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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卿:凤为凰第6部分阅读

    你喜欢我的触碰。”他钳制着她到他怀中,猛然吻上了她的唇,火热而粗暴,疯狂而热烈。身体紧密契合,他一手揽着她的细腰,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按住她的脑袋,紧紧地贴近自己的唇。灵巧的舌,这次粗暴地进入到她的香甜的口中,寻着她的丁香,吮吸着芳香的蜜汁。

    凌匀昭起初是挣扎,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胸前的“柔软”;继而是迷惑,挣扎不过,他的力道之大,宛如壮牛,而自己竟然不讨厌这样的触碰;然后是沉溺,忘记了一切,呼吸急促起来;最后是沦陷,面颊红透,娇喘微微,身体敏感,如燃烧旺火。从没有,被这样亲吻过,而自己的身体,竟然沉沦了进去!她已经不能够思考,原来,被亲吻,竟是这般,飘然如梦的感觉!

    直到意识到怀中的人儿,身子越来越软,呼吸越来越弱时,他才松开了她的唇,抱着她,把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唇角贴在她的耳朵上,轻轻一个舔舐,只觉得怀中的人儿,身子一个战栗!

    他唇角微笑,低语,“昭儿,记着,什么都不要想,只要随着自己的心!”看着她红肿的嘴唇,似乎自己有点过了。伸手再一次摩挲着,竟还是想吻她!

    凌匀昭喘息顺畅了许多,然,思维已然停滞,眼神空洞,神色木讷。她如傻子一般,行尸走肉地出了柳春苑,上了街,走回了家。

    看着她离去的木讷的背影,他的心硬生生地揪了起来。似乎,有违伦理。听闻有富家公子宠幸倡优,宠幸魅人,还没听闻过女子,也倾心女子的!这样一来,刺激到他的人鱼了!她的精神,似乎有些异常。只怕,日后不好见到他了!

    “小姐,心儿还是觉得,您和匀昭公子,不必过于亲密。”心儿低眉轻语。

    阿男一挑眉,“哦?心儿,是不是吃本小姐的醋了?因为我抢了你的匀昭公子?!”

    “心儿并非此意,望小姐不要曲解。”

    “心儿,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应该以大事为重?”

    心儿点了点头,“是。小姐,不要忘记了你来青楼的目的。”

    “还用不着你提醒!我自有分寸。”阿男的脸色,沉了下来。

    凌匀昭的八字胡,等到凌府的时候,已然掉了一半。

    “公子,你回来啦?”小水一脸的欣喜。昨夜公子没回府,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些担心,不知公子为何没打招呼,就出走了?!

    凌匀昭呆呆的,微顿,目不斜视,直奔后院。小水如丈二的和尚,紧跟其后,他伸出手掌,在她面前一晃,毫无反应。继而狂奔去找管家。

    “王……王伯!不好了!公子回府了!但……神色不对!”小水一溜烟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嗯?彻夜未归,还神色异常?!”王客急忙奔出账房,“快,带我去看,公子呢?”

    “在他房间!”

    “走!”管家和仆人急匆匆去了凌匀昭的房间。

    第一卷  第十八章 鬼面人

    一众人马浩浩汤汤,缓缓行进在宽阔的官道上。领头大帅宛如一只银甲白鹤,独立于踽踽的部队之首,酷似龙头。

    “报!”领军先锋小卒飞速迎了过来,一个拧马,前蹄悬起。“前方密林发现有异!”

    凌帅的马蹄停了下来,他抬眼,观望了一会密林的局势,只见葱葱郁郁的林子薄雾缭绕,不知就里。继而说道,“可是雾气太重?”

    “回将军,正是!不过小人还发现密林里似有人迹,看烟火,时辰不长。不知是否有危险。”

    只见他点了点头,英武不凡的脸上肌肉微动,他轻捋胡须,眸色分明。

    “通知卒兵,小心防备!”厉声想起,铿锵有力。

    “是!将军!”

