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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86部分阅读

    “就因为他是天子?”

    “不是不是,天子固然是用来让人崇拜的。但娘娘不要忘记了,如果你们只是普通人,那么陛下就是你的丈夫,你就是他的妻子。你应该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男人,一个普通人的丈夫看崇拜。只有这样,你的崇拜才能让陛下心生好感。若你把他当成天子来崇拜,陛下也不稀罕。”孙淡摇着头。

    “这”好复杂,本宫不太明白。”陈皇后用手支着下巴,一双妙目晶莹地盯着孙淡:“算了,本宫也懒得费神,孙卿你就直说我该怎么做好了。”

    孙淡:“该怎么崇拜还不简单,夸奖他。真诚地赞赏、喜欢他。比如陛下喜欢修道,你就夸他修为精深,是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已是半仙之体。有比如,陛下服用了丹药之后,身体燥热,大冷天的只穿这一袭单衣。换成往常,你是怎么说的?”

    陈皇后撇了撇嘴:“是药三分毒,陛下胡乱服药,身体是会出问题的。遇到这种情形,我都会直谏,请陛下不要再服药了,多穿些衣服。”

    孙淡摆摆头:“不成,这样做不可以。你应该装出一副很惊奇的样子,对陛下说,陛下你修为有大涨了,这么冷的天,臣妾已经被冻得缩手缩脚,而陛下却一身宽衣大袍,有清风徐徐而来,真是陆地神仙啊!”

    陈皇后有些吃惊:“这也可以?”

    孙淡:“可以。”

    “这不是欺君吗?”

    “不是。”孙淡肯定地说:“你这是让陛下开心。善意的欺骗还是可以的。比如一个人得了绝症,你若照实了说他将不久与人世,这不是让他快些去死吗?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形,都会安慰病人说你这病不过是小恙,将养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如此,病人心情也好了,没准还能多活几天。”

    “恩,这也话也对。”陈皇后将手从下巴上挪开,点了点头:“孙小卿家你接着说下去,本宫听着呢。”

    孙淡:“娘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陛下不肯同你说话,如果你想让陛下继续宠你,你就要想办法引他说话。”

    “那,”该同他说什么呢?”

    “引陛下说他最得意的事情,臣想问娘娘,陛下最得意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陈皇后:“还能有什么得意的事情,陛下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冬天穿得少,最得意的就是修行。”

    “那你就同他说修行的事情。”

    “却……是个的法。”“对了,这其中还有个讲究。”孙淡说。

    陈皇后:“什么讲究?”

    孙淡:“只要你能引得陛下说话,就不可再多说什么,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做一个好听众吧?人际关系学的最重要一点,就是要学会倾听,就算对话说的话你再不感兴趣,你也要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真的可以。”

    “可以。”孙淡肯定地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够当好这个听众,臣可以担保,陛下的心一定会回到娘娘这边来的。记住,做一个好听众。”

    “是吗?”

    孙淡笑了笑:“话题饶回到张贵妃怀孕一事上。”

    一提起张贵妃怀孕的事情,陈皇后的面色阴沉下去了。

    孙淡突然发笑:“娘娘不用担心,张贵妃身怀六甲,自然不能侍侯皇帝,若娘娘这个时候出手,正是一个好机会啊!臣也是一个男人,男人的心思最是明白。”

    孙淡这句话未必没有调笑的意思,内心之中他也没真把陈皇后当成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刚才说了半天,恍惚之中好象又回到了现代社会的办公室中,正同女同事们说着荤段子。一时口滑,竟将这番话说出口来。

    孙淡心中一惊,不好意思起来,背心顿时出了一层大汗。

    陈皇后也听出味道不对,满面都是通红,目光里全是波光在荡漾。

    孙淡心中一动,这种袖珍小美女还真是可爱啊!

