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然后言道:“夫君,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出阵吗?由美,觉得自己能帮得上忙。”
李晓哈一笑,伸手抚着小幡由美的背,言道:“不必担心,我是不想你劳累,此次我出阵,你就回高远城去,陪陪由贞吧,你们姐妹有半年多没见了。”
小幡由美点了点头,露出一丝不舍的情绪,然后还是努力笑着对李晓言道:“那我就在这里,祝贺夫君早日凯旋而归了。”
李晓点了点头,两个刚刚新婚,正是燕尔之时,当然彼此心底都有不舍之意。
李晓微微一笑言道:“知道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同时也要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小李晓啊!”
听了李晓这么说,小幡由美微微有些羞涩,但还是点了点头,言道:“知道了。”
李晓哈一笑,言道:“走了。”
李晓随即大步走出天守阁,手下的军势都已准备完毕,马仆早已牵来了木下藤吉郎送给他的战马黑锻。
黑锻神采奕奕,不时打着响鼻,马蹄不住抛着地面,显然是一副早已等待不耐烦的模样,
李晓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黑锻一声嘶鸣,驮着李晓顿时四蹄交替,沿着朝城下奔去。
天守阁上,小幡由美目送着李晓的背影远去。
小岩岳城的大手门前,岛胜猛,师冈一羽,小幡晓宪,还有李晓麾下直属母衣众皆坐在战马候立那。而远处李晓的常备,还有仁科家豪族的军势都正在城下町中集结。
“都准备好了吗?”李晓开口向岛胜猛问道。
“回禀主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负责常备的足轻大将岛胜猛在马上施礼言道。
“嗯。”李晓点了下头。
这时,一名穿着紫衣的蒙面忍者来到李晓马前禀报,言道:“禀报主公,高坂弹正大人已经答允出兵,他的一百军势的援兵,已正在路上。”
这名忍者话一说完,李晓麾下众武士面上都露出喜色,有了高坂昌信的兵马加入,李晓这一方的军势更强。
“很好。”
而在一旁,负责留守小岩岳城的木下小一郎,大藏长安分别拜立在门前,齐声言道:“恭祝主公早日得胜而归。”
李晓一点头,望向飞驒方向的远山,然后将马鞭朝前一扬,大声喝道:“出阵!”
顿时出阵的太鼓声擂响了!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城下之盟
第一百五十六章 城下之盟
高原诹访城大手门前,一道笔直的黑烟冲上了云天,大手门冠木门前燃烧起熊熊烈火,将曲轮和大门都烤得熏黑。
虽然守城的江马家的足轻,不住往木门上泼水,但这一切无济于事,大门已经几乎被烤成焦炭。
轰!
脆弱的冠木门,被姊小路家名武士小岛时光一脚踹得粉碎,随即上百名背插着剑酢浆草旗指物的武士足轻们,冒着箭橹和天守阁上射落的箭矢,汹涌般冲进了城门。
冠木门后七八名,穿着一身大铠的江马家武士拼命地挥舞着长枪太刀,将数名冲进大门姊小路家武士足轻刺穿劈砍,而被火烧得一半的木制曲轮,还有残破的石垣背后,十几名弓足轻拼命般的射出箭矢来。
然后随着姊小路家军势不断增多,江马家的抵抗随之如纸扎般,转瞬被突破了。
此刻已是正午,两军仍在激战,城下的喧嚣声从未停止过片刻。
江马家本城高原诹访城的外丸已被攻破,而围城数日,江马家已接近弹尽粮绝,现在江马家的残余武士足轻重新集结在本丸之外重新奋力抵抗。
双方枪刺刀砍,杀得横尸处处。
江马辉盛口干舌燥地奔上天守阁顶层,四处张望却未发现他父亲的身影。
江马辉盛只听见供奉的佛像传来几声低喃,这才在佛像的背后的找到了他父亲江马时盛。
只见江马时盛手持佛珠,双腿摊开坐在蹲在地板,头盔,铠甲和太刀都丢在一旁。
整个人看过去脸色苍白,只见江马时盛一副嘴唇干裂的样子,然后眼睛睁睁地看着窗外,口中似自言自语地言道:“没希望了,没希望了。”
江马辉盛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父亲之情,而是眼下若主将都这幅不能振作的样子,城兵的抵抗再勇武,也是无济于事。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江马辉盛双手轻摇江马时盛的双肩,然后大声喊道。
这时江马时盛才抬起头,茫然问道:“城破了吗?城破了吗?”
