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长子曹昂,他虽有冠军侯的头衔,但终归只是籍父之名,年轻人,心高气傲,难成大事,若与他合作,可保河北无恙。”
袁谭闻言低头沉思,郭图急忙道:”大公子,当断则断啊!”袁谭握了握双拳,狠狠的一咬牙道:“好,既如此,我便去书与曹昂只是,他若是不肯相助于我呢?”
郭图冷笑一声,轻道:“大公子可以在书中写明,事成之后,我方当把阳平郡,魏郡,清河郡三郡赠给曹昂,嘿,年轻人,见有利益,又岂能不上钩?”
袁谭眉头深深皱起,言道:“难道破了袁尚之后,真让我用三郡答谢他?”郭图嘿嘿一笑:“大公子,口头交易,岂能作数?”
袁谭闻言想了片刻,哈哈笑道:“既如此,便依了郭公之言,我明日便回青州,然后遣使往曹昂处,请他出兵攻打冀州,到时咱们在青州秣马厉兵,坐观袁尚,曹昂两虎相斗,真是快哉!”
次日,袁谭便向袁尚请辞,说回青州准备军务,防备徐州的车胄。袁尚也是懒得看袁谭,且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袁谭居然会想造反,随口便答应了。袁谭偷偷的带上郭图,匆匆忙忙的赶回青州,并立即任命辛毗为使者赶往河内,面见曹昂。
河内,太守府邸——曹昂一边读着袁谭的书信,一边斜眼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辛毗,但见辛毗正襟危坐,施施然的抱拳道:“我家公子与冠军侯皆乃是当世青年俊秀,早有仰慕,今愿以三郡奉上,日后大公子一旦成为河北之主,必然效忠朝廷,年年纳岁,与曹家永结梦好,誓不相侵。”
曹昂闻言眼珠一转,哈哈打笑,点头道:“如此甚好!与袁大公子合作,可是曹某梦寐以求之事啊。”
辛毗目视曹昂半晌,忽的开口言道:“此番结盟,袁谭必不出兵,其欲观君侯与袁尚两虎相争,坐收渔利,实乃豺狼之心。冠军侯当早做良图。”
曹昂闻言笑容不减,只是淡淡的看着辛毗,开口道:“辛毗,你乃是袁谭之使臣,为何在我面前如此损言你的主子啊?”
辛毗不慌不忙的拱手道:“君侯,辛毗追随我兄,先辅韩馥,后辅袁绍。如今袁绍已死,二子不能相容,河北内『乱』不息,实非我之夙愿。我本意弃官,怎奈家兄不许,故而暂且听命于袁谭,实乃不得已尔。”
曹昂笑看着辛毗,轻轻言道:“曹某适才言语不周,望请见谅。”说罢命人执杯上茶,饮过之后,但见曹昂轻轻笑道:“我也知道袁谭狼子野心,不过是想借机算计于我也罢,我便让他算计一回。”辛毗闻言。不由讶异非常,呆呆的看着对面悠然喝着茶水的曹昂道:“君侯明知是计,还要答应?”
曹昂嘴角微微一挑:“袁谭和郭图想让我与袁尚斗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人之利,可是天下聪明人多了,有些人老以为自己最聪明,事事岂能都如他愿?”辛毗闻言奇道:“君侯打算怎么做?”
曹昂笑着摆了摆手,轻道:“这事我自有办法,不过袁谭那面,还请辛公代为谋划策应,事成之后必不相负。”轻轻的一句话,便已是将辛毗划到了己方阵营。辛毗微微一笑,拱手道:“君侯日后若有所动,辛毗愿为内应。”
商议好后,曹昂便着人送辛毗去驿馆休息,自己则急招郭嘉,程昱,司马懿三人前来商议,三人轮流看了袁谭的书信后,便见郭嘉哈哈大笑道:“袁谭这小子,他请咱们攻打冀州,可等事成之后,冀州的十三郡,他却只送三郡给咱们,忒的抠门!”
