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曹昂叹口气笑道:“怎么了,师兄?和刚才比起来似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赵云叹了口气,轻笑道:“呵呵,你休要耍笑与我,我乃是九原的主帅,我若是表现的忧虑,试问如何安定军心?你不也是一样吗?”
曹昂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真的,不过呼厨泉兵马胜过你我十倍有余,且草原之上,没有掩体山岳,就是施计,也不好施啊。”
赵云闻言面『色』不改,道:“师弟,我了解你,你既然来了,必然是有经过深思熟虑,说吧,你打算如何做?”曹昂闻言微笑,轻道:“我们的办法,就是『迷』『惑』敌军,让呼厨泉以为我军兵马极多,不敢轻易进军,然后再寻机破他。”
赵云闻言轻道:“师弟,你有何法,可以『迷』『惑』呼厨泉大军?”曹昂轻声笑道:“我久读我父的孟德新书,虽然别的没什么见长,但这『j』伪之道却颇为通透,师兄,你可知道‘逐日减灶’之计?”
赵云沉思片刻,点头道:“自然知道,昔日马陵之战,孙膑使齐军退却时,以十万灶减到五万灶,又以五万灶减到三万灶,逐日递减,以此计诱杀了庞涓,师弟,莫非你也打算用此计,可是,此法乃是诱敌之计啊”
曹昂轻轻一笑,道:“孙膑是逐日减灶,引庞涓上当,我决定反其道而行,逐日增灶!咱们明日便出兵去迎住呼厨泉的部队,先用此法,让他不敢进军,然后在做良图!”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六十二章 摆迷魂阵
第六十二章 摆『迷』魂阵
却说南匈奴王呼厨泉受轲比能相邀,率领精兵五万,只扑九原而来。要说这呼厨泉,其实并不是想与汉朝交战,可是轲比能势力极大,且其草原土地正好与南匈奴王庭接壤,呼厨泉为了南匈奴部落的安定,只好接受轲比能的邀请,领兵来夺取九原。
不过天幸的是,轲比能使者带来情报说,九原,朔方,云中三郡兵马加起来还不足四万人,呼厨泉这次起南匈奴精锐五万,更兼有辽西乌桓王蹋顿在右方夹攻云中,要破九原,应该是易如反掌。
要说呼厨泉之所以出兵,实在是因为匈奴王庭近百年远远不如他们的祖先威风,特别是自上两代单于羌渠、于夫罗两人相继去世后,匈奴王庭更是一蹶不振,被轲比能极尽打压,呼厨泉此人也不是什么英主,只能委曲求全,迁移至草原极西,远的甚至都快与西域相交了。
正因如此,南匈奴王庭表面上虽与轲比能亲善,对他言听令从,实则对其积怨颇深。
却说呼厨泉引着手下的左贤王刘豹与右贤王去卑等人领军前往九原,行至后套西城之时,得探马来报,汉将曹昂,赵云,曹彰三人引兵沿河流西下,固守于后套之前,不知意欲何为。
呼厨泉闻言大为疑『惑』,听闻那曹昂手下兵马不多,如何还敢轻易前来招惹?右贤王去卑是南匈奴的多谋之士,随即道:“大单于,轲比能派人来说汉军兵马不多,但却不可深信,不如咱们先去战上一场,探明敌方兵力虚实,在做打算。”
呼厨泉闻言点头道:“右贤王之言有理,本王就命你先领一万勇士为前部,先去探明汉军情况。”去卑随即领命而去,率军星夜赶往后套。
不想匈奴兵马未至,就闻听了曹昂兵马已经后撤的消息,右贤王去卑大感疑『惑』,汉军究竟在搞什么鬼?两军尚未交战,居然就先撤了?不对,这其中定有缘故!
汉人在草原人心中一向多诈,去卑不敢贸然追击,随即亲自前往曹昂所留下的旧营探查。来到汉军旧营,但见尚有余下的营帐树立其间,隐隐分布为五屯,每屯的相对之处便是灶坑,看见一排排的灶吭 ,去卑顿时计上心头,转头对手下道:“速去派人点点,看看汉军灶坑的数量!”
