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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鹤擒龙第3部分阅读

    ,这声音异常古怪,却不似寻常刀剑碰撞之声。

    林朗注视良久,心中恍然:是了,龙凤二人的兵刃不是凡品啊!正自想着,场中之势再变,‘锁云阵’四人脚踩八卦,长剑与龙凤二人短棒一触即分,自然是清楚自身内力不及对方,不给对方机会,四柄长剑活儿强攻上盘,忽而险进下盘,龙凤二人片刻之间竟然奈何不得。

    再看这边厢,呈现二人却不似龙凤二人,一味出击。反倒是在圈中游走不定,二人步法飘逸,穿梭往来于剑阵之间,似是游刃有余,林朗看的片刻,暗道:呈祥二人虽然选择游斗,但是二人之力究是不及四人,待得内力稍滞,四人定然强攻而上,到时候就徒有招架之力。

    陡然间场中传来一声大喝,林朗回过头去,却见龙凤二人四根短棒相互叠加,双臂交错,形成一个古怪的“十字手”姿势,叮的一声,林朗眼中光芒大放,只见龙凤二人手中左手短棒与另一人右手短棒相接,右手短棒与左手短棒相接,而后二人同时撒手,四根短棒竟然瞬间变成了两根长棍!长棍跌落,二人同时单手一抄,握在手中,各自跨开一步。长棍在手,气势陡变,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散发出来,归云山四人剑阵竟然一阵微微停顿。

    俗语云,高手过招,只在刹那,就这一瞬间,龙凤二人长棒横扫,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四柄长剑居然同时跌落在地,再看四人持剑手腕,竟然都肿起老高,却是龙凤二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时击中四人持剑手腕,将长剑击落,如此一来,这‘小锁云阵’却是破了。龙凤二人头也不回,径直走向林战天。归云山四人脸现惭色,拾起地上长剑,默不作声来到鹤青轩身后,却见另一边打斗也已结束,同样四人提着长剑败下阵来,只是胳膊无力低垂,想是手臂上受了伤了。

    林朗分心二用,自是瞧得清楚,初时以为那呈祥二人只是游斗,熟料这边厢龙凤二人暴喝声一毕,那边剑阵中二人身子陡然变得模糊起来,林朗心中赞叹一声,原来呈祥二人却是施展出玄妙身法,反倒‘浮云遮望眼’遮了归云山四人,短尺急速挥出,在四人肩头连拍两下,已然拍中四人肩头肩井|岤,手臂酸麻,长剑落地,就此输了。

    第一卷 古剑现 第八章 梅林捉j

    “家主!”龙凤呈祥比斗甫一结束,齐齐走向林战天身后,更不曾回看半眼,均复又低头闷声,脸色也恢复了如丧考妣之色,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场上叱咤风云之气概。再看四人手上,适才那四柄短棒,四柄短尺,又不知去了何处,想是藏在袍子里,对敌之时结成长棍,而短尺有何妙用,就不为所知了。

    “混账,竟然要使出‘囚龙棒’,呈祥,你们竟然也要使出‘撵凤步’,真正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今后陪同众护院,给朗儿当沙袋使唤!”被林战天劈头盖脸一阵痛骂,龙凤呈祥四人脸色依旧,不再说话,退到一边。

    林朗心中一暖,林战天眼中的满意之色逃不过任何人的眼睛,能如此轻松破去归云山的成名剑阵‘小锁云阵’,可不是任何人能办到的。只是后面一句,却颇含深意,给林朗当沙袋使唤,实则是保护林朗,如今江湖局势动荡,林家虽然不似归云山一般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但是潜在的危机却也不容忽视。

    “承蒙归云山各位手下留情,家里四个下人侥幸胜得一招半式,‘锁云阵‘不愧是归云山成名剑阵!佩服佩服!”林战天这番话原是谦恭之意,熟料在鹤青轩耳中听来,却就变了一番味道了,俊脸通红,甚至连脖颈都是通红一片,林朗心中大奇,这少掌门不是女儿身倒真可惜了!

    鹤青轩不再答话,左手虚引:“林公爷请!”林战天呵呵一笑,手一摆:“请!”

