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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帝国征服史第19部分阅读

    军转化为横队射击;故意示弱来迷惑王征夷;借助山坡来阻挡王征夷的视线,让王征夷以为他会支援右翼……

    可圈可点啊,这小家伙足以胜任营队长的位置,让我看看你将来在倭国又会给我什么惊喜。”

    昨天他已经接到了通知,一个月后将在沧海卫登船,各国王室已经商定好共同出兵——原本并不着急,但前一阵传来的消息是南方联合在一起的大名击败了丰臣家的军队,看起来强大的丰臣家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这样各国王室不得不谨慎起来,有消息说在南方大名的军队中出现了西夷的雇佣军。

    原本的计划是炮击大阪,迫使丰臣家签订条约,但现在看来需要改变一下,要保证幕府的存在。丰臣家可以慷慨地割让土地,因为那些港口原本就不是在丰臣家的控制下,如果真的“大政奉还”,必然导致民族意识的觉醒和宣传。幕府就像刘健前世的满清一样,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就可以,根本没有将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放在眼前,现在是武装干涉的时候了。

    至于借口……帝国主义侵略的时候从不缺借口,一个学诡辩之术纵横家,能在一天内找出一册的武装干涉的借口。

    第二卷 :硝烟 八

    演习已经结束,下放到连队的参谋人员将各个连队的伤亡情况写成报告递交了上去。

    两个营队一共一千二百多人的战兵,在根本没有死亡威胁的情况下,一共有二十多人因为紧张而将枪探条忘在了枪管中,击发之后不知道飞去了哪里。13800100

    都是些服役不久的新兵,这还只是演习,如果是真正的战斗,这个数字会增加一倍,还要考虑到更加奇葩的情况——比如撕开纸包后倒着把铅弹先放进去,那样的话这场战斗他就不用参加了,慢慢到后面去扣弄吧。

    “还不错,才二十多个,这个数字可以接受。回去用鞭子和棍子让他们长长记性吧。”

    团长笑着抖动着那张统计单,周围是团部的参谋人员和各个营队的营队长。

    战斗在王征夷吹号表示战败时就已经结束,几个参谋在图纸上进行了推演,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是真实的战斗,刘健会完全损失一个连队,而王征夷则是全线溃败,虽然伤亡人数不会太多,但这个时代的战争一般的部队也就能承受三成左右的伤亡率就会完全溃败。

    “步兵的战争,没有歼灭战。没有骑兵的配合,只能打成击溃战。王征夷打的不错,刘健这小子也很好,战术运用的都还可以,只是刘健太年轻了,王征夷大意了而已。

    说说吧,说说你们都学到了什么,刘健,既然你赢了,你先说吧。”

    “是的,上校。我的看法只有两点。

    首先:线列阵的薄弱和宽正面能保证齐射的火力,但缺点就是一旦某一点被突破,那么移动困难的横队将会全线崩溃。

    集中兵力——不仅仅是步兵,在会战中可以集中炮兵轰击,骑兵突击后步兵跟在后面扩大战果。

    如果只是骑兵突击,燧发枪的火力虽然还不足以抵挡冲击,但一旦对方成密集阵型或是空心阵,那么马匹面对林立的刺刀将会止步不前,骑兵的正面冲击已经不能取得决定性的战果,这就必须依靠步骑炮三兵种的配合。

    骑兵突击后步兵立刻跟上,用于扩大战果。用骑兵威慑敌军使他们选择空心阵,而步兵迅速前进,以横队射击击溃空心阵。

    嗯,不管怎么样,就是一个原则,集中兵力,从一点突破。是中央突破后席卷两翼还是侧翼突破后包抄都可以。

    其次:队列训练我们仍要加强,包括任何纪律性的东西。比如整齐的被褥、整齐的军装、强制性的用餐时间……利用队列的转换来获得快速机动的优势,而不仅仅是横队攻击。

    横队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战争中面对的崎岖地形、死尸、马匹、沟渠……这些东西都会导致横队的速度降低,而横队获胜的决定性问题就是保持整齐一线。