江马辉盛见江马时盛这样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江马辉盛这时也不顾什么上下尊卑之分了,揪住父亲的衣领的大声吼道:“父亲大人,请振作,姊小路家还没有攻破城池。”
在江马辉盛的大吼下,江马时盛终于回过神,好容易坐直的身子,又瘫软下来,苦笑一声言道:“还有什么用?再支持个一两天,也是一样是败,我江马家终于是灭亡了,姊小路良赖一统飞驒,我真是不甘心啊。”
江马辉盛摇了摇头,他未想到父亲居然这么不中用,在这生死的关头,居然只想这些,不想如何迎敌。但连家主都这样,自己再奋战还有什么希望呢?江马辉盛这时也感到一阵无力,如果高原诹访城一破,他和父亲无疑都难逃身死的命数。
父亲说的对,姊小路家大军包围,四大家臣叛变其二,剩下的两位家臣迟迟没有音信,不知是叛变,还是被剿灭了,抑或者是畏惧姊小路家的军势,在一旁观望。
江马辉盛无力地坐下,父子两人眼下都觉得江马家已到了绝境,只要再推一把,就可以陷入无限深渊中了。
“二位,或许眼下还不是你们最后的困境?”
听到天守阁顶层内还有第三个人声音,江马时盛和江马辉盛父子二人,倏然一下站起身来,匆忙将太刀握在手中。
“是谁?”
“是姊小路家的刺客吗?”
江马时盛方才虽是一副颓废的样子,但眼下生死临头,还是表现出一番家主的气度,双手握住太刀,并没有丝毫发抖。
江马父子背靠着背,警惕目光在天守阁中搜索着,却看不见说话之人的踪影。
“我在你们头顶。”
就在江马父子犹疑之时,一名穿着紫衣的忍者,从天守阁顶端的木梁上轻巧的跳下,身子晃都不晃一下。
在江马父子眼中,这名忍者转过身来,只见对方蒙着面,武器只有一把忍刀。
对方看着江马父子紧张的模样,冷笑一声言道:“若我真是姊小路家的刺客,方才曾你们不备时,早就出手了,哪里等到现在。”
江马时盛点了点头,将太刀放下,言道:“你说不错。但是你是如何上来。”
这名忍者轻笑一声言道:“这高原诹访城又非什么不可到达的地方,对于我而言,穿越其中是轻而易举。”
江马辉盛吃了一惊,对方说的轻巧,现在高原诹访城建在峭壁之上,十分难以攀爬,更何况眼下正处于姊小路家大军重重包围之中。此人居然能摸进江马家的天守阁,可见对方的潜行术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这么厉害的人,他到底是谁?江马辉盛心中暗暗揣测着。
“不要担心,我是武田家李晓大人的部下横谷幸重,特来此城中与你们谈判的。”
“是武田家的人。”江马辉盛心底一喜,李晓果然没有令他失望,果真派援军来了。
而反观江马时盛面露喜色,一副绝处逢生的样子,仿佛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一副神态焦急地问道:“你们大人的援军到了什么位置了?”
“援军?谁说我们大人,会派援军来救你们了?”
江马辉盛闻言顿时为之气结,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难道李晓这一直在戏耍他吗?不对,他是言而有信的人,他向信玄公要来文书,并许诺过我,以后让我成为江马家家主,他不会白费气力的。
而反观江马时盛怒气冲冲地喝道:“都怪我误信了,你们武田家的鬼话,这才落到这穷途末路的田地。你们辜负了武士的荣誉和道义,是不道德的。”
横谷幸重摇了摇头言道:“江马大人,何为武士荣誉道义,这并非是由阁下一人说的算,阁下也不必如此焦急这么快下论断。事实上李晓大人的五百军势已就在城外的小斗山驻扎,距离这里不过十几町的距离。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为什么李晓大人要救江马家呢?要知道,武田家与江马家互不相干,李晓大人凭着要救江马家于这危机的时刻呢?”