    一番切磋之后,自然该商议正事,身为一个呆子,林朗自然不能跟上前去,见龙凤呈祥四人静立练武场之侧,显然是恪守老爷子的命令。林朗心下已然对鹤青轩不甚在意,有心出去走走,看这情形,这四位瘟神似乎不易送啊,于是朝着内堂喊了声:“娘!”撒开脚丫子跑出武场,龙凤呈祥四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道:人家去找娘亲,咱总不能跟着前去吧!索性在武场玩起石锁来。

    林朗大是满意,来到内堂之后,穿过一段鹅卵石小径,便已到了围墙边上,转首望了眼四下里,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痴呆愚钝之色,右脚轻轻一点地,身子便似那花瓣一般,轻飘飘的越过围墙,几个闪烁,消失不见。

    沿着城中大街四处闲逛,好在自己出府的机会不多,偶尔也是娘亲带着他出来逛逛,段舒婷又担心孩子被别人嘲笑,每每都是少顷便回,路径林朗倒是识得,悠悠闲闲,盏茶功夫,已经到了城外梅林,此时正值冬春时节,这片梅林面积极大,已有数百年历史,此处梅花冬末开一次,再至春初,复又开一次,被人称作“二度梅”纵眼望去,当真是“遥看一片白,雪海波千顷”霎是壮观美好。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先祖林逋公的这首《田园小梅》倒是真个道出了梅的意境来,也难怪他能悟出点梅手这等绝世武功”林朗喟然长叹,自己来到这座陌生的大陆已经十年了……

    虽然梅花盛开,美景当前,但气候尚冷,游人不多,偶有几处人影,也是那文人墨客,手摇折扇,摇头摆尾,吟诗作画,好不自在,只是这等时节,手拿折扇,与那鹤青轩一般,有点故弄风马蚤的意味了。

    林朗信步走去,回想起林逋‘梅妻鹤子’的的美传,悠然神往,复又想起几年来苦修的《点梅手》,在这梅林之中演练上一番,岂不痛快?

    心下想着,移步飞身,演练起来,五岁之时,其《点梅手》业已到了第五重境界,五年匆匆过,但《点梅手》的内功也只能到达第七重,越往后越难习练,《控鹤功》于五年之前就已经突破了第六重境界,如今却也是在第八重境界止步不前,林朗想来,许是亲身实践太少,这次难得出来,放开胸怀练上一通,实为一件美事。

    双脚连连轻点,身子已然跃起数丈,点梅控鹤两种内力一经激发,在体内经脉中来回流动,舒畅无比,待得身子将要落下之时,林朗双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按,再次拔高数尺,眼见周身梅花绽放,双手轻扬,便要往那花瓣上点去,正是《点梅手》点|岤功夫‘点梅’,但见春日的梅花怒放,颤巍巍迎风而动,异常美丽娇艳,这一指竟然再也点不下去,林朗顿时没了演武的兴致,反倒落至地上,欣赏起这一地梅花来。

    蓦地里,林朗耳中隐隐传来低低的呼救声,心下好奇:这等时节,何来呼救之声?同时心中一怒。任谁人在全心赏梅之时被人打搅,都会如鲠在喉,气愤异常,当下纵身跃起,脚尖轻点梅花,在花枝上往前跃去,前脚离开花瓣,却见这片花瓣之上片污不沾,颤巍巍的一阵抖动,竟未脱落。

    在花树顶上疾驰片刻,耳中呼救之声也越发清晰,这次听得清了,却似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仿似给人捂住一般,沉闷异常,再飞奔不过数十息,林朗陡然停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远处似乎有一武功极为不凡的高手也向这边奔来,但耳中女子呼救声越发急促,心道先是救人要紧,越过几棵花树,透过密密的梅花丛,只见那梅花树下,一彪形大汉赤着上身,正扑在一女子身上,肆意妄为,林朗这一气非同小可,听那女子的呼救声,显然并不是不是偷情男女在此做那苟且之事。

    眼望向对面的花树,嘴角微微一斜,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如同花间蝴蝶一般,翩然而落,身在半空,只见对面一颗花树之上,也跃下一个人来,直如苍鹰搏兔,俯冲而下,气势如虹。

    二人一前一后落在地上,对视一眼,均自一笑,齐齐向那龌龊处看去。那彪形大汉也已发现二人,站起身来,眼神一阵恍惚,赤着上身瞪视着来人,又看了眼地上的女子,似有疑惑!眼中神色飘忽不定,显是见有人坏了他的好事儿极为愤怒。

