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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03部分阅读

    规格,好的文章讲究的是一气呵成。前后贯通。尤其是像八股文这种对格式要求严格的文章,要在一定的规矩中写出文才,写出味道来,就得思路顺畅。

    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凑像什么话,写出来的东西还有味道吗?就好想一个人在写喜剧,正写的欢喜,情绪中正带着一股戏剧因子。马上转去写悲剧,思维和情绪一下子也转换不过来,写出来的东西也毫无悲恰可言。

    可惜他并不知道孙淡现在根本就不算是原创,抄袭这种事情只要是人就能做,自然没什么气韵、创作情绪一说。

    孙淡在写笔抄文章之前其实还是大概地考虑一下的,并不是胡乱找一篇同名的文章抄上去即可。

    从明朝起,到清末,八股文的题目因为局限在四书五经的范围之内。题目都已经出尽。可说是书中每一个句子都有十来篇范文。这一点倒难不倒孙淡,他只需要考虑的是自己抄上去的文章是否符合考官的口味。

    就孙淡手头的范文而言,这三个题目每一题都是七八篇范文,其中清人的最多。

    不过,考官是明朝人,明朝人的口味同清朝还是有所区别的。而八股文在考分中占的比例比较重。万万大意不得。

    因此,孙淡考虑了半天,决定抄三篇距离嘉靖初年不太远的科场高分文。最后是万历或者崇祯年的。

    筛选范围一定,很快就找到了三篇不错的同名文章。其中,第一篇《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他选用的是,万历二年进士星的。

    万历二年离现在也不过几十年光景,进士的文章自然是非常有水准。此人的在历史上名气虽然不大,可这人却是当时东林党人的著名人物,东林虽然在历史上的评价有不少争议。可不可否认,这群人的学问素养却是极强的,一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更是闻名遐迩。他的文章若不合考官的口味,那才是见鬼了。

    于是,孙淡提起毕就抄下了他这篇文章的破题部份“圣人戒谄而及于妄祀者焉!

    夫谄而用于祭,侥幸之极思也。此夫子举之以诗戒谈!”

    所谓破题,就是文章开篇先将题意点明。八股文章规定破题只有两句,最多三句。

    这个题破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这篇文章的最后得分。

    科举考场中,考卷实在太多,而阅卷的人就那么几个。题目一律,文体一律,阅卷的时间也短促,审卷官每天要看若干本卷子阅卷人的情绪不问可知,那是十分枯燥。一肚子不耐烦。因此,很多考官只需看一下破题,就可以的得出这张卷子值不值得花费时间读下去的结果。若题目破得好,就跟下去。若不然,直接扔废纸篓中去了。不少考生就是在这一关上被刷了下去,由此可见破题的重要性。

    破完这道题目,孙淡没接着写下去,而是接着去破第二题《诚者自成也》的题。

    他在旁边这张卷子上抄道:“中庸江原人之当诚,而推能城之妙焉。

    甚矣,诚之切于人者也,成已成物于是乎在,而君子可不务哉

    这一篇文章本为顾宪成所作。

    顾宪成乃是万历四年解元。万历八年进士,与高攀龙等人创建东林书院。乃是东林党人的首领。天下读书人的领袖,名气可比星大多了。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文章,就算放在嘉靖一年,也能秒杀所有考官的眼球。

    就这篇文章的破题而言,虽然看起来毫无出奇之处,可却言简意核,根本没办法增删一字。

    他一开篇就说,中庸二推究了人为什么要诚的根本原因,而且好说明了诚的好处。

    诚对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完善自己和完善万物都有赖于此,君子怎么能不扎扎实实地做呢?

