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其中有间隙。有毒的食篮,在我与匀昭见面时,忘记在荷花亭旁边。竟是有毒的!既然我的到来,谁最惊异,下毒的人,不就是谁么!诸位姐姐,当日为何也那般害怕得失了理智?”
春锦的眸子红殷殷的瞪着,她的唇色发紫,缓缓抖动着,因着疼痛而汗水倾下。“不!不是这样的!”
“你你,贱妇!当日你何时说的话,我可是都记得的!”夏荷义愤填膺,虽是有些畏惧诸位权贵,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好姐妹,如此的惨状。
“呵,我当时,可说了什么不雅的言辞?”阿男轻笑着,面颊红润。
“你说,‘冤有头债有主’!”夏荷想起那日的情景,神色仍然有些异样。“你还说,你还说……”她看着阿男那忽而变得阴鸷的眉眼,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我还说,‘姐姐们,阿男死了,前来索命了!’”阿男继续淡然地说道,“那晚回苑,路上已经听闻此事。作为当事人,诸位可知我的感觉么?”阿男轻笑了起来,却在冬雪听来,那般的嗜血。“我只觉得可笑。莫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踏入此地,自甘堕落。想我也曾经是千金之躯!自我入了柳春苑,几位姐姐便处处刁难。那日出门前,还与诸位姐姐骂了一架。如此,我能不借机,杀一杀,你们的气焰么?!不巧,冬容做贼心虚,竟然惊悸而死。而冬容,又是谁手下的丫头呢?”
“你什么意思?”冬雪脸色忽变,“你认为是我指使的冬容吗?真是冤枉啊!”她一袭雪白的衣裙卷地,委屈啜泣,宛如梨花带雨,“我哪里知道,那丫头有这般歹心?!”
“这到底是出自谁人之手,我就不得而知了。”阿男缓缓而道。
春锦和夏荷脸色铁青。“定是那丫头妒人心切,是她第一个来柳春苑说那是阿男姑娘的尸首的。”夏荷眼神躲闪。“该不是受人指使,而是她自己心肠狠毒!”
刘雨的脸色又有些暗。他沉默了好一会,忽地说道,“爷,此事就罢了。冬容那丫头,平日里就心高气傲,在四花旦里,经常以首自居。如今阿男姑娘名声甚响,想必是这一点,刺激了她吧。既然她已去,死者已矣,就此作罢。”
“哼!”康泰永拂袖而起。负手而立。“罢了,你们都起来吧。”他看着康泰安,“八弟,看来你,日后有一段路程要走。”他转向阿男轻笑,“阿男姑娘,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爷盛赞了。”阿男微躬身。一袭高贵。
众人各自捏了一把虚汗。春锦被两个姐妹架着出门,垂首,阴沉、怨恨之心,骤然上升!暗自思忖,“此仇不报,春锦誓不为人!”
“刘雨,我们走!”康泰永瞥了一眼凌匀昭身侧的阿男,以及他的两兄弟,转身开来,带起一股无形的威胁。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晓身世
46、晓身世
夜正盛。
康泰永一行人前脚刚走,康泰安阴鸷着脸,便把阿男从凌匀昭身旁一把拽了过来。“凌匀昭,方才只是阿男姑娘随机应变而已,你别误会了。”
泰琪儿脸色铁青。继而她笑着说道,“正是呢。阿男姐姐,那日到底是什么情形?那日我一直和匀昭在一起。经过荷花亭时,还一起见了‘阿男’姑娘的尸首呢。”
“哦?见了那‘我’的尸首,可是把琪儿公子吓坏了吧?”阿男轻笑着,笑靥不凡。
“这倒是没有。倒是匀昭出了点状况。”泰琪儿眼神冷冷地看着他,继而转身,看向凌匀昭,神色不明。
“琪儿!”凌匀昭忽地沉下脸来。那些不堪,让她痛心疾首!
阿男的眼色倏地一闪。“阿男谢过昭弟。”
“哪里。阿男姐的事情,本不就是我凌匀昭的事么?”
