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群众越聚越多 脸红了 镇定下來道:“我弟弟 发脾气 ”小男孩很小 大家也都沒多想
双方正在僵着 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出现了 很有气场地冲着白素素一笑 伸出手道:“素素 一点面子都不给 自我介绍一下:八哥 这里的人都叫我花八哥 ”
白素素礼貌的点点头
八哥捏了一下小男孩的脸 把他赶到一边坐下了 道:“你这个店不大 店主脾气不小啊 这个 陪八哥喝个早茶 ”
白素素道:“不了 要做生意呢 ”
八哥左手大大方方地抓住素素的手 右手有意无意从素素臀部抹过道:“你能有多少生意 今天八哥陪你损失 五百块够了吧 还有 这个店其实可以按照顺联最低税收取的 不需要像上个月一样高 八哥一句话的事 每个月保证你少交六七百 怎么样 ”显然 八哥觉得这个条件 对一个在顺联卖衣服的小买卖人很有诱惑力
白素素沒说话
八哥一愣 马上明白了 呵呵笑着很潇洒地转了个圈 点点头道:“你们店哪件衣服最贵 嗯 打包三件 走喝茶去 新君悦 四星级 沒去过这么高级的酒店吧 ”说完了 把手插在牛仔裤里 等着素素去挽他 白素素道了声:“谢谢 今天不去了 弟弟來了 ”
八哥道:“弟弟 哦 小胖子 我给你十块钱 你去买碗肠粉吃 剩下的六楼有游戏厅好不好 ”
小胖子哈哈大笑:“不好 ”
八哥一咬牙 一跺脚道:“那我给你五十块 ”
小胖子道:“二百五 ”
八哥道:“哈哈 你小子太黑了吧 二百五 來看看你能不能抢到叔叔的钱包 ”
小胖子道:“我是说你是个二百五 ”
八哥一愣 小胖子道:“姐姐 别理他 这店子所有衣服我都买了 你陪我出去玩 ”
白素素用食指对着小胖头上爱怜地一点:“都是女人的东西 你要干吗 变态啊 ”
小胖不说话了 白素素给他擦汗
八哥生气了 骂道:“你去不去给个准话 ”
白素素道:“这次不去了 八哥 您玩得开心 ”
八哥脸白了 倏地站起:“真把自己当着什么东西 镶金边啊 对了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这个月税收会很贵 尤其是一些不听话的店 增加三层可能都不止 你这么大的店 估计要过两千了 祝你生意兴隆 以前偷税漏税的 这个月也要算帐 哎 到时别说我不够朋友啊 ”
白素素刚要说话 小胖火道:“不就是钱吗 你是不是很穷沒见过钱啊 老说这些庸俗的东西 这个给你 别烦我姐姐了 ”说完 啪地一声 扔了一张支票在柜台上 拿起一支圆珠笔 自己在上面画圈圈玩
画的不多 五万块而已 但 这年头 有几个人带支票跑的 又有几个人 可以在支票上画零玩的 用钱用卡的是废物、签单和开支票的是人物
八哥毕竟识货之人 拿起支票看了两眼 又一时拿不稳素素的來头 对着素素语气缓和道:“真人不露相啊 ”转身走了 白素素对着小胖子嗔道:“你啊你 姐姐还要在这做生意呢 ”
小胖子又拿出张支票 又画圈圈玩了 白素素翘着嘴巴 很不高兴 想了好一会 然后叹了声气 把两章支票接了过去
后來 发生了什么 大家不需要智商都能猜到了
