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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卿:凤为凰第7部分阅读

    ,出来吧。”一声狠戾。

    “呵,挣扎?!”他抿着薄唇轻笑,笑靥生风。一个跃起,凌空而来。

    她瞪着水嫩的大眸子,死死地盯着凌空而来的黑衣男子,只见他的脸上,一个雪白的娃娃头,红润着脸颊,咪咪地笑着。他凌风而起,御风而落,仿佛从天而来。

    落地无声。负手而立。竟是一个颇显身份的姿势。端着身。

    凌匀昭一个睥睨,继而转身,冷色无常,欲行。

    “且慢!”看着她要走,那方才的那会儿功夫,又是为何?!她在追逐什么人?!

    “哼,阁下不是我要找的人!夜深人静,奉劝阁下赶紧逃走,保不定衙役就来捉拿你!”她背着身子,字字掷地有声。

    “是么?”身后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起一股慵懒的夜色。“你在找什么人?或许我能帮你。”

    沁心微凉。

    她转过身来。上前一步,“你见到了?!他的相貌如何?身影如何?”她暗暗思忖,怕是寻不到了,不如听听这位“面具男”如何言辞。且非良人,那她就亲自捉拿!

    “或许见过,或许,我就是。”他也上前一步。

    “嗯?!”

    一挥长袍,娃娃脸消失,继而出现的是一个金底镶玉骷髅头。“是这位?”衣袖再挥,露出一个银色半脸人皮面具,“这位?”再而三,挥袍,是一个粉色精致妖娆女面,“这位应该不是!”他轻嘲,又挥手,只见方才的雪色红润嬉笑的娃娃脸。

    挥袖无数。凌匀昭觉得看傻了。奇异无比。这面,变化多端。竟是这般诡异。此人,又是高手?!且,为暗为明?!

    “有你要找的人么?”

    “即使没有我要找的人,现下,我要捉拿的人,就是你!”她说着上前,欲擒拿。

    他后退一步,一挥衣袖,“对了,还有一个。”只见一张青蟒面具骤然现于眼底。

    凌匀昭看着这具青蟒,眉眼放大,擒拿的动作僵硬地停了下来。

    “呵,果真是这位?!”他轻笑着,把散落下来的长发向身后轻帅,似乎,这个动作,很帅。

    “你……”她轻语,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到底是不是方才的青蟒男?!戏谑的眸子,端着身姿,像,又不像。那晚的妖媚男,就是青蟒男,而这位“青蟒男”,似假似真。

    看着凝眉的她,他笑声出语,“怎么,你那么着急寻我,莫非才分开,就想念了?!”

    “哼!少废话!只问你,方才的话,有何居心?!想扰乱我的心绪?!游戏,是什么游戏?!”

    “说出来,还有意义么?!”他凝着眸子,轻轻说道。“或者,你认为,是什么游戏?!刀剑游戏?还是,床笫游戏?”

    “你!好个轻狂暴徒!”

    他轻轻闪过,如影随形。凌匀昭扑了个空。“你这小急性子,说你是自不量力呢,还是天真无知呢?”

    她的身子微微一怔。“你认识我?!”

    “非也。现下不是才认得你么?你也是才认得我!”

    “既然如此,夜半三更,你如鬼魅一般行走,正是我凌匀昭应该捕捉的人!”她再一次回身,手脚凌厉地劈来。

    “青蟒男”边闪开边出口,“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呵,幸好,是针对我!”

    凌匀昭招招失势,又听得他这番言语,愤恨交加。可恨的是佩剑忘记携带,不然,不至于此!

    “看清楚!睁大你的无光小眼!我本男儿身,岂能容你在这拿魅人侮辱!”她几招未胜,方知此男高深莫测,有些吃力。

    他的神情一僵。“小眼?!本公子的眼睛这番妩媚动人,勾人心魄,男女通吃!这般有神、这般传情,还小!”他凤眸微眯,有些微怒。几招袭来,便把凌匀昭手脚压制住墙壁上,她欲动,他的身子,便贴上了她的胸口。

    身子紧贴着,凌匀昭的脸色倏地一红。

    他的眉眼瞄着她的胸前,神色戏谑。凌匀昭这几日魂不守舍,没有仔细束胸。此时,才觉得胸前,一片柔软,被眼前的人健硕的胸膛,紧紧地抵着。

    “真是没想到啊!”他的手脚加力,死死地扣在凌匀昭身上。凌匀昭咬着血色的红唇,面颊红透,愤然地瞪着他。她大气不敢喘,连声音都发不出。

    “你是男人,我喜欢;你是女人,欢喜更甚。”他喑哑着嗓子,低沉,染上了一抹,异色。

    灼热的气息吹到了凌匀昭的脸上,听着他凝重的呼吸,身子觉得他起伏的胸膛,心跳忽地狂乱起来。这是男人的身子?不是女人的?!

