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交错,鸡犬相闻,倒也有些世外桃源的风光。
只见离曹昂不远处,数名村『妇』席地绕圈而坐,正在围着一台大织机缝做布料,显然应该是寿春城内的大族的佣工,看着这些『妇』人一边嬉笑闲话,一边缝纫织补,曹昂不由神思天外,曾几何时,自己幼年也曾看着老一辈的人如此消磨时光,怡情养生,不知不觉间,曹昂的嘴角稍稍的挂起了一丝笑容。
“大婶,五十条经线者有五十蹑,是不是太累,太麻烦了?”不知何时,只见一个年轻的文者打扮的人走到那些『妇』人身后,这文士的年纪似是还没有曹昂年纪大,那些个『妇』人转头见一个白面小生对他们指手画脚,不由皆是哂笑,其中一个还对着那文者笑道:“你是谁家的娃娃,小小年纪就学人家出来调戏良家女子?”
那青年面『色』一红,『摸』着头不好意思道:“诸位莫要误会,在下只是看这织机五十条经线者有五十蹑,六十条经线者六十蹑,实在麻烦,不知若是改为十二蹑,可是省力?”
那些『妇』女闻言尽皆哈哈而笑,弄得那青年面『色』再一次转红,半晌,只见适才答话的那位村姑道:“什么五十,十二的,我们女流之辈哪里懂得这些,小哥你还是去他处问问吧。”
那青年闻言急忙拱手道:“打扰,打扰。”接着转身提脚刚要离开,只听远处一个酣畅的笑声道:“那位兄台哪里去?”
青年闻言不由抬首四顾,却见不远出的一家食铺内,一个与自己年纪相若的青年正冲着自己轻轻招手,见他转过头来,曹昂起身呵呵笑道:“这位先生,适才听你织机减蹑之论,在下甚觉有趣,如蒙不弃,过来一同喝上几杯如何?”
那青年闻言不由略微犹豫,却见曹昂已是大步上前,对着他伸手请道:“先生请坐。”那青年自幼出身贫寒,且不善言谈,少受过这般礼待,随即赶忙低首道:“请,请。”
待落座之后,曹昂随即要了一坛酒,接着为青年把盏而上,笑道:“适才听先生所言,欲将五十蹑改为十二蹑,在下一时好奇,故而相请,请问此等改法有何道理?”
那青年闻言急忙道:“不敢,不敢,只是织机五十条经线者有五十蹑,实在浪费人丁,且速度过慢,在下昔日在乡时,偶然兴起,曾将织机一律改为十二蹑,可以提高织机速度,又不需太多的人丁。今日来此,只是随口相询,却让兄台见笑了。”
曹昂闻言眼中不由精光一闪而逝,接着便轻轻的玩弄手中盏杯,轻轻道:“哦?十二蹑的织机便能打理织布所有的经线?”那青年闻言急忙点头道:“能!”曹昂哈哈笑道:“不想先生竟有这般神技妙手,在下佩服?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那青年闻言急忙摇手道:“在下这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伎俩,难登大雅之堂,神技之名万不敢当。在下姓马,名钧,表字德衡,雍州扶风郡人。”
曹昂的脸『色』依然是笑容满满,不见波澜,但心中已是瞬间闪过一条信息:扶风马钧,魏朝给事中,智技博巧,善机械学!
第一卷 初回三国 第二十三章 初见敌强
第二十三章 初见敌强
“原来是马先生,失敬失敬。”曹昂对着马钧轻轻的拱了拱手,心中暗叹,这个马钧算得上是三国时期的一位怪才,可惜对于自己的才华并不显『露』,且奇『滛』巧具在这个时代并不受重,不然,依照他不输墨翟、王尔、张衡的才华,又岂会到魏明帝时才受任给事中。
看着眼前这个一个腼腆,不善言辞的人,曹昂心中开始默默的盘算起来,“阁下祖籍既属雍州,为何会来这江淮之地。”
只见马钧面『色』微红,接着细言道:“实不相瞒,在下家贫,钧此番出乡,一为游历,二也是寻一处可用我一身『滛』技之所。”说道‘『滛』技’两字时,只见马钧的脸『色』又稍显苍白了些。
曹昂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笑道:“德衡兄不必如此,天下无有微末之技,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出孝廉。”见马钧一脸疑『惑』,曹昂脸『色』略微红了一下,接着探首轻言道:“我对德衡兄颇为欣赏,不知德衡兄可有意来我府上,在下定不负德衡兄,让兄一展才华,到时德衡兄巧技必为天下侧目!”