“小姐,心儿为您上妆。”心儿看着阿男那些散落的头发,凌乱的衣衫,怕会出什么纰漏。
“嗯。那么各位,阿男改日再请诸位的救命之恩。昭弟,你且随我来。”他说完,施礼而行。
康泰平一语不发地看着犹疑神色的凌匀昭,“阿男姑娘,匀昭与我还有他事。还是改日我们一起来此再为你捧场好了。”
阿男转过身,盯着凌匀昭的眼眸,“也罢。那我恭送诸位!”
泰琪儿率先走出雅阁。她一边轻蔑地笑。这女人,很是会装呢!
康泰安恋恋不舍。今晚的事情,他意料到,是康泰永故意前来试探。这柳春苑,原是刘雨的窝点!哼!怪不得能在云城,呼风唤雨般叱咤于烟花巷柳之地!再等等,他要部署,把阿男姑娘救出这水深过热之中!他犹疑地看着这个魅力无限似蛊荼毒的女子,若是能为己所用,想必迟早也会遂了心愿吧。
“那,我们先去,日后定来看你!”他说得深情款款。阿男只是笑靥生风。
凌匀昭眼底望不到边。她轻笑着,“也好。夜已深,昭弟就先行一步。待空暇时,还来探望阿男姐。”
阿男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一眼深情,如潭般,浓郁而平静。
转瞬即逝。
阿男九宫阁。这夜,柳春苑闹腾到时方破晓才罢。
尘埃落定。
一袭黑影破窗而入,正要入睡更衣的心儿,吓了一跳。“大胆蟊贼!”心儿坐于床榻,香肩微露,忽地反应过来,拉过锦帛,遮住了身子。
黑影掀开面纱,露出一副坚毅冷漠的俊秀面孔。他立即垂眸,两颊飞上一抹红晕。
“向北?”心儿惊呼,“幸好是你!差点吓死我了!”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当着他的面,缓缓地穿起了衣袍。
“心儿,带我去见主子!”向北转过身,声音里有一丝怪异。
她看着他那宽大挺直的背影,微微一笑,仿佛百合般纯净。她忽然缓缓地走下了床,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声音低靡,魅惑。
“阿呆,这儿可是青楼哦。”
只觉得他的身子,一阵。听着他的心,迅速地跳动着。她的唇角翘得高高的。“你在紧张?”
“没,”他只觉得自己口齿不清,想要离开的脚一步也挪不动。身后的柔软的身躯,让他想要逃离又想要沉溺。他微微合上了眸子。
见环在手臂里的男人竟是没了下句,她一把推开了他,整理了下衣衫,微红了脸,睥睨道,“死阿呆,逗你呢,还当真啊!”
向北的面容一僵。
“跟我来。”心儿转身,向着他能这个时候来柳春苑,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回禀。便作罢,领着他,去了内阁。
闪身入阁。只见阿男已然换了一件贴身的白色中衣,墨发四散开来。唯有深夜无人之时,他才得以放松,休息。女人不好当啊!胸前的棉团,脸上的妆容,头饰,无不是精致的。而,声音尤甚。
“主子,”向北施礼,声音压得很低。
“嗯,说。”
“凌家的事,有了一些眉目。”
“哦?”
“十天前,凌杰率领三十精兵,在回云城的途中,全部莫名失踪。”
他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微眯着眸子,眉头皱了一个小小的疙瘩。“可是在什么地方?”
“无人知晓。不过,我去查了地形图,通往云城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官道,一条是小路,就是主子来云城时走的那条。”
“那片树林?!”他倏地亮了眸子,像发现了猎物的豹。“把地图给我看看!”
“是。”向北从怀里掏出一卷锦帛,呈了上来。
阿男两眼放光地把地图铺放在软榻一侧的矮桌上,仔细看了看那些密密麻麻、盘虬错节的勾勒。一直以为,凌杰是他最大的敌人。作为康国将军,执掌军权,运筹帷幄,一举歼灭冷国,势不可挡!然,他竟然离奇失踪!是何缘由?他在康国地位最贵,势力最大,莫非已然威胁到康国国君的江山社稷?