江马时盛目光一闪,他随即反应过来,喝道:“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武田家,是想在我江马家危机的时候,乘机要挟我。”
江马辉盛忙在一旁言道:“父亲大人,请莫激动,听这位李晓大人的部下将话说完。”
横谷幸重继续言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殿下既然要得到我武田家的帮助。但是我武田家必须冒着开罪姊小路家的风险,来救你们江马家。就算李晓大人自作主张,出兵救了你们,而事后武田主公也会怪罪于他的。
“但是换种情况就不一样了,若是江马家从属于我武田家,那么一切就变的简单。李晓大人出兵援救的就是我武田家的臣属,这本属于分内之事,理所当然。而对于阁下不也保存了江马家的基业,又得到了武田家这座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江马时盛仰头哈大笑,他手指着横谷幸重言道:“横谷大人,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辩才,我十分佩服,眼前这一切恐怕早已在武田家的预谋之中,迟不到,早不到,就是等我江马家穷途末路的一刻,再降服你们武田家吧。”
接着江马时盛冷哼一声,喝道:“回去禀告你们大人,我江马时盛不会受人胁迫。”
江马辉盛听了却是心底冷笑,他也看出江马时盛这番话说得虽然强硬,但口风中却还有所转圜的余地。
他心知父亲大人,外表作得如此强硬一些,就是为了下面谈条件作准备了。
就在高原诹访城城外,一片山林之中。
李晓望着江马家的城头,对着一旁的岛胜猛言道:“初到这高原诹访城城下,我还以为什么时候来到相模北条家的领内了。”
岛胜猛微微一笑,看向高原诹访城上悬挂的江马家家纹的旗印。江马家的家纹居然和北条家的家纹一样,都是三阶麟的样式。
而事实上,江马家也是以平氏后裔,属于平经盛一流,其祖曾出仕过前北条家,家门也是十分显赫,
所以江马家与北条家一样都是使用三阶麒为家纹。
“没落贵胄,现在又如何?”
李晓摇了摇头,战国乱世多少名门没落,取而代之是如木下藤吉郎,斋藤道三这样的草根崛起。
江马家之前家门显赫,今日不一样要看李晓的脸色行事。
“不过我看江马家如此支持下去,应该很难挺过今日,若是江马时盛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军不是白跑一趟。”岛胜猛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李晓笑着言道:“胜猛,这你尽管放心,横谷幸重会劝服江马时盛的,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江马辉盛这颗我们放下的暗棋。在江马辉盛偏帮我们一方的劝说下,到时候,江马时盛会迫于姊小路家的攻势作出最有利于我们的决定。”
一旁的小幡晓宪也言道:“其实让江马家与姊小路家,再打一会也不更好,如此再消耗一点姊小路家的气力,一会我军出阵时,这才会更有胜算一点。”
岛胜猛谨慎持重地说道:“姊小路家足足有近两千军势,并非我军一战可以击败,现在乘对方纠缠于坚城之下时,我军施以突击,这才可以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师冈一羽亦插言言道:“在一旁观战已久,却令我手已经痒了,希望这回姊小路家的武士,不会令我太过失望。”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而就在这时,一身忍者打扮的横谷幸重,已经完成与江马家的谈判,从高原诹访城下山,向李晓军势这一边奔来。
