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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毒舌和毒蛇的驯养史第11部分阅读

    嘻的打趣道。西弗勒斯看不见的角度,凯弗瑞快速扯了下雷诺的衣角,两个迅速交换了一个饱含深意的视线,然后若无其事的交错而过。

    “上个学期就本该把斯莱特林的级长事务交接给,但是三强争霸赛……”雷诺学着美国的样子潇洒地耸了耸肩,虽然他的面无表情让诙谐的本意变成了讽刺的默剧,“所以,们需要加快进度——”雷诺帕金森站通向地窖的一条废弃走廊上停下来,面前大理石的墙面上用不知何种颜料勾画了一个巨大的银绿色的“s”,盘旋的笔画如同一条高昂着头的蛇。

    眯起眼睛注视了一会儿那个大写的“s”,雷诺将手掌放字母最中间的转折处,不过三次呼吸的间隔,墙面就从上至下沿着“s”的形状裂开一条细长的缝隙,明亮的光线从裂缝中泄露出来。七年级的斯莱特林级长转过身面对他年轻的继任者,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但弥足珍贵的近似微笑的表情,“欢迎来到斯莱特林。”他身后,已经有一进出宽度的裂缝发出明亮而不刺目的光芒,为他的周身渲染出一圈加冕般的光辉。

    “跟着。”雷诺向着光亮处走入,不过三步穿着黑色学院袍的身影就被光亮所完全吞没。西弗勒斯微微抬高眉毛,向前跨出脚步,袍角划出锐利的线条,只听见五声靴底触碰地面发出清脆声响,裂缝黑发的三年级身后静静闭合。废弃走廊上不曾被岁月的蛛网遮盖的银绿色“s”线条墙壁上,飞扬而静默。

    西弗勒斯仰头注视从琉璃的天顶上散下来的柔和光线,四周整排整排漂浮半空中的书架上堆满了珍贵的羊皮卷,那些起码可以追溯到十一世纪的典籍被书架上布置的魔法阵精心保护起来,半透明的保护罩如同水有着流动的波澜质感。最底层的圆形大厅四周没有一座书架,唯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光滑如镜的表面映出西弗勒斯沃尔维兹深邃的眼睛和微微皱起的眉心。

    “觉得,不妨先来这里看看。”雷诺推开圆形大厅底层仅有的两扇门的其中之一。

    那是一间实不能简洁的屋子,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房间中间凌空悬浮的一张看起来厚重无比的纸张被一团银色的光辉包裹着,一种简洁而单纯的庄严感瞬间侵占了西弗勒斯的所有感官。就像希腊的万神庙,不过是由石块堆垒起来的简陋建筑,被千年的战火和岁月变迁磨去了所有刚建立时可能有过的辉煌穹顶和高大立柱,只留下破败的残桓和一块象征着世界中心的圆形巨石。历史沉淀下的记忆,比任何物质的遗迹更加深厚而不可磨灭,正是那种残破,构筑了它凛然的庄严。

    “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建立霍格沃兹时留下的契约。”雷诺将手指伸入那一团银色的光辉中把那张羊皮纸拿了出来。他的动作轻柔但缓慢,覆盖契约背面的“s”像极了走进来那堵墙上的痕迹。

    “萨拉查斯莱特林……”西弗勒斯试着让这个名字舌尖上滚动了一圈。历史上、书本里的名字,重复太多次就脱离了用于定义一个巫师的范畴,早已化为一个传奇般的代号——是一身血腥从巫师被屠杀的中世纪走来的黑巫师,握着魔杖的手指白皙而柔软,狭长的蛇瞳妖冶邪魅,没有能质疑他的强大,就像没有哪一本书形容他不用“最伟大”和“冷酷孤僻”。所有当事的苦痛悲哀、欢欣愉悦流传到今天,就不过是被墨水写下得几个贫瘠的形容词和想象里模糊不清的桀骜背影。

    雷诺帕金森的目光第一次放弃了淡定无波的伪装,显示出近乎偏执的执着和非同寻常的认真。他询问的声音低沉:“西弗勒斯沃尔维兹,是否做好成为斯莱特林级长的准备,接受这霍格沃兹四位创校中最伟大的一位建立的学院?”

