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蟑螂般顽强军旅生命的老陈被小马踢出了军区,成了最年长的军区司令员,而继承他原位的小马成了最年轻的。
用老陈对小马一句玩笑话,就是:“小马,你t是踏老子的尸体在前进呀!”
小马当时不好意思回了句更绝:“咳……首长,老兵先拿命铺路,那是应该的!”
其实,小马和老陈现在真的谁成就了谁,现在谁也说不清,不过这也成就了咱们这一代军官体系中最好的化学反应,
公告版 老山兰(9)
(本书全球首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移交整理好剩余的物资,办完同123师战友们的驻地交接手续,梦中归家的日子,已经近在明日。
“廖幼铭,记住,注意保密,1师就我们分散先走,入夜前出发!”团长的眼角中闪烁着一丝泪光,那是生命中不堪承受之痛。
入夜,,是的,开会接到接到消息的我有些莫可名状的酸楚与沉重,红1团功劳最大,伤亡也最大,不是我们沒有资格坦然,接受红河州父老乡亲们的红花,掌声与欲舍难离的骨肉亲情;而是我们已经沒有勇气去接受。
我们害怕恐怕同样相似的场景,会触动兄弟们刚刚平复的悲怆回忆;我们害怕乡亲们饱含着热泪,捧上一碗碗甘醇的送别酒;害怕红白交加的横幅、标语,眼泪与掌声如潮在的一起的悲喜交集;更加害怕的是一定会李秋棠新婚妻子贺梅的眼泪与哭泣……
经历过残酷战争还活着的人,从不会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我们是幸运的,仅仅是最幸运的,满怀着对消逝战友无比的怀念与愧疚,我们的心伤,时间平静的淡淡消逝,慢慢抚平,这是我毕生光荣之地,也是我毕生悲痛之地,团长说的对,请允许我们保密,轻轻的,静静的,离去吧!让军民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永远珍藏在自己彼此的记忆里;因为我们从未当面说再见,所以此生我们从未再分离。
归家在即,和曾经同爬过一条堑壕,不同建制,血泪流在了一起的兄弟们,分别的日子也即,几个即将分道扬镳,回归不同军区的兄弟们一合计,决定趁着在离别前亲自履行连长的遗愿,并给六连留在这里的兄弟们扫陵后,相约利用这最后的一个半天的时间,到距离南温驻地不过1小时车程;來了,却错过久矣的麻栗坡县城去看看。
老山战区殡葬单位(398)的驻地,是几栋简易的活动板房,设立在正对松毛岭,向松毛岭输送物资弹药补给唯一通道的战备公路旁,一片低矮坚实山体的悬崖下,四维青葱包裹,缠藤翠竹,林木深幽,常年笼罩在老山主峰之上,雨时云缠雾绕,晴时波澜壮阔的苍茫烟云,呈现在离此不过1、2公里的不远眼前天边,老山的雾气烟云浓密壮丽,其中又有多少兄弟们不朽的英灵随风涛涌动,回归魂牵梦萦的故里。
回忆老山的临时殡葬单位398,每个战斗、生活在老山战区的人都会有所忌讳提及,心中同时保有一份崇高的敬意。
他们每一个都曾是零距离接触死亡最多的人,每一个牺牲都在颤抖,乃至于扭曲着与我们同样年纪的脆弱心灵,当见过了太多死亡,太多眼泪,人终究会有些麻木;每一个牺牲的神圣,心中可以麻木,但他们始终不变的是对逝去战友的崇敬与尊重。
沒有经历过如此工作的人,很难体会他们从心灵的煎熬与痛苦,为烈士们收殓是一件细致繁复而艰难地事情,它不同于人老病死的收殓、火化,398兄弟们在处理这些被各种火器弹药损毁过的遗体时,各种难以想象的情况都能遇到有时甚至也会遇到生命危险。
首先便是为烈士们的初步善后工作,从战地医院送來,重伤不治的烈士遗体情况相对较好,大多已做了前期处理,而从战场上送过來的则各种情形都有,善后处理的工作量很大。
398的兄弟们要用预先制作的假腿假肢为躯体残缺的烈士凑齐身体各部位,沒有躯干部分的则要进行填充处理,不管烈士遗骸成了何种情形,都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把烈士的整体外形一切都要处理得力求尽善尽美。
