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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卿:凤为凰第13部分阅读

    去睁开了。全身如炽火拷炙,由内到外,奇痒无比。唯有贴近他的地方,竟是出奇般清凉。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他的身子,一边用手拉扯着脖颈间的衣襟,似乎,因着炙热,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何毒?我……”她喃喃着,往他怀里钻去。意识开始不清楚,她挣扎着,伸手抓挠着自己的身子,时而抬起头来,晃着脑袋;时而又迈进他怀里,去感受他的气息,嗅他的味道。似乎他身上,有解药一般。

    他一把握住了她抓挠自己肩背的手臂。“凌匀昭,你清醒一点!”

    倏尔,风起,落地。两抹黑影闪身而出。他看着黑衣人那熟悉的眸子,神色忽地凌冽起来。忙点了凌匀昭的睡|岤,却也知,暂时而已。究竟会抵不住药性的发作,疯狂醒来。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他沉声冷语。

    “主子,他可是我们的劲敌!”女子看到凌匀昭窝在了他的肩头,脸色红润,想入非非起来。

    “那又怎么样?”

    “他可是男人!”男子激动低吼。

    他抚上了她的水嫩的玉颜。“是不是男人,我自然比你们更清楚。由不得你们插言!”

    两人听得,均是大为惊愕!尤其是黑衣女子轻呼出声,“主子?!”

    “你们速速去查,今晚有人陷害于我!”他睥睨着眸子,泛着狠戾的光芒,“切记,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两人一怔,垂首而立。抱拳而答,铿锵有力。“是!”

    黑衣人不甘而走。他打横抱起她娇软而滚烫的身子,飞身而起,闪身进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茅屋,在此刻,竟是那般温暖。

    盘膝而坐,运气掌心,为她驱毒。万不能以自然的方式为其解毒,那般只会伤害她!甚至会磨食心性,成为魅人,后果不堪!然,这般逼毒,可否能全然而解,他并不知晓。

    “月夜百合”,正如其名,中毒者,只有彻夜与人交合,才能毒解。却,解毒之日,也是中毒者,纵欲暴毙之时。且,也将害死无数交合之人。此媚毒,乃是南疆特制床笫之欢毒,本是宫廷贵族用以玩乐,后因着配药成分不同,被歹人利用,毒性增加,乃至夺人性命。这毒,岂是能解的?!

    凌匀昭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眉头紧皱,脸色至脖颈,潮红异常。她的发端,升腾出一股,渺渺之气,仿佛是体内水血的灵魂。

    “噗——”鲜红的花朵,如璀璨的繁星一般,刺入他深沉的眸色里。他收了手,只感觉她体内的脉象紊乱,全身有一股媚息,强劲有力,一直在抵御着他掌心的气息。他竟是压不住!如此强制,两股气息纠缠,只会落得凌匀昭七窍流血而死!

    那毒已经通过呼吸,渗入心脉,且很快适应了她的体质,冲进了血液之中。强逼不行,该怎么办?!他一只手抱着瘫软在他怀里,神色异常的凌匀昭,一直拳头狠狠地攥着,骨节泛白。

    凌匀昭忽地睁开了眼睛,满目迷离。仍旧周身无力,且如坠火炉般难耐,却不得不睁开眼睛。她只觉得体内的气息,马上就要冲破内脏了!

    把睡|岤冲破了?!他的眸子,溢满一抹苦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本就是不该这样继续下去,可是,他心心念念全部都是这个勾人心魄的女子!且,她还没有与他交心,还满是防备,还这般让他爱不释手,怎么可能就这样逝去?!他甚至还没见过她女儿身的样子,难道就香消玉殒?!