同样的就在高原诹访城一边,姊小路良赖已经将旗本军投入,向高原诹访城发动总攻。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 骤然杀到
第一百五十七章 骤然杀到
“回禀主公,我军已经攻到江马家本丸了。”
一名满脸血污的武士,跪在姊小路良赖面前言道。
“很好。”
姊小路良赖有力的点了点头,用折扇覆在头上,遮挡住午后烈日的直射,朝城上看去。
只见高原诹访城外丸虽是硝烟弥漫,遮挡了视线,但可以隐约地看见一条长龙般的姊小路军,从山道涌向本丸而去。随着姊小路家本阵的旗本军投入,江马家的本丸防御变得更岌岌可危起来。
一旁姊小路家众将皆是面露喜色,就是不懂军务的人,都看出高原诹访城不用多久就要陷落了。
“感谢诸位的奋战,今日我姊小路家的旗帜,将插在高原诹访城的城头。”姊小路良赖回过身来,朝麾下众将,各豪族深深地一鞠躬。
这些豪族,武士们纷纷拜倒,齐声言道。
“恭贺主公,平定飞驒国内,成就霸业。”
姊小路良赖闻之,更是畅快地哈一笑,随即他看向众将中两名跪立的武将,他们分别是这次从江马家叛变到姊小路家一边,河上家家主河上富信,和仁家家主和仁义信。
这两人都是本地地头,后来降服了江马家,作为谱代重臣,这一次他们的背叛,对江马家的打击十分巨大。
姊小路良赖对两人言道:“河上,和仁,你们二人为我姊小路家一统飞驒,所做出的功业,我良赖铭记在心,二位尽管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以后治理北飞驒,我还要倚重你们二位。”
河上富信,和仁义信二人听了都是大喜,忙拜谢言道:“多谢主公厚赐,臣下一定誓死报效。”
这两人话刚说完,突然姊小路家一名大将冷言冷语地言道:“主公?这个称谓恐怕在数天前,你们还是用来称呼江马时盛的吧。”
这话一说完,姊小路家几名武士纷纷笑了起来。
而河上富信,和仁义信二人而面显得十分尴尬。
姊小路良赖脸上亦露出笑意,不温不火地斥责了几句出声的武士就了事了。
随之众将将注意力,转移到高原诹访城的城头之上,屏息静气等待着落城的一刻。
就在这时,一名使番匆匆忙忙地奔跑上山,来到姊小路家本阵所在的山坡上。
“主公,高原诹访城后方出现不明军势?”
“什么?”众将皆吃了一惊。
“难道是神代家,吉村家?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警告过他们保持中立吗?”姊小路良赖微微有些愤怒,就在他将要铲平江马家时,突然有人来干扰,这令他十分不快。
“不,这军势似乎并非是神代家,吉村家旗指物?”
“什么?”姊小路赖纲吃了一惊,看向父亲姊小路良赖,如果不是神代家和吉村家,那么说来唯一有可能出现在这高原诹访城下的军势,只有东方那对与姊小路家而言,犹如庞然大物般的可怕势力。
“这不明军势,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在此突变之际,姊小路良赖神色镇定如恒,向使番问道。
“马上就要到了。”使番站起身来,用长枪朝东北方向一指。
姊小路良赖二话不说,手持军配,急匆匆地奔向山坡望向东北的最佳位置,举目眺望。而手下武士们亦然跟在他身边,一同朝东北方向的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路军势,于东北向的山坡上,呈一条线状,缓缓地出现。对方显然是一支精锐之师,不仅有骑兵队,甚至还装备有铁炮,枪足轻手持的三间长枪高高耸立。
对方训练十分有素,军势展开之后,不久已山坡上列阵完毕。随着山风劲吹之下,那赤红色割菱的旗指物迎风展开。
“武田菱!”
“果真是武田家!”
“武田家竟真的插手飞驒了。”
姊小路家众将脸色皆然巨变,各样念头在脑中闪过,局势已经骤变,这唾手可得的胜利,难道转眼间就要被武田家窃取走了吗?
