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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第33部分阅读

    次父皇出行,都会有他们在左右护卫。”

    “孤也没想到,”李承乾轻声感叹道:“这一次为了蔡国公,父皇竟然直接将第四营给指派了出来,看得出,对于杜伯父,父皇一直都是甚为看重。孤可是从来都没见过,父皇肯为哪位臣子出动第四禁卫营。”

    “所以,”李承乾抬头看了杜荷一眼,道:“贤弟所说的监视却是有些过了,咱们都只是为了蔡国公还有你们杜氏一族上下的周全,在暗中护卫而已。”

    “话是如此,”杜荷心中了然,也知道这种事情亦是无从拒绝,不禁苦笑一声道:“不过本少爷仍是感觉有些别扭,每天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活动,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吃喝拉撒睡,哥还能有点隐私不能?

    “开始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不惯,”李承乾不以为意地轻声说道:“不过时间久了,习惯了就好,反正他们都隐藏在暗处,平时你也不会有太多机会见到他们,直接就当他们不存在也就是了。”

    “而且,第四营也不可能会一直都呆在这里,”李承乾接声说道:“也许过不了多久,见蔡国公在杜陵并不会有什么凶险,他们也就撤回长安了。”

    “希望如此吧。”杜荷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毕竟,与从小都在别人的注视与暗中护卫下长大的李承乾相比起来,他们杜氏现在所面临的这种状况,只是小儿科而已,就是要诉苦,李承乾也绝不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好了,你说的那些醉汉,孤已给你带回。”将这个话题揭过,李承乾郑声说起了眼前的事端,道:“不过他们所招出的口供,却是有些让人意外,知道主使他们过来陷害你的人是谁吗?”

    “谁?”杜荷又目凌厉地抬头问道。

    “王晟!”李承乾直接回道:“杜陵王家,王政一之子,那个被你揍过也揍过你的王晟。”

    “王晟?不可能!”杜荷直接摇头摆首,显是并不相信。

    且不说他们本就没有那么深的仇恨,就说王晟那个欺软怕硬的个性,最多也就是仗着人多敲个闷棍而已,断是不会有那个胆子,敢雇凶杀人。

    “第四禁卫营的审讯结果,决不会有错。”李承乾淡声说道:“他们说是王晟指使,那就一定会是王晟。当然,至于王晟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他人指使,那就只有等抓到王晟之后才能水落石出了。”

    “嗯,确是有这个可能。”杜荷轻点了点头,道:“若是本少爷没有记错的话,王晟好像有个二爷,是为刑部侍郎,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跟他有些关联?”

    “王逸臣?”李承乾接声说道:“他也没有那个胆子,不然的话,这次长安过来的公文,就是直接从刑部发送过来了。”

    “不过,”李承乾道:“如果贤弟有心的话,倒也不难将其拉下水来,正好,孤在刑部也需要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官职,刑部侍郎这个职位,就是不错。”

    面色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很显然,李承乾也已被杜荷这厮给带坏了心思,心,也变得大了许多。

    “那就搞他!”李承乾有这个心思,杜荷更是不会客气,既然这件事情他们王家也有参与,那还跟他们客气什么?对于自己的对头,杜荷可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心软。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95章 招供

    第95章 招供

    翌日清晨。

    当张继初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太子李承乾已经早早儿地在县衙前堂等候,听到属下的禀报,张继初慌忙穿上衣物,小跑着赶往前堂向李承乾见礼。

    县衙大堂之中,一干衙役已经到位,李承乾稳坐在侧旁边与同样及早过来的韦隘闲聊,上官云鹰与宋青山等人全都静身立在韦隘身后,时不时地朝着堂下的原告陈孝之看上一眼,细想着这个陈孝之到底是不是那个小乞丐的爷爷。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韦隘先生!”张继初从衙堂后厢匆忙赶至,及到李承乾与韦隘的跟前,弯身拱手见礼。