    而且诚是道产生的基础。他的本原来自于天成,所以在我们心中就能够找到他,他到道理可以遍及万物,而我的心就是统领。诚在这里可以贯穿万物,并发挥他的作用。

    儒汞…右人性本善,关键在干发现;耶稣教认为人性本恶。关姚联杆悔。

    谁对谁错,历来就争论不休,孙淡也不认为这样的争论有什么意义。就他现在来说,顾宪成这篇文章真是不错。选他的文章来抄,肯定没错。

    至于第三题《左右皆曰贤未可》,孙淡这选择的是汤显祖的同名八股文章。

    老汤是万历十一年的进士大家。他最著名的戏剧作品牡丹亭二,乃是千古名剧。就算在现代。牡丹亭二也是昆曲中的经典剧目。

    其中最著名的唱段是“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当初孙淡在读大学的时候,老师就要求学生们去图书馆借来细读。

    汤显祖文学上的成就且不说小就拿他能够在万历十一年那种文风鼎盛。竞争激烈的时代脱颖而出考中进士而言。此人在考场上也是一个大能,写的八股文章绝对一流,抄他的错不了。

    就拿他这篇文章的破题来说,也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不以近臣之誉而进闲,盖其慎也。

    夫左右太信。则有与不肖论闲者矣。国君之所可,岂在是误?

    孟子葳齐王之疾曰:人才首关大政,君心每每惑于小言。所贵乎进贤者,亦慎诸此而已”

    文字朴实无华,却难得有论有据,不像其他文章那样空洞无物,是一篇值得一读的文章。

    这样的文章必然会让考官眼前一亮。

    写完这三篇文章的破题部分,孙淡出了一口气,非常满意自己的速度。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同张媳疑惑的目光碰在一起。

    二人同时目光大亮,好象是要撞击出火星来。

    这个,时候,孙淡猛地将头一埋。有开始去写第一篇文章的承题和起讲部分。

    张瑰更是抓狂:怎么可能这么答题,怎么可能这样,这明明白就是写文章的大忌啊?

    一念至此,他只觉得心中一片混乱,刚才还连贯的思路顿时乱了,文章也写不下去。

    他一负气,将笔放下,死劲地盯着孙淡孙淡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在破题之后就是承题,一样是用三句话说明白破题所说出的意思,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

    承题以下,引申、讲明题意小或说明题目内容的背景等等。这部分叫起讲,或者小讲。在格式上也有一定之规,要求在阐明主旨的同时,所用的句子不能超过十句。

    八股文中的句有的时候很灵活,有时一句中有很多顿挫的地方。可以不算做一句。更有搞怪的考生为了将文章写得面面俱到,甚至使用上百字的长句,弄得考官很是恼火,至于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抄起文章来就是快,三篇文章的承题部分,就算全用长句,全写满十句。也不过三十句。

    孙淡就像后世深力的电器厂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逐一将三题的承题部分全抄完,前后不过花了半个小时时间。

    接着,他又回到第一题,开始抄起讲部分。

    他的动作麻利异常,看得对面的张媳一阵眼花,对孙淡同时写三篇文章的才华更是惊叹到心怀羡慕嫉妒恨的地:这已经不是凡人了!

    起讲抄完,接着是入手、起股、中股、后股。孙淡也写发了性,只觉得身上一片火热。索性将大氅和棉衣都脱下扔到一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夹衣,披散了头发,就那么酣畅淋漓地写下去。

    一切都是那么容易,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和令人激动。

    恍惚之间,孙淡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抄袭。而是在进行一次创作。

    这三篇文章也好象是依附着那三个作者身上的精气神,贯穿时空的限制灌进孙淡的身体。他们的一言一笑,他们所具备的精神和思维也为孙淡所有。

    这个感觉实在舒服,舒服得孙淡不忍结束。

    可是,两个。小时不到,这三篇文章终于到了束股部分了。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使劲地摔在地上,突然有一股仰天长啸的冲动。

    这是孙淡最后一次写八股文,从今天到以后。直到生命结束,他再不会碰这种东西。

    八股文,这种凝结了无数人血泪和无数人期待向往的东西,终于要在今天从孙淡生命中消失了。

    八股文,再见!