    凌匀昭醒来,依旧往他怀里嗅。她扒开他胸前的衣袍,灼热的脸颊便贴上了他的胸膛!仿佛是找到了甘泉一般,她的唇角竟是笑靥如花。

    他一把抓住她的右手,看着那一尾戒箍,月色下,闪着盈盈的微茫。他忽地紧紧地抱住了她,不留缝隙。然后松开她,用力摇着她的身子,声音透露出一丝阴沉和急切:

    “凌匀昭,凌匀昭!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你是……”她被摇晃得难受,强迫自己睁开了眸子,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那并不算陌生的银皮面具,那个男人的健硕的胸膛。

    “我……你能找到解药对么?救我……我的身子就要裂开了……热……好难过……”她的眼神清晰,已是认出了他,却抑制不住满身的不适,向着他的温热的身躯贴近。

    “好凉……你是冰做的么?”她闭着眸子,继续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纤手一边去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襟,一边探进了他宽大的衣袍中,抚上了他的胸膛,去感受那冰冷的温度。

    诚然,他的体温,与她相比,要凉许多。他闭上了眸子,忍受着她在自己的怀里胡作非为。

    “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是媚毒!是媚毒!”他忽地抓住了她削瘦的肩,大声地吼着,手上的臂力很大。只见她胸前的衣襟大敞,已经露出了内里束胸那雪白色的镂空花边。

    凌匀昭只觉得好吵,不得已再一次睁开了眼睛。我中毒了?是媚毒?!她迷离着双眸,眉眼里聚集了晶莹的珍珠。

    “媚毒……”她想要去思考,媚毒是怎样的毒,却觉得体内的那股气息撺掇得更加旺盛。她受不了了,泪眼婆娑。“什么毒?那是……什么毒?”一边哽咽着,一边握着他的宽大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面颊。

    “床笫之毒。”

    她听了忽然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般,娇俏迷人。然,他却没有了欣赏嘲弄的心思。手掌中溢满了她滚烫的泪水。却不能告诉她,即使有了床笫之欢,这毒……

    她忽然扑进了他宽大的怀里,去撕扯他的衣袍。嘴里喃喃着,“救我……救我!”

    双手捧起她的满是泪水的红润如血的脸颊,极其仔细地盯着那双半眯着的、已然变成蓝色的双瞳,他知道,时辰不多了。

    “你……”他竟然说不出话来。或者,他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此时的心!当下,办法只有一个!为了能够减轻她的痛苦与毒性,他只有把媚毒过渡到自己体内,然后再调息运气压制住!

    凌匀昭一把拉过他柔软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胸前,泪如雨下。身体如炸裂般炽热而异常,接触他之后的痛快与舒适,她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鲜血从唇间溢出,留下一条如朱玉般摄人心魄的痕。她眉眼微微阖着,然口齿清晰地说道:

    “我承认……我不是男人……救我罢!救我!求你……我不能……死……”

    (第一卷完)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一章 鬼袭来 上

    1、鬼袭来 上

    “谁都不能阻止,我靠近她的心。”——冷一人

    叩叩。

    “公子,用膳了。”小水端着饭食,轻轻敲了敲凌匀昭的房门。“再不进食,您的身子,会受不了的!公子!”凌匀昭消失了几日。清晨回来时,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里,便再也没有出来。

    “小水,你家公子,还没用膳?”小水转头,却见一脸正色的康泰安。

    “八爷。”小水躬身施礼,愁眉苦脸道,“爷,公子何止是没有用膳,他已一天未曾踏出这房门了!”

    “一天未出半步?呵呵,这小子学人家女子闷绣阁啊!”他听了,忍不住轻笑起来。自从那夜,他一直回避凌匀昭,仿佛躲避瘟疫一般。却听泰琪儿一直吵嚷,说是凌匀昭几日未归,有些上心。今儿早起,在后院里,运气修身之时,遇到了一身风尘仆仆的“他”,便闪身去拦截,想是问问何事。“他”却是低头行走,未曾停住脚步,便一头撞上了一堵厚实的温热的墙壁上。

    凌匀昭定睛一看,惊慌失措地推开他的胸膛,只见她脸色苍白,眸内满是血丝和惊异!甚至,恐惧?!

    “滚开!”她大声斥责着,一手紧紧地攥着颈口的青衿,一只手蓄势待发,横剑而抵。

    “凌匀昭,你怎么了?!”他口吻凌厉起来。看着这般异常举动的“他”,竟像是女子般,似是在抵抗男子的侵犯!他上下打量了他的衣袍,却是衣衫不整,腰间的袍带零散地坠着!