    “张大人有礼!”韦隘起身拱手还礼。

    李承乾则安然地坐在那里没有动弹,只是很随意地抬头看了张继初一眼,淡声说道:“张大人有礼了,张大人精神不错,看得出,昨天夜里,张大人当是睡得很是安稳。”

    “太子殿下说笑了,”张继初讪笑一声,躬身说道:“为了杜荷公子的案子,下官亦是彻夜未眠,也就是天快亮的时候趴在桌上小憩了片刻,这才勉强有些精神。”

    “行了,”李承乾轻点了点头,道:“张大人是一县之长,杜陵县的大小事务,都需要张县长费心操劳,便是多睡一会儿也无可厚非。现在既然过来了,那就赶快开始升堂问案吧。”

    “是,太子殿下!”见李承乾似并无想要怪罪的意思,张继初不由长松了口气,弯身与太子爷又是一礼之后,这才回转过身,坐回正堂。

    “大人!”待张继初在正堂坐定之后,一旁边已经候了多时的县丞姚顺轻身上前,低声在张继初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在张继初满是惊讶与惊喜的面色中,又退回原位。

    “陈老丈!”经过一番必要的过堂程序之后,张继初低头高声向正跪坐在堂下的陈孝之说道:“有一则好消息本官想要告知于你。”

    说着,张继初扭身向着侧旁听审的太子李承乾弯身一礼,继声向陈孝之说道:“就在昨夜,经过太子殿下的连番彻查,真正击杀你孙儿的凶手已经被捉拿归案,现在本官就将他们传上堂来对峙,还你孙儿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陈孝之弯身,之后惑声向张继初问道:“不过,杀老夫孙女儿之人不是早已被大人捉拿在监,怎么现在又……?”

    言下之意,该不是眼前的这位县令老爷也想要官官相护,包庇那个叫做杜荷的大家少爷吧?

    “本官昨日就已说过,”见这小老儿有点不识抬举,张继初的面色微沉,高声说道:“杜荷是否杀人真凶,一直都尚未定论,现在又有疑犯归案,更是让这件案子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一切原由,还是待本官审过他们之后再说不迟!”

    说完,张继初真接猛拍了下桌子,高声向左右衙役吩咐道:“来人哪!将杜荷还有那六名疑犯带上!”

    “是,大人!”负责提审案犯的衙役高声应是,之后转身跑出衙堂。

    因为县狱就在县衙旁边,前后总共也就几十步的路程,所以众人在堂上没等多久,就见杜荷在前,六名高头壮汉随后,在差衙的押解下,缓步向前堂走来。

    “学生杜荷,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韦隘院主!”及到堂上,六名明显受过刑讯的壮汉一言不发地直接跪倒在地,而杜荷,因为有官职在身,则独自直挺挺地立在当处,不急不徐地弯身拱手与众人见礼,没有一点儿不安焦灼之态。

    “你就是杜荷?那个杀我孙女儿的凶手?”

    听到杜荷自报名讳,一直跪在一边没有言语的陈孝之忽然抬起头来,待见到杜荷的身形样貌之后,不禁有些意外,心下也多少有了一丝不太确定。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娃娃,怕是连刀都还不能拿稳,又怎么可能会去杀一个与他无怨无仇的孤小?而且看他的面相与眼神,怎么也不像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外面那些人都说是他杀了小冉,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可就是杜荷。”杜荷闻声扭过头来,正色看着陈孝之,温声问道:“想来这位老丈,就是小冉的爷爷了吧?”

    “你知道小老儿?”陈孝之轻声反问。

    “听小冉提起过,”杜荷沉声说道:“小冉在临去之前曾有提起过她那个犯有重病且肚饿难捱的爷爷,我曾说要给她五百文钱,她为此高兴了许久,便是咽气之前还一个劲地嚷嚷着要去为她的爷爷看病,给她的爷爷买些好吃的吃食。”

    “小冉……”听到这些,陈孝子终是忍不住再一次哭出声来。

    “他们都说,小冉是死在你的怀里,”过了好一会儿,陈孝子忍住悲伤,抬手抹下面上的鼻子眼泪,抬头看着杜荷,道:“小娃娃,你老实老诉老夫,到底是不是你杀了小冉?”