    张媳已经彻底认识到了孙淡的实力,他木木地坐在对面,忍不住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么写文章小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日上中天。阳光明亮,孙淡发现,张媳的眼角的皱纹更深,先前还油亮的胡须好象已经失去了光泽,变成一种灰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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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七十六章 接连不断

    一力,孙淡写完那三篇女章,只随意吃了点东西,在质壁上涂鸦。

    他刚一动笔,早已经就注意他许久的考官就飞快地跑回贡院大堂,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鉴等人。

    于是,如第一场一样,那十多个考官很快跑过来围观,期待着孙淡有更多的佳作问世。

    孙淡现在在墙壁上写的正是龚自珍的“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首诗道也应景,就现在来说。科举制度的确是国家选拔人才的最好手段,公平、公开、公正,对考生的综合素质要求甚高。可是,到如今,八股文的题目好象已经出尽了,几乎四书五经的每一个句子都有相应的范文。这样的情况越是往后,越显严重。

    到清朝时,已经蜕变成一种过场,或者说一种仪式,已经失去了为国家选拔人才的初衷。

    其实,这样的诗未免没有质疑朝廷取士政策的嫌疑。而且,还说什么万马齐喑,这不是打大明朝和皇帝的脸吗?若是在清朝,直接一个文字狱下来,就可以让孙淡永世不得翻身。

    但可惜这里是明朝,胸怀开阔,自信强盛的大明。

    大明朝不以言罪人,就算是大臣们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皇帝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反赔笑嘉奖。

    有明一朝,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皇权受到极大制约。即便是如太祖、成祖这样的一代雄主,有事也行不得快意之事。

    所以,当孙淡将这首诗写完之后。

    在考含外围观的众考官同时抽了一口冷气,内心之中却将孙淡佩服到了十足。

    抛开孙淡这首诗本身的文学价值不谈,单就孙淡这种敢说话的胆量。已是士林之楷模。

    便有考官小声嘀咕起来:“好诗,恰恰说到我心中去了。如今陛下虽然英明神武,可未免不受到小人的蒙蔽。比如皇考一事,我看就是有j臣在背后挑唆“对,肯定是黄锦,下官听人说了,这个黄锦不断在大臣们之间游走说项,极尽威逼利诱之为能事,想游说大臣们为陛下的父王正名

    “是黄锦干的?”赵鉴本就是老成君,听到有人说这个八卦心中一惊,忙小声问。

    “对,就是这个阉贼!孙应本咬牙切齿:“不然还能是谁?他曾经执掌过东厂,手头有一些牛鬼蛇神,这段日拿出大量的银去各家大臣家中。让大家不要提皇考一事。若有不从者。更是一通威逼。此贼为了在陛下面前邀宠,连脸都不要了。幸亏陛下把东厂交给了毕云。毕云毕竟是读过几年书的,懂得道理,颇有气节。可黄锦这个阉贼却没有这些顾忌,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接着呢?”赵鉴气得身子微微发抖。

    “有不少大臣们得了他好处,或者说怕了,也不说话孙应本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万马齐喑啊,孙静远这句诗算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哎!”众人都是一声叹息,心情突然抑郁起来。

    孙淡刚写完这首诗,心中正一阵舒爽,突然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心中突然有些发窘”这些家伙实在太能联想了,居然能将这首诗联系到大礼议上面去。捕风捉影果然是读书人的强项狱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牵强附会出来的。还好现在是明朝。就算事情被爆出去。也只能给自己平添一笔刚直不阿的好名声,却没有什么妨害。

    果然,外面的考官们叹息一声,又纷纷点头小声议论:“看不出来。孙静远也是个敢说话的人。”

    “孙静远的老师是李梅亭,以前国子监的,本就是个敢于直言的人。孙淡又是杨慎的好友,所谓近朱者赤,小杨学士的朋友自然是我等的同道

    众人越说越是让孙淡汗颜,不知不觉中,自己竟被他们划到同一阵营了。

    可以看出,大礼议一事已经酝酿成熟,各种矛盾都已经开始激化,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好在孙淡又开始写一下首诗了。这才打断了考官们的议论,否则让他们再说下去,只会越发地不象话。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此句刚一写到墙上,便有考官突然有些失神,喃喃道:“不对劲,这句子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哪个唐人写的,颇有些盛唐气象。”

    “不会吧,大才如孙静者。怎么可能抄唐人诗的,还写到墙上,有什么意思?”