然而因为工作繁复,繁重,有时这样的过程中不可避免意外和疏漏,对于个别牺牲烈士受损较重的躯体因其在牺牲后身体不整,随身携带在腰部上的手雷(光荣弹)常常隐沒在残破处,善后过程中不能及时被发现也会被一起带进焚化炉里。
当司炉工关闭炉门加热时就会在炉膛内发出剧烈地爆炸声响,这突來而至的爆炸声响往往会把正在操作的司炉工吓一大跳,通常坚固的炉体还是能够保证司炉工们的安全,但造成的炉体损坏也会影响到火化工作的正常运转。
初步善后完毕后,为烈士们的遗体清洗消毒,收集整理烈士们随身的个人物品并存档,遗体相对完好的,还需进一步进行化妆美容、更换新军装、拍照;遗体外观难以修复完整的,依情况而定,必须详细记录下烈士们遗骸的特征,能更换新衣的尽量更换新衣;不能更换的统一以绿帆布,红绸带包扎入殓,在各部后勤股干部携带阵亡官兵花名册來到停放烈士遗体的军用帐篷内,核对烈士身份,查收烈士个人遗物校挡后,由各部后勤股负责干部与398兄弟们,就地组织一个简短肃穆的遗体告别仪式后,分批送烈士们大行。
或许工作就是长期零距离同烈士们打交道的缘故吧!心中辈受煎熬,必须精神慰籍的398兄弟们在老山战区是最迷信的一群,也诞生了不少,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笃信宗教乃至迷信陋习的特例,在部队碍着纪律,398的兄弟们表面也就是为烈士们敬上烟酒,烧烧香蜡纸钱而已;然而思想上什么东的,西的,土的,洋的那些个糟粕,却以398为策源地,在老山战区暗流汹涌。
398是兄弟们悲痛敬畏的神圣之地,同样也是令政工干部们懊恼不已的伤心之地,在那战火纷飞的硝烟中,在这几幢不大的板房里,诞生了不少以后摸黑咱们革命部队形象的著名‘神棍’。
这里走出过著名的风水命相大师,赖步达。
这里走出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红教大德,扎吉旺堆。
这里走出过回民尊敬的固原清真寺阿訇,买图音。
这里走出过华夏共济会的神甫,罗孝佑。
这里还走出过慈济基金会的虔诚金主,赵章成。
……至于什么小宗的萨满教、东巴教,因为民族风俗的原因,也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398战友们融进了那段烽火连天岁月中,生活的习惯里,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令兄弟部队政工干部愤慨的是398战友中会念经的‘和尚’比会念《毛主席语录》的人还多;就连下派到398的历届教导员,不信教,都沒法完全展开工作,
公告版 老山兰(10)
(本书全球首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云南的天气擅变,时晴时雨,出门前是艳阳高照,出门后又是沥沥细雨。
插上一炷香,在门前再拜了拜即将随身携走的祭城隍爷,土地公,借着高燃的红蜡,点上了杆大重门(烟)的赖步达,望着笼罩重重雄峻青葱山岳,淅淅雨幕,道:“老廖,什么时候走!”
“今天入夜前!”我拒绝了他的烟,言简意赅,这里是我最不堪过往之地,当清水河口战役完胜后的那十几天,无论生与死,这里是许多战友们的毕生心伤之地,看着摆在空落落铁架上,盖着军旗的骨灰盒,情绪已渐渐平静下來的我,心头再度无比沉重起來,连长就在哪里……我此生唯一的连长就装在这30公分见方的骨灰盒里。
此时的我,这才发现可以无视敌人,无视死神的我仍然是如此的懦弱,我不敢去看那辆停着路旁弯角的ca-810卡车,因为那捂得严严实实的蓬布下,重重叠在一起,差不多压满一车的是我六连127位兄弟,对家魂牵梦萦的英灵。
“跑这趟,兄弟们也顺路就回家了,第一站,麻栗坡,不想搭个便车!”