    她的眸间升腾出了一层,轻缈的雾气。眼神幽咽着,微微摇了摇头。撤身,绕过他,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本是有些尴尬的,如今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想必是自己多虑了。

    然。

    “是凌将军出了什么事?!”他在她背后轻轻地询问着,似乎怕是惊扰到其他人。

    凌匀昭的背忽地一顿。继而迅速走开,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倚着门框,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紧接着,泰琪儿和康泰平就追了过来。

    “匀昭!匀昭呢?八哥!”泰琪儿急速地喘息着,飞奔过来。

    他拿眼神一指。泰琪儿立刻走至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娇嫩地喊道,“匀昭,你回来啦!开开门让我看看,一声不响地就不回府,我们很担心你哦!”

    门内声息全无。

    康泰平缓步走过来,低沉温润,“匀昭,怎么不回答?”他转过头,探究的目光,横扫了背后的男人。

    “我方才问过了,她没事。许是出去调查了一些事情,彻夜未眠。让他休息一阵吧。”康泰安在他们身后,理了理衣袖,说道。

    “匀昭,那你好好休息,我为你去炖鸡汤,你好好补补!”泰琪儿恋恋不舍地退开了脚步。

    “哼,琪儿,贵为公主,金枝玉叶,这些事情,让丫鬟下人去做,岂是你这双玉手能做的事?!”康泰安鼻端轻哼。他冷冷的眸间,却是少了一层嘲讽。

    “八哥,匀昭方才只说这些么?”康泰平面色依旧温润如风。

    “嗯。”他冷面答着,只是定定地看了看他的眸子,只觉得他眸内有一股,无形的火。

    而房内被衾里,凌匀昭苍白失色,周身裹着,缠绕成茧。她的耳畔尽是男子的声音,如魔魇一般,萦绕不去!她轻启樱唇,极轻的字从她的嘴角里吐出:“滚!滚!”

    一滴晶莹从眸间滑出,瞬间吸附进了青色的被衾之中,宛如嗜命的黑色漩涡。

    一直到傍晚。冷秋的晚霞,一如既往地引人沉迷。日暮西沉,天色越来越短。

    凌匀昭的房门与窗奁均是从里面缚住,推搡不动,康泰安轻撤回了手臂。

    “放在那里,你去吧。”康泰安低沉地说着。

    “是。”小水放下食盘,退了下去。

    “凌匀昭,开门!”他轻声说着,凝着眸子,“我有事告诉你。”

    房间内仍旧没有声响。

    “不开门的话,我就硬闯了!”话语凌厉起来。他一手暗暗用力,一手负于后背,玉树临风。开门,拿人。却是不见凌匀昭的身影。青瓷茶具,古朴大方;圆木桌椅,小巧精致。整个房间都是青绿色调,只添欢喜。

    珠帘轻放,遮挡着他的视线。凌匀昭应是在幕帘后面的床榻上。隐约看到,床榻上,那高高耸起的被衾。

    “你的房间,到有些小家子气了,不似一般男儿,那般简明大气。倒是多了女儿的精巧别致。”他环顾四周,轻声低语。他说完,凝着眉,细细地看了看,嗅了嗅,凌匀昭仍旧是没有出来。若是平时,他早就出来和他顶嘴打架了!

    他掀开珠帘,快步走至床榻附近,一把掀开被衾。顿时,他的清冷的眸子,瞪得颇大,目眦尽裂。“他”的墨发四散开来,如瀑布一般,青稠一般,丝丝滑滑。那竟是,女人?!

    不,那是凌匀昭,她那清秀的长相,此刻妖媚非凡!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凌匀昭,岂是女人?!

    “杜妈妈,我家小姐,得了风寒。只怕明儿的场子,耽搁了。”心儿一脸歉意,一边还把手里的东西交到杜九娘手中。“不过,小姐想着,场子是不能停的。于是带病写了曲谱,妈妈到时可以让其他姑娘代替她。”

    “如何生的风寒?秋日冷暖多变,这风寒一旦得了,整个冬日都难以逃脱!你速速让她好生歇息吧!这些事情,难不倒我杜九娘!好歹我是妈妈,且遇到过场主儿出现意外而未能上场的事情,知道怎么处理。劳烦你家小姐费心了!”她接过锦帛曲谱,淡淡地瞥了一眼。

    “哪里,杜妈妈真是体贴细致之人。您理解就好。妈妈此番心意,心儿一定为您向小姐转达!”

