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国土资源部长安邵清赶紧拉了下郑泉的衣角。
“我们自己的女xg就那么些人,也不可能去嫁外族男人,但希望他们别在其他事情上犯白痴,年纪轻轻红口白牙随口就来,这会在将来惹出大事的!我们可以加上许多隐xg的国民身份门槛来限制外族人,但千万别在法律条文中公开出现种族主义的字符!”
会议的气氛在李想离场以及郑泉发飙后迅速冷了下来,而苏子宁,则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打量着每个人的脸。
正文 第二章 李想的理想(一)
传闻印第安人有种习俗,当妻子快要临盆分娩的时候,村落的其他女人们会把丈夫架到屋顶,然后用一根麻绳系在丈夫的蛋蛋上,另一头则塞到正在分娩的妻子手里。
于是这就产生了一个让当事人和旁观者都蛋疼的效果:每当妻子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拽紧绳子,从而让丈夫也“飘飘yu仙”一下,跟着分担体会一把妻子分娩的痛苦。
据说这种扯淡的“扯蛋”其滋味无以言表……让人喜闻乐见的习俗当初由苏子宁说出来的时候,让李想差点没敢进洞房。
好在娜答一家还算是尊重了李想,娜答跟着李想住进了华族社区,不然李想很难想象自己该怎么去面对那种惨烈场面,即使这些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恐怖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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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年10月17ri,周ri。
秋sè愈浓,凉风瑟瑟,曼城市南区园林般的街区已经被一片杂绿金黄所掩盖。只有几百常住人口的南区在周ri的白天行人也很稀少。
前社区中心医院,已经更名为曼城市首都国立医院,如今在二楼的妇产科手术室外,两名男女正坐在长椅上极为小声地交谈着。
“嗯,请问部长先生,您的妻子娜答作为本国第一位印第安配偶,如今正要分娩,您有什么感想吗?”一位记者打扮的女青年笑嘻嘻地看着呆坐在长椅上的李想,手里的采访ri记本早就摊在双腿上,“嘻嘻,李想,别这么紧张,你也配合一下嘛!我也好发表第一篇社会新闻啊!”
“哎……你们烦不烦啊!才一个月,你们就变狗仔队了。”
被称为部长的李想,目前身份是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移民部部长,是当前工作最为繁重的部门之一。妻子已经进去快一个钟头了,现在还没有任何医生或护士给个说法,让李想的情绪有点失控。
“这个,李想,现在就没啥有意思的话题,好歹你也让大家分享下你的感想好不好?那好,我换个方式,请问李部长,您从移民部ri常管理角度,是怎么看待现在越来越多的本国男xg公民与印第安女xg交往婚配的现象?”
曼城市广播电台新闻栏的女主编兼社会新闻类责编兼采访记者身份的张丽,此时依然没有放弃,因为预定在下周一播出的第一次新闻栏目是无论如何要有卖点的。
南邮通信专业毕业的张丽是曾经的地理老师安邵清的高中同学,四人一伙的老同学外地出游,一场大灾难导致另外两人身亡,独自一人的张丽在之后的ri子里和安邵清ri渐亲密,也最终成为了那位文艺青年的女朋友。
建国后不久,张丽就在身居国土资源部部长高位的男友安邵清的支持下,拉扯起几个没啥特长的男女小青年一起加入广播电台,创办了新闻栏目,据说以后还会考虑创办报纸。这一举动,几乎差点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且掌权感觉良好的众议院必须又要考虑《新闻出版法》的立法问题。
李想终于抬起头,死死盯着面前不依不饶的女记者,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男朋友安邵清啊。”
“你!不想回答算了!”张丽一听,小脸就红一阵白一阵了。因为这段时间,有小道消息透露,安邵清在曼城市外岛区做地质测绘的时候,与当地一位德拉瓦印第安少女有眉来眼去的倾向。
“嗨!丽丽,你也在啊!”
