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乌有,王道人装神弄鬼的那一套根本当不得真啊!
偏偏王漓这家伙在愚夫愚妇中威望极高,很多人都将他耍的小魔术当成神仙手段。
想不到,这个老王什么地方不好去,反糊弄到我孙淡头上来,下一次见了他,非好好羞他一羞。
枝娘听汀兰如此肯定,呆了呆,有些伤心:“枝娘命不好啊”。
孙淡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一把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叫道:“枝娘,就算你生的是女儿也是一桩大喜事啊。你怕女儿将来嫁出去。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咱们招个上门女婿就是了
孙淡的突然出现让二女同时大吃一惊,忙施礼:“见过老爷
孙淡呵呵笑着,一把扶住枝娘:“真有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汀兰抢先回答说:“大概两月了,老爷你进考场之后,夫人就觉得身子不好,找王神仙过来看了看,才知道是有喜了
孙淡点点头:“王道人我是清楚的,医术不错,大家又都是朋友,找他也极妥当说着话。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枝娘正要过来服侍,汀兰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来帮孙淡换鞋子。
枝娘只得又坐到孙淡身边的椅子上,急间:“淡郎,考试得怎么样了?。
孙淡看了看她,见他眼圈有些发红,笑道:“对我孙淡来说这次会试不过是一次寻常的考试罢了
二女同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汀兰讨好地说:“老爷什么样的人物,乡试解元,这次自然是必定要中进的
孙淡:“考题虽然简单,可有一桩不好
枝娘大吃一惊:“什么地方不好了,可是有题没答好?”
孙淡呵呵一笑:“怎么可能没答好,题目也实在简单。正应为实在简单,每场考三天,我第一天就将所有的题目都做完了,剩下两天就只能坐在考场里发呆,活生生闷杀我了。”
“原来是这样二女同时用手抚摩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吃惊的模样:“如此我们就放心了,还真以为老爷你没作好呢!”
孙淡伸手握住枝娘的手:“这几天让你操心了
见此情形,汀兰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却适时起身告辞而去。
因为有汀兰在旁边,被丈夫握住一只手,枝娘一张脸早就涨得通红,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喜悦。
旋即,枝娘眼睛有开始红了。
孙淡柔声安慰道:“怎么又哭起来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枝娘:“枝娘对不起淡郎。只坏了一个女孩
孙淡有些抓狂:“你也不过是才怀孕两月,怎么就知道是儿是女了。”王道人的眼睛难道比光还厉害。如果真那样,老子的亏可吃大了。
枝娘:“王神仙的话无不灵验,他说是女孩,自然是女孩儿了。”
到伤心处,枝娘眼泪落了下来。
孙淡慌忙一阵安慰,这才让技娘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有些不高兴,正色道:“就算你将来生的是个女孩儿有能怎么样,我孙淡什么人物,怎么可能有世俗观念。对我来是,女儿可比儿子好多了,懂得心疼父母。不像男孩子,一长大就满世界去闯,不到他自己做了父母,不懂得父母的养育之恩。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枝娘你若生的是女儿,可算是贴我孙淡立了一大功,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肯怪你?”
孙淡的现代人的观念,古代女子枝娘自然无法理解。她以为孙淡这么说不过是安慰自己,心中也是非常感动。
不过,她好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悚然一惊,急道:“淡郎,你不会是真的想将来招个上门女婿吧?”古人成亲都早,有不少贫苦人家的女子,十二岁都做妈妈了。十二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是在不经意之间就过去了。
孙淡摸了摸下巴。悠悠道:“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家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当然舍不得让他们离开自己身边
枝娘亢然起身,连连摇头:“不可,断断不可。”
孙淡奇道:“怎么就不可以了?”