    虽然今后的战争横队仍是主宰,但指挥官如果适当地使用更快速的纵队,有时候可以取得决定性的时间优势。

    最后:我在平户的时候曾经见过齐国人的拼刺刀方法,他们一般都是几个人配合,而我们显然是学习了秦国的野蛮拼刺方式,注重个人的勇武——在平户的时候曾经见过秦国人根本不懂怎么格挡,所有的技巧都是近乎拼命的方式来抢占先机,但我们显然不具备秦国这种近乎野蛮的勇武,我们应该向齐国人学一学。

    既然横队第一排的士兵都是士官,而且拿着比第二排第三排更高的军饷,那么拼刺的时候他们可以作为小团体的指挥官,将五六个人分为一组,以士官作为指挥官而不仅仅是在横队的第一排作为表率,用这种方法练习他们的配合,足以对付十个没有任何配合的对手。”

    第二燧发枪团的团长听完了刘健的话,点点头笑道:“我只能决定第三个意见,至于第一条和第二条,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应该是一个营队长能想到的,耳目一新啊,好好干吧,或许你真能成为将军呢?你的想法我会报告给军部,让参谋们看一看你的想法是否合理。

    至于第三条,你的意思是恢复伍长制?这个可以试一试,从燧发枪出现后我们已经淘汰了伍长制,因为营队是战术单位,而连队是最小的执行战术的单位,用士官作为表率就够了,不需要存在伍这个更小的单位了。不过你的想法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先在你的营队实行吧。”

    正说着,一个穿着银质肩章制服的副官走了进来,敬礼后说道:“上校,其余营队的演习伤亡数据也推算完了,基本都是横队对射的消耗战,伤亡都差不多,第三营队一共伤亡了……”

    团长挥挥手说道:“不必说了,这只是数字,我看了其余营队的战斗,中规中矩的横队对射,没什么可看的。”

    说完,将那张写着伤亡推演数据的纸张随手压在了杯子下。

    那张纸上的数字无疑是幸运的,他们是只存在于推演中的死亡,只有硝烟却没有铅弹。

    但此时千里之外的琉球,这些数字却是血淋淋的事实。

    比梦更美好的事情就是活着。几秒前他们还在幻想和妻子儿女一起钓钓鱼,或是去看一场戏剧,一场蹴鞠赛……但转眼之间,他们还温热的身体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汩汩流出,不久之后僵硬的尸体被人们扔进了深沟,埋上一层薄薄的土,他们也有名字,但最终只能沦为一个数字——阵亡数字。

    原本期盼他们归来的妻儿没有等回亲人的笑脸,而是一张阵亡通知单,和一笔可怜的抚恤金。

    那霸城中的人们提心吊胆地听着外面一阵又一阵的枪炮声,偷偷地打开窗子,询问着邻居。

    “谁胜了?我们明天该挂什么旗帜?昨天王五睡懵了,把吴国的旗帜挂出来了,结果挨了三十鞭子,现在还躺在那哼哼呢。”

    “管他呢,你也真够笨的,不管是齐国胜了还是吴国胜了,都一样。挂金龙旗啊,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反正都是自己人,不过换了个人交税罢了,只要不是倭人或是西夷人,谁控制琉球都无所谓的。”

    “那倒也是,只是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我这几天都没有开门了,生意可以不做,但饭不能不吃啊,家里只剩下咸菜了……”

    居住在那霸的华夏子民互相探讨着胜败的问题,他们对于胜败并不关心,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外人统治,那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如果要是蛮夷或是倭人登上了岛屿,他们一定会拿起家中的燧发枪,从窗口将铅弹射向敌人。

    在刘健他们还在演习的时候,决定琉球归属的第三次琉球海战终于爆发了,从爪哇远道而来的吴国爪哇舰队没有采用最常用的t字战术,而是如同一把利剑一样刺穿了齐国的阵型,将齐国的舰队分割成两半。