“凌杰是我们最大的仇人!然,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走狗。如今,他落得如此下场,想必是狗贼康皇夺取兵权设计陷害所致,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主子,向北今儿在厅堂,遇到了几个不凡的人物。有一个,竟是凌杰的儿子。”
他的眉毛忽地一跳。“凌杰的儿子,来这里捧我的场?!”只是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知晓。
“是。他叫凌匀昭。与他在一起的几个人,皆是气宇不凡。想必是皇亲国戚之子,亦或是,是康国皇子。”
他只是微微一怔,继而苦笑起来。凌匀昭!一直以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真得还是发生了!连反应慢的向北都已然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怎么能,自欺欺人呢!只是,为何是凌杰之子,而不是凌杰之女?!
康泰安、康泰平、凌匀昭、泰琪儿,一行人出了柳春苑,一路无话。回了凌府,各自去了房间休息。然,竟是辗转反侧。
“七哥的实力范围,果然不容小觑!”康泰安和衣而坐,倚在门框上。一想到,凌匀昭拥住她的场景,眼底便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阿男,你让我如何是好?”
康泰平则坐在桌几前,端着茶杯,看着里面漂浮不定的茶叶,眼眸微眯着,思索着。“不知道魅甲,可有消息了?”他低低地呢喃。
泰琪儿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她忽地坐起身,双手凌乱地挠着自己的长发,想着凌匀昭的心里不是她,她便烦闷至极。
而。
一尺白色的绸缎一圈圈缠绕,一个洁白如鱼的腰身,光滑细腻。凌匀昭解开围胸,只一件白色锦帛中衣遮着身子。她垂着眼睛,神色黯淡。今晚的一幕幕,都在她的脑海中萦绕。那些心计厚重的人,阿男,康泰永,康泰安,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关键是,自己如何从其中杂乱,理出清晰的思绪来。而,去查询爹的下落,要怎样才能借他人之刀?!
还有,不管他们接近自己的目的如何,她凌匀昭,从现在起,腹黑,阴鸷,冷血,不择手段,都逃不出,她强大的内心碉堡!她要认认真真地,重生!!!
轻阖了眸子,躺在了软榻上。玉白的手臂,轻轻地遮着眼眸。不时,唇角浅浅的勾起。纵然,她还可以有其他的法子。她如今,已是副将!!!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十五约 上
47、十五约 上
恍惚之间,静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宛如一冷色的女子,眉眼料峭。天阶里的夜色,或深沉,或璀璨,却一如既往地,让人迷恋。墨色的苍宇里,圆月浅浅地透着冰凌,沁人心扉。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不时,又到了一个特别的日子。近些时日,凌府依旧热闹非凡。每天凌匀昭都被那几个恼人的皇子公主盯着,她时不时地需要藏起来,或者去密林,或者去其他地方。冷血八皇子,如今变成了痴情种,每日都往柳春苑小憩;温润且暧昧的九皇子,时不时地与自己的妹妹,争风吃醋;而刁蛮任性的泰琪儿,则是时不时地磨着她,舞剑!
“匀昭!匀昭!”泰琪儿提着剑,猛地一把推开了凌匀昭的房门,却见空无一人。
窗幔微动。她急忙跑到窗边,一抹青绿的君子兰尽显眼底,那一角青色的衣袍,在葱郁的兰草中若隐若现。她的眉眼,顿时染了色。抿着唇角,愤恨地伸手去抓那角衣袍。
然。抓在手中的,竟是一角青布!
“凌匀昭——!”锐耳悠扬的女声从后院传来,响彻幕晓。
火红的密林中,一片青光剑影。她设局,从后门溜了出来。驭雪剑的精髓尚未参透,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没有静下来的缘故。驭雪剑本就与一般剑法不同,它讲究刚柔相济,没有一般剑法所拥有的花招,它快准狠,招招凌厉,非凡夫子弟能练成。王伯曾说过,它的精髓,“纵剑斩情”,究竟是何意?“情”又是什么?为何要“斩情”?!“无首无尾”,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王伯此去,可逢凶化吉?!也不指望康泰安能帮自己多少忙。倒是那神秘莫测的青蟒男,还可以一试。然,危险系数颇大啊!