    短短的静默之后,西弗勒斯露出一个傲慢的微笑回答:“是。”

    “是否愿意忠诚于斯莱特林,并令它辉煌?”

    “是。”他的声音干脆而强硬,纯黑色的眼睛如同玄武岩,坚固而不动摇。

    “这是最后的忠告。”雷诺的声音一瞬间变得空灵而飘渺,他手上的羊皮卷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好像寄居羊皮卷上的灵魂进入了雷诺的身体,借由他的声音传达这一句箴言。恍惚间,似乎有一个傲慢不驯的银绿色身影,走下用黄金和红宝石堆建的王座,将富丽堂皇的金色殿堂毫不犹豫的抛背后,旷野中茕茕独行。带着沙哑的声音这一刻如同贴近了西弗勒斯沃尔维兹的耳旁,轻柔而甜蜜的低语:“强大是永恒的,而力量不是。”

    有一股强大吸引力从羊皮卷上传来,扯动西弗勒斯的手掌放正中央。他修长的手掌下原来留下的雷诺的手掌印,慢慢淡去,西弗勒斯感觉到有一股细微的魔力被羊皮纸吸收,融入到手掌下复杂繁复的纹路中去。随着一个更鲜亮的手掌印浮现羊皮纸上,无法用语言描述得联系将西弗勒斯和这个古老的姓氏、古老的学院联系了一起。

    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这座城堡轻柔的呼吸,带着年复一年沉重记忆的叹息,斯莱特林首席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收获和留下来的记忆片段冲入他的大脑,如同几十段被拙劣的剪辑师草草处理过的电影——大多晦暗而深沉的画面里掺杂几抹明丽到灿烂的颜色,第一视角的个经历里夹着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像偶然走进太多的内心,翻看生命中最灿烂的几年里最辉煌最悔恨的记忆,斯莱特林级长们试着一遍遍咀嚼其中的得失,让恢弘起伏的剧情最后不过留下几十个词汇的简单搭配,总结自己生命中一场最重要的变革。

    “影片”的最后两段,卡索尔布莱克坐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沉郁的灯光只照亮了他的半边,另外一半被黑暗深深掩盖。“这是一份年产四吨的魔晶矿附带一位温雅贤淑的未婚妻,”他左手拿起那张纸轻轻挥了挥又放下。接着举起右手,中指上带着一枚白银的戒指,没有任何花纹不过简简单单一个圈,“这是深爱的,与相同性别。”

    布莱克端详着那个圈良久,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只有他的眼睛璀璨而明亮,“这就是的选择。”他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那枚戒指将它褪出了中指。

    雷诺帕金森为整部“影片”结尾,“放弃不是懦弱,正如坚持不一定代表坚强。”他低下头将一枚简简单单的白银戒指从中指上摘下来,套进左手的无名指,手指稳定而没有丝毫的动摇。但当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能从漾着微弱水光的眼睛里,看见他用面具伪装下的痛苦和悲伤。“是帕金森这一代唯一的继承,已经做好准备,为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西弗勒斯的手掌离开表面,羊皮卷重新发出明亮的辉光,自动回到它原来的位置。被落下来的衣袖盖住的右手下意识握紧了放魔杖套里的魔杖,一瞬之间西弗勒斯似乎偶然触摸到他不愿告白的隐私。而这个清楚明白他将会看到什么的“他”——雷诺正站他面前,重新用面无表情和无机质的眼神掩饰自己。

    “知道了?”

    “是。”西弗勒斯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雷诺拉动嘴角做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别告诉卡索尔。”

    西弗勒斯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他最终还会知道的。”

    “卡索尔布莱克不像雷诺帕金森,他骨子里的责任感会让他做出最好的决定的。”雷诺微微叹出一口气,带着愉悦的,“坚信。”

    西弗勒斯注视着房间中间包裹着羊皮卷的那一团光明,从千年之前、建校之始流传至今,曾被时光磨去所有光芒,也被继承者重新点亮,它的光如此温暖不过因为沉淀尽沧桑,所以宽容而博大。黑发的斯莱特林新级长深深吸了口气,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更……

    下午应该还有第二更,如果状态好,晚上大概还有第三更。

    感谢【微清微晴】的地雷!

    感谢【某蛇】的地雷!