去卑的手下急急忙忙的去了,少时,匈奴人点得曹昂军中的灶坑约为一万士卒所用。去卑闻言,心中有了个谱,敌方的兵马确实不算太多,只和自己的先锋军数量相若。
去卑随即引军顾东而走,直追曹昂军马。
却说曹昂军马不与去卑交战,只是一味后撤,这次又是奔后套东城而去,日夜急行,少做提防,表现极为怪异,去卑心中疑『惑』,不敢急追,只是缓缓的跟随,看看汉军究竟耍什么花样。
等又路过一个汉军曾经驻扎过的营寨时,去卑又派人点了点汉军的灶坑数量,但结果却让他大为震惊。
这个营寨和上一个营寨的布置几乎一样,但独独有一点不同,这个营寨中,汉军吃饭时搭建的灶坑竟然比上一个营寨足足多了一倍?用的是两万人的灶坑!
在得到这个结果之时,去卑不由惊得在马上晃了晃,心中疑窦丛生。汉军上一次只用了一万人的灶坑,但这次却用了两万人的,这多出了的一万人是哪里来的?
去卑不敢在深入其境了,只是在原地待命,并火速派人往后军通报呼厨泉,呼厨泉在接到去卑的消息后,心中不由大惊,随即加速行军来与去卑会合。
两人会合之后,呼厨泉亲自点查了汉军的灶坑数量,结果确属两万人所用。呼厨泉呆呆的立了片刻,惊道:“轲比能说汉军不足五万人,可我听说蹋顿在云中边境和司马懿杀的难解难分,此处又哪里来的两万人马?”
去卑摇头道:“汉朝一向地大物博,现河北虽在内战,但不排除曹『操』增兵给曹昂的可能,曹昂现在徐徐退军,既不与战,也不守城,日夜仓促,少设严防,说不定就是在引诱我等而且,我最担心的是”
去卑言辞闪烁,呼厨泉双目精光一闪,道:“右贤王最担心什么?说来无妨!”
去卑长出口气,阴沉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轲比能给我们的是假情报,单于细想,曹昂乃是曹『操』长子,深入塞北之地,岂能少带兵将?我看轲比能是故意谎报汉军的兵力,然后让我们不以为意,深陷与九原战场,与汉军两败俱伤,最后他好从中取利!”
呼厨泉闻言大惊,深思片刻,忽的一跺脚道:“好个轲比能!真是够狠毒可是,我又不能对罪此人,这又如何是好?”
去卑抹了抹下巴,道:“大单于不必着急,毕竟这只是咱们的猜测,不如在探探汉军的虚实动向,徐徐进兵,不要强追,与曹昂军马保持距离,待确定情况之后,在寻计不迟。”
呼厨泉点了点头叹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呼厨泉采纳了去卑的建议,不紧不慢的跟在曹昂后面,而曹昂每留下一个营寨,里面的坑灶便都会多出一些,回到了河套城后,其残寨竟然足足有六万人的灶坑,比之呼厨泉兵马还多出一些!呼厨泉本就不愿与汉朝对抗,如今更是心思恍惚,怀疑轲比能算计于他,于是便在河套城外扎营,不欲进兵。
河套城内,曹昂和赵云,曹彰正在对饮,但见赵云举杯一饮而尽,轻笑道:“师弟,这一次我真是服气了。”曹昂摆手笑道:“师兄哪里话,区区小计何足挂齿。”
一旁的曹彰却是皱着眉头道:“大哥,赵将军,这逐日增灶之法究竟是何用意?为什么呼厨泉见了我军遗留下的营寨,就不敢轻易进攻了呢?”
曹昂指了指赵云,示意让他来解释,赵云也不推脱,回答道:“三公子,敌方众多而我军兵力较弱,一味守城并非上策,你大哥当先出兵,却不与敌战,仓促而退,此乃『迷』『惑』敌人之心也,让匈奴人『摸』不清我军意图,恐有埋伏,不敢仓促追击,敌方惊疑在先,我军每留一寨便增加锅灶,呼厨泉便更加深信我军有后援,在匈奴人心中,汉人一向狡诈,我军有是急急而退,少设严防,试想此时在呼厨泉心里,我军兵马每日剧增,却又不战自退,焉能不设埋伏?他又岂敢深追。”
曹彰闻言似有所悟,但见曹昂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战国时,齐国的孙膑以弱掩强,是为了能够诱杀庞涓,现在咱们以强掩弱,是为了能够让呼厨泉心疑不进。这叫举一反三哦。”
看着一脸笑意的曹昂,曹彰恍然大悟道:“大哥果然厉害!三弟今日真是受教了!”