    “你要再咬自己的唇,我就咬你了!”他低低地喘着,轻甩头,青蟒退去,竟是银色半脸人皮面具,露着轮廓俊美的下颌。

    凌匀昭只觉得更不敢呼吸了,他的身子因着变脸而轻颤,她浑身一震,仿佛全身的血液里充斥着一股啃噬的小蛊,周身一个机灵。

    “放开我!”她的唇形轻动。气息微弱。只觉得唇上忽地一凉。两瓣柔软抵上了她的樱唇。她的瞳孔放大。

    “呵,你再不呼吸,我就吻你!”只见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光彩异常。

    凌匀昭红着脸,瞪着水灵灵的眸子,因着这句话,条件反射似的急促地微张着唇,大口呼吸起来。

    感觉到身下的柔软的身子因着呼吸缓缓而动,他的心跳,竟也乱了节奏,呼吸愈加凝重了起来。

    一呼一吸之间,两具身子,燃烧如火。他急促地噙住了她的诱人的樱唇,辗转反侧,舌尖探入,去寻那丁香的味道。吮吸之间,唇齿纠缠。

    凌匀昭傻傻地瞪着眸子,眸光已然沉迷。被一个男人吻着,她竟然周身瘫软,毫无反抗之力。那日,被阿男吻着,似也是这般。莫非,她竟也是男女通吃?!真是哭笑不得!只觉得脑袋昏沉,没了睁着眸眼的力气。她闭上了眼睛。

    他温暖的手掌,不知何时不是压制,而是紧紧地拥着她柔软无骨的身子。她的背,那么瘦弱,在自己修长的手掌里,微微发烫。吻了好久,感觉自己的欲念越来越压制不住了,他倏地松开唇,牵出一丝银色的唇痕。见她闭着眼眸,脸色红润,娇艳欲滴。舌尖轻轻舔舐,在她的唇上,一阵摩挲。两人的身子,皆是浑身一颤。

    凌匀昭轻哼一声,半开了眸子,看了他一眼,继而合上了。脑袋一歪,竟是晕了过去。

    他抱紧她,轻抚她的额,只觉得烫热无比。还以为,她是因着自己的魅力而升起的情欲,却是?!

    一个升腾,夜凉如水。银白的皎月里,一抹重影,映着月,衬托出一片心慌。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约为友 上

    23、约为友 上

    凌匀昭醒过来的时候,只见一缕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她眯了眯眼睛,伸手遮住了光芒,却从五指间隙里,望向外围。四周光线半暗半明。

    残壁陋室。茅草屋的中间有一个镂空的“天窗”。她抬起头来,轻轻起身,却见一个黑锦绵帛长袍盖在她的身上。掀起袍子,袍子上还留着温热。看着四周简陋的墙壁,破败的茅草,斑驳的墙壁,身子底下柔软的草榻。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头微痛,她抚着自己的脑袋,轻敲了两下,零碎的片段瞬息而来。

    “真是废柴呵。”一个男子低沉魅惑的声音。她半眯着眸子,望了望眼前的眉眼,宛若天星般俊逸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光彩,溢满柔情。而那双眸,却并不清晰。他的脸颊离自己贴得很近,近到仿佛是夺了自己的呼吸。唇齿间有一股淡淡地药香,似是很渴,她吮吸着,唇前那一抹柔软。

    “你我相约为友,唇亡齿寒。日后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在此便是你我相见之时。”他字句铿锵,继而声音低靡,笑道,“诚然,我想要了你的。届时,可不准躲。”

    什么?要……要了我?凌匀昭恶寒,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她开始坚信,此“青蟒男”,绝非彼“青蟒男”!