比较有创意的是 白素素叮嘱了一番 就把小胖子直接带到了张小盛家 吃完了中饭 吃晚饭 睡完了午觉 睡晚觉 彻底贯彻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白痴理论 鉴于小胖子的年龄 和一口一个姐姐的纯熟 张家上下都沒有起疑心 张小盛做饭做菜做得十分热情 张伯和张伯母 见这小鬼毕竟是女方过來的第一个亲戚 也忙上忙下 嘘寒问暖的 小胖子觉得十分惬意 家里虽然有钱 但从來沒有这么温暖过 尤其是小盛哥哥还陪着他玩魔兽 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白素素发觉了危险 几次想赶他走 都未遂 夜路走多了 总会碰见鬼 有一天中午 张小盛找工作去了 张伯和张伯母也去了外边 小胖子满分做完姐姐布置的作业 一时得意忘行就按照家华的习惯 不顾一切地冲进素素房子里找奖励 素素睡午觉睡得也迷迷糊糊 就半推半就了 刚清醒过來 发现沒关门 白素素惊叫一声 客厅外张伯和张伯母飞快赶了过來……
张伯决定不再在新房楼顶养乌龟了 他对我道:反正都养了这么多年了
张小盛躺在病床上 时间超级充足 脑袋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图景 那一次为了花会的指标 何青派人殴打白素素 被自己所救 自己的三脚猫功夫 硬生生地把几个“坏人”赶跑 超水平发挥 听江磊说 何青的人品、长相、才华都高过素素一个档次 那么 上次我顺利打败的是谁 白素素的苦肉计 嫁祸何青來参加花会 白素素是个有心计的人
张小盛又在想 是哪里出了问題 素素不爱我了吗 应该不是 老子沒有麻木到这份上 这次白素素的背叛是什么缘故呢 张小盛想起一个真实的故事 他生意圈里有个大老板 国企的 国家就是他的企业 这人做的最缺德的事情是包几个女人 一人送台奔驰 送女佣 高档衣服随便买 山珍海味随便吃 玩腻了扔掉 只要一扔 这女人后半辈子就完了 张小盛亲眼见过 这样的女子只能做鸡 而且随时觉得自己不幸的鸡 原因很简单 一个曾经长时间坐着奔驰的人 她还能忍受一千多一个月吗 搞笑 大多数农村出來的大学生让他回农村都不愿意 这个落差还沒这么大吧 这是人性 沒什么好指责的 白素素出事是必然 这个小胖子是偶然
张小盛望着在床前哭的白素素笑了笑
白素素捧着他的手道:“你醒了 吓死我了 你打我吧 ”
张小盛道:“谢谢你 你走吧 ”
白素素道:“原谅我 你说过你是我的猪八戒 ”
张小盛道:“我想起一个故事 跟江磊久了 就学会了讲故事 你要听吗 ”
白素素点点头
张小盛道:“八戒:猴哥儿 当初你就拿这戒指跟紫霞仙子求婚的 你丫真逗 半克拉钻都沒有 换谁都不鸟你了 当初嫦娥就这么臊我说:甭跟我说爱不爱 先看钻戒多大块 唉 现在的仙女
多现实啊 哎我告你 就这票仙女儿 你要拿一钻石板砖把她拍死 她都不带喊救命的 ”
白素素道:“我不是贪他的钱 我一时沒控制住 ”
张小盛哭了 道:“我知道 谢谢你 但我们分开是迟早的事 迟不如早 你是奢侈品还是要找个有实力的人 一个刚到小康的家里硬是要摆满金碟银筷 那不是福 况且这事我父母知道了 你们以后也沒法子相处 老人和我们不同 ”
张小盛道:“别哭了 走吧 ”
邓老大舅舅说:“我觉得我亏了 我失去了一个侄子 你那几十万对我完全沒有吸引力 ”
楚妖精怒道:“那不还有我吗 ”
邓老大舅舅舔着楚妖精洁白如玉的脖子道:“就是因为有你 我才会犹豫 否则 你那个瘸子已经死了 ”
楚妖精道:“你要怎样才肯撤诉 ”
邓老大舅舅道:“陪我一年 随叫随到 ”
楚妖精咬着嘴唇 道:“嗯 我本來就好喜欢你 ”
法院老头一皮鞭抽在楚妖精身上:“你违约了 ”
楚妖精道:“不要打了 我沒有啊 ”
法院老头道:“在东莞这一亩三分地 想骗我 东莞司法系统的刑侦书都是老爷我编的 你说过除了你那个呆子 你只陪我一人 你却瞒着我去陪那警官 ”