    林朗低头看去,地上那女子早就坐起身来,衣服还未完全着好,但见肌肤胜雪,与这梅花倒似一般无二,青丝缭乱,面色苍白,秀眉拧成一团,琼鼻头上微微见汗,却也有着几分姿色,高耸的胸脯在还未穿好的衣服口处露出一抹雪白,只是脖颈之下,高耸之上,却是青红点点,想来是被那大汉所抓,正自瑟缩着拢好衣服,全身兀自在阵阵颤抖,眼见吓得不轻。

    “原来是两个小娃娃,赶快回家玩去吧,再不走小心大爷扭断你们的脖子!”那大汉见来人竟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娃娃,登时一阵好笑,又是一阵愤怒,沉声喝道。

    “扭断脖子?听起来倒是很好玩啊,不妨让我来试试?”说话之人却是刚才一同跃下之人,林朗侧目而看,却见他似乎十岁不到的模样,略显潦倒,一身衣服倒也是上等绸缎,只是破破烂烂,肮脏不堪,头发更是乌七八糟,乱作一团,脸色倒是红润如玉,浓眉大眼,方口白牙,倒像是个落魄的富家子弟,正自嘿嘿直笑。

    “妙哉,你这娃娃倒也识趣,那老子就先拿你开刀了!”说罢,双手箕张,抓向那少年手臂。林朗心中一笑:这莽汉要遭。果然,这一抓只是抓到了一丝残影,显然这大汉低估了这少年的实力,少年这一下轻身功夫,饶是林朗也心中大是赞叹,虽然身法不及自己的《控鹤功》,但是胜在速度奇快,思虑良久,竟然从没在自家典籍上见过此等轻功的描述。

    那大汉见一抓不中,脑中再回思一番刚才这少年跃下时的身法,脸色陡然一变,惊疑不定,探首问道:“小娃娃,你这可是‘月没参横,北斗阑干’?”那少年冷冷道:“什么月末生恨,白豆栏杆的,你不是要扭断我的脖颈吗?放马过来!”

    “当真不是?”大汉再次问一声,表情却是凝重无比。那少年却不答话,冷哼一声,左足在地上一点,身子登时凌空,身在半空,双臂圈拢,使出一招‘抱月手’,疾向那大汉抓去。

    那大汉倒也了得,上身后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待得少年在身子上空凌空越过之际,双手反撑地面,双掌并拢,一招‘礼敬如来’疾奔少年胸口,少年丝毫不慌,身在半空,微微一运力,身子凌空翻转,却将背部朝向底下大汉,林朗大奇,相信这少年不会如此不堪,然则俗语有云:腹背受敌最是伤!这少年竟然以后背硬受一记‘礼敬如来’,如果不对自己的功夫有着极高的自信,那就只有这少年是傻子一种解释,可是这少年是傻子吗?

    “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这一击十成力道的‘礼敬如来’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少年背上,却听少年哈哈狂笑一声,借着一掌之力身子疾飞而上,在半空中连转数圈,陡然间双掌前伸,向着大汉冲了下来,大汉大惊,双眼一花,头顶上直击而下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只兀鹫,陡然间清醒过来,联想到少年刚才使出的轻身功法,以及刚才以后背硬接自己一招‘礼敬如来’的功夫,突然间想起从前盗来的一本典籍上所记载的东西。

    这一想登时一慌,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嘶吼一声:“你是水……”后半句却被少年身形带下的劲风刮回肚内,双掌近在咫尺,还未及面,就隐隐刮得面部生疼,大汉又是心慌,又是一口气憋得难受,心中只想原来他是那里的人,我命休矣!闭上眼静待这一掌落下,熟料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悄悄睁开眼来,只见头顶上三只手胶着在一起,一双手掌凌空下击,却被一只手稳稳托住,正是刚才站在旁边的另一位少年。

    第一卷 古剑现 第九章 义结金兰

    此人自然便是林朗,眼见潦倒这少年这一掌下来,这大汉势必横死掌下,心中不忍,不禁出手阻拦,只是此时林朗心中亦是掀起一番惊涛骇浪,这个明显较自己年幼一岁半岁的潦倒少年,竟然有着极为深厚的功力,一身内力极为雄厚,借着下冲之势,竟然和自己单手斗了个旗鼓相当,须知林朗兼学《点梅手》《控鹤功》两大武学内力,一身功力极为不凡,初次与人交手,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尤其让林朗诧异的是这人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大,甚至比自己还小,如此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精深的内力,可谓是天纵之才啊。