我无语点头,转眼只见得,屋檐下某一沒心沒肺的家伙,脖子上挂着子弹壳拼出的十字架的家伙,画着十字,步上前來,喃喃道:“以圣父,圣母,圣灵的名义;阿门,老赖,放心吧!我在老山,必将我主的荣光,发扬光大的……”
“老罗,你个假神棍,绝对不可以动我家关爷爷……”即将出发的赖步达喋喋不休的嘱咐起來,瑞是摇头不已。
凄凄的风雨,轻拂着麻栗坡烈士陵园依山而建,形制统一,层层叠起墓|岤,因为那时还是初创,老山战区刚刚才经历过一次决定性战役后的重大伤亡,一尊尊镌刻下烈士们不朽功绩的墓碑大都并未來得及立下去。
也许是不大的乡亲,战友们都去迎接今天率先凯旋的战友们吧!数天前,还一片忙碌,恸哭天地的陵园,那天在风雨里显得异常萧瑟冷清。
入了陵园,别上藏在兜里的勋章,挽上黑纱的我,这才领着兄弟们,在两旁一棵棵尚未成材的松柏围拢的墓道拾阶而上,自发沿路站作一列;让赖步达从吉普里请出连长,一阶阶,一步步,心中无比肃穆,凝重的我们就像是在一幕幕必将怀念终生的老山记忆中穿行,有生命,有死亡,有悲怆,有喜悦,有酸涩,也有甜蜜……
默默垂泪无言,六连兄弟们交替怀抱着盖上军旗的连长,在兄弟们手手撑起的雨伞下,走上一小段;纵然苍天如我们的心绪一样,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已经从那段最痛苦日子里艰难挺了过來的兄弟们,每个人心头却是暖暖的。
首长和1营、3营的代表们就在不远的前面等着我们,作为一个六连的兵,我们只想亲手送送连长,走完这最后一程,连长,您看见了吗?虽然我们无法把您同嫂子合葬在一起,但嫂子就在你前面的两排,一侧不远;老邓就在您身边,还有遗言就留在老山的老林,还有其他咱红1团的兄弟。
参加连长葬礼的人,并不多;擦干凄伤的眼泪,葬礼进行得很简短,也很肃穆庄重。
作为一名真正的共和国军人,我们不会太多的繁文缛节。
连长沒有家,作为一名的特级战斗英雄,仅有史政委按惯例讲完话完毕后,当场授予连长的一级红旗、红星勋章也装在了一个特制的小小不锈钢盒与他的骨灰盒一齐下葬,在号召大家共同脱帽,鞠躬默哀声中,同时司礼的师部警卫营的兄弟们举起了56半自动步枪,对天鸣枪36响;随之司号员,吹响了令人心碎的熄灯号。
封上石板,肃穆戴帽,师部警卫营兄弟们在庄重奉上,以军、师和团委名义表达深切哀悼的花圈,首长和不多观礼者,依次献上一束菊花,再给连长和兄弟们敬上一个凝重的军礼,连长从此便和自己爱人与消逝的兄弟们永远在一起。
礼毕,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首长和各营连代表想和已经不多的14个六连兄弟们依次握手,第一个上前的江师长却已是潸然泪下,默默泣不成声。
人去,最后随同观礼的柳军记,同还有为其他六连兄弟们扫墓的我握了一起,随之终于问道:“我看见你们是进了陵园才挽上黑纱,佩带上勋章的,为什么?”
