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件事情杜如晦是不是真不知晓,不便冒然登门。”
若是这是杜荷自己的意思,自己登门,必然会被杜如晦知晓,先不说这件事情杜荷有没有想要保密的意思,若是被杜如晦撞破,少不了就是一番阻挠,生意难成。
若是这是杜如晦的意思,他既然选择要通过孩子过来搭线,那自是不想将这种商贾之事摆到明面儿上来,至少是不想将事情牵扯到他杜如晦的身上去,若是自己冒然前去,岂不就是弗了杜如晦的心思,生意必不能成。
所以,出于种种考虑,尽管心下着急,许茂财还是强忍着亲自登门的冲动,一直等着许佑山从学堂回来。现在这种境况,也就只有让儿子借作同窗之名上门探视最为合适。
“如果,”没有拒绝老爷子的意思,临出门前,许佑山回头向老爷子问道:“如果,杜荷铁了心地就是想要咱们的‘得月楼’,又当如何?”
“跟他换!”许茂财咬牙切齿,一改之前对‘得月楼’的不舍之态,决声说道。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38章 韦隘院主
第38章 韦隘院主
在杜荷与王晟他们发生冲突的第二日,寒山书院一直没露面儿的院主韦隘忽然从长安返回。
一如往常,韦隘并没有知会书院的夫子学生,只是在悄然返回书院自己的住处之后,这才着人去将负责书院管理的高仁夫子给着请了过来,以便询问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书院内的各项事宜。
“院主此去长安,”在韦隘开口之前,高仁反而有些迫不及待地率先开声向老院主问道:“不知今年省试,咱们寒山书院,有几人入闱?”
“省试虽过,不过距离放榜之期,却是还有一段时日,现在尚不能定论。”韦隘面带笑意,温声说道:“不过今年的题目不难,且现在朝廷又是正值用人之际,入闱底线也会适当放宽,是以,今年能够通过省试的学子当中,咱们书院,当有不下十人!”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高仁闻言,乐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十人入闱,听起来好似不多,但是与往年每次只有人入闱的情况相较,已经算得上是他们书院这十余年来最好的一次成绩了,经此一试,他们寒山书院的名气,必会更盛于往惜。
“现在欢喜,为时尚早,”见老夫子乐得门牙都露了出来,韦隘亦是轻笑劝道:“还是等榜单下来,再贺不迟!”
“院主莫要诓我,”高仁摇头道:“若是没有确切把握,院主又岂会随意说来?”
显然,对于韦隘这个院主在长安的关系与门路,高老夫子深信不疑,知道韦隘能说出不下十人这样的话语,必是提前已经得了什么消息。
“就是不知,今年春闱,咱们书院能有几人能考得进士?”话音方落,高仁老夫子又开始憧憬起另外一个问题来。
“进士?”韦隘轻摇了摇头,道:“进士重赋,非才思过人之辈不能通过,整个大唐国境,每年能够进士及第的也就不过十数人而已,其中不是出自官学世家,就是已经十岁,老夫子还是别想了,能有十位明经,就已是不可多得了。”
“院主说得是,是老夫有些贪心了。”高仁轻点了点头,将方才那种不太实际的想法给收了起来。
“这段时日老夫不在院中,”提壶为高仁斟倒一杯茶水,韦隘轻声说道:“书院内的诸多事务,全都仰仗夫子操心打理,夫子辛苦了!”
“院主客气!”知道韦隘这是想要询问院中近况,高仁接过茶水,轻声说道:“其实老夫也没做什么,书院内一如往常,并无太多事端。”
“哦,有一件事,院主可能会有些兴趣,”想起几日前杜荷所做的那张试卷,高仁道:“前几日,有一个小家伙通过了书院的上等院试,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接连做对三道术算题目。”
“哦?”韦隘顿时来的精神,道:“叫什么名字?可知是谁家的子嗣?”
“杜荷,是为杜克明之子。”知道韦隘必有此一问,高仁不紧不慢地轻声回答。
“杜如晦?”韦隘不由扭头向高仁看来,道:“那可是老夫子当年的得意门生啊,不过,老夫记得他好似并不通明算,怎么其子却有如此才能?”