    双方的海军军官的素质都很高,在队形被打乱后齐国果断地打旗语示意舰队分成两个部分,各自为战。

    最终的结果还是齐国战败,吴国的爪哇舰队终于报了一箭之仇,上一次琉球海战他们可是被齐国完全地击败了。

    齐国琉球战队的旗舰被击沉,舰长随战舰一起沉入了海底,吴国人在战斗结束后隆重地鸣放了三次火炮作为敬意和海葬的哀鸣。

    海战结束就意味着琉球的所有权,三个团队兵力登陆了那霸,驻扎在此的齐国第十三燧发枪团正在抵抗——海军的失利意味着那霸的易主只是时间问题,这是毫无意义的抵抗。

    在战斗仍在进行的时候,第十三燧发枪团的团长、因镇压琉球暴乱而被受封的男爵,穿着军礼服,缓缓地一个人走到了吴国的军营中,红色的裤子在风中如同一团火焰。

    互相敬礼之后,男爵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不是说华语,写方块字,我会血战到底。”

    “我相信。男爵,您已经完成了您的使命,这里仍是帝国的领土,只不过现在属于吴王来管辖。”

    男爵拿起毛笔,在纸张的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前放的战斗仍在继续,传令兵听着外面的枪炮声有些焦急。

    “迅速通知部队,停止射击,战斗结束了。”

    可是战斗在整个岛屿上展开着,传令兵不敢怠慢,急忙跨上战马,在炮火的轰鸣中冲到了战线中。

    大炮在轰鸣,拿着停战令的传令兵躲避过一颗又一颗的炮弹,已经看到了远处排成横队的线列,脸上露出了微笑,脚上的马刺狠狠地扎在马的腹部,快一些跑就意味着更少的伤亡。

    然而炮弹却没有眷顾这个年轻的传令兵,一阵剧痛后,年轻的传令兵醒了过来,马匹已经被炮弹撕碎,自己的左脚就在不远处,血已经流干。

    睁开眼睛看着远处正逐渐靠近的两支部队,他摸了摸胸前的命令——还在。

    忍住断脚的剧痛,朝前爬了几步,想了想又爬回来抱住了自己的那支断脚,匍匐着向战阵爬去。

    远远地掏出了白色的旗帜,仿佛盛开的莲花,给面临死亡的双方都带来了希望,那是华夏各邦的通用传令旗。

    双方都停止了前进,很快几个人冲到了阵线之间,扶起了那个虚弱的传令兵,双方都没有开枪,而是盼望着那个传令兵说出一句话。

    “停止射击!战斗结束了。”

    流血过多的传令兵掏出了停战令,然后哭了,手里的脚已经没有了生机,冰冷的如同湛蓝的海水。

    “你救了几千人的性命。兄弟。”士兵们抬着那个年轻的传令兵,心怀感激地感谢着他。

    “可我救不了我自己……”

    传令兵的脚被一个士兵拿着,明知道已经没有意义,但还是细心地擦去创口截面上的泥土……

    许多天后,战斗已经结束后的那霸又恢复了生机。一个老人拿着一柄铁锹在野外走着,远处有许多尸体,他们没有接到停战的命令,因为太过偏僻。

    因为腐烂而鼓胀起的肚子不时会发出一阵炸响,一群乌鸦在尸体上飞舞着,老人忍住那刺鼻的恶臭,抓起一把石子将那些乌鸦赶走,看着脚下一张年轻的脸,叹了口气。

    脸上因为腐烂已经长出了一层黑色的霉菌,软软地皮肤已经糜烂,轻轻一碰就掉下一块,老人似乎怕破坏这个年轻人的面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布卷盖在了上面,用力地挖了一个大坑,将这几具尸体扔了进去。

    “在这混乱的年代……兄弟相残。”

    老人默默地念着这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烈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将剩余的酒浆都倾倒在矮小的没有墓碑的坟墓上。

    来自齐国和吴国的士兵,用自己的铅弹或是刺刀结束了对方的生命,但最后却躺在一起,千百年后连骨头都会夹杂在一起分不清楚,正如千百年前他们源于同一个祖先一样。

    第二卷 :硝烟 九

    千里之外的哭泣与哀伤不会影响到沧海卫的刘健,任何时代都会有不幸的哭嚎。

    演习已经完美的结束,他获得了手下连队长的认可和尊重。这就是军营,不管你的出身,不管你的年纪,只要你能带来胜利,你就可以获得尊重。

    从几个连队长恭敬的话语中就能感到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度,旬末照例是要休息的,几个军官拉着刘健非要去喝几杯。

    收拾了一下,穿上便装,才要离开,一个人骑着战马从军营的门口走了进来,刘健一愣,冲过去拉下那个人。

    “肖衍,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尉官学校学习吗?”