话刚一说出口,孙淡立即意识到,古代的上门女婿可都没什么地位,在家中的地个等同于奴仆,将来生的孩子也只能随母姓。这才古代。对一个男人来说”那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
若是在现代,不少男人都是住在妻子家的,老丈母老丈人对自己女婿也是极好。这事在孙淡穿越的那一年,好象已渐渐流行起来。
枝娘回答说:“我孙家什么门第,自己家的女儿,自然是金贵得紧。怎么可能招女婿,让人瞧不起我的女儿。”
孙淡这才说:“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了,将来是儿是女还两说呢。”
枝娘:“可王神仙说了,是女儿啊
孙淡苦笑:“不说了,不说了,王道人还真会给人添麻烦啊!娘子,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上床歇息了吧看着枝娘楚楚动人的模样,孙淡心中一荡,伸手过去就抱。
枝娘惊叫一声:“不可以。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孙淡叫道:“夫人,为夫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枝娘还是不干,可一张脸却红得要滴出血来:“只道,淡郎,你身上好臭啊,小心熏坏了孩子。”
孙淡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十多天没洗澡,身上脏且不说,连袜子都黑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经枝娘这么一提,他就感觉到身上一阵发痒,也没那种心思,忙让枝娘招呼下人给自己打洗澡水。
等洗完澡,孙淡也没那个心思了。
他暗叫一声幸好。
按照现代科学的说法,女人在怀孕前三月是不能行房的,否则有流产的可能,这事还真做不得。
洗完澡之后,孙淡上了床,也不去碰枝娘,就那么躺在床上同枝娘说了几句话。
枝娘大概也是累了,不片刻就睡着!
孙淡这才意识到,自己会试已经结束,还剩一个殿试。
起来,殿试其实很简单。也就考一个策论,几百上千字的篇幅。实际上,殿试也就是给进士们排个名次。能够去参加这次考试的考生都是中了进士赐进士的人,也没有名落孙山一说。
“终于不用读书了,大好!”孙淡心中一阵感叹:“中进士应该没任何问题,马上有要做父亲了,说起来,我孙淡的这次穿越之旅到目前为止,还算是非常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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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七十九章 会元
卜试的老期一般来说都是:月初九。芝场十天,二月十凰口力
按照程序,考完之后就是誊录,弥封,阅卷。到二月底,最迟三月一号就能排出名次。
孙淡所参加的这科春闱因为是恩科,阅卷官也特别上心,到二月二十九号那天就放榜出来了。由此可以看出以赵鉴为首的那批考官的效率还是非常不错的。
会试放榜之后,对读书人来说,漫长的读书道路算是结束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关殿试要过。其实,这一关对绝大多数考生来说已经不算是考试了。实际上,会试过关之后,有差不多五百举人被录取,这些人又很称之为贡士,意思是贡献给皇帝的人才,也只有这五百人才能获得参加殿试的资格。
只要被录取做了贡士。就算殿试的考试再差,也不存在名落孙山一说。
而且,殿试的考题也非常简单,不过是一道策论,几百上千字的文章,对很多人来说,提笔就有,根本就没任何难度。