    三颗地雷加一更,今天【大概能搞定】约定的两次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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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中最原创的【官配】终于出现了一对……【其实,前面索菲亚·托雷还有一对bg的官配,但是我相信大家都忽略了】

    卡索尔的名字出自我喜欢的美剧《灵书妙探》的男主角,雷诺的原型则是《龙枪》系列里的雷斯林·马哲里。当然对于他们,现在这个还不是结局……【叫我后妈的可以淡定了】

    第一卷  47第三十六章 谈话

    三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并肩行走在霍格沃兹能够看见湖面的走廊上,一月的寒风狂躁的吹起他们黑色的学院袍和银绿双色的围巾,勾出凌厉的线条。雷诺停在风里,任凭风吹起他额前的发:“怎么样?还满意你所见到的吗?”

    “超出想象。”西弗勒斯用一个单词回应他。年轻的斯莱特林新级长第一次领略到千年传承的姓氏背后的丰厚沉积,曾经四十年的经历所接触到的隐秘都没有他今天下午突然领受得多。那些他曾经期盼、后来蔑视的贵族姓氏里构筑着巫师界最深重的基石。而从今天起,那些在上一世错过的不为人知的故事终于掀起面纱的一角,向他展示这个世界最核心的真实。

    是巫师界创立最初的起因,因为被教廷宗教裁判所的追捕而一路逃离的脚印还留在被涂抹的石壁上,风干的血迹已经变成暗红一片。巫师们被悲悯的十字架绑起,烧死在神圣的火焰之中,被背叛的友谊还带着曾经交托性命的温热。

    是筚路蓝缕但如同辉煌史诗建立的霍格沃兹,最初不过是四个性格各异的年轻人不知轻重的幻想。无数志同道合、才华洋溢的巫师汇聚到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精灵们带来蕴含梅林力量的基石,长久以来对迷惘明天的恐惧转化成对未来生活的幸福期望……

    “很好。”雷诺把双手放在回廊的栏杆上,“但是……西弗勒斯你要明白,贵族的头衔给予比一般人更高的的同时,也禁锢了我们观察世界的角度。而你不同,斯莱特林不应该是你的终点,这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美好。”他双脚踏上微微凸出的一块石阶,张开了怀抱,狂风冲进他的胸膛,让他的声音带着咆哮的尾音,“而无穷尽的远方才是你应该到达的地方!”

    西弗勒斯学着雷诺双脚踩上石阶,不过是微微高出一点的视角,那些寻常的景色似乎就完全改变了它原本安静恬谧的面貌。水流的波澜拍击湖岸的声音喧闹而恢宏,激起的雪白浪花不断研磨岸边的巨石在上面刻出一道道水流的痕迹。湖水的蓝和天空散射到瞳孔里的颜色融合在一起,偶然间通体白色唯有背脊上一道深黑墨色的水鸟,蓦然从水波的荡漾里冲进你的视线,划破近乎凝固的风景。它飞过的弧线鲜明而锐利,充满奋进的朝气,天空中正当空的太阳投射出远在光年之外的光明,明丽刺眼。

    西弗勒斯闭上眼睛感受几乎要被风吹落的摇摇欲坠的危险感,混合着在阳光下暴晒的自由散发的迷人清香,这大概就是理想的味道——位于理智最高峰的冰冷,处于内心最深处的火热。

    “西弗勒斯,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雷诺终于记起离开长桌时,凯弗瑞扯动他衣角的力度和眼神里传递过来的询问。这句问话,到现在、由他问出才是恰到好处。

    西弗勒斯垂下眼皮,笔直的长睫毛盖住他的所有眼神:“如果有这样一个四十年之后将颠覆整个世界的人,你要怎样对待他?”