    人马继续前进。在缓缓下降的日色中,一个个魁梧的兵卒正在一一没入||乳|白色的谜团里,前脚进去,只留下一个伟岸的影,逐渐消失。凌帅率先提起马蹄,答答而响,没入白雾,也像极了被吞噬星辰,仿佛夺去了璀璨。

    “将军,这棵树好生奇怪!”先锋小卒一边瞅着前面的枯树,一边回头说着。

    凌帅凝眉看了看,顿时心生疑惑。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树?只见它身量与其他树木矮短不少,老皮纵横交错,纹路宛如沟沟壑壑,褶皱起伏。枝杈也短小,竟无叶,更衬得周边树木愈加蓊郁,而此树愈加突兀!

    “行将就木,非死即生。”他轻叹着,“哎。驾!”

    近几日他的担心越来越多。要不是自己一纸奏折,先于皇子,说不定匀昭就给他捅大篓子了!哎,虽说她一直想建功立业,他也有心赞同,然,他最担忧的是,一旦功名成就,莫因为身份,弄得身败名裂才好!于此,安排好冷国事宜,带康王派了大臣过来治理,他这才有时间回城。一路,他已经思考了很多,却无果。还真是揪心之子!

    又前行了许久,隐隐约约感觉,这密林也该到了出口。而,身侧薄雾氤氲,前后有进无退,有退无进,路途渺渺。

    “将军!你看,又是一个枯树!”先锋小卒再次开口。

    “行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凌帅正在想着如何处理匀昭的事情,忽地被先锋的话吓了一跳。

    说完他瞥了一眼枯树,没有多心,继续前行。不时,先锋小卒没有说话,而游神了许久的凌帅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回事?方才这颗树,我们可是经过?!”他指着一侧的枯老的树,仿佛一个垂死的老人般,身上斑痕累累。

    “回将军,是同一颗树!”先锋小卒很期待将军终于查出了端倪。今儿的将军,不似往常了,有点……迟,钝?!

    “为何不早点通知我?!”他有点懊恼,开始责令先锋。

    “手下知错!”他双手抱拳,低头认错。殊不知,内心充满了不服气。

    “停马整顿!轮流值守!”他一声大喝,面向众人。

    嘶马长鸣。

    凌帅只率了少数随行军跟随自己回城,约莫半百。其余主力军一部分驻扎边篱外围,保护国土;一部分驻守冷国,保民安生。为了及早赶回城,他选择了人之罕见的小道,不知竟遇到一片树林。竟,图册上毫无记载。

    天色很快暗淡了下去,本是||乳|白色的雾,竟然一瞬间变成了金灿灿的红雾,橘红之姿,俘获人心。众人不察,有一些红色的小颗粒,正混杂在飘渺的雾霭之中,伴随着晚风,扑面而来。

    凌帅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喊道,“雾中有毒!”

    然,为时已晚。众人相继倒下。凌帅恶狠狠地扎着自己的股,让疼痛唤醒自己的意识。

    “万不能,倒下,万不能!”如若自己也倒下了,如何拯救这些兵卒?!

    他的眼皮愈加沉重,愈加沉重。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欲合。一袭黑色的下袍随着晚风轻摆。迈着小官步,徐徐来到凌帅面前。他挣扎着,眼睛努力地向上,背靠在枯树之上,看见了来人的面容。

    竟是,鬼面人?!他头一歪,晕死过去。

    “哼,老东西!还想知道我是谁?!”他一脚踢了踢凌帅的胳膊,仿佛这般,才心安理得。“来人!把这些兵卒全部抬回地宫里!”他一脚踩上了他的胸口之上,“把这个老东西,隔离在密室!谁也不能见!”

    “是!”在他的身后,闪出数十个黑衣人来,仿佛鬼魅一般,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宫主,有云城的密件!”一个黑衣蒙面的手下呈上一封筒信,很显然刚刚从飞鸽上解下来,外筒上还留着一根因为匆忙而解的细红的绳。

    他转身,一个金色骷髅的面具赫然呈现,在骷髅的眉心处,却镶着一颗水晶珠,价值连城;而,细看,骷髅之身,面颊处,竟是镌刻着莽龙的细纹。

    他接过信笺,从筒里倒出一封信,拆开。旋即,只听见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密林里,宛如魔鬼的嚎叫。

    鬼面人仰天长啸一番,手心一捻,信笺瞬间化为清沫,随风而撒,不见残物。

    月黑风高。

    凌府。

    “郎中,我家公子这是何症状?!”王伯看着郎中一边缕着胡须,一边拧着眉。他的眼神有些诧异,这儿躺着的明明就是一位小姐,为何要扮说是公子?!他细致打量了下她,竟是公子的发束发!身子因着埋在棉被里,故而没有看到衣着。想必,应是公子着装了!