“克明有子如此,老夫也是甚为婉惜,”高仁摇头说道:“且不说明算一科现在少有人考,就算考得头名又能如何?除了类似于各府账房的写写算算,难得为朝廷重用,杜荷小子精通此道,实非幸事。”
“莫不成,除了术算之外,此子其余各科并不尽如人意?”听得高仁如此说辞,韦隘亦是不好反驳,只得轻声从旁探问。
“不通《论语》,不知《诗经》,便是《孟子》、《春秋》亦是一塌糊涂,”高仁痛惜道:“若不是他年岁已大,不宜放到丙院,老夫定会让他同那些童子一起,重读一遍!”
“呃?”没想到对于这个杜荷,老夫子竟会有这般大的怨念,韦隘在一边轻声问道:“不知现在,夫子将其分在了何处?”
“乙辰学堂。”高仁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开声回道。
“唔?”韦隘轻张了张嘴,通过上等院试,却被分入了乙辰学堂,这当是他们寒山书院近年来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吧?
并没有责怪与埋怨高仁的意思,虽然韦隘自己酷热于术算一道,但是他也知道,仅靠着术算,并不能让一个学子真正地出人头地,搏取一个较好的前程,当初之所以会以上等院试中加上五道术算题,除了是韦隘这个院主个人的性趣之外,也是想要给那些参加上待院试学子一个可以入院的机会。
毕竟,便是朝廷在以科举取士之时,也不全是以文章来定名次,来评优劣,除了明经与进士之外,尚还有明法,明算,明字等途供天下学子选择,所以书院院试之时,除了下、中这两种类似于明经、进士的考较方式之外,韦隘还特意在上等院试中加了一点明算的名头在里面。
“乙辰就乙辰吧,根基不稳,终不是什么益事。”对于高仁的安排,没有多作评判,韦隘小呷了一口茶水,轻声向高仁问道:“他所书的那张试卷可有带来?”
“请院主过目!”知道院主必有此问,所以没有多作犹豫,高仁便伸手将一直放于内袖中的试卷掏出递上。
“一柱香内,连做三题,且三题皆对?”将试卷接过,韦隘打眼观瞧,轻声说道:“这么说,他是仍有余力,但却不愿再做下面两题了?”
“确是如此,”高仁回声道:“做事遮掩,不尽全力,这也是老夫将他分入乙辰的原因之一。”
“嗯,小小年纪,却是这般懒惫,没有分毫上进之心,确不可取。”韦隘附和地轻点了点头,目光顺着试卷一直向下,等他看到杜荷所题的那道数字诗时,神情不由一顿,紧接着便彻底地陷入其中。
“这首诗也是那个杜荷所题?”许久之后,韦隘长舒了口气,两眼放光地抬头向高仁问道,见高仁点头,随之又急声向高仁问道:“那个杜荷现在可在院中?老夫想要与他一见!”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39章 得月楼
第39章 得月楼
“少爷,您叫小人?”日上三杆,杜川看着刚从榻上睡醒并没有想要起来意思的二少爷,恭声询问。
“是川叔过来了,”杜荷趴在榻上抬了下眼皮,脖子后背还有屁股上的疼痛让他懒得动一下身子,见杜川从外面进来,开声招呼道:“身有伤患,荷不便起身叙谈,还请川叔近前安坐。”
“是,少爷。”应了一声,杜川躬身上前两步,拉过床榻不远处的座椅,虚身而坐。
“昨日夜时,荷有一同窗过来探视,川叔当还记得吧?”稍动了下脑袋,杜荷轻咧着嘴向杜川问道。
“记得,”杜川恭声回道:“当时您与堂少爷还有杜荒身有伤患,是小人亲自带他过来的。”
“知道他是谁吗?”