    大家都觉得眼熟,心中皆觉奇怪,这两句诗味道非常纯正,读起来朗朗

    可还是有人很慎重,便问孙应本:“孙大人,你擅长诗词,对唐宋元的诗词也是非常熟悉,以前也在秘书监做过几年官,读书休说破万卷,几万卷坑肯定是少不了的,你来看看。”

    孙应本也觉得这两句非常好,道:“确实是孙静远原作无疑,唐宋元人诗句,我都通读过一遍,自然是非常熟悉的

    这下众人这才同时赞叹:“孙淡竟然能够写出唐人风韵,殊为不易啊!这两句已然不错,却不知后半首如何?。

    正说着话,就有人小声喊道:“安静,孙淡在写下半首了

    如此一来,众人都安静下来,同时定睛看进去。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孙淡考含里很清晰,能够清楚地看到墙壁上的文字。

    “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

    这半首诗句一写完,众人都同时叫了一声好。

    众人却不知道,这首诗乃是清朝著名诗人高鼎的诗句。

    “好诗,看起来质朴平白,却将那江南阳春三月间的景物写活了。”

    “举重若轻,宛如白乐天的诗句,这样的句子也只能妙手偶得。至少我不认为当今还有人能写出这样的七言

    “草长莺飞二月天,,赵鉴突然叹息一声:“正值春和景明时节,我等却被关在这贡院中。老夫已经忍不住想走出去这初春的新绿了

    众人都同时点头,又是一阵感叹。

    孙应本满眼都是向往,他本年轻,自然比年纪大考官们好动。在考场里关了六天,早就烦透了:“本科会试结束之后。咱们去酒楼喝点黄酒。然后联袂去西山踏青吧。所谓春服既成,怎么也浩浩荡荡去那草长莺飞那拂堤杨柳和满山的春雷

    “好,就依孙大人所言。

    “算我一个。”

    众人都小声地笑了起来。

    孙应本道:“还好,有孙静远的诗词,有他笔下的阳春和杨柳,我等在考场里也不寂寞

    大家又都纷纷点头。

    赵鉴道:“孙静远果然了不得,先前三首诗词且不说了,加上今天两首,足可以留名史册了。好了,我们等积聚在这里成什么样子,若让别人看了也不象话,今日估计那孙淡也没有新的诗作问世,大家都回去值守吧。

    一众考官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听赵大人这么也知道老集聚在这里不是办法。就安排那个李姓官员和一个姓向的考官在这里盯着,纷纷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大堂。

    还没等众人落座。向大人浑身是汗地跑进来:“又有新作了。

    “这么快?”孙应本猛地站起来:“不可能,就算他是诗仙李白,也不能写这么

    赵尚书也说:“的确如此,孙淡的诗词自然是极好的,先前几首已经他的才气用尽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有新作。就算有,依本官看来,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罢了。”

    “却不是向姓官员也不废话,立即大声念颂:“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越。意欲捕蝉鸣。忽然闭口立

    孙淡所作的这首诗乃是清人袁枚的作品。

    听到这首诗,堂中众人都没有说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可能写这么快,怎么可能写这么多。而且一首比一首精彩。

    不但如此,孙淡的诗词风格多变,时而清婉,时而质朴,时而慷慨激扬,好象没有固定的写法。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向姓官员二人在大堂和孙淡考舍之间跑来跑去,不断将孙淡的新作带过来。