一股莫名的创痛在我心头激动,手分,别过身,接过老徐递上的五粮液,稍稍沉吟半晌,拧开瓶盖儿,闻着酒香扑鼻的我,还是沒能耐得住极力压抑在心头,触动迸发的悲怆。
“兄弟们怕啊……”我苦涩笑着,却不觉哽咽了,同时默默将半瓶五粮液浇在老邓安眠的万年之地旁,剩下半瓶一口口将火烧似的热劲空口吞咽下去,却不觉滚滚的眼泪在面颊旁早已汇作了滂沱的大河。
其实心中已经坦然,安静下來的我很想微笑地含着泪,半玩笑式的对柳军记说,兄弟们是怕被热情的红河乡亲认出來我们是清水河口战役的最大功臣,要把抓着我们死活不放,就在此地开枝散叶的。
(ps:比较含蓄的说法,直白点就是抓女婿,这样泪奔的事,当时也不是沒有)
柳军随后不太言语,他知道现在兄弟们最需要的是安静,只是说,想在临别前,结合钟司务员和他共同搜集整理事迹、照片想给兄弟们作一个完整的专題,为此只想作为一个安静的记录者,同我们过完最后在老山这最后半天,希望我们节哀,不要太过压抑。
我点头答应。
参加完连长的葬礼,为兄弟们扫完陵,小心收起了沉甸甸军功章的我们,告别了先行一步的赖步达,在陵园大门前与各自去给战友们告别的老甘等人会合,一并步行向了麻栗坡镇。
以清水河口战役的胜利结束为标志,老山战区经将近一年艰难的拉锯战,对敌人终占据了绝对政治与军事的主动权,在全面收复敌对我侵占领土的同时,我老山战区已从为收复国土为主要目的相峙拔点战,转为了战略上守势,战术上攻势,以长期坚守控制领土为目标,持续对伤亡惨痛的敌人,保持强大政治、军事压力存在的防御性作战。
昔日还是越军长程火箭弹可能袭扰边缘的麻栗坡县城,如今已成为了整个老山战区真正基本安全的大后方,除了仍然经常见到荷枪实弹,时刻小心提防着敌特分子潜入破坏的民兵和戍卫部队,整个麻栗坡县城及周边表面已听不到一丝隆隆炮响,基本完全恢复了往昔作为毗邻国境边陲县城的宁静。
宁静,或许相对战争状态而言吧!走过麻栗坡,即当离别之时,我和兄弟们这才有些讶异的发现,近在1小时车程的大后方,同我们匆匆错过的麻栗坡镇是如此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公告版 青山作证(1)
(本书全球首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自从两山轮战开始,作为老山战区前线大后方的麻栗坡就像是个人声鼎沸的大兵营和大市集,來自天南地北,操着南腔北调的各种人等,仿佛都汇集在这小小的边陲之地,有的是不同建制、不同军种,本就从五湖四海走在一起的士兵;更多者,有的甚至自千里迢迢的外地。
或以公有名义,或以私人名义,令人应接不暇的各类慰问团,乃至省亲团,在清水河口战役胜利后的后,大都又开始在这里歇脚,他们带來的是后方亲人的问候,地方政府的关怀,社会各界的感谢;也带來了包含着全国各地人民的深情厚谊件件慰问品。
战略势态彻底改观后,通常不少幸运的慰问者,能够得到上级允许,钻进战区二线防御猫耳洞、工事里,同将士们同欢乐,共甘苦,也得到了兄弟们诸如纪念章、锦旗、用炮弹壳制成的雕塑等等“战地艺术品”, 同时,也就能带走难得的纪念与了老山兄弟们血染的风采,回去。
在这里周边驻守的兄弟们总能收到來自后方的慰问信件,尽都充满激昂、赞美的词句,只要信封上写个“云南老山前线将士收”,这信就可能分发到某个战士手里,慰问信件从通常单一信籤发展到信封里面夹带歌片、明信片、书签、相片等等,书信的内容也都感人不已,所提出的问題和要求也是相当广泛的。
青少年就象完成一篇篇重要作文一样不断往前线來信件,而且主动要求能收到兄弟们的回信,有的还希望得到老山的一朵小花、一颗小草、一粒子弹壳或者一张照片,着实令我们这些顶在最要命的地方,天知道啥时候就会光荣觐见毛主席的苦哈哈羡慕不已。
还有,那时候改革开放建设的日益深化,电视,电台,报纸,已经渐渐迅速变得相当普及。
通过相当长一段时间,各地电视台的节目中又把战区战斗生活放置在一个重要版块内容加以报道,通过电台、报纸等媒体不断积极映现着前线,战区;作为中越高层博弈重头戏的老山;不过清水河口战役结束,老山战区战局稳定,解除宵禁后短短20來天,就再度吸引了更多其他不同目的,各行各业,乃至三教九流的人等的莅临。
通过各式媒体详细报道,英雄辈出,振奋人心的清水河口战役,一时心血來潮的不少青年男女,只身到前线要求参军报效祖国,直令被热情得手足无措的我们焦头烂额。
面对着被空气胜利激|情迸发,想给自己女儿抢个“最可爱的人”作女婿的云南乡亲;还有愁嫁,被媒体灵感迸发,只身也敢冒昧來到了麻栗坡,想寻找个情投意合的兵gg相伴终身的女青年,着实也令我们头痛不已。
最令兄弟们惊讶的是其实是作为战区枢纽的麻栗坡繁荣。
因为邓公一句话:“团结一致向前(钱)看!”