“许佑山,”杜川回道:“杜陵巨贾许茂财之子,世代以酿酒为生,整个京兆尹的各个城县,几乎都有他们许氏的产业在侧。”
“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吗?”知道方才的问题难不住他,所以杜荷又接着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难道不是为了探望少爷还有堂少爷,以借此与咱们杜氏攀上关系?”杜川不解地轻声反问了一句。
“给你这个!”因为事前已将屋内侍候的下人屏退出去,所以杜荷说起话来倒也再没了什么顾忌,直接就向杜川说起了紧要之事,忍着胳膊处的疼痛将一张契约递于杜川,道:“除了这张房契,过两日许茂财还会着人送来一张字据,到时有劳川叔直接收起就是。如无必要,尽量不要让爹娘还有二叔他们知晓。”
“这是?”见二少爷说得郑重,杜川双手将契约接过,低头一看不由惊声呼道:“长安‘得月楼’的房契?”
“少爷,这……”杜川一会看看手上的切实契约,一会看看躺上榻上少有动弹的二少爷,不敢置信地开声说道:“这张房契少爷是怎么得来的?那个许茂财他怎么能舍得?”
杜川虽对杜陵许氏了解得不多,但是却也知道这‘得月楼’既是许氏的祖产,又是难得的一座生财工具,可谓是许氏在长安城内最主要的产业之一,那个许茂财他怎么可能会舍得将之送予他们家二少爷?
“怎么得来的,就不劳川叔挂记了,反正是不偷不抢不逼迫,这是许茂财心甘情愿让其子给送过来的。”杜荷轻摇了摇头,淡笑着向杜川说道:“从今往后,这就是咱们杜府的产业了,还望川叔能够尽快找些人手,将之接手过来。”
“是,少爷!”正在为老爷日后药钱的事情发愁的杜川,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喜色,看着手中‘得月楼’的房契,轻声向杜荷请示道:“少爷您看,这件事情,要不要事先向老爷夫人他们禀报一声?”
“不是说了吗?如无必要,最好还是不要让爹娘他们知晓,”杜荷轻翻了翻白眼,怎么这个杜川同杜荷那小子样,一见到这座‘得月楼’的房契,就兴奋得有些昏头昏脑了?自己刚说过的话他就给忘到了一边。
“对对对对,是小人一时糊涂了,”杜川轻拍着自己的脑袋,道:“这种事情确实不宜让老爷夫人他们知晓,那样的话老爷不免就会看出些许端倪,若是让老爷知晓少爷谋来‘得月楼’的最终目的,怕是会对老爷的病情不利。”
“所以,不止是咱们这边要严守此密,”杜荷轻点了点头,道:“就是许氏那边,我之前也已经有过交待,他们并不会将‘得月楼’易主的事情大肆宣扬,更不会将咱们杜氏掌控‘得月楼’的事情泄露出去。”
“稍后,川叔挑选接管‘得月楼’人手的时候,”杜荷轻声交待道:“最好不要从咱们府里挑选,尽量挑一些老实可靠,又与咱们杜氏没有太多关联的外人、生人,总之是一定要尽量做得隐密一些。”
“少爷放心,这些小人都省得。”杜川点头附言,道:“不过,若是想要在长安城站稳脚根,除了招牌与名气之外,总得要有个过硬的靠山相依才是,不知少爷……”
“找靠山的话,还有谁会比程知节程叔父更为合适?”杜荷对此似早有预料,淡声说道:“回头只要川叔过去与程叔父知会一声,想来程叔父不会袖手不理,不顾一点情面。”
有程咬金这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在长安城罩着,杜荷还真就不信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找麻烦、捞便宜。要知道,在长安城里,程咬金可是出了名的霸道,护短与不讲道理,一旦有人惹了他,老头儿耍起横来,有时候便是皇上也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在有了想要与许氏兑换酒楼的念头之后,杜荷直接就想到他的这个程叔父。
“当然,人情归人情,却是也不能让程叔父白忙活,”杜荷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说服程叔父收下‘得月楼’每月十分之一的盈利,不然的话,宁愿不做。”
“这,怕是会有些难度,”杜川有些犹豫地轻声说道:“程将军并非贪财之人,若是少爷想要以利相诱的话,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这个好办,”杜荷不以为意地轻声说道:“程叔父不是一直与尉迟将军不太对付么?若是他不愿接受的话,你就告诉他,你会去找尉迟将军,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小人之前倒是没有想到,”杜川闻言,忙着点头不已,挑拨,激将,将原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一下就变成了可能,他们家这个二少爷,可是越来越像老爷年青的时候了,聪明,而且诡计多端。