    “未曾发生过的将来,都只是可能性。”雷诺微微眯起眼睛,“我可是甘愿压上一切,赌不可挽回的感情的人。哪怕未来整个世界从我手心滑落地狱,也绝不后悔我今天握进掌中的所有。”

    他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独自向前走去,腰背笔挺如同被尺规度量出来的一条直线,“不要询问任何人一个你已经有决定的问题,这不是慎重而是懦弱。”

    西弗勒斯用鼻子哼了一声,嘴角慢慢翘起一个傲慢而讽刺的笑容。他的右手指尖慢慢抚摸袖子中的白杨木、龙心弦的魔杖,魔杖和他全身的魔力轻轻共鸣,强大而温暖的魔力暖流温顺得走遍他的全身。

    ——不过是一个阿瓦达索命而已。

    还没等西弗勒斯下午三点准时跨进图书馆,福克斯就带着邓布利多的邀请把他拦在往图13&56;看&26360;网梯上。“不介意和老人家聊聊你的圣诞节吧?我喜欢蜂蜜柚子茶。”羊皮纸上圆圆的字体幼稚可笑,但是掩不住落笔处浓重得那一抹锋芒。

    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这三年让多疑的邓布利多长了多少白发,但是按照这越来越密集的约谈次数,他相信这个数字绝不会太小。他拉长了语调回答说:“好。”正处于壮年,有着繁华富丽的羽毛的凤凰张开翅膀在他前面引路,长长的尾羽上不断飘落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靠近地面的瞬间消散,漾出一路的明亮。

    现在的邓布利多还不是一年后面对好友对世界规则肆无忌惮的践踏而开始怀疑人生的代理校长,不是九年后打败格林德沃,被战争磨去所有真诚和热血的当世最伟大的白魔法师,也不是十三年后带上圆片眼睛学会掩饰眼神的邓布利多校长。现在的阿不思帕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还保有格兰芬多的狮子本性里对世界的美好看法,还相信人性本善。即使骨子里的多疑让他不断的试探和警戒,但终究他还是一个称职的老师,而未突变成之后那个空洞无物的光明的象征物,敢于用正义来定义流血,用牺牲描画死亡。

    变形术教授办公室门上的鹰头狮身兽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慵懒得摆了摆尾巴:“我知道你是阿不思的客人,但是,如果说出口令,我们会相处的更好一些,不是么?”

    “蜂蜜柚子茶。”门被轻巧的打开,西弗勒斯保持住自己僵硬的表情,防止露出一个会让邓布利多再在他评价册上西弗勒斯的名字下打上一个红叉的讽刺微笑。不得不承认,拜邓布利多所赐的十八年双面间谍的生活,让他精于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表达出他想要的细微表情。比如现在,就应该是轻微的惊讶——西弗勒斯眼角的肌肉轻轻跳动了两下。

    这间他因为阿不思的邀请而来过许多次的屋子,本来只是成叠的厚重书籍和随意摆放各类瓷器,大多是描着精细图案的茶杯和茶壶。而现在,各种稀奇古怪的银器摆放在一张桌角像猫爪的桌子上,一如“当年”那间圆形的校长室里的细长腿的桌子上摆放的银器们——但西弗勒斯相信,梅林把自己送回六十年前,不是为了写一本阿不思邓布利多变迁史,破解校长室银器何时出现之谜!

    “哦!”邓布利多注意到西弗勒斯的视线,用已经开始褶皱的手指拨动了一下其中的一件银器,“它们很有意思,最初不过是一块从岩石中挖掘而出,满是斑驳的矿石,要经过几十道的工序才能成为一块纯净无杂质的银。然后匠师寻找灵感,将银块重新融化精心构造成他心目中的模样……”邓布利多拿起一件三条腿的银器放在西弗勒斯手掌上,“你觉得这是什么?”

    落在掌心的银器小巧而轻盈,三段扁平细长的银条慢慢聚拢相互交织着盘旋向上,中间在揉捏成一小段麻花状后,又四散而开。西弗勒斯的眼睛能识别出记录在册的一千多种草药和菌类,七百多种神奇生物,几乎所有的魔药成剂。但是,要从一团纠结的银丝里明白艺术家最先想要表达的形象?西弗勒斯沃尔维兹大概还需要一辈子的修炼。

    他尽可能的用自己的专业技巧,选择了一种最相近的东西:“三缕菟丝草?”如果把三缕菟丝草浅绿色的根茎换成白银的颜色和质地,那他们相像得简直如同一对兄弟。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艺术品是绝不能用简单的相似来定义的,这件银器的名字叫朋友。”他伸出手指从下向上轻轻拂过银器光滑的表面,“从莫不相识到志同道合的相遇,最后意见相左的分道扬镳。”阿不思叙述的语气迟缓而淡漠,指尖在银器的中端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挪到了顶端。