    这一天,孙淡又抄了十几首纳兰容若的词,这才罢手。

    到第二天,孙淡又来了。接着十来首清诗,有龚自珍的,有钱谦益的,也有吴梅村的。

    第三天,等孙淡将三再墙壁都写满的时候,这才罢手。

    孙淡的最后一首是郑板桥写竹的,当赵尚书听到那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时,已经彻底麻木到不能发出赞叹声。

    他端起一杯早已经准备好的酒。猛地喝了一口,然后摔在地上。

    痴痴地坐了一个时辰,突然放声大笑:“孙静远大才,若此科中不了进士,老朽将自己眼珠子挖出来。赵鉴我是何等的幸运,居然做了一个大名士的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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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就按静远的意思办

    江最后二天对张炮来说简直是场渠梦

    一众考官在孙淡考舍前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声,让张媳心中乱得不能再乱。

    刚开始的时候,他被孙淡同时做三篇八股文的手段给惊住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等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想回过头去作题的时候,思路却怎么也接不上。

    大凡遇到这种情况,张媳都会采用静坐的方式调整自己的状态,等心中空了,脑子也就灵活起来。随即让自己兴奋起来,这才借着这种情绪去做题。

    起来,张媳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人。虽然才华出众,可容易被外界事务所影响,注意力也不集中。按照现代人的说话,张媳有一点注意力缺陷综合症,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小儿多动症。

    他这个毛病在小时候非常突出,后来年纪大了,凭借着自身出众的智慧,倒也成了一个大学者。只不过,他这个毛病让他在早年命运坎坷,不管是童子试还是乡试,过得都非常费力。上一次会试,居然名落孙小山。

    不得以,他找了一个高僧学了一门养气的法门,这才渐渐地有了几分静气。

    本以为今科无论如何也能借此中个进士,对此他也充满信心。

    可谁曾想,阴错阳差,居然做了孙淡的对面,这几天以来,也被孙小淡马蚤扰得定不下心来。

    于是,张媳就坐在床上开始养气,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一杯被到空了的茶杯,他这才站起来,正准备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答题。

    可是,这个时候,孙淡却开始在墙壁上写诗了。

    紧接着,一大群考官眼发精光地跑过来围观,口中还小声说个不停。

    按说,考官们也有分寸。虽然口中惊叹。发出的声音却也不至于惊动了其他考生。

    只可惜张媳本就以孙淡为赶超目标,对孙淡的一举一动更是异常关。

    他们的声音虽却一字不剩地落到张隐的耳朵里。

    也让他将孙淡这几日所做的诗词全部默记在心。

    孙淡的诗词自然是异常精妙,张媳也是个识货的人,顿时心中剧震,竟被孙淡的诗意震撼到不能呼吸的地步。

    “想我张媳也自诩天下间第一流的大才子大名士,可孙淡这种诗剧,换我却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

    “这样的诗歌,不但我张媳。只怕”只怕天底下也没人能与他比肩了。”

    一念至此,张媳只觉得万念俱灰,如中了梦魇一样定定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孙淡的诗句在飞翔回旋。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试图以孙淡所做题目写一首同题目的诗歌于他比比。可无论他如何琢磨,同孙淡的诗句比起来,却如东施效颦一般,丑得不能容忍的地步。

    到后来,随着孙淡所做的诗词越来越妾。张媳如赵鉴一样也逐渐麻木了。

    这三日光景,孙淡将考舍三面墙壁都写满了,总共抄了上百首诗词。可以这么说,从中明到晚清,但凡能够史上留下一笔的东西,都被他一网打尽。

    而这三日,张媳也只能呆呆地坐在诗歌的海洋中,像一叶扁舟,在孙淡所激起的洪流中上下沉浮,直到自己的魂魄被那激流送到高天云外,再也找不到了。

    他的心情也从开初的不满,变成郁闷,然后是心丧若死,到最后的无体投地。

    “不得不承认,单就才情而言,张德,比不上孙静远啊!”等到第三下午,张媳才从不吃不喝的懵懂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这才猛然发现,离交卷只剩下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