马钧闻言不由一愣,接着傻傻道:“兄台乃是何人,竟敢出此大言?”曹昂微微一笑,正『色』言道:“实不相瞒,在下曹昂,字子修,当朝司空曹『操』正是家父。”
马钧闻言,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呆立半晌后,便急忙起身道:“原来是曹公子!马马钧适才若有失礼处,还请见谅,见谅!”
曹昂笑着冲马钧轻轻的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接着低声问道:“这下子,德衡兄可是信得过我了?”马钧腼腆的点了点头,道:“信得过,自然信得过。马钧能为公子府下一客卿,深感荣幸,深感荣幸。”
曹昂笑着摇了摇手,续道:“德衡兄可暂为曹昂府下客卿,曹某会托人四处寻找各种机械器具孤本,供公参阅,曹昂在此立誓,日后定寻机让公一展大才!”
在承诺了马钧之事后,曹昂随即引着马钧一起回到寿春城,几日下来,曹昂闲来无事总是找马钧谈话,商讨一些关于机械学的东西。就这方面来说,曹昂懂得不多,但他却充足的利用了一点,就是在谈话时,曹昂总是有意无意的渗透一些尽汉朝时代的器械发明的功效灌输给马钧,如刘晔的霹雳车,还有马钧日后自己发明的排灌水车,诸葛亮的连弩,以及西汉已出现,东汉张衡制造,但至今已经失传指南车等等。虽然对于马钧没有实质『性』的帮助,却在无意识间打开了他的思路,对他日后成为曹昂扶持下的六艺人杰中最重要的‘机关杰’有着莫大的好处。
却说曹军屯扎于寿春,由荀攸全权接手由兖州往淮北的民众迁移,以及屯田的分配事物,并召集四方流民,增加境内人口,以为根本。曹『操』本欲起兵渡淮水,但在荀彧,郭嘉,程昱等人的劝阻下,打消了这个念头,兖州乃是四战之地,不可久离,如此久战,劳军损民,未必有利。不若暂时回师许都,等待来春麦熟,军粮足备,便可图之。
曹『操』深然荀彧等人之言,在寿春屯田事宜大定后,便随即欲班师许都,而在曹军回师许都之前,曹昂则是见到了一个让他深以为戒的人!
曹『操』大军回师许都之时,宛城的张绣已然领兵过淮境,屯兵汝南边境恭候曹『操』,而与他同来的另一人正是如今正依附于曹『操』的——豫州牧,刘备!
“参见明公!”汝南境张绣军营内,只见张绣老早便恭侯于大寨门口,方一见到曹『操』,便见张绣急忙躬身见礼,曹『操』缓缓从马上而下,背负双手,状态悠闲,洒然的挪步走至张绣面前,缓缓的点了点头。但真正吸引曹昂目光的则是张绣身旁的三个人。
只见帐前的那三人,一人走步于前,两人于后,为首之人紫服淡袍,面容慈善白面长须,浓眉亮目,润细的皮肤不见丝毫褶皱。
至于其身后的两人,身材高大威武,分别身着淡绿『色』轻装和灰黑『色』戎装,绿装之人,颧高眉厚,长须如一道暗瀑,眉眼辉然有神,一张阔大的国字脸不怒自威。至于另外一人,身着紧身黑服,粗狂的虎须,微沉的剑眉、直『射』人心的眼神,矫健的身体里仿佛充满了一种随时爆跃而起的爆发力。二人虽只是静静而立,但那股恍如捕食虎豹般的凌厉气势已在不知不觉间令曹昂再难忘记。
“刘,关,张!”曹昂自转世附身重生之后,细细想来,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人物和大场面,但从来没有这般紧张,看着刘备三兄弟,曹昂不由暗暗的咽了一口吐沫,手心也是有些冒汗,这三人就是曹魏日后最大的劲敌!