就在一场采访即将不欢而散的时刻,走廊尽头走来了几名男女青年,打头的赫然就是张丽的男朋友安邵清。后面跟着的是任长乐、苏子宁、杨雯雯三人。
“在你个头!”张丽狠狠瞪了眼自己的男朋友,挤开人群就走了,弄得安邵清站在走廊中间直发呆。
“嘿嘿,安部长,好像东窗事发了?”杨雯雯难得一副贼兮兮地奇怪笑容在一边落井下石着,“哎,男人啊,有权有势后就容易出轨哦……”
“都是那几个人胡乱说的,我哪有啊!”文艺青年安邵清赶紧摆着手,声音也大了不少。
“喂,小声点,里面还在接生手术呢!”一边的婴儿监护室门打开了,一名小护士瞪着大大的眼睛走了出来。
“呵呵,小韵今天你值班啊,你姐姐昨天还在说你有做服装设计的天赋,想让你也加盟呢!”如今的“杰出女企业家”杨雯雯赶紧亲热地走过去,挽住了同为护士的夏秋喻的同胞姐妹夏秋韵。
“杨姐姐,我不太喜欢做那个的,要不我就只入股?”
国家股份制改革后,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一笔不菲家产的夏秋韵完全不懂这些道道,只能随大流听哪算哪地把自己的资金分别投资了好几家企业。
其中就包括以石益格和游启为主要股东的北洋船舶公司,姜兆龙为主要股东的通用工业公司,以及林有德为主要股东的北方工业公司……谨小慎微的夏秋喻和夏秋韵两姐妹,每家都投得不多,至今还剩下部分资金。
杨雯雯一听,更加亲热了,赶紧把对方拉进旁边空无一人的医生办公室,就开始讲解她的“杨雯雯生活艺术公司”的伟大投资前景去了。
“这娘们儿太入戏了……见人就拉投资,就不怕她那小作坊噎死?!”
放弃了总理齐建军的商务部部长提名,更放弃了国营进出口集团老总职务的聘任,已经单独创业成为“中远国际贸易公司”总裁的前会计任长乐,如今一身西装革履,牛气哄哄地双手叉腰站在走廊里,嘴里唠叨着一堆尖酸刻薄的话。
“对着自己的大股东说这些话可要小心,别忘了你公司现在唯一的那艘商船叫什么。”苏子宁一边坐到沉默不语的李想身边,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一边对着正“霸气侧漏”的任长乐丢出一句重磅炸弹。
杨雯雯是中远国际贸易公司的最大股东,但却没投入一分钱,因为唯一一艘公司注册商船“雯雯号”正是杨雯雯本人的私产之一,目前作为固定资产入股。
如被掐住脖子一样,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任长乐顿时萎了下来。
“进去多久了?”苏子宁看了眼手术室的门,回头轻声问道。
“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娜答年纪太小,身体也弱,汪素红院长之前说可能要剖腹产……”李想此时眼睛都红了,对当初贸然让娜答怀上身孕一事充满愧疚。
“呵呵,别担心,汪院长本就是妇科出身,她的水平可不是说的!你就等着当爸爸吧!”苏子宁安慰着并没有太多私交关系的李想,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纸封,递到李想手上的时候还发出了清脆的钱币碰撞声,“这是孩子的满月红包,我马上要去亚速尔群岛了,是喝不了你孩子的满月酒了!”
望着身为zhèng fu同僚的外交部部长苏子宁,李想忽然一阵莫名其妙的感动。
“嘿嘿,我也为小宝宝专门做了一套时尚婴儿装哦!晚上我再来看娜答的时候带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挽着夏秋韵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杨雯雯,也突然出现在李想的跟前,一边得意地说出承诺,一边斜着眼看着任长乐,“任总,你呢?”
“就知道盯着我!”任长乐抽了下脸,似乎很不待见这个“挟船自重”的大股东,只好从兜里也摸出一个纸封,“李想,我也要随船去亚速尔了,这是哥们一点小意思!如果生个女娃,以后就和我儿子订个娃娃亲!”
