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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卿:凤为凰第19部分阅读

    地为您赶制了几方锦绣之帕,作为谢宾之礼,回赠。”

    “哦?除了刘爷,可还有七爷?”

    “回小姐的话,正是,还有冷秋姑娘。”

    “其他姐妹呢?”

    “其他姐妹,也陆续来看过您,只有新来的冬容没过来过。”他的眉头一挑,“来给我略施粉黛。”

    心儿理好发,行至他的耳侧。“主子,向北和我已然露出很多破绽,仍是没有人前来相约。”

    “那是因为,你们已然被监视了。怕是他连我的行踪,都掌控了!”

    “他是……”心儿疑惑。

    “七爷。”强大的不是自己,不是康泰平,亦或者康泰安,是这位‘七爷’罢。

    心儿眉头一挑。“还有杜九娘,近些时日,也没有催着您,倒是来了几趟,说了些好生养着的话。”

    “真当我是那椟内之珠么?!”他轻笑着,怕是这“七爷”,也不好当罢!

    “心儿,今儿咱们一起去瞧瞧各位姐妹去!”他轻轻起身,忸怩作态,却又自然至极。

    “是,小姐。”

    “今晚是谁的场子?”

    “春锦。”

    “哦?她的伤,可是痊愈了?!”

    “早痊愈了,不知用了何种良药。春锦现在得了七爷的宠,张狂得不得了。”

    “七爷的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遮掩住脸颊,他唇角弯弯,魅惑众生。殊不知,这一局,谁沦为谁的棋子?!

    “夏荷、冬雪呢?”

    “墙头草,一边倒。听说您病了,幸灾乐祸了一段时日。小姐,我们先去哪位姑娘那边呢?”心儿一边不屑一顾地说着,一边询问。

    “去冷秋妹妹那里坐坐,好久不才曾去了。”千娇百媚,他眉眼弯弯,“该是时候,透透底了。”

    长长的回廊里,各种姿色,见到许久不曾出阁的阿男姑娘,纷纷示好。

    “阿男姐姐,您大病初愈,万不能出来接客啊!姐妹们都为您顶着呢。”一个银铃般娇俏的声音传来。

    回眸,只见一绿衣女子,款款而来,“我当是谁,原是夏荷妹妹。我还好,劳烦妹妹挂心了。妹妹怎么没去幕台,捧春锦姐姐的场子呢!”

    “春锦姐姐今晚的场子妖媚至极,我正是从幕台那边过来的。”夏荷娇嗔讥笑道,“现在春锦姐姐可又成了咱们柳春苑最为得宠的头牌了!姐姐要是在病几日,怕是连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夏荷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唇齿伶俐啊!”黄衣女子冷秋从一侧的回廊里,缓缓而来。

    “冷秋妹妹。可巧,正要去你那里坐坐呢。”

    “阿男姐姐,今儿晚上冷,多穿点,注意身子。咱们去我房里去,也好说些体己话。”说着冷秋便拉住了阿男的手臂,转身而去。

    夏荷愤愤地盯着离去的人影,“看你们还能猖獗到何时!哼!”轻甩衣袖,“夏容!夏容!死丫头,贱蹄子,死哪儿去了?!”

    “在回廊里这么大声,干什么?!”杜九娘握着帕子的手一把拧住了夏荷的耳朵。

    “哎呦,杜妈妈,好歹您也注意下形象啊!我可是您亲亲女儿!”夏荷终于从魔抓里挣脱出来,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埋怨。

    “你都不要脸了,我还要脸干什么!”杜九娘嗔道,“看你这般喜庆,春锦的场子今晚还不错?”

    “那是当然。有我和冬雪亲自筹备,岂有稍逊之理?哪像你,眼里就只剩下那狐狸精了!对我们不闻不问!”

    “瞧你说的,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杜九娘戳着她的脑袋,“你把你耍嘴皮子的功夫,去用在男人身上去!老娘今儿心情好,看你表现,今晚儿多发些银子给你。”

    “妈妈,您这般大方?”

    “我不是一直这般大方么?!”

    “扑哧——”

    “行了,别笑了。刘爷一会子就来,快去准备准备!”