唯一不同的是,老爷在少爷这般年岁的时候,仍是无忧无虑地顽皮捣蛋,断是没有二少爷现在所遇到的诸般难处与担当。
“还有,”说完,杜荷又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叠十几页的小册,递于杜川,道:“这是我前两日得闲时写下的酒楼经营策略,待‘得月楼’交接完全,就暂依此策经营开张。”
“是,少爷!”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40章 上官云莺
第40章 上官云莺
“院主爷爷!”中午休堂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家的上官云鹰带着小书僮上官弘,偷偷摸摸地来到院主韦隘所在的小院之中。
“是你们两个小家伙呀,进来坐吧。”韦隘倒是没有什么架子,开门将两人让进屋中,温声道:“可是方才学堂所讲有什么不解之处?来,咱们坐下说讲。”
“谢谢院主爷爷!”上官云鹰规矩地躬身一礼,而后曲膝在韦隘的侧旁坐下,轻声道:“这几日院主爷爷都不在书院,云鹰还真是有些着想爷爷呢。”
“呵,你这小丫头,就是嘴甜!”韦隘老怀宽慰,轻抚着胡须轻声叹道:“可惜你爷爷还有你爹他们走得太早,不然的话,有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漂亮孙女儿,上官老友必会欢心不已。”
“院主爷爷过奖了,”上官云鹰的神色一黯,声音也不受控制地变得清脆甜嫩,成了标准的女声:“爷爷还有父亲他们遇难的时候,莺儿还未出生,平时若不是大哥时常会提及一些以前府中的事情,怕是早就已经没了半点印象……”
“是我老头子思虑不周,说错话了,”见小丫头神色黯然,韦隘轻摇了摇头,道:“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不管怎么说,前隋已亡,宇文化及一众也已尽数被灭,你们上官家的仇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不用再想太多。”
“看到你们兄妹现在平安无恙,想来上官老友他们也能含笑九泉了。”抬手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韦隘轻声劝说。
“嗯,”轻点了点头,上官云莺(鹰)轻声说道:“这两年莺儿能在留在书院,全赖院主爷爷帮忙照顾,谢谢院主爷爷!”
“你这丫头,说这话可就外道了,”韦隘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道:“老夫与你爷爷是为至交,当年不能亲自为他报仇就已是心有愧疚,若是现在连你这个小丫头都不能照拂,那待老夫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上官老友?”
“不过,”低头看了上官云莺一眼,韦隘道:“你终归是一女子,前两年年岁小些倒没什么,但是眼见着你一天天的长大,就这么一直呆在书院,终非什么长久之计,而且时间久了,也难免会露出什么马脚,若是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儿之身,那可就是有些不妙了。”
“院主爷爷说得是,”上官云莺接声道:“原本哥哥已在长安站稳了根脚,曾来书信想要将莺儿接回长安,不过是莺儿有些不舍,不舍院主爷爷,不舍这么好的读书机会,所以也就一直拖着没有回复。”
“这么说,”韦隘面色一愣,道:“你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
“嗯,前段时间莺儿的身上有了一些变化,且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越发清脆难以控制,若是再在书院长呆,难免会被人瞧看出来,所以就有了想要离开的念头,”上官云莺道:“原本想等院主爷爷回来后就向爷爷辞行的,可是不想,几日前却有一位以前的恩人也考进了书院,所以……”
“你说的是,杜荷?”想起昨夜高仁提到的那个杜家小子,韦隘不由出声问道:“莫不成他就是那个在长安时曾经接济过你们兄妹的少年公子?”
