在我身后!”说罢二人一起打马前冲飞一般的杀奔格吐韩而去。二人的勇猛引起了轲比能军的一阵『马蚤』『乱』,但轲比能军没有因为这对少年夫『妇』的勇猛而退缩,反倒是更多的蜂拥而上,希望以自己的命,换的这一对大将的命,就值了!但见轲比能军的步卒不惧生死的冲上前去,一个个呲牙咧嘴,嚎叫连连,好像恨不得马上将曹彰小夫『妇』碎尸万段,煮了下酒吃。
夫妻二人沉稳对敌,步步为营,迎接着轲比能军的疯狂搏杀,曹彰方天画戟时挑时刺,时劈时砍,不时有敌人嚎叫着跌倒与他的马下,马匹前进不远,却至少有十余名轲比能部的勇士倒在他的戟下,但他的卓越表现却是引来了格吐韩的注目,这不是当初在山铝盟议上单挑单于的曹家小将吗?!看不出,他年纪不大,竟是一个马上作战的好手!
“汉人小子,如此嚣张!”见曹彰连伤数人,格吐韩终究是忍受不住,怒吼一声,率领亲卫打马来战曹彰,抢进曹彰面前,抬手就是一刀,却被一直护维在曹彰身边的拓跋嬿以软挝接住,曹彰急忙反应过来,抓住机会,方天画戟里轮圆反手一劈而至,格吐韩经验丰富,横着举起兵器将曹彰画戟硬生生的架住。
“当啷!”一声,两柄重兵器碰撞在一起,声音极为刺耳,而二人却并未收招,曹彰肩膀施力,狠狠的将画戟向下压去,而格吐韩则是用力的双臂上举,两人开始较量臂力,格吐韩狠狠道:“汉人!草原不属于你们!滚回你们的地方去!”曹彰则是狠声道:“不可能!以后无论是中原还是塞外,都是我曹家的天下!开!”
随着喊声,他手中的画戟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格吐韩被压得喘不上气,只得憋足了力气,用力将画戟向左边拼命一撇,画戟失去方向在他的左肩甲边狠辣的划下,格吐韩手中的大刀险些脱手而飞,他心中惊骇莫名,这区区一个汉人小子,为何会有如此力量?
按道理来说,格吐韩的本领已是相当了得,但那要分跟谁比,和曹彰相比,格吐韩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格吐韩正在喘息,忽听一声大喝,曹彰的方天画戟已是向他的脑袋削来,无从躲避,如电般闪过的画戟从他的脑前刺进,从脑后刺出,鲜血顺着画戟的尖端一点点的喷『射』,杀格吐韩,成为了“雏虎曹彰”的第一份扬名之作
但曹彰格杀格吐韩只是这战场的一幕,此一战,汉军可以说是输了,汉军打的惨,倒不是士卒死伤多,而是敌方的舍命搏杀气势太强,面对疯狂搏杀的轲比能军,曹昂只是一边指挥众军断后,一边徐徐向南而退在,甘宁,曹彰,魏延各领三千人,阻击轲比能的追兵,并派周仓率领连弩营,并退齐『射』,以免轲比能军咬住不放。汉军急速南下向盛乐急撤。
盛乐再往南边接洽中原,又是拓跋氏的地盘,轲比能的势力在那里较弱,适合己方暂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汉军向南而退,轲比能难能放过这样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随即在后掩杀,曹军难以抵挡,只得仓皇南顾。
盛乐乃是一座土城,说是城,其实也就是村落的规模,隶属于拓跋鲜卑势力范围。公元四世纪时,盛乐便是北魏的开国皇帝拓跋珪帝都,但却是距离现在180多年以后的事,现在的盛乐不过只是一处小地,但也足够汉军暂时屯兵拒敌的了。
汉军在盛乐刚刚歇脚,轲比能的大军就急急直追了上来,不过有木栏掩体的便携,曹军的连弩终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立阻轲比能军与外,轲比能也怕损失惨重,随即暂且安营扎寨,需找良机破了汉军,双方随即行了了一股焦灼状态。
“嘶”随军医馆轻轻的替史涣拔出了肩膀上的箭头,史涣轻轻的吸了口凉气,接着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曹昂,轻道:“史涣伤势不重,不劳将军在此探望了”
曹昂摇了摇手,笑道:“没事,军马都已经布置好了,轲比能暂时也不会进攻,史涣,你受的伤,是我的计划不周,拖累了你。”
史涣闻言轻道:“这计谋本无疏漏,可谁想轲比能如此铁石心肠。他『射』杀自己的家眷,配桥反倒激起了鲜卑人的斗志,与将军无关。”
曹昂笑着摇摇头道:“就算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可输了就是输了,咱了不能找理由啊恩,史涣,有件事我想让你去办。”
史涣闻言道:“将军吩咐。”曹昂细细的琢磨一番道:“听说父亲已经派人往朔方送流星堂新研制的床子弩,你现在有伤,不妨你代我回朔方去取。”