    从草榻上爬了起来,她恍然记起,自己这几日仿佛中了魔怔,竟然在男女之间的癖好上走火入魔,真是不堪!怕是府上王伯小水他们,真以为自己中邪?!必须速速回府,不然,保不定出什么大乱了!

    “公主公主!您等等我!”一个丫鬟模样的丫头,拿着一把佩剑,紧跟着前面一个身袭鹅黄女裙的俊丽女子,上气不接下气。

    “哎呀芙蓉!本公主怎么说你来着,让你好好呆在宫里,给我做内应,你跟出来做什么!”

    “公主,您的佩剑忘记带了!还有这些,”她从身后肩上拿下一个肩包,“这是两件换洗的衣物,和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别说,我还真忘记了这些东西!芙蓉哪,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泰琪儿一脸的欣喜。

    “哎,芙蓉哪敢和公主称姐妹啊,”她的神色有些委屈。“公主啊。您这私自出宫,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她的眉眼焦急,神色异常。

    “切莫担心,我只是去凌府住上几日,给凌公子一个惊喜而已!嘿嘿,这又怎么,又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

    “没什么可是,等我走了之后,你去八哥九哥那里,知会一声,就好!他们若是知道我去找凌公子了,定会来看我的!”泰琪儿一脸的笃定,一路出宫,畅通无阻。看着身后高大的宫墙,她窃喜。若不是把宫门守卫灌醉,她还不至于这般顺利呢!

    外街便是宫外主道。此时晌午,街上人来人往。泰琪儿彳亍街头,一脸的迷茫。

    “凌府到底在哪里呢?”她看着宽阔的街道,来往的人群。“凌府那么有名气,该是很多人都知道。不如先找个客栈歇歇脚,填填肚子,玩两天再去咯。”自言自语地她,前脚刚刚踏出宫门,就觉得累了。

    逛了好久,都没有发现有自己看得上眼的客栈。于是乎,她拖着两只没劲儿的腿脚,走遍了大半个云城,只为那一餐,看得上眼的午膳!

    饥肠辘辘。实在是撑不住了。“寻一家好点的去吧。”看着不远处的一家“来福客栈”,门面尚可,两只火红的大红灯楼,黄|色的穗子轻轻飘动。“哎呀,不挑了,就这家吧!”她喃喃着,肩上的包袱滑下,用剑柄挑着,一手叉腰,微弯着身子,腰都直不起来了。

    还差几步就到门口了,垂着头弯着身的她,几步急走,然,硬生生撞到了一面墙上。

    “哎呦!”泰琪儿揉着脑袋,只听得两边有嗤笑声传来。定睛一看,撞到自己的,竟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公子。他转过身来,眉眼英武不凡,脸刚毅有力,线条分明。神色,竟有些熟悉的感觉,好似铁面无私的感觉。

    想到嗤笑声,泰琪儿顿时窝火,“这位公子,您怎么看道儿的?!两只眼睛,白长了?!”

    他眉头微微一皱,见撞到自己的是一个娇蛮的小女子,继而转身,前脚踏进客栈的门槛,后脚未尽,衣袖就被人扯住了。

    “慢着!本公……本小姐问你话呢!你没长耳朵吗?!”

    “正如这位小姐看到的,既没为你长眼睛,也没为你长耳朵。”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轻甩衣袖,进了客栈,落了偏靠里侧的座。

    泰琪儿一脸诧异,自从记事起,还从没有人对自己这般言语!只见这人长相不凡,又一身锦缎长袍,想必是哪家的公子哥,且身材魁梧,应是习武之人。没想到这云城,还真是有奇才!

    而。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一壶好酒,再来几个拿手好菜!”

    “掌柜的,这位客官的银两,我来付!酒要上等竹叶青,菜要你们店最贵的最上档次的菜!”店小二抬眼一看,只见一袭鹅黄女袍,衣袂款款的女子,盛气凌人而来。她的手掌在桌子上一拍,一个硕大的元宝锃亮地闪着白光。

    “好嘞,公子小姐,片刻就来!”正在算账的掌柜,看着这位大方的女主,朝着两位点首。继而示意,“来福!”店小二点头,拿起银两急速地走向了柜台。

    “吩咐掌勺的,今儿来的可是贵客,让他们全都使出本领来!”