所谓的由皇帝亲自监考的殿试不过是给这些人排排名次,有的时候甚至连卷子也不会看,先让考官审卷,然后用朱笔困一下即可。
至于让谁中状元,让谁中赐进士,让谁中同进士,事先皇帝已经根据考生会试的名次先排好了。也就是说,你会试的成绩就是殿试的成绩,皇帝那里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只不过,一甲的前三名,也就是俗话说的状元、榜眼、探花实在太敏感,乃是天下读书人注目的焦点,殿试的那篇文章也要刊行在邸报上,这个做不得假。所以,殿试那篇策论还是非常要紧的。至少对,有志进翰林院,有志进一甲前三名的人来说,如此。
到二十九号这天,会试的榜放出来了。
孙家上下一阵紧张,孙淡倒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对此科的贡士他是志在必得的,情绪也非常稳定。
该死的九天会试,让他的生物钟还有些乱,这一天睡到后世北京时间上午九点才起来,也错过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日子。
在他熟睡的时候,也就是在早晨三点左右,订兰已经将所有的家人都叫了起来。丫鬟们开始准备灯笼、鞭炮。又派人跪在神盒前不住祷告。而小子们则被她像流水一样派到贡院去看榜,并不断将消息传回家来
一阵好吵,让孙淡睡得颇不塌实。
等到九点左右,天光已经大亮。然后是一阵海潮一样的欢呼声。锣鼓的声音,还有鞭炮噼噼啪啪一阵乱响。
就有一个家丁跑到孙淡院子里一阵高喊:“老爷中了,老爷中了。”
孙淡本就没有睡好,眼睛都睁不开,他气得一骨碌从床上翻身下地,推开门就是一通怒喝:“吵什么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个家丁被孙淡吓的面色有些发白,最近老爷喜欢晚起,而且又有起床气。一般来老爷起床后的半个时辰内不要去惹他,最好理也别理。
家丁本以为遇到这么一个大喜事,自己第一个来报告,定会有喜钱可讨,却没想触到了孙淡的霉头,一张脸立即拉成了苦瓜。
还有枝娘在孙淡身后出现,柔和地朝那个家丁一笑,温言问:“可是中了?”
“对对对,老爷是中了。”家丁连连点头。
“真中了,祖宗保佑!”枝娘抚摩着胸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到现在老爷才真得变成朝廷命官,变成大老爷了。想当初我们在山东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有今天。”
着话,她的双目有些朦鸵起来,里面带着一丝水气:“枝娘自嫁到孙家之后,只想同老爷你厮守一生,就算是粗茶淡饭,也是好的。可谁曾想却有今天,现在回头一想。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啊!”
孙淡听到枝娘这话,心中感动,一把握住枝娘的手,柔声道:“娘子,孙淡负你太多,这辈子是还不完的,也只能竭力让你过好日子。”他的起床气也不见了。
“恭喜老爷了。”汀兰走了进来,朝那个家丁挥了挥手,笑道:“你这人道也机灵,罢了,去帐房那里领赏吧。”
那家丁忙千易万谢地去了。
“等等,我中了第几名啊?”孙淡这才想起问自己的名次。
汀兰喜上眉梢:“回老爷的话,你中了今科会试第一名会元。对了,送喜报的官差还在外面等着呢,还请老爷出去将他们打发了。”孙淡暗自点头:果然不出所料地得了第一,这一甲第一名不敢说,前三是跑不掉的。就看后天殿试那一关了。
出去之后,同前来报喜的官差应酬了几句,又将三十多两喜钱发了出去,前来送捷报的人自然是十分欢喜。都暗道:还是孙先生这里大气,出手就是几十两茶水,不像有的贡士,才给十几文,寒酸死了。果然是海内第一的大名士啊,这气度,这排场,也只有杨阁老比得上。可惜孙家如今人丁还很单薄,若一口气再中他几个贡士,岂不让我等发大财了?