    屋中的气氛有些不对,良久,陈皇后才恢复平静,深深一施礼:“今日有孙先生从旁指点,本宫才知道以前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糊涂鬼。”

    孙淡忙回礼:“还是那句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孙淡不过是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而已。”

    正在这个时候,门猛地被人推开了。

    陈皇后大怒,转头正要呵斥,却发现进来的是自己贴身的小宫女。

    宫女:“恭喜娘娘,恭喜娘娘,奴婢网得到消息,张贵妃小产了。

    孙淡猛地站起来,心叫一声不好,陈洪要糟。

    一定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变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变

    孙淡这一惊,背心里已经出的汗水更大,湿淋淋的内衣贴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一定是陈洪做的,先前吕芳同他说陈洪到处去寻麝香,麝香的用途不言自明。而陈洪是孙淡的得意弟子,如今又在张贵妃身边贴身侍侯,具备作案动机也具备作案条件。以他冲动的性格,估计也想为恩师分忧吧?

    孙淡心中大苦,只恨不得立即找到陈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光扇过去:“你这个糊涂蛋,张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怎么能比得上你的性命?”

    倒是那陈皇后镇静,只朝那个宫女挥了挥手,淡淡道:“知道了,出去吧,孙先生正在授课,没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是。”宫女还是忍不住满面都是笑容,不停地耸着肩膀,得意地退了出去。

    孙淡赞赏地看了陈皇后一眼,心道:我这堂课还真没白教,陈后遇到这样一件大事居然也能沉得住气,可见知识对一个人性格的改变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为上位这,每逢大事必有静气,如此才是一个值得辅佐的内宫之主。

    可让孙淡万万没想到的是,等那个宫女离开屋子,陈皇后突然弯下腰,爆发出一阵得意而嚣张的大笑:“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张狐狸肚子里的孽种不得好死。大快人心事,喜报频传啊……为什么,为什么……”

    孙淡大为愕然,偷偷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教她读再多老庄,这个女孩子还是一样冲动火暴啊!

    孙淡:“什么……为什么?”

    陈皇后笑得不住抹眼泪:“哈哈,为什么张狐狸不大血崩而死呢,老天还真是不开眼,哈哈。”

    孙淡无语中。

    ……

    “哈哈!”陈皇后还在笑,就那么前伏后仰,好象没有停止的趋势。

    孙淡被她笑得不自在了,心中有些不快,身体一挺,坐得笔直,大力地咳嗽一声,摆出了师道的尊严。

    陈皇后这才觉察出自己的失态,忙停住笑声,可嘴角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她不住摆手:“先生,本宫听到这个喜讯,心中欢喜,难道你就不许我笑上几声?看先生如今的模样,虽然庄重,可如朝中那些腐儒们一样,没得让人看了生厌。这可不想你哦。”

    孙淡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有的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他心中有些焦躁,只想快点从这里离开,好去打听宫中的情形,看陈洪是不是还活着。

    陈皇后却不以为然:“先生想太多了。”

    “或许吧。”孙淡站了起来,正要告辞。

    却不想,陈皇后却深深地伏在席上,向孙淡行了一个大礼。

    被贵为皇后的人行如此大礼,孙淡大吃一惊,忙伏地也回了一礼,道:“娘娘,你我一为君一为臣,如此大礼,不是折杀微臣吗?”封建社会最重人伦秩序,君向臣行礼,那可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这个礼本宫一定要行的。”陈皇后抬起头,眼眶却湿润了:“刚才先生虽然极力反对对张狐狸采取非常手段,口中虽然说得义正词严,可本宫却知道,刚才张狐狸小产一事定是先生所为。先生的大恩,本宫没齿难忘。若有将来,觉不负君。”

    孙淡“咳”一声站起来,不住跺脚:“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会出此下策吗?娘娘,你误会了。”

    陈皇后还是跪在席上,满眼感激地看着孙淡:“是是是,是本宫失言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淡叹息一声,苦笑着摇头:“娘娘,真不是我。”

    可那陈皇后如何肯信,依旧小声道:“正如先生上次授课时说的那样,有的事情说得做不得,有的事做得说不得,本宫明白这个道理。”

    孙淡心中急噪,也不想再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说下去,一转身,正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刚才出去的那个宫女惊慌的叫声:“你们要干什么,娘娘就在里面,你们想惊驾吗?”