只见身着紫袍的刘备静静的矗立一边,待曹『操』安抚张绣几句后,方才徐徐踏步而上,对着曹『操』深鞠一恭,“刘备见过明公。”
刘备话音刚落,便见曹『操』少有的豪迈大笑道:“玄德,孤来晚了,当先罚酒三杯,玄德勿要怪罪啊。”刘备闻言急忙摇首笑道:“明公休要冷嘲热讽于我,刘备当真惶恐。”曹『操』放声大笑,随即挽着刘备踏步入帐,曹昂微微一愣,就算此时的刘备附属于曹『操』,但曹『操』和刘备的关系怎么看起来如此之好?莫非这就是潜意识里的惺惺相惜?
来不及细想,曹昂便随众人踏步入帐,仔细看去,张绣在大帐内设了近二十案单独分开的酒席,每席上皆摆有酒具,酒食。
待众人俱都坐于席间之时,只见曹『操』笑着举起酒杯,一脸笑容的看了看下首的众人道:“我等之所以能大破逆贼,保全汉室威名,一得天子洪福,二赖诸公用命,今日凯旋而归,来!我等共饮此酒!”
诸人闻言起身举盏同饮,待落座之后,只见曹『操』转首冲着下首的刘备轻轻笑道:“玄德公,此番征战劳你亲动,辛苦非常。曹某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刘备闻言,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正『色』言道:“明公怎说得如此话来?备得明公关怀,特赐予容身之地,明公大恩,备日夜不曾相忘,日月可鉴!今得蒙恩与明公同伐叛逆,备纵是身死沙场,亦难报答明公大恩之万一。”
刘备说完后,曹『操』感慨的轻轻的叹了口气,而一边的曹昂也是偷偷甩了甩脑袋,刘备!太厉害了!不见过真人真是不知道,适才那一番言语,在别人说来或许没什么,但由刘备说来,不但情感渗透,且其中不乏男儿豪气,令人感动之余,尚有心折,若不是曹昂知道刘备是何等样人,必然会被刘备这种独特的人格和气质吸引。
帐中诸人闻言具皆颇有感慨,但经过曹昂细细观察,只有一人在此列之外!只见郭嘉不动声『色』,但双目中的讥讽不屑之『色』透彻非常,曹昂随即在心中暗暗记下。
曹『操』闻言轻叹口气,接着微笑道:“玄德与吾,兄弟也!何必如此客气。”刘备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起身拘礼道:“备今日特来向明公请罪!”
曹『操』闻言一愣,疑『惑』道:“玄德何出此言?”只见刘备轻轻的挥了挥手,便见身后的关羽不动声『色』的迈步出帐。少时,只见关公手捧两只木匣回到帐中,将其呈与曹『操』。
“明公,此乃是杨奉,韩暹二人首级,二人得天子诏书任琅邪牧,沂都牧,备本不当多事,只是此二人自到任之后,便不修德行,『马蚤』扰百姓,备不得已,只得设计命两位义弟斩之。备私斩官吏,罪责大矣,今特向明公请罪!”
刘备说到一半时,曹昂的嘴巴便已经长得大大的,早在许都之时,曹昂在与曹『操』的私下谈话中便知道杨奉,韩暹是曹『操』授意命刘备斩杀,如今他却反过来在诸人面前请罪,将曹『操』一举推出事外,这明摆着了就是个为主担责的大忠臣。此时的曹昂甚至开始对历史产生了些许怀疑,这刘备,若真是装的,这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些吧!
果然,只见曹『操』的嘴角在不经意间稍稍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便起身言道:“玄德为国除患,乃是功臣,何罪之有?”
刘备闻言躬身低首道:“多谢明公赎罪。”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起身道:“玄德啊,豫州久战势疲之地,恐非是你久居之所,你与吕布原先互为唇齿之邦,只为你弟之事,故而有些矛盾,孤此番欲修书吕布,为你二人调解,让其准你重回小沛屯扎,互为唇齿之邦,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满屋中包括刘备在内的曹『操』心腹心中尽皆一明,曹『操』想要着手对付吕布了!而这刘玄德便是第一只棋子!曹『操』此言一则是让刘备屯居小沛为前哨,更深层的则是试探刘备之意!
几乎是毫无犹豫,只见刘备随即双手抱拳,郎声言道:“备全听明公吩咐。”只见曹『操』闻刘备之言后,细细的打量了他半晌,接着不为所动的缓缓的点了点头。而那边的曹昂则是在听到刘备言语后,在看着刘备的目光中,凭空多了一份深深的警惕与戒备!