    “好嘞!”

    两人隔桌而坐。泰琪儿神情自若地拿了茶壶,倒着水,不去看对过那探究的眼神。水杯未满,便见男人站起了身,冷着脸欲行。

    “哎,方才是小妹的不是,公子何必置恼?这午膳,我请了!当是赔礼!可好?”

    “不好。在下与你,本素不相识。”只见他摇了摇头,面色依旧冷硬。

    “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冰冷男子!”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变脸女子!”

    本无心计较。说完,欲行。

    “慢着!”泰琪儿快速地跑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没见过你这么不识相的!乖巧一点的话,接受我的赔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脸色微寒。见过赔礼道歉的,没见过这般死皮赖脸地赔礼道歉的!这女子,究竟是何意?!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约为友 下

    掌柜和店小二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心有余悸。只觉得天昏地暗,两个人杀气腾腾,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殊不知……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小女子生疏地拔剑,力量未到,剑未出鞘,那力气若有若无,好像是没用午膳吧?

    看到他眉眼里的讥诮,泰琪儿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周边的人,立刻捏了一把汗。幸好,都是充胖子的。掌柜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两位客官,小店不经打,您两位有什么恩仇,不能用言语解决的?”掌柜的插播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广告。

    “闭嘴!本小姐今儿就不让他走!他要是胆敢踏出这客栈一步,我就把你这里夷为平地!”泰琪儿剑出鞘,抬手伸着胳膊,剑稍抵着他的脖颈。

    “呃,我算是明白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且看二位,定是新婚燕尔,年轻人意气用事,很正常!可是,千万别因着点功夫,就舞蹈弄枪的,划不来!”掌柜的是个上了点岁数的人,和善派。

    什么?新婚燕尔?!他愤然转头,瞪着掌柜;与此同时,泰琪儿的剑也转移了方向,直直地指着这个不该插话的人。

    “我错了,我错了!两位好兴致,继续!继续!”掌柜连连摆手,撤身逃开。店小二站在一边僵笑着,看到两人盯着自己的眼神,慌乱地逃跑了,连滚带爬的。

    周围原本用膳的人,都纷纷离开。没想到在天子脚下,云城之都,光天化日,也有这刀剑打拼的时候!

    他僵硬的脸倏地一笑,“就凭你?先握好手中的剑再说吧!”他抱起了胳膊,一副轻蔑的样子。对付这种娇蛮难缠的女子,走不如留,看她出丑,伤了自尊心,才好吧!

    泰琪儿看着他僵笑如尸的死板的脸,只感觉这男人笑不如哭好看,“本小姐的功夫可是在云城数一数二的!呆板男,不信的话,咱就试试!”她挥舞了两招,“敢轻视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夺命连环剑的厉害!”

    说着,她连挥几剑,向着对面的男人直接劈了过来。却见他腿脚未动,只是上半身弯腰后折地躲过,身段竟然柔韧无比。

    泰琪儿瞪大了眼睛,撇着嘴道,“果然有几下子!哼!”手中的剑,却被他的食指和中指轻而易举地夹住。她使劲抽剑,竟然被他牢牢地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你这个死人!放开!放开!”泰琪儿挣扎半天,手腕都痛了,剑稍竟是丝毫不动!

    “住手!”

    只听得一声轻喝,他转头,看见一个手中拿着一件深色长袍的隽秀男子,正满目严肃地看着自己。

    “匀昭公子!怎么是你?”泰琪儿简直是欢呼雀跃了!她一把松开握紧在手的长剑,朝着白衣男子扑了过去。

    凌匀昭瞪大了双眸,口齿期期艾艾,“琪……琪……”

    “呵呵,原是,你也记得我啊?好高兴!你叫我琪儿好了!”泰琪儿一脸的欣喜,唇角笑得弯弯的,两颊绯红,竟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呵,帮凶?”

    泰琪儿眼神一抽,帮凶?!她一把拉过凌匀昭的手臂,一边昂起头来,盛气凌人地说道,“哼,就是帮凶,怎么了?!怕了吧?”

    “怕?笑话!我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怕字’!”男人冷哼。

    “遇到本小姐,算你倒霉!我就不信,你不怕我!”她叉着腰,上前,瞪着站在原地的人。两人的眼眸电花火石,持续了片刻。泰琪儿的

    眼睛就流泪了!