    肖衍笑着跳下了战马,朝刘健敬礼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说道:“先办公事,我要先去下团长那里,等我一下。”

    刘健点点头,这才注意到肖衍的肩章已经是银质的了,笑道:“好嘛,校官了?”

    肖衍笑了笑,朝着团部而去。

    围在身边的连队长听到肖衍的名字后,微微有些惊讶,问到:“他就是那个在黑龙江畔和营队长一起击溃了俄国哥萨克的肖衍?”

    “就是他,不过没有报纸上说的那儿邪门儿,但也很不错,当时他手下的士兵可是忍受了俄国人两次排枪,靠近到五十步才开的枪。”

    “哎,他和营队长一样,现在可是名人了。营队长看报纸了吧?他们的连队被女王特许士兵们可以佩戴两个肩章,而且有独立的称号——斩鹰连。

    连队旗上是一只斩断了一只鹰头的双头鹰,一把利刃啊,不过要是营队长这么说,他练兵倒真的是个好手,忍受了两次排枪,在背后出现了哥萨克骑兵后还能保持镇定,我的连队估计做不到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

    “谁知道呢,既然他来了,那就问问他呗,这家伙人不错,很好说话。”

    “嗯,是要问问,他的连队可是咱们燕国十三支有独立连队旗的连队啊,团级部队有近卫掷弹骑兵团和燕京卫戍团,之后就是这十三支连队了,就算几百年后还会有人记住他的名字。”

    几个人抽了支烟的功夫,肖衍已经回来了,下了马之后说道:“请问谁是王琦上尉,请您到团部一趟,收拾好您的物品,我来接替你的位置。”

    那个叫王琦的连队长站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来把我调走了。那么再见了各位,和你们共事我很愉快。”

    说完之后依次和几个人握了握手,转身离开。李沐在王琦的背影消失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老鼠身上的跳蚤,真是恶心。估计闻到了硝烟味儿了,这种人混进军队就是为了给自己镀镀金,真要上了战场,估计会比士兵跑的更快吧!

    呸!真他妈的恶心,还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八成就是他爹给他调走的,他爹退役前是上校,在军部有很多朋友,现在在燕京南部有很大一片庄园……”

    刘健耸耸肩,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到的。要走就走吧,不同人的有不同的选择,有人喜欢在硝烟中挣扎,有的人喜欢更舒适的生活,没什么的。

    对了,肖衍,怎么这么早就让你从尉官学校出来了?呵,现在是校官了?居然就让你当一个连队长?”

    肖衍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伸出手郑重地和刘健握了一下说道:“不仅仅是连队长,现在我是你的副官,兼任第六连队的连队长。

    一言难尽,今天是旬末,去喝几杯,边喝边谈。一直想尝尝燕京的淡麦酒,只是始终驻扎在北宁镇,根本没机会尝尝。”

    “好啊,英雄所见略同,走吧,我们几个也正准备去呢。去换件衣服吧,不准军官穿着军装去喝酒。”

    换了衣服后,几个人出了军营,军营附近就有小镇,军队在哪,商贩就跟到哪。

    找了个包间,七个人先喝了一阵,刘健给肖衍引见了一下其余几位连队长,肖衍和刘健不同,他和这几个人一样都是服役了许多年后才被提升为军官,又有北宁镇击溃俄国哥萨克的事,大家也很佩服。

    “说说吧,上元节说好去找我的,怎么也没去啊?我第二天就来这里了。”