曹昂拍了拍曹彰的肩膀,笑道:“话虽如此,但此一法还不足以『迷』『惑』呼厨泉之心,咱们得再给他下一幅猛『药』,让他彻底『迷』糊,不敢轻易进兵!”说罢,又低头对二人说了几句话。
赵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摇头苦笑道:“若论天下深通『j』伪之道者,只怕无出你左右之人。”曹昂急忙摇头道:“唉?你可别这么说,我最多就算第二,绝对不敢当第一。”
赵云似有所悟,微笑不语。唯有曹彰开口便道:“大哥,你说的第一是不是父亲啊?”
曹昂笑着拍了拍曹彰的肩膀,摇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跟我可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却说南匈奴帅帐中,呼厨泉正为进兵与否而头痛不已,忽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硬汉直冲入帐,道:“单于,汉军又有援兵了~!”
呼厨泉闻言大惊失『色』,急忙起身道:“左贤王,你可亲眼看见!?”这个大汉便是左贤王刘豹。
刘豹忙不送跌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我在箭塔之上亲眼望见的,汉军的援军从河套西门进去的!少说也有几千人,单于,这仗不好打了!”
呼厨泉脸『色』阴郁,挥挥手道:“再探!”
刘豹领命而出,但见呼厨泉长出口气,咬牙道:“轲比能啊轲比能,你真够狠啊,拿假消息骗我,此事我早晚与你一并算清!”
要说曹昂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天他对赵云和曹彰说的话就十几个字,“让咱们的兵左出右入,右出左入。东门出去,西门进来。”
听起来很弱智的一个方法,但在阴云密布的匈奴心头形成了一股不能磨灭的阴云,来来往往,虚虚实实,使得呼厨泉的心越来越多疑,对轲比能的嫉恨也是越来越深。
却说在云中郡的那一面,司马懿大战乌桓王蹋顿,草原之上,正是杀生四地,鼓角震天,腥风血雨。典军师卫营大部军马俱在此处,骑兵是拥有双马登和斩马刀的精锐,步军是拥有陷阵营和大戟士雏形的精锐部卒,弩兵更是天下第一的劲弩,连弩营!在兵力几乎对等的情况下,曹军绝对是战无不胜!
乌桓王蹋顿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久闻曹军虎豹精骑甲天下!可是如今曹『操』卫道,虎豹未出,自己便已经不是对手了吗?
但见曹军无论是步兵还是弩兵还是骑兵,都好似一头头草原上的饿狼,不对!势必饿狼更加可怕的怪物。尤其是那些双马镫的骑兵,他们手握弯刀,脚下御如屠,一骑骑在草原上奔驰如飞,显得格外恐怖。看着己方一点点被突杀而破的阵营,一股莫名不安的情绪开始笼罩在蹋顿的心头。
“杀!”“杀!”“杀!”甘宁和魏延率军一马当先,犹如黑白无常一般在战场上索取着敌人的『性』命,草原上,人命似是连草都比不上
“滚!”甘宁大吼一声,一刀砍飞了一个冲向自己的胡骑,皆着遥遥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望见了不远处被众军包围的蹋顿。
“呸娘的。”甘宁眼中精光暴闪,一擦脸上的血渍,嘿然道:“砍了这龟儿子,就能转兵去助将军了!”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六十三章 联步度根
第六十三章 联步度根
甘宁抹了抹满是血迹的脸,阴狠的看着不远处的蹋顿,双腿一夹,便欲去取蹋顿的首级,忽见一骑飞至,挡在甘宁之前,铜长刀稳稳的横在甘宁面前,魏延!
但见枣红『色』的脸『色』微沉,魏延的眉头深深皱起:“兴霸,你想做什么?”甘宁撇了撇嘴,冷哼道:“老子要去杀了蹋顿,怎么了。”
魏延转头打量了蹋顿身边的护卫数量,摇头道:“别胡闹了,你杀不了他,先破了这一阵再说!”