上首的曹昂闻言,无奈的笑道:“他把连接兖州的三郡都送给了咱们,不少了,若是在多送几个,你还让不让人家过日子了。”
两人正大侃之时,忽听程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便见郭嘉的面『色』瞬间一正,『摸』着下巴道:“嘿嘿,谈正事,谈正事恩,以郭某来看,袁谭这小子,是想让我们与袁尚相争,他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且割三郡于我们,只怕也只是他随口说说的不如将计就计,将军可让使者先回去,告诉袁谭,我们不但要这三个郡,还要他割平原郡与巨鹿郡与我们。”
那边的司马懿眼中精光一闪,轻道:“祭酒大人是想假意与袁谭谈条件,借此消除他对咱们的戒心?”郭嘉嘿嘿一笑道:“就你小子心眼多。”
那边的程昱『摸』着胡须正『色』道:“我已经派人往河南通知司空大人,请他暂时按兵不动,将河北事务全权交与我等,以骄袁谭与袁尚之心,并且,还请他送了沮授过来。”
郭嘉闻言笑道:“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个沮授,咱们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曹昂『摸』着下巴道:“沮授此人,智计过人,绝非长人可比,我怕咱们糊弄不了他。”
郭嘉嘿嘿一笑道:“没事,他就是在机灵,闻听袁绍死讯,袁谭和袁尚二子相争,也必然是承受不了,方寸大『乱』。只要咱们好好的演练几遍,把戏份做足了,不怕不把沮授也拖下这趟浑水。”
司马懿闻言淡淡道:“不错,这天下之间,最脆弱的就是人心。”
看着三人顷刻间便以将大事谈妥,曹昂心中暗自惊讶,好厉害的三个脑袋只可惜贾诩在许都随朝侍驾,若是那只老狐狸也在这,不知道还会想出什么样损招呢
次日,曹昂便写好书信请辛毗带回,信中果然说了事成之后,让袁谭在割让三郡的基础上,还要额外加上平原郡与巨鹿郡。消息传回南皮,郭图不由得暗自直乐,这曹昂果然如自己所算,一见到利益就不顾一切冲昏了头脑。唉,还是太年轻啊。反正是空头支票,袁谭和郭图顺水推舟的答应了曹昂。
曹昂,袁谭两面秣马厉兵,互有算计,各有准备。几日后,应程昱之请,囚犯沮授也已被押送到了河内。
厅堂之中,曹昂,司马懿,郭嘉,程昱,赵云,甘宁等人俱在。只见沮授在两名军卒的护卫下,昂首阔步的迈进了大厅之中,对上首的曹昂好似视若不见。看到沮授如此无礼,甘宁气的起身骂道:“阶下之囚,你神气什么!”
曹昂抬手阻住甘宁话头,笑道:“沮授先生,你可知道,我此次请你来是为何意?”沮授冷哼一声:“我乃阶下之囚,到哪里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有事就直说了吧。”
曹昂见沮授无礼,也不生气,微笑说道:“沮授先生,你算说对了,曹某此次大老远的把你接到河内来,还是真的有件大事要告诉你。”
沮授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冷然笑道:“曹昂,你是不是以为你夺下了河内,我沮授就会甘心归顺?年轻人,我告诉你,天下大得很呢,区区一个河内,对于河北四州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曹昂也不着急刺激沮授,只是假装劝降道:“先生,我父子对你的才智深为叹服,恳请先生相辅,先生有什么要求,只要你放下一句话来,曹某搜遍天下,也必然为先生办到!”
沮授冷笑一声:“我沮授是穷酸命,受不得什么金银珠宝,名物贵器。侯位之爵在我面前亦是视若无物,曹公子,你多说无用,不管什么样的条件,我沮授也绝不会屈膝投降于你。”
那边的甘宁不知道曹昂他们的计划,气的骂道:“好你个老孺生,我家将军好话说尽,你也不肯有半步退让。难道真当我曹军没有人才了?舍不得杀你这酸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奇才?狗屁!”
沮授眉『毛』一扬,冷冷道:“怎么,曹公子,你终究还是『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软的不成想来硬的?要杀便刮,沮授奉陪到底。”
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一旁的郭嘉缓缓起身,轻声道:“沮授先生,你又何苦如此,袁绍已近死了。”
话音落时,厅中顿时鸦雀无声,但见沮授双目通红,呼吸逐渐沉重,忽的咧嘴一笑道:“哼,好粗鄙的计谋,尔等以为用这样的谎话,就能骗我归降,做梦!”