    “妈妈,阿男出阁了。”

    杜九娘显然早已知晓,无丝毫诧异,“知道了,我且去寻她。”

    “慢慢!妈妈,服侍刘爷的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夏荷一脸挑衅。

    “顶着这大病初愈的身子接客,是咱们柳春苑的礼数么?!”

    “这还差不多!”夏荷一个忸怩,转身离开。杜九娘拿起帕子,轻轻试了试面颊,眸眼微眯。

    冷秋的闺阁内,素雅,清净。一如她清高孤傲的内心。忽地看到梳妆台上,那一个雕花簪子。

    “妹妹,我曾经赠与你的簪子,岂是不喜欢?!”摘下面纱,他轻轻缓缓地说道。

    “非也。正是喜爱之深,故而舍不得戴了。”冷秋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说道。“姐姐病了这几日,我日夜祈求,保佑你早日康复,我们姐妹好在一起说说体己话。不然,我也郁郁寡欢。”

    “瞧妹妹你说的。我病着这几日,你不是经常来探我么,我这里可能记着呢。”他轻轻拍拍胸口,感情至深。一恍惚,冷秋只觉得自己有些判断失误。

    “姐姐,真是有心,姐姐病了,妹妹里应该去探望才是啊!”冷秋忽地凝眉道,“我记得姐姐的手,前些时日粗糙得很,怎这日又变得这般滑腻了?”

    “可能是妹妹你记错了。”

    “不会,那日因着好奇,我还细细地看了看你的手心,彼时坚硬,此时柔软许多。”冷秋故作疑问。

    “你何时细细地观察过小姐的手了?心儿愚钝,尚未记得。”一侧站立一旁的心儿,忽地出声。

    “许是生病的缘故吧。”他轻笑着,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手。

    “也罢。我有些话想和姐姐说,心儿可以回避一会么?”冷秋轻笑道。

    “心儿,退下吧。”

    “是。”

    “姐姐,来尝尝我泡制的‘龙乌茶’,可是有你前些日子泡得好喝。”

    “妹妹心灵手巧,想必这茶,定不负众望了。”他轻抿一口。“嗯,色香味俱全,然,还是缺少一味。”

    “哦?缺少哪一味?!”冷秋眉眼淡然。

    “用心之味。”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三十章 青楼思 下

    30、青楼思 下

    “果然,”冷秋忽地一改往日的清高秀丽,越发体现得与众不同、桀骜不驯。“不愧是‘阿男姐姐’!”

    “能这般心思缜密的,也不愧是冷秋妹妹!”他徐徐地站起身来。

    “你我没必要遮掩,若不是前几日,你露出了马脚,我也定是料不到,原来那有个性有魅力的女子,竟是伪女子!”

    “我等得,就是妹妹你何时,才能与我坦言相见!”

    向北的戏,看来演得到位十足!这个女子,已然坐等不住了。

    “好。”冷秋轻声答道,“你为何隐匿于此?”她的气息缓缓地吐在他的耳畔,手搭在他的肩膀,“你生得这般妖媚,委身于此,和魅人无异,究竟是为何?”

    “你这般询问我,是在向我暗示,你尚未知晓我的身份,对么?!”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蛮腰,声音恢复男儿态,低沉萎靡。两个人近在咫尺,面贴着面。

    冷秋忽地感觉心跳加速,浑身血脉。这,才是能让自己为之疯狂的男人么?!

    “呵呵。”冷秋妖媚地笑出了声。她倾吐如珠,竟然沉迷于这样的姿态之中,双臂攀上了他的脖颈,“七爷,可是看上了你呢。”

    “你是七爷的人罢。”他只是轻笑,任由她的手,随意翻腾。“那么七爷,已知晓我的伪装?!”

    冷秋忽然摇了摇头,“我没有告知他。”

    “为什么?”

    “因为,我想俘获你。”她的唇角邪魅地笑着,眸色异常光彩。

    “俘获我?”他轻挑眉宇,“拿什么来俘获?你这破旧不堪的身子,还是你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

    “冷秋,阿男在你这里么?”外厢房杜九娘的声音传来。

    “妈妈,在这儿呢。”冷秋倏尔变脸,一如既往。“阿男姐姐在与我说体己话呢。”

    杜九娘掀开帷幔,“阿男,这大病初愈,可不能着了凉。用不了几日,你就该登场了。老娘还指望你大赚一笔呢!”