凌匀昭提剑,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招式又练了一次,时而宛如一只柔美的蝶,时而如一只凌厉搏斗的飞鹰。
“你理解‘驭雪’的含义了么?”只听得一熟悉的男子之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凌匀昭剑未收,挥剑而上。“这套剑法,逃不出他们的眼睛!如此,就算是领悟了其中精髓,能斗得过他们么?!那练来,还有何用?!”
青蟒男一个闪身后退,便躲过了那凌厉的一剑。“你的目的性太强,照这样练下去,只会走火入魔,或者,功亏一篑!”
“哼!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自有分寸!”凌匀昭愤恨,眉眼中写满了不甘。
“呵,今天的火气很大啊!然,‘欲速则不达’呢。”
“若是你能噤声不言,我也不会大动肝火!”
他负着手,高大的身躯上前一步,“哦,看来是在生我的气,为何?”
“既然你理解这剑法的含义,你来练好了。即使我练成了,敌不过你,还练他何用?!”她口气凛冽,竟也是嫉妒的感觉。
他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你知道驭雪剑与一般剑法不同。这剑法,我练不得。其他人也练不得,唯有你。”他再一次上前一步。
凌匀昭疑惑地看着他,夜色里,这青蟒的面具,忽然有了一丝魅力,难以言喻的魅力。
“而且,这驭雪剑,却也只有我,才能看透。其他人,即使有能力,也没有机会。”他温润的声音,忽地凌厉起来。
“你为何这般自信?”
“呵呵,你忘记了,傻瓜,因为你是我的人。”他竟是抬起了修长的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小巧隽秀的鼻!
凌匀昭只觉得自己周身麻痹了。她欲后退,肩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住,“又要给我施僵草?!”她嘲笑的语气,冷漠而淡然。
“你,是不是女子呢?”喃喃地说着,他的眼睛里,满是迷离。这句话一出,凌匀昭只觉得一震!紧张得血液都了!
“真像女子,脸都那般容易羞红。呵呵。”他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一只手抚摸着她滚烫的脸蛋。“在害羞啊。”
“谁在害羞!你还真会侮辱人呵!”她轻嘲,没有拒绝,没有离开。只怕现在只有以静制动了!不然,就泄露身份了!忽地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你,原是喜欢魅人的?”她轻笑起来,唇红齿白,那般蛊惑。
“有何不可?”
“呵,可巧,我也有一个朋友,喜欢魅人。劳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讨厌女子,所以才对男子感兴趣?”她只是记起了康泰平,似乎是喜欢男子的。那么,他们这类人,不是她凌匀昭最容易对付的么?!
青蟒男抚着她的光滑的脸的手忽地停了下来。他看着她冰冷的眸子,淡然的神色,闪亮的星眸,是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青蟒男忽然一凝眸,闪身上树,转眼没了人影。有“人”来了!
“逃得好快!真是好功夫!”凌匀昭轻嘲着,忽然大声喊道,“喂,你还没告诉我剑法的精髓呢!”
声音回荡在树林中,来回地穿梭着。“该死!”
不知他下次什么时候出现!她微笑着,竟是邪魅生风,已然有了对付这个难缠的喜好魅人的人的法子。且,他竟不是荷塘的男子!也就是说,他不是冷一人?!因着冷一人,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身的!她的小指微动。但是,这么久了,他既然赠了自己银戒箍,也该现身了吧!莫不是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捉了老爹?!还是说,他已经隐匿在自己的身边了,只是还未真正地现身罢了?!
凌匀昭只觉得,思绪愈加复杂起来。她不确定,到底是谁人挟持了老爹!看来,还是只有等下去!!!
“在和谁说话呢!”只听得一阵窸窣之声,康泰安飞身过来。
她眸光一闪,“一只蟒蛇而已。”
“哈哈,有意思!你在和‘蟒蛇’讨论剑法?”他的眉眼有些阴沉。这小子,玩什么把戏了?!
“无人可以交流,便与自然交流。心静,则通明。”
“别忘记了,如今我才是你的联盟者!”