    西弗勒斯摊平手掌,将银器放回桌上,这个时候稍稍挑起眼角的细微表情叫年轻该有的天真,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激越几分:“我不认为意见相左就离开的是朋友,不过是抱有同一个理想的队友罢了。”

    邓布利多大笑起来,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你说得对,需要什么饮料吗?蜂蜜柚子茶不错。”“一杯清咖啡,谢谢。”

    为霍格沃兹所有的教授服务的家养小精灵用极高的效率送上了他们饮品,邓布利多陶醉得喝了一口在空气中都能闻到甜味的蜂蜜柚子茶,茶杯和托盘敲击发出一声脆响。这场试探和反试探的谈话在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之间,第五次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的宏伟目标还是没有完成,将近人亡中……

    明天满血复活,继续奋斗双更!

    【三颗地雷的加更1】任务完成!

    【三颗地雷的加更2】任务进行中……

    第一卷  48第三十七章 谈话

    “圣诞节过得还不错吧?”五十岁的邓布利多笑起来的样子,还拥有年轻时的那种爽朗的弧度。灰眼睛的德国黑魔王的笑声还留记忆里鲜活,邓布利多嘴角翘起的弧度和他的夙敌盖勒特格林德沃嘴角上扬的角度如此相似,每一分笑容里都带着对世界、对自的满满自信,只不过邓布利多内敛不动声色,而格林德沃张扬傲慢。

    西弗勒斯把回忆控制突然失效的缩小咒,让四带着他们的圣诞节冷杉狼狈降落英国魔法部的情节里,不去想之后足以颠覆理智的惊天巨变。二十几年时时刻刻使用大脑封闭术的经历让他很轻易的做到了这点。所以将明年正式成为助理校长的邓布利多,读出了坐他对面的黑发少年眼神里潜藏的一点点笑意,像春水漾起的那一圈小小波澜,浅淡而温暖。西弗勒斯用一个不施加任何定语的单词回答他说:“很好。”

    有的用一个单词就可以结束整段话题,而西弗勒斯沃尔维兹的“很好(well)”刚好就有这样的力量。邓布利多再次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并不试图将刚刚已经摔碎的话题重新拾起来,不过恰到好处的转移话题问出了把他真正想知道的内容之一:“汤姆里德尔也是卡迪院长夫的孩子么?看见入学通知书的回执上签着的名字。”

    西弗勒斯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他用修长手指轻轻划过咖啡杯的的杯壁,似乎一点也没察觉话语里的试探,不过用带一点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是。”

    “孤儿院搬家去郊区了么?还没听提起过这件事情……”邓布利多的声音是壮年男子用丰富的生经历和强大的个力量集聚起来的那种厚重和可靠,当他压低了声调让每一个吐字都带上浓浓的温情的时候,就如同轻柔地喂喝下一整瓶的迷魂药剂,让情不自禁地愿意向他倾诉所有的事情,毫无保留、心甘情愿。

    但是,他面前的不是才十四岁的斯莱特林学生,会轻易得对他建立起对一位教授的最起码的崇敬和信任。五十岁的邓布利多面前的是西弗勒斯前斯内普——十六年的斯莱特林学院院长,十七年的凤凰社成员,曾经邓布利多手下与他共事十八年。见过面前这个日后所有艰辛的抉择和誉为牺牲的正义,听过他用最真诚的的语气掩饰真相,轻描淡写的转移怀疑,领受他最辉煌的巅峰时头上的光环身上的荣誉,也目睹他狼狈地屈服于俗世的权威之下。几乎是邓布利多生的最后十七年里最靠近、最了解这个当世最伟大的白魔法师的。

    西弗勒斯垂下眼睛,掩饰不能用大脑防御术的目光里深沉的记忆,他让声音显得稍带一点低沉:“不觉得妄自揣测是一件好事——汤姆、现和住一起。”

    邓布利多很快抓住了话语里西弗勒斯预留给他发挥的,这一个“汤姆”这个名字后的微小停顿。“和汤姆之间……”

    西弗勒斯重重磕下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白瓷的杯壁上晃出一道跳动的弧线,几乎溅出咖啡杯外。清脆的敲击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年轻的斯莱特林的眼睛第一次直视邓布利多的眼睛,是毫不掩饰的恼怒的眼神,这是邓布利多第一次见到这个深沉到让他戒备的少年露出这样浓烈的情绪。但是很快西弗勒斯就举起咖啡,低垂下眉目掩住了眼神,语气也回复平淡无波:“们很好。”