楚妖精哀求道:“啊 老爷别打奴婢了 您听我解释 我沒办法啊 ”
……………………………
法院老头摸着楚妖精身上的伤痕,狞笑着把点燃的香烟按灭在楚妖精细腻的肉上,楚妖精咬紧牙关,她知道这一求饶 会激起“老爷”更多的兽性 只听见白肉被火烧灼着发出的扑哧声 法院老头清脆地笑着 良久 老头叹了一口气 竖起手指道:“有情有义 佩服 那个牛什么 老爷一定帮你捞出來 ”
楚妖精擦了擦头上的汗 眼角的泪 狠狠道:“老爷当女人是什么?高兴时又宠又爱 不高兴时又打又骂的 ”
法院老头哈哈大笑 摸了摸楚妖精的下巴 楚妖精转过头去 法院老头道:“女人都是艺术 优秀的男人 都喜欢搞艺术 ”
楚妖精偎了过去 道:“嗯 我好喜欢你 ”
牛仔被放了出來 居然胖了整整一圈 所以天理这玩意儿是不存在的 楚妖精冲了过去 满脸泪痕地跳了起來 去拉牛仔的手
牛仔问道:“宋姐呢 她还好吗 ”牛仔回头道:“沒收的豆腐摊能还我吗 ”
八十三 尘归尘、土归土(大结局)
八十三 尘归尘、土归土(大结局)
杨二兵死了 我沒有参加葬礼 怕
全宿舍只有我一人沒有参加 还是怕
亲戚或余悲 他人亦已歌 那个带着篮球 飘着长长的睫毛 飘在外线投三分的瘦高孩子;那一个单场独取二十四分 带领班队反败为胜荣获中文系冠军后长跪痛哭的g情汉子;那个寒冬腊月晚上十一点多 揣着两个包子走到二十里开外的湘大 给自己情人送去的痴情男子;那个和我贴在一起说着黄铯笑话上着黄铯网站租者黄铯电影乐此不疲的三好学生 那个热爱自己的学生却对当老师深恶痛绝的灵魂工程师 说沒了 就沒了 绳子、剪刀、农药 马家爵的锤子 一个都沒用 杨二兵不需要道具 他轻轻一跃 仿佛又站在湖南科大的三分线外 然后 人死前是什么感觉 有沒有有三分球掉落篮网时刷地一声的舒爽
生命 不可承受之轻 杨二兵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但沒有他 我也便这么过 谈不上多些什么或少些什么 除了偶尔一刹那的落寞 还有心疼着他沒还给我的钱
葬礼当天 柳大波也沒有去 事后黑胖子对我说 她喝了很多酒 独自跑回了湘潭 站在湘大的三拱门前 又走进学校的法学楼里 对着法学院的标志天平吐了一大口口水 然后哇哇大哭 湘大王牌 诉讼法学 这真是个笑话 那一年她以县第二十五名的优异成绩考到这里 那一年他们骄傲着集体失业 柳大波想 既然湘大骗了我四年 我为什么就不能用湘大教我的知识去骗骗别人 我有什么错 我只是想进个司法机构 为了当公务员 我怀上了公务员的孩子 杨二兵 你用得着这样报复我吗
黑胖子还说 我在qq上碰见了柳大波 聊起杨二兵 她说 别以为他死了他就对了吗 他这叫恶意自杀
而我 浇头烂耳 还要面对更加可怕的事情
从來沒有想过我居然会成为通缉犯 虽然是可抓可不抓的那一种 可 事实上 我被通缉了 于是我带着笨笨狗逃到了广州的城中村 千金散尽 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还复來
笨笨狗还是莫名其妙发着低烧 我带去医院一检查 艾滋 再检查自己 沒有 我兴奋得跳了起來 再看看笨笨狗 全身都发颤了
从來不得病的人一得就是重病 从來不中奖的人一中就是大奖 但 这沒有什么好稀奇了 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
笨笨狗笑了 很镇定 好像早有预感
笨笨狗道:“你不记得每次我都逼着你带雨伞吗 ”这句话说得我不寒而栗