“放心,有害于你的,我定不会饶!”她看着他冰冷的脸色,“有事?”
“暂且信你。有事告知你。”他看着他同样冰冷的脸色,“阿男是我的。”
凌匀昭很想笑。一个皇子,想要一个青楼女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还用得着来特意告知她?!纵然,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简单。那个女人……
“哦?你是想告知我,她的人是你的,但是心是我的?你轻薄了她?!”
“呵呵。”他忽地冷笑起来,眉眼阴鸷,“我只是想来告知你,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你说得有理。以后阿男的身体是我的,至于心,我准许她,暂时先给你。”
凌匀昭不言不语,却是愤恨地看着他。这男人,不愧是八皇子!本性这么快就显露出来了?!爹说的没错,这个人能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冷血恶魔!
“好。正合我意。”她说完,抬起头,看了看苍茫幽暗的天空中,那一轮明亮如玉的满月。人心,为何不能像皎月这般,美好?!
康泰安微眯着眸子,看着此时有心情赏月的凌匀昭。有意思!只见夜色下,他清秀的脸色,俊俏的鼻翼,红润的唇角,白皙修长的脖颈,忽然觉得这小子,生得那般像女子!要是着上妆扮,指不定比得上他心中的阿男了!
他心下一动,连忙转移开了视线。都怪这臭小子,生得这般妖媚!难怪九弟会为他着迷了!这仔细瞧来,比女子还惊艳!
“这十五的月亮,完美得有些过分了!”他冷冷地开口,像是转移自己竟然有些慌乱的心!慌乱?!为何慌乱?!他记得初见阿男姑娘时,就是这般感觉。只是后来,这样的慌乱的心跳,淡了,消失了,感觉不到了。他一直以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没有得到她的人、她的心的缘故。若是得到了她,兴许就会这般。然而?!
十五?!满月!!
仿佛那邪魅的声音,再一次袭来。她浑身起了疙瘩,打起了冷颤。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十五约 下
48、十五约 下
鬼使神差。康泰安竟是移不开视线了。他走近几步,想要看得清楚。
凌匀昭不再看月亮,却在思索,竟然也有一些慌乱。她忽然转头,把正在看她的康泰安着实吓了一跳。
“呃。”他佯装轻咳,用手轻捂着唇角,转移视线。
“嗯?!”她转头之时,也被盯着她看的人吓了一跳!他竟是探究自己?!
“夜深了,请回府吧。”
“嗯。你近来是越来越放肆了!都不行礼了!”他后退几步,转身欲行。
“您这不是私访么。行礼有些张扬吧?”她邪笑着,鼻端轻哼。
“哼!”本还想说“这么晚了,一起回府”之类的话,听得这般言语,他气愤之极,顿足,凌风而去。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绷的神经倏地放松了下来。十五之约,到底去不去?她犹豫不决。
不去,心不甘,又怎知那银皮男子的底细?!去,则冒险,那人狡猾刁钻,神秘莫测,青蟒男好歹她还可以猜测,有些端倪。那人,却是谜!而且,也未必能摸出他的底细!
“总比坐以待毙强些吧。”这些日子,她日日夜夜都不安稳,不如一去!
月色下,一抹白色俊丽的身影,凌空而起。
郊外的茅草屋,上次凌匀昭醒来的地方。
月影幢幢。
她轻轻落地,四周一片静谧。间或有啁啾的夜莺,她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衣袍。夜有些凉了。
抬步轻缓。走近草屋,却见门窗似乎有恙。仿佛不是那么渺无人烟。推开门,室内竟然有了桌椅板凳。月光缓缓地洒了进来,地上映出一个修长的影。
有人的气息,却没有人的影子。凌匀昭坐在桌前,等了一会儿,却是不见那人出现。她不再等待。立身而起。
“才这么一会儿,就等不及了?”黑暗中,一双闪亮的眸子,盯了她好久。
慵懒而低迷的男声响起。她抬头,只见一抹高大颀长的黑色身影袭来,将她笼罩。
衣袂飒飒。来不及躲闪。
只听得一声娇嫩闷哼。凌匀昭本是倒地的身子,忽地反转,落入了一个柔软的胸怀之中。手中的长剑掉落。
月光之晕浅浅淡淡地洒在覆于地的两人身上。重重叠叠的华光,如雾霭一般,氤氲渺渺。两双对视的双眸,还有持续不停的心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为何要畏惧他?!