甘宁眉头竖起,大叫道:“你少命令老子,九原那面只有三千人,你不担心将军,老子不能稳稳的守在这什么都不管!”
魏延摇了摇头道:“不能过就是不能过,兴霸,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不然将军也不会原谅你我,蹋顿身边的亲卫众多,你这么过去,无异与自寻死路!”
甘宁眉『毛』一调,厉声道:”放屁,你让不让开!”魏延叹口气,横刀立马道:“我不能让你作蠢事,更不能让你坏了我军的大计。”
二人正对持间,忽见一骑斥候疾来,对着甘宁和魏延道:“二位将军,司马总管有令,命你二人分兵突击敌方左右两翼,无需理会蹋顿,只管破除敌阵便是!”
“什么!”甘宁爆喝怒视着那名斥候,那斥候吓得一缩脖子,轻声道:“总管大人说,违令者,斩”
甘宁怒视了那斥候半晌,终究是没有违抗军令,接着一转马头道:“好个司马老倌,将军不在,他倒是威风起来了!”说罢一挥长刀,向敌军左翼飞驰而去。魏延苦笑摇头:“这甘兴霸嘴上好生无德,总管不足三十许人,到他嘴里居然老了?”说完也是一夹坐下马飞驰而去。魏延、甘宁这短暂的一幕对话随之消逝在轰鸣的战场之上。但是,却显『露』了一个大的问题!
曹昂一直没有注意到,由于这些年他无意识的培养和一些后现代行为,现在的将军府已经逐渐有了一点点个人英雄式的管理,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脱离了曹军,成为了一支独立的存在,曹昂在时,将军府兵将围绕着他,好似铁板一块,无人可以撼动,可是曹昂不在呢?早晚必吃大亏。当然,现在这种情况还并不是很明显。
却说将军府众人大败蹋顿,胜利在即,而曹昂这面虽然未曾交战,但却是一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呼厨泉被曹昂几番『迷』『惑』,不敢轻易进兵,只是每日在心里暗骂轲比能混蛋。
如此相持一段时间后,曹昂不由的开始担心,毕竟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需想办法破了南匈奴才是。可是又该如何破呢,自己只有三千人,可呼厨泉却有五万人。差十多倍呢
左思右想,依旧是想不到好的方法。只把曹昂愁的是整日皱着个眉头,笑容也比平日少了不少。这日,赵云点兵完毕,拉看曹昂,见他这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道:“师弟,有一天没吃饭了吧,整日唉声叹气的那还了得?还是吃些东西吧。”
『逼』着曹昂吃了些干粮,赵云劝解道:“万事尽心就是,何必强求呢?实在坚持不了,为兄舍了这条命保你杀出去就是,倒时你在调集兵马来帮我报仇。”
曹昂闻言一笑,摇头道:“胡说什么呢,你要是死了,回去师傅不得拔了我的皮。”
赵云闻言轻笑道:“没有援军支持,我这当兄长的在不护着你,天下还有谁能护着你呢?”曹昂闻言愣了愣,援军的支持?
曹昂细细的思谋半晌,忽的咧嘴一笑道:“对啊,还有这个办法可以用,在找他一个盟友出来,帮着我们夹击匈奴王庭就是了。”
赵云闻言奇道:“找盟友?师弟,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寻谁做盟友?”曹昂起身在地图上一指九原西北的草原,笑道:“步度根!”