那边的程昱冷然道:“信不信由你,这是袁谭给我家公子的信,你不妨看看。”沮授疑『惑』的看了看程昱,接过他手中的信简,刚看了几行,便见沮授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双手也不住的发抖,曹昂轻声道:“沮先生,这回你可是相信了?袁绍已经死了,袁谭欲与我军联合弑弟夺位,这河北之地,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沮授仿佛一句话都没有听,身体不住的发抖,嘴角亦是因为咬的过紧而鲜血直流,少时,忽见沮授仰天长啸一声,大喊道:“天意,真是天意啊!”那边的甘宁不屑嘀咕道:“狗屁天意。”
呆愣愣的矗立了半晌,沮授忽的想道:“不行,袁谭欲联合曹军攻打冀州若真如此,大事去矣!不行,不行!主公的基业,决不能毁在这竖子的手上!我需想办法,安定冀州对!诈降,诈降!”
想到此处,沮授急忙转身对曹昂躬身施礼道:“唉曹公子,沮授愿降了!”
曹昂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是装的疑『惑』道:“沮先生?您这是?”沮授摇头叹道:“袁谭,袁尚二子相争,实在是深寒我河北将士之心老主公已死,如此竖子,辅之何意?沮授愿意归降曹氏。”
曹昂闻言急忙扶起沮授,乐道:“沮授先生归顺,实乃如微子去殷,韩信归汉!有先生相辅,我父子何愁大事不定!大功不成!”
说罢,曹昂取下身后的锦袍,为沮授披上,扬声喝道:“来人,速送先生去沐浴更衣,我要设宴为沮授先生接风洗尘!”见曹昂如此相待,沮授的心中闪出了一丝自鄙,但想到自己是为了保存袁绍留下的基业,这个念头也是瞬间消逝而去。
曹昂送走了沮授之后,只见赵云慢步来到他的身后,轻声道:“师弟,凭直觉,我觉得此人并不可信。”曹昂闻言笑了笑,回道:“当然不可信,因为他就是诈降。”
赵云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惊道:“那你还敢用他?”
曹昂无奈的笑道:“接他来此,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这是郭嘉和程昱定下的策略袁谭想利用我军夺位,我就利用沮授通风报信给袁尚,让袁尚主动出兵去打袁谭,看袁谭还如何坐山观虎斗!另外,我还需想办法,利用此人将黎阳的麴义也一并拉进这锅腥汤里!只要这锅里的水搅的越浑,最后呈到碗里时,咱们才能吃的越香!”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四十四章 两面讨好
第四十四章 两面讨好
袁谭结盟曹昂,想要坐山观虎斗。沮授诈降,欲为袁尚通风报信。郭嘉设计,欲借沮授算计袁氏两子。一时之间,冀州全景笼罩在了一股阴霾的气氛当中,风雨欲来的催崩之势笼罩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曹昂卓令沮授为军司马,和司马懿同参军粮例案军机。这日,沮授正在和司马懿一同批阅河内附县上奏的军粮提案。只见司马懿拿起一个封书柬,笑道:“军粮已经足备,现在是出兵冀州的大好时机了。”
沮授闻言心突地一跳,接着装作若无其事道:“仲达,如今河北势力虽然大不如前,可是兵力还是不少,这么贸然出兵,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司马懿微一摇手道:“无事,咱们这面只不过是佯攻,真正能给袁尚重重一击的是袁谭,他以救援之名,假装来助袁尚,然后”
说道这里,司马懿‘突然醒悟’,讪讪的冲着沮授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了。沮授心中暗惊,接着咧嘴一笑,也是不在起多问了。
当晚,沮授连夜写了一封书信,尽述其中详情,并偷偷的找了一个平民,付与钱财,请他前往邺城交付于审配。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举动也都被暗中监视他的背嵬军掌握着,并直接上报于曹昂。
沮授的书信被带到了邺城审配的府邸,当审配疑『惑』的将信件打开时,里面的内容不由得让一向沉稳果敢的他哑口无言,沮授还活着?而且还在曹军?袁谭联合曹昂,想要谋反夺位?
一连串的震撼消息让审配焦『乱』非常,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审配便急急忙忙的赶往袁尚的府邸,可此时的袁尚尚在美梦之中,审配在厅内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方才等到袁尚出来。
但见袁尚慵懒的打了个哈气,冲着审配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起来行李了,自己走上正厅前跪坐而下,问道:“什么事这般匆忙?让先生一大早的就赶到我的府内?”