银色的面具,熠熠发光,深邃的眼神,动情的呼吸。凌匀昭忽地气血升腾。伸手去推他健硕的胸膛,纹丝不动。腰间的手,如钳箍一般,牢牢地扣在她的腰身上。
“你还真是喜欢抱着人说话啊!”她冷冷地开口,不再挣扎。身不由己时,不如以静制动。
“你该怎么谢我?”他低沉的声音,满是迷醉。
“从何说起?”她挑眉。
“上次你晕厥,多亏了我。”
“哼,我说过,知我真身者,必死。”
“你为何这般冷漠?全然感觉不出,我如火的热情么?”他沉迷的眸子,闪闪发亮。只觉得胸口一阵麻痹。凌匀昭趁其不备,已然将其点了|岤道。唇角邪笑着,她缓缓起身,拾起了剑。轻拍衣袖。
直视着躺在地上,手还保持着拥她的姿势的银皮男子,“告诉我,你的身份。那夜,为何在城中出没?”
“身份吗?采花贼。正直轻年,满身力气。”他邪魅地笑着,“可巧,那夜就碰到了你,欢喜更甚。决定只采你这一朵白玉兰了。”
“采花贼?”凌匀昭半信半疑。见他的银皮面具,“银贼”,“滛贼”?!
“既然是滛贼,那就由我捉去,交由府衙查办!”
“呵呵。”他躺在地上,痴痴地笑着。
“你笑什么?”凌匀昭蹲下身来,冷冷地看着他,这面具之下的面容,会是什么样子?
“区区一个小滛贼,还劳驾堂堂副将大人,亲自捉拿,看来我的确很重要!”
“哼!你何止是一个小滛贼?以你为我会信吗?”她唇角勾笑,伸开手臂,“既然有这么多的面具,想必你也不止滛贼这一种身份吧?我很好奇,你这面具下面,会是一张,怎样妖媚众生的脸,亦或是,丑陋无比的面容?为何这般不敢示人?!”
手指碰到那冰凉的银皮,忽然被他捏住了手腕,身子猛然前倾,她暗叫,不好!握剑的手臂挥来,竟被他另一只手掌擒住!这家伙,真是太刁钻!方才点的|岤,竟是不起任何作用?破|岤之法,岂是这般迅速的?!
凌匀昭再一次跌倒在他怀里。
“你就不能,乖巧点吗?”他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两手腕,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杂色。
“哼!滛贼,快放开我!”她挣扎着。
“既然是滛贼,定会做滛秽之事。凌匀昭,你想让我把你,怎么办?你要为方才的事,从灵魂深处,向我忏悔!”他唇角邪恶地笑着,眼神却有一抹,她看不懂的光芒。
在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之时,她忽地一怔!他知道她是凌匀昭,还知道她是女子!这个人,不能留!
“在想如何杀掉我?”她的眸子瞪大,他?!“在想如何杀掉我,不如想一想,如何利用我。你,太单纯了!周身如狼似虎,自己却如同一只天真的白兔一般,如此,何时才能强大起来?”
“哼,很快,很快我就会强大起来!到时候,你就不怕吗?”
“我倒是希望,你现在就可以和我匹敌呢!”
“你!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我们这样的姿势,你不觉得像是在打情骂俏吗?”他微笑着,眸眼弯弯的,就像月亮。
“起来!”
“你是担心我,躺在地上受了凉?好。”他的身子忽然缓缓地从地而起,升腾至半空,缓缓而落。而她,只觉得身子包围在强大的气场中央,上升,然后落地。竟是那般,安稳。
凌匀昭腿脚依旧被气场钳制,不得动弹。“什么时候放开我?”