    外面乱哄哄的,好象有不少人。

    孙淡和陈皇后同时吃了一惊,陈皇后也从席子上站起身来。

    孙淡三步并着两步,走到房门口,将门拉开。

    一打开房门,孙淡这才吃了一惊,只见外面起码站在六个以上的太监,看他们身上的宫装,好几个都是七品以上的官秩。

    “难道不成是陈洪事发,把我孙淡暴露出来了?”孙淡半天才定下神来,定睛看过去,那一群太监他都认识,都是御马监的人。

    御马监是禁中十二衙门中掌管军事的部门,地位仅次于司礼监。里面的太监大多有武艺在身,一个个看起来孔武有力,身材魁梧。因此,宫中但凡有所行动,都由他们遵命执行。

    为首那个六品太监正是御马监的管事牌子司大成,以前同孙淡也很熟悉。此人不属于黄锦系统,也不属于毕云那一派,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平时里话也少,是个沉稳的人。

    孙淡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司公公,有些日子没见到你老了,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司大成朝孙淡点点头:“原来孙先生也在这里,咱家倒忘记了,今日是先生向娘娘授课的日子。”陈皇后向孙淡学道的事情皇帝也默许了,宫中的人也都知道。

    孙淡:“是,孙淡正在授课,司公公带这么多人过来有什么事吗?”

    司大成听孙淡这么一问,脸一板:“上喻,着陈皇后去玉熙宫面圣,解释张贵妃小产一事。”

    孙淡有些骇然:“你们过来就是为带娘娘过去的?”

    司大成点点头:“正是,张贵妃小产一事,陛下怀疑与娘娘有一定关系,便宣娘娘过去。”

    说完,他手朝屋里一指:“进去,请娘娘。”

    他身后便跃出来四个太监,朝屋中冲去。

    孙淡脑袋里已经变成了一团糨糊:这事怎么扯上陈皇后了?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二十章 急转

    三后最沂几个月失去了皇帝的宠爱,这点。b别的人洲一刊,可宫中的太监们却是门清。

    俗话说,落毛孔雀不如鸡。大家也都不拿陈皇后这个六宫之主当一回事。

    在他们看来,陈皇后迟早都要被皇帝废掉,而且,以她的情商,也没有绝地反击的可能。所以,烧她的冷灶毫无意义。

    若不是毕云对陈皇后还有所照顾,只怕墙到众人推的局面,陈皇后是免不了的。毕云虽然已经投效陈后,可宫中的事情大家做起事来也多有隐秘,表面上看起来,毕云同陈皇后还是不冷不热的模样,别人也不知其中的端倪。

    这四个太监一地了司大成的命令,动作异常的矫捷,看样子,只要他们冲进屋去,就会以一种粗暴的态度对付陈皇后这个名义上的大明国母。孙淡置身其中,也没办法抽身离去,只得一张双臂将大门封住:“等等。你们这是去请娘娘呢。还是抓娘娘。太无礼了吧?”

    四咋,太监知道孙淡的身份,加上平素孙淡对宫中之人也都不错,大家都敬他是一咋,人物,就同时停了下来,不敢对孙淡无礼。

    司大成棉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眉头微微一抖:“孙先生,你想让娘娘抗旨意吗?咳,这事”躲是躲不过去的,实在太大了

    屋中,陈皇后这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叫:“张狐狸小产关本宫什么事,要我去解释什么,又不是我做的。你们好大胆子。竟然对本宫无礼。成何体统。”

    司大成冷着脸:“娘娘,这话我可没说过,张贵妃小产的事情究竟是谁指使的自有圣断,娘娘如此急于表白,倒让人觉得奇怪

    陈皇后心中更极,厉声叫道:“司大成。你什么身份,竟然对本宫这么说话。”

    司大成见陈皇后就是躲在屋中不出来,心中也动了气:“娘娘,奴才什么身份,不过是陛下跟前的一条狗而已。圣上说什么,咱家就做什么好了,你若真要怪奴才,奴才也是无话可说。”

    陈皇后:“本宫就要怪你,你能怎么样?”