    她后退一步,一边抹眼泪一边对凌匀昭说道,“匀昭公子,替我清理掉他!”

    “我想,应该是误会吧!这位公子,在下替小妹跟您赔不是了!若不介意,您就与我们一起用膳吧!”她向前作揖。

    “这倒不必了,已然没了胃口。后会无期吧!”说完,他冷这面,瞧都没瞧泰琪儿一眼,威风凛凛地走了。

    “什么?你给我站住!你说什么?好大的架子!你个死人,站住——”凌匀昭费力地拉着歇斯底里挣扎着欲上前揍人的她,只见那款款而行、走远了的男子高大的背影,有点疑惑。

    “这个男人,想必也是一个高手!云城,莫非有恙?!”

    方才,她从郊外的茅屋出来,一路走向城内,路过来福客栈之时,却见很多客人陆续从里面出来,且窃窃私语,什么“刁蛮女子无理取闹”,“冷面公子置之不理”,“刀剑扰民”之类,疑惑之间,就在门口瞧了瞧,只见一身鹅黄女衣的女子正在用剑指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本想上前劝解,没想到,竟看到这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孔!

    他……她?!

    忽觉得身旁的女子不似先前那么任性,凌匀昭回神,扭头,便看到泰琪儿一袭娇羞之色,低头看着他们相互拉着的手。

    “呃,琪……公主”她不自在地压低声音,“没想到你是女儿身!”

    “匀昭公子,那日女扮男装,也是为了行事方便!且那是烟花之地,我也无法以女子身份进去。”泰琪儿羞赧地答着,倏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凌匀昭脸色一红,内心叫苦,这公主,反应比自己还慢呐。“那,呵呵,小妹,与为兄一起回府吧!”她大声地说着,看着众人看向这里的狐疑的目光。继而低声,“公主,先跟在下回府吧。”

    泰琪儿狂点头,欣喜若狂。凌匀昭出门,这会子她的精神,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撑着,这几日的事情,晃得自己头痛。泰琪儿回神,跟上去。

    “匀昭,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

    “那你叫我琪儿就行!叫我刚刚的小妹也行,不过,不如叫琪儿好啦!”

    “嗯。”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呢?对了,八哥九哥的缘故吧!”

    “嗯。”

    “你手里拿着长袍,出门了?从哪儿回来?”

    “嗯。”

    泰琪儿双眼抽搐。她撅起嘴,站在了路中间。看着前面愈行愈远的白色背影。两边行人来来往往,她突然觉得,自己离凌匀昭,那么远。

    凌匀昭回过神来,不见身旁的泰琪儿,回身看到身后远处站立不动的人儿,一脸的阴沉。她小跑过去,“怎么不走了?”

    她伸手一指。凌匀昭轻轻一笑,“来两个糖葫芦!”

    “好嘞!”卖冰糖葫芦的大叔给挑了两个大的,递到了泰琪儿手中。

    “凌匀昭,你为我好友,因着这两只糖葫芦,准了!”她伸出手,不快一扫而空。

    凌匀昭挠挠头,换手接过深色长袍,真是无语啊!她拉起了她的手。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死魂灵 上

    秋日的午后,阳光一片明媚,耀人的眼。湛蓝的天空,飞鸟长鸣,好似一幅水彩。

    “你听说了没?柳春苑的姑娘今儿暴尸街头啦!”

    “啊?是哪位姑娘?前儿我还去柳春苑寻乐子来,不会是伺候我的那位吧?那天她生病了不假。”

    “你喜欢的不是春锦?”

    “这你有所不知,喜欢的和伺候的可不是一个人!春锦可是柳春苑的招牌!凡人之辈,给她提鞋都不配呀!”

    “对了,今儿死的那个据说也是柳春苑的新招牌!”

    “什么?你是说死的人是我的新欢小心肝!阿男姑娘?!”

    “什么你的心肝!她可是我的梦中情人!我的梦中情人呃!我的仙女儿!怎么可能是你?!”

    牵着手在街上走了一段,便见有很多秀才公子哥的在街上聚头,大声嚷嚷着今儿的噱头。有一窝人距离凌匀昭她们很近,很多话悉数传进了泰琪儿的耳朵里。她听了,很是诧异,“什么?阿男姑娘?死了?!”前几日还和八哥九哥匀昭他们,在柳春苑与阿男姑娘喝酒玩乐,怎么可能?!