第一卷 初回三国 第二十四章 骑兵二物
第二十四章 骑兵二物
几日后,吕布的回书就来到了曹『操』军中,几乎是毫无任何阻拦,吕布便准许刘备回师屯军小沛,毕竟小沛的钱粮补给几乎全出自徐州,刘备纵是去了小沛,只要吕布用心防范,想置刘备于死地可谓手到擒来。而且,最重要的是,曹『操』手中尚还握有‘徐州牧’这一头衔,对于吕布来说,这徐州牧现在可谓比什么来的都重要。
得到吕布回书之后,曹『操』随即便派遣刘备入徐,而刘备也是“忠心耿耿”,几乎在没有任何拖沓的情况下,便挥师东南而去。而宛城的张绣也是在经过曹『操』一番安抚之下,转军南回宛城,对于此事,曹昂深感遗憾,听闻张绣号称北地枪王,得枪师童渊传授技艺,自己本来还想问他请教请教,如今却是又错过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在略作休整之后,曹『操』便转军回往许都,达到许都之时,天气已入深秋。河南之地的秋风也是颇为刺骨难熬,但对于一众思乡亲切的,久战他乡的将士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至于马钧,曹昂则是暂时以亲随的身份带回了司空府中。
“大哥!你可回来了!”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曹昂的头顿时又开始发胀,相较与平日来说,简直有两个大。曹丕和曹彰在『性』格上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个子比起自己刚走时好像是长高了些,身材也粗壮了些,特别是曹彰,比起同龄的少年来说,委实是壮硕太多了。
“你们怎么在这?”曹昂放下了本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心情,无奈的冲着两人苦涩笑道。曹丕嘿嘿的贼笑道:“自从听说父亲班师回来,这几天我和三弟就一直侯在这,免得让你跑了去。”一旁的曹彰则是重重的附和点头。
“公子!您可回来了。”只见杨元领着曹昂院中的一众仆从急急忙忙而来,其中亦是包括蔡大家的侍婢玉儿。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先问玉儿道:“这段时间,玉姑娘在府中过的可好?”
玉儿躬身盈盈一拜,轻言道:“得蒙公子相问,玉儿一切安好。”曹昂闻言笑了一下,接着转首对杨元道:“杨元,为这位马钧先生收拾一间居室,马先生是我的重客,切记不可怠慢。还有,立刻在厅内布好酒食,我要与马先生稍饮几杯。”
杨元领命而去后,曹昂便对着马钧道:“暂时先委屈先生了,来,里面请。”马钧出身微寒,何时受到如此礼待,感动之余,亦是下定决心不负曹昂知遇之恩。
“哥!喝酒为什么不带上我们!”曹昂闻言急忙冲着曹丕笑道:“二弟乖,大哥有事与马先生商议,你俩先到别处玩着去?”
“为什么!不行,我们也要跟你喝酒!是吧,三弟。”曹彰闻言急忙跟话道:“我们也要喝!”只见马钧轻轻一笑,冲着曹昂道:“公子不必挂虑马钧,既是两位小公子同来,也未有不可。”曹昂心中气道,『毛』还没长全呢,就要喝酒,我这是为了他俩好,难怪古人不长命,不但早婚,还早熟!
但话已至此,曹昂也是无可奈何,两大两小随即步入厅中。少时,酒饭俱备,四人便开始把盏详谈,俩小子的酒量还真大,特别是曹彰,简直比马钧还能喝。菜过五味,曹丕曹彰便一个劲的问曹昂此番入淮的战事情况,曹昂无耐,只好一点一点的用心为他俩讲起,曹丕倒还好,却见曹彰的眼中精光爆闪,一脸向往与期待之『色』。
“大哥,这次你立了功劳,想必不久后天子就会下诏封你当将军了吧?”待曹昂说完后,便见曹彰一脸羡慕的目视曹昂,曹昂微微一笑,道:“大哥也不太清楚。”虽然得到过曹『操』示意,此番回许都后,将表奏自己接替袁术为后将军,但对于这种事,曹昂觉得还是先不要太多人知道的好。
便见小曹彰深思向往的目视顶梁,口中信誓旦旦道:“男儿生于天地间,自当执枪纵马,一扫塞外!如此方不负男儿之志也。”却见曹丕闻言皱眉道:“三弟,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既是曹家男儿,当以天下社稷为己任!怎好学那匹夫之道。”
话音刚落,便见曹彰少有的冲着曹丕反驳道:“大丈夫自当学卫青、霍去病,带领十万军队驰骋沙漠,驱除戎狄,立大功、建封号,要不然,天天读什么诗经、书经、老子、庄子的,当五经博士吗!”