    张媳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提了笔。胡乱地写起来。这一气写下去,张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写了些什么,反正全靠着一丝本能支撑着。

    等到最后一个字写毕,也恰好到了交卷的时间。

    张媳像一个迟暮老人,将毛笔慢慢放在桌上。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双眼已经糊满了眼屎,手已经粗糙得像老树皮。

    他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正欲解渴,可水面上却倒影着一张憔悴的脸,一把漂亮潦黑的胡须竟有几根已经变白。

    接着,几滴眼泪落了下去,将那个老人的倒影击碎了。

    “这一课,我张媳已经完蛋了,就算运气再好,也不过一个同进士。”张媳哭完之后,所中空得发虚:“难道孙淡一语成筏,我张媳这辈子就没机会进翰林院,没机会入阁了”

    回想起那日算计孙淡失败。以至于让大鹰小鹰他们被孙淡一网打尽时,黄锦口中污言秽语。张媳不认为自己区区一个同进士能够在张妃、黄锦体系中能有什么地位。

    那一日,黄锦狠狠地朝自己吐了一口浓痰,大骂:“腐儒,腐儒,害了我的大小鹰,你他妈就是个废物,说大话在行,真做起事了。脓包一个。滚,给老子滚!”

    张媳本就是一个大名士,从来就是被人以“罗峰先生”奉承惯了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他还想着自己若能考个进士。甚至会元。能够在黄锦面前将这口气争回来。

    可是,看现在的情形,一切都晚了。

    句实在话,张媳也不怪孙淡,他的诗词实在太精彩了。

    能够看到这样诗句,就算中不了进士。也是好的。

    交完卷,张媳突然安定下来。苦笑:“或许我张媳以前对功名实在热切了,总想着走捷径,以至于辱没在小人之手,这不能怪孙淡要怪就怪我张媳没能受住本心。活该啊!”

    不羊怎么说,今年的会试总算结束了,对张现来说更是如此。虽然后面还有一场殿试,可张媳不认为自己有资格。

    交卷之后就是排队出场。这又花了一点时间。

    外面的小广场上已经有了很多人,出帷后的考生有得哭有的笑,有的闹,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人群之中,张媳发现了孙淡,他好象正要上前来接他的马车。

    张媳走上前去,突然对孙淡深深一揖。

    孙淡忙回并匕:“张先生何必如此?”

    张媳:“张媳能够与静远做一个同年。确是我的幸运,若你有时间,咱们约和地点聊聊。”

    孙淡笑了笑:“正有此意,若你有空。等几日大家都恢复精神,咱们去白云观读读道减。”

    张媳点头:“就按静远的意思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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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将为人父

    …淡出了贡院!后,本以为技娘会同牢子里的人同等接自己回家。但当他刚一跨出大门,却看到冯镇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挤开纷乱拥挤的人群,走到自己面前,惊喜地喊:“老爷,老爷,你可出来了,让小的们好等,快随我等上马车吧。

    完话,一挥手,就有两个家丁走上前来,一个去接孙淡手中的考篮,一个去扶孙淡。

    孙淡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枝娘,连汀兰也没看到。

    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并觉得疑惑。

    这可不是枝娘的性格,这么大一件事情,枝娘本应该亲自过来的。

    见孙淡不上车,并左右找着人,冯镇问:“老爷可是寻夫人?。

    孙淡点点头,问:“枝娘和汀兰她们怎么没来,可是出了什么事?”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冯镇忙回答道:“老爷你放心,夫人们都没事,如今正在院子里呢”。

    孙小淡更是疑惑,却不好再问。

    冯镇见孙淡一副牵肠挂肚的模样,面上却露出了笑容。

    孙淡以为他是在笑自己舍不得老婆,心中有些恼火,没好气地问:“冯镇,你笑什么?”