    “小冉确是死在小可的怀中,但是,不管老丈信或是不信,小冉她确实不是死于小可的手中。”杜荷正色回答。

    “够了!”见两人叙得已经差不多了,张继初在堂上老脸一板,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将两人的叙话打断,道:“公堂之上,不得窍声私语!”

    “切!”宋青山轻撇了撇嘴,人家都在堂下正大光明了说了半天,你才想起公堂之上不得窃声私语,这反应,也未免忒慢了点儿吧?就是想要放水徇私,麻烦你也不要做得这般明显好不好?

    “禁声!”姚怀远轻嘘了一下,无论是反应不及也好,是故意徇私放水也罢,反正这都是对杜二少有利之举动,又何必非要去较这个真儿?大家心知肚明也就好了。

    “嗯!”上官云鹰与许佑山皆是一脸怪意地点头表示同意。

    看了看从始至终面色都没有一丝改变的韦隘院主与太子殿下,几个人全都感觉自己终归还是见识太少,多少有一点儿少见多怪没有城府的意思。

    “杜荷!”没有在意堂下几个小辈的窍窍私语,张继初坐在堂上一本正经地高声向杜荷喝问道:“陈孝之说你是杀他孙女儿陈小冉之凶手,一纸诉状将你告到本县,你可有何话要讲?”

    “大人,小老儿并不能确定小冉是眼前这位杜公子所杀,小人也只是听人说讲,心有所疑而已……”在杜荷答言之前,陈孝之一改之前想要将杜荷置于死地之态,竟主动开声为杜荷开脱起来。

    “陈孝之!”张继初双目一瞪,打断陈孝之还待说讲下去的话语,厉声斥道:“大堂之上,不得喧哗,在本官没有问你之前,休要多言!”

    “是,大人!是小老儿失态了!”陈孝之告罪一声,闭嘴巴跪在一边不再多言。事实上,事情到了此处,便是陈孝之这个原告,也多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之处。心想着,自己该不会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吧?

    “杜荷!”轻嗯了一声,张继初扭头向杜荷看来,高声问道:“你可有话要讲?”

    “回县令大人话,”杜荷淡声拱手回道:“学生只是恰逢其会,碰巧在旁人行凶的时候也在现场而已,小人并没有杀人,请大人明鉴!”

    “你说当时你也在场,那你可知到底是何人所为了?”没有再过多询问,张继初借着杜荷的话头儿,顺势开声询问。

    “学生确是见了,”杜荷轻声回道:“不止是学生,学生身边的仆从杜荒,以及当时过往的路人也都有所见。只是当时那些人做得隐秘,具体的行凶过程,只有学生一人看到了而已。”

    “那行凶之人,可是你身后六人?”张继初抬头将目光移向杜荷身后的六个壮汉,轻声向杜荷询问。

    “一人行凶,五人掩护,”杜荷躬身回道:“这六人就是当时从学生与小冉身边路过的醉汉。”

    “何人动的手脚?”张继初厉声问道。陈孝之也双目通红地看着跪在旁边的六人。

    “是,是小人所为!”跪在最前面的汉子怯着声音喏喏回言。

    “报上名来!”张继初一拍桌面,高声喝问,吓得地上的六个犯人皆是一个哆嗦,看得出,对于昨夜在禁卫宫中所受到的刑罚,几个人仍是心有余悸。

    “小人,小人孙云。”

    “为何要当街行凶!”张继初双目一瞪,高声喝道:“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回大人,”孙云四肢伏地,颤声回道:“是有人出钱百贯,让我等随意杀上一人,好嫁祸给杜荷…杜荷公子,当时小人找了数个行乞之人参与,结果只有那个小乞丐顺利与之接近,所以…所以我等就装作一群酒醉之人顺势而去……”

    “啊?!竟是如此?竟是如此!”陈孝之闻言,面上痛切之色更浓,不禁双手捶地,高声哭嚎道:“我的孙儿,我的小冉,你死的好冤,好冤啊!”