    “借一步说话。”他轻摇了两摇头,站了起来,把好了脉之后把她的手腕埋进了被子里,直接拎着他的药箱欲行外间。

    “刘郎中,我知你医术一向高明,看你方才的神情,莫不是我家公子得了很么顽疾?!”王客提心吊胆,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

    “这个……”

    “小水,领着其他人下去,吩咐厨房伙夫,做一桌公子爱吃的菜色!”

    “是,王伯。”小水一步三回头,女儿态般,领着众人而下。

    “这下,您可告诉我,他得的是什么病症?!”王客问道,额头沁出了微微的汗。

    “切勿着急,切勿着急。凌公子的病不碍,可能是瘦了点惊吓,吃几副汤药,即好。我想说的是,她的身体,体寒甚重,须滋阴补血,养生补气。”

    “您是说?滋阴补血?”王客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也是,郎中估计是把公子的女儿身把脉的时候,试出来了!原是,一直扮男装,竟也忽略了她身为女儿态的娇媚!

    郎中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的身子外强中干,看似,强劲有力,英武如男;实则,中空甚亏,缺阴少血。若是长期以往,将影响以后她生儿育女。”

    “竟是,这般严重?!那该如何处理?”

    “我再开一副治愈于此的药剂,日后你要多做一些餐食配合。这种弱体,药到不除,关键还是,食补。还有,禁忌凉性物什。”

    “好好。多谢郎中先生!您这边请!”王客听完,不胜感激,继而邀请郎中去了账房。

    “先生,这是给您的。”王客去账房内间,不时,便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锦色钱袋,递到了郎中的手中。

    “您客气了。用不了这么多。五两银子即可。”他只是口头上推辞,实际手上却没有推拒,欲要接过钱袋。

    “哎,我有个问题,若是您答对了,可不止五两;若是答错了,您自己看着办。”他转而严肃起来。

    “什么问题?”

    “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小人清楚得很。贵府公子只是受到了点惊吓而已,无他碍。休养几日,喝几副汤药,择日便好。”他忽地脑筋一转,知晓也就这一件事,是天大的秘密吧,对于这样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宅府邸而言。

    “好。够有眼力见儿。若是有一丁点儿,对凌府不利的言语留言,你就等着抛尸荒野吧!拿着!”他说完,一把扔了过去。

    郎中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在听到“抛尸荒野”四个字的时候。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还可以成为,日后若真有走投无路之时,最有财路的筹码。

    凌匀昭躺在白色的床榻之上,外围的幕帘被小水遮了下来。她依旧是空洞的眼神,定格在一处,眨着俊丽如水的眸子。

    “公子,公子!”小水急切地在床榻旁喊着她。“您倒是和小水说句话呀!您忘记了‘小水’的名字,是您起的吗?!你怎么可以就把小水忘记了呢!”说着他竟眼眶微红起来。

    “公子,我讲故事给你听吧!你喜欢听什么?就讲说谎会变长鼻子的故事吧!这个故事你还记得吗?”

    “公子,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偷偷带着小水上街玩耍,被老爷知道了,我们一起挨板子的事情吗?”

    “公子,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喜欢的人是谁了吗?你最喜欢的人,可是小水?”

    凌匀昭没有反应。

    “王伯?”

    “老爷?”

    “夫人?”

    凌匀昭的眼睛,忽地有了亮光。她慢慢转头,看向了小水。似乎,这容颜是自己熟悉的!