姊小路赖纲双目看着山坡上的武田家军势,言道:“武田军偏偏就在我军要攻陷高原诹访城的一刻出现,这时机把握的相当好,令我们进退不得,可以看出对方大将显然是蓄谋已久,他们躲在山林之中,潜伏了很久,否则不可能在我军眼皮下,突然出现的。”
“主公,这武田家军势,并不多,请让我们与这武田军决一死战。”
有一人带头,姊小路家的武士们纷纷向姊小路良赖请战。
姊小路良赖看了众人一眼,然后伸手向山上一指,转而问道:“你们谁可以告诉我,这日月双纹的旗印,是武田家那一员侍大将的旗印。”
众将闻言相对默然,纷纷摇头。
姊小路良赖转而又看向他的儿子姊小路赖纲。
姊小路赖纲亦然摇头出声言道:“父亲大人,从未听说过武田家,有那员大将用这日月双纹的旗印。”
又思索了一番,姊小路赖纲,突然双目一闪大声言道:“这旗印明显是新采用,而日月拼在一起,在汉书是个“明”字,父亲大人,你记得信玄公麾下,有一名来自明国的武士吗?”
姊小路赖纲话音一落,姊小路家众武士,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闻言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纷纷看向山坡那面日月双纹的旗指物,心底不由开始敲起鼓来。
姊小路良赖身子转向山坡上,看向对方的旗印,言道:“不错,此人半年前,正好被信玄派来驻扎在小岩岳城的。”
一名武士在一旁悄然言道:“主公,如果真是那人,那当真就不好办了。”
武田军军阵这一边的山坡。
李晓和岛胜猛驻马山上,看着被姊小路家攻打得摇摇欲坠的高原诹访城。
李晓举枪朝城头的本丸上一指,言道:“看来我军来的恰到好处。”
岛胜猛毫无奉承李晓的意思,言道:“主公,此举实在十分冒险,战场上局势变化,可能再缓上一会儿,高原诹访城就真的陷落,那我军就真的徒劳浪费时间了。”
李晓哈一笑,言道:“要怪就怪江马时盛,都火烧眉毛的时候,还在与我们慢慢地蘑菇,谈什么条件,若非如此,我军就可以早一步救援了,江马家也不用损失如此巨大了。”
“可是主公,我们向江马时盛开出的条件,他也并非完全接纳了。”
李晓将手一挥,不以为意言道:“时到今日,我武田家进驻飞驒,已成定局,在日后我武田家的强势之下,由不得江马时盛自己说得算。这样的条件,我已经很满意了。”
而就在这时,姊小路家的本阵之中,吹响了收兵的法螺号,姊小路军向高原诹访城猛攻的攻势陡然一滞,随即开始缓缓退下山来。
“姊小路良赖,终于顾虑我军的军势,开始退兵了,”这是小幡晓宪的初阵,但他丝毫没有初阵的紧张,反是兴致勃勃地向李晓建言道,“姐夫,哦,不,主公,我们是否应该乘机掩杀下山,攻击姊小路家的本阵呢?”
李晓摇了摇头,将手一指言道:“姊小路家早防备到我军这一手,你看阻击我军的军势已经到了。”
果真如李晓所说,姊小路家本阵方向分出了一路军势,向武田军本阵的位置出击。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五十八章 锋矢阵vs方圆阵
第一百五十八章 锋矢阵vs方圆阵
河上富信此刻的心情瞬间转换,犹如天堂到狱一般,是两个极端。
本来打算灭了江马家,姊小路良赖许诺他可以获得两千石的封地,并成为高原诹访城城主。
这对于河上家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处,三千石加上本来的两千石,河上家就可以一跃成为五千石的小大名。并且他就不用居住在原本山木搭盖的简易山砦中,而可以搬进拥有石垣,并更加坚固舒适高原诹访城。
而关键的是,他可以取代江马家成为北飞驒最有力的豪族,河上富信相信以他影响力,可以拉拢部分当地百姓,将来甚至可以摆脱姊小路家的牵制,成为独立大名。
正是在这诱惑下,河上家背叛了主家江马家,选择了一条下克上的道路,通过灭亡主家来到达自己的野心。
可是现在因为武田军的加入,江马家得到了强援,姊小路良赖不得不暂停攻击高原诹访城的进攻。