    “说!”这一次,张继初倒是没有再出声斥责陈孝之,而是厉声向孙云喝问道:“到底是何人出钱收买的尔等?!”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96章 缘由

    第96章 缘由

    第四禁卫营的刑讯手段,少有人能够见过,不过看到堂前这六个壮汉瑟瑟发抖心有余悸,随口一问甚至连自己还是光屁股小朋友时做过的坏事都给一口气地倒腾了出来,绝对绝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护卫,暗察,刑讯,在杜荷的眼里,这个所谓的禁卫第四营,其职能分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与明朝时的锦衣卫相重合,所不同的是,第四营的人手不多,而且手中的权势也没有明朝时那些锦衣卫的庞大而已。

    不过即使如此,这个第四禁卫营也是不能小觑,站在县衙讯堂之上,杜荷心里已经开始动起了想要拉拢那个正在负责护卫他们杜氏一门安全的第四禁卫营的心思来。

    “王晟?!”

    正堂之上,听到孙云还有其余几个从犯的一致认定,县令张继初的神色不由一愣,不禁抬头向李承乾还有杜荷他们这里分别瞧看了一眼,心想着,这该不会是杜荷想要报复王家而故意让这些人出口污蔑陷害的吧?

    那个王晟平素虽然有些不着四六儿,但那也只是小打小闹搞一些小动作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个雇凶杀人的胆子?

    “说到王晟,学生也有些不敢相信,”看张继初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惧意,知道这厮心中所想,杜荷站在堂下高声说道:“毕竟学生之前与王晟虽有不快,但多也只是一些拳来脚往的小摩擦而已,学生也不认为王晟竟会器量狭小、心思恶毒到此等地步。”

    “所以,”杜荷神色淡然,显得十分正派地拱手向张继初请道:“还请张大人将王晟传讯至此,与学生,与孙云他们六人,当面对质!”

    “嗯,本县也正有此意。”轻点了点头,张继初的面上因为杜荷的这般大义之言而显现出一丝迷惑色,没有遮掩,没有心虚,难道方才是本官多想了?难道这件事情真是那王晟所为?而非是杜荷想要借此机会顺势嫁祸?

    “姚大人,”收起心思,张继初扭头向一边的县丞姚顺轻声言道:“王家是杜陵县内少有的乡申大户,在百姓之中亦是颇有一些良名,行事之间不好过于粗暴,这件事情就牢姚大人代本县去走一趟,务必要将王晟带来。”

    “是,大人!”姚顺恭声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直接起身离去,而是低头躬身稳稳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些什么。

    “如果,”见姚顺并没有依言离去,张继初瞬时便猜出了这位老伙计的心思,不由苦笑一声,厉声又交待了一句,道:“如果王政一仗着家中权势,拒不交人,姚大人也就没有必要再给他留有什么余面,直接带人强行捉拿就是。”

    说完这句话后,张继初整个人也就全都放松下来,一个刑部侍郎而已,得罪也就得罪了,反正有太子殿下在前面站着,量那王逸臣也不敢拿本官如何!

    “是,大人,下官领命!”得到县令老爷的首肯,姚顺这次倒是很是干脆地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杜陵县城,王府大厅。

    王政一安坐在正首,正是一脸气愤地看着趴倒在地上,被人给整得鼻青脸肿的儿子,在羞怒不已的同时,心中亦是升起了阵阵无力的惧意。

    宝贝儿子三次出府,却三次都被人制住并翻过院墙直接扔回府内,从始至终,府里的下人甚至行凶之人的人影都没有看到,他们这般作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王政一看着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儿子,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啸道:“这几在外面又做了什么荒唐事,又惹了什么麻烦回来?!”

    “没,我没有!”王晟吓得身子一哆嗦,想起一夜未曾归来的孙云一伙儿,身子更是颤抖得厉害,不过嘴上仍是硬声狡辩道:“爹,我真的没有,自从寒山书院辞学之后,我一直都在府中安心读书,少有出门,又怎么可能会去惹什么麻烦?”