发家致富,手中闲钱渐渐多了起來的各地个体户,也不忘前线将士守边御敌,自费到前线做点有益的事情,譬如在麻栗坡,我就见到为打着招牌为子弟兵免费理发、送书、修理电器等等摊点的;根据政策他们在为兄弟们服务的同时,不少也能获得相当的政治荣誉。
听说战区需要进行大量国防基建工程,什么埋设电杆,制作预制件,修缮路段,构筑工事都离不开大量物资、人力;來自川、滇、黔、湘、桂就近省区的建筑材料供应商,包工队,只等前线战事平稳,也赶到了这里,在尽心巩固国门的同时,从中也所获颇丰。
或许这世界上真有不少人都有生意头脑,可以为钱胆大不怕死吧;由于那时还是改革开放初期,战区属于边疆,当地占多数的少数民族乡亲,纯朴的还沒有建立起多少经商观念,少数胆大在麻栗坡赚到了第一桶金的外地商贩,也把战区充满商机的信息,传回了家乡去,带动起了更多人,來麻栗坡寻求共同富裕。
于是乎,战区内,特别是作为县城的麻栗坡镇,可谓是摊点、店铺相当林立,这里有开馆子,卖风味小吃的,打戒子的,制作参战纪念物品的,制作锦旗的,照相的,卖军民两用品的,卖电子表、墨镜、收录机、歌带等等小电器杂货的,那可谓是应有尽有。
听柳军记半开玩笑介绍,这里暗地还有怕前线将士寂寞无度挂羊头‘卖人肉’的;看着一伙兄弟们尽皆不由摆出幅口水直流的狼样,着实令我好一阵担心,若是一个不留神,个个英雄,沒倒在敌人枪口上的六连兄弟们,会倒在女人的肚皮上。
听说前线战壕、猫耳洞工事内常有耗子、毒蛇光顾,英雄同志们的身体健康,威胁同志们的生命安全,于是乎云南最不缺的捕蛇人和卖耗子药、蛇药的小贩们赶到了麻栗坡做生意。
有的人以为什么猫耳洞都是潮湿至极,什么都发霉,人住久了势必会得关节炎,于是卖跌打损伤和风湿虎骨膏药的江湖游医,也赶來为同志服务來了。
更有甚者,是把脑筋动在了烈士们头上的人,打仗就难免流血牺牲,三教九流的人都來了,又怎却得了作殡葬生意,卖花圈的人。
活着的我们要为沒了的兄弟们扫墓;烈士家乡的亲人也会到这里祭陵,那肃穆庄重,最终必将苍松翠柏的麻栗坡烈士陵园,若是沒了祭奠哀思的花与花圈,不论生者,还是逝者,恐怕总有些空落落的,这份儿谋利之心,于情于理,我们花的心甘愿意,在那段烽火不息的戍边岁月里,麻粟坡去向烈士陵园的周边,存在着不少卖殡葬用品的,其实我们的哀思蛮匹配。
提起了大多数來麻栗坡为兄弟们着想的,就不得不提还有少数來战区,怀着不可告人目的动歪脑筋的。
战区,战区,打仗自然少不了许多要命的东西,作为紧靠战场前线的大后方,遍地是民兵与部队的麻栗坡,治安状况其实也是如临大敌。
这里不时有,少数还讲点两军交战道义,令人防不慎防,化妆活动在我大后方,刺探军情,乃至于寻机搞破坏,來暗杀我方军事人员的敌特分子。
(ps:可不止有‘斩首’,也包括对所有军事人员的袭击,当然,中越相互都有所顾忌,除非特殊情况,一般这些动作都不会针对平民,)
公告版 青山作证(2)
(本书全球首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这里更不缺混进战区想搞点枪支弹药的社会黑恶分子。
战区部队对武器、弹药的看管力度是空前的,就不提部队看管,绝对戒备森严的众多大小军火库,就是上前线兄弟们随身的武器弹药,下战场时都会有专人对配发和缴获枪支进行统一检查和管理,然而即便再细致,大仗开打,前线部队沒个量数的枪弹与手榴弹,是难以监控得了的。
部队就是个小社会,你不可能要求战区,几万乃至十几万战士们,个个都是自觉纪律严明,并且当地本就有不少猎户,民兵,长期处于局部战争状态的其他乡亲们,在战区安全难以真正实现安全的情况下,也有对武器、弹药存在迫切需求;所以从前线下來,用私自藏匿的子弹或手榴弹,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同当地乡亲,特别是当地民兵兄弟们,换点吃喝东西的事件,几乎就是屡禁不止,部队不少弹药,乃至于不少枪支(主要是缴获)就是这么流散出去的。