    “之前的事你也知道了,那次击败了俄国人,缴获了三门大炮,当然,多亏了你,那些大炮是你带着人钉死的。

    因为这件事我被提升为少校,尉官学校你也知道,不是要塞学和炮兵学科,很容易毕业,我学了一个月,那些东西基本都是接触过的,之前我就一直想去尉官学校学习,书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尉官学校里大部分都是些贵族子弟,他们也不着急,对他们而言就是镀金的地方,我也很少和他们接触,基本上时间都花在百~万\小!说上了。

    来了燕京后看了报纸,感觉到不大对,似乎咱们要和俄国人或者倭人开战了,不论是谁,开战总要选择在春天,如果和俄国人作战自然是要等到夏天,鲜卑利亚的雪化掉之后才能出兵。

    我可等不及了,于是申请了提前毕业,考了个优良的成绩,第二天就接到通知让我来这里,到了才知道居然成了你的副官。”

    说完之后举起了杯子笑道:“以后诸位都是要一起面对子弹,大家喝一杯,为了燕国,为了华夏!”

    “干杯!”

    几个人站起来,喝干之后,刘健问道:“肖衍,你从燕京来,有什么消息吗?这里基本看不到报纸,昨天弄了张报纸结果是上个月的,被士兵拿去卷烟抽了。”

    “嗯,有几个消息。

    瑞典的使节前一阵来到燕京了,女王亲自接见的,在燕京城逗留了很多天,而且燕京卫戍团还举行了一次演习,瑞典的使节也前往观看。

    还有个消息就是三年前科学院派测绘学科的考察队从扶桑回来了。天大的消息,你知道吗?从咱们那继续往北走,然后经过短短的一条海峡,就能到达扶桑!

    那条海峡常年封冻,根本不用船就能走过去,他们走到那边后根本不知道是扶桑,以为找到了新的大陆,结果乘船不断南下后发现了咱们的镇子,是王启年公爵在扶桑建立的落脚点,这才知道他们是到了扶桑。

    王启年公爵派船把他们送了回来,但是当年出发的四十个人只剩下了十三个,其余的人都死掉了。

    我听说那里很冷,而且到了冬天后一整天都是黑的,根本没有太阳,但是夏天的时候一整天都是白昼,也没有黑天,很奇怪的地方。”

    第一个消息很让这群军官振奋,他们通过报纸了解到欧罗巴的北方崛起了一个强大的瑞典,而且正和俄国接壤。

    在这种时候忽然举行演习,并且以高规格招待了瑞典使节,显而易见的是或许真的要和俄国人开战的。

    至于第二个消息,倒没有提起他们的精神。北方的寒冷他们是知道的,就算发现了那里可以直接到达扶桑,也没有什么用处,那种常年封冻的地方对国家而言没有什么用处。

    但刘健可不这么想,一个民族的崛起可不仅仅体现在战争之上,而在于整个科学与文明的领跑者。

    “看来白令海峡要换个名字啦!”

    刘健暗暗地想着,叹了口气。在他前世,大航海时代过去之后,整个世界却还留着西方人的踪迹。

    白令开始的阿拉斯加探险使得那个离中国更近的海峡被命名为白令海峡、西班牙人对吕宋的征服导致吕宋这个名字最终消失,而是为了纪念西班牙的国王菲利普而改名为菲律宾,巴伦支在海上严守着荷兰商人的节操,宁可饿死也不动货物使得他的名字成为那片大海的名称……

    这才是大航海时代的魅力,千百年后依然有人会记住这些名字,但在前世,这些名字中却没有中国人。

    无论是昆仑洲还是扶桑,都只能被命名为非洲或是阿美利加,这就是所谓的话语权。

    刘健正在低头思索的时候,肖衍笑着说道:“对了,还有件事,科学院组织了一些女人,成立了战争护理队,你的羊曦,好像是他们的头儿,这算是个好消息啊,这顿饭你可要请客。”

    刘健笑道:“自然是我请,我是你们的营队长嘛。”

    几个人都起哄问着刘健,刘健哈哈一笑,站起来喝了几杯。

    “营队长,说真的,你才来的时候,我是有点看扁了你,以为你不过是运气好才成为了营队长,但前几天的演习让我李沐服气了,若是我指挥,断然打不出那么漂亮的仗。我敬您一杯。”

    “不必客气,也是侥幸罢了,王征夷也是轻敌了,不然不是那么容易赢的,他打仗的确有一手,下一次就没有那么运气了。”

    “还用下一次啊,过一阵咱们和倭人开战或是和俄国人开战,在战场上判个高下吧。

    哎,说起来我就感到恶心,那个王琦,什么东西。肯定是想到要开战了就跑开了,这种人啊,哎……”

    “好了,不提他了。咱们的团长不也是贵族嘛,他还不是从尉官成长起来的?”

