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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08部分阅读

    要等待最佳的时机,拿到最大的利益。,…

    周信见无晋也有这个心思,他一颗心放下了,他想了想又问:“殿下以为齐王和雍京结盟的可能xg有多大。”无晋微微一笑“这个,我认为有七成可能,远交近攻,齐王肯定不会和皇甫恒结盟,除非皇甫恒出重兵帮助齐王攻打晋州,最后把晋州让给齐王,但皇甫恒不会干,更重要是齐王做梦都在想取皇甫恒而代之,所以,最后就要看申国鼻能不能答应皇甫忪的条件,现在四国角力,每一方都想着自己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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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太后南巡

    太皇太后的座船沿黄河而行,在陈留郡转道进漕河,一路南下,

    这天下午,船队终于进入淮河。

    虽然大船上的条件非常周全,但炎热的天气还是使这次旅程变得格外艰难,甲板上十分安静,碧仙宫内没有宦官,全部都是宫女,一共有三百多名宫女,这一次,有一百余名宫女跟随她南下楚州。

    宫女们都躲在船舱内避暑,但船舱的小窗却开着,很多宫女都是初次出宫,几乎每个人透着船窗好奇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太皇太后的座船叫百凤船,因画舫百凤而得名,其实是一艘三千石的楼船,楼高三层,太皇太后则住在第二层,由她的十几名心腹宫女伺候,这几天太皇太后心情不是太好,她在陈留时听说了赵王怛自杀身亡的消息,子孙之间的自相残杀,使这位老人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船舱内,她的四名贴身丫鬟正在小心地伺候她吃午饭,叶云箐虽然贵为太皇太后,但她的饮食却十分简单清单,一碗素豆粥,一盘小青菜,一块豆腐,她是修行的居士,数十年如一日,早已清淡习惯。

    “你们看见没有,这就是淮河,我母亲就是寿春郡人,现在叫淮南郡,要么是旱灾要么是水灾,十年有八年灾,一遇大灾就卖儿卖女,日子过得苦啊!”

    “老祖母,那我们这次要不要去淮南郡看一看?”一名宫女笑问道。

    “不去了,跑不动了。”叶云箐叹了口气“这次来是看看重孙子,如果有可能,我想在楚州住一段时间,那边几个孙子争得你死我活,实在是让我伤心,而且江宁府是我故地,当年我曾在江宁府住过几年,就在江宁府,我生下了玄德。”她的话刚说完,船忽然便慢下来了,只见一名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祖母,前面都是大船,我们前进不了。”

    “那一定是无晋来了,来!孩子们,把我扶起来。”

    四名宫女扶着叶云箐慢慢走出船舱,只见前方数里外的大江之上,黑压压船只一字排开,为首大船是一艘庞大的巨无霸,船舷上站满了军队,在岸边,更是旌旗招展,铺天盖地。

    叶云箐百凤船是靠边而行,一名军官在岸边大喊:“太皇太后,这是凉王大军前来迎接。”

    叶云箐的脸上笑开了huā,对身边几名宫女道:“看见没有,我就知道我的孙子会来接我。”

    皇甫无晋一个人登上了百凤船,他快步来到祖母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磕头道:“孙儿皇甫无晋,磕头皇祖母,祝皇祖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乖孩子,快起来!”叶云箐连忙将无晋扶起来,上下打量,脸上出了慈爱的笑容“比去年黑多了,而且也瘦了,但更精神,嗯!有一方诸侯的模样了。”无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本来苏菡应该来接祖母,但她还有二几天就要生了,实在来不了,而且凤舞也怀孕了。”

    “哦!那个齐小姐也怀孕了?最好所有的孙媳fu都怀孕,给我生一大堆重孙子重孙女出来,我才喜欢。”

    见到孙子无晋,叶云箐几天来的心中y影都一扫而空,她心情变得开朗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开起了玩笑。