    凌匀昭只觉得伸手牵着的人儿不走了,她停下脚步,拉了拉手,转头,看着呆如木鸡的泰琪儿,“怎么了?过了前面的主街道,向右一拐的那条街,再走个几步,便是凌府了。”

    “阿男姑娘,死了?!”

    话落,凌匀昭浑身一震。“你……你是说……”

    “哎,真是红颜薄命啊!”一个距离她们最近、穿着花哨的年轻公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你说,我还攒了这么多银两,打算去捧阿男姑娘的场呢!呜呜!怎么就死了啊!”

    “是啊是啊,我还想一睹阿男姑娘的风采呢!她可是对不起咱们这些客人哪,连芳容都没公布于世,这叫我的心肝儿何以堪?!”一个臃肿的中年男人也痛哭涕零了。

    “死鬼!还在这儿吊唁哪!有本事去瞧瞧去!走!去荷花亭瞧瞧那狐狸精那泡肿的脸皮去!去看看是她的好看,还是老娘的好看!”一个肥胖的女人一边举着绢子一边骂骂咧咧地叉着腰过来,揪起了中年男人的耳朵。

    “哎呦哎呦!你轻点!轻点啊!夫人哪!”

    “你说什么?”凌匀昭一把拉过拧着中年耳朵的中年女人的胳膊,那女人一见是个风流倜傥、年轻俊秀的男子,顿时眉眼如花儿般绽开。

    “呵呵,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哇!”她皱起了色迷迷的眼睛。

    “这位大婶,你刚刚说的是……?”泰琪儿问道。

    “大婶?!我说你这小丫头!管谁喊大婶呢!老娘尚未孕育,年方三九儿年纪轻轻着呢?!”

    泰琪儿听完,瞪起了眸子,惊呆了!这也算年轻?孩子都满地跑了吧?!不是,“呃,尚未……孕……育……呵,呵呵。”真是尴尬。“不是,你胆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放肆!”

    凌匀昭一把拉住了泰琪儿的胳膊,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是火爆!然,当下最让她心扰的,可不是这些琐事!

    “这位大姐,多有得罪,请问方才,他们谈论的,是谁死了?在哪里?”

    “还是这位公子温柔细语。”她一边来着凌匀昭的手,一边笑眯眯地说道,“公子还不知道?那柳春苑的新宠儿,就是那沦落烟花的‘千金小姐’,狐狸精阿男呀,死啦!咯咯咯,死得好,死得妙!喏,尸体就在那荷花亭呢!”

    凌匀昭只觉得她口中吐出的话,仿佛一颗颗重重的大石头,一块块压在了她的心口处。她不禁喃喃着,“男……姐,死……了?!”

    泰琪儿确认了死的人真的是阿男姑娘,不禁悲从中来。那夜才认得的这般无畏的好女子好朋友,竟这般香消玉殒了?!甚至,连脸面都未曾露过?!伤心的她,抬眼看着一脸惊愕、难以置信的凌匀昭失色的脸,忽地想到,这个男人,也为着这美人仙逝而伤心至死、失魂落魄?!伸手欲去拉拉手,想要安慰,似乎不止,有些吃味!

    “你干什么?!”她一把拉下臃肿女人的咸猪手,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女人,竟然握着她的匀昭的细腻修长的手,不停地摩挲!

    凌匀昭神色暗暗明明。她猛地推开中年女人,冲出了人群,向着荷花亭跑去。好巧不巧,正推倒了臃肿女人那一团肥肥的肉身上。

    “哎呦!”她豪放一号,“真是个好苗子!”继而嘿嘿地都着中厚的嘴巴笑了起来。

    “匀昭!”泰琪儿急得跺脚,“死猪女人!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算账的!哼!”撂下话,紧跟着追了出去。

    “老娘才不怕呢!”她冲着泰琪儿的背影吐了吐肥舌,“嘿,相公!你感情儿往哪里跑?!”