见小丫头点头承认,韦隘这才恍然道:“我说怎么初听到这个名字时就觉着有些耳熟呢,原来是听你们兄妹以前提过。”
“不过,即便是要报恩,也没有必要非留在书院啊?你大哥现在长安的官职虽然不大,但是却也不是没有一点能力,多少也是能够帮上一些的。”韦隘不解问道:“倒不是说爷爷想要赶你出去,而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你一个小丫头确是不宜在书院久呆,不然的话,这么聪明伶俐的乖孙女儿,爷爷又怎么舍得往外赶呢?”
“莺儿知道院主爷爷是为了莺儿着想,”上官云莺道:“不过杜府现在没落无势,而杜荷公子自入院之初就开始藏拙隐锋,装作一副玩世不恭之态,就如昨日,明知外面有险,却还是要装作一副莽撞之态出去与人殴斗。”
“莺儿看得出,他的心中很苦,他一直都在防备着些什么人,或者是他的身边本就有着很大的危险,让他不得不这样装疯卖傻,”上官云莺道:“所以,莺儿想要留下,莺儿想要帮他度过这次难关。”
有吗?那家伙过得有小姐说得那么惨么?听了他们家小姐的话,一直站在上官云莺后面的上官红(弘)一脸疑惑地看了他们家小姐一眼,心说我怎么觉着杜二少这两天在学堂过得挺滋润的?不是睡就是玩,而且还没有夫子过去管教,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吗?
还有还有,昨天打架的时候,我怎么看杜二少他们打得挺痛快的,哪有一点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小姐她,不是为了想要继续留在书院,故意说些瞎话来骗韦老院主的吧?
“杜如晦辞官回乡,杜氏现在的局面确是有些微妙,要说是暗中凶机倒也不为过,”韦隘并没有出声反驳,杜如晦辞官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隐秘,他自然能推断得出杜氏现在所面临的一些状况。
“不过,你留在这里又能帮上些什么?”韦隘轻摇了摇头,道:“说到底,你这丫头,也终归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若是有人真想对杜氏不利,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上什么手脚。”
“可是,莺儿至少能够保护好杜荷公子的周全,”上官云莺坚声道:“有我和红儿在,没有人能够真正伤到杜荷公子!”
“嗯!”上官红在他们家小姐的身后配合地昂起了小脑袋,一副我是绝世高手之姿态。
“呵,”韦隘被两个小丫头逗得面色稍缓,轻声道:“老夫倒是忘了,你们上官家一直都是以武起家,虽然现在你们兄妹都读了诗书,你兄长甚至还做了文职官员,但是这家传的武艺当是都不曾撂下。”
“只是,”韦隘看着两个小丫头,道:“你们现在刚过豆蔻之龄,气力都还没有完全,身手又能好到哪里去?还是听爷爷的话,暂且返回长安,报恩的事情,日后再议也是不迟。而且这书院之中,有爷爷在旁边看着,也不会有人敢对杜荷不利,你们放心就是。”
“多谢院主爷爷好意,”上官云莺道:“不过莺儿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大哥也已经同意,还请院主爷爷能够成全!”
“你们怎么……”韦隘有些激动地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小丫头,见小丫头面色坚定,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最后高举的手臂只得又无力放下,低声叹道:“罢了,到底是上官家的子嗣,跟你们爷爷当年一样,有情有义,有恩必报,明知凶险却还……”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41章 空手套白狼
第41章 空手套白狼
“这就是用‘得月楼’从杜荷手中换来的那个方子?”是夜,被老爹拉着去了后院的酿酒房,看着酿酒师傅正在用着一种很奇怪的方法烧烤酒水,许佑山一脸惑然地看着他们家老爷子,道:“酒水是咱们自家的酒水,就这么用火一烧,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竹管儿一捂,就值得一整座的‘得月楼’外加十年的免费酒量供应?”
老爷子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许佑山狐疑地看着老爹,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的一些东西,也值得让老爹去拿整座‘得月楼’去换?那可是每年都能给他们许氏带来数千贯盈利的祖产,这么做,划算么?