    她把四个心腹宫女拉上来,对无晋笑道:“这四个漂亮的佳人也是留给你的,我希望她们将来也能给我喜下重孙子。

    叶云箐半真半开玩笑的话让四个宫女面红耳赤,都不敢抬头,使无晋也有点尴尬,挠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叶云箐柔柔一笑“有什么要害羞,男婚女嫁,难道你们要当一辈子的尼姑不成?我这个孙子又高又英俊,你们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四个宫女羞得几乎要钻进船缝了,无晋也实在挂不住脸,连忙对祖母道:“外面日头晒,祖母,回船舱吧!”“回舱,我要小睡一会儿,皇帝有一封信让我带给你,你自己看吧!晚上,你来陪我吃晚饭。”

    叶云箐让宫女把皇甫恒的信交给了无晋,她见到无晋,心里放松下来,身子便感到异常疲惫,回舱休息去了。

    无晋命令船队《138百~万\小!说网》,船队开始掉头,浩浩dàngdàng向江宁府驶去。

    船舱内,皇甫无晋拆开了皇甫恒给他的信,确实是皇甫恒的亲笔信,用的并不是皇帝的口wěn,倒像一个兄长在拜托兄弟事情,尽管皇甫恒在信中的说得比较含糊,但无晋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皇甫恒竟然是让自己牵制住齐王。

    无晋走到船壁前,船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大宁王朝地图,他久久注视着楚州上方的齐州,从时机上说,他现在已经过了打齐州的最佳时机,应该是在齐州军在幽州廖战时进攻最为有效,现在齐州大军已经南撤,再进攻齐州,就算他能拿下,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更重要是,如果他大举进攻齐州,楚州就兵力空虚,皇甫恒会不会乘虚而入?

    无晋已经不再是冲动的年纪了,他考虑得很深,他甚至怀疑皇甫恒是在设一个局,同意太皇太后南巡来遴huo自己,他甚至会答应自己提出的一切条件,他的目的就是要自己进攻齐州,被拖进齐州战役的泥潭中,然后他来占领楚州。

    从战略位置上说,占领了楚州,便能使荆楚岭南连成一片,从而控制整个长江以南,可以和中原划江而治,从这一点来说,楚州对于皇甫恒的战略价值要远远大于齐州。

    皇甫恒会对自己信守承诺,绝不趁人之危进攻楚州吗?答应是否定的,若能拿下楚州,莫说自己是晋安皇帝之后,就算是他的亲兄弟,他也一样会背信弃义。

    但和皇甫恒合作并不是不可以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关键是要权衡利弊和选择时机。

    皇甫无晋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

    晚饭时,无晋陪同着祖母,依然是清淡的几样小菜不过豆腐变成了红烧又多了一盘素包子。

    叶云箐下午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她给无晋碗里夹满了菜,歉然笑道:“祖母是居士,不能碰荤,也难为你一起吃素。”无晋很喜欢吃红烧豆腐,转眼一碗饭就见底了,他把碗递给宫女再添饭,对祖母笑道:“偶然吃一吃素,感觉也很好若让我天天吃,恐怕就受不了。”“你是年轻人,每天耍处理很多事情,光吃素肯定不行,我也只要你偶然陪祖母吃一顿饭。”叶云箐语气很轻柔,慈祥的笑容里充满了祖母对孙儿的疼爱,她又想起了下午给无晋的信,笑问道:“皇帝给你的信,你看了吗?”无晋点点头“他希望我能帮助他牵制住齐州。”停一下,无晋又问:“祖母希望我帮助他吗?”

    叶云箐摇了摇头“你们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过问,都是我的孙,

    子,你让我怎么办?无晋,我知道,我已阻拦不了你我只希望在最后一刻,你能想到,你们身上其实流着同样的血脉。”无晋默默点了点头,片刻,他又微微叹一口气道:“我打算公开自己的身份正式告诉世人,我是晋安皇帝之孙。”

    叶云箐怔住了,她有点惊讶地看着无晋,显然,她被无晋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在洛京皇甫恒反复想知道的,就是无晋是〖真〗实身世,没想到无晋竟然是想主动坦出来。

    但叶云箐看到无晋眼中流出一种坚定的曰光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那我以太皇太后的旨意向天下给予你证明。”