审配慌忙从袖中拿出沮授的『迷』信,呈递给袁尚,袁尚慵懒的翻开来看了半晌,双目腾地瞪得浑圆,一张嘴张得老大,却只是发出喃喃的声音:“这这不可能!这一定是离间之计,大哥再怎么混,也不会联合外人来对付我的啊!”
审配摇了摇头道:“主公,若是别人的话,咱们可以不听、但是,沮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纵是死也绝不可能投降曹军,所以我料定沮授现在是诈降,将曹军和袁谭军内情传与我们。”
袁尚沉思半晌,依旧是咬牙道:“那也不对,我兄弟虽然不睦,但我相信大哥也不至于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先生,这会不会是曹昂借沮授之手挑拨我兄弟二人?”
审配沉思片刻,点头道:“也不无这个可能,不如这样,主公可急修书一封,送往袁青州处,就说主公准备汇集军马,西征曹昂,收复河内,令袁青州领兵前来相助,袁谭若心中无鬼,必然敢来,则此乃是曹军借沮授之手挑拨离间之计,咱们不管他但袁谭若是心中有鬼,则必不敢来!那就证明沮授所言属实!”
袁尚沉思片刻,忽的起身点头道:“好!就依沮先生之言,派人往临淄城送信,探探我大哥的心意究竟如何。”
次日,袁尚随即休书一封,命人送往临淄城,请袁谭调集人马前来,会猎于河内,共同诛杀曹昂。但是袁谭只是吱吱呜呜的搪塞了使者一下,言徐州的车胄秣马厉兵,似有不轨之意,青州兵马一时难以调动。
消息传回邺城,袁尚则急忙召审配,逢纪等人商议,逢纪闻听此信,哑然失『色』道:“主公,袁谭搪塞使者,不敢回邺城,反心以『露』!主公,当速速派兵前往整讨啊!”
袁尚闻言沉思良久不语,一旁的审配接口道:“我军出征袁谭,若是河内的曹昂其乘虚来攻,又当如何?”
逢纪闻言笑道:“袁谭联合曹昂,其意必是欲观我等与曹昂两虎相斗,他从中取利,咱们只需派一名能言善辩的辨士,前往河内陈说厉害,则可暂报无恙。我冀州兵多将广,整讨袁谭,不过须弥之时的事,又何惧他曹昂?” 众人商议了片刻,最终袁尚决定以陈琳为使,前往河内,向曹昂陈述厉害,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陈琳学富五车,文采极好,由他为使,袁尚也算是放了一万个心。却说陈琳日夜兼程的赶到河内,递上求见表。半日后,曹昂命其在厅中相见。
陈琳虽是河北八大谋主之一,但却是唯一一个不通军事,以文采见长的谋主。进厅之时,但见曹昂身后的背嵬军与贴身虎士皆是雄壮非常,让人不敢正视。
但陈琳虽一介书生,心中却是丝毫不惧,抬头望去,但见正中的曹昂神态温和,嘴角含笑。丝毫没有常年征战在外的锐气,仿佛只是一个平凡的年轻人一般。左右依次陈列着各部将领谋臣。陈琳依次打量了这些人。心中暗自讶异:这些将领各个器宇轩昂,样貌不凡曹『操』之子麾下如此,曹『操』本人手下文武之盛又当如何?
陈琳虽然是个文墨之士,但也是大家出身,一身文者傲骨不输他人,讶异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抱拳言道:“广陵陈琳,见过曹公子。”
曹昂笑看着陈琳片刻,突然道:“你乃是白身,我有侯位在身,你当称我一声君侯才是。”
陈琳呵呵笑道:“陈琳虽是布衣,却隶属于袁冀州之下,曹公子与我主公为敌,我焉能以侯称之?琳称一声公子,已是极致。”
曹昂『摸』了『摸』案上的茶壶,悠然笑道:“我这个侯爷是天子钦点的,袁尚的那个冀州牧,是自封的。岂能相提并论?”
陈琳闻言轻笑道:“自古子承父业者,比比皆是,岂有独有我主公一人?公子能用今日之势,不也是得逞乃父之荫吗?”