“像这样一直下去。也相信,我有这样的实力!”他的唇倏地抵上了她的额头。而她却狠狠地甩开了脑袋。
“你什么时候穿女装?我想看你穿女装的样子。”他忽然温柔地说,少了一丝玩味和贫嘴,多了一些严肃。
凌匀昭只是眯了眯眼睛,脸色红润,没有言语。“既然,你这般迷恋我,不如尊我为主子,帮我完成了心愿,自然可以见我女装的样子。”
“呵呵。我的小宠儿,依你。”他暧昧地说着,湿润的唇忽地抵上她的樱唇。周身一阵,这个滛贼?!咬上他的唇!却是,为自己的事,来借一臂之力?
“慢着!”
“嗯?!”反抗他?!
“我被女人亲吻了。”她轻笑了起来,唇红齿白,邪魅至极。
“你想让我恶心么?”
“不,我只是告诉你,我男女通吃。”她的星眸,邪邪的,亮晶晶的。
“呵呵呵,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该把你怎么办?”他温柔的大掌,抚上她的光滑细腻的脸。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欲罢能?! 上
49、欲罢能?! 上
凌匀昭忽然一怔,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一股她熟悉的气息!她的眸色,变得更加冷媚起来。
熏香?!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
银皮男子看到她宛如辰星的杏眸,笑得更甚,尤其是她一头扎进自己的怀里的时候,只觉得心脏忽地强烈地跳动!眉眼里的神色,却不止是欢喜,更多的是,苦涩?!他仰头,看着深沉的暗夜里,那皎洁如华的明月。
“嗅出什么了么?”低低的声音响起,让沉迷在猜测之中的凌匀昭,打了个寒噤。只听见耳朵附近,那火热的气息,那低低的魅惑的笑声。
熏香似是自己熟悉的,在哪里闻过,可是细闻,又与她平时闻过的,不大一样。这样的香味,很淡,很淡,仿佛是自然散发的,不是人为的。因着常去柳春苑,那里的熏香,有一种浓浓的欲望,她不是不知道。她以为是那种浓郁的香气,然。她究竟是没有身为女子的先天性的优越性的。花草,服饰,刺绣,甚至那想也不曾想过的相夫教子,与她无关。这般就懊悔起来,若是敏锐的女子,定能知晓。
他只是紧紧的箍了箍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些。“不要猜测我的身份。”阴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凌匀昭埋在那股淡淡的香气中,没有抬头。她闭着眼睛,唇角微勾,“我早晚,会把你的狐狸尾巴拽出来的!”
“不是狐狸。”他宽大的手掌,捧起了她的脸颊。看着她锐利冷清的眸子,“是猎豹,在追逐一只,可怜的狸猫。”
可怜?!他居然说她,可怜?!凌匀昭咬牙切齿。
“其实,你还是一只长相很丑陋、内心很阴暗的狸猫。”他伸出一指,抵上了正欲发火的她的唇上。冰冰凉凉的触摸,让她浑身又是一颤。
“呵,看来滛贼就是滛贼,除了这些废物伎俩,你也没什么本事。”她哂笑。
“你这是在嘲笑我?”
“非也。是‘恭维’。”她的言语之间,忽地很暧昧。
“呵呵,你该是一个妖媚的女子。然,这妖媚的样子,只准在我面前坦露。不然……”
“不然会怎样?”她挑眉。“你吃了我?说我‘长相丑陋,内心阴暗’,哼,你不也是如此么?至少,我敢光明正大的示人!”
“‘光明正大’?!你也敢说,自己光明正大?”
凌匀昭低下了眉眼。一直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腰间的手臂缓缓地松开了。他低头看着她眼底不明意味的光芒,像星星点点的晶莹的露珠。
忽然,一直冷箭袭向凌匀昭!一直感觉到身边有其他“异物”存在,没想到该人没有现身,竟是放冷箭!