    陈皇后这句话已经有撒泼的嫌疑了,孙淡听得心中叹息:俗话说的好。说多错多。这个司大成也是狡猾,再这么套陈皇后的话,陈后这个小女孩子只怕还真要露出馅来。

    他只得将手放下,转头看进屋去,道:“娘娘休惊。陛下也不过是诏你去问问话,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

    话还没说完,孙淡就楞住了。却看见,屋中的陈皇后浑身颤得像是筛糠,嘴青面黑,显是已经被吓得快要瘫软在地了。

    这个时候,孙淡才意识到,陈皇后刚才不错是色厉内换,其实心中已然怕到了极点。或许,在内心之中,她以为是我孙淡得了她的按时做的这件事吧。如今事发了,大家也要一起完蛋了。

    孙淡心中也是奇怪:这事究竟是怎么扯到陈皇后头上去了?

    陈皇后将身体朝屋角缩了缩,试图将自己藏在阴影里,颤声道:“不去。不去。本宫好好地在这里听课”本宫什么地方都不去。”

    孙淡也没有办法,只得对司大成道:“司公公,你们且不要着急,我劝劝娘娘。”

    司大成大概也觉得强行押送陈皇后去玉熙宫见驾不妥,人家毕竟是皇后,虽然眼见就要糟糕,可身份却摆在那里,可得罪不得。

    孙淡如果能劝动陈后,自然是最好不过。

    司大成想了想,就朝孙淡点点头,然后对手下几个太监说:“你们随咱家到院子外去等着吧,娘娘马上就出来了。”

    “是”

    几个太监簇拥着司大成出了院子。

    豹房终于安静下来,陈后的贴身宫女已经下得晕厥在院子里。至于屋中的陈后也吓得坐在席子上。

    孙淡走到陈皇后面前,放缓声音道:“娘娘请自重,还是快些出去吧。”

    陈皇后突然哭出声来:“我不去,我不去。陛下一定会误会是我做了张狐狸肚子里的孩子,我去了,只怕立即会被打入冷宫”哇。本宫不想去浣衣局”呜呜,当初在安陆的时候多好”如今好不容易进了京城。却要去冷宫我不甘心啊!”

    孙淡不再说话,掏出手绢递过去。

    陈皇后接过手绢擦了一手绢的鼻涕眼泪。

    孙淡等她稍微平静一点,才道:“娘娘你也不用怕,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自乱了阵脚,只怕还真要让别人笑话了。张贵妃如今小产,若娘娘不尽快冷静应对。真被发派去了浣衣局。岂不正中张贵妃的下怀,人家却将坏事变成了好事

    陈贵妃听孙淡提到张贵妃。眼睛里立即充满了仇恨,也不害怕了,恨声道:“孙先生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张狐狸看笑话,人死“

    孙淡笑了:“皇后有这咋,心思,微臣很欣慰。”仇恨果然是一件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恐惧啊!

    可是,转眼,陈皇后突然一把抓住孙淡的袖子,哭泣道:“先生,本……我真的害怕呀耍不,你陪我一道去。”

    孙淡气得鼻子都歪了,敢情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呀。

    不过,孙淡正想就近去探听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为什么牵扯到陈皇后身上的原故,随陈皇后去见嘉靖皇帝倒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孙淡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点了点头,叹息道:“娘娘有令,孙淡也只能遵照执行了。”

    陈后好象是一个胆怯的。司大成见陈皇后愿意去见皇帝,一张死,人脸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在前面领路,陈皇后自坐在他早已准备好的辇上,一行人快速地朝玉熙宫走去。

    孙淡有心从太监们口中探听出这事的虚实,就落到后面同司大成并肩走着。

    从豹房到嘉靖皇帝办公的玉熙宫有一段路,孙淡问司大成:“司公公。今天是大年十六,张妃怎么跑玉熙宫去了,又怎么小产了呢?”