    “驯匕不仅需要祖母的证明,孙儿同时还要得到当今皇帝的证明。”无晋又进一步解释道:“他不是希望我帮助他吗?我可以帮助他,但我希望他能给予我回报,我要的回报就是他承认我的身份。”叶云箐望着侃侃而谈的孙子,她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无晋是在与虎谋皮,而偏偏这种与虎谋皮的事情又有实现的可能。

    叶云箐轻轻叹了口气,她忽然意识到,她最不放心的无晋其实也不是弱者。

    四天后,叶云箐的船只终于抵达了江宁府,按照无晋的本意,他和江宁府都主张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来迎接太皇太后的到来,江宁府更是想动员十万民众来码头迎接。

    但叶云箐却坚持低调进入江宁,不肯扰民,最终无晋只要接受她的固执,派人事先通知江宁官府,取消原定的一定欢迎仪式。

    叶云箐的船只是在下午抵达江宁县码头,没有上岸,直接换了五百石的小船,走水门入城,黄昏时分,叶云箐和她的一百多名宫女抵达了皇甫无晋的府宅码头。

    这一次tg大大肚子的苏菡带领家人在自己的码头前迎接老祖母的到来。

    叶云箐被颤颤巍巍扶上岸,苏菡只能略略欠身施礼“老祖母,九天给称见礼了。”

    叶云箐十分喜欢这个孙媳fu,她连忙摆手“你快要生了,1小心点,千万不要动了胎气。”京娘将两个月的宝贝儿子皇甫晓抱上前“老祖母,就是他了。”“就是这个小家伙了,长得真像他祖父小时候,真的很像,耳朵都大,神态更像。”叶云箐喜爱之极,她恨不得把孩子抱在自己怀中,只是她已年迈,抱不动了,她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京娘“京娘,三岁时给他戴上。

    京娘接过玉佩谢道:“多谢祖母,我记住了,一定给他戴上。”这时,无晋把一对双胞胎骆骆和朵朵领上前,o着他们的后脑勺笑道:“快给太祖母磕头!”两个小家伙立刻跪下,怦怦磕头“骆骆和朵朵给太祖母见礼!”叶云箐愣住了“无晋,这两个孩子是谁?”!。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四十三章 摆个姿态谈条件

    房间内,叶云箐一手搂着骆骆,一手搂着朵朵,听天晋讲述他和兄长皇甫惟明的故事,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天凤竟然有两个儿子,去年状元郎皇甫惟明才是她的长孙。

    “因为必须有选择,晋安会选择了我。”无晋不知该怎么说,但他知道,他不能对祖母隐瞒大哥之事”“祖母,我很抱歉!”“你抱歉什么?”叶云箐笑眯眯问:“因为你没有告诉我,这里有两个小家伙也是我重孙吗?”

    叶云箐理解无晋的歉疚,她慈爱地笑着,把伸手给无晋”“孩子,到祖母这里来。”无晋慢慢在祖母面前蹲下,叶云箐轻轻抚o他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有歉疚,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也知道你的难处,晋安皇帝的孙子不是那么好当,即使一个人死了,也还能有另一人延续血脉,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孩子,你去吧!祖母知道你忙,让我和九天、京娘还有孩子们呆在一起,皇甫家的事情,我不想再过问了。”无晋默默点了点头,他理解祖母的无奈,天下所发生的一切争斗,你死我活的争夺,都是她的子孙,这是何等的痛苦和无奈。

    他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再陪祖母,无晋跪下来给祖母磕了一个头,站起身便快步离去了。

    当天晚上,一队队梅huā卫缇骑和数千士兵出现在江宁城街头,缇骑和士兵们全副武装,杀气腾腾,他们分赴江宁府城各处的东莱商行和东莱钱庄,位于南市的东莱钱庄已经恢复正常,但这时,数十名缇骑和近五百士兵将钱庄团团围住。

    士兵咱们砸打着大门,大门开了,钱庄大管事见门外点燃着数百支火把,灯火通明。他十分恐慌道:“你们要做什么?”

    一名梅huā卫校尉上前道:“封上司命令,查封楚州所有东莱商行和钱庄!”