只见曹丕刚要回话,便听曹昂微笑道:“行了,二弟,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三弟既有志为将,为国扫平胡奴,你我应当支持他才对,何必强人所难,硬把自己的思想转假与他呢?三弟,日后有机会,大哥定与你一同征讨北疆,横扫大漠!”
只见那边的马钧亦是呵呵一笑,道:“正是如此,三公子既有志向为国出力,马钧也当尽一份力才对,正好今日有一物欲献于大公子,日后对于三公子一展壮志也说不定会有益处。”
只见马钧说完,随即站起身来,从怀中抽出几张皮图,接着双手呈上道:“大公子请看,这几物可得公子心意?”
曹昂疑『惑』的接过皮图,疑『惑』的看了半晌,接着突然喜道:“原来曹昂先前与先生所言,先生俱都记得!”
马钧呵呵笑道:“大公子妙想不穷,令马钧受益匪浅,这‘双马蹬’和‘战马刀’便是依公子所述而绘”
在后世时,中国马蹬的最早出土实物,是西晋的“单马蹬”。而自从曹昂回到汉末后习马之后,便发现东汉的骑兵也已经初具‘单马蹬’的规模,只是所用之物,非是铁质马蹬,而是以皮质环锁而设立,虽非全佳,但也有了单马蹬的功效。
在经过骑马的实践之后,曹昂便有了制造双马蹬的心思,但这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容易,不是你后来人随便画一个草图,就能制造出来的。这其中包括力量的支点,双马蹬形状,与马腹之间伸缩度,以及与人类身体的平衡关系都需要精确的计算。
所以,曹昂一直在留意这方面的人才,以至于在八公山听到马钧与村『妇』的‘织机’对话中,曹昂虽不明其理,但潜意识里还是耐心的向马钧做了询问,谁想居然捡到了机械大家马钧这么一块瑰宝!
而马钧则不负曹昂期望,在曹昂下意识的渗透下,马钧随即着手绘制‘双马蹬’的草图,同期一同附带的还有曹昂曾对其提到过的蒙古骑刀。
中国现代骑兵的骑兵刀是参考骑兵大家——成吉思汗改造的蒙古骑弯刀,刀刃弯曲的部分长长伸出,而靠近刀柄的部分则很直,比一般弯刀部分长很多,这样便可保证骑兵在往来冲突时,不误伤自己,也在冲刺握柄时为自己节省了许多的体力。
这些东西,对于后现代来的曹昂来说,叙述起来却对没有问题,但要是绘图制作,没有专业的手段和技术绝不可能,如今天上掉下个马钧,正好与曹昂互补互辅。
接下来马钧则是代替曹昂为曹丕和曹彰讲解了这两物的功能和效用,曹丕倒是没什么,曹彰则是两眼放光,不住的问这问那,良久之后,曹昂方才得空『插』嘴道:“德衡,此两图可算是成品?”
马钧摇了摇头道:“根据大公子所言,绘制是绘制出来了,但若要付与实践,则还需要将此二物打造出来,然后在由在下细细调整,依照实践来看,最少还要两月余才可完成。”
曹昂闻言点头道:“德衡尽管去做,我会吩咐杨元为你打理一切人力所需。”马钧闻言随即拜道:“公子放心,马钧必不负厚望!”一边的曹彰则是急忙道:“马先生若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也可助先生一臂之力!”曹昂和马钧闻言不由莞尔,接着相视而笑。
在吩咐杨元为马钧安排制作以及铁料等事宜后不久,曹昂便接到了曹『操』从中军派人送来的口信,命其参加四日后的朝议,听候天子册将封侯!