若是姊小路没有灭亡江马家,那对于河上富信而言,接下来无疑将是极度悲催的命运,江马家会将所有怒火都倾斜到自己的这个叛臣的身上。
这样河上家就危险了。
所以这一战对于姊小路家而言,攻不下高原诹访城可以撤走,而他河上家和和仁家却绝对不能退。
而显然姊小路良赖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就命令河上家和和仁家的军势一起阻击山上的武田军。
这是叫河上家和和仁家的将士拿命去拼,不得不死战。如果能够阻击成功,姊小路军重整完军势,两面合击就可以一举歼灭这股武田军,然后再攻下高原诹访城。
万一阻击失败……
河上富信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没有退路了,就算不敌,至少必须坚持到姊小路军重整好军势。
河上富信这么想着,然后大声喝令河上和仁两家联军的军势前进,来到山坡上武田军距离五町的位置。
河上富信不准备主动攻击,但只需堵住这股武田军前进之路,不让对方抄袭到后方,袭击姊小路家本阵就可以了。
河上富信心底打定拖延时间的战术,同时心底祈求着姊小路军立即退下高原诹访城,然后重整军势,增援他们。
武田军驻扎的山坡上。
李晓看向这一路阻拦在他们面前的军势,朝岛胜猛问道:“这路敌军与我军相比,战力如何?”
岛胜猛嗤笑一声,将马鞭一扬,居高临下地指着山下列阵的敌军军势,言道:“主公,飞驒国的山民勇是勇猛,并且擅战,但敌军领军的大将却畏惧我军的军势,缺乏一战勇气,若是他们主动向我军进攻,倒有几分难办,但眼下他们已经失去进取的锐气,只等我们一战击破了。”
李晓点点头,言道:“说得对,既然如此,胜猛,这战就由你来替我指挥全军。”
“主公?”岛胜猛讶然言道。
这难怪岛胜猛惊讶,一般大名家或者豪族出战,都是有本人亲自作为总大将指挥,而李晓却放手让岛胜猛来指挥战役,这却倒是违背常理。
不过李晓却有自知之明,自己对冷兵器时代的战术,并非十分了解,还需学习。
在白根山野战中击败上杉谦信,除了自己有一点现代人见识的聪明上,其中很大部也是运气使然,上杉谦信不明自己底细,所以才吃了轻敌的亏。
因为是冷兵器作战的缘故,受到部队作战士气的制约,很少用近代适用于躲避重火力的散兵线打法,两军对阵之间都是各自已兵力密集的方式,布下阵形,来进行交锋。
所以若要李晓指挥数百人以上军阵,以进军布阵的方式作战,他未必有岛胜猛做得好,可能还不如对方。
总之将来岛胜猛也是李晓军中独领一军作战的大将,李晓也准备将他好好培养,若此时不将重任放权给他,难道还要等日后临阵磨枪。
岛胜猛见李晓将指挥权交给他,顿时心底既感到李晓对他的信任,同时也肩负起一份责任和压力。
现在李晓可以抽出总大将当局者的身份,反而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场战役。
李晓从山上仔细看,去河上和仁家联军,已经开始列阵。
对方排列成左右两军,排成密集阵形,依次排列,以一个圆形的防御阵线,向武田军方向布阵。
李晓听岛胜猛解释,河上和仁联军布下的,正是有利于防守的方圆阵。
方圆阵近乎于传说中的铁桶阵,是以总大将居中调度指挥,然后由弓足轻队,枪足轻队依次一列列外向里排列成圆形的阵势。
方圆阵的优点在于,以圆形布阵,可以使得前后左右受攻击面积变得最小,而兵力密集集中排列,使得前后左右都得到有力的支持,即使某一部分受到敌军猛攻,军势也不容易崩溃。
总之这是一种未攻敌,先立己于不败之地的战法。
但方圆阵的缺点也很明显,只易于防守,由守转攻难,机动性差,不利于追击。
不过河上富信布下这阵势的目的,也十分明确,就是要以密集不破的防御,拖延时间,等待姊小路军重新军势后的增援。
显然河上富信这临机决断也是十分正确,并因地制宜采用了最适合于自己的军阵。
而反观武田家一边,在岛胜猛指挥下,武田军则布下了,号称攻击最强的锋矢阵阵形。