同官差说了几句话,孙淡这才了解到这一科放榜的情况,原来,这次同以往的轮榜不同,直接在贡院门口搭了一个喜棚,将考生的名字都挂了出来。
天还没亮,就有上千考生去看榜。
这一科中了将近五百人,其中以江西人最多,快两百了,江苏次之,然后是渐江、福建。可见江南一地的文物教化鼎盛到何等程度。湖广、直隶、山西、四川次之。各省不过区区几十人。最少的是云贵,好象两省加一起才三人。
了几句话,喝了一口黄酒小几个官差起身告别,说:“孙先生鼎鼎大名,以前已经中过小三元。如今又是解元、会元一锅端,看样子,后天的殿试也该中状元了。连中三元的事情,我朝自开国以来只出了一个商大人,看样子,如今要应到孙大人你头上了。”
孙淡笑了笑,心中,状元不状元的到如今也不怎么要鼻,只要能进翰林院,拿到入阁的资格就可以了。
他送官差出去后,又向他们问清楚主考官赵鉴的住所,就吩咐下人备好马车,朝赵尚书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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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八十章 座师
迂以来,杨慎都想做孙淡的老师,不过,孙淡只肯与四个诈”交。毕竟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大家都是年轻人,见了面还得喊他一声老师,孙淡也觉得不自在。
好在老天也觉得让孙淡做杨慎的学生不太妥当,因此,这么多场考试。孙淡从童生考到进士,小杨学士也没捞到孙淡的考官作。如果不出意外,孙淡和杨慎要做翰林院的同事了。
想到这里,孙淡就想笑。不过,能够同杨慎做同事,大家有很谈得来,倒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至于赵鉴就这么做了自己的座师,孙淡感情上也可以接受。毕竟人家是三朝老臣,年纪一大把。在朝中也是人脉深厚,有他在背后做自己的政治同盟,却是一件很意外的大好事。
而且,吕芳还在他刑部的大牢里,有赵老师的照应,这小家伙也可以少吃些苦头。
循例,孙淡该去拜望这个老师了。
而且,他还有一件事想求到赵尚书头上去,自己在考舍的墙壁上写了那么多诗词,还想请赵大人将自己放进去逐一抄录了,也好结成一个集子,也好给后人留一笔文化财富。
想起这事,孙淡却有些想笑。自己在考场的墙壁上起码抄了一两百首诗词,可以说将明清现代的格律诗词佳作给抄袭一空,只不知道原作者看到自己的诗词之后会不会产生共鸣?
刑部尚书家很简陋,位于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本来,作为今科名义上的副主考,实际的主考官,赵大人应该广收门生才是。可惜,赵尚书本就是三朝元老,在官场上算是混油了的人,知道当今圣上不喜欢大臣们拉帮结派,所有前派拜见的贡士一概不见,弄得贡士们非常没趣。
可即便如此小胡同里还是停了不少轿子和马车,堵得厉害。
很多贡士都不甘心地等在那里,彼此之间见了面也多有攀谈,一时间。年兄之类的称谓满巷都是。孙淡不想声张,只悄悄地走到门房那里低声报了自己的名字。
赵尚书的门房一听孙淡的名字,忙低声笑道:“大老爷早已有吩咐,别的贡士老爷若来求见,一概挡了,只一个叫孙淡的人若来,可悄悄领进院中。”
孙淡心道,看来这个赵尚书也看好我孙淡的前程,决意要收我这个学生了。
赵家非常简朴,就一个两进的院子,奴仆下人门身上也穿得朴素,看不出是一个当朝二品官的院子。
就连那赵鉴身上的便服上也打满了补丁。
见了孙淡奉上来的一封银子,赵尚书也不推辞,点头让管家收了,道:“久闻孙淡你是京城有名的富豪,别人的钱我是不想要的,但你的却不能不收。我老家刚来信说族中要建一个学堂,让老夫资助,有你这一百两银子,却正好用上。”
孙淡有些惊讶:“恩师家中因为清贫若斯?”
赵尚书淡淡一笑:“或许孙淡你也觉得奇怪吧,本官好歹也是做了几十年官的,又贵为二品,怎么会没有任何积攒?”
孙淡:“正有此疑问。”
赵尚书叹息一声:“又读书人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只要做了官。就能弄到钱来。可朝廷给官员的俸禄每年也就那些,这十万雪花银又从何而来,还不是民脂民膏?赵某人读的是圣贤书,这种事情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孙淡闻言心中却肃然起敬。大明朝有的是富得流油的官员,想这种清贫到两一百两银子也拿不出来的二品高官还真不少见,想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按照明制,二品官员每年的俸禄是九百石禄米,官员们的一应开销”比如马车、服装、吃饭都要自己掏钱,甚至衙役的工资都要落实到官员们自己的头上。这点钱,也只够他们吃饭。若不从其他地方想办法,这官当下去就是一条穷命。
赵鉴有叹道:“前年寰壕之乱,本官正在南方,遇到战事,更是顷其所有招募乡勇守城,一战下来小我可穷到家了。”
孙淡忙道:“恩师舍小家为国家,当为学生的楷模。”
赵鉴笑了笑,“孙淡,你今日突然来我这里,大概有事要问吧?”