    冯镇:“没笑什么?”

    孙淡哼了一声:“有话就明说,你这副表情什么意思?”

    冯镇这才无奈地说:“夫人没能来接老爷出考场,确有不得已,还请老爷原谅。她身子有些不妥,如夫人就没让她来,并一同留在家中服侍。”孙淡大惊,“枝娘怎么了,可是受了凉他连连顿足,“最近乍暖还寒,最容易着凉,这个枝娘怎么不懂得将息自己呢?带我回家去

    完,率先挤开人群,径直上了来接他的那辆马车。

    冯镇来不及解释,只得慌忙追了上去。

    眼前实在太挤,马车在小广场里钻了半天,这才行驶入宽阔的大街。坐在车把势旁边的冯镇也热出了一身大汗。

    可孙淡却发现冯镇从始到终都是面带微笑,一点也没有担心和忧愁的样子。

    孙淡心中生气,自从冯镇跟了自己之后,一直都担任着孙府的大管家角色。枝娘也没拿他当外人看,平日间对他也是极好,还将孙府庄园里一个庄主的女儿许给了他。可这个冯镇居然不知恩图报,主母都生病了,他还面带笑容。

    看到孙淡一脸怒容,冯镇吓了一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孙淡家的事了,这个孙大老爷,固然是海内有名的名士。更是简在帝心。以他的本事,今科会试必然是会中进士的。进士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已经不是凡人了。

    若是其他这样大人物,早就三妻四妾,儿女成群了。片片孙大老爷只有一妻一妾。对枝娘也是又敬又畏,日常间,去汀兰那里也少。

    按说,枝娘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孙淡也没必要怕她呀!

    冯镇忙回答说:“老爷休要生气,夫人可没有病,你也不要着急

    孙淡奇道:“你刚才不是说她身子不适,不能过来吗?”

    冯镇一笑:小人先恭喜大老爷了

    “恭喜我什么,都才考完,要月底才放榜

    众家丁也都笑了起来,一个家丁大声对冯镇道:“老冯,你还是快点把这个喜报同大老爷说了吧。我等也好讨些赏钱。否则。等回到宅子里,汀兰大姐一竖眉毛,咱们可捞不到任何好处了。”

    冯镇本是军人出身,性格豪爽,在府中同众人相处不错,大家说话也随便。

    冯镇这才朝孙淡一拱手,眉宇之中带着一丝喜气:“恭喜老爷。夫人她有了

    孙淡一时没回过神来,问:“什么有了?”

    冯镇:“禀大老爷,夫人她有喜了

    “啊!”孙淡张大嘴巴,半天也没合拢。

    他也不过是前一段时间才同枝娘和订兰圆了房子,一来,他和二女的感情日益深厚,再则,大家也都到年龄了,也该考虑传宗接代这桩大事。毕竟,他在明朝的生理年龄不过十九岁,可在现代。却是一个成年人。渴望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是每一个男人的理想。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同枝娘也不过同过寥寥次房,就让她怀孕了。这成功率。真让人无言。

    还没有好好熟悉枝娘那具少女的身体。转眼,少女变少妇,瘦疡变熟女。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

    可不管怎么说,这事对孙淡来说可是一件大喜事。

    当然,对孙淡府上的人来是天大喜讯。孙大老爷就要要后了,如此,孙府这个大家族也将一代代传承下去,而他们和他们的后人也将依附在孙家这棵大树稳定地生活下去。

    孙淡高兴得大笑起来,扯下腰上的钱袋子朝地上一扔,“赏”。

    众丁同时跪在地上,齐声高唱:“谢大老爷的鉴!”