“你老婆都还没有,就想着儿子!”杨雯雯白了一眼任长乐,踩着高跟鞋哼着小曲就走了。
就在任长乐又要发毛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身穿手术服的女xg老医生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用雪白棉布包裹着的婴儿,身后还推着一张病床,娜答正一脸虚弱地昏昏yu睡。
“顺产,母子平安!小李啊,是个儿子,还没想好名字吧?”上任社区中心医院院长、现任国家总统陈长远的夫人、新一任曼城市首都国立医院院长、妇科专家汪素红带着微笑站在了全身微微发抖的李想面前。
“嗨!是儿子!”任长乐居然第一个喊了起来,似乎有点失望。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李想已经在激动中语无伦次了,而在病床上的娜答,已经睁开眼睛朝自己的丈夫艰难地伸出了手臂。
抱着儿子,李想飞速地朝妻子走去……
正文 第三章 李想的理想(二)
曾经漂亮的客厅里完全变了副摸样,一副狰狞的驼鹿头骨被挂在墙上,几大片兽皮铺在客厅地板上,一位夸张打扮的印第安老妇人握着一根木杖在客厅驼鹿头骨下嘀嘀咕咕扭个不停。
才分娩不过三ri的娜答,抱着自己的儿子跪在了母亲面前,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
客厅的另一头,李想和他那位也是一身夸张打扮的老丈人肯拉顿面面相觑,从老丈人的眼里可以读出某些意味出来。
“李想,孩子永远是我们部族的未来希望!”老丈人捏着香烟,盯着女儿娜答怀里正咿呀做声的小外孙,眼里泛着慈爱的目光,“愿神保佑他将来成长为一名勇敢的战士!”
郁闷,这是我儿子,怎么成你部族的未来战士了?李想微张着口,对丈母娘那让人头晕目眩的祈祷仪式感到全身无力。
李想还是无法接受德拉瓦印第安部族那北美硕果仅存的母系氏族传统,但强势的丈母娘目前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只能从妻子娜答那里慢慢改变丈母娘的传统思想。
开明老丈人肯拉顿,已经对全村迁徙到曼城市新区东南侧的印第安自然村社区表示了支持,但顽固的丈母娘和少数年老的村落长老们依然反对,理由就是这有可能会导致他们心目中的某某神从此遗弃他们。
现在已经有好几名德拉瓦少女成为了曼城市居民的配偶,甚至以后还有更多其它部族的女xg会被接受,但关于纯正民族血统的言论始终在整个新生的国家中占据了相当强势的地位。
被曾经惨痛的民族历史熏陶过的文青们,在重新开始的17世纪依然保持着强烈的jg惕xg和类似受迫害妄想症般的历史危机感。且不论这种看法是否适宜,但华族作为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唯一主体民族的思想是包括李想自己在内都无法摆脱的。
即便更多的类似娜答这样的印第安少女能够融入华族,也不代表未来的华美会真如血肉同胞一样平等对待所有的印第安人。
从佩科特人战争到摩和克人战争,舆论几乎一边倒地支持着强硬手段解决一切,而对待身边已经关系亲热无比的德拉瓦族的态度,则更像是一种全面jg惕中的缓兵之计。
周边七八个村落、超过三千人直接为这个新生的袖珍国家做着低级劳力雇工,整个宋州版图内的德拉瓦人部族村落更是间接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外围保护屏障,相互依托生存的局面几乎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无法改变。
国内的相关立法目前明显在回避这些敏感的概念,算是最含糊其辞的。如果不改变国内的现状认知,恐怕终会发生类似乔大强那样类似的恶xg事件,那时候又能怎么做呢?
“夫君,老公!妈妈给孩子取了名字,就叫‘巴亚’!”
就在李想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小妻子娜答抱着儿子挤到了身边,满脸的兴奋。
巴亚?!我勒个去,这在德拉瓦印第安语里意思是“白sè的树皮”!难道丈母娘以为自己的小外孙是因为出生在医院的白sè病床上,才追根溯源想出了这么个名字?