    林朗心中暗惊,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几年来修炼点梅控鹤,内心之中实是大大小觑了江湖英雄,一来是自己见识不足,二来也算是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的味道了。

    惊讶归惊讶,林朗想通此节之后,却有意考校一下这少年了,依旧单手托天,与潦倒少年双掌相抵,二人此刻却是在比试内力高下了。约莫盏茶时间,那大汉见二人始终不动,料得二人是在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登时觑到下手的好机会,三番数次欲下手除去二人,却在抬首望一眼倒立在半空中潦倒少年之后均自作罢,脑中一想到这少年之来历,原已拍出的手掌却又收了回来,如此数次尝试最终咬了咬牙,不再看一眼那潦倒少年,伸掌向二人双手相接处拍去。

    潦倒少年陡然睁开眼睛,瞪着那大汉,神情极为急切,但是如此关头,怎能开口说话?更何况那大汉根本不拿眼瞧自己,一时间,头上豆大的汗珠滴答而落,心下大骂林朗。

    大汉眼见手掌就要碰触到二人手掌相接处,心中一阵激荡:我杀了那里的人,我杀了那里的人,哈哈哈,我杀了那里的人!眼角瞥了一眼地上已经站起却没有离去的女子,滛笑一声,手掌拍落。

    没有预料之中的惨叫声出现,半空中潦倒少年的身体也未落下,这才一惊,而后但觉手上一阵剧痛传来,拿眼瞧去,却见自家手掌却在别人手心里,这一抓,直如金钢铁箍,咧嘴倒吸一口凉气,却觉手上疼痛立减,只是手掌一阵麻痒难当,软绵绵的丝毫没有一点劲道。

    抓住他手掌的自然是林朗,虽然在比拼内力,但是林朗的内力岂是那潦倒少年能够比拟的?这道理就仿似拔河比赛,一群小孩子跟一群小孩子拔河,自然难分上下,这时有人剪短中间绳子,两边之人定然都摔个大跟头,相反若是一群大人和一群小孩子拔河,剪断绳子,大人们绝不会摔倒,而小孩子却会狠狠摔上一跤。

    那大汉如果出手成功,林朗自是毫发无损,但是上面内力较之弱了许多的少年却有着性命之忧,林朗心中并不想伤人,这才出手阻拦,左手捉住大汉手腕,右臂内力猛然促进,上方潦倒少年顿时直觉双掌似乎贴在滚烫烧红的铁饼子上,不禁收回手掌,不料这一收回手掌,正犯了比拼内力之大忌,直觉双臂上传来一股大力,自己内力却在待放未放之际,已然阻挡不及,心中暗呼一句:“我命休矣!”

    蓦地里,双臂中那股大力突然停住不动,而后极为快速的向着手掌心冲去,沿着经脉于掌心奔射而出,“嗤”的一声轻响,没入身前梅花树树干中。

    劫后余生的潦倒少年长吁了口气,这才狠狠的看向那偷袭的大汉,不禁大怒,骂道:“乘人之危,留你何用?”就要动手,却见林朗一摆手,不禁停住身形,看向林朗。心下却是佩服又是嫉妒,佩服这少年如此精湛的内力,嫉妒的是也就比自己大着一岁,缘何他会有一身如此高明的内功,我却不及他。

    “这位老弟所言不错,初时只当你是个采花作恶的滛贼,熟料你狼子野心,我救你于掌下,你却全无感激之心,反倒要害我!当真是留你何用?”右掌悬空,那大汉跪地不住讨饶,林朗不为所动,挥掌击落,及至大汉头顶,蓦然心中一动,手掌微微一偏,掌中力道也随之改变,“砰”一声闷响,大汉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嘴眼耳鼻中丝丝鲜血流出,已然被林朗一掌毙命。

    拿起手瞧了瞧,林朗心下微微惊讶,两世为人,此番却是头一遭杀人,只是心中并无任何恐慌、自责内疚之感,却是奇也怪哉,然林朗未曾想到的是,林逋经妻子点拨,得道成仙,在飞升之际留下的两部功法,都隐隐含有天道至理,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林朗未能接触那等境界,自然不知缘由。