    “瞧您说的,似乎没了阿男姐姐,咱们这柳春苑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就不能活了似的。”冷秋轻笑道,“妈妈来找我们还有其他的事?”

    “刘爷来了,我让夏荷去准备了,外头姑娘不够,你领着你的姑娘们,下楼来接客。”杜九娘轻甩手帕,雷厉风行地离去。

    冷秋宽衣解带。“今儿的体己话就说到这儿吧。姐姐若是不嫌弃,咱们下回接着聊。”她邪魅地笑着,身上的肌肤,盈盈如雪。“请自便。”

    “本以为,你能早些时候识得我的伪装。”他轻轻掩上面纱,唇角微勾,“也不过如此。”

    同是‘七爷’的人,可是这心,未必是忠贞不二。

    冷秋只觉得肌肤冰冷,丝丝入扣。她微眯着眸子,充满了一股狠戾之色。“利用我?!”

    春锦的场子,歌舞升平。无论是灯笼,还是帷幔,皆上了一抹红色的神采。蜀绣清扬,红色的花雨,簌簌而落。春锦置身于其中,彩扇轻启,长裙翩翩,薄如纱翼,丰腴的身姿,摇摇曳曳。

    “爷,您总算是来了!”夏荷娇媚的声音响起。刘雨回身,放下了正在喝着的酒杯。

    “其他姑娘呢?”刘雨慵慵懒懒地盯着夏荷窈窕的身姿。

    “爷,难道夏荷没有能力让爷高兴么?!”夏荷佯装可怜。

    一把拉住她入怀,“我知道你的法子多了去了!”他轻笑,一把握住她的纤腰,只听得夏荷嘤咛一声,娇娇弱弱。

    “心儿呢。”刘雨火辣辣地盯着她胸口的开襟,手便探了进去。

    “呃……提那个贱蹄子作甚?爷,我会好生伺候您的!”夏荷扭曲着身子,便攀上了他的脖颈,随手开始拉扯自己的衣襟。

    刘雨忽地一凝眉,大掌愈加用力,“才几日不来,你们又争风吃醋起来了?!”

    “心儿伺候……阿男呢……那贱女人……今儿出阁……了……”夏荷一边嘤咛着亲吻刘雨的脖颈,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阿男出阁了?”他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把推开衣衫不整的夏荷,站起身来。

    “爷?!”夏荷忽地惶恐起来,莫非,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没兴致了。我要去看看那阿男姑娘。”刘雨说完,转身而去。

    “贱女人!”夏荷紧了紧自己的衣襟,咬牙切齿。

    “小姐,刘爷来看你了。”心儿恭敬地说道,身后,便显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来。

    “阿男姑娘,听闻你今晚儿的身子无恙?”刘雨忠厚的声音传来,视线也从追随心儿,转移到他的身上。

    “刘爷,阿男失礼了。”半倚在床榻一侧的粉裳女子,一如既往地柔媚。

    “既是在柳春苑,就不必讲求那些礼节。”

    “心儿,上茶。”他慵懒地起身,千娇百媚。“七爷怎么没来?”

    “七爷近些时日,事务繁多,不便出行。特让我来瞧瞧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况且,姑娘你是七爷唯一指定的人,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瞧爷您说的,阿男没有那般娇贵。倒是让七爷和刘爷多费心了。”

    “哪里,七爷看上的人,无人敢动,无人敢侵。”

    心儿端着茶上来,“爷,您的茶。”

    刘雨看着低眉顺眼的心儿,心里的火再一次升腾起来。“姑娘,我想问你要一个人。”

    看到迷恋心儿得刘雨的姿态,他星眸微眯。“我身边可有刘爷看上眼的人?”

    “心儿。”

    “心儿,去叫几个出佻的姐妹,来伺候刘爷,供爷一一挑选。”声音盖住了刘雨所说的话。

    “是,小姐。”心儿闪身离开。

    刘雨只是眯了眯眸子,没有出声,然脸色阴鸷起来。

    “姑娘,我奉劝你规规矩矩。少做一些忤逆我的事情,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刘爷,阿男做过忤逆与您的事么?”他轻笑着,“爷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我的闺房,又是何意?”