    “安心读书?”王政一冷哼一声,一个茶碗扔在王晟身上,厉声斥道:“你以为老子不知你是什么德行!安心读书?要是整日泡在青楼里也能安心读书的话,连老母猪都能上树飞天了!”

    “唔?”被老爹这般一问,知道自己往日的行踪定是没有瞒过老爹的眼睛,王晟不禁将头一低,跪在那里哑口无言。

    “还有今日这般事端,”见儿子没再说话,王政一心中的怒气稍缓,接声说道:“为何老夫出门无人拦截,王三儿还有府中其他的一干下人出门也都安然无恙,偏偏轮到你的时候会被人给复扔回府?”

    “他们为什么会专门截你?他们为什么不想让你出门?”王政一冷眼看着王晟,道:“难道你就不想给老夫一个说法吗?”

    “爹,我真的……”

    “还不肯说是吗?现在祸事已然临头,你已经成了别人的瓮中捉鳖,还不肯说?”见王晟还想狡辩,王政一的心中就是一寒,连他这个当老子的都要欺瞒,不敢说讲实话,不用想,也知道儿子这次怕是真的惹出了什么大祸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个祸事,会不会牵扯到他们王氏一族。

    “爹,我……”王晟闻言,心中也是一颤,怯怯懦懦地抬头看了他老子一眼,心下一时有些犹疑,不知是不是该将事情的始末告知老爹。

    “说出来,爹或是还能为你想些办法,帮你度过此劫,就是爹不行,可咱们长安还有你二爷在,”见王晟已经有些意动,王政一缓声在旁劝说道:“只要是咱们杜陵的事情,哪怕是杀人放火,只要提前有了准备,你二爷也能给你兜着。”

    “可是,你要是就这么着一直闷声不言,有意欺瞒,”王政一接声向小崽子威吓道:“等到官司上门,刑狱临身,一切成了定论,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救你分毫!说与不说,你给老子想清楚了!”

    “爹,我说!我说!”被王政一这么一吓,再想想一直守在院外不许自己出门的神秘势力,王晟趴在地上颤声说道:“我杀人了,爹,我杀人了!他们已经找上门来,爹,你可一定得救我!”

    “杀人?!”王政一心中一颤,果然,这小兔崽子果是惹了大祸。

    “你杀了何人?还不快快从实说来?!”一个巴掌拍打在桌面之上,不顾着手中的反震疼痛,王政一心急如焚地高声喝问。

    “这件事情,爹当也是有所耳闻,”王晟身子一哆嗦,颤声说道:“就是昨日午时发生在东城的那桩命案。”

    “杜荷与那个小乞丐?”王政一眉头一挑,道:“那个小乞丐是你杀的?为的就是想要陷害杜荷?”

    经王晟这么一提,王政一很快就想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这怎么可能?他们家小崽子怎么可能会有那般大的胆子,敢去行凶杀人?

    “是我…是我出钱雇人所杀,”王晟接声说道:“一百贯钱,随便买一点人命,只要能将杜荷那厮扯进去就行。”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人死了,杜荷进了县狱,同时还有很多证人指认杜荷,再加上吏部来的公文,原以为杜荷这次定会万劫不复,可是不想,”王晟道:“不想,直到今日清晨,孙云那帮地痞都没有如约回来领取剩下的余钱,而我也被人给困在了府中。”

    “爹,一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王晟忽然抬起头,苍白着小脸儿,颤声说道:“他们已经知道我是幕后真凶,爹,你一定要救过,一定要去求二爷爷,二爷爷是刑部侍郎,他一定能救我的!”