“我已经给他取了华族的名字,李殷林。因为德拉瓦人是几千年前的华族殷商王朝的后裔。户口昨天就在民政部登记了,巴亚就作为小名吧。”
看了眼坐在客厅地板上似乎跳累了的丈母娘,李想用极小的声音嘀咕着。
“可是,部族孩子的名字都应该是……”看着丈夫那认真的表情,娜答停住了话,失望地低下了头,将儿子的小脸贴在了自己脸颊边,紧紧咬着嘴唇。
突然闭眼休息的丈母娘起身走了过来,居然第一次对着李想露出了微笑。
“孩子,巴亚他们即便成为了华族,请依然让他记得德拉瓦人的先祖!”
说完,猛烈地咳嗽起来,然后拉着自己的丈夫肯拉顿走进了隔壁房间。
他们?大概是指以后所有和华族人通婚出生的孩子们吧……李想算是听明白了。
北美印第安部族之间的战争,往往以一个部族的男子全被杀死为结果,更是为抵抗殖 zhu义而死伤惨重了几百年,一代代以延续部族血脉为使命的印第安人就这样挣扎在不可逆转的北美历史进程之中。
一想到这些,李想就感到惶恐不安。
不,我的儿子,还有其他即将诞生的孩子,以后不能成为屠杀流着和他们一半相同血液的印第安人的刽子手!
轻轻将妻子手里的襁褓抱到怀里,手指触碰着怎么看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儿子,李想全身的血液都在。
“娜答,以后我一定会让德拉瓦人和华族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我们都有着共同的先祖!”
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紧了小妻子,李想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一些东西。
第二天,李想向总理齐建军提交了一份报告,建议合适的机会向国会提交一部专门针对印第安部族的《殷族归化法》,建立法律上的合法归化关系,与最新颁布的《国民法》配套,以适应不可阻挡的华族与印第安人的长期接触。
也许即便有了这样的法律,恐怕以后这个国家与印第安人的关系依然要走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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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年10月22ri,周五。
在企业号与zi you号两艘轻巡洋舰的伴随下,六艘装载着今年最后一趟出口商品的风帆盖伦开始缓缓开出海湾,朝着亚速尔群岛进发。只要年底再次返航,就能刚好完成1621年度欧洲贸易物资进口的任务指标了。
已经经过一个季度强化海训的企业号轻巡洋舰,除了担任这次欧洲贸易的武装护航外,还将进行第一次真正的跨大西洋远洋作训。
为此,除了已经是新成立的海军司令部司令的王铁锤准将亲自坐镇zi you号相送外,企业号所有72名参训人员全是从现有的160多名海军官兵中jg挑细选出来的,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欧裔。
前企业号代理大副兼水兵长蒙提军士长,被破格提拔为海军临时中尉,调任刚服役的zi you号轻巡洋舰的代理大副兼水兵长。
企业号的现任代理舰长孙阳上尉,大副是曾经跟随卡特琳娜的资深老水手、前五月花号代理船长安德鲁海军临时中尉。
和拉拢感化阿德莱德还花了几百上千英镑不同,有着25年海上大风大浪经验的37岁的安德鲁朴质沉稳,在跟随苏子宁荷兰之行的几个月里几乎没有谈及过任何物资条件,一直表现得极为忠诚。
这位差点和卡特琳娜成为真正海盗的丹麦裔汉子,如今被海军司令部授予了海军临时中尉的军衔,将协助代理舰长孙阳上尉负责企业号这次远海战备训练和护航任务。
这位“建国有史以来”第一个直接被苏子宁推荐的欧裔军官人才,据说还差点在众议院例行听证会上引起一段不小的风波。
而第三艘已经在舾装工程尾期的东方号轻巡洋舰,则会面临建造工程结束后无人cāo控的下场。这也是导致第四艘德拉瓦号轻巡洋舰开建之后,国会坚决不再批准新造海军舰船的理由。
四艘企业级轻巡洋舰,就是新生的美国海军的唯一海上战斗装备,但却极其尴尬地面临只拥有两艘战舰编制配额官兵的囧境。
10月中旬一次贸易往返后,除去实在不能再超负荷出航必须彻底大修的五月花号外,几乎被海军抽光大部分老手的剩余六艘风帆盖伦船,平均水手数再次低于20人。这也直接导致国会和内阁异常重视本年度最后一次欧洲贸易远航,企业号轻巡洋舰的护航正好解决了大家的担心。
“部长阁下,看样子我们必须降帆减速,否则阿德莱德船长他们无法跟上。”
望着西面那一串芝麻绿豆大的船影,苏子宁曾经的老跟班安德鲁中尉不由得暗叹企业号的在这个年代堪称变态的航速。即便是侧风航行,也几乎在7节速度以上,和后面掉队的风帆盖伦船队那可怜的4节航速相比,就如同一个小伙搀扶着五位老太太一样束手束脚。
“安德鲁中尉,你是指那艘‘中远国际贸易公司’的‘雯雯号’?嗯,确实像一个老太婆!”苏子宁笑嘻嘻地回头看着身边脸sè不好的任长乐,毒蛇习惯又来了,“任总,你这次到底收了多少破烂货,居然能装满雯雯号?”