    “那好。我还要去忙,你去照顾姑娘吧。”她转身欲行。

    “且慢!妈妈,心儿有事问你。”心儿急切地拉住他,

    “什么事?”她收敛了方才的笑意,眼角睥睨着。

    “春锦姐姐,近几日身子可是养好了?”心儿低了低头,鼓起勇气的样子。

    “差不多了。”杜九娘挥舞着手中的绢子,轻轻缓缓地说着。

    “小姐很担心春锦姐姐,莫不是她为了要名誉而诬陷小姐,她也不会这般狠绝,对她不闻不问。不过,我家小姐,既然在青楼厮混,便不再是大家闺秀。她要与众姐妹一起。于是决定原谅她。”

    “阿男姑娘真的是深明大义啊!”杜九娘的眉眼忽地闪出一丝明媚的神采来。她已从刘雨那里,听得那日情形。没想到,这美人坯,竟比春锦还刁蛮、鬼精的!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二章 鬼袭来 中

    2、鬼来袭 中

    阿男的九宫阁。心儿点了一些安神的熏香,烟霭茫茫。帷幔里,只见他呼吸凝重,酣睡沉沉。昨儿回来之时,她便觉得他,满目血丝,脸色苍白,似是极累的样子。

    “哎。”心儿轻叹着。那晚主子让他们查询的人,还无消息。且,他在外度了几日,心儿替她隐瞒伪装得好是辛苦!而,到底主子在外面,彻夜不归,是为何?单单是为了救中毒的凌匀昭?!

    门声轻响。她疾步走到门侧,轻轻地问着,“有事?”

    “心儿,我是冷秋,来找阿男姐姐。”

    心儿轻启门扉,探出了身子,随即把门掩上了。“原是冷秋姐姐。小姐方才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哦?那这样,”她眸间的光一闪即逝,“等她醒后,你把这珠子,交给她。这是我登场时,张府公子赠与我的,本是一对,看着欢喜,与阿男姐姐一个。”

    “多谢冷秋姐姐,那我就替小姐收下了。”她轻笑着微微施礼,接过了她白皙的手里的精巧玲珑的雕花锦盒。

    “客气了。上次阿男姐姐还赠与我玉簪子,因着是我最爱的花,我如今都还舍不得带呢。”冷秋转身,放下了攥着青黄丝帕的手臂,“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回去了。”

    “姐姐慢走。”心儿背着身子开门,退了进去。她看着手中的锦盒,微微蹙眉。然后把它搁在了红木案几上。

    阿男回来后,昏睡了很久。几个日夜不得休息,已然让他体力不支。然,他却是有一种满足感。这种满足感,从那个女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即使是为其丧命,他也会心甘情愿!因为,从他成长至今,从未有过!

    从倒入睡榻的那一刻,时光荏苒,秋阳萧瑟。窗明几净的淡淡蓝的苍穹,悠远辽阔。青涩,成熟,苍老,隐匿。一日之时,仿佛一个年轮般,生长着,同时,也消逝着。

    然。心却,枝繁叶茂。

    心儿一直伴在床榻左右。她托着腮,看着阿男长长的睫毛,女儿般纤细的娥眉,隽秀的鼻翼,微薄诱人的朱唇,修长温婉的面容。主子,怎生得这般妖媚?!这要是搁在以往,她定是不敢这般细细地盯着他的容颜看的!

    “那夜之后,你让我把向北扮作你,去寺庙住了几日。到底是为何?!”她蹙着眉,难道说,是匀昭的毒异常的难解?!

    阿男沉睡得嘴角,竟是缓缓地扬起!心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玉颜,她的神色忽然暗淡起来。“许是,他的毒已然解了,不然,主子也不会笑得这般舒心!”

    她痛苦地低喃,呵呵,真的是很讽刺!他们一心维护的主子,现在,竟做了一件那般不值得的事!那个人,是不是真得如向北所说,不得留?!