    “为了确保,阿男姑娘出入有序罢。”刘雨也阴鸷地笑了起来,“魅惑众生的你,一连俘获众多人的心,这般妖媚的女子,也应该有一个,妖媚的结局。”

    “呵呵。”他轻笑起来,婉转动听。“刘爷一语中的。替阿男为七爷捎句话罢。”

    “为何不亲自找七爷开口呢?”他的眉宇一挑。“原是如妖魔般的你,也有怕的时候罢。甚么话?”

    “且莫做,买椟还珠的蠢事。”笑靥生风。

    刘雨的脸色,倏尔一僵。纵琴至境,心渊叵测,这般女子,究竟生来何用?!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八皇子

    31、八皇子

    暗影幢幢。昏黄的月光,零零碎碎地洒进窗棂来。康泰安负手而立,微眯着眸子,沐浴在华光之下。他居身于客栈的厢房之内,暗自回城。

    回想起军营里的安置,暗夜中他阴鸷的眼眸,盈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那日,安排康太平携棺椁回城之后,他便稍稍稳稳心神,内心有所顾虑。既然凌匀昭已然置于安全的境遇之中,而众将士又沉浸在痛失老将军的悲哀里,此时的虎符,已是可有可无。他忽地有了另一种打算。眼下万事俱备,东风尚来。凌杰的死,正合他意。

    “匀昭,此刻的你,还在哀伤么?”他忽地低低轻叹着,眼神有一抹难以抑郁的无奈。想要一统江山,他已然牺牲了许多,何止区区一个凌杰呢?!

    亲情,视如粪土;天下,方是一己之私。倘若,不去践踏,便会被他人蹂躏!这般浅显的道理,他身为堂堂康国八皇子,岂能不知?!而康泰永,虽是贵为太子,他那狠戾的城府,暗中算计,丝毫不顾兄弟之情,一心排除异己,即使他曾经与他毫无冲突,他也会赶尽杀绝!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暗中作梗,夺了他的江山!

    如今,黑白统领已然归于自己麾下,纵使皇帝也无良方,将那些兵卒,归于朝廷!何不就此细罅,将他一军?!

    他深吸一口凉气,缓缓倾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忽而忆起那碗“龙乌茶”来。轻抿唇角,一闪而过的光晕从他的脑际划过。心跳有一些不太平静。何不去会一会,这朝思暮想的阿男姑娘?!

    柳春苑流光溢彩。朱红的纱幔漫天飞舞,如柳的蛮腰,暗暗耸动。乔装一番,他唇角的胡须,显得颇有男人魅力。落座在偏低区域,眼前掠过凌匀昭那俏皮的八字胡须。

    何时,他对阿男姑娘的情谊,都转嫁到凌匀昭那个“假小子”身上去了?!

    春锦的场子,不同寻常姑娘的清秀,俊丽,而是分外妖娆。丰腴的身姿,如火如荼,见者灼烧。

    “春锦,锦儿,我的心肝儿!”便有客观在康泰安的耳畔吆五喝六。

    他微微皱了皱眉。

    “不愧是春锦姑娘,那丰润的姿态,忸怩的腰肢,简直让我看得心痒难耐啊!我都快坐不住了!”一个肥胖的中年官人,极盛,口不择言。

    “你不是极力追捧阿男姑娘么?为何还来我们春锦的场子?!”

    “兄台,你这话说得有失道理。我极喜欢阿男姑娘的妩媚,也喜欢春锦姑娘的妖娆啊!”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你!最看不惯你这种不专一的官老爷了!”瘦脸男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眉眼极尽讥诮。

    “‘专一’?!”胖脸男人笑得酣畅,“毛都没长齐吧,你这毛头小子,痴人说梦!逛窑子的人,‘专一’即是侮辱?!那些个话都是哄女人的把戏罢了!哈哈哈!没想到你还真信!”

    康泰安听得,脸色僵硬起来。为了形势方便,没有去雅阁,看来这四方区,果然不是他这类高贵身份的人,能呆得住的地方!简直是污秽不堪!他一挥衣袖,倏地站起身来,愤然离开。

    “我说这位爷,您怎么走了,我们春锦姑娘的场子才刚刚开始呢!这场子里跳舞的姑娘,您看上哪个,待会儿便让她伺候您去!”便有姑娘粉黛香薰,挥舞着绢子,上来招呼。

    他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淡然自若,“换个雅间!”