黑影幢幢。轻勾嘴角,闪身退出。银皮男子一把拉过她,只觉得暗处的人,身手不在他之下!他忽然觉得有一丝心慌。他眯着眸子,感觉到远处草木窸窣。
那只箭镝斜斜地地钻进了门侧的木框上。只见箭矢之端,拴着一只白色的毛卷。凌匀昭稳了稳心神,伸手取下。
他撤身,前去追寻。躲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难道一路跟随她至此?!忽地闻到一股极淡雅的香味,仿佛是清新的百合。对于熏香很是敏锐的他,立刻掩了口鼻,转身回眸,却见身后的人儿,正仔细地借着月光,斟酌那张白纸上极细的字迹。
“月夜百合。”她喃喃着,花名?什么意思?!
他大步越过,挥袖驱赶,那股淡淡的气味。然,为时已晚。他看到她看他时候的疑惑的眼神,冷漠退去,转而是清澈的神采。
“有人,要杀我?”
他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言语。不是有人要杀她,而是他发现了康国,更大的秘密!康国,绝非表面上这般国泰昌宏!而冷国的覆灭,想必也是这些人,从中作梗了!
她的玉颜,只一瞬,就开始变色!左边的眸子,渐渐地染上一丝盈蓝的光芒!
“向北,向北!你不能去!你听我说!”心儿急切地拉住向北的手臂,扯住了他。
“不去?任由主子随性,会毁了他!”向北语气冰冷而愤愤,说完转过头去,背着身子。
“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主子身上!咱们主子可是身负复国使命,兼济天下!”心儿坚决地说着,神色充满了绝对的信任和倾佩。相对于向北的焦虑和急躁,她更稳重一些。
“若是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也会以死护主。”顿了片刻,向北缓缓开口。“我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唤醒他!”
心儿握住了他宽大温厚的手掌。“我陪你。”
眸色暗暗的。
向北转过身,直视着心儿晶莹的眸,好靓好靓,那是天上的星星呢。
“你不留下来,照顾主子么?”
心儿微微摇了摇头。“比起主子那强大的内心,或许,你更需要我的照顾吧。”她玩味地说着。
向北一把拉过心儿柔软的身子入怀。那面无表情的脸,竟是无比的柔和。“心儿,我知道,我……”
“嘘——”心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偎在他的怀里。“不要说,不要说。”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想到凌匀昭,她的内心,竟如针芒般,隐隐约约的疼。呵,只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与他相比,向北不更是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好男人么?为什么总有舍近求远的心思?且,那凌匀昭,可是他们的劲敌!
而,那情,终究不是他们这类人,应该得到的!就这样,就这样互相安慰罢!
向北只是拥着她,抿了抿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没有说出口。心儿,你和我想的一样么?我不用表达出来,你也懂我的心意?
“我……我们,还是去寻主子吧!”心儿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
向北点了点头,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本在阿男的安排下,在九宫阁藏身。在听得心儿告知这段时日,阿男与凌匀昭的微妙关系之后,他愤懑至极。
不时。两人换上了一袭夜行衣,向北牵着心儿的手,如鬼魅一般,飞速上天,朝郊外向北暂居的茅草屋,闪身而去。
第一卷 第五十章 欲罢能?!下
50、欲罢能?!下
“你感觉怎么样?”他走近她,言语里流露出关切和紧张。一想到这“月夜百合”的药性,他的眉头,忍不住紧蹙如山。这是分明是有人,在设计他们!
凌匀昭只是看着他的银色的面具,一圈圈银色的光晕,在眼前晃着。她使劲地眯了眯眸子,瞪大了眼睛,竟是一片朦胧。她的身子一倾,便被他拥进了怀里。
只觉得双足没有了支撑身子、维持平衡的力气。体内渐渐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火来,从心底伸出,蔓向四肢百骸。
“我这是……中毒了?”凌匀昭只觉得气息不够喘,她的脸颊染上了一片嫣红,樱唇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
“嗯。”抱着自己的男人,阴沉地哼出一个字。
“可解?”她喘息着。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起来,她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害怕死去?!怎么能?!
他没有回答。这毒,慢慢地磨人心性,由开始的弥散,到之后的失智,甚至最后的疯癫,层层渗入骨髓,啃噬身心,愈演愈烈!他无法告诉她,这是史上毒性最强劲、爆发最持久的——媚毒!
“不可解?!”她急促地问着,眼眸微眯着,似乎已然没有力气去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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