“你少管我的生意。”任长乐翻了下白眼,然后迅速露出一脸烂相,“我的股东杨雯雯大姐,坚持不能浪费所有空间。这不,除了铁器工具、瓷砖、火柴、肥皂这些常见商品,她还把化工仓库里还没用完的鲸骨粉、烟熏鲸肉什么的都买来了,花掉了近6万!我敢打赌现在货仓里臭得连老鼠都活不下去!”
“卖出去至少价值10万的货啊,应该好销。你公司本钱不少嘛?”苏子宁一愣,哑然失笑,“老实交代,到底拉了多少人的股份?能让你一下进那么多货。”
“除了你这个外交部长吝啬鬼的500,董久楠那里入了1000,周君庭投了800,刘老最大方,入了1500……”任长乐似乎有点不满,一样的无奈,“我说,当初一人30000美元的股本金怎么算都不够用啊!怎么就那么少,我总觉得当初国企的固定资产怎么也不止1600万的盘子吧?”
“你知足吧,这次有孩子的都自己家养着,只有16岁以上的人才分到了全额股本金。”苏子宁轻轻笑着,目光落在远方的海面,“一瞬间,整个国家出现了400多个资本家,彼此掺沙子入股,大家都牢牢栓在一起。”
“这还不是你和刘鑫两个人出的鬼点子,还说……不过这不正好吗,省得互相眼红。说实在的,大数的不说,到底有多少人入了我的中远国际贸易公司的股份,我还真一时间想不出了!”任长乐也感慨地叹了口气,“等刘鑫那什么鬼商业投资基金弄出来,过不了多少年,我们就真正都藏在这个国家后面了,嘿嘿!”
看着好友那意y的笑脸,苏子宁一脸严肃:“嗯,那时候,你就成了名符其实的肮脏的资本家了!”
正文 第四章 资本家之路
在上个月中旬宪法生效的那天,国会讨论通过的第一部法律既不是《国民法》,也不是《民事诉讼法》,而是几乎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的《国有股份私有化法案》。
所有的曾经经管委下属的社区生产部门,在最后一任经管委主任刘鑫领导的审计小组加班加点的统计下,折算出价值1600万多美元(1美元等于1西班牙银元)的国企总资产。
国营进出口集团、国营能源矿业集团、国营农林渔牧集团、国营建设工程集团,四大极端重要的最上游国企宣布成立,将继续保持51国有股份以及49全民所有股份。
其余生产经营部门的资产则全部折算成特殊账面xg质的“股本金”,俗称“打白条”,并按照公平原则将其中的九成发放给所有穿越众,剩下一成则作为央行控制下的投资基金股份,平均每单笔30000美元。
单身人士获得单笔100份额;家庭夫妻两人各70份额,家庭名下子女每人10份额;无抚养或领养关系的16岁以下的未成年人50份额。这个分配原则在国会争执了半天后才最终通过。抛去国家继续掌握的四大国企的资产,可分配私有化股本金额度达到约1100万美元。
于是乎,除国企外,待“出售”的生产部门如一只只被剥光的小羔羊,一夜之间被数百资本家一拥而上,上下其手……
曾经的工业部,除采矿部门剥离出来并入新成立的国营能源矿业集团以外,其余车间被分成了三个公司。