    本来,若是在平时,孙淡问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司大成是有名的嘴严。

    可说来也是奇怪,司大成竟很自然地回答道:“孙先生你网从房让来京城。大概还不知道,昨天陛下得知张娘娘怀孕之后,异常兴奋。圣上知道张妃娘娘喜欢看戏,就着人将展家班宣来,在玉熙宫办了个堂会。当时,张妃也很高兴。可一出《刘知远白兔记》还没看完,张妃娘娘就喊肚子疼,下体在不住流血。等太医院的太医赶到。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然后呢?”孙淡不动声色地问。

    “然后嘛”司大成拖长了声气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辇上的陈皇后,语气淡漠地说:“然后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找愿意了。十五那天。太医本就看过张妃娘娘的脉象,孩子坐床也稳,怎么才隔了一天,就流下来了呢,难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于是,太医就查了查张妃今天吃过的东西,一查才发现,张妃娘娘所喝的黄酒中混了扇香。你想啊,度香是什么东西,就算是一头壮牛,吃了那东西,肚子里的犊子也是飞流之下三千尺啊!”

    如今,北京城中正流行核黄酒。宫中众人喝的都是八年以上的上佳花雕。

    吃的时候也有很多讲究,先要加热,然后还得放进去冰糖、狗杞、红枣、玫瑰之类的补药。这么多东西放下去,靡香的味道也被压住,不容易被人喝出来。

    孙淡并没有因为司大成的幽默而笑,又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还能怎么着,自然是彻查,查一查是谁将扇香带进宫来的。”司大成轻轻一笑。

    “结果查出来了,是谁?”孙淡心中一跳,忙问。

    司大成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淡一眼:“孙先生好象对这件事很关心的样子?”

    孙淡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事关系到后宫廷的一后一妃,虽说是陛下的家事,可陛下的家事也是天下事,由不得我不关心。”

    “那也是。”司大成悠悠道:“皇后的个置花落谁家却是一个大有看头的大戏,几家欢乐几家愁哦。”

    孙淡有一种隐约的感觉,这个司大成说不定就是毕云的人。孙淡和毕云虽然是至交好友,可在辅佐陈后一事上各行其事,彼此都不过问对方正在干什么。就像毕云不知道陈洪是自己人一样。毕云那边收买了什么人,孙淡也是一无所知。

    司大成道:“今日陛下震怒,之所以要宣皇后娘娘过去解释,那是因为下药的那人同皇后娘娘有莫大关系。

    事情发生之后,陛下下令搜查在座的所有人。这一搜就搜出了结果。恰好从吕芳身上找到了度香?”

    “是吕芳。”不但孙淡,连坐在辇上的陈皇后也失声惊叫起来。孙淡心中大震:去找度香的不是陈洪吗。怎么变成了吕芳?这事情越发地显得诡异起来。

    孙淡:“吕芳怎么跑玉熙宫去了?”

    “是啊。就是这一点叫人生疑。”司大成道:“吕芳是陈皇后的贴身太监,他身上有带着度香。娘娘自然是要做出解释的。”

    比:旧年终于结束了,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发财发财,发大财。

    对你们在旧年里对衣山尽。对《大学士》的支持,老衣只能说一声“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太监也畏妻如虎

    是吕芳,是吕芳干的“陈皇后紧张地捏紧拳头,酬愧时候更是怕得面容发白。b吕芳是她最宠爱的小太监,而今因为下药被人抓了个现行,无论如何,陈皇后都脱不了干系。

    一念至此。陈后彻底地彷徨无计了,只能将可怜巴巴的延伸落到孙淡身上,希望孙淡能够给自己出一个主意。

    实际上,她此刻也只有孙淡可以依靠。

    孙淡的心中也乱得厉害,如今,他只想早点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弄介,水落石出。手头不掌握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没办法做出相应的对策。

    现在见陈后用如此颍废的眼神看过来,孙淡悚然而惊,立即意识到,不管这事究竟是谁做的,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陈皇后的情绪。只要保住了陈皇后,还有反盘的余地。若皇后先瘫了,谋杀张贵妃肚子里婴儿的罪名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可现在司大成和几个太监紧紧地跟在孙淡和陈皇后身边,又如何同陈皇后搭上话呢?