孙淡:“也就是想请恩师给贡院里面的人打声招呼,学生也好去将题在墙壁上诗词抄回去。”
“不用,不用。”赵鉴哈哈大笑着将一个抄本递过去:“我已经将那些诗词都替你抄下来了,你拿去就是。一次会试竟然发生了这么一桩雅事,也许用不了几天,你这个集子就要在京城风行一时了。”
孙淡接过集子正是自己的作品,上面用标准的楷书抄得整齐,心中感动:“多谢恩师。”
赵鉴:“也无需谢我,叭:集午是老场中的众人一起合力抄下来的,非我人之瑁。刚淡你的诗词自然是做得极好的,就算被称之为当世第一大才也不为过。不过,你还年轻,做事未免骄狂。还需历练个几年,将性子收一收。才能在将来的仕途上少吃些亏。好在你已经得了今科第一名会元,是铁定入翰林院的。那翰林院中的杨慎、王元正得人不是天下一等一的人才。就是道德君子,你随他们共事几年,也是一大造化
孙淡谦虚道:“学生虽然是会元,可还未参加殿试,未必就能进前两甲,别到时候连个庶吉士也考不中,怎么也谈不上进翰林院了。”殿试是皇帝主试的考试,考策论。参加殿试的是贡士,取中后统称为进士。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俗称状元,第二名俗称榜眼,第三名俗称探花,合称为三鼎甲。第二甲第一名俗称传联。
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儒林院编修。算是直接进了翰林院,剩余的考生中,则从二甲中选择成绩优良的贡士另外考试过关者才授予庶吉士。进翰林院观政。
也只有进输林院。将来才有入阁为相的资格。
至于三甲同进士,那是没机会进翰林院的,直接派到各部堂任职或者下到地方上做知县。
赵鉴却笑道:“不然,其实,殿试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只要贡士所作那篇策论不出砒漏,具体名次都会按照会试时来排。也就是一甲前三之争罢了。孙淡你得了第一会元,按说这个状元应该是你的。不过,也怕出意外,这得由天子来钦定,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无论如何,这前三你是跑不掉的。其实,本次恩科到现在已经算是全部结束了。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情,所以,你我师生才能在这里见上一面
听赵鉴这么孙淡这才暗自点头。的确,正如他所说,赵尚书现在已经不用对这场考试负责了。
再说,这么多考生,殿试由是皇帝亲自阅卷,若让他逐一将卷子看完也不可能。因此,一般来说,殿试只不过是一个程序:按照会试的成绩给考生排名次。然后由那篇策问定一甲前三。如此而已。
孙淡口中还在谦虚:“策问一题,学生未必有完全把握,只怕未必稳进一甲。其实,依学生看来,能得个二甲赐进士出身就算不错了,也满意了。
赵尚书却道:“策问也不过是一篇几百字的文章,也没甚要紧,我看今上出题,不外经济用世四字,揣摩一下不离十罢了
孙淡这才有些佩服起赵尚书的智慧起来,的确,大明朝现在的最大问题是财政和吏治问题,估计皇帝也会出这样的题目,仔细一想,却也不难,正是孙淡所擅长的题目。
他突然想起一事,忙问:“恩师,我昨晚上百~万\小!说太迟,今天起得也晚,的了消息之后马上过来拜望老师,也不知道其他考生的成绩如何?。
他想问一问平秋里和张媳的名次。
果然,赵鉴看出孙淡的心思,道:“真说起来,今科会试,本官只看好三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张媳,另外一个则是平秋里。静远你不负众望拿了一个会元,却也在情理之中。至于那张媳,却甚为奇怪。以他的才华按道理应该进前三的。可怪就怪,他居然名七十多位以后,殿试是能参加,但可惜只怕连庶吉士也做不成了。至于那平秋里,则索性连前三百也没进。”
“啊,平秋里没中?”孙淡大为惊讶。
看来,这科举考场上并没有稳中之人,一切都充满了意外。
至于张魂,却被历史的惯性拉了一把,名次很差。
孙淡沉默片刻,只道:“可惜了。
又说了一会话,孙淡便起身告辞。
赵尚书却道:“静远,有时间你去拜访一下孙应本他们,此人也是我的子侄一辈的,爱慕你的诗词
“是,等殿试一结束,学生就去拜访他们。”孙淡明白这是赵尚书在替自己铺路,孙应本他们是六科给事中,虽然品级很低,可却是能够直接给皇帝递奏折的言官。这些人连同监察院的御使们掌握着天下的舆论,孙淡以后要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这些人都要认识认识。