    “是夫人,对不对!”小水激动地叫嚷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娘!娘!”凌匀昭倏地起身,一把保住了小水。“娘,真的是你!娘!昭儿好想您娘亲!”凌匀昭呜咽着,哭声打湿了窗外一片灿烂地绽放的秋菊,也打湿了窗内一个叫做仆人小水的心。

    第一卷  第十九章 攻心计

    “哟,这不是新雏儿阿男‘小姐’吗?”春锦一袭红裙,扭着小蛮腰,妖艳地轻飘过来。

    正欲出门的阿男款款一笑,今儿他可是新做了一身粉衣长裙。手中的绢子,是上等的丝绸薄纱。他轻甩衣袖,利落大方。“春锦姐姐好。”身子微弯,礼仪到位。他心知,麻烦这才刚刚开始。

    “这是要出门去?找谁呢?”她轻哼,一脸的傲慢。自前日里的阿男在云城一炮而红、名噪一时之后,杜九娘为其量身订做了几身上等好料,非宫内所有,且,为其令造别院,取名依旧是:九宫阁。此番,在柳春苑上下掀起轩然大波。

    或许,又一番的谋计也随着阁楼的建构而兴起了。

    “本小姐出门,去找谁,去做什么,妈妈都不管我,难不成,姐姐要阻拦不成?”

    “嘿,这小嘴真是犀利!”她不怒反笑,只不过笑中掺杂着一丝自负的挑衅。“说实话,我春锦在云城,最觉得有乐子的事儿,那就是看着威胁我的人,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她轻笑,“我倒要看看,你这新雏儿,和我相媲,到底能有多少能耐!你万可要尽管来!”

    阿男轻轻一笑,“呵呵。姐姐说的就不对了,阿男还能有多少能耐?能比得过姐姐混得日子久么?再说,那晚您若不是闭着眼行走的话,定是见了的!”

    “你什么意思?说我闭着眼睛走路,那不是瞎子?!”春锦上前一步,口气咄咄逼人。

    “这是作甚?”夏荷如鬼魅一般从春锦身后出来。

    “死丫头,想吓死你姐姐!”春锦一个激灵,朝着背后的绿衣女子推了一把。

    “哪有!若不是你们谈得投机,也不至于不看到我呀?”夏荷娇嗔。

    “来得刚好。妹妹来评评理,这新人阿男,说你姐姐我是残花败柳、睁眼瞎子呢!”春锦越是有外人,便越是伶牙俐齿。

    “春锦姐姐,您可是恶人先告状啊!”阿男轻哼,“您这缠人的功夫,可真是高呢!阿男领教过了!”

    “我说阿男,你作为妹妹,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春锦姐姐就是杜妈妈在,也得礼让三分,看着三分薄面!你可知是哪家老爷看上了咱春锦姐姐了吗?!”

    “姐姐,我还尊称你一声姐姐。我阿男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王母娘娘,那都是女人的基本功夫换来的,试问,哪个女人若是被男人看上了,不得内外衣衫脱尽、施展媚功?!这也算是本事么?!以为我会怕?真是笑话!”阿男柔声软语,却字字珠玑,铿锵有力。

    “好你个雏儿!果真是够据犟嘴的!我春锦最喜欢新鲜的刺激的有趣的好玩的!咱们的高低,从现在开始!”

    “呵,这战书,即使你不下,我早晚也会向你挑战的!今儿如此,正好。”阿男端起了身子,大声喊着,“心儿!心儿!”

    “你!”春锦的脸色因着恼怒而羞红。

    “姐姐,稍安勿躁!”夏荷一把拉住春锦的。

    “哎,小姐,马上来!”内堂传来心儿的声音。只见心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让你拿个东西,要去那么久?”阿男当着春锦夏荷的面,训斥着,派头十足。

    “不是,小姐,杜妈妈知道您要出门,这不是命下人准备了几多吃食,转让心儿为您备着,好生伺候!”心儿一个手臂挽着一个遮着青布的精巧的食篮。

    “这妈妈,还真是有心!可不像某些人,不是有心护我,竟是有心害我!”

    “贱人,你说谁呢你?!”春锦撸起了欲上前厮打。心儿一闪,身子护住了阿男的身子。

    “你骂谁是贱人呢?我看你是骂自己的吧?!”心儿义愤填膺。

    “下人有什么资格插言?!”夏荷一把推开了心儿。

    心儿身子不稳,一个趔趄,被阿男一把扶住了胳膊。攥起拳头欲打,“你敢动手打我家小姐?!”