史涣闻言急忙道:“小人自当尽快为将军把那床子弩取回!”却见曹昂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床子弩倒没有什么,不过运送这批军械来塞北,父亲必然会派出一支精兵护卫,我主要想让你以我之名,让这支精兵干些大事。”
史涣闻言奇道:“将军,有什么大事?”曹昂沉默便刻,轻声道:“我要你领着这支精兵去羯族的部落!”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七十四章 最后布局
第七十四章 最后布局
史涣受曹昂的命令秘密的赶回临戎城,那里有曹『操』所运输来的床子弩,另外还有护卫军。曹昂要的就是这些,草原上的风风雨雨随着史涣赶往临戎城,已经进入到了尾声阶段。
轲比能在战场上『射』杀自己的亲人,他的狠心无情虽然令人比较错愕,但却也让曹昂抓到了他『性』格上的弱点,这个人能对自己的亲人无情,难道就会对自己的部下有义了?只要设计成功,曹昂有信息在不受到大损失的前提下,让轲比能永不翻身。
却说史涣偷偷率领数人,星夜赶回临戎城,到达临戎城后,见到了押送床子弩来塞北的大将,史涣不由大吃一惊,因为押送床子弩的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手下大将,曹昂武术的启蒙恩师,急先锋夏侯渊。
听了史涣的叙述,夏侯渊嘴角一撇,摇头笑道:“子修这小子,竟然会在这里吃了一憋。这是太不像话。”
史涣急忙点头道:“夏侯将军,此次小败,非后将军之过,实乃是轲比能运气好那个,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夏侯渊眉头一皱,摇头道:“什么瞎猫聋猫的,战场之上,运气即为天时,你也不用替那小子说话了,说吧,他要你我如何行事?”
史涣急忙道:“后将军请夏侯将军相助,去羯部落一行。”夏侯渊眉头一皱,奇道:“去羯部落,去那干什么?”
史涣随即将曹昂对与觞珠的想法说了,夏侯渊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个鲜卑第一勇士原来是个混血,而且以他为母采『药』战群狼的这一件事看,此人当是个至孝之人,子修是想利用他的母亲让他归顺?”
史涣摇了摇头道:“若仅是为了收服一将,后将军还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后将军是想施离间计!利用轲比能冷血残暴的『性』格从内部瓦解敌军。”
夏侯渊闻言愣了片刻,接着哈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也罢,我就留在这里助他一臂之力,看看这小子究竟能使出什么花样。”史涣突地张口道:“可是咱们去羯族,随不需大战,但也必须要有能够压制住他们的兵力,夏侯将军,您此次带了多少兵马?”
夏侯渊缓缓的伸了五个手指道:“五千!”史涣闻言心中一紧,只有五千?
看出史涣的疑『惑』,夏侯渊突然附史涣耳边道:“可是我若告诉你,这当中若有千余虎豹骑呢?”史涣闻言心中猛然一惊!曹司空掌中的精锐,神话般的虎豹骑!?
虎豹骑精骑甲天下,这自不必多说,可是为何连史涣这样的曹将听到虎豹骑之名都大为诧异,实在是因为这支骑兵在曹军中太重要了,也太神秘了。
虽然世人皆知道虎豹骑的威名,可少有人真正见过虎豹骑的真正数量与装备。比之虎卫军更少的虎豹骑,历来只有曹『操』以及曹氏的顶级族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等将知其真正端底。
曹『操』极为精明,他平日里将虎豹骑分为数部散布在各处,或抽出一部做自己的直属部队,或抽出一部常年留守皇宫做皇城的禁卫军,一部分负责守护“霸府”(即曹『操』在中央所设立的最高政治中心和军事中心,魏晋南北朝连用)。如此分散的安『插』与各部当中,则外姓诸臣没有一个能知道虎豹骑的真正底细。像史涣这样的中级将领,更是连虎豹骑的『毛』是什么颜『色』的都不知道。这也难怪,虎豹骑的成员都是由百人将补之,精锐程度可见一般,除去曹氏夏后氏的部分宗族骨干,对于别人都是严格保密的。而且曹『操』对虎豹骑的使用很严谨,就史涣知道的只有两战,一是剿灭吕布狼骑一战,一是官渡总攻一战,虽然都是硬仗,却都是每一场战役最为关键的局面时才出战的。单看虎豹骑统领曹纯至今只有三百户的食邑,便知道虎豹骑少有建功,足见曹『操』对这支部队的爱惜和吝啬。
虎豹骑的真正数量,除了曹『操』和曹氏嫡信,几乎没有人知道,但按史涣来想绝不会很多,精锐的马匹都是百里挑一,再加上各军百人将的抽调,这绝不是光用钱就能堆出来的,不然曹司空也不会用的这么谨慎,如今不但破例交给夏侯渊带领,且一带就是一千!可见曹『操』对塞北之争是下了血本的!