    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却见她又躺在地上,林朗心中大奇,这女子适才不都站起来了吗?何以又躺下了?要知如今正值冬春时节,地上泥沙不说,单那潮气地热,侵入骨髓,定会落下顽疾,这女子不会不知。

    正自奇怪,却听那潦倒少年道:“她是给吓昏过去了!”林朗一怔,随即莞尔,不再理会,那少年嘻嘻一笑:“你的功夫不错啊,可惜我瞧不出来是哪派武功,敢问……”

    林朗扑哧一笑,这少年倒也有趣,一般江湖之人若要打听对方师承,必先美言赞叹对方一番,而后才小心翼翼的做出探求之举,这少年却是随和得紧,登时心中好感大升,哈哈一笑:“你也不赖!在下林朗!”

    “林朗……林朗……这名儿好熟悉,嗯,想来林兄也是江湖上风云人物了?”潦倒少年以手扶额,只是觉得林朗这个名字极为熟悉,但却一时记不起来,心下料定一定是一位武林高人了。

    林朗哈哈大笑,心道:“我的的确确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岂止江湖,庙堂之上、百姓之口中,我也是鼎鼎有名啊!不过却是蠢材之名!哈哈!这风云人物,倒也真当之无愧!”

    “在下袁天!”潦倒少年自报家门,娓娓道来,原来这袁天自称是苍月大陆一寻常世家的公子,天生放浪不羁,尤其好酒,逃出家是想游览大陆,熟料盘缠不足,落得如今这等场景,颇为狼狈。

    林朗听得口呆目瞪:“兄弟,你才如此年龄,这般嗜酒,日后怕是千杯不醉的酒中仙那!既然兄弟好酒,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请你喝酒!喝好酒!哈哈!”

    袁天一听,又惊又喜,说道:“林大哥,你这人当真直爽,我袁天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效那古人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林朗大喜,说道:“求之不得!”两人叙了年岁,林朗较袁天年长一岁,梅花褪尽便是十一岁,自然林朗是兄长了,当下二人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喜不自胜。

    林朗道:“贤弟,我这就请你喝酒,你我兄弟二人,不醉无归!”挽起袁天的手,不再理会梅林中一人一尸,径出梅林来,此时已日渐晌午,阳光暖洋洋的铺洒在大地上,临近城门,林朗这才想起,以前虽然不常出门,但是每次随母亲出门还是有人识得自己,呆会和贤弟一起被人看到,倒也麻烦,想到此处,脚步微微一缓。

    袁天虽然生的粗狂,但内心却极为细腻,说道:“大哥,可有什么不方便么?”

    林朗缓缓点了点头:“是有些麻烦,贤弟,听闻梅林西去二十里处有一家云间酒肆,佳酿远胜城中美酒,咱俩不妨前去一品如何?”

    “全凭大哥!小弟跟着,只要能讨得一口就喝就是了,哈哈!”袁天哈哈一笑,自不多问,二人虽然皆为兄弟,然人皆有隐私,相识片刻,自难能知悉所有!心知肚明,自也不愿说破。

    二人过了梅林,但见前方野草莽莽,远远的看不到尽头,远望之下,登觉心胸一阵开阔,长期在家里呆的久了,这一出来,林朗当真是喜不自胜,直觉这十年来的苦闷于这一瞬间烟消云雨散,再者与袁天结拜,心中也是欢喜,甚至心中觉着,两世为人,今日却是最开心的一日。

    袁天亦是心情爽快了许多,见林朗举首远望,竟然有种仰望山岳的错觉,豪气顿生,不服气的劲一冲上脑,不管三七二十一,脚下步子开始渐渐快乐起来。

    林朗初时还道这为贤弟竟然好酒至斯,说起喝酒当真是风雨无阻,奔将出数十丈,林朗心中了然,知道这位贤弟是考校一番自己的轻功来着,心下苦笑一声,不疾不徐的紧随着袁天。

    袁天越奔越心惊,自己一身轻身功夫“逐星赶月”的造诣,在家里面可是连几位老祖宗都称赞不绝的,但自己这位大哥…,偶尔回过头来,却见林朗仿似闲庭阔步,悠然自得的亦步亦趋紧随自己,虽然从未超越,但瞧他那神情,显是顾全自己颜面,再行的半晌,袁天内息紊乱,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陡然间停下身形,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哥,不比了,小弟实在不行了,未曾料到大哥非但内力沉厚,一身轻身功法也如此了得,小弟佩服!”