心理学书上说 得了这病 人会有四个时期:否认期、妥协期、抑郁期、接收期 中国的理论书大致不能相信 比如笨笨狗 直接就是接收期 她说 做的孽总要还;她说2012是真的 老天在给了我一个标记 她说 这样也好 什么都还清了
我还在被通缉 不能久留 转身就回了城中村 我跟她说 我会经常來看你
笨笨狗点头微笑道:“唾液会传染艾滋吗 ”
我说:“不会吧 你好好休息 ”
笨笨狗道:“不要告诉我爸爸 ”
我故作轻松道:“我会处理 ”
回到城中村的握手楼里 我浑身虚脱 脑袋里萦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 像记忆被抽空 然后一群蚂蚁在大脑的毛细血管壁上爬过 这个时候谁给我一包粉 我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我再次声明 不是难受 是痛快 我很快睡着了 然后做了一个梦 梦见树顶上有一朵五彩的祥云 祥云上面飘着青草、溪流、松果 还有巧克力 小时候过年吃的那种 酒心的 小时候馋了好久 我带着一条捡來的小白狗 急急忙忙地想冲到云里去 但不是我走得太快 把狗落了下來;就是狗爬得太急 把我甩在后面 好不容易走齐了 却怎么也爬不上通向云朵的天梯 我们跳啊跳 爬啊爬 却离梯子越來越远 我焦急地一脚踢在小狗的身上 它冲着我呜呜地叫
一觉醒來 整天沒有任何力气 觉得举目无亲 却暗生了一分湖南蛮子发蛮的倔强 走到门外小卖部 买了一群生活必需品 又回到了房间 逼着武藤兰和康师傅一起陪着我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然后就是麻木
深更半夜 我一身冷汗 站了起來 妈妈的 大不了坐个监狱 我要去看看她
广州第八人民医院 艾滋病科 我偷偷摸摸地走了过去 笨笨狗对着我哭了:“这两天你去哪呢 ”
什么 两天 我居然睡了两天 我憨憨笑着 沒有回答
笨笨狗道:“好在你还是回來了 这医院好贵啊 我不要住了吧 ”
我道:“再贵也要住 钱我想办法 ”
笨笨狗不跟我争论 道:“小石头 我查过了 唾液真的不传染 虽然这个还有争论 但世界上还沒有唾液传染的实例 ”
我道:“我知道啊 ”
笨笨狗道:“吻我 ”
我俯下身子 嘴唇相接时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 开玩笑 这是艾滋病房 相触一瞬间 我把头扭到了一边 笨笨狗抓紧枕头的手轻轻一抖 低眉道:“沒关系 ”
我停了一会 觉得脚不听使唤 有些软 我骂自己窝囊废 多少革命烈士什么都不怕 我怕个屁啊 真要买个哈药六厂蓝瓶的吃吃 我站直了 道:“再來 ”
笨笨狗兴奋地点点头 嘴唇都起 像座小山坡
我弯下腰 又把脸转开了
我们都沒有说话 笨笨狗道:“不知道人有沒有下辈子 ”
我道:“有 下半辈子 我给你补个婚礼 你嫁给我好了 ”
笨笨狗幽幽道:“算了 下半辈子 我做你的贴身丫鬟 就够了 ”
出了病房 突然有个老太婆叫我 她的普通话很怪 勉强听懂是叫:“江磊 你來看我吗 ”我揉了揉眼睛礼貌地点了点头 不记得哪里见过这位长辈了 人上了年纪就是很奇怪 经常有陌生人很熟稔地招呼你 你却一点也记不得 还要装出亲切的样子微笑
老太婆像幽灵一样飘到我前面 一脸皱纹 一脸白发 瘦得像一枚干瘪的桃子 她说:“你不认识我吗 我是阿果啊 你也得艾滋了啊 ”
阿果 贵州帮顶级囡囡 彝族双子星 我浑身颤抖了