姜兆龙为总裁的“通用工业公司”,包揽了机床与机械工具加工车间;林有德为总裁的“北方工业公司”吃下了金属加工与军工车间;苦逼的化工工程师周君庭则大胆的联合一群文青吃下了整个化工部门,成立了“新华化工公司”。
造船厂,被石益格和游启为领头羊的一众船厂技工成立的“北洋船舶公司”圈走;附属的木材加工车间则被其他人以“华美木业公司”为名分割出去。
如此这般,零零碎碎,大小超过30家私营股份制企业建立起来。
有魄力的,几乎把自己的大部分“股本金”都购成了自己心仪的企业股份,从而成为大股东,进入企业管理层;小心谨慎的,则分开撒网,在各个企业都购入了数量不等的股份,安心当一个什么都不cāo心的投资客;再有野心的,小部分购入各个企业股份后,干脆最后剩下更多的股本金,从新成立的zhong yāng银行兑出现金,从而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绝对掌握的私企,然后又四下拉投资。
所有生产经营的最上游资源依然掌握在国营企业手里,也算是让部分对全盘私有化心有所忧的人吃了颗定心丸,至少里面平均主义的全民股份能让每年的分红更稳妥更实在。
九月下旬开始,20马力蒸汽机驱动的10吨级冲压铸币设备投入使用,新版的美元银币正式投入流通,以取代西班牙银元。
一次成型的一美元硬币,成sè重量大小与西班牙银元相去不多,但图案更加jg致细腻,质地致密富有光泽,银币最边缘还有一圈防伪凸线。
无论是正面的那条龙与五星的国徽,还是背面的风帆船图案,整个一美元银币的jg致工艺程度远远超过本时空的人们所能见过的任何硬币,宛如一件小小的银制工艺品。
此外,就是是十美分面额的小银币,习惯上依然被叫做“一角”,重量刚好是一美元的十分之一。背面的图案和一美元的不同,是两把相交的火枪,边缘也换成了锯齿。
最后就是一美分面额的黄澄澄的铜币,重三克左右,但做工水准和银币相比丝毫不差。
对于当初货币背面使用何种象征国家力量的图案,一直关系不错的陆军和海军居然还闹起了小别扭,最终海军获得了一美元的统治权,陆军则占领了十美分的版图。
十月上旬,zhong yāng银行在完成最后一份股本金兑现手续后,宣告这个新生的袖珍国家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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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集到最多资金的两大重工业公司,几乎在成立当天,就拿到了国营进出口集团的大规模欧洲军火出口订单,除了部分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冷兵器,重头产品还是21b型燧发步枪。
一把出口型21b燧发步枪是如何到达欧洲用户手中的呢?