当然这还是较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一些脑子灵光的不法分子把歪脑筋动在了对此防范,比部队更加松懈,内部绝不可能是铁板一块的当地民兵和乡亲上。
由于地处战区,村村寨寨都武装部组织起來,配发武器的民兵;地方上,大部分村寨治保干部又因为乡里乡亲自身安全的强烈必要,对自造枪支、炸药、部队流散枪支弹药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导致了,战区及战区周边,枪支及炸药等危险物品的逐渐泛滥。
以各种名义混进战区,想伺机偷盗,乃至于暗中通过民间收集,作上贩卖枪支弹药违法勾当的人亦是不少,其中也不乏,为了搞点枪支弹药,暗中对我驻麻栗坡各部队干部,乃至于战士进行糖衣炮弹袭击,当然同样手段,妄想如此目的只占一半;还有不少是我逮个现形,被越方收买,甚至是自作聪明想刺探我战区军情的敌特和卖国者。
提起这,让我又想起了那时不久前,一伙胆大包天,不知道怎么死的蠢贼。
在老山,87团‘土匪营’的名号,丝毫不比咱个个英雄的六连差,‘土匪营’之所以叫‘土匪营’,不仅仅因为以前那些个革命战争时期,前辈们遗落下根根深蒂固,老爱抢缴获的坏毛病;而是因为直道现在还两头拔尖:战斗力突出,军风军纪的问題也很突出……
不知是不是仗还沒打过瘾的郑营长欲擒故纵;顺其自然,以为寻上了个好目标的一伙笨贼,从不时老爱手雷和子弹跟民兵们换吃喝的兄弟们入手,收买了不少红2连的兄弟们,用金钱、肉弹,不费吹灰之力,陷了经不起腐败,满口黑话的咱屠副连长。
自然其后,饭桌酒局之上,斩鸡头,烧黄纸,歃血为盟,某夜某时,交易枪支近百,子弹万发,40火十数具云云;那么大堆军火当然不可能拿到巡查遍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战区其他地方交易,胆大包天的一伙蠢贼,无奈唯有到屠副连长控制的地盘上交易;作为掏空军火库的掩护,同时心黑手毒的屠连长更是主动说成了会有敌特分子潜入破坏,搞个一声巨响,证据全灭。
结果,结果,还用问么,娼照嫖,钱照拿,人照杀,天生沒事找抽型的郑营长和‘土匪营’的兄弟们,口血未干,反身便直接來了个杀人灭口,吃人不吐骨头,两个排火力全上阵,7、8个送上门來,随后准备把军火化整为零的sb,死都不知咋死的,想要货沒门儿,带來花花绿绿的票子却是一个子儿不能少,难逃一群黑吃黑的土匪们‘米西米西’。
在外面接应的蠢货们,自然也逃了早被通风报信盯上了,被群情激奋的民兵和卫戍部队一网成擒,这还不打紧,上了公审大会,连告发‘土匪营’红2连兄弟们出尔反尔也理屈辞穷。
原因很简单,一群土匪立马解决了战斗,当即就报告总前指,营部军火库发现炸弹;并全歼,随访问团混进营区的敌特若干,人证(自己人)、物证(栽赃)俱在,就是包公再世也洗不清本就一身不干净的蠢货们冤屈。
贩枪本就是可处极刑的重罪,再加百口难辨同时死死扣上头顶叛国敌特的屎盆子;一网成擒的蠢货也是沒逃掉断然公审后,被立马就地枪毙的命,末了,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屠副连长和一溜捞了不少的2连同志们,又捞了一批军功章。
各路媒体又开始欢呼雀跃报道起,军功章來得挡都挡不住的红2连,再立新功,挫败敌特大规模偷袭,风头之劲,在那南疆战事再度进入平静时期,迅速盖过了清水河口战役,居功至伟的咱六连,苍天啊!大地呐,这t还有沒有天理,。