    孙淡先朝陈皇后装出一个镇定的表情,嘴角含笑地朝她点了点小头,然后脑袋里就飞快地转了起来。

    陈皇后见孙淡面容恬淡,以为孙淡已经想出法子来,心中安定下来,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孙淡在脑子里将司大成的资料调出来闪电般地看了一遍,在真实的历史上。司大成的记录非常少。也不过寥寥几个条目,就说了说这人的籍贯和生卒年代。真的说起来,在这个时代,御马监的管事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可放在历史长河中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微小得不能再小的浪花。

    可就这寥寥几个条目,孙淡还是发现了有价值的信息。

    其中有一条上是这么说的,司大成在宫中的对食的弟弟在正德十六年犯了事。所谓对食其实就是宫中太监和宫女因为一辈子呆在宫中,若老病之后无人照料生活,索性住在一起,相互照顾,如同世间的夫妻一样。

    司大成的对食,或者说老婆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在正德十六年秋天的时候,因为仗着司大成的势,同陆炳的一个家人发生的冲突。本来。这件事也不大。可司大成的舅子因为不知道陆家的身份,又是一个跋扈惯了的人。竟将陆家的那个家人打成了重伤。结果被陆炳抓起来扔进了锦衣卫的天牢里

    其实。陆炳也不想同司大成将关系弄僵。就带信给司大成,请司大成过来把他的舅子给领回去。

    只要司大成出面,锦衣卫就放人,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明朝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想普通人想象的那样,若司大成真的亲自出面取人,这辈子也就欠了小陆子一个人情。还也还不清,今后可有得麻烦了。而且,如陆炳这个级别的官员真有事让司大成还人情时。绝对是不得了的大事。

    如此算了,司大成若真亲自去领人,这个亏就吃大了。

    司大成也是气恼,他堂堂御马监的管事,与陆炳父亲本是同级。如今却要放低身段去求陆炳这个后辈,今后还怎么与他共事。况且陆炳此举纯是要给司大成一个下马威,以便树立自己的权威。若他真的看在司大成的面子上,早就应该放人了。

    想来,虱大成心中也是极为窝火的。

    在真实的历史上,司大成死活不肯出面去求陆炳。

    最后,陆炳也没办法,好酒好肉养了司大成舅子一两个月,只能无奈地放人了事。

    这也是孙淡从自己资料库中搜索到的信息,现在司大成正与陆炳顶牛。如果在坚持一段时间。锦衣卫很快就能将他小舅子给放出来了。现在。孙淡觉得自己不妨做一个顺水人情。

    孙淡想到这里,便小声对司大成道:“司公公,听说你最近同嫂子吵得厉害,家和万事兴啊。比如我孙淡。家中有一妻一妾。正妻还好小妾却是一个网烈的性子。我受不了那个烦,日常也就让这她一些。”

    听孙淡拉起家常,司大成那张死人脸生动起来。像他与孙淡这种级别的人物,平时无事自然可以说说家务事。以示亲近。若地位不同,这样的话说出来,另一人只怕会立即翻脸。

    司大成一张脸立即变成了苦相,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在十多年前跟了咱家,日常服侍得还算殷勤,咱家非要休了她不可。硬气什么呀,也不看看自己年龄,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这六宫之内,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可海了去。”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失言,司大成突然畏

    孙淡淡淡一笑:“司公公可说错了,嫂子虽然年纪已经大了,可跟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情义深重,患难夫妻可比什么都宝贵啊!这话也只有你我弟兄私底下说说罢了,若真让妓子知道了,只怕你还有得心烦