“很简单是吧?”看出儿子的疑惑,许茂财没有多作解释,直接走到竹管儿的后端,在最后的冷却滴漏处随手拿起一只木瓢,舀了一瓢递给许佑山,道:“你先尝尝看,看看是不是老子犯了糊涂,拿了一座金山,却换了一坨狗屎回来?”
“试就试,”许佑山不服气地接过木瓢,他还真就不信,这些酒水经这么一烧,还能变出什么花花来。
“噗……”酒水刚进嘴里,还没来得及下咽,许佑山就一个忍不住直接将之喷了出来,而后活见鬼一样地指着手中的酒水,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
“是不是感觉这酒变得更烈了?”看到儿子吃惊出糗的样子,一边的许茂财不由哈大笑,不愧是自己的种,就连喷酒的姿势还有吃惊震惊的样子都同老子一般无二。
“嗯,”许佑山不停地点着脑袋,他们家的‘醉三乡’断是没有这般猛烈,怎么经由这般简单的一烧,就全完变了一个味道呢?
“现在,还觉得用‘得月楼’换来此方不值吗?”许茂财颇为得意,若不是自己有先见之名,且有一掷千金的魄力,说不得杜荷的这张方子现在就已落到了其他几个对头的手中,若是那样的话,他们许氏所损失的,可就远远不是一座‘得月楼’所能换得回来的。
“这简直就是神迹!”许佑山接着不停点头,道:“别说是一座‘得月楼’,便是拿出一半的产业来,也是有赚无赔!”
变废为宝,化腐朽为神奇,这么烈的酒水,怕是在整个大唐都是独一份,这可要比他们家产的‘醉三乡’强了不止一倍,若是操作得当,那他们许氏所酿出的酒水,必会闻名于世,而顺带所带来的钱财,他绝非一个小小的‘得月楼’所能比拟。
所以,在想起这种烈酒所能带来的巨额利润,以及昨日杜荷不会再将此方泄露给旁人的永久承诺,许佑山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住地往外蹦跳,那就是: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还有,”理解儿子兴奋激动的原因,许茂财大笑着接声说道:“除了咱们府里的‘醉三乡’外,老夫还令人分别试了一下其他几种价格不一的清酒,结果你猜怎么着?”
“通通适用!”许茂财亦是满面通红地高声说道:“不分贵贱,所有的清酒经此一灼,全都变得更辣更烈,就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没有给许佑山答话的机会,许茂财激声说道:“咱们许氏就好比是掌握了一种类似于点金术的奇术神术,不管是多差多劣的酒水,经咱们家的这些器具稍一烘烤,品质立即就能上提数倍甚至十数倍,转手一卖,那可就不止是一倍两倍的利润了。”
还有什么会比这种生意更好赚?所以,在知晓了这种方法的实用性能与广阔‘钱’景之后,许茂财一直都处在一种类似于癫狂的亢奋状态,估计这两天怕是都不能再安然入睡了。
“确实不错,”许佑山看了正处在兴奋状态之中的老爹一眼,忍不住给其浇了一瓢冷水,道:“如果这个方法直如爹之前所说那般实用,那杜荷为何还会以一座‘得月楼’这般廉价的价格卖给咱们许氏?难道他自己或是他们杜氏不会利用吗?”
“这个问题,为父自然也曾想过,”见儿子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些巨额利益给冲昏头脑,反而在一边冷静地分析起了其中的利弊之处,许茂财止住笑声,颇为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道:“不过所能想到的也就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杜荷没有酿酒售酒的经验与渠道,就如其他那些没落的酒师一样,空有酒方而无力酿制出售,就算手有余钱,没有两三年的精心经营,怕是也很难在整个大唐打出声名,赚取大把的银钱。”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他就直接找上了像是咱们许氏这种轻车熟路精通各种渠道的百年老店作为合作对象。”
“至于另一个原因嘛,”许茂财轻声说道:“同第一个差不多,那就是杜荷有心亲自经营或是让杜楚客接手经营,毕竟这终是一条稳赚不赔的门路,只要有时间,发财只是早晚之事。”
“爹的意思是,”许佑山接过话头儿,抬头看了老爹一眼,道:“杜荷之所以会将这个方子廉价让与咱们许氏,不是他不想经营,而是他近期内急需银钱,是因为他等不起那个打开各方渠道将酒水售往大唐各处的时间?”