孙淡以前走的都是上层路线,个人荣辱兴衰耳谓系于皇帝一人,其实根基浅薄。如今也是该走下层路线,夯实自己基础的时候了。
孙淡突然感动起来,觉得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真的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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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八十一章 殿试
沂谓下层,大概指的就是十林风向,指得就是明朝读书顺州不什的节操和做人做事的原则吧。
孙淡之所以在考场抄了那么诗词在墙壁上,也想得是创造一桩雅话,为自己获取名声。
可以想象,这本集子一旦刊行发售,又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不过,一切都还得等殿试结束,只要能中一甲,又有这些诗词配合,这才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从赵尚书那里告辞,孙淡也不想到处乱逛,索性回家休息。该死,的殿试同皇帝的早朝一样,乃是卯时开考。不早点睡,明天可要糟糕。
殿试就一题,只考一天,可没有时间给孙淡在考场睡觉。
于是,晚上洗了个澡,吃了东西,孙淡就早地睡了。
等到大概是三点钟的模样,枝娘将孙淡叫了起来,说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吃过饭之后就可以乘马车去皇宫。
技娘的眼睛红红的,显是一夜没睡。
孙淡看得心疼,一边喝着粥,一边埋怨:,“枝娘,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不知道将息身体。”
枝娘:“我这不是怕你错过了时辰吗?。
孙淡苦笑:“这才不过是一场考试,若殿试这一关过了,我肯定会去翰林院上班。以后每天都会起这么早,已经不像是在房山时那样,想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也没人管。难道你以后也每天不睡觉?”
枝娘有些吃的:“那淡郎你中状元之后还是回房山好了,那个什么院子也别去了
孙淡失笑:”官身不由人,国家制度如此,可不是我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
他将粥碗放下:“不吃了,枝娘,为夫这就去了
“怎么吃这么点,等下若饿了怎么办?。枝娘忙说。
“这考试之前不能吃太饱,尤其是我这个人吧,若吃得太饱,脑子就不管用孙淡解释说:“还有。少吃一点也可以节约节约
枝娘笑了起来:”节约也没节约在这上面
孙淡哈哈大笑,举步出了屋。
院子中,汀兰已经带着一群丫鬟小子等在那里,见孙淡出来,同时道:“预祝大老爷马到成功,蟾宫折桂
对于皇宫,孙淡可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只片刻就转到了午门,在广场上,已经有好几百号考生等在那里,都是一脸的肃然,也没人说话。
可看得出来,众人都是面带喜气,神情都很放松。
能够走到这里来的人,可都是精英,都已经过了会试那一关,做了贡士,就可以实投官,等待国家分配工作了。这其中,就算成绩最差的一个,也能摊上一个知县当当。
当然,对自己有严格要求,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人也憋足了尽想在殿试中写出好文章,打动天心,将来也好挤进翰林院去。这些人都是一脸郑重,眉宇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扬。
当然,这其中只要张现看起来气色灰败,颍废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老张好象还没有洗澡换衣服小身上脏得可以。胡子和头发中有不是地方都是白着,面上也满是皱纹。
孙淡走过去刚喊了一声:“张年兄。”就被张媳身上那股体臭熏得几乎窒息。
他屏着呼吸,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张兄,可巧碰到你了。干脆我们作一路进去吧
张媳苦涩地摇了摇头:“静远果然是一语成筏,张媳这次考试成绩是不成的了,我看了下名次,只怕会排到二甲七十名以后,翰林院是别想了