    “心儿。”低低的男音响起。

    心儿惊慌失措地站立起来。“您醒了。”

    “嗯。”阿男合了合眸子,只觉得浑身又充满力量。“我睡了多久?”他起身,开始整理衣衫。

    “一天一夜。”心儿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么久?”他凝眉,从床榻上下来,坐到梳妆台前。铜镜里,自己的睡眼朦胧,竟显示出凌匀昭那清丽隽秀而妖媚的脸颊来。

    心儿走过去,拿起一侧的银篦,为其梳理。

    墨发如华。

    阿男眯着眸子,良久。眼前梦中,依旧还是她的玉颜,她的声音,她的身影。

    “哎——”他轻轻叹着。“心儿,我让你办的事,如何?”

    心儿一怔,动作顿时僵硬起来。

    “尚未查得。心儿不知,为何您要阿呆扮作您,隐居寺庙?”

    “我自有道理。”他睁开了眼眸,灿如辰星。看来查实无望,该引蛇出洞?!

    “对了,晌午的时候,冷秋姑娘过来,赠与您一样物什。”

    “哦?她有什么异常没有?”

    “倒是没有发现。”心儿一脸的迷茫。“主子为何这样问?难道冷秋也是细作?”

    “嗯。”他点了点头。“把她给我的东西拿来。”

    “是。”心儿放下银篦,去案几前,取过那只雕花锦盒,递到了阿男的手里。

    阿男仔细端详,继而轻启。锦盒未开,便在缝隙之中,闪出莹莹的白光来。

    心儿瞪大眸子,阿男却是唇角微勾。看来,有人开始行动了!

    锦盒开,却是一直闪着熠熠的光的夜明珠。“这夜明珠,你知道,是产自哪里吧?”捏于两指,影影翳翳。

    “冷……冷国。”心儿看着这颗色泽光润、纹理玑珠、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惊异之情,难以自持。便期期艾艾起来。

    “他在暗示我。”他的声音,清冷而凌厉。

    “他,是谁?”

    他摇了摇头。墨色的散发,莹莹地散着光芒,与这颗珠子,交相辉映。梳妆台上,那些零零星星地放着的发簪,头饰,耳坠,亮晶晶的,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蓬荜生辉。

    他没有再说下去,星眸却是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未料到对方,竟是这般强大而敏锐!他不止钓到了大鱼,也把自己的行踪,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出去!他倒要试一试,到底是谁,入了谁的圈套?!

    心儿默默地绾着发。不再言语,隔墙有耳。却,并未明了。

    然。暗中作祟者,在暗示他,他必然会被对方,如珠而禁!!!

    凌匀昭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竟是一片漆黑。黑魆魆的空间,黑魆魆的味道。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周身如散,疼痛异常,动作不得。

    “好痛……”她喃喃着,眉头紧蹙。

    “醒了?”耳畔响起一声低靡沉醉的男声。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自己是中了毒!

    然……

    腰间那坚实有力的臂膀,却是如妖魔一般,沉重无比。

    凌匀昭猛然转头,后背触到一具温热的身躯,她的杏眸,仿佛被眼前的银皮男子,吸附了进去。

    “不……要……不要!”她惊叫着,脑袋左右摇摆,香汗涔涔。眼角,竟是流出了晶莹的泪珠。

    “喂!凌匀昭!你醒一醒!”看着床上的纤弱的人儿,陷入了梦魇之中,那痛苦决绝的表情,满脸的汗水与泪水,交汇相融,他忍不住伸手,去怀中掏出素帕,为其轻轻拭汗。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三章 鬼袭来 下

    3、鬼袭来 下

    “八哥!你把匀昭藏哪里去了?!”泰琪儿火急火燎地赶来。

    凌匀昭的房间里,康泰安一脸冷硬,端着茶杯,不急不缓地呷了一口。

    “琪儿,你这般是在质问我?”

    “为什么你在匀昭的房间,而匀昭他人呢?不是说一直在休息么?”泰琪儿稍有收敛,脸色有些僵,也坐在一旁的圆凳上。

    “我只是过来观赏凌府的布置而已。未见其人。”

    “嗯?”泰琪儿挑着眉,有些狐疑地说着,“八哥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凌府的设置了?改日回宫,我去给您布置布置吧。既然匀昭不在,我先出去寻他了!”

    “去吧。”

    泰琪儿站起身,神色焦急地奔了出去。凌匀昭,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为何一直躲着我?!