    “那倒也是,只是……”

    李沐想说什么,抬眼看了另一个贵族出身的连队长一眼,把话咽了回去,那个贵族出身的连队长笑了笑说道:“李沐,都是男人,说话干嘛吞吞吐吐的?我见过贪生怕死的贵族,可也见过贪生怕死的平民啊。

    血统不是荣耀,但血统的荣耀却可以用鲜血来换。我们家族到我为止,一共十四代人都是军人出身,从未留下耻辱的记录。

    贵族的荣耀需要我们用鲜血来争取,而不是畏缩不前,靠那可怜的血统来保持。

    如果我在战场上后退一步,你们可以立刻打死我,我毫无怨言。”

    “好了好了,在酒桌上不要提这些东西,没有必要,去做,而不是去说。好好干吧,不久之后会有机会证明自己的。”

    刘健举起酒杯把话题压了下去,正如那个人所说,血统什么都代表不了,只能代表你的祖先曾经用军功换来了荣誉,但要保持这份荣耀还是靠自己,而不是靠什么可笑的血统。

    “我说一句,据说出征前不说死字,但我今天要破这个戒。秦国的士兵在上战场前都会默念几遍什么避枪咒,也没见他们就不死了,既然几位都知道不久就要开战,我只说一句。

    咱们既然穿上了军装,那么马革裹尸就是最好的归宿。说笑归说笑,但我不希望在战场上看到一个孬种。

    咱们的枪是对着倭人和俄国人的,咱们的血染过的地方就是华夏的土地,民族的崛起不是靠嘴皮子说出来的,咱们从小小的黄河蜗居之地发展到如此之大,每一寸土地上都留着先人的血。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我们华夏子民的血流到现在还不属于我们的地方,将那里!染成我们的土地!

    而不是让我们的血,流在我们已经存在的土地上,那是耻辱,更是对祖宗的亵渎。

    在别人的土地上流我们的血,那就是荣耀!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死在自己的家里,然后蛮夷踏着我们的尸体轻蔑地笑一句——看!这就是低等民族!”

    ps:抱歉,晚了。

    第二卷 :硝烟 十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死在自己的家里,然后蛮夷踏着我们的尸体轻蔑地笑一句——看!这就是低等民族!”

    刘健这一句被酒精和热血充斥的话语得到了几个年轻人的认同,大家举起酒杯,面向西方——那里是华夏起源的黄土高坡,那里长眠着华夏子民的祖先。wen2

    酒精点燃了年轻人体内不曾熄灭的热血,在一番慷慨陈词之后,几个人都有些醉了。

    他们并没有经历刘健前世那些惨痛的历史,对于低等民族这四个字不以为然,放眼看看世界,无论是欧罗巴人还是不吃那群不吃猪肉的蛮子,有谁有资格说这四个字?

    李沐明显有些喝多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烟荷包,小心翼翼地给众人分着烟叶。

    “尝尝吧,这可是好东西。我可只有这么多了,平时可舍不得抽。”

    几个人都拿出烟纸,捏了一点仿佛黄金一样的烟叶,小心地洒在纸上,卷好后用唾沫轻轻润了一下,用火镰点燃,淡青色的烟雾在桌子上蔓延着,淡淡的芳香仿佛滑腻的油脂一样从唇舌间滑到了喉咙中……

    “呵,好东西啊,这烟叶可真不错。”