    “那是,那是司大成连连点头。二人的对话传到前面抬辇的太监们耳朵里,几个太监想笑,却又不敢,一张脸绷得难受。

    明朝中后期的妇女地位很高,家有悍妻已经是一个普遍现象。太监们因为不能人道,总觉得欠了与自家对食的“菜户”许多,怕老婆的现象比起宫外更加严重。

    孙淡接着装着随口一说的样子,道:“最近我听人说司公公同姓子吵得厉害。”

    司大成哭丧着脸道:“是有这事,咱家那小舅子惹了事,让我去领人。我那小舅子成日间只知道惹是生非,让他吃些苦头对他也是好的。可我家那黄脸婆一味娇惯她那不成器的弟弟,非要我亲自去走一趟。哎,她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个屁!”

    孙淡:“嫂子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自然不会明白公公的一片苦心。这事我也听说了,是陆炳抓的人。公公,我看你还是忍一下气吧。”

    司大成扬了扬眉毛:“忍什么忍,非得教教那个不成材的小小子,我现在在位置上,还能照顾他们姐弟。可这世间的事情谁有能说得清楚,他也该醒事了

    孙淡故意一跺脚:“罢了罢了,陆炳也真是”我就替你怕一趟锦衣卫衙门好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司公你也不要同嫂子至气了。”

    司大成好象偷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面上露出笑容:“那感情好

    孙淡:“好说,不过司公公,刚才你们突然闯到豹房,我正在投课,还有一节没讲完。能不能行个方便将辇停一下,让我把最后一节课跟娘娘说说。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左右也不过半壶茶的时辰而已。此去玉熙宫还有一段路,也不急于一时。”

    “这个”司大成有点犹:“需要我们回避吗?”

    “当然。”孙淡领首,故意苦笑道:“孙淡讲的课有的东西人主可以听,人臣却不能听,还请公公谅解。

    司大成有点为难,沉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朝随同自己前来的几个太监看了一眼。

    孙淡会意,他知道司大成也有意帮自己这个忙。这两年,孙淡在宫中的地位有目共睹,且有简在帝心,能够让他孙淡欠人情的机会可不多,这个司大成肯定不会放过结交自己这个未来的内阁阁臣的大好机会。

    只不过,此地人多嘴杂,司大成私自让孙淡和陈皇后串供,传了出去,他司大成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司大成的意思是,让孙淡自己搞定那五个太监。

    孙淡并不担心,世事不外人情,太监也是人,也有弱点。宫中的太监因为不能人道,对权力和金钱两样东西看得极重。这五人都是御马监司大成的部下,因为是他的心腹。司大成已经点头,他们也不会废话。只不过,需要给他们一点好处而已。

    想到这里,孙淡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叠钱票递给司大成的副手,笑眯眯地说:“刚才我已经同司公公说妥了,想把最后一节课跟皇后娘娘上了。各位公公辛苦了,这备冷的天,本该请你们去喝几杯黄酒暖暖身子的。一点酒钱,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那个副手接过钱票都是十两的面额,加一起起码三百两。他心中也是欢喜,暗道:孙淡果然是一个财神爷,难得出手如此大方,倒是个不错的人。

    于是,副手朝几个太监喝了一声:“落辇,我们去那边歇一会,就别打搅娘娘听课了。”

    一声令下,其他太监将陈皇后放下,然后飞快地跑到一个背风的僻静地方,一五一十地分起了银子。

    而那司大成则深深地看了孙淡和陈皇后一眼,背着手,不紧不慢朝那群手下走去。他自重身份,自然不会过去分银子。不过,能够让孙淡欠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情,司大成心中还是极其满意,心中也在琢磨这个孙淡是有名的财神爷,不是是同他给自己小舅子找条活路。

    不过,司大成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孙淡是什么人物,若就这么让他把认清还了,我老司可就亏大了。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二十二章 如果这样我就有办法了