    邓布利多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这样的西弗勒斯沃尔维兹才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冲动鲁莽、爱恶分明。这本该是年轻最应该拥有、不该错过的东西,因为只有这个最好的年纪里,所做的所有错事才都可以被原谅被宽容。

    年轻的声音突然冲进他的脑子里,熟悉的声调、陌生的年轻——“这不是的错,也不是的错!”邓布利多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举起捧手中甜腻到发苦的蜂蜜柚子茶再次喝了一口,让滚过喉咙的液体带着沉重的甜蜜试图让自己忘记亚瑞安娜和那双灰眼睛。但是生死相隔如同一道魔咒,死者岁月里洗磨去尘埃光辉璀璨,生者砥砺记忆终究逃不脱它的魔力……

    西弗勒斯用眼角的余光将邓布利多细微眼神的变化看眼里,额前的发挡住了他眯起思索的眼睛。变形术教授办公室里陷入回忆泛滥的安静里,只有猫爪桌上那些稀奇古怪银器偶尔转动发出的微弱声音。

    穿过高塔的阳光轻柔地搭邓布利多夹杂着几根白发的红发上,奔向地平线的太阳的颜色近乎橙红,给雪白的巫师袍染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辉。他脸上的表情近乎于怀念,苦痛刻每一条岁月的皱纹上,微笑的时候更显得深刻。这一刻的阿不思和五十年后他愿意交托信任的那个阿不思没有太多区别,不过西弗勒斯斯内普所见的阿不思最伟大邓布利多更苦痛也更淡然。但是今天的西弗勒斯不会再将全然的信赖交托到这个身上。

    这一刻,西弗勒斯沃尔维兹终于意识到,不仅仅是把“斯内普”变成了“沃尔维兹”,六十年前的世界将他从头到尾用一种不可回溯的力量改变,变成另一个西弗勒斯。而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他看见如同蝙翼般的长袍摆出的翻滚弧线,长靴敲击地面的微弱声音像隔着一个世纪的距离,黑发黑衣的身影转身离去的背影模糊逐渐黯淡的光亮里,而他冷漠旁观、无所动摇。

    西弗勒斯控制表情,只让僵硬的表情作为他最好的面具。

    猫脚桌上有着烧瓶一般长长曲颈的银器突然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灰色的雾气扩散开来直到将两包裹住又慢慢散开。邓布利多终于从过去的梦魇里惊醒,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里,满满说不出的故事,湛蓝色的眼睛里此时倾满了如海一般的温柔和哀伤。

    “抱歉,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了。”邓布利多放下手中已经凉透的蜂蜜柚子茶,“很高兴今天能陪聊聊天。”

    邓布利多突然间不想再试探有关西弗勒斯中午和雷诺帕金森离开后所发生的一切,这不过是段年轻时的友谊,或许结交的那个不算是什么一生一世的朋友,之间的关系也带着志同道合的要求,不够如年轻时期望得那样纯粹和永久。但是就是那么短短的几年的相识相知,生命旋律的短暂共鸣就将是年老后回忆里永不褪色的青春和阳光明媚的天气,即使之后有着那么剧烈得袭来的狂风暴雨,摧毁一砖一瓦里建立的所有信任和默契。

    他站起来走到猫爪桌前,用手指捏起那个被命名为朋友的银器,眉宇间带着一点疲惫。“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个,作为晚来的,祝乔迁新居的贺礼。”

    西弗勒斯接过那件银器,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很高兴与您谈话,邓布利多教授。”

    “也很高兴,沃尔维兹先生。”

    少年走出办公室的背影骄傲而挺拔,福克斯从大开的窗户飞进来,停邓布利多的左肩上。阿不思用右手手指轻轻梳理凤凰背上细滑的羽毛,火红充满着生命力的羽翼衬得他带着深深皱纹的手指愈发的苍老。

    福克斯用尖尖的喙轻轻触碰主的脸庞,它难以明晓类的情感,一切的惊心动魄的生死跌宕不过是它漫长生命中的一个小小呼气。它能读懂情绪的变幻,却看不清事的纠缠,所以眼神能始终保持它的纯粹和宁静。