    他微微蹙着眉,倏尔站起身,从内里拴好门窗。后行至柜阁前,打开,昏睡的凌匀昭,正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

    长发四散,就像一个阴暗的、毫无生气的魔女。

    他凝着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苍白无色的俊颜。继而,抱起她的腰身,动作温柔地把她置于床榻之上,拉过被衾,掖好被角。

    “‘凌匀昭’,”他别有意味地轻念她的名字,唇角微勾,冷漠的脸颊,竟是生出一丝红润来,“你该怎么谢我?!”眸眼锃亮。

    凌匀昭在恶魇里,痛苦至极。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总是抓不住。只觉得身体如坠入了万丈深渊般撕裂——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瞳光放大,却眼前一批漆黑。慢慢的光晕四散,朦胧谍影。眨了眨眸子,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物什。

    深邃的星眸,挺翼的鼻梁,坚毅的轮廓,宽大的身影。

    “终于,醒了?!”他缓缓开口,语气不平不淡。

    “八……八……”凌匀昭惊异无比,一个挺身,坐立起来,却一脑袋撞到了另一个坚硬的脑袋上!顿时两眸星火旺盛!

    “嘶——”康泰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惊愕到,额头痛意横生。他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一把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凌匀昭脖颈,让她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手臂上。

    两人的视线顿住,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原是,你这般有趣!怪不得,九弟会对你这个‘小男人’,念念不忘!”

    凌匀昭看到他眸眼里的那抹探究,那不明意味的微笑,毛骨悚然。奋力一把,推开了他。

    “哼!八爷,不知你在匀昭的房间,扰人清梦,所为何事?!”她脸色红润,稍微利落地整理了下衣衫,故作潇洒。

    他并未言语,只是定定地看了看她,披散如墨的发。然后靠近她,伸开修长而宽大的手掌,握住她一绺青丝。

    她镇定自若地挡住了他前进的手臂。却看见他手里握着的青丝。继而慌乱地夺过,扯过一条青稠,将头发束了起来。

    “记住,凌匀昭,你对我,不能有任何隐瞒!”他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迅速地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紧张的神经,松懈了下来。靠在墙壁上,缓缓闭上了眸子。

    怎么办?!

    青光乍显。凌匀昭休整几日,已然恢复了元气。康泰平和泰琪儿,这一兄妹,几乎寸步不离。

    练剑时,泰琪儿陪着。上次听了青蟒男关于驭雪剑的话,她开始有所顿悟,剑技确实突飞猛进!然,那刁蛮的公主,却总是不合时宜地来打扰她!教了她最基本的几招剑术,她却如愚木一般,不明所以,瞎练一通,让她头痛不已!

    驭雪剑,讲求无欲无心无求!不因着技艺而客观机械的练习,也不因着救人心切或者想要取胜这般目的不同而急功近利!

    点剑,挥臂,绕势,每一招,只要心随剑走,似乎都与之前,有不同的效果!由心制剑,到剑随心,完全是两种迥异的境界!且,如今的每一招每一势,都与以往调换过来,剑气凌厉百倍,运斤成风!

    泰琪儿在一旁举剑点足,竟是呆呆的,看傻了眼。

    许是剑气太强,许是自己还没有把握好,这驭雪剑上乘境界的运势。她感觉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运作起来!收剑时,便仓促了些。却听得一声尖利的女声,响彻琼宇!

    “啊——”泰琪儿重心不稳,向一侧的盆景处栽了下去。

    凌匀昭转头,只见她下落的地方,有一棱角尖锐的石崖子。“小心!”

    青光一闪。暖暖的光晕里,一对璧人,相拥而立。泰琪儿被横腰抱住,柳眉惊异,星眸微瞪,反应过来之时,两颊红润如桃。

    “没事吧?”她扶起了她,收剑。不过面露喜色,方才自己的剑术,乃至身形,竟是如此之快!如此这般,她凭着这身技艺,已然能够打败康泰安了!凌匀昭欣喜地看着自己的佩剑,佩剑底下的青丝随风而起。想起自己的翠玉剑饰,她的眸光,又是一紧!

    “没……没事。”泰琪儿羞赧着脸,一身羞涩。“那个,方才匀昭好厉害!”