    “救,爹是一定会救的,不过在此之前,”王政一眯着眼睛冷视着自己的儿子,道:“你先告诉爹,是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还有你方才所说的那个吏部公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王政一心中自万分清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像是这种雇凶杀人的事情端,若是无人从中挑拨,他是决计不敢去做的。

    还有,为什么吏部会有公文配合?他们王家可是从来都没有吏部的关系,到底是谁在利用自己的儿子?王政一面上现出一丝狠色,想要让他们王家做这出头鸟,这些人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是,是孩儿的一个同窗偶然提起,”王晟轻声回道:“前日孩儿到迎宾楼吃酒,正好碰到之前书院同窗,偶然提起杜荷之时,他便给孩儿想出了这个主意,当时孩儿也觉着有些凶险,可是他说他在吏部有些关系,只要能将杜荷陷入县牢,他就有办法将杜荷不得翻身,而孩儿买凶杀人之事也会随之不了了之,不会有任何凶险,所以……”

    “所以你就傻啦吧唧地被人当成了枪使,头脑一热就将事情给做了出来,是也不是?!”王政一颇为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恨声说道:“告诉爹,你那个同窗,姓什名谁?!”

    “老爷,老爷,不好了!”这时候,管家王全急匆匆从外间跑来,高声禀道:“县丞姚大人带人过来,说是要提少爷过堂问话!”

    “什么?!”王政一闻言猛地站起身来,而王晟,则直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97章 钓鱼摸瓜

    第97章 钓鱼摸瓜

    面对着县衙的提审,王政一的做法很干脆。

    反正府外已经被人严密监视,想要让儿子逃跑或是出去躲避几日已是不大可能,就是想要侨装骗过那些人的耳目也已是不及,再说,就儿子现在这般鼻青脸肿手脚皆伤的样子,便是侨装,又能骗得过谁人?

    所以,当听到姚顺带着衙役过来提人的时候,王政一稍作思量便将儿子王晟给交提了出去。

    “死不承认,如果实在赖不掉,就将所有的罪过都往那个同窗身上推,总之,你要记住,你是被人蛊惑、逼迫,买凶杀人并不是出自于你的本意,你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这是在将儿子提交给姚顺之前,王政一很是慎重地对儿子的交待。之后,便将一身伤痛,被眼前的阵仗吓得腿脚发软胆战心惊的王晟给交到了县丞姚顺的手里。

    “王兄大义,姚某在此谢过了!”没有想像中的拒绝与谩骂抵赖,姚顺心情大好,拱手向王政一道谢之后,也很给面子地没有给王晟戴上手镣之类的刑具,直接命四个衙役将其围在中间,率先出了府门。

    “姚大人客气了,”心疼地看了儿子一眼,王政一拱手说道:“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小崽子只是一介平民?只是,若是犬子无辜,还望姚大人能在县令大人跟前多多美言两句,莫要让犬子在县衙受了什么冤屈。”

    “呵呵,王兄多心了,”姚顺淡笑着轻声回道:“只是循例请贵公子过去问几句话而已,没有王兄所想那般严重,断是不会让贵公子在衙堂受了什么委屈,王兄且放安心就是。”

    “时辰已是不早,张大人还在堂前等着下官回去复命,姚某就不在此多呆了,”说完,姚顺起身拱手向王政一别过:“改日若是有暇,姚某单请王兄小酌,王兄留步,告辞了!”

    “姚大人慢走!”王政一神色淡然地起身相送,待将姚顺一行送出府门,王政一的面色瞬间就变得阴沉起来。

    “老爷,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将少爷给带走了?”管家王全一脸不甘与忧心地向王政一询问。

    “不然还能怎样?”王政一一甩衣袖,转身回府,沉声说道:“全府上下,皆在别人的监视之中,走走不脱,逃逃不掉,除了将晟儿先交给他们之外,老夫还能如何?”

    “那,小人这就跟去县衙打探,”见他们家老爷火气正厉,王全没敢接声,只是轻声在一边提议道:“免得少爷在里面受了什么苦楚,被人屈打成招。”

    “这个交给小三儿去做也就是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王政一轻摆了摆手,直接领着王全进了书房,之后凝神向王全吩咐道:“老夫这就修书一封向二叔禀明缘由现况,一会儿你亲自带着书信快马奔一趟长安,务必要请得二叔出马,不然的话,晟儿怕就是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老爷放心,小人定当竭尽全力,无论如何也要请得二老爷出马!”王安躬身应是。

    “晟儿是我家氏独苗,”轻点了点头,提起毛笔,在落笔写字之前,王政一一脸惨淡地决声说道:“我就不信二叔他会忍心看着王家就此断子绝孙!”