“步度根?”赵云眉头一皱,道:“依照此人的立场来说,他会帮助我们吗?‘
曹昂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想明哲保身,可是现在连南匈奴都搀和进来了,柯比能在草原的影响力远远的超出他的想像,他现在一定是慌的不行,只要对他说明道理,应该是没有问题。”
赵云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可是这个劝说的人应该派谁去呢?你是主帅,自然不可能亲自去说步度根,我又不是能说会道的人”
曹昂『摸』着下巴轻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心中已经有了个合适的人选了。此人极善辩才,定能劝说步度根来帮助我们。”赵云闻言急道:“哦?是谁?”曹昂轻轻的撇了撇嘴,接着开始嘿嘿的坏笑起来。
“这什么狗屁世道!我许攸堂堂一代名士,让这臭小子使唤来,使唤去的不说,还把我派到这鸟不拉屎的狗屁地方来当说客!同人不同命啊,张颌高览那俩混蛋倒是活的舒坦,只怕是早把我这同僚给忘了全是狼心狗肺的,没一个好东西!”可怜的许攸自上次险些被斩后,在营中一直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现在又被曹昂任命为使者,风尘仆仆的赶往步度根领地谈判。
前面给许攸驾车的士卒疑『惑』的转过头道:“先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直嘀嘀咕咕的”许攸恼怒的白了士卒一眼,气道:“狗屁!好好驾你的车,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那士卒委屈的看了许悠一眼,揣揣不安道:“我只是好心问先生一句啊。”
“呸,用你好心,你要真好心,就把我拉回中原去!”那士卒闻言倒是不怕了,只是笑了一下道:“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一句话只把许攸咽了个够呛?“我想回中原,倒成了开玩笑了?”
南麓平原是步度根兵马驻扎之地,占地约六千顷,整个部落分为大小数十屯,虽比不上柯比能部的恢弘大气,人马也逊『色』了许多,但与其他的鲜卑各部落比,却是厉害了不少。
遥遥的望见步度根的领地,许攸摆了摆手,大喝道:“止步,都给我止步!传令兵先去通报一声,就说汉使许攸来拜会步度根,请他出面一见!”
等了一会,只见传令兵匆匆忙忙的赶回,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鲜卑将领,对着许攸道:“汉朝的使者,我家单于正在账内恭候,请!”
许攸悻悻的跟着那员先辈将领来到步度根的营帐内,但见步度根稳稳的坐在正中,左右皆是其手下的草原将领,见了许攸,不由的楞楞神,这天下竟居然有这么难看的人?
步度根为人比较婉转,见了许攸,通过姓名后,随即行礼道:“阁下就是河北名士许攸啊?久仰久仰,本王这里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此时的许攸,一改平日的风言风语,猥琐不堪的形象,笑呵呵的还礼道:“许攸也是久闻大王之名,听说单于您是檀石槐的后人,今日一见,果然有祖父之雄风。”
步度根心中大乐,他虽只是檀石槐族后的一个偏枝,但一向以次为荣,今日得许攸当众提出,大感有面子,随即请许攸入座相谈,许攸落座后,只字不提结盟之事,只是一个劲的将步度根捧上了天。他能言善变,又刻意总是提起步度根是檀石槐后人的事,只把帐内鲜卑诸将忽悠的如自家人一般。
“唉。”说了一会,只见许攸慨然的摇了摇头道:“檀石槐大单于何等英雄,步度根单于您又是何等的英明,如今却看着昔日被你们逐出草原的匈奴重新归来,檀石槐大单于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感叹吧。”
步度根闻言叹口气道:“此事我自然知道,许攸你来此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那匈奴乃是受柯比能邀请来的,本王的实力不如柯比能,实在不愿与他发生冲突,所以”却见许攸信心满满的举起右手,笑道:“单于您这么想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你就是不与柯比能开战,他日后又岂会放过你?这个人野心极大,你一躲在躲,恐怕不是办法啊。”
“这”步度根似有犹豫,却见许攸嘿嘿一笑道:“而现在柯比能联合匈奴不正是您超越他的良机吗?您以檀石槐大单于后人的身份去驱除匈奴,必会得到鲜卑各部落的强烈拥戴,柯比能他就是有气,也得往肚子里唁,而且这可是你扩展实力的大好时机啊!”
步度根闻言急道:“哦,先生说说看。”许攸解释道:“您想啊!这匈奴是外族,又不是鲜卑,只要你击败了呼厨泉,就可以收编匈奴的奴隶,女人,军马,牛羊等等啊,全是您的,一旦事成,您的实力必然大大增强,必然可以与柯比能一较长短,倒是再有我们汉朝的从旁协助,您不就是这大漠之雄了吗?”
步度根闻言心思大动,是啊,我打匈奴,又不是打鲜卑自家人,他柯比能凭什么管我?我可是檀石槐的偏孙,这草原之王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沉思了片刻,步度根突然笑道:“许攸先生,此事我还得招族人从长计议,你暂且下去歇息,明日或是后日,我在给您答复如何?”