    “真的吗?”凌匀昭居然笑了起来,这是她这段时日,最开心的日子!稍加摸索,她相信,自己定会无所畏惧!

    秋阳氤氲,那俊美的容颜,清爽的笑容,让泰琪儿,痴痴地享受着。

    然。

    如厕之时,康泰平陪着。

    “你去哪儿?”他一如既往,温润如风。

    “九爷,您就不能去休息一会么?一直跟着我?”凌匀昭冷漠地顿住脚步。

    “我不累。”

    “可是我累了。”

    “我陪你。”

    “我要如厕!”她有些抓狂。

    “我也去!”

    “抱歉,坑就一个!”

    “呃——”

    凌匀昭一顿脚,愤愤离去。看着“他”修长单薄的身影,康泰平唇角微勾。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也很知足吧!

    用膳之时,康泰安阴鸷探究的眸,阴魂不散地盯着。她快要崩溃了!

    “诸位爷,请自便!”她冷冷地说完,便拿起了玉箸。因着剑术长进,体力恢复,她的食量增加不少。无论其他,她只是隐约觉得,风雨就要来了!她必须加紧变强大!

    “匀昭,吃这个!你最喜欢吃的!”

    “来,匀昭!”

    泰琪儿和康泰平,一人夹了一块肉,就往她的碗里塞。两人玉箸相撞,眉眼相视一凝。泰琪儿嘴角一撇,康泰平顿住了手臂,让她先行一步,放进了凌匀昭的碗里。

    “吃自己的!”康泰安拖着长音,淡然地说着。睥睨着凌匀昭那,谈不上优雅的、甚至粗野男人一般的食相。看到她嘴角那一抹油腻,他忽然觉得有一股反胃,食欲全无。

    康泰安暗暗鼓了鼓两腮。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吸引力?!

    “公子!公子!”小水慌慌张张地跑进饭厅。

    凌匀昭倏地从座位上,扔下筷箸,站了起来。“什么事?”

    “公子,”小水气喘吁吁地说着,“管家的信笺!”

    凌匀昭竟是神色慌忙接过他手里的信笺,连口角边上的那抹油腻,都忘记用素帕遮去!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四章 忠与孝

    4、忠与孝

    公子亲启:

    “公子,老爷深陷囹圄,困于断龙崖处,速速寻出虎符,前来营救!老奴王客,敬上。”

    颤抖的手指缝间,差一点滑落信笺。她脸颊血色全无,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断龙崖?那是传说之地啊!

    众人陆续前行几步,欲看信笺。她及时反应过来,握紧手中的信笺,看了康泰安一眼,纵身一跃!

    “匀昭,出什么事了?”康泰平一脸的迷茫。泰琪儿却是蹙着娥眉,看着凌匀昭离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她当然知道,其中原委。只是,八哥九哥,未曾知晓?!

    “琪儿,你们继续用膳。没我的命令,不准跟来!”

    “八哥,为什么?”康泰平倏地迈开大步,欲前去追寻,却被一只手臂遮拦。

    “琪儿?!”

    “九哥,让八哥去吧。余下的事情,我来告诉你!”泰琪儿竟是一脸凝重地说道。

    康泰安飞身而起,瞬间隐匿于,浩瀚的苍宇之中。

    “琪儿,到底怎么了?你们竟然对我,有所隐瞒?!”康泰平不似往日那般温润,却是在这份责怪与焦急之中,多了一分,柔媚,和软弱。

    “九哥,你即使知晓,也无能为力啊!只不过徒增烦恼罢了!”泰琪儿缓缓开口,慢慢踱步,“近些日子,我为什么与你约定,跟随匀昭?”

    他只是面色搵怒,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担心匀昭出事!他莫名其妙失踪的那几日,你不担心么?而,最为严重的是,凌将军,出事了!”

    “什么?”康泰平神色大惊。

    郊外密林。枫叶簌簌,鲜红如血。凌匀昭一袭白裳,手中提剑,随风萧瑟,背身而立。

    “出了何事?”轻点落地,他来至身侧,急忙问道。

    她只是伸出握着信笺的手臂,递与他。

    接过,拆开,速阅,凝眉。

    “哼,陷害凌帅的人,不过如此!以为这江山,竟是这般容易取得的?!”康泰安嗤之以鼻。

    “目的显而易见!然,爹究竟把虎符,藏到哪里去了?!令这歹人,出此狠招?!”凌匀昭竟是镇定自若,方才的慌张全无!