第一卷 初回三国 第二十五章 冠军县侯
第二十五章 冠军县侯
三千禁卫军整齐的排列在皇宫两旁,虽静止如苍松,但气势却恍如洪流。伟岸的宫门前,以曹『操』为首的三公重臣率领百官,徐徐向正殿规步而去。
如今的三公之中,杨彪被罢免后,远在冀州的袁绍则被策封为太尉。而另一位司徒赵温,生『性』懦弱谦和,对曹『操』百依百顺,所以如今的许都朝政,皆是被司空曹『操』军政一把抓。
曹昂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跟在百官之后,待行至殿前时,曹昂方一抬头,却正巧对上了前面荀彧的目光,只见荀彧微笑的额了额首,眼中全是鼓励之『色』。曹昂不漏痕迹的冲他报以微笑,接着便随着众人解下腰间佩剑,脱下靴履,迈步走入殿内。
只见宽阔的正殿之内,殿高数丈,巨木为柱,柱上云龙雕琢,磨石铺地,悬梁脊顶,端的是气势宏伟壮观。曹昂因官职未至,只能侍立与殿门前,心中不由偷笑道:“看来老爹对这落魄皇帝还算够意思,建了这么一座大宫廷给他。”若是曹昂曾经见识过两都的宫廷富丽,堂皇宏伟,只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只见百官各戴朝服衣冠,分品级而坐,年仅十六岁的刘协在一身黑『色』的冕服,冕冠的衬托下,稳稳的坐在御座之上。倒也颇有几分气势。
在行过繁杂的拜君之礼后,只见刘协轻轻的正了正身体,稚嫩的脸颊上稍稍摆出了一副威严之『色』,对着下首的群臣正『色』道:“前番袁术逆贼叛逆称帝,朕本欲亲自提兵征讨,但得诸臣劝阻,言袁术不修德行,祸『乱』天下,已是众矢之地。尚不须劳朕亲驾车舟征讨,故命曹爱卿挂帅平南,此次南征平叛逆贼,曹爱卿着实辛苦。如今袁贼弃寿春南逃,想必不久后必将自灭矣。”
话音落后,便见曹『操』面无表情的轻轻言道:“此乃臣分内之事。”须弥之间,整个大殿内再无半点声响,刘协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大通,却是热脸对着冷屁股,让曹『操』一句话给打发了。一时之间,大殿之内的气氛尴尬非常。
刘协轻轻的扫视了一圈尽皆垂首不语的百官一眼,面『色』微红,接着强自笑道:“曹卿劳苦功高,日前所表众等有功之臣,朕自当进行封赏,江山社稷,有众卿鼎力扶持,朕百般放心!各部有功将士,就劳曹爱卿施赏犒劳吧。”
只见曹『操』依旧是淡淡言道:“臣遵旨!”接着又闭目不语,瞬时又是一片冷场,刘协看着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曹『操』,藏与袖中的双手不由的使劲捏了一捏,接着笑道:“爱卿,前日荀侍中表奏,此次南征,爱卿之子曹昂功勋卓著,何不宣上,让朕一见?”
直到此时,一直傲目淡然的曹『操』方才第一次有了丝微笑,但也是让人难以察觉,一闪即逝,只见曹『操』起身拱手道:“遵旨。”接着转身轻轻的冲着殿旁的小黄门使了个眼『色』。
“宣——曹昂上殿!”只听得小黄门尖细的嗓音彻响在空旷的大殿里,殿边矗立的曹昂闻言,随即整了整衣冠,迈步走入殿内,三跪九叩,拜见天子。
刘协僵硬的笑了一笑,接着轻言道:“卿平身说话。”待曹昂起身后,刘协仔细的打量了半晌,接着笑道:“果然相貌非凡,听闻卿此番平叛逆贼,先献策保全江淮百姓民生,后又使计诛杀叛将纪灵。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卿不愧为曹爱卿之子也!”