    用归心似箭四字来形容孙淡此刻的心情正好贴切,这一路,孙淡不住地催促,马车也跑得飞快,跟在后面腿儿着的家丁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到家,天已经完全黑尽。见孙淡回来,自然又是一通忙乱。

    来也奇怪,按照日子爪忱异,技娘怀孕也不讨两月,看起来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州,世中冻孕妇也谈不上。孙淡在考场里考了这九天,夫妻二人多日未见,以枝娘的小女人性格,应该早就等在大门口才是。可孙淡在忙乱的人群中并未发现枝娘,甚至连汀兰也没看到。

    孙淡忙问:“夫人和汀兰呢?”

    一个丫鬟回答说夫人和订兰大姐正在房中说话,又问孙淡要不要去请她们过来。

    孙淡说不要不要,我自己去就是了,你们也不用跟过来。

    顾不得换衣服,孙淡走进自己和枝娘所住的那座院子。

    院子里没其他人,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枝娘小声的哭泣和汀兰的安慰声。

    孙淡觉得奇怪,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侧耳听去,只听到汀兰道:“姐姐。今日可是老爷出考场的日子,你又怀了孩子,再这么哭下去可不是办法。再说了。冯镇他们已经去接老爷了。我估摸着现在应该到了,若让老爷看姐姐你现在的模样,可不好

    “啊,我到忘记了这一点。”枝娘的哭声止住了:“我这就去看看老爷回来没有,哎,也不知道老爷他们走到什么地方了,怎么没人来报

    着,听动静,枝娘好象正朝门口走来。

    “姐姐等等汀兰好象是一把将枝娘拉住的样子,语气中带着责怪:“姐姐你可是孙府的主母了,而我孙家如今也不是小门小户,凡事可得讲究个体统。姐姐现在面上全是泪水,也不打扮,出去了,老爷看见了固然心疼,下人们也会笑话你的。这样,就让妹妹服侍你先擦把脸。”

    “我倒忘记了,谢谢妹子。”

    然后一是阵倒水洗脸的声音,接着是汀兰手腕上的玉镯子与铜盆磕击的脆响。孙淡是一个享受惯了得人,来古代之后。也喜欢喝茶烫脚。他是大老爷,想要热水,喊一声,自然有人去烧。可有的时候还是不太方便,于是。孙淡仿照现代暖水瓶的制式,用白锡为胆,外面用竹蔑为壳做成一个人水瓶,使用起来倒也方便。府中也制造不少。可因为造价昂贵,也只有枝娘、汀兰和冯镇少数几人有份使用。

    洗着洗着脸,枝娘又开始哽咽起来。

    孙淡心中烦恼,也非常奇怪,这个枝娘究竟在哭声呀,这府中没出什么事吧?

    汀兰的声音响起,她叹息一声:“夫人,你也别伤心了,虽然是个女孩儿,可好歹也是大老爷的骨血,将来老爷一样会宠爱这个大小姐的

    枝娘:“不是,我嫁到孙家这么多年了,一直想给孙家添一个后。如今好不容易坏上了,却是女孩子,不知道老爷知道了会失望成什么模样。虽说女儿也是老爷的骨血,可总归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老爷如今又是这样的身份,将来女儿也不会许给寻常人家。真进了那些豪门望族,一年间我也见不上她几面,将来想女儿了该如何是好?”孙淡听地一阵大汗,这个枝娘怀孕才两个月,怎么就敢肯定坏的是女儿,怎么就想到将来女儿若嫁到别人家去。自己想孩子了该怎么办?怎么就想到若是生了女儿,我孙淡会大大地失望。

    这个小女人,这两个封建透顶的家么”

    汀兰也跟着叹息:“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啊”。

    听枝娘的语气,她好象还是有些不甘心:“汀兰妹妹,你我坏的真是女孩儿吗?。

    汀兰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那是肯定的,人家王道长是什么人。陆地神仙。连当今的万岁爷也奉为国师,他的手段姐姐应该知道吧

    孙淡一呆,王漓怎么跑我家来过,又胡说什么枝娘肚子里怀的是女孩,这不是给我孙淡添乱吗?

    神仙什么的,不过是子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