曹昂闻言笑道:“真是个狂士,只是你冀州已是旦夕而不能保全,等到邺城被我攻破之日,我看你又有什么资本来狂。”
陈琳昂然道:“现在的冀州虽然大败,但依旧是沃野千里,国富民强。未必就会败给曹公子,况且,公子说灭我冀州,不过是因为与袁谭小儿结盟,想要坐关我河北袁氏相互残杀,嘿嘿,可惜公子未必能够如愿。”
曹昂心中冷笑,眼中神『色』却是有些躲躲闪闪:“什么联合袁谭,自相残杀,本将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陈琳望在眼里,喜在心上。轻道:“曹公子,袁谭鲁莽无义之辈,岂能与你真心联合?自家兄弟,尚且算计至此,你道他真会与你共同出兵?不过是借刀杀人之计,欲看我主与你相斗,他作壁上观而已,曹公子,你一旦出兵,便是尾大不掉之势,覆水难收之局,正所谓四海难容,进退维谷。公子头顶冠军侯的头衔,难道竟要沦落为袁谭的走狗?空置了冠军侯之威名,辜负了曹氏宗族的期望。敢问足下,今后还有何面目去见天下之人?”
曹昂听陈琳一顿说词,心中不厌其烦,但面上却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先生之言不虚,曹昂愿听指教。”
陈琳笑着『摸』了『摸』胡须道:“公子乃青年英雄,我家主公也是河北俊杰。若要征战,自需正面决一雌雄,岂可听信袁谭小人之言,误了曹氏的英名?曹公子若肯罢兵休战,我家主公不仅愿与公子永结盟好,这河内之地也不再索回了。我主深恨袁谭小人背弃兄弟之义。今后若是怀恨,也只会向袁谭报复,曹公子得了河内之郡,又可坐视我主与袁谭相争,岂不快哉?”
那边的一直沉『吟』未语的郭嘉和程昱不由挑眉对望一眼,曹昂则是笑道:“袁尚欲寻袁谭报仇,不知邺城人物如何?可能赢得袁谭?”
陈琳哈哈笑道:“我河北人才鼎盛,文有张良之才,武有樊哙之勇。我家主公更有太公之智,四方人物尽皆是忠义豪杰之士。破袁谭不过旦夕之事。”
“那如陈先生这样的人物又有几个?”陈琳笑道:“文武全才,智勇双全者,数不胜数,陈琳又算什么?”
曹昂做出一副畏惧之相道:“原来如此!不想冀州俊杰如此之多,曹某愿弃袁谭小人,与袁尚结盟,两不相侵。还望陈先生回去转告。”
陈琳起身告辞,方出府不远,便见郭嘉开怀大笑:“那陈琳真是好一张巧嘴,将军,他若回去将你今日的表现说与袁尚,只怕邺城之士,再没一个能瞧得起你了。”
曹昂呵呵笑道:“瞧不起就瞧不起,反正又不指他们替我扬名。”
程昱『摸』着胡须叹道:“前番是哥哥派人来结盟,如今又是弟弟派人来结盟,袁本初也算是一代雄者,竟生了这么两个儿子,真是可悲可叹。”
郭嘉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仲德你瞎感叹什么,郭某巴不得袁绍在多生几个这样的儿子呢。嘿嘿,等陈琳回去后,袁尚铁定是要跟袁谭干起来了!”
曹昂笑着转向程昱道:“程公,接下来就要靠你来策动麴义了。”
程昱自豪的抹了抹有些花白的胡子,昂首道:“将军放心,只要仲达能弄到沮授的笔迹,老夫保管能摹的十成十的像!”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四十五章 反目成仇
第四十五章 反目成仇
陈琳赶回邺城,向袁尚讲了曹昂的情况,袁尚听完不由冷笑道:“什么冠军侯,不过是一个重视名利,欺软怕硬的胯绉子弟而已,等我收拾了袁谭之后,再好好的对付他!如今曹昂那面无忧,咱们又该如何征讨袁谭?”
陈琳眼珠一转,笑道:“主公,袁谭此人虽然无谋,但长年行与军旅,也不容易对付,陈琳有一法,可杀袁谭!”
袁尚急忙问道:“计将安出?”