    刘健赞了一句,其余几个人也都点头称是,仿佛在品尝昂贵的秦国葡萄酒一样,生怕浪费了一点。

    “那当然,这可是我叔叔从扶桑带回来的,他在黑宝石女王维血的船上当炮手,抢了一艘西班牙的船,里面都是这种烟叶,不过也没分多少,你也知道,维血抢的西班牙船队上的东西,王启年公爵就得先拿走一半,剩下的船员分了一点,我叔叔就给我了这么一点,一点都没舍得抽。

    这世界上最好的烟叶就是西班牙的古巴出产的,听说那里最适合烟叶的生长了,可惜现在在西夷人手里,咱们燕国的烟叶……可真不怎么样。”

    “嗯,是不怎么样。”

    几个人想了想燕国的烟叶,都同意李沐的说法,寒冷的气候并不适合烟草这种原产在暖和的扶桑的植物生长。

    “咱们是抽不上了,不过后代总会抽到的吧?古巴就在那里,又跑不掉,迟早还不是咱们的,就算不是咱们的,也不怕啊,可以从西夷人那抢或是买嘛。

    他们有的咱们都有,什么玻璃和自鸣钟,韩国的可比西夷人的强多了,不过瓷器和丝绸什么的,他们可没有。

    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咱们能从西夷人那买的东西也就剩下粮食和烟草了吧?”

    “谁知道呢?不是说西班牙已经出台了什么《奢侈品限购令》,好像咱们的瓷器茶叶把西班牙的白银都弄到咱们这来了,好像他们的王室都已经破产了,才打完宗教战争,穷的就像被冬天的老鼠一样啦,或许有钱的话,咱们可以把古巴买过来嘛……”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当然问题的层面也就仅限于简单的层面,对于战略大势,他们并不在行,也不喜欢讨论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哎,李沐,这烟叶这么难得,可是转了大半个地球跑过来的,你怎么舍得拿出来给我们抽?是不是想巴结巴结营队长?想当副官可是没戏啦,肖衍可是已经来了……”

    一个人打趣着,顺手又把李沐的烟荷包抢过去,卷了一支。

    李沐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八成要和俄国人或是倭人开战了,我倒是不怕死在战场上,就怕这烟叶可就白瞎了,你们运气好,尝尝吧。

    哎,营队长,你刚才说的那什么蛮夷会指着我们的尸体说我们是低等民族?说真的,营队长,刚才你这话让我想起一件事。

    咱们的史书上可是记载了不少被北方那群游牧蛮子欺负的事,不可否认,咱们的文明是那群蛮子拍马也赶不上的,可是那时候没有火枪,咱们也占不到绝对的优势。

    当他们靠着武力征服了我们之后,真的会如营队长说的那样,用鞭子和马刀屠戮我们,然后对他们的族人说我们就是两脚羊,是劣等的民族……

    记得那是赵国的事吧?四百年前游牧民从草原上杀到了赵国的腹地,有人拼死抵抗,那群蛮子屠杀了他们之后,还假惺惺地祭奠了我们的人,对他们的士兵说那是真正的英雄……

    我是不爱看史书的,上面总是记载着那些英雄,我看到后却会噩梦连连。

    我记得营队长跟我们说过一句话,英雄辈出的民族是个悲剧的民族,因为英雄总是在民资最危难的时候才会如同流星一样划过天际,为什么我们的民族会有这么多苦难?

    我们的文明冠绝世界,我们的文化让四夷仰视……可为什么总会有蛮夷屠戮我们,然后说我们是劣等民族?”

    李沐的一席话让几个年轻人都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似乎华夏各国的史书上总会记载一些苦难的过去,而对于那些征服总是一笔掠过,看过之后只有苦难,却没有任何爽快的感觉……

    刘健的烟已经吸完,看着几个有些迷惑的年轻人,笑道:“李沐,我问你一句,戎狄在哪?匈奴在哪?鲜卑在哪?扶余在哪?柔然在哪?通古斯在哪?那些欺辱过我们的民族他们现在在哪?