“这个可能性最大。”许茂财轻点了点头,道:“至于你说的廉价,在老夫看来,倒不至于。”
“杜荷的这个方子虽好,但是却也不是不需要一点成本,”许茂财指着眼前这个制酒器具,道:“知道想要制出一坛品质上等的‘醉三乡’,需要用去多少普通‘醉三乡’吗?”
“三坛!”许茂财伸出三根手指,道:“其他的酒水亦是一样,基本上都是三换其一,劣质酒水甚至需要更多,虽然其中的差价依然不低,但是若想大量酿制,所需的成本亦不是一笔小数。”
“而他们杜氏现有的那些酒店客栈,还有长安的‘得月楼’,每日只要在店中坐着不动,就能白白地坐享其成,等着咱们将制好的定量烈酒送上门去,而且一送还是接连十年。”许茂财道:“与这十年份额的免费烈酒相比,‘得月楼’只不过是个小头儿而已。”
“当然,这还不包括那个每年百分之十的纯利分取,”许茂财道:“若是将这些要求全都算上,相比于一文钱不出的杜荷来说,其实咱们许氏并不会赚取太多,嗯,最起码前几年确会如此。”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42章 所谓贵宾
第42章 所谓贵宾
“空手套白狼?”听到杜川在看到许府送来的那份字据上所书的内容之后的评论,杜荷不屑地轻撇了撇嘴,道:“本少爷那是技术入股好不好?川叔以为做了一辈子生意的许茂财是傻子不成?如果真是空手套白狼的话,他会这么热乎地先送房契后送保证,乖乖地把银钱送到咱们杜府来?”
“呃?呵,少爷恕罪,少爷恕罪,”杜川紧攥着手上的转让字据,虽不知少爷口中的所谓‘技术入股’是为何物,但是脸上仍是笑出了一朵花来,道:“小人这不是一时高兴,说错话了嘛,少爷您大量,就别再跟小人计较了!”
虽然表面上是挨了他们家二少爷的训斥,但是杜川心里却巴不得这种事情再多发生个十次八次,府里一文钱不出,仅是一张不知名的酿酒方子,就直接换来了一座‘得月楼’,十年二十三家酒楼客栈的酒水供应,外加每年十分之一的纯利分红,这样的好事,便是提着灯笼也不好找啊?
二少爷真是本事了,杜川心中如是想到,原本在从王署令那里得了药方,知道他们家老爷日常所需的那些巨额药费后,杜川这个大管家当时甚至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对府中日常开销所需的钱财也管理得更加抠门了许多,有时就是二老爷因为客栈的事情过来支钱,他的心里也会心疼得直打哆嗦。
虽然二少爷事前有过担保,说是在要这两年内为老爷赚取到足够多的银钱,但是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又能上哪里去筹钱去赚钱?
所以杜川对这个小少爷的担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他自己这段时日会时不时地去寻摸一下,看看有没有那种能够在短期内赚取大把银钱的行当,但是寻摸的结果却是让杜川一阵地心灰意冷。
因为他所找到的那些自称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赚取大量银钱的行当,不是骗局,就是圈套,其中有一伙人甚至还想窜唆着想让自己同他们一起去做什么无本的买卖,弄得杜川那次差点就有去无回,着实被吓了一跳。
但是现在,自己苦寻数日无果的大买卖,就因为他们家二少爷的一纸酒方,就有人急巴巴地亲自给送上了门儿来。
‘得月楼’啊,长安城内少有的几座豪华酒楼之一,当年就是他们老爷也没舍得去过几次,但是现在,因为二少爷,它就这么轻易地变成了他们杜府的产业,想想都觉着有点不可思议,难道赚钱真的就有那么容易?