    “心儿!”阿男一声喝住。

    “谁打你家小姐了!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角落里,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起声。冬雪迈着小猫步,亦步亦趋地走来。她在一旁看了半天的阵势,本犹豫着,因着阿男那日的表现,心里有了一点顾虑,若是春锦姐姐日后真被这个新雏儿抵了下去,自已还要指望着和新人处好关系!且,那日的计谋,最终功亏一篑,冬雪便在心里,寻思了另一个出路。可是方才,转念一想,春夏冬,三方,抵她外加冷秋两方,三对二,岂不是人多势众?!

    “哼,就是!看来这下人有娘生没娘养,这主子也是如此么?说话都不带看人的?!竟敢含血喷人!”春锦看着夏荷和冬雪都出来帮衬自己,话里锋利,宛如刀刃。如今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大家都是一派!

    “你们!”心儿不知言何,一脸的娇怒。

    “哼,贱蹄子,没话了吧?”夏荷抱着胳膊,手里的绢子在胳膊肘儿下面晃荡着,气焰嚣张。

    “心儿,看来你还是太天真了,可要跟着你那小姐好好学学,如何才能心智长齐吧!”冬雪接着说道。

    “各个,看到没有,贱人,我们众姐妹可是一条心,凭你?都得过我吗?!”春锦轻笑。夏荷、冬雪跟着笑了起来。

    “呵,正是呢。”阿男也跟着笑了起来。心儿不明就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贱人!你笑什么?”春锦看着阿男那倾国倾城貌,一脸的愤怒。

    “我笑,我一晚上可以赚得千余两,你们可以接多少客?杜妈妈已经决定,捧我为首,而非春夏秋冬四足鼎立!且,我是咱们柳春苑里唯一一个不用接客的人!”

    “什么?!”三人齐声,惊愕无比。

    “咱犯不着比试,还伤了和气!这高低,我想那晚只要来我的场子的贵客,都瞧出了分吧!姐姐们,阿男祝福各位,钱途无量!客人多福!”阿男瞥一眼身侧因着自己的话而洋洋得意的抱着胳膊的心儿,“心儿,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出去多走走!”

    “是,小姐!免得和某些人一样,都被困成了金丝猴!一个个屁股那么红!”心儿说笑着,跟在阿男的身后,一转身出了柳春苑的华丽的门楼。

    春锦咬牙切齿,脸色青紫。“姐姐,看来,这贱人,不好对付!好个伶牙俐齿!”夏荷握着拳头说道。

    “哼,姐姐,刘老爷不是最疼你么?下回,你可以偷偷得让刘老爷命人趁着贱蹄子出门时候……”冬雪话未说完,抬眼看了看一脸怒色的春锦。

    “这法子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我想让她现在就消失!刘老爷,谁知道他何时再来?!”

    “姐姐的意思是……”

    “哼,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儿!”她的眼神,一片狠毒。

    夏荷和冬雪面面相觑,有点摸不清楚,她到底,使了什么计?!

    第一卷  第二十章 青蟒男 上

    “小姐,匀昭公子怎么还不见来?!”心儿焦急地在荷花亭的长廊上,来来回回地踱着碎碎的步子。花亭的横梁上那盏妖艳的红灯,在这入秋的晴朗炽光里,失了耀眼的芒。她醒目地张望着,似是在等待,心上的人儿归来。

    一朝秋水,时数轮回。

    日暮西沉,晚风映着浅浅的红,打湿了一片青翠的芙蓉叶。阿男娇柔纤挑的女儿身子,斜斜地浸入了这一笼苍杳的暮色里,宛如一只失了色的蝶。他凝着水中央一朵出水的芙蓉,呆了一下晌。

    “小姐,莫不是那日匀昭公子与您有了什么争执?”心儿忐忑地问着。她心知,不该以这种质疑的口吻和他交谈。而,她竟是担心匀昭公子多了一点。知觉这一点,她的心思更是错综复杂了。身为仆,这是万不该动情的。不管是对主子,还是匀昭公子。然,她早已不知不觉动了情,原本只以为是自己一时起兴,主子入了世,自己也要随着主子入世;主子出世,自己要随着主子出世。该生时生,该死时死。万不该,把玩乐当真。而主子,竟是……

    “心儿,你果真是喜上了凌匀昭?”阿男问得不动声色,云淡风轻。

    “主子,心儿绝无那样的心。”她低着头,绞着手。

    “没关系。动就动了。何况,我也动了。”他唇角竟然勾着笑容。心儿一怔。

    “主子,您这是何意?”心儿着急,扑通一声跪地,“求主子饶了心儿这一回吧,心儿发誓,再也不对匀昭公子,不,任何男子,动情了!”心儿的眼泪涌了出来,打湿了衣襟边的浅色的清白的领花。

    “哦,是吗?”阿男一脸的凛气,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之色。他随即闭上了眼。“心儿,你是认定我喜上了那‘男人’了吧?!”