    他一挥手令道:“搜查钱庄,所有人员全部带走,所有银钱票据一律封存仓库,不准任何人进出钱庄!”

    数百士兵如狼似虎地冲进钱庄,将住在钱庄内的二十几名伙计和两名管事抓走,梅huā卫缇骑封闭了府库和大门,东莱钱庄的大门上贴上大大的封条。

    不仅是钱庄,南市和北市内的数十家商行、酒楼、仓库,江宁城门所有东莱商鼻全部被查封,人员被抓走。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东海郡、广陵郡、余杭郡、延陵郡、晋陵郡等等重要郡县内东莱商行和钱庄也相继被查封,大都督府在楚州各郡各县贴出了告示,东莱商行是齐州探子,有胆敢窝藏东莱商行的主事和掌柜者,将视为同犯抓捕。

    楚州军队对东莱商行的全面清剿就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飞向洛京、雍京和齐州,震惊天下,所有了解局势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皇甫无晋正式和齐王皇甫忪撕破了脸皮。

    这个强烈的信号,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

    洛京,皇甫恒坐在御史专心地听着来自楚州的报告,他在楚州的情报机构已经重整,从江宁府改到延陵郡,派出去的二十几人非常得力,将楚州各地发生的东莱事件都详详细细报给了他。

    事实上,这是皇甫恒七天来第二次听到关于这件事的报告,第一次是快报,是太皇太后抵达江宁府的当晚,江宁府便发生了针对齐王的东莱事件,而是这一次是详细报告,楚州的各郡各县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这些情报让皇甫恒非常满意,这说明他的太皇太后之棋走对了,虽然皇甫无晋并没有出兵齐州,但他却向自己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皇甫恒心中颇为得意,只有他明白皇甫无晋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在做给自己看。

    皇甫恒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他是在考虑皇甫无晋的真正用意,皇甫无晋查抄东莱商行和钱庄在别人看来是一种对齐王的敲打,或者是宣战,但在他看来,这只是皇甫无晋的一个姿态,就是告诉自己,他可以出手帮助,但怎么个帮助法,还需要继续谈。

    皇甫无晋会给太皇太后一个面子,但同时,他也会有条件,皇甫恒很想知道,皇甫无晋的条件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shi卫匆匆跑到御书房门口,对当值宦官低声说了几句,宦官点点头,随即走进御书房禀报道:“陛下,原绣衣卫江阁老在宫外求见!”

    皇甫恒一怔,他怎么出现了,他记得江淹是奉先帝之命去各地视察绣衣卫和梅huā卫,后来在楚州不知所踪,虽然说是告老还乡,却没有进京办理退职手续,只能说是失踪,现在他又突然冒出来了,皇甫恒心中有一种明悟,难道,江淹就是皇甫无晋派来?

    “宣他觑见!”

    “陛下有旨,宣……江淹觐见!”

    “陛下有旨,宣……”

    一声声高亢的声音传了出去,过了片刻,几名shi卫带着江淹走进了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宫殿。

    这一次,江淹确实是皇甫无晋的特使,来皇甫恒讨价还价。

    “陛下,江大人带到了!”

    “进来吧!”皇甫恒坐回位子,尽量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当年他做太子时,一直要看这个江淹的脸sè,一个江淹,一个马元贞,都是惹不起的皇帝近人。

    江淹走进御书房,深深施一礼“臣江淹,参见皇帝陛下!”江淹虽然在回京半路上表辞职,但皇甫玄德并没有批准,他依然是绣衣卫和梅huā卫的阁老,对皇甫恒,他可以称臣。

    皇甫恒注视着他,似笑非笑道:“江阁老,你是回来重新效忠于朕,还是另有任务而来?”“回禀陛下,臣是受皇甫无晋所派,来和陛下谈一谈怎么对付齐州之事?”

    “大胆!”

    皇甫恒重重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皇甫无晋不过是朕任命的楚州大都督,他也敢回朕讨价还价吗?”

    “如果陛下不愿谈,那老臣告辞!”