显然,相对于那什么免费的酒水与分红,杜川还是更看重这种眼前就能拿在手里的‘得月楼’,位处长安,名显京兆,且规模与样式亦都不俗,若是转手卖掉的话,怎么也能换来他们家老爷一年甚至于是两年所需的药材与补品。
“行了,”知道杜川方才不是有心,杜荷不以为意地轻摆了摆手,道:“这两日川叔就抽个时间去一趟长安吧,先同程叔父提前知会一声,而后再找一些合适的人选开始打理,先将‘得月楼’正常运转起来才好,毕竟,早一日开张,就能早一日地赚取些银钱。”
“是,少爷。”应了一声,杜川小心地将手中的字据放回怀里,而后又从袖筒中掏出那日杜荷给他的那册所谓酒楼经营策化,指着其中所写的一条向他们家二少问道:“少爷,这里所提的那个什么贵宾凭证,您看是不是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
“比如一张名帖,不然的话就是铜牌,玉牌也成啊,”见他们家少爷面色变得不善,杜川忙着接声说道:“再不成那就换成银牌,若是全都用黄金铸造,实在是太过浪费了一些,只是一个凭证而已,该打折的咱们一样都不会少,又何必非……”
“贵宾,知道不知道什么是贵宾?”见杜川这种守财奴的样子,杜荷实在是有些无语,道:“贵宾就是那种身份尊贵,一掷千金,根本就不会在乎一顿饭会吃多少钱的那种人,你觉得这样的人会稀罕你给他打了几贯甚至是几百几十贯的折扣么?”
“不会!”杜荷宏声道:“他们更看重的是能不能吃得开心,能不能得到别人的敬重与礼遇,你想想,如果只用几两黄金,就能让那些宾客颜面有光,就能帮你拴住一个每顿饭都能吃上数百甚至数千贯的大金主儿,你还会觉得亏么?”
“还有,”杜荷指着那份策划书道:“里面写得很清楚,想要成为‘得月楼’的贵宾,除了身份地位不俗之外,还必须要有上千贯的消费记录才可,难不成你觉得别人在你这里花了上千贯的银钱吃饭喝酒,却还不值得你送上一片几两黄金铸造的小牌?”
“是,少爷说得是,是小人有些鼠目寸光了。”杜川羞红着脸低下了脑袋,这两天他是抱着钱想钱,只要一想到未来几个月手里所撑控的那些御赐财物全都会被消耗一空,杜川就愁得不行,恨不得一文钱能掰成两半来花,所以一见到他们二少爷竟还想要用黄金做什么牌牌,这位大管家就有些受不了了。
“这也不怪你,”杜荷轻摆了摆手,道:“以前没做过生意,不明白其中关节倒也在情理之中。”
“呃?”杜川闻言,心中更是羞愧不已,跟同样没做过生意的二少爷相较起来,他这个大管家前半辈子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少爷连写都写了出来,可是自己却还小里小气地不敢放手去施为。
“商场如战场,做生意就好比是在打仗,”杜荷轻声道:“想要打胜仗,除了正确的谋略之外,必要的时候还要懂得去舍掉一部分的兵力或粮草做诱饵。”
“少爷说得是,小人明白了!”杜川用力地点了点脑袋。
“计划书中的东西,除了这种会员贵宾套路不能变更外,”杜荷轻声吩咐道:“其他的那些东西,你可以找个信得过的掌柜一起商讨,酌情增减,不合时宜的东西该去就去,也没有必要非得照本宣科,毕竟我写这些东西,大半也都只是纸上淡兵而已,做不得准。”
“是,少爷!”杜川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对于他们二少爷的任何吩咐,他已是再无异议。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43章 功夫
第43章 功夫
翌日,也就是杜氏兄弟在家休息养伤的第三天,因为请假的时间已到,三个伤患不得不下得床榻,再次回到寒山书院就读学业。
经过三天的休养,三个小家伙身上本就不重的伤势早已好了大半,除了脸上还有些许没有消?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