    “好嘞!爷原是真是金主啊,早说!您这边请!”两个身材妖娆如春锦的姑娘便一左一右地搀着他的胳膊,邀去雅间。

    穿过回廊时,他忽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去了阿男姑娘的厢房。

    “刘雨?!”

    他许久不曾来了。可是听闻,阿男姑娘,病了些许日子!他的心,忽地有一些揪痛,分明还是挺喜欢那个女人的!那个女人,却是他驾驭不了的,犹如治愈不了的伤口一般,狠狠地剜在他的心口上!不容有这般挫败之感,且,她的秘密,许是天机也说不定!

    康泰安去了雅间,却是支开了姑娘们,独自斟酌,不时,便起身,朝着阿男姑娘的九宫阁,缓步轻去。

    门扉轻叩。

    看着门外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冷一人眉尖一挑。这豺狼方去,又来虎豹?!

    “心儿,看看是谁在敲门。”

    “是,小姐。”心儿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荷包。

    “心儿姑娘。”门一开,康泰安一脚踏进来。

    心儿眉头一拧,“爷,您走错地儿了吧?!”

    他轻笑起来,浅白的牙齿温柔盈盈。心儿有一恍惚地熟悉。“阿男姑娘,我来看你来了!”

    冷一人妩媚回首,听得声音,他已知晓来者是谁。这人不是身在军营,尚未回云城?!怎又来看他?!因着凌匀昭的事情,他心中对这个男人尚有芥蒂!

    红唇轻启,“哟,我当来人是谁,原是安哥!”轻轻缓缓地行至他的身侧,拉起了他的手臂。

    康泰安只觉得,阿男似乎与以往不同。那眉眼,仍旧是那般勾人心魄,却又有一股奇异的感觉在里面掺杂着。他忽地感觉,极其不自在。

    “安哥,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来看我了?这段时日,您去了哪里?”

    “阿男姑娘真是蕙质兰心,一眼辨认出我来。我因着有其他事,未能前来看你。听闻姑娘病了很久,这不心急火燎,我一得了空闲,便寻了机会来此。可让我好生看看你。”他拉着冷一人的手臂,走至灯火阑珊处,细细地打量起来。

    冷一人轻笑着,“安哥,今儿才是我大病初愈的日子,不如我们一起落座叙旧罢。”他内心思忖,康泰安,迟早会瞧出破绽,因着他看到他,便有一种想要大干一场的冲动。不为其他,只因着自己的女人,这个男人,也是蓄谋已久。

    “我倒是疏忽了,姑娘身子娇弱,速速到软榻上来,多休息休息。”

    “有劳安哥挂心。心儿,泡茶。”

    “是,小姐。”心儿一直在一侧静观其变,这会子闪身来开,眸子看着冷一人的神色,微微一顿。

    “姑娘可知我喜甚茶?!”

    “您想喝甚茶?!”

    “我要喝龙乌茶。”

    两眸相视,冷一人忽地心照不宣。起疑了?这反应倒是够快的!

    “姑娘,既然知晓龙乌茶水的奥妙,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我对它的欲望呢?!”

    “安哥,小女子本是无意挑起,奈何,您步步紧逼呢?此番前来,可是有甚话要问我?!”

    “你不是阿男姑娘罢。”他的鹰眸一隼,俊彦肃穆。

    “是,也不是。”冷一人的眸光大放光彩。很好,如此这般,这个男人也有资格,与他一起争夺凌匀昭罢!

    “冷国后臣之女?!”他冰冷的眸子,闪着一抹嗜血。

    “呵呵。那又如何。如今冷国覆灭,您以为,区区一个青楼女子,也会有复国的野心?!”

    “倒不如,你遂了我。再怎么说,你已知晓我的身份,姑娘如是有什么心愿,我可以为你完成。”他忽地笑了起来。

    “哦?!”冷一人的眸色里,浓浓地溢满了好奇。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识破身

    32、识破身

    “安哥,可是想虏获小女子的心?!”灯影里,他媚色浅浅深深,撩拨心弦。“只可惜,小女子的心思,全在凌匀昭身上了。”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康泰安轻笑着,脸色阴鸷起来。

    “哦?怕我发现‘他’的秘密?!”