    江淹施一礼,转身便走,皇甫恒眯起眼睛冷冷道:“江淹,你敢威胁朕?你不想活了吗?”

    江淹停住脚步,转身微微一笑“老臣今年六十有八,无儿无女,对生死早已看淡,如果陛下想杀我,我愿引颈就戮,只怕老臣血未冷,雍州和齐州的联合大军便杀进了洛京,那时陛下一定会后悔杀我。”皇甫恒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淹,脸sèy晴不定,最后他一摆手“江大人,请坐!”

    “多谢陛下!臣愿意站着,以示敬意。”“那好吧!朕就问你,皇甫无晋想要什么条件?你作为特使,安该明白我的意思。”

    “回禀陛下,皇甫无晋要的条件很简单,请陛下下旨承认他是晋安皇帝之嫡孙。”

    “什么!”

    皇甫恒腾地站起,眼睛瞪大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江淹从容地一拱手道:“陛下,皇甫无晋要的条件很简单,请陛下下旨承认他是晋安皇率之嫡孙。”

    皇甫恒的怒火腾空而起,皇甫无晋终于承认了,他是晋安皇帝的孙子,而且他还要自己承认他的身份,这简直是他怒极反笑“江大人,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你让朕承认他是晋安皇帝之后,然后他来夺朕的皇位,当朕是什么人了?”

    皇甫恒的反应在江淹的意料之中,正如太皇太后所言,这就是与虎谋皮,但他们所有人都认为,皇甫恒一定会考虑,会权衡利弊,如果皇甫恒是想借齐州之手来拖住楚州大军,然后他来取楚州,如果他有这个心,那么他就会考虑,会权衡这其中的利弊,未必不会答应。

    关键是要让皇甫恒冷静下来,江淹便缓缓道:“陛下或许还没有得到消息,太皇太后已经下旨,承认皇甫无晋是晋安皇帝的嫡孙,其实这已经足够了,无论陛下是否承认,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但皇甫无晋是希望陛下能接受这个现实,请陛下明白一点,真正威胁陛下皇位的,不是皇甫无晋,而是申国舅和皇甫忪的联手。”皇甫恒慢慢坐下,他在思考江淹说的话,也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如果太后已经下旨承认皇甫无晋身份,那就算他不承认,也没有用了,以太皇太后的崇高声望,天下人对她的信任要远远超过自己。

    更重要是,他就会因此失去皇甫无晋对他的支持,那么两个月之内,雍州和齐州的大军,必然会同时进攻豫州,还有申国舅会派蜀州兵进攻夷陵,占据荆襄,那时他的末日就到了。

    皇甫恒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承认,而雍京承认,那么在进攻洛京的军队中会不会出现凉王的大旗?

    〖答〗案是很有可能,皇甫恒反复权衡利弊,他终于意识到,他承认皇甫无晋的身份应该是利大于弊。

    皇甫恒沉思良久问道:“假如朕承认皇甫无晋的身份,那他几时攻打齐州?”

    “陛下!”皇甫无晋的原话是说“几时齐州和雍京结盟,他就几时出兵进攻齐州!”!。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四十四章 申氏兄妹的分歧(上)

    楚州查抄东莱商行和钱庄同样在七天内传到了雍京,在雍京上下感到错愕和震惊之时,雍京的东市和西市也发生了颇有戏剧性的一幕,十二家齐瑞福商铺及钱庄也同样被查抄,手法和楚州完全一致,封龘锁、抓人、查封,近百名齐瑞福商行的管事和骨干被京兆府抓走,使整个雍京城都为之震动。

    就在雍京发生查抄事件一个时辰后,申国舅的马车在数百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位于永康坊的京兆府衙。

    马车缓缓停下,申国舅满脸阴沉地走出了车厢,他刚刚听说了齐瑞福商铺被查抄事件,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不通告他一声便擅自行动,这令他恼火万分。

    申国舅快步走上府衙台阶,京兆府尹刘健匆匆迎了出来,慌忙施礼道:“卑职不知相国到来,有失远迎,请相国恕罪!”

    “哼!”