曹昂闻言只是小心的说道:“臣能得到陛下赞赏,着实惶恐之极,此番淮北之战得胜,驱除逆贼袁术,当全赖陛下洪福,陛下圣明神武,我朝目前虽有小难,但根基深厚,只要陛下一如既往,亲贤臣,远小人,明机要,修德政,则我汉朝中兴指日可待。”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协虽然历经坎坷,但也只是个十六岁的青年,适才得曹『操』一阵冷遇,突然又被曹昂一阵马屁风吹到天上,竟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半晌后,只听刘协宣道:“传朕谕,曹昂南征叛逆,功勋卓著,封为汉后将军,金印紫绶,邑两千担,邑属亭侯。”话音刚落,便见曹昂就要扣首拜谢,却听一声轻咳,曹『操』突然起身,冲着刘协拜了一拜,淡然言道:“陛下,自古圣君之道,有功则赏,有罪则罚。功勋不定,赏罚不公,非为明君所为,陛下得承汉室大统,自当明断秋毫,今曹昂功献二策,将斩纪灵,陛下却以亭侯待之,恐为天下所不忿。愿陛下思之。”
曹『操』这一番言语,除去其在场的几个心腹之外,其余人等,包括刘协,曹昂尽皆莫然。特别是刘协,心中不由暗骂老贼无耻,居然嫌自己给他儿子一个亭侯不够大,简直坐地起价。
但刘协跟曹『操』打了两年多的交道,深知老贼此举必有深意,随即探问道:“既是不封亭侯,那便册封曹昂为一乡侯如何?”曹『操』依旧是淡淡道:“兵『逼』淮水,救百姓于水火,功劳非乡侯所抵。”
此时跪在地上的曹昂满心疑问,不知道曹『操』打得什么主意,但他依旧只是乖乖的低首不语,只想看看曹『操』最后到底给自己争取个什么。
刘协疑『惑』半晌,方轻言道:“既如此,就封曹昂一县侯吧。”见曹『操』没有反对,刘协暗中出了口气,同时暗骂曹『操』无耻,接着小声道:“既为县侯,那这属邑之地就封在”
“陛下!”只见重臣之中一人迈步而出,乃是侍中郗虑,“陛下,经臣查,如今县侯邑地可封之处,庶不与济,现下可封邑地之所,最佳之选,当为冠军县。”
郗虑话音刚落,顿时间整个大殿尽皆鸦雀无声,而刘协的脸『色』则是顿时青紫泛滥,好不骇人。殿中人中,唯有曹昂是一头雾水,而曹『操』则是一脸漠然,显然冠军县之举是他事先布置。
“郗侍中,冠军县乃是何处,阁下自当知晓!为何竟有此说?”只听一个厚重的声音响彻大殿之内,一个面貌伟岸的中年男子起身喝道。郗虑见得此人,眉头不由微皱道:“孔大夫,冠军县乃我大汉之地,有何异哉?”
说话之人正是将作大匠孔融,只见孔融闻言微怒道:“我朝四百余年曾得冠军县为属邑者,唯有景桓侯一人尔!你可知道!”曹昂闻言脑中疑『惑』,景桓侯又是哪个葱?
郗虑闻言嗤笑道:“孔文举,你此言过于迂腐。莫非曾是景桓侯的属地,就不可在封邑他人?我汉朝何时有过这种规矩?”
孔融刚要答话,便见一直闭目养神的执金吾贾诩突然轻言道:“霍去病乃是我大汉人杰,当年曾享有不世的功勋。只是时过境迁,如今冠军县乃无邑之地,分封他人也在情理之中况且”贾诩打了顿,接着幽幽的看着孔融言道:“况且宣帝时,霍家曾发动政变,被移灭三族,如此,这冠军县分封他人又有何不可?”话音一落,只见孔融顿时语塞。
曹昂不知道什么冠军县,景桓侯。但他在傻,还不至于不知道霍去病是谁吧?想到此处,曹昂猛然一身冷汗!莫非这冠军县在西汉时曾是霍去病的属邑?
在细细琢磨一下,曹昂猛然惊觉,终于知道了曹『操』的意图。霍去病乃是大汉军神传说,在汉民心中影响极重,这冠军县的食邑多少根本不重要,但是继承了这位军神邑地的人,在百姓心中的影响会有多大?冠军县侯这个名头在汉民心中会有多响?曹昂不知道,但是他明白,这个分量绝对不低!
而且,封自己为冠军县侯的意义可能尚还不至于此,曹『操』这是在向天下之民展现他曹家非是董卓,王莽篡越夺权之辈,而是仿霍光,伊尹之事,是为了汉室中兴而执掌军政大权,是“情非得已”!如此,在百姓心中曹『操』的名誉将不再是权臣,而是汉朝的功臣!
想到此处,曹昂不由抬首看了看位列百官之首的曹『操』,这个便宜父亲太厉害了!只不过是为自己封个侯而已,就能弄出这么多的花招。可是,自己一旦真的当上这后将军,冠军侯,只怕从今日起,他——曹昂,将与曹『操』一样,立处于这『乱』世之中的风口浪尖!