    “主子,心儿不敢!”心儿咬着唇,唇色因着殷红欲滴。

    心儿,虽然你我主仆多年,我周身都是你侍奉,我不能因为一个隐身之法,就把你的情根葬送了。这是孽根!

    “心儿,这凌匀昭,只怕已经是本小姐的猎物了!”他的眸色忽地闪起了追逐般的嗜光。心儿一惊,为何不是?!难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主子,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去接近匀昭公子的?!可,她又为凌匀昭犯难了。会伤到匀昭公子么?

    心儿思忖不语。只听得“今儿咱们不回柳春苑了,出来逛逛云城的夜市,顺便给向北捎个信儿。”

    他收起了男色,娇态袭来,迈着碎碎步,轻轻款款地踏着晚风,出了荷花亭。心儿忙着起身,竟忘记了去挎着搁在横栏一侧的精巧食篮。

    “匀昭,你果真不来么?!”

    夜幕降临,深蓝色天空中升起来一束盈蓝的烟花,花瓣四散开来,竟是绽放的红荷。空中寂静了几刻,继而又陆续升腾起了众多的烟花,宛如地上络绎不绝的孩子,闹腾着飞上了天。不只是谁家大户有了喜事,以这般隆重的炮竹礼,来惊秋欢腾。

    凌匀昭正在庭院藤椅上坐着,呆呆地看着天宇里咪咪笑的月娥。她的腿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风袍。小水蹲在一侧,双手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皎洁的月儿,嘴里喃喃有词。

    “后来,吴刚被罚,他一直拿着斧头砍着那颗月桂树,树倒再生,他继续砍伐,永无止息。”小水刚刚说完故事,就忍不住困意,脑袋耷拉着就睡着了。这几日,为了照顾公子,担心他的神智,他日夜伺候在左右,生怕出现一点儿异常。

    王客更是命人熬了很多滋身补血的汤药,为其饭后服用。凌匀昭最怕吃汤药,每次喝药,都费了王伯好大的劲儿。先是点了她的|岤道,然后是命人喂食,且往往吐旁人一身。然,她却最喜听小水讲神话故事,因着这些故事,都是匀昭的娘亲在世时,讲给她听的。他见她这般入神,仿佛进入到那故事中去了,便起身,去了一侧的厢房,准备修书一封,为何老爷迟迟不归?!书信里不是说,前几日就会回来么?

    待他写好信,折好放在案几上,出了厢房,看向庭院,却不见藤椅上的凌匀昭。他几步跑了过去,只见小水仍在打着盹儿。

    “小水!”王客大喝一声,一把把小水拎了起来。“公子呢?”

    小水一个机灵地睁开了眼睛,望向藤椅,“刚刚在这儿听小水讲故事啊!人呢?”他急急忙忙排除庭院,去了凌匀昭房间,无人;其他阁间,亦无半点凌匀昭的人影。

    “王伯!”小水呜咽着,跑了过来,“公子不见了!都是小水的错!”王客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水,摇了摇头。他已然发现小水睡过去的原因。小水睡着的地方,有一颗凝黑的卵石。整个凌府,根本就没有半片沙石,除了盆景中的养花的红土。何来黑石?!

    凌匀昭半梦半醒。她只听着小水的故事,看着皎洁的月亮,想着娘亲对自己的爱护,心里甜甜的,静静的。月亮里,有月娥么?月娥美么?娘亲美么?她掀起了腿上的薄袍,轻顿脚,飞身迎风,向着月亮奔腾。