许攸看的出来步度根已经大为心动,也不『逼』他,只是笑道:“那单于您可早做决定,不然被我们冠军侯破了匈奴,你可就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步度根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定,一定!”随着南匈奴的参战,鲜卑的中立部落步度根也终于是忍受不住,草原上是越来越『乱』了。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六十四章 大破匈奴
第六十四章 大破匈奴
经过了一夜的等待,步度根终于做出了决定,出兵九原郡,击垮南匈奴呼厨泉,以备扩张自己的实力。许攸闻信自然乐的高兴,随急急忙忙的告辞而退,直奔九原郡的后套东城来见曹昂,见了曹昂,许攸在车上骂他时的本事全都没有了,只是一个劲的媚笑,告诉曹昂自己此行多么多么的辛苦,多么多么的不容易等等。
曹昂心中好笑,但面上却依旧装的极为严肃,点头道:“你能说动步度根,确实是大功一件,这样吧,这次的事,你原先的罪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许攸闻言一惊,卡巴卡巴眼道:“原先的罪?”
曹昂脸『色』一正,唬道:“上次你犯的罪按军法本应当斩,我饶你不死,虽是宽宏,但你毕竟是待罪之身,难道你忘记了!”许攸吓得一缩脖,谄谀笑道:“没有,没有,这种事怎么能忘记呢?将军真是宽宏大量,宽宏大量啊!‘
曹昂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许攸这样的人就得时刻唬弄着,这种人你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不过,光唬不行,还要适当的安慰安慰,想到此处,曹昂拍了拍许攸的肩膀笑道:“俗话说嘛,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世叔这次陪我来塞北冒险,这份情侄儿私下还是一直记得的。”
面对着这个好似喜怒无常的侄子,许攸可真是一点招都没有,心中暗自骂道:想我许攸一向多智,有理便是理,无理也能搅三分,这倒好,碰到了曹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精,那曹孟德就是个狡诈深沉不干好事的,谁想他这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我这真是进了狼窝了。
不知道许攸在想些什么,曹昂轻笑道:“世叔,我已联系了甄家的人,准备在塞北与中原间大兴通商,我对商贾之道不太懂,这中间的一切,还需你老人家来『操』办周旋啊。”
许攸闻言精神一振,急忙笑道:“这你放心,有你世叔在,一切都好说!”心中却暗自思量着怎么并些油水。
曹昂一见许攸态度大改,就知道这老小子在打什么鬼注意,也不戳穿他,只是轻笑道:“听说塞外部落和西域各国都有联系,一旦我们称霸了这里,对中原的发展大有好处,不过世叔,有件事你需得格外注意,通商归通商,但有些东西可咱可是不能卖的。”
许攸闻言楞道:“比如什么?”
曹昂随意的耸了耸肩膀道:“比如上等铁器的治炼方法啦,一些强劲弓弩的雏形啦,这你可明白?”
许攸似是恍然而悟的点了点头,笑道:“世侄尽管放心,这点包在叔叔身上。”
曹昂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即刻启程回临戎去吧,一切的事情你和甄宓商量着决定就行了。”许攸又问了一些相关细节,随即起身告辞。
许攸走后不久,曹昂就得到了传信,说步度根的大军已经往后套进发,曹昂闻听之后,立刻派人给步度根送去了一封信件,信中交代了一条计策,助他破除匈奴。
步度根在接到曹昂的信件后,不由大喜道:“久闻曹氏父子善于用兵,今见此一计,便知其能,有此一计,我必能大破匈奴!”步度根却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条计策,将他整个一族彻底的拉进了这场草原大战,再无反转的余地了。
却说呼厨泉在后套与汉军僵持了数月,一直是唯唯诺诺的不愿也不敢进兵,却说这日,忽得前线来报,说步度根受轲比能相邀,领兵前来助阵,呼厨泉闻言大喜,起身兴奋道:“还算轲比能讲义气,派人前来支援。”
随后,呼厨泉亲自率军出来迎接步度根,二人相见,步度根冲着呼厨泉在马上遥遥一礼,豪言道:“呼厨泉单于,听闻你在九原与汉军僵持不下,本王受轲比能相邀,率领本部兵马前来助阵。”呼厨泉大喜过望,急忙回礼道:“有步度根单于前来相助,你我两军相融,破汉军必矣!‘
二人携手入营,呼厨泉问道:“步度跟单于,听闻你一直保持中立,原何突然来到九原助阵?”步度根爽朗笑道:“本族本不好战,但我与轲比能同属鲜卑,乃是近亲,实在是受不得他百般相求,故而也只好前来参战,呼厨泉单于,您该不会是不欢迎吧?”