    “没事,福克斯。”邓布利多任凭疲惫侵蚀自己从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只是有点累了。”

    西弗勒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本该是一场试探的谈话终结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地方,他早就想好的那些措辞和解释不过变成他内心的独白剧,全无派上用场。不过,起码有今天的铺垫……汤姆应该不会受到邓布利多的太多提防。

    这不过是一场和命运定下的豪赌,一边是整个世界的辉煌和毁灭,另一边是一个宿命的生死沉浮。当外界的环境被他变幻至此,他汲汲而求不过一个内心安稳的结局,或是一同毁灭,又或是一起新生。

    黑发的斯莱特林新级长,用魔杖敲打墙壁上一块有着蔷薇浮雕的砖块,四周的砖头扭动起来,裂开一道只有西弗勒斯能看见的入口。西弗勒斯为手上的银器加上一个隔离咒——他实难以相信邓布利多交给他这个银器不过基于他所诉的那个原因,大跨步走进了专属于斯莱特林的通道内。

    他的黑袍被重新弥合的墙壁挡住,银绿色的长围巾飞扬起一个角度,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盘踞身上的眼镜蛇王,傲慢得昂起头颅乐于接受任何愚蠢的奉出性命的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应该昨天更新的……但是,昨天我特高兴得一边听音乐,一边看美剧,一边下电影,一边玩游戏,一边还写文的时候。我的笔记本黑屏了!!!

    当时真是一个天雷打在脑门上,第一反应就是【麻痹】我没保存存存存存啊!!!!

    然后……电脑就打不开了。

    今天加急修理了一下【适配器】坏掉了,所以买个了新适配器来更新了。

    这是第一更,晚点来第二更~!

    第一卷  49第三十八章 半年

    对于有些人来说,半年不过是眼前瞬间划过的岁月,人生一口小小的呼气就过去的日子,每天不过是重复重复再重复得过平凡的时间,没有惊喜也没有苦痛,如白开水一般平淡也如白开水一般不会厌倦。

    而对有些人来说,生命的意义不仅仅是生活,也不是在生活前面一个个加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形容词,快乐的生活、幸福的生活……他们活着就是要去尝试这个世界上最壮烈最惊险的经历,要目睹天河之水从银河倾泻于地的宏伟壮阔,等待一年只为了欣赏十二月花从绽放到凋零不过短短十二秒的生死绝美,玩弄权术不过是用来试探自己最极限的能力,是一市领袖还是一国之主,或者能将全世界操控在执掌之中。

    而半年的时间?

    汤姆对着一人高的穿衣镜,将衬衣的领子立起,深灰色带着深蓝斜纹的领带挂在脖子上,先交叉再双环最后将领带尖缓缓抽出,双交叉结将丝质的领带中间勒出一个浅浅的凹陷。修长手指整理领口的动作细致而迅速,被莱卡打理的笔挺的西装套上二十六七岁青年有力的手臂,羊毛长大衣被随性得搭在肩膀上。穿衣镜扭动了一下,对着汤姆左右照了照,赞叹的声音比迷恋精致脸孔的少女们更娇柔甜蜜,“您今天真是风采逼人。”

    汤姆最后整理了一下长外套的领口,用足以让所有拥有良好家教的贵族少女们甘愿放弃她们未婚夫的甜美微笑回应:“希望你知道什么叫恰到好处,否则我不介意有一座安静乖巧的穿衣镜。”由于西弗勒斯在穿衣镜上设置的魔法因为时间的原因失效,最近才恢复说话能力的穿衣镜委屈得扭动了一下被汤姆的微笑熏得微红的镜面,乖乖闭上了嘴巴。

    屋外的寒风荡起长风衣的下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现在的冈特,抬起手臂按住了肩膀上长风衣,关上了伦敦郊区第二大街八号别墅的大门。

    坐进早已在街边等候他的德国产的梅赛德斯奔驰的后座,副驾驶座的道尔翻开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备忘录,一条一条为他的雇主介绍这一天的行程。