    “你?!”他惊愕,不似之前那般沉稳了。

    “诚然。您尽可以把心放进腹中。”他轻拍着康泰安的腹部,颀长的手指执着香帕,“只要你不阻碍我,我便不会动她。”

    “你究竟想做什么?”

    “杀一个人而已。”他唇齿清扬,“且,这个人死了,与你有莫大的好处。不是么?!”

    他的眸子,忽地一闪。

    心儿端着茶水进来,施礼。“爷,您的龙乌茶。”

    冷一人轻轻端至他的唇边,“安哥,请。”

    康泰安,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女人!

    阴霾的苍穹,月影一闪即逝。不时,淅淅沥沥地飘起了秋雨。入秋以来,一直干旱,这时节的秋雨,竟是那般凄凉,而又滋润。

    一如喉间的茶水。

    白绫翻飞。萧萧素雨,凄凄凉凉。凌匀昭在凌杰的墓旁,搭了一间草屋,为其守灵,以尽孝道。她本已打算再次守丧一年。然,自己的身世尚未解决,她只觉得心中有愧。但愿了却心事,无牵无挂,再来此尽孝。

    星火微芒。她一边用手翻着柴火,一边枕着膝歪着脑袋打着瞌睡。只觉得好累,好累,头好沉,好沉……

    忽地一阵窸窣之声,有人落地,轻轻来至她的身侧。暗暗地握紧手中的驭雪剑,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蜷缩如猫的她,瘦弱的身子,单单薄薄。高大颀长的男子,身影张牙舞爪般,覆盖在她的身侧。火光,将他们拉得很长,很长,犹如一条,没有止境的路。

    他轻轻伸出手,似是要摸一摸,她小巧玲珑的脑袋。修长的手指还为触及她的发丝,便有一道凌厉的剑光驶来。

    康泰安手指僵直,未作任何动作。他微眯着眸,气定神闲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凌匀昭,那一副如何看都如何有趣的表情。

    凌匀昭虽是蜷曲与地,身子却挺得笔直,眉宇之间英气未消,凛冽之气尚存。她右手成攻击势,抵住他的手臂,左手银色长剑已然抵在了他的颈口。

    “几日不见,你强势如常,甚好,甚好。”康泰安微笑着,睥睨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间竟然溢满了柔情。

    她一个错愕,顿时僵住了自己的手臂。站起身,缓缓地收了剑。细细瞧了瞧眼前的男人。“安将军?!”

    “凌匀昭。”他沉下了脸色。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从那日的情形说起?!亦或是,提起现在她的境遇?孤身一人,置于荒郊野外,为凌杰守灵,他突然觉得,此番情景的凌匀昭,不正是自己一手牵扯而成?

    “您是何时回的云城?宫里尚未有您回城的消息呢。”她说得清清淡淡,顺势把银剑搁置一侧,继续坐了下来,添了一把柴火。

    她一袭素衣,从头至脚,纯净无杂。甚至是束发之带,也是纯白。干净的面容,有一丝憔悴,甚至那一丝惶恐,他似乎都能看得见。

    “无他。只是担心你而已。看到你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精神尤佳,我便安心。”他的眸,细细地贴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开一分。

    她只觉得这般关心的话语,虚伪至极。她的眸眼未抬,声音清灵,“当初,您不也是存着这般的心思?!如今,可都是,随了您的愿?!”

    “你可知,当日情形,非你我能把握住。纵然我有心,却也无意,造成了今日的后果。”他的眸色,暗了几分。“我也知晓,你在心里,也会怨怼与我。倘若,我没说那些……”

    “呵呵。安将军,别往自己身上招揽罪责。这本是匀昭自己的错。您虽是说出了要牺牲我爹那般狠绝的话语,却也未作出那般袖手旁观之事。”

    “你理解,便好。”他忽地靠近一步,与之挨着坐了下来,“我会觉得亏欠与你。”

    “此话,从何说起呢?”她一眼不眨地盯着那簌簌而烧的朱红的火焰,“你本也,身不由己。譬如,您最贵的身份;譬如,您将来的地位、权势。”

    她说着,转眸,却见他的目光,正火热地盯着自己。“呃,我是说……”

    他的手,便覆上了她握着木柴的冰凉的手。“没想到,是我多虑了。”他轻轻一笑,顺势夺过她手里的木柴,弃于火堆之中。

    “您没有多虑。我确是怨怼于你。”她恢复以往的神色。“只是,我尚不知,以后,该如何前行。”埋首于膝盖之间,她缓缓闭上了眸子。

    “很多时候,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只要坚信,爱你的人,尚在你的身边,你就会无所畏惧。”

    “爱你的人?”她轻轻摇了摇头,“爱是什么?!若爱,为何抛弃?若不爱,为何存在?”