“陛下,冠军县侯之封,正衬曹昂其功,可行。”曹『操』并没有理会刘协飘忽不定的眼神,只是轻描淡写的轻轻上奏道。在曹『操』表态后,只见整个大殿几乎所有的官员皆是异口同声道:“陛下,可封曹昂为冠军县侯。”
只见刘协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他双拳握的咯吱作响,怒视着跪与地上的曹昂,适才对他生出的一些好感顷刻间化为乌有。“虚伪”刘协心中狠狠骂道。
虽然年幼,但作为皇帝,自小便学习政事的刘协,自然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丝毫无所谓,却对曹氏在民间的影响巨大,冠军县侯刘协狠狠的咬了咬牙齿!但他不能反驳,他也没有能力反驳。一脸冷然,不见喜怒的曹『操』,和那个一直低首不语的曹昂,看着这两个『性』格差异悬殊,但却是同一战线的父子,刘协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孤独。
在沉默了片刻后,只听大殿之中,一声颇为不甘,且夹杂着些许无奈的声音道:“准奏!”
第一卷 初回三国 第二十六章 后将军府
第二十六章 后将军府
在小黄门尖锐的叫声中,众臣依照次序徐徐退出殿外,方一离殿,只见以郗虑为首的众臣尽皆上前,一个个尽是向曹『操』与曹昂父子道贺,气氛热闹非常,曹昂在应付这种场面上自是不能和久经官场的曹『操』相比,一时间,稍稍显的有些言不暇接。
“曹公子,不,从今日起我等当称一声曹将军了。哈哈哈,将军年纪轻轻,得逞乃父之威,日后必然为我大汉顶梁。”说话之人相貌儒雅脱俗,话语谦和,乃是谏议大夫王朗。
“景兴休要夸奖过甚,免的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小视了天下豪杰。”曹『操』话语虽然依旧严厉,但眉目之间的点点笑意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喜悦。
王朗呵呵笑道:“司空大人无需过谦,后将军俊秀豪杰,岂是池中之物?依王朗度之,当今天下年轻俊杰之中,纵是孙策小娃,嘿嘿,亦难与后将军相提并论。”曹昂闻言心中不由苦笑,拜托你了,王大爷,你这马屁是不是也拍得太响了点。
只听一声刺耳的冷哼,王朗不由皱眉望去,只见孔融一脸蔑视的看着王朗,轻轻言道:“孙策小娃?王大夫真是好大口气,不知昔日会稽之战,王大夫为何连一“小娃”都未曾战胜,空将会稽城让与他人啊?”
孔融一代名儒,亦属汉室忠臣,为人陈对罪恶,言无阿挠。对于今日曹『操』威『逼』天子册封曹昂为冠军侯一事极为不满,在听闻王朗大拍曹氏父子马屁后,憋了一肚子的气瞬间便撒与王朗头上。”
王朗闻言直气得嘴唇微抖,会稽之战乃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如今被孔融当众揭开,自是大没面子!但王朗乃是善言之辈,岂能容孔融在此呈口舌之快?在深吸口气后,王朗勉强按下怒气,强自笑道:“是,我王朗无能,不能为国保全州郡,但为了汉室,王某好歹也敢与孙策一战,总比那些自命为一代大儒,国家栋梁,一旦遇事便弃郡而走,自以身免,妻子、儿女全都做了俘虏的沽名钓誉之辈强上许多!”
王朗话音刚落,便见孔融气得面『色』『潮』红,须发倒竖,高声言道:“王景兴!你欺人太甚!”王朗亦是阴笑道:“王某只不过随口说上一句而已,又不曾指名道姓,不知孔大夫心急个什么劲?”
“住口。”只听一个平缓但不容抗拒的声音突然响起,曹昂颇为扫兴的看了曹『操』一眼,自己正看好戏看的精彩呢,老爹你打的什么岔。
只见曹『操』淡淡言道:“天子脚下,成何体统。”短短八个字说完后,曹『操』便转身而去,没有再看二人一眼,但那股威势已是不容二人抗拒,王朗和孔融在互相恼怒的对视了一眼后,尽皆低首而去,曹昂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也是随着众人的跚跚离开。
数日后,后将军、冠军县侯的印绶就与刘协的诏书同至司空府,附带的还有金三百斤,铢钱一千万,印花名锦百余匹,各式奇玩珍物,同时,?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