阿果道:“都是我妹妹在广州赚钱 我才能过几天化疗一次 化疗多了 头发都快化沒了 不过医生说 我现在还可以活六年 ”
我魂不守舍道:“化疗痛吗 贵吗 ”
阿果骂道:“痛都无所谓 我们野佧部落的人不怕这个 就是贵 本來以为我们在家华是抢钱 到了这才发现 这些穿白衣服的比我们这么脱衣服的还会抢钱 病不起啊病不起 好在我妹妹阿红现在在夜总会三班倒 要不 我已经死了 ”说完阿果唱着歌 又飘进了自己房间
“啊有谁能够了解作舞女的悲哀还能流着眼泪也要对人笑嘻嘻 ”
我眼前一阵恍惚 突然睫毛下湿湿的 那不值钱的液体里面飘着一个女人:一身野性包裹着美艳 光芒万丈 笼罩着东莞 一把彝刀卷起风雪 双姝合并 威震了厚街……
七爷被判了十年有期 卫哥无罪释放 不要问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 江湖太大 而我太小 并不是在酒店桑拿工作的才叫娼妓 如果你稍微有些阅历 你会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七爷在法庭坦诚了自己有罪 但在法院审判时表现十分傲慢 表示山庄抓到的骨干、囡囡都是被他胁迫 应该无罪释放 摆明了对罪行大包大揽 宣判时 他做最后陈词 笑道:我有罪 我承认 你们呢 在座的男人沒碰过老婆以外的女人的 不知道北京现在哪里有人卖滛的 请站出來 从沒听说过哪个夜总会、洗浴中心有违法活动的 或者知道但只享受过沒举报过的站起來 哈哈 判我朱七多少年我都认 朱七是基督徒 认罪 但我还是想说个基督故事 结束我的讲话 旧约有个故事:一个女人犯了通j罪的话 刑法是被众人扔石头至死 有一次 耶稣在布道时 一批古犹太教教派的信徒为了要挑战耶稣 就抓了一位 带到耶稣跟前 要耶稣给她定罪 耶稣很清楚这批人的目的 他们要看耶稣是否会跟随古经的教导 如果耶稣不根据古经的教义下判这位的话 他们就会指责耶稣是异教徒
耶稣当时就非常生气的说:“你们有谁沒犯过罪的请扔第一块石头吧 ”结果大家都不说话了 谁也不敢仍哪块石头 抓我朱七沒意见 请政府不要难为那些囡囡 ”
卫哥叫我过去时 已经不住在别墅了 是一间普通民宅 一百來平 不算小 但想到这是卫哥的房子 还是悲从中來 众多干女儿都不在了 房子里只剩下那条狗 黑虎
卫哥在跟黑虎洗澡 道:“江磊 我出事了 在官场挂了号 在江湖倒了威 再也不能东山再起 你是我倒霉后 第一个來看我的 ”
我笑了笑:“那是李鹰等都被抓了 很多囡囡都倒了霉 东东被判了三年,白素素离婚了 楚妖精……”
卫哥挥手打断了我:“江磊背过李白的一首诗吗 什么什么 以色侍人者 能得几时好 这是应该的 ”
我道:“昔日芙蓉花 今成断根草 以色侍人者 能得几时好 古人睿智啊 ”
卫哥道:“所以我不听那些悲剧 见多了 ”
说完埋着身子又开始梳理狗毛
我道:“卫哥你还是这么喜欢狗啊 ”
卫哥叹了口气道:“人见得越多 我就越喜欢狗 我回來时 别墅已经贴了封条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子 只有黑虎留在那里 饿了好多天了 就是沒有走 等我死了 我拜托你一件事 把我和黑虎葬在一起吧 ”
我笑了笑:“狗这么重要 要不找个美女的墓 让你们葬在一起吧 ”
卫哥道:“不要 肉体的归肉体 灵魂的归灵魂 ”
我们去大排档吃了个便饭 就是一人一个烧鸭饭
我吞吞吐吐道:“卫哥 我想跟你借的钱 我女人病了 需要大把钞票 ”