    “夫人,夫人!就让我去看阿男姑娘最后一眼吧?就一眼!我还没见过她的真容啊!”肥胖矮男人做痛苦状。

    “不行!没门儿!走!死老色鬼!回家!”她冲上来,继续拧着他的耳朵。

    “我是老色鬼?!你不也是,看着人家俊俏的公子哥儿,色迷迷的老眼都挣不开!哎呦哎呦!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去看了!”呲牙咧嘴的人,被糟糠之妻领走了。众人摇了摇了头,赶着去看阿男姑娘的绝美的芳容去了。

    荷花亭。

    秋日的残荷几许,荷塘里清清浅浅的水波随着清风起伏。浓郁的荷叶不再鲜明,染了墨般,低沉。围观的人数不胜数,里外参差。

    凌匀昭赶到的时候,站在人群外围,呼吸急促,脚步沉重。她竟然迈不开腿,去看看她妖娆的容颜。此刻,是不是依旧绝美?!她抚着自己的心口,竟觉得心口苦涩无边。回想起了他们相识的一幕幕,车马上的秀色眉眼,街头偶遇,荷亭相约,青楼捧场,把酒言欢,心生悸动,竟在不知不觉间,不管二人感情如何,他们确实拥有了不少,美好的回忆。她心底,是不舍的。不舍得这样一个美好的生命,就这样消失。

    “这……这是阿男姑娘吗?”人群中有不少这样诧异的惊呼声。

    “为何这般……惨不忍睹!”

    “我的心肝啊!我的男姑娘!你死的好惨哪!”

    “哎,阿男姑娘,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快快!拉住他!张府的公子要跳河呀!”

    阵阵喧哗。

    凌匀昭拨开人群,一脸凝重地挤进了人群。不论如何,阿男与她,也有情愫,虽然,这种情愫,曾经让她胆战心惊!失去理智!

    “匀昭!”泰琪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过来。看着呆愣在一侧的凌匀昭,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忍不住向旁边退了两步,干呕起来!

    “这……这是,阿男姑娘?!”泰琪儿一边捂着嘴,一边嫌恶地说着。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死灵魂 中

    凌匀昭屏住呼吸。倒不是因为空气中有腐烂尸体的味道,而是这地上的尸首,死状有些凄惨。周边的人说她是溺水而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里是溺水而死,分明是中毒!她的尸首身侧,确实有一些水草,诚然,眉眼鼻端,浮肿得无端无貌,根本就辨别不出性别,且七窍青紫,似有流过血的征兆!

    凌匀昭一边忍住恶心的感觉,一边蹲下身来,“这真的是阿男?”她心里嘀咕,第七感告诉她,不可能!可是这一袭粉裳,有那么熟悉!忽地看到尸首的弊端,仍留有丝丝血迹,她身子猛然一颤,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血……血?!”口齿不清,继而向后仰去!

    “匀昭!”泰琪儿看着神色诧异的她,一个箭步上前,用背抵住了欲要倒去的凌匀昭的身子。抱肯定是抱不动的,只有拿着自己的背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了!

    “哎呦,你好重!我的匀昭,你这是怎么了?!因着阿男姑娘而伤心欲绝?!我这堂堂康国的十一公主!竟比不上一个,青楼女子?!”她愤恨地喃喃着。看着地上惨绝人寰的尸首,她心底,竟然生气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你不该死啊,你死了,谁与我争?!没有情敌的恋情,不够有挑战性,不符合公主我的口味啊!”

    郊外树林。

    两个高大的人影闪烁其间。

    “参见主子!”一个身着锦缎衣裳的冷面公子,垂首而立。

    “你可回来了!这一路,辛苦!”转身,竟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人。

    “不碍,多谢主子关心!”

    “我老觉得,咱们的劲敌,似乎已然料到了我的调虎离山计谋!”

    “主子,这一路,跟踪我的人,都不像是聪明人,似乎,他们只是按部就班!”

    “和我玩心眼么?好!把你这一路的详细情形,都告诉我,跟我来!”神秘男人纵身一跃,冷面公子紧跟而上。

    “很久未曾比试了,我们小试身手如何?”

    “遵命!”