    他的眉宇一拧,为何,她会说出这般言辞?!他的心,不由地紧张起来。

    “你有爱上的人了?!”他轻笑着,“那我家琪儿,怎么办?”

    “呵呵。”她的眼前闪过那个娇蛮俊丽的女子的身影来。“她确是个好公主。我还欠着她一分情。”

    “你知道就好。”他看着埋头的她,说道,“凌匀昭,你要时刻谨记,不能随便爱上一个人。”

    “哦?为何?”

    “因着,我的存在。”

    “这与你的存在,有甚关系?!”她抬起了疲惫的眸子。看到他温润而探究的神色,只觉得一阵脸红。

    “无论你身处何种绝境抑或深渊,我都在这里,等你。”

    “为什么?”

    “自己想去。”他忽地伸手,朝她的翘鼻一刮。凌匀昭只觉得面颊轰然如火般,灼热起来。

    “你这是何意?”她的眉目怒瞪起来。

    “我曾经说过,等着你对我昭然若揭的那一天。即使你不说,我早已洞悉你的一切秘密。”

    “呵呵,洞悉我的一切秘密?!那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凌杰的儿子?!”

    他一怔,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她会这般直白地问出这番话来。唇色轻勾,“你是凌杰的女儿。”

    听及此处,凌匀昭苦笑起来。面颊那浅浅的酒窝,憨态可人。他久久地凝视,只觉得,她为何这般异常。

    “我也以为,我凌匀昭,仅仅是凌杰的女儿。”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感兴趣

    33、感兴趣

    “昭儿,你不觉得冷么?”一声低沉的男音,打破了错愕相视的两个人。“秋雨愈下,秋夜愈凉。这般冷,为何不关好门呢?”

    凌匀昭站起身,浑身的凛冽之气,继续灼灼起来。康泰安微眯着眸子,脸色低沉。这个男人,为何总在他与凌匀昭独处的时候出现?!

    “是你?”康泰安面色冷硬,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握了握拳。

    “康泰安,又见面了。”他轻笑着,银色的面具,映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明知他私来此地,必是与凌匀昭相见,果不其然。

    “你又来做什么?!大发慈悲,来还我的书?!还是,看我的落魄失意的样子,正中你下怀?!”凌匀昭眉眼讥诮。“正巧,不用我千辛万苦再去寻你。”她的银剑一闪,青光乍现。

    “你迎候他的方式,与迎候我的相同。这一点,可不好。”康泰安伸出手指,拦住了她的剑气。“有我在,何须你动手。”

    “我只是前来,宠幸一下我的私有物而已。你既是我的私有物,那般,便不能与这个男人苟合一气吧!”冷一人忽地抛下这番话,冷哼道。

    “混蛋!谁是你的私有物?!”她只觉得面容羞愧,头皮炸毛。横剑便抵在了他的胸口上,银光掠过,锦缎的衣袍顿时染上了一抹血色。

    他,竟然没有躲闪?!

    “呵呵,昭儿,我知晓,早晚我得承受你这一剑。我不那般言辞,你不会发泄出来。如今,你气也生了,也骂了,也打了。可以随我走了?!”他一只手轻轻地捂着胸口,殷红的血液浸染了他的衣袍,瞬时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低低地姿态,低到了朱红的焰火里。

    康泰安只觉得那抹温柔的眼神,那般诡异!那双眼眸,好似……他握了握拳头,身子挡在了愣怔的凌匀昭前。

    “呵,苦肉计?凌匀昭,别上了他的当!那日你本有能力去救凌将军,原是心有他念!我早已料到你非凡夫俗子!竟敢蒙蔽匀昭!”康泰安盛气凌人,义愤填膺,“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何心机,我现在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康泰安说完,便拔剑而立,玉树临风。

    只觉得肩头一沉。“不必为我和他动手。我与他的事,与八皇子无关。”她的眉眼低沉,声音清冷,“你走吧。今儿我不想与你交手。那一剑,是你我之前牵系的了结。我曾说过,你往后便是我缉拿的贼人!”