    “先去豪斯先生的成衣店为您定做下个月出席女王的宴会要穿的礼服。下午和威尔斯先生会面,他已经决定出售他名下的机械厂,提出的价格也没有超出我们的预计,今天见面后就将签署协议。由于您上个星期对伦敦孤儿院的慷慨捐赠,市长先生请您参加晚上的慈善晚宴,衣服已经送到您的办公室了。”道尔迟疑了一下,他很清楚第一次见到这位出手阔绰的大客户时,他请自己调查的人,“汤姆里德尔先生作为伦敦有名的士绅,也将携伴参加这次慈善晚宴。”

    闭眼听取日程的汤姆——现在我们应该称呼他为冈特先生,睁开了泛着微微红色的眼睛。他精致的脸部线条如同被岁月一天天细心打磨,每一个弧度都显得浑然天成,沉思时睫毛垂下来的样子如同拉斐尔的油画,静止里凝固在一瞬间并不轻浮的美丽。他的语调里有着微微拉长的习惯,如同剧院里上座率最高的讽刺剧演员的腔调,宁静的眼神配上淡然的语气,最后的微微上扬拖着嘲弄的尾脚,“调查一下里德尔先生的女伴。”

    “是,冈特先生。”道尔匆匆在备忘录上记下几笔,合上了本子,将视线转回正前方,轻轻呼出一口气。冈特先生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身上,不过聚焦在车窗外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语气的嘲讽也并不是对着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永远彬彬有礼的上司,总给道尔莫名的巨大压力。或许是因为他令人难以猜测的神秘?道尔大着胆子偷偷从后视镜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冈特。

    那双洞彻人心的浅红色眼眸合上了,长长的睫毛轻柔的垂下来,近乎娇柔。

    这是他在上次的调查结束的一个月后,由于四位数的高薪和一家全伦敦最大的侦探事务所的承诺,成为这位大客户的助理的第四个月,然而接触过伦敦绝大部分三教九流和一小部分高官显贵的道尔到现在也猜测不到这位主顾的来历。

    他家财丰厚,从两次调查中没有低于四位数的报酬和近段时间近乎一掷千金的投资,道尔毫不怀疑这是个一年起码有一千万英镑进账的一等富豪,而不是那些有一块能种粮食的土地就敢自称大庄园主的“贵族”,但你完全查不清这笔数量巨大的财富到底是从哪里流进,即使亲近如道尔,一手掌握冈特先生的所有行程也看不见任何银行的交接记录,或者是从哪家公司收入的财务报表,仿佛凭空从基督山岛屿上,如埃德蒙唐代斯一般从巨石遮挡的洞|岤中掘出来的宝藏。

    当然,欧洲的宽容就在于此,贫穷是需要理由的,但是富有不需要。所以,这位来历不明的富翁在捐献给市政府十万英镑的“慈善”捐款,又为英国女王敬献上一块价值三十万英镑的纯净红宝石作为礼物之后,获得女王授予的爵士爵位的冈特先生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成为了英国伦敦这个拥有世界上数量最多的贵族,却拥有最小的贵族交际圈的地方,未曾谋面却富有盛名的话题人物。

    然后这位之后被社交界最被人追捧的画师疯狂痴迷,拥有被诗人赞叹为神赐的容颜的冈特先生在贵族圈子露面之后,他就成了所有宴会上不可缺少、可以为主人增色的客人。虽然他来历成迷又甚少出席社交场合,但是对于务实的英国人来讲,财富已经是个足够有说服力的来历。

    就如同富可敌国的财富和美丽动人的公主总需要一头邪恶而强大的巨龙来守护他们一样,没有枝干上的荆棘保护的鲜花总容易被最先攀折。当然也有觊觎过这位财产丰厚又风姿卓越的冈特先生的人,在第一位敢于行动的勇士在跟随这位美人儿离开宴会厅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社交界的视线里,而冈特先生却第二天微笑着参加伯爵女儿的生日晚宴之后,第二位愿意用生命尝试的勇士便迟迟未曾出现过了。而在伦敦警察局长成为冈特的拥簇,市长的竞选款项一大半来自于这位在金融危机时期依旧保持了中世纪贵族的富有的先生之后,即使敢于动脑筋的人都没有了。没有哪个理智的人愿意放弃自己舒服富贵的生命来尝试一次绝对会用悲惨结局的可能性。

    更何况,这个人身上逐渐浓郁起来的凛然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