锋矢阵就是俗称的箭头阵形,就是精兵锐卒布置于阵势的箭头最前沿,然后箭头两翼呈斜行平展而开,箭头的尖端几乎分布正一个正三角形的形状。
一般而论锋矢阵用于突破线式防御,主要是将强兵攻击敌军防线一点,打开后后续兵力推进。
但对于方圆阵这样的密集防御,并非有十分的效果,若对方阵势防御过强,很容易出现前方箭头阵形折断或者变形的结果。一般而论,以兵力优势的条件下,用梯次进攻的鱼鳞阵慢慢消磨,才是更老成持重的战法。
不过李晓一眼就看出了岛胜猛这么做的目的。
岛胜猛意图很简单,就是要将强兵精锐都布置在锋矢阵箭头的位置,以通过猛攻河上和仁联军方圆阵,两军薄弱的中央结合部位置。
达到从中间撕裂两军的目的后,再由后续人马涌上打开扩大战果。
这一战法相应的十分有针对性,是因为顾及到姊小路家正在集结援兵的意图,所以采取的速战速决的战法。
尽管会冒一点险,但一旦成功,河上和仁联军可以短时间内武田军击破。
所以这么想来,岛胜猛的战法也是十分正确的。
武田军布阵完毕后,岛胜猛策马向前将太刀向前一挥,武田军五百军势,踏出整齐的步伐,作为攻击方,开始向河上和仁联军方向进军。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武田军有五百军势,而河上联军军势有三百人。
五百对三百,李晓一方的武田军人数占据优势。
但武田军面对的难题,并非击败眼前的敌军,而是必须在赶在姊小路家援军赶到前,彻底击溃对方。
随着太鼓的擂动,李晓的五百军势布成了锋矢阵,步步向前。
铁炮队,弓足轻作为先势在前,而骑马队而作为游军在于两翼游动,岛胜猛,师冈一羽作为先阵大将在前陷阵,而李晓位于阵势的中部。而后方还留着一支军势,作为后诘,同样也是预备队。
随着两军的逐步的靠近,李晓军一方的铁炮队率先靠近抢先一步开火了。
随着小幡晓宪一声令下,武田军的铁炮队打出了一轮齐射了。
因为飞驒国地处偏僻,全国的铁炮加在一起也没几把,不说这些足轻,就是土生土长的武士见过铁炮的也不多。
对于铁炮的轰鸣齐射,尽管河上和仁联军早作了准备,但还是有不少初次上阵的足轻,被的铁炮射击的巨大响声,给震慑住了。
对于这些土生土长足轻们,眼见身旁的人,被这看不见的东西,打中之后,就趴在地上抽搐,转眼几口气就没命。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无法理解的。
铁炮射击之后,武田家的铁炮队随即站在原地,动作熟练地清枪膛,重新填装。
随即两军的弓足轻相互进入射程,开始在阵前对射了起来。
虽说飞驒国盛产木头,弓箭也是也不错,但河上联军的弓足轻显然是训练不足,所以射术却是不佳。并且数量上李晓军势一方的弓足轻明显多那么一些。
所以两军弓箭对射之下,武田军完全占据压倒性优势。
不少河上联军的弓足轻,纷纷中箭倒下。
两方各放了几轮的箭后,武田军的铁炮队已经再次装填完毕。
铁炮队近前之后,又是一轮铁炮齐射,将对方弓足轻队轰得不成样子。而这次小幡晓宪更是亲自出手,直接一枪轰杀了对方弓足轻的组头。
小幡晓宪当场兴奋的双拳紧握,这是他初阵,居然就用铁炮轰杀了对方一名武士,但可惜的是,不能讨取对方的首级。
武田军铁炮又放过一轮后,铁炮队退下,而弓足轻连射数轮后,也是手臂乏力,亦然退到阵势之后。
而遭遇武田家铁炮队,弓足轻队双重打击,而死伤近半的河上联军弓足轻这时也不再放箭,集结后撤退。
铁炮队,弓足轻队撤下后,于是武田军锋矢阵的箭头先阵,开始朝河上联军的防御阵线逼近。
箭头先阵是武田军的枪足轻队,队形严密紧凑。
枪足轻们阵笠之下目光肃然,枪尖高竖,整个军势看去犹如一只全身根刺立起的豪猪,一步步向猎物逼近。
随即本阵太鼓连续擂响三声,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武田军枪足轻们“喔”第一声,
第一排的枪足轻整齐划一地三间枪放下,长枪双手握持,于身前并举。
“杀!”