    县衙堂前,在姚顺一行赶回之前,太子殿下的护卫李焰率先进来,躬身立在李承乾身后。

    见李焰回来,正在与韦隘闲聊的李承乾忽然告罪一声,回转过身,瞧看了身后的李焰一眼,轻声问道:“事情如何了?”

    “回殿下话,”李焰低头弯身,轻凑近李承乾的耳边低声禀道:“鱼儿已经落网,王家向长安方向求助的信笺亦已发出。稍后姚县丞他们就会回返。”

    “嗯,做得不错!”李承乾轻点了点头,面上不可察觉地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感觉这种算计别人,钓人如鱼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回转过身,见堂下的杜荷正在注目朝这里观瞧,显然,李焰的回来也已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小子也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如何。

    见此,李承乾很是随意地伸出右手放于膝上,食、姆两指环扣成圈,其余三指皆平伸于腿面,向着杜荷做了一个他们之前已经约定好的手势。

    “ok了!”见到李承乾这种隐讳的手势,杜荷面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知道事情已成,王晟还有他们整个王家这次,当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而且,王晟背后那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幕后真凶,这一次,当也是再无所遁形。

    冲着李承乾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杜荷再次低头垂首,安静地立在一旁。

    在李焰进来的片刻之后,最多也就是三两分钟的功夫,姚顺带着一干差役押着王晟返回衙堂向张继初复命,至此,堂审得以再续。

    不过,不等张继初开口审问,被押到大堂的王晟在初看到跪在地上的孙云六人之后,整个身子一哆嗦,整个人就那样软倒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冲着堂上的张继初磕头说道:“不是我做的,大人,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呃?”

    王晟的这一举动,直接让在堂的所有人的神情皆是一愣,这人也忒怂了些吧?没杀人你这般害怕做什么?再说,没有询问,你怎么就知道是问你杀人之事?这不是明摆着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肃静!”张继初一拍桌子,止住王晟的叫嚷之声。

    事情到了现在,看到王晟方才见到孙云他们这些疑犯之后的心怯害怕表现,张继初也不由收起了之前对杜荷对太子殿下想要故意陷害王氏的猜疑之心。

    “王晟!”张继初低头看了堂下的王晟一眼,厉声喝道:“你可知此次本官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不…不知,”听到张继初的问话,心绪稍定的王晟低头回道:“学生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堂下这几人,你可全都认识?”张继初接声询问。

    “不……不认识,学生一个也不认识!”王晟死死地低着脑袋,矢口否认。

    “王兄真是好大的忘性,”听到王晟这般答言,一边的杜荷轻声讥笑道:“怎么,这才几日不见,王兄就连我杜某人也不识得了吗?”

    “没有,杜兄误会了,”王晟的面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头看了杜荷一眼,再次低头回言:“晟并没有说杜兄,晟说的是孙……唔,是另外几人……”

    “孙?”杜荷满面怜悯地看着这个已经被吓得失了分寸与正常思绪的王晟,轻摇着头,继续轻声询问:“王兄想说孙什么?是不是孙云?”

    “没,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孙云他们几个!我更没有花钱雇佣他们去杀人行凶!我没有!我没有!”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精神已经被吓得彻底崩溃,王晟忽然发了疯一样地在堂下叫嚣起来。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杜荷轻摇了摇头,淡声说道:“这得看县令大人还有太子殿下他们,会如何去看了!”