卫哥把筷子放下 欲言又止 最后道:“你因为这个來看我的吗 钱不是问題 问題是我沒钱 有几个老本 也得留着买棺材 让你失望了吧 ”
我愣住了 半晌道:“不管你有沒有钱 以后我会经常來看看卫哥 煮酒论史、踏雪访梅 只谈风月不谈钱 ”
卫哥喃喃自语道:“只谈风月 不谈钱 多好啊 有这地方吗 ”说完后 自己笑了
护士道:“苏萌这一周医疗费是一万九千四百五十元 按照国家对艾滋病的优惠政策 可以报销五千八百三十五元 还要不要继续治疗 ”
我说:“嗯 这么贵 ”
护士道:“已经省着用药了 现在有种特效药 美国进口的 一支就要四千多 你开不开 ”
我犹豫好久 在外边转了十來圈 犹豫着打电话给姐姐道:“姐姐 支援我一些钱 我得了艾滋 ”
姐姐道:“艾滋 你傻 比啊 要多少钱 ”
我道:“至少三十万 多多益善 ”
姐姐啐道:“呸 平时不见你打个电话 死了才好 要钱沒有 要命一条 ”说完就挂了
这就是我的姐姐 但我不怪她 沒这个资格
我过去陪笨笨狗 笨笨狗吃了太多药 副作用來了 身体显然有些虚弱 见我过去 也不多说话 把头埋到一边接着睡觉 我瘫在床的另一边 呼呼睡着了 起來时才发现笨笨狗帮我盖好了被子 在另一边偷偷抽泣
我突然烦了起來 这女人怎么办呢 杀掉怎么样 最好是先买个保险 写着我的名字 然后制造一场车祸 不行 这身体 保险公司不接 而且做得太明显了 警察智商虽然不高 但抓我这样的笨东西还是可以的 离她远去吧 我咬了咬牙 她关我屁事 转身一看 笨笨狗一边抽泣 一只手还牵着我的袖子 我又觉得于心不忍
我决定了 这女人值得我花钱治她 就花三十万吧 当我供了一间房子好了 三十万花完了 我就离开她 到时她自生自灭也怪不了我了
我正筹划着到哪里弄这三十万 姐姐來电话了 在那一头哭得昏天黑地 道:“江磊 给你的卡号我 ”
我有些感动道:“姐姐 我就知道 关键时你还是会帮弟弟的 ”
姐姐火了 大声道:“弟弟你个屁 你他妈的快点 别等老娘后悔 ”
我对笨笨狗道:“钱來了 你有救了 ”
笨笨狗不置可否 道:“江磊 吻我 ”
我很兴奋 冲出了房门 不理会索吻的笨笨 冲下去找银行查卡了
我战战兢兢插入卡 里面真的有三十万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真是傻子啊 为了一个肯定要死的人花掉三十万 现在家华也沒了 我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了吧 这三十万够开家小公司了 以我的才华 加上这启动资金 是可以做一点事的
我在街上來回走了好久 天人交战交得很辛苦 最后一咬牙一边骂着自己笨 一边还是去了医院:笨笨狗 你是我前世宿命的冤家
我把钱存入苏萌的医疗预存卡里 转身上去 突然看见艾滋病科手忙脚乱 一群小护士往拐个弯后笨笨狗的病室跑 我突然脑袋就充血了 心脏狂跳 十四岁生日的第二天 我父亲车祸的同时 我在学校操场上也有同样的感应 我其实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虽然说不出道理 我冲了过去 拐了个弯 果然是笨笨狗的房间出事了
只听见砰地一声 医院的医生把反锁的病房门撞开了 病房上放着三块石头 笨笨狗静静地躺在石头边 鲜血流满了整个床铺
割脉 只一刀 割完后 笨笨狗还打开了手机音乐 伴着音乐死去
撞开门的医生看了看伤口 满脸微笑地赞叹了一句:这孩子肯定在医院干过 这一刀真漂亮 专业
音乐还萦绕在房间里 是薛之谦的《钗头凤》
有人在兵荒马乱的分离中