    申国舅重重哼了一声,“我来问你,齐瑞福的人被关在哪里?”

    刘健见申国舅满脸阴沉,心中不由暗叫糟糕,这件事他想着可能会出事,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来了,他苦笑一下道:“相国,请进衙说吧!”

    申国舅见他表情有异,知道里面可能另有隐情,便克制住了怒火,跟随刘健走进了后堂,刘健请申国舅坐下,又给他上了一杯茶,这才苦笑道:“相国,查抄齐瑞福是军队所为,卑职其实是派人去阻拦,但根本无法拦住,只是带回来二十几名钱庄的管事和伙计,其他人都被抓到军营去了。”

    “是谁的军队?”申国舅喝了口茶,他不露声色问道。

    雍州的六十万军队分为三个派系,分别被申家三兄妹控制,一个是申国舅控制的十五万军队,主要控制蜀州和晋州南部;一个则是原西京留守申济控制的二十万雍州军,主要部署在关中;另一个则就是申太后控制的二十五万关内军,控制关内和晋州北部。

    这三支大军中,申国舅和兄弟申济是一体的军队,但申国舅刚才忽然想到一事,驻扎在雍京城的军队除了华清宫的三万羽林军,其余军队都是兄弟申济控制了。

    一般羽林军是不会进雍京城,那这次查抄齐瑞福的军队必然是兄弟申济下的令,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事先通知自己一声?

    申国舅心中疑惑,他心中也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便起身道:“既然不是刘大人所为,那请刘大人把手中齐瑞福的人放了,再派人去保护齐瑞福各家商铺安全,尤其是钱庄,不要被乱军所抢。”

    刘健心中惊讶,他不明白申国舅为何这样善待齐瑞福,但他又不敢多问,只得连声答应,把申国舅送出府衙,便去放人和安排人手保护钱庄。

    申国舅上了马车,立刻下令道:“去大元帅府!”

    大元帅府也就是原来的西京留守军府,现在改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天下兵马大元帅最早是申国舅,不过他从蜀州回来后,便辞去了大元帅之职,推荐副帅申济为大元帅,这也是为了笼络申济。

    申济也是就是申如意的父亲,他是申国舅的亲弟,也是申太后的二哥,在江宁申家中,他是唯一练武之人,还考中了二级武士,所以在申家得宠后,他便走上了从军之路,先后出任襄阳将军、荥阳总管、洛京九门大将军,羽林军大将军,五年前出任西京留守,统帅二十万雍州军,是申国舅在朝中地位强势的有力支持者。

    申济一直比较低调,生活在兄长申国舅的光环之中,朝中大臣提到申家,说的大多是申国舅和申皇后,很少提到他。

    但皇甫玄德驾崩,两帝并立后,一直躲在幕后的申济便走上前台,他以控制二十万关中军的雄厚资本,成为西宁王朝的三大势力之一。

    本来申济和三妹申沁玉从小关系最亲密,但自从女儿申如意进宫后,申济便和三妹之间有了一丝隔阂,尤其皇甫玄德驾崩后,女儿申如意安置在冷宫,这更让申济对三妹不满,他便倒向了大哥申溱,使申国舅迅速控制局势,最终成为西宁王朝的第一大势力。

    不过前天晚上,一乘小轿将女儿申如意送回了娘家,还有一封三妹申太后亲笔信,这就使申济和三妹之间冷硬的坚冰有了一丝融化,便有了今天的齐瑞福事件。

    大元帅府也是府宅一体,前面是大元帅衙门,后面是申济的府邸,此时在申济的书房内,申济正和他的长子申俊义商量着一件重要的事件,申俊义是汉中总管,接到父亲的鸽信,连夜赶回雍京,在半个时辰前才刚刚赶到。

    申济今年四十岁出头,长得虎背熊腰,气势威严,他先后娶了十三房妻妾,生十个儿女,其中正妻汴氏给他生了二子,次妻张氏生了一女,便是申如意。

    申济取出申太后的信递给了申俊义,“好好读一读!”

    申俊义接过信仔细阅读,渐渐地,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父亲,当今皇上就是太后之子,太后肯把他儿子的江山让给申家?”