陈琳轻声荐道:“主公可仿效汉高祖刘邦,定下伪游云梦之计,前往南皮巡查民情,民风。袁谭闻听后,必来迎接,主公观其动静,可就地与马前擒杀!”
袁尚闻言沉思半晌后,点头道:此谋甚善!就依此计行事,往南皮巡视民情!”
那边的审配急忙道:“既是行‘伪游云梦’之计,还请在座诸公保密从事,对任何人都要宣称是巡查民情。事关重大,一旦泄『露』,恐有不测啊。”众人闻言,尽皆点头称是。
就这样,袁尚随即开始准备东巡之旅,消息传遍民间,冀州的背嵬军密探立刻传书河内,将消息报告与曹昂,接到背嵬军的传书后,曹昂百思不得其解,袁尚没有东征袁谭,反倒是东行视察民情?这是要做什么?
曹昂怎么想也想不通,随即赶往郭嘉那里询问,郭嘉听完之后,略微沉思片刻,咧嘴笑道:“此计大妙,乃是仿造汉高祖‘伪游云梦’之计也。”
曹昂对于那段历史所知不多,问道:“什么是伪游云梦?”
郭嘉笑着给曹昂解释道:“昔日高祖封韩信为楚王,其手下良将如云,兵马甚多。有人告韩信欲反,陈平随为高祖定下巡狩之计,假意去韩信属地的云梦泽游玩,趁其不备,发难将韩信捉住,此便是伪游云梦之计也。”
曹昂闻言细细思考了一会,道:“好像是跟袁尚和袁谭现在的状况很像啊!”郭嘉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袁尚定下此谋,明摆着是要用不费一卒一马之法生擒袁谭,这对咱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曹昂闻言笑道:“嘿嘿,看你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定是有了破解之法了,别卖关子,快告诉我。”
郭嘉轻轻咳嗽一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麴义去搅局。”说罢在曹昂耳边轻言几句,曹昂闻言不由乐道:“难怪父亲说,能使他成霸业者,必是你郭奉孝尔,你真是你真是忒损了~!”
却说这日,司马懿亲自往沮授住处送米粮衣布之物,沮授见司马懿亲来给他送日用之物,心中感慨,叹道:“有劳仲达如此关心,唉,来便来了,还总是带这么多的物品,真叫沮某惭愧。”
司马懿冲着沮授行了一礼,轻笑道:“懿祖籍北地,对于沮公大名早有耳闻,只因立场不同,故而一直不能拜会,今沮公归附曹氏,懿恨不能旦夕以师侍之,这些平日所用之物,又算得了什么?沮公但有所缺,只管来找懿便是了。”
沮授见司马懿一片赤诚,心中暗道声:惭愧。随即请他进屋,二人详谈许久,沮授对于司马懿的才华深为赞赏,这孩子博古通今,无论是政务,军事还是民生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日后必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沮授乃是高人,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本『性』太过善良,这也是他直言荐事,为袁绍所弃的一个重要原因。
连日来的相处,对于司马懿这个聪明博学,谦恭低调的孩子,沮授是打心眼的喜欢。此时的沮授看了司马懿半晌,忽的开口道:“仲达,你可有授业师门?”