    恰在此时,一颗石子的落入,彻底把摇摇欲睡的小水制了个服帖。

    飞天的凌匀昭没有外力,飘忽不定,摇摇欲坠。本能地觉得身后有什么,只见她一个转身,眼见着一个青蟒的面具,扑入了她的眼中。她忽地惊慌,迅速地坠落。

    一袭黑袍的青蟒男子,一个探手就把她的身子捞在了怀中,缓缓下滑。而,凌匀昭,已然失去了意识,睡死过去。

    待她醒来时,四周是一片漆黑,她仿佛置身于黑暗的襁褓里,挣扎无力。倏然一道光芒升起,照亮了她的眼眸。一个黑色的人影刚刚与黑暗融为一体,此刻在微弱的火光前,竟像是黑暗,硬生生地撕下的一块肉,一部分。凌匀昭又闭了闭眼。

    “我这是,怎么了?!”凌匀昭的意识似有如无,她时而是孩提围在娘亲的乖童,时而是铮铮铁骨、营救九皇子的参军!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青蟒男 中

    “不好了!”心儿提着裙摆,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向阿男奔来。

    “万事莫急。”阿男在黑暗里缓缓转过身来。一身暗色衣袍,竟是男儿装。“不就是让你拿个食篮么?”

    近处,心儿压低了声音说道,“主子,食篮有毒!”

    “哦?”阿男一挑眉。凤眸微微地眯了起来。夜色里,他手中的清脆隐约一闪。

    “你如何得知?”

    “方才我随主子离荷花亭,忘记了提篮。待我为主子寻吃食的时候,想起来,去瞧时,却见食篮旁,竟躺着一个乞丐!已是气息全无。”心儿一脸的凝重。

    “我早已知,这食篮里的玄机了!”阿男勾着唇角,脸色半明半暗。

    “主子已知?杜九娘为何要加害于你?!”心儿不解,疑惑至极。

    “我是杜九娘的摇钱树,自然不会是她。”

    “那,难道是有人背地里搞的手脚?!莫不是春夏冬那三个贱人?!”心儿顺口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想到出门时候她们几个人的嚣张,她就一肚子气焰。

    “呵,你说,我们如何以隐身之法,躲过这一劫?!”

    “这……”心儿满心怨气,正不知如何是好,哪里想得出如何应对?!主子太会难为人了!“心儿无才。”她低下了头。

    “哼。将计就计。”他绽开自己的衣袍,“你看,这是什么妆扮?”

    心儿看着他的衣饰,眼睛一亮。“主子,心儿明白,教给心儿来处理。”

    “切记,不要留有蛛丝马迹。”他看着深蓝色的天宇,“向北很快就会回来。到时,我们会有更好的办法!”

    夜色弥漫。

    凌匀昭抬手扶着自己的眉心,缓缓起身。火红色的篝火冉冉,宛如一支迷茫的钗头凤。

    “你是谁?”她一个机灵,忆起了方才,坠落的一幕。

    伟岸的黑影徐徐转过身来,映着红红的光,脸上半暗半明。

    青蟒。

    “呵,醒了?”他唇角一勾。黑亮的瞳子,在火光里,熠熠生辉。他俯下身子,慢慢向凌匀昭靠近。

    她疾风一个劈手,速度之快,使得火色微微一颤。却被青蟒面具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大掌,握住了手腕。

    “你就是这么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的?”青蟒男的声音,喑哑,低沉。

    “你是谁?!”虽被擒住,她厉声,却毫无畏惧,铿将有力。

    “听闻凌帅之子,英武不凡,特此前来一见!”他唇角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

    “哼,想必不是这么简单吧?”凌匀昭轻嗤一声。眉眼里,尽是嘲讽。

    瞬时空气中波涛暗涌。凌匀昭另一只手继而发力,青蟒男闪身躲开,手臂微弯,挡住横批而来的手掌。

    “就凭你这点浅而不深的功夫,还打不倒我。”男人轻蔑地说着,口吻里掩饰不住的炫耀。

    凌匀昭双颊通红。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输在了高人的手中。先是妖媚男,再是青蟒面,真真是倒霉透顶!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敬仰你的不凡,你不但不感激我亲自前来,且方才救你一命,口气还这般生硬!”

    “不说方才还好!一说方才,如不是你那青蟒脸面,我能回神跌落?!”她动了气。

    “呵!回神?你那是回神?!本不在神上!”他一脸轻笑,继而收敛了笑意,“你倒是好好想想!近几日,你出了什么问题了?”