    “我让你把信看完,看完再说!”

    申俊义读完了信,他还是摇摇头,“封父亲为秦王,或许有可能,但让皇上改名姓申,我觉得有点不现实,皇上毕竟已经十三岁,他未必肯改换宗祖,而且天下人也未必肯答应,我觉得父亲和太后都想得太简单了。”

    “你这个胸无大志的浑蛋!”

    申济狠狠骂了他一句,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太后既然有这个念头,这是我申家的大幸,如果申家不能谋国,一旦皇上长大,那就是我申家灭门之日,而一旦申家谋国成功,那申家至少是几百年的江山,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如果是为了我自己,那我再安安心心享受二十年富贵,申家死活是你们的事,我还操什么心?”

    申济怒容满面,他背着手在房内来回疾走,三妹在信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申氏立国,将儿子皇甫恬改名为申恬,改皇甫王朝为申王朝,这个建议不仅将申济心中对三妹的不满一扫而光,而且唤醒了申济一直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种野心,立国登基,这是他曾梦寐已求的事情。

    现在西宁王朝基本上就控制申家手中,这也是申家谋国的千载难逢之机,让申济怎么不动心。

    和父亲的野心勃勃不同,长子申俊义稍有一点冷静,并不是他不想谋国,而是他知道谋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不是父亲这么头脑发热便能办到。

    他见父亲发怒,便解释道:“父亲,谋国需要进行长远布局,条件成熟了,以禅让方式来实现,但这不是几年就能办到,起码要谋划十年,但从短期来说,父亲封秦王倒是可行,毕竟大伯父已经被封为汉中郡王,开启了异姓不得封王的先例,也没有什么反对,可以让大伯父再进一步,封为汉王,然后父亲册封为秦王,孩儿以为这样循序渐进,也可以使朝臣慢慢接受。”

    虽然申济恨不得自己明天就登基,但他也明白,儿子的话有道理,申家谋国,最大的阻力其实还是来自于内部,他的大哥申溱,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了管家禀报,“老爷,大老爷来了!”

    大老爷就是大哥申溱,申济愣了一下,他立刻对儿子道:“我刚才说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大伯父,让我来试探,你不得鲁莽!”

    “是!孩儿退下去。”

    申俊义开门出去,走出书房小院,却迎面看见大伯父走来,他连忙施礼,“侄儿见过伯父!”

    申国舅来二弟的府上从来不需要禀报,直接便向书房走来,在院子门口,他忽然看见了侄子申俊义,不由愣了一下,“俊义,汉中出什么事了吗?”

    “回禀伯父,汉中没有出事,侄儿进京是来探望父亲!”

    申济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这两天我身体不适,俊义特地从汉中赶来探望。”

    “原来如此,二弟生病了吗?”申国舅又笑问道。

    “昨天头昏昏沉沉,体乏难受,睡了一夜,已经感觉好多了。”

    申济又对儿子摆摆手,“我和你大伯父说话,你退下去吧!”

    申俊义行一礼,便退下去了。

    申国舅和申济走回书房坐下,侍妾已经收拾好,换了新茶,两人坐了下来,申国舅便直接问道:“我刚才听说,军队封查了齐瑞福的产业,这是为什么?”

    申济沉吟一下道:“大哥,这是太后的旨意,太后欲和齐王结盟,所以用查抄齐瑞福来向齐王示好,皇甫无晋不也同样查抄了东莱商行吗?”

    申国舅心中大怒,他狠狠一瞪眼,“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申济不为兄长的怒火所动,他依然平平淡淡道:“大哥,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事一桩,大哥何必动怒?”

    申济平静的语气让申国舅心中暗暗一怔,他原以为兄弟会惶恐向他认错请罪,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平静,而且二弟和三妹的关系不是一向有隙吗?二弟几时又变得惟命是从了?