    我告诉你,他们只有在史书中还有零星的记载,至于他们的文字和族人,在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历史。

    而我们呢?有那么多的苦难,那么多的屠戮,但消失的不是我们,却是那些带给我们屠戮和苦难的民族。

    咱们华夏的心里其实一种有一种气势——那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这种气势表现在哪?我告诉你,就算咱们被北方那群蛮子欺负的时候,咱们依然比那些所谓的文明国度要强,可咱们仍旧会感觉到耻辱。这就是我们民资的精魂,一旦看上去不是天下第一,那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因为我们的眼睛啊,从来都是盯着天下第一那个位置的,从不和那些我们看不上眼的国度去比较,虽然即使我们最乱的时代也比他们要强,但和他们比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七年前英吉利人建成了“海上君王号”,越国的军官捐出了一年的军饷,咱们燕国近乎是免费提供了优质的橡木,三年后“东宁号”建成,比“海上君王号”吨位更大,火炮更好……因为我们容忍不了别人比我们更强大。

    几十年前欧罗巴出现了一种钟表,像鹅蛋那么大,欧罗巴人称之为纽伦堡蛋,可以随时揣在袖子里观察时间。西夷使节访华的时候,拿出他们的纽伦堡蛋,得意洋洋地在帝国科学院展示,那种恶心的优越感让我们的人难以忍受,一个月之后,新郑的钟表师傅做出了类似的钟表——比西夷人的更简洁,更轻便,为此一个钟表师傅累死在打磨零件的工序上,死前仍然握着还没打磨完的零件……因为我们容忍不下别人比我们更先进。

    这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自豪感和民族精髓,已经染到了我们的血脉之中,永远抹不去,或许我们不会注意,但这种气势却会在不经意间让我们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是这种老子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的气势,才让我们只会在史书中记载我们的苦难和伤痛,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随时都有那种紧迫感。

    你欺负了一个小毛孩,你会到处宣扬嘛?反之,你被一个小毛孩抽了一嘴巴,就会记一辈子!就是这么个理儿,好好想想吧,我们的苦难不过只是一时,我们的辉煌又有多少?

    总有人拿我们一时的屈辱去反思我们祖宗留下的一切,可他却忘记了我们的荣耀,这种文人是可笑的,也是可耻的。

    古希腊在哪?古罗马在哪?古埃及在哪?古印度在哪?他们的文明都已经消失,他们的文字已经没人能看懂,可是咱们的文字仍在流传,咱们的文明仍在前进。

    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老子不允许别人当天下第一,这就是我们民族的信条和信仰,这就是我们民族从黄土高坡的局促之地走向世界的源泉。

    在这条路上,免不了会流血,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但这血流的值!几百年后,肯定还会有人记起他们的祖先,他们会说我们华夏人残暴,我们华夏人贪婪,会说我们毁灭了他们,会把我们定义为侵略者……

    可是这有什么?宁可被敌人痛恨,也不要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被敌人假惺惺地尊重——他们那假惺惺的尊重不过是为了让我们不屈和尚武的精神在他们的士兵身上延续,但想都别想!那是我们的,他们永远学不会,也学不到!

    咱们这次去倭国或是俄国,或许许多年后,他们的史书上会记载你和我的名字,什么刘健、李沐、肖衍在他们国土上的恶行,什么华人对他们的侵略……我不介意我的名字走进他们的史书,你们呢?”

    几个年轻人哈哈一笑,喊道:“那他妈的是莫大的荣耀!”

    “为这荣耀,干杯!”

    “干杯!”

    简单的几句话让几个年轻人对历史中苦难的疑惑烟消云散,刘健不是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可这个时代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的时代。

    任何理论都有闪光点,但最关键的还是时代,只有和时代吻合的理论才能在时代的浪潮中引导一个民族前进。

    当吃到嘴里的东西都消化掉之后,再去谈什么博爱与正义。就如西方人的贩奴与鸦片一样,那些在后世看来都是灭绝人性的行为,可是历史会冲淡仇恨,会冲淡一切。

    但就是那些灭绝人性的行为,让他们获得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和贸易顺差,让他们在大航海时代中脱颖而出,至于道歉和反思——那是后人该做的事,反思了又能怎么样?那些被贩卖的黑奴不会活过来,那些被鸦片吸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