    林朗哈哈大笑:“贤弟莫要谦逊了,我观你这轻身功法,速度自不在话下,只是略显刚猛,想来和贤弟内功心法同出一辙,所谓刚则易折,自不能持久,若贤弟内力大增,日后孰胜孰败,还未曾知呢……嗯,好酒!”最后一句,却是鼻子微微耸动,连连赞叹,二人一抬首,前方云间酒肆已然在望,酒香传至此处,其佳酿可见一斑了!

    第一卷 古剑现 第十一章 一着不慎

    林朗回思袁天适才之言,蓦然想起一事,赶忙招呼小二会账,伸手摸向怀中,心中登时暗叫苦也。

    原来日间他从武场出来,身上也就只着了一件短褂子,况且平日里身上也不常带的有钱,这一喊会账,才发现当真是身无分文,见那小二疑惑的眼神,林朗尴尬一笑:“小哥儿,劳烦你请贵掌柜来一下!”

    小二撇撇嘴,露出鄙夷之色,却也不说什么,径直去请掌柜,林朗苦笑一声,望了眼手腕上的长命锁,拿了下来,捧在掌心,心道:娘,孩儿只是暂时抵押,还会带回来的!

    老掌柜倒是谦逊,见到林朗手中的小长命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犹豫半晌,这才道:“孩子,就权当你抵押在此,这块长命锁你日后当可赎去,我断不会遗失!”

    林朗见他说得郑重,心中纳罕,暗道:这掌柜倒是个精明人物,云间酒肆被打理的如此倡荣,果然有些手段!告了一声罪,匆匆出门,往梅林而去。

    却说林朗走后,老掌柜仔细端详半晌这个小小的长命锁,招呼道:“权儿,掌灯过来!”却是呼唤那店小二。

    昏黄的灯光下,这只小小的长命锁显得异常华丽,一般孩子身上所戴的长命锁俱是金银之物,且较之为大,向来都是挂于颈项之上,有辟邪消灾之说,而自前朝起,沧澜就有了挂长命缕的习俗,这长命缕却是一般的红绳而已,而近些年,在某些大世家,却将长命缕换做小长命锁,男佩左手,女佩右手。

    这一习俗老掌柜自然熟知,林朗反而不知,老掌柜见着长命锁小巧玲珑,以金银镶嵌着一块小小的白玉,灯光之下,白玉隐隐透亮,中间却有一缕缕模糊的血红,仔细观看,原来是个小小的“朗”字,再看那金子打造的托上,刻有一个小巧的锤子,这个标记他再也熟悉不过了,这个标记正是自己的老友‘造化手’闫怀柔夫人标志,踏云京城世家,凡是些精美饰品或是巧装之类,都是出自他手,想来这块小长命锁正是出自他手。

    “不对呀,向来只有大世家才会给新生的子孙打造这等名贵长命锁,踏云京城的大世家么…他们的公子少爷们我也都识得,唯独林家的小公子倒是未曾见得,当真不知适才这孩子是何来历!”掌柜皱眉不语,随即又笑自己愚钝:“去怀柔家里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主意已定,当即吩咐小二,架起车马,掌上灯,出门望城中而去。时已万家灯火,老掌柜沿大路而行,一顿饭的时间,便已到了城中,绕过三个胡同,马车停在一座庄院门口,庄子极为气派,这位闫怀柔本就是匠心独运的好手,自家庄子也给拾掇的异常精巧。着小二上前叩门通报,不多时,只见一人身穿粗布直缀,头戴毡帽,倒像是个打铁的匠人。

    见到来人,老掌柜赶忙抱拳相迎:“老哥向来安好?”

    来人正是‘造化手’闫怀柔了,二人寒暄一阵,径直到了厅堂中,老掌柜拿出那个小长命锁递与闫怀柔,闫怀柔仔细大量半晌,这才开口道:“老弟,这正是出自为兄之手!”