    “凌匀昭!”康泰安怒吼。

    “这般轻易就放了我?然,我不会放了你。儿时的昭儿,也是那般让我着迷呢!”他放下手臂,双眸锃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眸,任由胸口的血汩汩地流。虽是一剑盲剑,是她愤恨用力所致,毕竟剑气轻,只是伤了皮肉,未动筋骨。若是平日里,哪个敢伤得了他?!怕是还未近身,便已然消失了罢。

    她一怔,看着那鲜艳的血花很快遍及他的全身衣袍,微微闭了闭眸子。

    康泰安的剑光一闪,便抵在了冷一人的颈口,因着愤怒,腥红的眸子,闪着嗜血的光芒,手中的剑气隐隐着,竟是把他的颈划破了,一股血丝,从颈间缓缓而流。

    “我很欣慰,至少,安将军也会庇护我的昭儿。想来你已知晓她的女儿身了。然,你这般庇护,身为昭儿的男人,我会吃醋的。”他的眼神无辜坦露,同时又极尽挑衅!

    “凌匀昭岂是你这般狂徒轻薄的?!”康泰安怒不可遏,挥剑劈来。

    冷一人竟是不闪不躲,等着挨剑!他的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他的昭儿,可不会这般轻易,就让他死去呢。

    银光一闪。凌匀昭的银剑剑气很凌厉,抵在了康泰安的剑身上。迅速出剑的她,想不了那么多,不自觉的使出驭雪剑来,那剑气,并非以往,竟是他康泰安抵御不了的!他握剑的手臂,只觉得一阵麻痹,狼狈的后退几步,他的眸内放光,异常阴暗。

    “你做什么?!”他大声斥责,怒不可遏,“他在轻薄你!让开,我非杀了他不可!”

    她握剑的手臂紧了一分。“八皇子,您还是回去吧,我说了,这件事,与您无关!要杀,也是我亲手来杀他!”

    “好。那你就当着我的面,现在就杀了他!”他强忍着怒火,收回了剑。

    “我现在还不能杀他。”她手中的剑,垂了下来。

    “为何现在不能杀他?你可知他的身后高深莫测,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她抿了抿嘴,“总之,现在不能杀他。”杀了他,她也会死,那般,她该如何追查自己的身世?!至少,在自己尚未查清之前,这个男人,杀不得!而且,这个男人,岂是那般容易,束手就擒?!

    “那好。现在不杀他,日后再杀。你即刻就跟我走!”他伸出强劲的手臂,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倏地一怔,收了剑,挣脱开了他的温热的手掌。

    “凌匀昭,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慈悲,会断送你的一切前程!到时,你可别后悔!”康泰安一剑斩在了燃烧的火焰之上,掀起一股星火之风。

    看着康泰安离去的决绝的背影,冷一人轻轻笑了笑。早晚,他要把那个男人清理了!他闭着眸子,缓缓地倒下去。

    “喂!”凌匀昭一把揽住他颀长的身子,他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唇角微勾。

    “果真是我的昭儿,我命令你,心心念念,全是我!”他倚在她的柔软的怀里,轻轻地说道。

    无半点声音,只觉得胸口的伤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子便脱离了她温润的胸怀。他直直地倒地,突出一口鲜红的血来。睁开眸子,他满眼期待,可怜兮兮。

    凌匀昭本是背对着他的身子,即刻转过身来,看到他吐的血,神色有了一抹慌张。

    她连忙行至他的身侧,让他的头抱在了怀里。从怀里掏出素帕,为其擦拭唇角的血迹。“你怎么样?”

    他一把握住她的玉手,轻轻笑道,“昭儿,你好狠心。若不是我受了重伤,你也不会这般温柔地对我罢。”

    “我只是不希望你现在死去。等我明了一切,再杀你也不迟。”她挣了挣手,没有挣开,却是引得他一阵咳嗽。

    “我知道,我迟早会死在你的手里。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然,如你所说,现在我也不能死。”他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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