    “莫非,军营里,没有虎符?!而凌府,天子脚下,也不是一般人,想入就入的!”

    “你也认为,虎符在凌府?”她转过身,正色道。

    “难道不是在凌府?!”康泰安一脸狐疑,俊冷的面容有些生硬。

    “我只是在怀疑。而且,这封信,虽然字迹模仿得很像,却并不像是王伯的口吻!”她的眸色忽地凝重起来。

    “莫非……”他凝视着她的眼眸,只见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暗中捣鬼的人,会是谁?”她转身,看向不远处。那随风翻飞、红如朱砂的枫叶,只觉得风云,似乎要起了!然,自己和亲人,却不能,置身事外!或者说,他们,许是陪葬品?!

    “这虎符,你拿不得!”

    “不!”她眸眼瞪大,血丝通红,双拳握紧,骨节泛白。“我必须一试!”

    他摇了摇头。“这件事……”

    “你能禀奏皇上吗?”凌匀昭冷哼道,“那样后果可想而知!”

    “我只是在思虑,你若是真拿了虎符,我或许也会有更好的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要搭上我爹的性命!”她咬牙切齿地说,“绝对不可能!”

    “你是要覆国,还是要父亲?!”他的眸光,满是寒气。

    “我……”她的唇齿开始抖动起来,气愤得理智即将丧失。

    “忠与孝,你选择吧!”

    凌匀昭紧握拳头,身子支撑不住,缓缓跪于地上。间或,有几片火红的枫叶,在他们身侧,飘零而下。

    “一定会有其他办法!”她站立起来,再次,放逐了视线。

    “什么办法?”

    “如果没有我,你们能找到虎符吗?!”她唇角微勾,眸子,冷媚至极。这虎符,除了她凌匀昭,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虽然现在她并无头绪,然她相信,爹一定会给自己留下线索以防不测!他是那般思维缜密之人!

    “你别忘了!最坏只不过是禀告父皇,重新发布号令!”康泰安见她这般笃定,脸色阴沉。

    “哼!没有虎符,没有将军,那号令,谁人会听?你就不怕有心之人,在军中造反起义?!”而,那歹人,要的不就是这般混乱的局势?!

    要么得兵卒而得天下,要么翻王朝而拥江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

    男人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随着她的视线,看着那些云谲波诡的红枫,与风起云涌的天相,凝神屏息。

    “这件事,对九弟和琪儿,要隐瞒下来。”许久之后,冷然的男音,徐徐响起。

    “我知道。”她转过身来,一脸平静,“我们还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断龙崖!”

    “断龙崖!”

    二人相视一眼,竟是异口同声。

    “相传,断龙崖,非一般悬崖峭壁。它深藏地底,且无人知道方位。”康泰安眯着眸子,慢慢出声。

    “断龙崖,断龙崖?!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抛出‘断龙崖’来,想借机动摇朝纲?!”她疑惑地说。

    “我倒是觉得,那是对方在给我们的一个暗示。”他的唇角忽地轻笑起来。

    “只是一个传说,且,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似乎与前朝有关联。我曾经听爹提起过。那时候,没有康国与冷国之分。天下一统。”

    “如今,不也是‘天下一统’了么?!”康泰安看着她凝眉的神色,勾了勾唇角。

    “敌在暗,我在明。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就怕只是依靠你我之势,未必能斗得过,那阴暗的魔鬼。”他能够让叱咤战场多年的康国大奖,定是有着非凡的实力,和超于一般人的城府和计谋!

    他只是凝神,细细地看了看她的神色。“虽说我也常年征战,然跟随我的人,却没有几个是武力高强且忠心耿耿的人。”

    “哦?”她挑眉。

    他嘴角苦笑,“一则,我虽在朝中,文武兼备,然,一直被太子以及跟随者压制;二则,父皇似是有意放逐我在战场,许是锻炼我,许是维护太子的声誉,怕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