    “老哥哥,不知你是否记得这长命锁是为哪位世家公子打造的?”老掌柜心中一喜,果然出自老哥之后,待得文明之后,还与这世家,倒也让他们欠下自己一个人情,日后自有好处。

    “哈哈,老弟,你且瞧瞧,这长命锁每把俱是不同的,你待瞧瞧这里!”闫怀柔将灯移到长命锁后边,老掌柜一瞧,果然有一样蝇头小字:“踏云四十七年庆林家朗儿新生”。后面模模糊糊有一字号,却是闫怀柔三字。

    “这是……林老公爷家那蠢材之物?”老掌柜大奇,今日见那少年聪明伶俐,能有半点愚蠢痴呆之状?心中一惊,复又一喜。惊的是那林公子莫非遭了毒手?如真是,那林家必然有大动作,届时踏云乱矣。喜的却是自己若拿这长命锁前去,通风报讯是一,捞得极大的好处自不在话下。当下匆匆辞了闫怀柔,径往林家赶去。

    却说林朗出得云间酒肆,展开身法赶往梅林,心中暗骂自己,若是那汉子当真活转不过来,今天一番设计就白费了,原来他见那汉子似乎对袁天的来历颇知一二,于是在下手的时候巧妙地运用内劲,虽然七窍流血,但并无生命危险!

    不多时,便已来到日间捉j之处,此时梅林昏暗一片,林朗细细聆听,前方不远处有股微弱的呼吸声,奔将过去,果然,那树下正躺着一人,满脸鲜血,呼吸粗重,正是被他‘一掌毙命’的汉子。环顾四周,那女子想来已经离去了。

    蹲下身子,右掌贴在汉子背上,一股精纯的内力徐徐送入汉子体内,那汉子脸色稍显红润,望着林朗,却说不出话来。林朗心中一叹,一把抓住汉子后背,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几个纵跃,便已出了梅林,来到城门外,城门外蔓延一里地左右,道路两旁皆是木架支撑的大镬,镬中燃油木炭火油,一来做照明之用,二来也是沿用历来征战,明火千里的用意。

    提着汉子扔在地上,小巧的少年提着一个巨汉,却像是提着一个玩物一般,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你叫什么名字!”林朗冷声问道,若在前世,采花滛人,罪自然有,然罪不至死。林朗虽然既有前世法制观念,又为佛法陶冶多年,然亲自面对这种事,却也是杀意陡起,若不是想到此人知晓些什么,当场便会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你留我性命是为何,我这就说来!”那汉子经林朗内力刺激,而后又提着走动半晌,体内生机渐浓,斜倚着道旁的镬架,喘息道。林朗微微一笑,心道你倒并不愚笨。

    “我叫苗昆仑,道上的朋友送了个‘妙手空空’,原本是苍月人氏,向来以借财为生……”林朗打断他道:“偷就偷,说什么借财?”那人不以为意,继续道:“无意间盗得一本书籍,却是记载一些秘闻的书籍,说是秘闻,其实也仅仅是水月洞天的秘闻罢了!书中描述水月洞天的武功等等,尤为详细,水月洞天向来是苍澜大陆最神秘的实力也最高深的武林门派,这本书已然可以当做是极其珍贵的至宝了,我盗了书之后,急切翻阅,竟然发现这些,随后便知自己闯下了大祸,不做丝毫停留,当即逃走!”大汉缓了口气,似乎这番急促的说话有些累了。

    “熟料被那家人追杀,我从苍月一路逃到苍云,他们追到苍云,捻转千里万里,才来到踏云,只是那家人似乎也不敢贸然闯入踏云,我窥到这点,便在踏云长住了下来……”说到这里,却住口不说。

    “于是你重操旧业,非但‘妙手空空’依旧,反而变本加厉,采花滛人?”林朗冷笑道。

    苗昆仑叫道:“这倒不是,说来惭愧,今日这却是头一遭,之前在云间酒肆吃了些酒水,回来道上遇到那位娘子孤身一人…”忽然他使劲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怎么会和她在梅林中?不可能啊!”怔了半晌,涩然一笑道:“却也是有头无尾,采花不成,险些送了性命!”眼神突又惊惧起来:“今日,和你交手的那少年,他的身法我认得!”