呼厨泉呵呵笑道:“怎么会呢?有步度根单于前来助战,本王不知有多高兴,咱们明日便一起去破敌!”
步度根急忙一要手,笑道:“暂且不急于一时,本族战士远道而来,尚未歇息,权且安营扎寨,待过这几日在破曹昂不迟,难道他九原这么大的一个郡,还能跑了不成?”
呼厨泉闻言不疑有他,随即答应,步度根命令本族人马在呼厨泉部落的不远处的平原安营扎寨,自己则是连日与呼厨泉商议进兵的要点,以及打下九原郡后,两族物资的分配所属,呼厨泉见步度根如此精细,更加不疑有他,却不知道步度根借着机会,将他营寨的兵力部署分配,粮草囤积之所,掌握的一清二楚。
三日后的一个晚上,草原上忽然下起春雨,许是夏季欲至,这场大雨来的格外的猛烈,正巧步度根离开不久,呼厨泉随即命兵马暂歇,准备来日的征战。
“喀喇喇”但见一道凄厉的闪电划过黑沉沉的长空,照亮了一支正缓缓向呼厨泉大营行进的军队,这些军队身上全都披着麻衣草笠,一个个握着草原上特有的弯刀,向着呼厨泉的大营缓缓而行。
步度根一马当先,冷然的望着呼厨泉的大营,接着对身后的将领道:“命令各部,准备随骑军突袭!”由于是在黑夜暴雨之中,一切的传令都显得格外的缓慢,待步度根之令下达在每一个士卒耳中,已是两柱香后了。
“马军,突袭!”四千骑兵分为前后两军,一泻而下,势如破竹,冲着南匈奴的大寨猛冲过去,虽然是在黑夜,但由于连日来的探索,步度根对于南匈奴的营寨已经了如指掌,如此他的兵马在匈奴帐中恍如自己的后院,匈奴兵马因为盟友的到来已经完全的安心了,沉睡中的匈奴军根本无法抵挡这如同暴风般的狂『潮』!
鲜卑骑兵的反戈是呼厨泉做梦也想不到的,片刻之后,便听南匈奴的大寨好似炸开了锅一般吗,仓皇的迎敌号角间断的在寨子响起,四方的匈奴军士开始向着中间不断的靠拢,但又如何能低档的住鲜卑人早有预谋的疯狂进攻?
呼厨泉在去卑和刘豹的簇拥之下打马向着后方后退,鲜卑战士远远的就望见了他,一个个兴奋的大叫:“是匈奴的单于,围上去,杀了他!杀了他!”
呼厨泉如落荒之犬一般仓皇而逃,他手下的匈奴兵将为了保护他一个个拼死抵御追兵,但见皮甲箭弩在雨中纷飞,呼厨泉的数十个亲卫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呼厨泉眼中含泪,唇齿欲裂,竟要回马再战,却被刘豹和去卑死死拖住,保护着他向西加速撤离。
愤怒的吼叫声掩盖了晴空而落的大雨,战场上的喧嚣震撼着整个大营,冷刀飞舞,鲜血溅满了大地。
离大营不远西面的土坡之上,两员汉将率领着两千兵马静静的注视着远处漆黑无见,但觅声可闻吼声如『潮』的战场。是赵云和曹彰。
曹彰似是有些烦躁,转头看着浑然不为所动的赵云,焦急道:“赵大哥,呼厨泉真的能逃出来吗?”
赵云面『色』不为所动,只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曹彰焦急道:“可是,若是呼厨泉逃不出来,大哥的计划不就会落空吗?”