国营能源矿业集团拥有的几大矿场中,少量欧裔矿工外加超过千人的印第安矿工或战俘没命地挖着铁矿石和煤炭。国营进出口集团的船队也从欧洲不断带来紧缺的工业原料。
这些都将被北方工业公司选中购入,在曼城市长岛新区的冶金车间化成了一锭锭各种规格的金属原料,然后进行着各种初步金属加工,其中就有经过铸锻工艺处理后的枪管。
部分金属半成品则被通用工业公司成批购入,一群欧裔技工蜂拥而上稀里哗啦地一顿拾掇,再利用公司车床加工出的各类步枪小零件。
华美木业公司的木材加工车间从国营农林集团获得原木材料,经过干燥等一系列处理后,再利用车床加工成枪托等木制构件,打磨,上漆,晾晒。
三家企业生产的零部件,最后在北方工业公司的组装车间里汇集……一把新鲜出炉还散发着枪油味的21b型燧发步枪就打包下线了。在这个过程中,新华化工工业公司也能小小参和一把。
北方工业公司的某个腹黑业务主管只是“略微”加了点价钱,就被财大气粗的国营进出口集团购入,接着被集团下属船队漂洋过海送到亚速尔群岛的仓库里,最后以更夸张的价格由著名军火贩子米谷给倒腾到某个角落里。
这一系列的交易过程中,国家税收就滚滚而来,最后更有国营企业的年度利润上缴与全民年度红利派发。
蒸汽动力机床与标准件流水生产管理下,一把最初出厂价不过35美元的出口型21b型燧发步枪到了欧洲,批发价格已经变成了至少80美元。再经过欧洲商人与幕后官僚的一顿揩油,当士兵拿到手中的时候,价格已经翻到100美元以上,而它的最初成本,也许才10美元不到。
而加工流程更复杂、参与原料供应商更多的北洋船舶公司,更是成为了吞金的巨兽,即便石益格和游启这样“老实人”,也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成为了锱铢必较的资本家。
标准排水量800吨的企业级轻巡洋舰,按工期长短售价不同,正常六个月工期的工程合同,报价15万美元,如果要加班加点要求四个月完成,那这个价格可能会上升到20万美元。一艘企业级的建成服役,整个生产链的供应商们都会吃得脑满肠肥,而国家在这些环节中收取的税收也会达到全部造价的3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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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着各种非议与短期的不适应,但几百位曾经的草根屁民与极少数自命不凡的所谓jg英就这样或张扬或低调地开始了他们的肮脏资本家之路。
在本土的矿场里、林场里、农场里、工厂里……除去可怜的几百名摩和克人战俘不算,无论是欧裔还是各部族印第安雇工,都乐滋滋地为每月10到30美元不等的薪水埋头苦干,接着又在街区商店里购入看起来比欧洲大陆贵不了多少的商品,然后默默地、悄无声息地再次承担支付并不低的消费税。
金钱流通迅速、普通民众物质生活丰富的新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就这样养活着几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特殊公民。
正文 第五章 远东的暗流(一)
公元1511年8月24ri,葡萄牙东方军事统帅阿尔布克尔克麾下的18艘舰船外加1200多名葡萄牙士兵再次进攻马六甲。
吸收前几次作战失利教训的葡萄牙军队,这次几乎没有给守卫马六甲的马来人和爪哇人任何机会,马六甲王国苏丹黯然神伤地放弃了这座富庶的城市,逃往柔佛。
屠城持续了一整夜,阿尔布克尔克和他的部下们劫掠了占整个马六甲王国三分之二、数以万计的珍宝财富,数千名马六甲当地平民横死街头。
马六甲的陷落,让欧洲殖民者在亚洲打下了第一颗钉子,东西方文明的正面冲突与交汇正式开始,也拉开之后超过400年的东南亚殖民史的序幕。此后,荷兰人、西班牙人、英格兰人、法国人也跨越重洋纷沓而至,把这个憧憬了无数时光的香料故乡变成了他们的提款机。
更严重的是,长期作为明帝国地缘经济政治势力圈内的东南亚,明帝国三分之二的藩属国都在这里。马六甲的陷落导致明帝国南方战略缓冲区从此被破开一个大洞,几千年来的东方格局就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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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年10月24ri,周ri。
由22艘武装商船组成的葡萄牙船队缓缓靠近大陆,远方,一座隐约可见的城镇正在视线中微微起伏,离开马六甲后近一个月海上颠簸的葡萄牙水手们顿时在甲板上欢呼起来。
庞大的船队惊动了海面,风格独特的亚洲硬帆船在收帆或转向让路,一艘艘小渔舟如好奇的小孩子伴随着船队四周,渔夫们带着敬畏的目光注视着眼前似乎望不到边的风帆海。
“严议员阁下,这里就是葡萄牙的澳门!看看它多美丽啊!比起那个土著满地爬的马六甲,这里才是伟大的葡萄牙王国在东方的珍珠!”