    “他自树上跃下的轻身功法正是水月洞天的轻功‘月没参横,北斗阑干’,而以背部接我一掌的武功正是‘背水一战’,水月洞天奉承的是‘水’‘月’二字,因此武功兼飘逸与狠辣为一体,我虽然没有亲见,但是多年来读那本书,对于水月洞天的武功自是熟悉不过,那少年见我识得他的来历,这才下重手,却为你所救……”

    林朗闭目不语,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袁天贤弟一身武功精妙难当,内力亦是极为了得,我自打出生就开始习练点梅控鹤两种绝学,他若习武,至少也是在三四岁左右,能在几年之内有此成就,水月洞天的实力,当真是可见一斑了!”突然心中疑惑大升:“他来踏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道正如他所说,是离家出走?不会,断断不会!”

    苗昆仑道:“你待怎么处置我?”林朗沉吟不语,突然问道:“你适才说不知为何会与那女子在梅林?”苗昆仑摇了摇头,林朗想起日间那女子的表现,怎么瞧都觉得少了点什么,斜眼望着苗昆仑,但见他双目异常坚定,良久这才摇了摇头,冷笑道:“那你意图j污她却作何解释?”

    苗昆仑茫然摇了摇头,说道:“你二人出现时我才惊醒过来,不过我转身再去看那女子,却觉得…却觉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林朗沉思片刻,说道:“你为我所用,保你吃喝不愁!强敌不临!”

    苗昆仑一阵疑惑,说道:“为何?”林朗笑道:“实不相瞒,我乃是踏云林家小公子!”

    “什么?”苗昆仑大吃一惊,这个修为更甚之前水月洞天那少年的孩子便是林家的小公子?那个蠢材?那个蠢名遍布沧澜的林朗?呆呆的望着林朗,半晌才喃喃叹道:“林家…林家……,了不起,了不起!好,单凭你这份隐忍,我就跟着你了!我有种感觉,跟着你,似乎是件不错的事!”其实他心中清楚,林朗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自己,如若自己不跟着他,今日就是自己魂归黄泉之日。

    林家。

    “四个蠢材,不是着你们和公子一起的么?人呢?废物!一群饭桶!”林战天声若惊雷,每一句仿若重锤敲响鼓,厅中立着四人,均自颤巍巍的埋头受训,正是力败归云山‘小锁云阵’的龙凤呈祥四人。

    “你们下去吧,如龙,怠忽少爷回来,你引他到厅中来!”老夫人缓缓道,四人如获新生,仓皇逃了出去。

    林如海关上房门,望了眼暴怒的老父,又瞧了瞧那边喜忧参半,神色不定的妻子段舒婷,开口问道:“爹,您觉着那云间酒肆的掌柜所言是否属实?”

    “废话,那长命锁是老身亲自看着闫怀柔打造的,再者听那掌柜的描述,正是朗儿,被人谋害自是不可能!我说老东西,你作何不要我去寻我孙儿?若是朗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踏出林家,至死不为林家人!”未待林战天开口,林老夫人便即开口。

    “妇人之见!”林战天难得的反驳一句,眼见老妻神色不善,忙开口道:“若那掌柜所说据实,朗儿隐忍如此之久,目的何在?他小小年纪,怎会……”

    一时间四人均沉默不语,厅中安静的怕人,突然段舒婷‘啊哟’一声,众人大惊,忙向她看去。

    第一卷 古剑现 第十二章 现出原形

    突然段舒婷‘啊哟’一声,众人大惊,忙向她瞧去。“若是那云间酒肆的掌柜…害了朗儿,又拿他贴身长命锁前来……”段舒婷话音颤抖,脸色煞白,显是担惊不小。

    林战天夫妇以及林如海俱都心头一惊,随即又想,云间酒肆的掌柜想来没此等胆量,但…若是其他世家或者武林门派……想到武林门派,个人心下着实一惊。

    林战天脸色阴沉,沉声道:“如海,传令下去……”正欲说将下去,耳中却听得门外脚步声,便知是林如龙,其后还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再也熟悉不过,当下转头道:“你们勿要开口,老父且试这孩儿一下!”

    其余三人也早已听到林如龙的脚步声,以林如龙的修为,行走之际,稍加注意骗过四人的耳目虽然不易,但也不会太过显眼,他没有丝毫放松脚步,自然是带着林朗来了。

    “老爷,公子到了!”林如龙淡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