赵云转头看了看这个勇武憨直,『性』格直爽的小子,心中浮起了一丝喜爱,笑道:“呼厨泉能不能逃出来,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大哥也不知道,但是这条路是呼厨泉西归属地的必经之路,如果他能逃出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往这里走。但如果他逃不出来,这就是天命了。”
曹彰看着这位连大哥也一向敬佩的赵大哥,终于问出了一个他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赵大哥,我觉得你和师兄完全就是两种人,而且听说当初你也是被大哥要挟到许都的,为什么你现在会会对大哥的命令言听计从,对你的理念来说,这值得吗?”
道路上依旧是没有人影来,但赵云依旧是仅仅的凝视着前方,半晌后,方才笑道:“三公子,你错了。也许我和你大哥的处世之道不一样,也许我们对『乱』世的态度亦不一样,但他确实待我如兄,待师傅如父。什么是值得?当初你大哥要斩许攸,你出面为他求情,以一己之力承担,是否值得?后来你感觉对不起你大哥,为了弥补过错,单挑轲比能,这又是否值得?”
曹彰闻言呆呆的看着赵云,只见赵云顿了顿,接着轻轻笑道:“情义既已至,一切皆值得!”
赵云的话让曹彰的心顿时大为震撼,此时此刻,他对赵云的尊敬甚至超过了曹昂,而从今以后,曹彰也终于找到了他为将人生要超越的最大目标——赵云!
曹彰刚要说话,忽见赵云对着曹彰轻轻的摇了摇手,接着抬起手中长枪,冲着道路上一指,道:“三公子,你看,好像是有人来了。”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六十五章 联呼厨泉
第六十五章 联呼厨泉
“杀了他!杀了他!”呼厨泉一边打马疾行,一边匆忙领着左右贤王向西狂奔,现在他左右的亲卫已是不足十人了,而他身后却有数十名名鲜卑的骑兵,为首的乃是步度根手下的祭衍,他早就盯上了呼厨泉,随即率人一直追杀于此。
“咻咻…”但见呼厨泉身后的飞箭呼啸不停,“『射』死他,『射』死他,『射』死呼厨泉!他死了,南匈奴的牛马和女人就都是我们的了!”随着祭衍的命令,鲜卑马弓手锋锐的利箭随之不断的呼啸与风中,呼厨泉身后的亲兵一个个倒落于地,接着便被后面追军的战马生生踩过,惨叫着一命呜呼。
期待已久,赵云和曹彰终于见到了呼厨泉,在感叹他命大之余,心中亦是终于轻轻的舒了口气,遥遥的打量了一下敌方的数量,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就是这些人的话,凭他手下的这两千人,想将他们全部留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三公子,你率领一半人马截住呼厨泉,一定要堵住所有通道,不要让他们走了一人。至于他身后的那些追兵,就由我去收拾。”
却说此时的呼厨泉正率领不足十余人疯狂的打马而行,真可谓是心急如焚,突听一阵吗马蹄声响,山坡上曹彰率领着骑兵飞至,呼厨泉坐下马匹一惊,前蹄扬起,险些将他掀落马下,呼厨泉忽的一拉马缰,稳住步伐。呆呆的望着这批将己方围住的兵将。但见它们的骑兵铠甲头盔俱全,身上毫无花哨的兽皮佩饰之物,右贤王去卑惊叫一声:“是汉军!”
可奇怪的是,汉军似是并没攻击他们,只是以马军守住各处通路,将他们的去路和退路全部封死,一旁则是由弓弩群严阵以待,寒烈的弩箭全都指向着场中的呼厨泉一众,但见一匹白『色』的马匹缓缓而至,上面一员小将,手握方天画戟,眉目清秀严整,一脸淡然的漠视着呼厨泉一众。
在扫视一周之后,曹彰确定了呼厨泉的身份,接着轻轻的咧嘴笑道:“呼厨泉单于,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希望你能随我往后套东城一行,请你不要『乱』动。不然休怪我手中方天戟无情。”
呼厨泉呆呆的看着曹彰,接着转头打量了一下汉军的骑兵和连弩的数量,狠劲的咽了下口水,缓缓说道:“好,我随你们去。”
与此同时,距离呼厨泉和曹彰身后的一处平地上,追击呼厨泉的鲜卑军已是被赵云的兵马包围,赵云缓缓的打马而出,与祭衍对立而视,祭衍握着手中粘糊糊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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