    :习大成他们专开,陈自后心中巳经急都要喷出火来,明叼动,就要从辇上跃下来。b

    孙淡忙走上前去小声道:“娘娘别动。就坐在上面,臣在这里同你说话。你要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心中若先乱了,只怕就要大奉不妙。”

    陈皇后听孙淡这么说,又看到他满面的严肃,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却有些畏惧,忙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说:“好,孙先生,我不动。”

    “好。就这样。就这样,现在你深呼吸。”孙淡伸出双手朝下压了压。

    陈皇后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可心中还是不住乱跳,忍不住道:“怎么会是吕芳,怎么会是昌芳小先生,是你叫他去做的吗?”

    孙淡苦笑:“娘娘,我先前不是说过吗,真的不是我,你又不信。我孙淡就算再笨,也不可能用娘娘的身边人去做刺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陈皇后听到这话,脸色白得吓人,她突然一伸手死死地抓住孙淡的胳膊,掐得孙淡疼入骨髓。

    孙淡没想到这个娇小的女子手劲会这么大,眼泪都要被她掐出来了。可孙淡又不敢叫出声来。他表面上还保持着沉静神情,并侧过身体来将陈皇后挡住,免得被司大成他们看到这一幕。

    陈皇后低声尖叫:“就算不是先生你让吕芳做的,可大家都知道吕芳是本宫的人,我,我,我这回只怕要被牵连进去了。这个吕芳,是谁借他这么大胆子的,,就算杀他一千次,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说着,她就用尖锐的声音小声地咒骂起来,一口气就骂了将近五分钟。

    孙淡心中也是奇怪,他本以为下药的会是陈洪,却不想现在却变成吕芳,事情还真是诡异啊。

    不过,任由陈皇后这么发泄下去也不是事儿,司大成也不会给她太多时间同自己商议对策。

    可看陈皇后的模样好象真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孙淡连喊了她几声。也没能让她安静下来。

    孙淡心中突然有一股邪火升起来: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个陈皇后小丫头片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遇到了事只知道骂人,一点建设性的意见也没有。再让她这么发泄下去。老子花了那么多工夫和金钱搞定司大成等人不全白瞎了吗?

    他只恨不得一记耳光朝陈皇后扇过去,可人家是娘娘,借孙淡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心中一急。孙淡也顾不了那许多,伸出右手装出无意的样子在陈皇后手背上一摸:“娘娘,且听臣说。”

    陈皇后先前因为心中着急。这才抓住孙淡左胳膊使劲掐,本就是一个很失仪的事情,如今又被孙淡摸了一下手背,突然间醒悟过来。身上突然暴出一层鸡皮疙瘩。

    她自从嫁给嘉靖皇帝之后。从来没同其他男子接触过,跟别说被人摸手背了。除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身体却又像是掉进了热水之中,惊得猛地将手缩了回去,并口吃道:“你你你你,你说吧。”

    孙淡这才有些后悔,他也是将陈皇后当成了当初在办公室开玩笑的大妈们那样对待了。同事之间说说荤段子,摸摸手背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并不能说明什么。社会风气如此罢了,所谓:关系不到位,只能摸手背,如此而已。

    孙淡冷静下来,用平静的语气问:“娘娘,微臣且问你,你什么时候将吕芳收到身边的?”

    “这很重要吗?”陈皇后红着脸,突然用一种柔和的声音问。孙淡听到这突然出现的温柔语调,吓得差点出汗,忙不住点头:“很重要,我就奇怪了,你怎么想到要收吕芳的?”

    陈皇后想了想,用手摸着有些略微尖刻的下巴,道:“吕芳到我身边来听差应该是十几天前吧,不对,应该是大年初六,到现在不过九天。我本来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那日,我着人去收集梅枝上的雪水,也好融了和药。吕芳恰好在那里。这小子也是手脚勤快,让本宫看得很是合眼,就随意问了问他的姓名。没想到,吕芳却回答说是你的得意门生,然后就跪在地上说了一些要报效的话儿。本宫当时还没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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