武田家的枪足轻们嘶喊着上前,靠旗在身后左右摇晃着,直接朝着对方密集的阵势冲锋杀去。
对面河上联军的阵势亦然巍然不动。
当武田军逼近到距离河上联军只有二十步,而就在这时,河上联军阵中突然出现异动,只见对方前方枪足轻阵势突然左右分开,然后显出几十多名身材魁梧的山民。
李晓突然觉得怪异,只见这些山民都是身形健壮,左边披着麻衫,半肩赤膊,坦露出整只右臂胳膊。
而他们双手之中,却各自握持着一根杯口粗的削尖木杆。
“不好,他们要投掷标枪!”
李晓看出他们的行动,待要下令前军退下时已是来不及了。
只见对方足轻向前跨出一步,身子一扭,紧接着将整只右臂轮圆,姿势标准得犹如奥运会的投掷标枪的运动员。
而对方使尽浑身之全力,将手里标枪呼地一下甩出,朝武田军正在冲击而来的军势投掷而去。
只听场上传来一阵呼地空气的响动声。
倏然之间,河上联军的军阵之中,数十杆标枪朝武田军齐射而出。
反观武田军这边,面对如此密集的标枪射击,前排的足轻们纷纷躲闪不及,当场不少武田家足轻,都是身子一顿。整个人凌空飞起,随着标枪的惯性,连人带铠甲,前心透后背地,被标枪戳穿,然后活生生地被钉在地上。
而插在地上的标枪后半部分枪身,犹自嗡地响动。
“好恐怖臂力。”
李晓惊愕言道,武田军冲锋的前阵枪足轻,顿时遭到了不小的伤亡。
随即,对方山民又将手里的标枪做了第二轮投掷。
武田军先阵之中,顷刻之间死伤一片狼藉。
经受如此大的伤亡,武田军士气下挫,冲阵的武田军开始迟疑,并犹豫不定,是否继续冲上。
“什么善战的武田军,不过如此,不要以为打了几场胜战,就以为天下无敌了,让你们也知道我们飞驒国人的厉害。这回你们终尝到我河上富信的厉害吧。”
在后方阵势,遥遥指挥的河上富信冷笑一声,出声嘲讽起来。
不得不说这一手,埋伏投掷标枪手,突然射击的战术,却是收到奇效。
而这些标枪投掷的山民,都是飞驒本地的伐木工,因为飞驒多山林的缘故,所以本地伐木人,每日伐木,所以双臂都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双手挥动这近十斤重的标枪投掷自然不成话下。
河上富信倒也有几分嚣张的基本。
而反观临时接管总大将的岛胜猛却怒火中烧。
方才的一幕,岛胜猛看得双目欲裂,这些前排被标枪射杀的士兵,不少是由他经过这八个月,一手训练出来,现在还未交手,就被对方的标枪伏击,一下射杀这么多,如何不叫他大怒。
这时岛胜猛亲自率领武田军的骑马武士,一起下马拔出太刀,开始奔跑冲向敌军长枪阵势。
“跟我杀。”
岛胜猛这等勇猛的行径,顿时唤起不少足轻的勇气,顿时原本有点涣散的武田军枪足轻的阵势,又再度集结起来,
身旁战友的战死,亦然唤醒了不少足轻的勇气,他们并非草草集结的农兵,而是经过八个月的训练的常备,已经初步有了一只军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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