“太黑了,太黑了……”每当回忆到此,还算得上厚道的老孙头都会羞愧的捂上红彤彤的老脸,其实啊!1营的同志们吃肉;2营、3营的同志们也有汤喝,整个战功赫赫的87团,除了得过且过,孤伶伶的老首长和几个团委,其他都是小发了笔的兄弟们,包括烈士家属,都沒一个是真正干净的。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不过,即便有了这么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出;长期处于战争状态的战区,这类恶性贩卖枪支弹药,爆炸物品的事件,依然在云南公安机关的严打贩枪贩毒的持续高压态势中,泛滥成灾。
到后來边境初宁,军队改制后,我武警边防部队第一次,至今也是唯一次缉枪缉毒的恶仗、血仗也是在兄弟们曾经战斗过的麻栗坡县打响的,想想那些被久拖不决的战争严重干扰,正常生活发产的红河乡亲,作为一名在老山战斗过的老兵,我们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愧疚之情。
那时候的麻栗坡,并不大,逛完了几条能行车的大街,几乎就等于逛完了整个麻栗坡县城,兄弟们约好时间,地点聚餐,开始自由活动,交杂在人流如织的军民里,一路悠闲走走停停,不时还讨价还价,寻思着怎用带來全部的身家,给家里亲人们多带上些有特色的纪念品,现在很难以想见,那眼见过午后,突然间热切口口相传的马蚤动,,
公告版 青山作证(3)
(本书全球首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來了,來了……”
为了‘掩护’我们秘密撤军,今天最先撤离战区的是同样战功不凡的13军战友们,不多时,随着维护秩序的同志们,招呼着勉强分开了一条路,霎时间,越來越近的锣鼓声喧天,片刻前还有条不紊在街边作买卖的生意人与行人,一并向道路中央涌了过去,一条条耷拉在街边的横幅幅标语树起展了,不多时我处身的地方,不知哪儿冒出了锣鼓都随情绪激动的人流,放开了,使劲敲打起來。
我见到了身边几乎人挤人,不论男女老幼,本地外地的人们,眼中隐隐闪现的泪光;我听到了数十辆车笛声,乡亲们的忘情呼喊:“解放军,解放军……”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鱼水情深的乡亲们,都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红丝带,呼喊着,挥舞着;如潮的掌声与嗷嗷的嚎哭声乱作了一团。
更有情绪激动的老幼妇孺,挽着黑纱,抱着亲人放大黑白遗像,哭嚎着跪倒在高鸣着车笛,车队艰难经过,还在细细霏雨的路边;不论男女老幼妇孺,善良的乡亲们,都双手合十,嚎哭着,不停磕头行着大礼。
敬礼,挥手,致敬并不足以体现战友与乡亲们的骨肉亲情,早已下车,跟车步行的战友们都是举步维艰,千万句感谢的话语,千万个郑重的军礼,都不够;不少捧着遗像,跪在路边嗷嗷哭,最为情绪激动的乡亲们,被战友们扶起了又作揖跪下磕头,扶起了又作揖跪下磕头,说不尽语无伦次的感激话语都化作了军民欲舍难离的滚滚热泪。
还有那本不宽裕的红河乡亲们,硬塞了战士们的红蛋、糖果、甘蔗、水果、乃至于烟、酒、土产什么的东西;还有那说不尽话语,投不尽的鲜花与感谢信;更有的乡亲们,挡住了拥挤人流中艰难前进的车队,拉住了同样恸哭的战士们,怎也肯放兄弟们走。
锣鼓喧天,红花似火;其间又无不参杂着肃穆黑纱,衬着其沉似铁陡大字迹的庄重的白幡。
年青人热忱憧憬的眼神,孩子们稚嫩激动的脸庞, 人武部民兵连,组织前欢送的人群;军民欲舍难离,依依惜别的话语;长者们手拉手的尊尊嘱咐叮咛;青年人张臂呼号的豪言壮语;还有那躲在人群里,偷偷摸着眼泪,脉脉含情,双面俏红,暗暗观瞧的好姑娘。
站在嘈乱人群里的我,一时不察也俩眼朦胧了起來,活着的庆幸,活着的侥幸,活着的沉痛,在我心头阵阵涌动起來,深吸一口气,看着身旁泪着含着淡淡坦然微笑的老甘,同我一般并未自欺欺人,摘下挽在臂间黑纱,相视无言……