孙淡安慰他道:”张年兄休要顾丧,如今你再怎么说也是个赐进士,一个知县是跑不了的。一你的才华,将来在地方上历练十几年,未必不能做个督抚
“知县,只怕连个知县也做不成了。”张媳苦笑,他因为考得不好,先前好怪孙淡在考场上马蚤扰自己,影响了自己的发挥。可毕竟是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的人,无日不三省其身。仔细一想,自己之所以会受孙淡的影响,归根结底还是修养不够,胸怀不够。若心胸坦荡,内有浩然之气,自然是八风吹不动。怪只能怪自己,怨天尤人不是君子所为。
张瑰一直同黄锦不对付。本来,做为张贵妃一系的智囊,张媳在那群人中的待遇也算是不错。可昨日放榜之后,黄锦见张媳排名靠后,立即就是一通冷言冷语。并撤走了侍侯张媳的两个下人,并断了他这个月的供给。
张媳家本是大富只家,也不缺之两个用人和几两银子,可黄锦如此作为让他心中发冷。
自己好歹也是中了的,虽然成绩不好。可怎么说也是进士,赐进士是进士,同进士也是进士啊。相比之下,那平秋里更是名落孙山。这辈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作为了。可怪就怪,人家待遇一切如旧,听说张妃还给他寻了个好差使,不日就可以去上任了。
厚此薄彼,张媳一口气顿时接不上来,算是彻底同张妃一系撕破了脸。
可如今的事情却有些麻烦,在外人看来,他张媳是黄锦的八”卓来授官的时候,诸如知县读样的实职他是想都别愧,入宫们一向鄙夷阉党,可想而知,张媳肯定会被派到一个清水衙门呆到老死。
一想到这里,张媳就觉得十分颓丧,对这次殿试也没任何期待,不过是走一个小过场而已。
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而言,殿试也别想考出好成绩了。
孙淡听张媳解释完这一切,心中一动:如此也好,只需到时候给张媳一点好处,这家伙自然就会加入我方阵营。总的来说,张媳是一个热切功名之人,到时候可从这方面着手。反正对外他是黄锦的人,将来大礼议一起。坏得却是他黄锦的名声,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啊!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孙淡正要随口艾慰他几句,这个时候。午门两面侧门缓缓而沉重地推开了,几个太监跑出来,大声喊:“各参加殿试的贡士们,鱼贯入场了。”所有的考生同时振作起精神小开始排队进皇宫。
殿试的考场设在保和殿,离这里有点距离,应试的贡士中有不少年纪大不说,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一路走去,直走得气喘吁吁。
北京清晨的天还有点凉,很多人身上都有腾腾白气升起。
保和殿外,也有不是太监和侍卫等在那里,另考生去寻他们的座位。
来也怪,在大殿的汉白玉栏杆旁边孙淡却发现了毕云这个老熟人。
因为有考试制度在那里摆在,孙淡也不好同他说话,头一点算是打了个招呼,正要进殿。那毕云却缓缓开口:”孙淡。”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
孙淡知道毕云肯定有事要讲,也不生气:“考生孙淡在此,还请公公发话
他们二人这一说话,前后考生都停了下来,一脸仰慕地看着孙淡。孙淡以前的名声只限于京城山东一地,如今他中了会元,已算是天下闻名了。
毕云轻轻道:,“有旨,房山知县孙淡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将考题答完,然后在保和偏殿侯旨。”
“是孙淡忙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奇怪,皇帝让自己在一个时辰内把考题答完,并有旨意下来,难道宫中又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听到毕云颁下的圣旨,刚才还在看热闹的考生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原本以为孙淡同他们一样,以前也不过是举人身份,就算去做官,最多也不过当个县承,却不想竟然是实授的知县,这人难道有过人之处。
难道他能中了头名会元。
不过,殿试事关重大,一般考生拿到题目都是珍而重之,反复琢磨,不花上半天工夫也不肯轻易下笔。让孙淡一个时辰交卷,还真是为难人啊!