    树林间风烟骤起。飒飒作响的风声,扰乱了落叶下坠的阵势。不知道是自然,还是人为。

    柳春苑上下因着阿男姑娘的死讯翻了天。最痛心的是老鸨杜九娘。今儿晌午正在厢房里会晤周公的杜九娘,忽地被一阵咋咋呼呼的吵闹声惊醒。才起身,不时冬雪的四花旦之一冬容就火速地窜到了她的屋里。

    “妈妈,妈妈!这下,可出大事了!”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如雪花般飘至杜九娘眼前。

    “什么事?这么惊慌?吵得全苑鸡犬不宁的?!”她瞥了一眼,打了一个哈欠,接着躺了下去。还是被褥最暖人心啊!男人?!哼!

    “妈妈,阿男姑娘死了!”

    杜九娘从床榻上猛地起身,滚下床来。“你说什么?阿男姑娘怎么了?!”

    “死了!”冬容有些激动,或者更是畏惧。“今儿晌午我出门去买些贴身细软,经过荷花亭,很多人围观,说是有个溺水女尸,不明身份。我怀着好奇的心理,就过去瞧了瞧,您也晓得我胆子终究是小的,虽是好奇,却也不敢细瞧,却见昨儿您给阿男姑娘准备的食篮就在尸首的旁边!而,她身着粉裳女袍,虽面目浮肿,怕是阿男姑娘无疑啊!”

    杜九娘难以置信,衣衫不整地垂坐在床榻边上。“阿男姑娘,溺水而死?”天哪,这可是她的摇钱树啊!一夜就赚足了她千两白银,这是何等的魅惑女子!怎奈,死掉了?!

    便听得一声声娇俏的讥笑声传来,“那死贱人,蹄子,真的就这么死掉了?哈,真是太好笑了!”

    “姐姐,这真是大快人心哪!”

    “谁说不是呢?咯咯咯。”

    杜九娘整了整衣服,瞥了一眼冬容,轻哼着出了房间。冬容低着头,一撇嘴,脸上的惧色全无,轻甩了绢子,随后跟来。

    “春锦,夏荷,冬雪,你们这是做什么?称心如意了?幸灾乐祸了?好歹阿男姑娘,是你们的姐妹,她死了,你们就给我接客,不停地接客,直到一晚上给我赚足一千两出来!”杜九娘本是伤心,于她,可是莫大的损失啊!而,这帮争风吃醋的女人,竟然在这里,说风凉话!真是气煞了她!她双手抱臂,一副恨不得揍她们一顿的样子。

    “什么?妈妈,用不着这样吧?”春锦一声惊呼,“您可真是偏心啊!”

    “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死了个雏儿,您就要这般虐待我们姐妹?难不成,我们众多姐妹还比上她一个姑娘!我们的媚功,比她强上百倍!”夏荷上前一步,不经意挡住了春锦。

    “妈妈,不能这般意气用事!阿男姑娘死了,我们也是很难过的!可是,您不能因着这样,就惩罚我们呀!她的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冬雪似是要说些公道话。

    “冬雪!”春锦夏荷齐声喊道,这贱女人,倒是会见风使舵啊!算她聪明,知道先撇清关系。春锦一把拉开当着自己的夏荷,“让开!我说杜妈妈,您倘若真这么狠心,就不怕宠我的贵人们,不答应?!”

    杜九娘冷笑,“呵,被恩宠了,就这般得意了?!你是说刘爷?哈,我是老鸨,我难不成不知道贵人们的喜好么?!少自作聪明!”

    “哼!”春锦脸色暗了暗,“死贱人,死了都让我们不得安宁!”

    “妈妈,你们为何这般吵闹?”冷秋镇定自若地从二楼楼阁的玄关梯道缓缓地下来。

    “呦,这儿还有耳聋鼻塞的呢!”夏荷撇着丹凤眼,讥诮道,“你的好姐妹阿男姑娘,死喽!”

    “什么?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不会的!”冷秋也是难以置信,“妈妈。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死了就死了,这是事实,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是你害死的?!”春锦看着她那股子冷清儿劲儿,就来气。

    “姐姐,您这是说的甚话?!跟我有什么关系!”本要伤心,听得她如此说,气从中来。

    “春锦姐姐的意思是,平日里,你和她走的不是最近么?她死了,一定和你有关系,总不能和我们有关系吧?呵,真是笑话!”冬雪再一次说道。

    “怎么跟你们没有关系了?!”杜九娘大吼一声,被众人围在其间,伸手挨个指着这些聒噪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