依依送别先期撤离的战友,大都置办完欲带回家中亲人与战友们的特色商品;兄弟们來到麻栗坡的最后又一重要,便是寻一家餐馆,海啜一顿,自此同非六连的几个兄弟,分道扬镳,天各一方,从此再难一齐相聚。
说道吃,大家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云南各种式样的米线;然而云南的美食不只有米线,别具地方特色的风味食品,也同云南的民族成分一样丰富多彩。
丽江粑粑、鸡豆凉粉、糯火血肠、猪膘肉、砣砣肉、气锅鸡、腌酸鱼……好吃的东西,说也说不清,若就是简简单单來顿米线,兄弟们自此一拍两散;不单枉自血里,火里,來了趟云南,散伙大宴不尽兴,以后恐怕再难聚得齐的兄弟们回忆起來,也会留下不少遗憾,兄弟们一合计,一致同意了最熟悉麻栗坡的柳军记介绍推荐,就到了家主卖米线,同时提供云南各族特色的米线馆去,不曾想,來了场‘艳遇’……
我们到了那家其实在麻栗坡很有名的老赛米线店时,似乎有些來晚了,或许是同样经济,不谋而合的原因,打眼望去,不过2、300平米的喧嚣店面里,几乎都是一筛儿国防绿,二十余年岁差不多与我们一般,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男兵,女兵,觥筹交错,笑语欢声,红彤的面容,火红的小花,还有挂胸前闪亮的军功章,一时就与我们而后踏入大堂,沒有军功章,沒有小花,更不自觉面沉似水,沒得说少说笑的这批,渭泾分明,都是军人,却眨眼分成了仿佛來自不同世界的两批,大相径庭;上一刻还4和煦喧闹的场景,随着就像不素之客的我们闯入,气氛一时诧异凝滞,。
人呐,有时候真的不得不相信一些命中注定,战争是摧毁一切的恶魔,同样也能淬炼出血浓于水的军民情,战友情,还有能相守一生,矢志不渝的爱情,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即将分道扬镳,在麻栗坡的最后一餐,那时却邂逅了我家兄弟,未來弟媳,许韵。
那时的她,很美,是那种属于处身昏暗里也能发光的女性。
瓜子脸,齐耳短发,修眉入鬓,昕丽白皙,充满着健康与青春活力的肌肤,透着一丝淡淡如朝阳般迷人的醺醺醉红;一双明净清澈的乌晶眼眸闪现着令人心碎的茫然与哀伤,纤长窈窕,凹凸有致的姣好身影,一个人,微侧头,一手托着尖俏香腮,一手攥着还剩大半清亮酒色的深口玻璃杯,若有所思的静静坐在饭馆最僻静幽暗的角落里,引人无限遐思的凸浮胸前,红穗的绶带挂着三颗闪亮的金星(勋章)。
最吸引人的却不是她出众的外表,而是处身着喧闹欢笑中,在个毫不起眼角落里,唯一的孤独沒落;还有那一身整洁新军装,说不尽英姿飒爽的气质下,作为一名优秀军人固执、坚强与作为一个美丽女人天生的柔弱,此间正在她的身上剧烈碰撞,矛盾统一。
她的美,是那样的优秀,纯粹,高贵,出众,就像是迎着凄凄风雪,独自幽然绽放在孤山雪岭上的一束寒梅,那种执拗坚强,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独自闭与那种令人情不自禁想要去关爱,想要去呵护,楚楚动人的融于一体。
以至于布置简素,不大,却相当干净,人声嘈杂的餐店里,一切都因她失去了本应犹如沐春风般和煦的温馨色泽;刚刚踏入大堂,气氛凝滞的瞬间第一眼便深深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
不是谦虚,应当承认,美丽的她,并不足以令死过又活了回來的我们,第一眼便惊艳,脑子一片空白,被吸引所有注意,美丽,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本能寻者座位的我们,发现了可容数十人用餐的不大店面里,就只有她独占着一座;还有其三?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