看着史涣目瞪口呆的样子,夏侯渊呵呵笑道:“怎么样,这下子心里有底了吧。”史涣急忙点头道:“有床子连弩,虎豹精奇,再加上后将军设计,我看轲比能不死都难!”
商议定后,夏侯渊随即派遣副将和史涣秘密将床子弩送往盛乐土城,夏侯渊本人以田豫为向导,率领五千兵马赶往羯部落。田豫熟悉塞北地势与各家部落所居,很快便找到了羯部落的所在。在上党之西的原野上,一座延绵数千里的高山耸立。放眼遥遥望去,数不尽的山头似有白雪皑皑,人迹极为稀少。此山北面便是大漠,在山下方,有许多的缓坡平地,形成了许多的高山草场,缓缓的向远处伸延而去,竟似一马平川,最后徐徐的消失在草原当中。这就是羯部落的屯聚之所。
羯部落现在还不是很强大,他们信仰神灵,以高山为神,草原为祖,逐水草而居。每年的开春之后,羯部落就迁移驻地,绕着神高山四周迁徙而居。羯胡乃是匈奴分支,与其相亲,故而对于驱逐匈奴的鲜卑并无多少好感,但他们不喜争斗,自身也比较弱小。说羯部落是草原诸族中最弱小的一支也不为过。在五胡『乱』华的时期,羯族根本没有什么实力能够自成一国,只是他们的族长石勒起兵归附于匈奴的刘渊,后来借助匈奴扩展势力,才能建立后找政权。所以说现在的羯族根本就不是夏侯渊的对手,见了汉军来到,他们的族长那睦尔就差没『尿』裤子了。
田豫非常的精明,他寻思己方只是暂且在这里谋薐鸨饶懿浚挥斜匾媵勺迤鸪逋唬?38百~万\小!说网』是来通商交换物品的,并无恶意,说完还命人取出了一些早已准备好的铁器和盐巴之物,弄得夏侯渊一愣一愣的,疑『惑』着田豫究竟是什么时候带来的这些破烂,怎么自己丝毫不知情。
羯部落的族长那睦尔虽然不『j』,但也不傻。看着汉人一个个雄伟高大的精骑,少说也有数千人,谁家商队来换物品还带着这么多跟班的?但他也不敢惹怒田豫和夏侯渊,只是按着他们的意思,取出皮『毛』等物与汉军交换,借着机会田豫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觞珠的老母是谁,又不经意的透漏了一些觞珠正在帮着轲比能与汉军交战的事,只把那睦尔听的心中暗惊,莫非这些汉人是冲着觞珠来的?
当夜,夏侯渊军马就在羯部落的临侧安营扎寨,夏侯渊在帐中与田豫一边对饮,一边撕吃着刚刚换到手的羊肉,只见夏侯渊狠劲的撕下一块肉,一边大力的咀嚼,一边奇道:“田将军,你日间与羯部落的族长说了许多,都说了些什么啊?”
田豫轻轻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旁敲侧击的给他灌输一些情报。”夏侯渊闻言微楞:“情报?”
田豫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那睦尔胆颤心惊,就怕我们是来灭他部族的,田某日间换货时与他闲聊,句句不离觞珠,我料这老族长必然会星夜派人去通知觞珠”
夏侯渊闻言猛地一拍大腿,恍然道:“那觞珠是个孝顺儿子,听说我们来到此处,必然向轲比能借兵来救,到时,咱们就”
田豫呵呵大笑道:“只要夏侯将军能够打败他,并将他困在此处,我料后将军那面必能顺利的施展离间之计只是不知道夏侯将军有几分把握困住觞珠?”
夏侯渊放下羊腿哈哈大笑:“我这五千人皆是精锐部队,休说那一千虎豹骑,步卒,弩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难道还困不住一个胡人?我有九成把握打败并且困住觞珠!”