    “近几日……”凌匀昭近几日魂不在焉。她竟不知道自己近几日都做了些什么。忽地,想起了上次在青楼睡眠的情景。那阿男的手掌,就如同现在这男人的手掌一般大小,似乎更修长,更柔软一些。她的身子,浑身一震。脸色铁青起来,眸光暗冷。

    “你是谁?是我认识我的人?!”她的神色清冷了许多。

    “我是一个,喜欢你的人。”他握着她的手,竟因着这句话而,微微发烫起来。他的眸子,溢满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神采。是疑惑?是好奇?还是情欲?

    凌匀昭心里暗暗叫苦,不是吧?真身隐藏得这般隐秘,还会被发现?!莫非,是那晚的妖媚男?!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我说,这位青蟒公子,您不觉得太奇怪么?”她死撑着,言语之间,充满了戏谑和讥诮。

    “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难不成,男人,就不能喜欢男人?!”他竟然来了兴致,管他。难得这般地好雅兴,与之亲昵,感觉蛮好。非得破坏么?!“在我眼里,你就像一个,妖媚的女人,蛊惑人心。”他说着,竟慢慢地伏过身来,缓缓的气息,喷在凌匀昭的脖颈处,痒痒的,麻麻的。

    凌匀昭一怔,却没有挣开他的强力。果真是那晚该死的妖媚男!难不成,又来轻薄?!她灵机一动,忽地温柔地笑了,声音低低地,充满了雌性,在他耳朵附近轻吹了一口气,“青蟒,你可是那晚的美男?!”

    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充满了一种一样的神采。果真是那晚的鬼男人!凌匀昭趁其不备,一个反手,轻飘地从他的魔抓下逃离出来,一跃推至数丈之距,停落在安全地带。

    他转过身,看着数丈之外的凌匀昭,唇角再一次勾起。青蟒在夜色下盘虬若龙,细密的纹理,紧紧贴在金黄底色的面具上,带着危险、乖戾的气息。他的眸子闪烁着,不似方才靠近时的柔靡之色,却是增添了一些严肃。

    “好。防备尚可。今日我来,只有一事相告!你听之任之也罢,采取行动也罢。目的有二:一则,拉拢你;二则,倾佩凌帅,不忍至此。”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凌帅失踪了。”他口吻淡淡。

    “什么?你再说一遍!”凌匀昭惊异至极。

    “凌帅遇险,失踪了。”这句话仿佛一个霹雳,把凌匀昭震得脚跟不稳。

    “什么叫遇险?失踪?哼,笑话,青蟒男,你到底什么目的,竟敢捏造家父的谣言!看招!”凌匀昭怒气奋发,凌厉的招式接踵而至。

    青蟒男闪身跃起,衣袂在晚风中飒飒作响。银白的月光,洒在了黑袍上,仿佛墨玉一般。

    “游戏才刚刚开始。凌匀昭,期待你的招数!”声音回荡在树林里,人影闪过,消失在莫名的黑暗中。

    “哪里逃?你给我说清楚?!”凌匀昭一个起身,紧跟着飞去。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青蟒男 下

    月华如水。天微凉,鸟微凉;

    风清如怨。夜微慌,人微慌。——端青蟒

    一抹人影从高高的墙头一跃而下,落地生风。几经曲折,他辗转于云城的大街小巷,去搜罗些有用的线索。而,夜晚,既是最好的庇护,也是最坏的阻碍。秋夜,凉风习习,晚色清冷,透着一股刺骨的刚毅美。

    忽觉得背后有些窸窣之音,仿佛是衣袂在飒飒作响。他隐身于一个拐角的阴暗之中,贴着墙壁,眸眼透着一抹亮色。

    一抹细瘦的男影迎风而来。他忽地跃起,来到城廊处,却不见了刚刚紧追不舍的人影。脚步微顿,左顾右盼,神色焦躁。

    “人呢?明明追到了此处!”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这抹熟悉的身影,令他惊讶。他宽大的袖袍一挥,人面不知何处去。

    凌匀昭听得身后气息而动,倏地转身。她凝着眸子,久久盯着拐角的阴影,仿佛盯出了一个窟窿来。

    比耐力,比持久力,谁比谁强?!

    他的眼眸开始放下了警惕。懒洋洋地靠在了城墙边上。

    “别挣扎了,?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