    说完,杜荷便闭嘴不言,连看都不再看王晟一眼。他没想到,平素看上去人五人六的王家少爷,心理承受能力竟是如此地不堪,胆小如鼠,遇事惊慌无措,这样的人,便是做坏蛋也是那般地失败,根本就不足成为自己的对手。

    “够了!”一如方才,待杜荷与王晟叙得差不多了,张继初这才板着脸拍着桌案高声喝道:“公堂之上,不得窃声私语,肆意直言!”

    “孙云!”说完,不再理会杜荷与王晟二人,张继初扭头向孙云喝问道:“你来说,你可识得王晟?”

    “回大人话,”孙云老实回道:“小人识得,就是他出钱雇佣我等,如此才有了东城杀人之事。”

    “你胡说!”一边的王晟忽然又开始咆哮起来,不过慑于孙云几人强健的体魄,自认不是对手的王晟并没有敢直接扑身过去,只是一脸愤恨地看着孙云道:“我没有买凶杀人,你这是污蔑,污蔑!”

    “肃静!”张继初面色一沉,高声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没有本官问话,谁也不得出言!”

    “王晟!”待王晟心绪稍微平静,张继初也懒得再多去审问,直接向王晟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买凶杀人,在场之人,包括本官在内,皆是心知肚明,你觉得你现在否认,还有意思么?”

    说着,张继初声音猛提,犹如炸雷一般高声向王晟喝道:“是不是非得本官动了大刑,你才肯心甘招认,是也不是?!”

    “是杨善!”王晟被这乍然间的惊雷吓得直接趴倒在地,头埋在双臂之间,高声呼道:“是杨善让我做的,主意是他出的,钱是他给的,就是吏部的公文也是他托的关系,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我只是被他利用而已,跟我无关……”

    “杨善?”

    宋青山几人眼中闪现出一丝了然,杜荷面上的冷冽之色更重,而李承乾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则是双眼一眯,不禁将这件事情的前后因果,联系到了老三李恪的身上,心想着这件事情里面,是不是也隐藏着老三的手脚?如果是的话,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98章 抓大放小

    第98章 抓大放小

    寒山书院,甲院甲辰学堂。

    夫子在讲堂上高淡阔论说得兴高采烈,下面的十数位学子则是点头晃脑,瞌睡打得也是热闹非凡。

    “杨少,”坐在最后一排的马得草整个上午都觉着有点儿心烦意乱,不由抬手轻碰了碰正趴在桌面呼呼大睡的杨善少爷。

    “又怎么了?”杨善眯缝着双眼抬起头来,一脸被人搅了好梦的不快之色。

    “其实也没什么,”知道杨善就是这个德行,马得草不以为意地轻声说道:“就是老觉着有点儿心神不宁,尤其是在得知了太子、蜀王还有魏王他们三位殿下齐到杜陵的时候,小弟这心里一直都着慌得厉害,你说,他们不会发现那件事情是咱们做的吧?”

    “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杨善装着迷糊,淡声向马得草问道:“得草兄,咱们有做过什么事情吗?本少爷只记得这几日咱们一直都在学堂用功读书,一心想要借着杜荷的那册‘读书精要’一飞冲天,通过来年科举呢,不是吗?”

    “是是是,除了你杨少之外,不管在谁的面前,小弟都会如此去说讲,”马得草心下的烦绪难消,接声向杨善说道:“可是,那件事情毕竟是咱们做的,而且吏部的文书亦是小弟从家父那里偷得,万一事情败露,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到了现在,马得草已经开始有些后悔,怎么当初头脑一热,就答应了杨善的要求,将这件事情给做了出来呢?

    “你后悔了?”杨善双眼一眯,语气颇为不善地轻声向马得草质问。

    “后悔?杨少说笑了,马某做事,还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马得草不着痕迹地轻摇了摇头,道:“小弟现在只是有些担心而已,马虎那家伙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而且王晟那厮也好像忽然间没了什么声息,所以小弟有点担心,想着他们会不会是已经被人识破,让人给收押了起来?”

    “被人识破给关押起来又能怎么样?”杨善轻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淡声说道:“人是王晟所雇,钱是王府所出,便是真个出事,又跟咱们有什么关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