田豫闻言点了点头,接着突然奇道:“夏侯将军,只是不知道您为何说是九成把握?那一成呢?”夏侯渊喝了口酒,无可奈何道:“酒不能倒的太满,话不能所得太密。保不准这鲜卑第一勇士死在我虎豹骑的马踏之下,故而只说是九成。”
田豫呆呆的看着一脸浑然自得的夏侯渊,心中无奈笑道:好一个傲气十足的将军!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七十五章 甲骑虎豹
第七十五章 甲骑虎豹
确实如同田豫所预料的一样,羯族的族长那睦尔当夜便派人偷偷的前往轲比能军中,给觞珠送信。这位胆小的老族长虽然以为自己办的漂亮,可惜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田豫的眼中,也都是按照田豫的计划去的,就这样,随着那睦尔的穿信,曹昂对付轲比能的计划也开始全面实施开来。
那睦尔的信使快马加鞭,星夜赶到了轲比能的军营,求见第一勇士觞珠,觞珠在自己的营帐内会见了他,可一等他听到汉军驻扎在羯族边上,顿时将觞珠吓得一身冷汗,想想自己那位住在羯族的老母,觞珠的眼睛不由一黑,坐在原地晃了三皇,方才悠悠的转过神来,接着突然起身,一把抓住那传信人的皮袄,将他原地拽了起来,双目通红的问道:“我额吉怎么样了!汉人有没有伤害她?”
那传信的使者因为上不来气而满面通红,喘喘嘘嘘的道:“没没事。”觞珠似是松了口气,一把放下那名使者,喃喃道:“没事就好这些汉人,究竟想做什么?”
那使者『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接着小声提醒道:“觞珠,虽然现在没事,但不代表以后也会没事,那些汉人的兵很壮,马很彪悍,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的,族长让我来着,就是希望找你回去帮忙。”
觞珠闻言,皱了皱眉头,『摸』了『摸』又硬又尖的胡子,狠狠的点头道:“好吧,汉人跑到羯族去,虽然现在没有动作,但难保不会突然起难要是这样,额吉可就危险了,我明日就去想单于借调兵马!”
计议已定,次日,觞珠随即赶往轲比能的大营,一见轲比能,觞珠便急忙跪倒,将昨日羯族来报向轲比能做了汇报,然后苦求道:“单于,我额吉是羯人,现正在羯族部落之中,现在汉人还未有动作,可一旦攻打羯族,我额吉必遭祸殃。请单于拨给我数千勇士,去救羯族。”
轲比能听完面『色』不愉,最近他正在和汉军交战,曹昂就是屯聚在盛乐不出,轲比能欲要强攻,无奈汉军连弩太强,每次都被堪堪『射』回,现在觞珠要抽调兵力去救羯族,对于轲比能来讲,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可是觞珠是鲜卑第一勇士,算是他的左右臂助,若不相助,恐怕会冷了这个蛮汉的心。想到此处,轲比能不由的开始犹豫。
觞珠见轲比能没答应,急忙道:“单于,我觞珠从未求过单于什么,可这次,是我的额吉有难,单于,你若是不拨我兵马我便自己去救我额吉,就是将鲜血染遍每一个草,也要就出额吉。”
轲比能闻言无法,觞珠采『药』救母战群狼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虽然不愿拨兵,但以觞珠的『性』子,真个自己杀到羯族去也说不定,对于此人的勇武,轲比能还是非常珍惜的,想到此处,轲比能摆了摆『138百~万\小!说网』,觞珠,本王给你五千勇士,你火速去救羯族,早去早回!”觞珠闻言喜的重重一磕头道:“多谢单于!觞珠一定尽快赶回来!”
消息传到夏侯渊军中,说觞珠率领五千鲜卑兵赶往此地,听说了这消息后,夏侯渊不由的哈哈大笑:“好!这觞珠果然是一个孝子,就这一点看,倒也是和其他草原人不同,本将倒是颇为欣赏他。”一旁的田豫接茬笑道:“觞珠也是五千兵马,夏侯将军也是五千兵马,接下来,就看夏侯将军的能耐了。”
夏侯渊随意的挥手一笑:“呵呵,你尽管放心,觞珠若是领来一万兵马,则正和我心意,他若领两万人马,我亦惧他三分,可他只有五千人马,相平之下,又如何能够抵我?来人,传我军令,不用等觞珠来,全军即刻拔寨起营,咱们去迎迎他!”
田豫闻言心中暗道:夏侯渊果然是急先锋,用兵直如疾风,真是名不虚传。不过,他也真是了得,怕觞珠来后,联合羯族两面战他,故而先拔营迎敌,表面上虽然是积极求战,实乃是心细如微,早有准备!
却说觞珠这面,正急急忙忙向着羯族居住地而去,双手紧紧地握着弯沿刀,只求能够在汉军还在按兵不动时感到羯族,一面额吉遭殃,但见草原之上,鲜卑五千的马步军匆匆忙忙的向着西面疾行,一路上撩起的烟尘好似浓雾一般,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两日应该便能到达羯族所居住的草原了吧?
正寻思间,忽听觞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