    申国舅立刻冷静下来,“二弟,你认为这真是一件小事吗?”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申氏兄妹的分歧(中)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申氏兄妹的分歧(中)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申济一直生活在大哥的光环背后,申家耀眼的光环下,人人只知道申国舅,而不知他申济,但这并不代表申济就甘于平庸,甘于被人漠视,这么多年来他只是没有时机,不得不保持一种低调的风格。

    而此时,三申鼎力,他是其中之一,他已经渐渐不再甘心隐藏在申国舅的身后了。

    “难道大哥认为皇甫无晋是友非敌?”

    申济摇摇头又道:“我可知道,大哥的楚州特使同样铩羽而归,

    申国舅久久凝视着自己的兄弟,他已经感觉到了兄弟一丝变化,不仅仅是他语气上不再像从前那样恭敬,也不仅仅是他执行了太后的懿旨,而是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居然事先没有和自己商量,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但现在发生了,申国舅感觉兄弟已经变了。

    申国舅克制住内心的惊疑,语重心长对兄弟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算太后想和齐王结盟,但也不用以得罪皇甫无晋的方式去讨好齐王,皇甫无晋和皇甫恒貌合神离,应该是我们拉拢的对象,而不能与之为敌,更何况皇甫无晋手中还有不少申家族人,更不能轻易得罪,这个道理太后或许不懂,难道二弟也没有想到吗?”

    “大哥担忧祁武的安危,我能理解,但我也相信,我们查封齐瑞福只是一种姿态,做给齐王看了一看,皇甫无晋并不会因为这个便将祁武杀掉,至于拉拢皇甫无晋,我支持太后的意见,皇甫无晋迟早是雍州大敌,与其现在和他虚与委蛇,不如态度鲜明,明摆着他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和齐王结盟。”

    申国舅不肯听自己的话,心中也忍不住恼怒起来,他冷冷道:“为什么非要和齐王结盟,和皇甫无晋结盟,难道就不可以吗?”

    申济一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和皇甫无晋结盟?”

    “是!我主张和楚州结盟,而不是齐州,和楚州结盟共同进攻皇甫恒,他拿荆州,我们得豫州,各有所得,而和齐王结盟,我们迟早会为争夺豫州一战,二弟,拿下豫州,我们便可和皇甫无晋划江而治,然后我们全力进攻齐王,而皇甫无晋则南下取广州,自古以来,南北对峙更能长久稳定。”

    申济不屑一笑,“这只是大哥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并不认同,我还是支持太后的方案,和齐王结盟,共谋豫州。”

    “二弟!”

    申国舅腾地站起身,一声厉喝,“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申济毫不畏惧地迎着大哥严厉的目光。

    申国舅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了,又慢慢坐下,用一种和缓的语气道:“二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申济淡淡一笑,“大哥,是你想多了,我其实一点没有变,还是从前的申济,或许是大哥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大哥就会觉得我很陌生。”

    申国舅愕然,他听出兄弟话中有话,竟有一种深深的不满,他连忙道:“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是我亲弟弟,难道是我对你?难道你要我像对待其他大臣一样来对待你吗?”

    “大哥确实对我不薄,不过.....”

    申济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停了一下又道:“我给大哥说个故事吧!去年发生的,真实的故事。”

    申国舅没有打断他,等待他说故事,申济仰望着房顶,半晌,他缓缓道:“去年八月,我微服外出视察农事,在新丰县的一片麦田里,我和一个老农聊天,他说我看你像个官员,不知是哪一位高官?我告诉他,我是西京留守,姓申,问他听说过没有,他摇头说不知道,他只知道姓申的,有申国舅和申皇后,我又告诉他,我是申国舅之弟,他恍然大悟,立刻向我跪下磕头,说他不知我是申国舅之弟,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到这里,申济长长叹了口气,“新丰县离雍京不过八十里,我申济统帅二十万关中大军,却不为人所知,非要说出我是申国舅之弟,老农才肯向我下跪,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向别人说一说,你是申济之兄呢?”

    申国舅默然无语,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兄弟现在翅膀硬了,不再甘心成为他的附庸,他想要独自高飞。

    申国舅心中叹了口气,现在再说什么笼络的话也没有用了,兄弟怨恨已深,只有用条件来收买,他凝视着申济道:“那你想?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