司马懿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懿小时拜过几个先生,但却都并未行过拜师之礼。”沮授闻言点了点头道:“你适才说,欲旦夕以师侍我,可是真心。”
但见司马懿急忙起身,冲着沮授摇摇一拜道:“岂能不是,先生乃河北名士,懿愿拜先生为师,学习韬略之术,还望先生收我。”
沮授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现为诈降,虽暂时无事,但久后岂能不被人所觉?一旦被发现,他必死无疑,他见司马懿天纵英才,且为人低调谦虚,很是喜爱。且司马懿又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管,在曹军中算不得中心人物,沮授指望能以师徒之谊感化这个孩子,日后劝他去辅袁氏,也算为河北留下了一点东西。可惜,沮授的学识虽然超过了司马懿,但在『j』猾的心计这面,忠义直荐的沮授比之司马懿却是相差甚远。
沮授见司马懿愿意拜师,随即笑道:“好,好孩子,起来吧。你愿拜我为师,我很高兴。只是你我尚在军中,不便行拜师之礼,我便与你一封手杞,以证咱们师徒之名,如何?”司马懿欢喜道:“谨遵先生之意。”
二人又是促膝相谈多时,司马懿方才一脸不舍的离开,方一出府,便见一脸喜悦纯洁的他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神态潇洒淡然,好似浑不将天下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司马大总管。
默然的看了看留有沮授笔迹的手杞,司马懿随手将它递给身后的随从道:“这里面有沮授的笔迹,你立刻送往将军那里,一刻也不得迟缓。”
得到了沮授的笔迹后,程昱立刻赶工,撰写了两封与其笔迹一『摸』一样的书信,一封是送给袁尚的,另一封则是送给黎阳麴义的。
看了看信中的内容,曹昂笑着转头对郭嘉道:“最后的部分也终于完成了,为了设今日的这个局,咱们可算是费劲了心机啊。”
郭嘉亦是咧嘴一笑,冲着未干的墨汁轻轻的吹了吹气,开心的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咱们只需等待接手黎阳和邺城就可以了。”
袁尚东巡的第二日,第一封信便先从河内送出,直接传到了现今的黎阳太守麴义的面前。疑『惑』的看了看下面村夫打扮的送信人,麴义随手打开信栈,接着不由惊叫出声道:“这是沮先生的笔迹!他还没死!”
沮授对麴义可算有救命之恩,乍一见他的笔迹,麴义又怎能不惊?又怎能不喜?待细细的读了沮授的来信后,麴义的虎目中不由『露』出了几点泪水,信中言明了沮授对袁氏的效忠,并屈身降曹,以为内应之事。
但是,最后几行的内容却令麴义吃惊不小,信中言明袁谭联合曹昂欲反,并打算乘着袁尚东巡之时行刺暗杀,沮授请麴义速速去救援袁尚。
麴义镇守黎阳不在邺城,对于袁尚和曹昂之间的交易毫不知情,且这次袁尚东巡的真实目保密极严,除了审配等几个知心人士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袁尚是欲行‘伪游云梦’之计。
想起昔日袁谭对袁尚的态度,麴义的头上不由得冷汗直下,对于袁谭的怀疑和对沮授的信任,使得麴义没有多做犹豫,大声喝道:“传我将令,三军随我兵发南皮!保护主公!”
南皮城郊外百余里处,袁尚的军马正缓缓的向东而行,但见众军金戈铁马,气势非凡。袁尚高坐于马车之上,手握宝剑,冷冷的打量着东面的云头“袁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军马正急行之间,忽见一骑飞至,马上的一个斥候高呼“主公”,袁尚眉头微皱,转头喝道:“叫什么叫!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
但见那斥候急忙刚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道:“主公,您方一出邺城,沮授先生那里就送来了他的亲笔书信,信中所言之事重大,审先生派我急呈于主公。”
袁尚疑『惑』的看了看那封书信,心道,这种时候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待拆开书信一看,袁尚的脸『色』不由的变得煞白。那边的逢纪见状奇道:“主公,信中所言何事?”
但见袁尚木然的抬头看了看逢纪,颤微微的道:“沮授书中言袁谭联合曹昂造反,麴义也有同谋。”
“什么!”众将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逢纪眉头紧皱,急道:“麴义,如此便不好了,麴义此人用兵布阵手段极高,先登死士更是个个勇猛善战,他若背反,则大事去矣!”
大将韩猛闻言摇头道:“不会,麴将军岂会是那种人?主公,末将以为此事乃是曹军和沮授所施的反间之计,使我主臣自『乱』,他们就可乘虚而入。主公须加细查。”
袁尚闻言沉思不语,逢纪冷哼一声,阴笑道:“麴义不是那种人?不然!韩将军,你未免太过抬举他了,麴义此人昔日自视功高,对老主公不敬,随被贬为庶民,他怀恨在心也不无可能,如今得了兵权,想起昔日被贬之祸,难保他不生二心啊。此人不可不除!”
韩猛闻言急道:“不可!若曹军和袁谭乘『乱』来攻,酿成大祸,又如何是好!”逢纪针锋相对,嘴里喊道:“内贼不除,我等又如何抵御外寇!”
韩猛将大刀狠狠的往地上一杵,怒道:“你凭什么说麴义是内贼!”逢纪冷笑着指了指书信道:“沮授书信在此,麴义之心尽知!”