船队总指挥里卡多,一位长期驻守葡属东印度殖民地的舰队指挥官意气风发地指着不远处站在码头迎接的民众,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将军阁下,请注意您的措辞,就我国和明帝国的外交接触所知,澳门只是你们租赁的晒货场,年租金600盎司白银。几年前,你们私下任命卡洛克担任总督,可他却没有胆子上任!”严晓松死死地看着远方那座有着少许欧式建筑的港口,微微动容,但嘴里却不冷不热,“如果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您还是收回您刚才的话!另外,如今在东南亚,除了帝汶岛,葡萄牙王国其实已经丧失了几乎所有立足地。”
这样直白的提醒让葡萄牙将军涨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高傲而古板的明帝国目前所面临的内部饥荒灾害与北方压力,让葡萄牙人近些年来胆子大了不少,也让里卡多这样的葡属东印度军政官员有了更多歪念头。
作为布拉干萨公爵的影响控制下的葡属东印度殖民地舰队指挥官,里卡多已经从密信中知晓了面前这位代表“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的高官,与葡萄牙已经达成了许多秘密合作协议。所以口角上的争执显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明显是嫉妒,这些傲慢的美国佬,肯定也打算从这个明帝国手里捞取不少好处,不然大老远来干什么?里卡多心里暗暗腹诽。
“呃,严议员阁下误会了,我相信澳门民众一定会欢迎您的到来!”抛开内心的不满,里卡多只能满脸堆笑地岔开话题,一边指了下码头区欢迎的人群,“如果我没猜错,本地的葡萄牙澳门议事会会长已经在等候了!”
“严,你怎么知道葡萄牙人这些年在东方做的事?”站在严晓松身边,一身杨雯雯赠送的汉服宫装打扮的卡特琳娜好奇地扭过头,盯着恋人的脸,说着半生不熟的华语,“你来过?”
“嗯,来过,来过很久……”严晓松静静地看着北方越来越近的港口,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也越来越低,“这是我祖先的故乡,梦里经常来过……”
“确实很美丽,马尼拉几乎和欧洲一样,一点都没有东方的味道!”想起前段时间在马尼拉休整的那几ri,卡特琳娜皱起了眉头。
“好了,准备上岸了,麻烦卡特琳娜小姐去告诉一下船舱里的颜思海先生,就说从今天开始,我会在澳门呆上很长段时间,我们的今后联络地点就定在这里,有什么资金上的需求尽管提出来。”
这次带来的15万西班牙银元活动经费还没有动用,再不济还有最后10套压箱底的意大利进口高档玻璃酒具和部分法国香水,严晓松对即将展开的行动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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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了,终于返回本土的颜思海带着十几个同伴悄悄离开严晓松下榻的旅馆。
到目前为止只有1000多葡萄牙居民的澳门,却另行居住着好几千的本地百姓,其中相当部分都是身份不简单的明朝海商或与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各种地头势力。
虽然堂兄颜思齐在澳门也有自己的势力落脚点,但经历一次同行出卖的颜思海格外小心谨慎。
七拐八绕之后,颜思海在黑夜里寻到了离别近两年的某座大明样式的客栈前。客栈的门紧闭着,从外也看不到任何灯火,似乎早就无人打理一样。
轻轻在门板上叩了几个暗号,大约一刻之后,门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笼照应下,一个老头伸出了头。
“啊!是四爷!四爷您终于回来啦!不是听说……”老人全身一抖,差点手里的灯笼就落了地,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青年壮汉,瞬间老泪纵横。
“老七叔,是我!”回头给同伴们使了个眼sè,十多个汉子一个接一个隐入了客栈。
一间小屋里,只有一盏小油灯亮着,颜思海对面前很久没有品尝过的家乡菜没有表现出一丝半点的兴趣,而是紧皱着眉头,听着对面老人的讲述。
“……大老爷前年听说您被红毛掳走之后,一气之下带大家伙和红毛打了几仗,还得罪了弗朗机人,伤了些本,现在去了倭地,在那里跑跑生意。如今在闽粤一带,只有几个看家的点了。李旦家在我们走后,生意又趁机做大了不少,不光ri本,连吕宋那边的几大家也顺着他儿子李国助的使唤。”
老七叔叹着气,把这两年颜思齐势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