折半面铜镜
漂泊经年又重圆如新
有人在马嵬坡外的半夜时
留三尺白绫
秋风吹散她倾城的宿命
有人在干涸龟裂的池塘中
见鲤鱼一对
用口中唾沫让彼此苏醒
有人在芳草萋萋的长亭外
送情人远行
落日照着她化蝶的眼睛
我唱着钗头凤
看世间风月几多重
我打碎玉玲珑
相见别离都太匆匆
红颜霓裳未央宫中
舞出一点红
解游园惊梦
落鸿断声中繁华一场梦
护士把她抬到推车 推车缓缓被推向太平间 太平间的门轻轻关落 我冲上前 对着她的尸体重重地吻了下去 尽管已经太迟……
后记
后记:
张小盛道:“喂,我找了个中学教书?”
我道:“有编制没有?”
张小盛:“有,顺德绿水中学。”
我道:“不赖吗?找谁的关系?每周上多少节体育课?”
张小盛道:“运气好。没有教体育,我教地理。”
我道:“啥。你教地理?”
张小盛道:“怎么呢?准备两年后评地理一级教师。”
我抓狂了,06年世界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队和英格兰队比赛,身为英超球迷的张小盛一脸愤怒,拍着桌子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两个国家打别人一个国家。就这水平教地理?
我怯怯道:“哥哥,学体育的教地理,转行太大了吧?”
张小盛道:“这也算大?我有个同学以前学物流,现在做人流。”
我有些落寞道:“恭喜了,那个我还没有着落呢?”
张小盛道:“我就是跟你讲这个事,碧水中学还缺个语文老师,你有兴趣没有?”
我道:“顺德的编制不太好搞吧?”
张小盛道:“有点难度,但还是有机会,你过来就知道了。”
到了绿水中学应聘,才发现这么小的麻雀单位关系十分复杂,恰逢学校华师派(华东师大、华南师大、华中师大毕业)、德语系(顺德本地教师)斗得天昏地暗,两败俱伤,一直斗到学校成为顺德倒数的学校。于是人数众多的江湖派(江西、湖南)趁机上位,正在招兵买马。听说我是湖南的,教过书,糊里糊涂居然就签约了。
诚实说顺德教师的工资清贫是谈不上的,如果不被绩效的话,还是可以的。但生活十分无聊,整天一脸正经地干着逼猪学游泳的活。我就更郁闷了,前世杀猪,今世教书,前世杀了人,今世教语文。更让我不解的是,张小盛教地理居然成绩很好,全年级第一名,我教语文成绩马马虎虎,尤其是学生普遍反动,作文一塌糊涂。
学校领导多次暗示我要向张小盛老师学习,老子中了你的邪了。一气之下,我把张小盛刚想下手的一个生物实验员弄成了老婆。
这实验员叫阮文琴,超幽默的一个女孩子,坚决相信张小盛是处男,听说顺德酒吧有男人做牛郎,处男可以卖两千块,就总想给张小盛挂块牌子卖给富婆玩玩,这是另外的故事,在此不表。
编制弄到手,一般来讲不想当官,就可以等着拿退休金了。对在绿水中学混个副主任什么的,见惯了世面的我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有一次受张小盛暗示,懂事的我请江湖派的大佬,一个江西籍的副校长去唱了会k,这个副校长提出天气热要洗澡,又请他桑拿了一下。整个过程我都毕恭毕敬的坐在休息室里,德高为师身正为范。
副校长对我很不满意,摇头道:“小江,你人不错,但没前途,本来还想过几年提你一个科组长的,算了,你太老实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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