“不过一纸书信,又岂能为凭?!”
忽见袁尚一抬手喝道:“别吵了!”冷冷的看了看韩猛和逢纪,袁尚深吸口气道:“此事暂且不提,先往南皮,除去袁谭在做计较。”
正说话间,忽见一骑斥候匆忙赶来,向袁尚奏道:“报主公!西南面不知为何有大军往我方向开来,看旗号,乃是黎阳麴将军的兵马!”
众人闻言脸『色』顿时大变,逢纪急忙上前道:“主公,麴义不得将领,乘主公出巡,率兵而来,反心以漏!”这下子,那边一直替麴义说话的韩猛也是哑口无言了。
焦急之间,又有斥候来报,说袁谭军马已出南皮,冲着己方过来了。袁尚大惊失『色』,一掷马鞭道:“袁谭,麴义两面夹击我军,我当如何是好!”
逢纪擦了擦头上的汗,急道:“敌方虽是两路兵至,但我军兵马较多,不如暂且回师,先冲破麴义的阻碍,回冀州在做良图!”
袁尚闻言,慌忙点了点头,急道:“好!吕旷,吕翔!命你二人为前部先锋,转军先去冲破麴义的包围圈,韩猛断后,阻拦袁谭,全军速速往西撤离!”
第三卷 雄起北疆 第四十六章 攻打邺城
第四十六章 攻打邺城
袁尚的大军向西面匆匆回撤,以吕旷,吕翔作为前部先锋,径直前往去冲破麴义大军的防线。至于袁谭那面为何会突然出兵?也是因为麴义!对于袁尚的东巡,袁谭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本来还准备亲自出去迎接,可是,令袁谭意想不到的是,麴义居然也会出兵前来南皮。
袁谭仔细的思来想去后,最终醒悟过来,看来是自己的反意被袁尚知道了!所以才以东巡之名,领麴义来攻打青州。袁谭心下想通后,所谓一不做二不休,率先出兵去攻袁尚,乘其远来安顿未稳,先破袁尚的大军!在回南皮固守,寻思破麴义的法子。
如此,袁尚,麴义,袁谭三路军马各有所思,麴义急着赶到青州救主,袁尚害怕两路挨打,匆忙西扯,袁谭穷追不舍,欲先破袁尚。三方军马的战事一触即发。
麴义正率军赶往南皮,匆忙之间,忽的望见远处的吕旷、吕翔的前部军马匆匆向己方赶来,麴义高举手中的一面蓝旗,轻轻一挥,便见全军站立原地不动,静候袁尚的到来。
麴义本意是驻军恭迎袁尚,但在远处的吕旷看来,麴义此举,无异于是布阵阻挡己方归路。但见吕旷狠狠的一咬牙,怒道:“麴义匹夫,背信忘义的小人,你真是猪狗之心,豺狼之行!”
遥遥的瞧见二吕前部军马来到,麴义心下顿时稳了下来,看来袁尚还未遭袁谭的谋害,自己也算来的及时。
但见麴义方要出马跟二吕说话,突听二吕军中号角之声震天彻底,对面的袁尚士卒一个个吼声如雷,当先的百余名骑兵飞马冲刺,挥舞着长刀向己方奔杀而来。霎那之间,麴义军最前方的一排迎侯的军卒头颅冲天而起,可怜这些士卒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已是一命呜呼了。
麴义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对面的吕翔高声喝道:“弓弩手!放!”数千的弓弩兵的箭支冲天而起,直落于己方中军。接着便见二吕的军马如同决堤般的洪水,汹涌的冲进了己方阵营,霎那间,尘沙仰天,烟尘滚滚,两方军马瞬间开始厮杀起来!
不远处的袁尚正在战车之上遥遥的打量着前部的战事,见二吕占了上风,袁尚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想吕旷,吕翔如此善于领兵,面对麴义,竟也能不落下风!”
正赞叹之间,忽听身边的逢纪哆嗦道:“主公,青州的军马追上来了!”
袁尚闻言脸『色』顿时煞白,转头望去,遥遥望见远方沙尘飞扬,青州兵马以极快的速度往己方这边飞速而近。但见袁谭在汪昭,邓升,夏昭三员大将的保护之下,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当先策马而来。青州的士卒各个高呼:“活捉袁尚!活捉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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