看样子,这个新科会元这次要糟。
孙淡却不以为然,说起来,殿试的考题对他来说真的很简单。不过是一道策问,题长不过两三百多不许超过一千。要让他写这种东西,可谓举手就来,须臾写毕。
而嘉靖皇帝对孙淡的才华也是非常信任的,并不觉得一个时辰的时间不够用。
孙淡正想着怎么提前交卷呢。怕就怕引起考官的不快,让他们觉得自己狂妄,恶意压自己的分数。如今,有皇帝的圣旨在,自然是最好不过,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前出场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欢喜,道了一声:“是,孙淡谨遵圣命
进得殿中,孙淡找到自己座位,就发现今科殿试的几个副主考都已经来了。会试时的几个考官在会试结束之后自从卸职,如今殿试的主考官自然又当今天子担任,三个副主考则是内阁三大辅臣杨廷和、蒋冕和毛纪,主要阅卷工作就由这三人来做。另外,三人旁边则是五个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是饱学之士。加上杨首辅三人,这八人则是这一科的读卷官。
剩余的十几个礼部的官员则负责其他杂务。
过了一会久违的嘉靖皇帝也来了。
自然是三呼万岁。
又是一通忙乱,接下来的程序就是,点名、散卷、赞拜、行礼
最后,才开始发策论题目,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殿试总算开始了。
今科殿试的题目对有些考生来说有点难度,而且颇有针对性。
主要是说,当今大明朝财政困难,官员数目众多而且让考生如何整顿吏治,如何增加中央财政收入。
回想起昨天去拜访座师时赵尚书所说过的话,孙淡不觉点了点头:这个老赵还真是精明,果然说中了。
如果没猜错,这个题目应该是杨廷和与皇帝一同搞出来的。
皇帝想的是如何减少国家财政开支,而杨廷和则认为大明朝的公务员实在太多,需要罢休一批,精简精简机构。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索性抛出这道题目来,让考生自由发挥。
只不过,皇帝的心思是要改革,却不想砸文官们的饭碗,动摇自己的统治。而老杨则想的是如何让吃官饭的人数少一点,再少一点,皇帝的那点心思,他是最明白不过。既然皇帝你不想当脆就让考生来捅破泣层窗户纸“可惜,孙淡已经将皇帝的心思揣摩个透,怎么可以依着杨首辅的意思去写,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呢?
不过,若不按照杨廷和的心意来写,只怕得分也不会太高。
这就让人为难了。
孙淡心中踌躇,一时竟无法动笔。
同孙淡一样,殿中其他考生也没人动笔,他们还不知道这道题目的厉害之处,都提着笔冥思苦想着开始打腹稿。
如果没猜错,这些人的答案应该有不少花样。
比如整顿吏治一项,有的人会说,整顿吏治的法子是加强刑罚,从太祖时的老路;有的人则认为已经加强教化;或者有人会回答说,设置监督部门。
至于如何增加中央财政收入,答案也多。比如开源节流,至于如何开源节流,却不好说;比如增加赋税;还有人会回答辟新的税种。
这样的回答固然有一定道理小可却离皇苹或者杨廷和希望听到的声音有一段距离。
孙淡一心要拿个高分,中一个状元给世人自然不可能同其他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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