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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偷欢第11部分阅读

    把她刺伤。

    唐牧荑听到笑话一样,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如果不是,你和我说啊。”他欺身过来,抬起她的脸,“只要你解释,我就信你。”少年修长的眉毛皱起,面色露出痛苦。

    唐牧荑敛下眼睛:“我没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少年猛地推开她。

    她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什么为什么?”

    “那你之前怎么不讲,你是不是可怜我,是不是啊!”少年眼睛通红得朝她吼。

    唐牧荑逼迫自己看他:“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心中翻涌,难过得几乎想要作呕。不是的,世慈,我可怜的是我自己。

    “对不起世慈。”

    “不,我不信。”少年摇头,紧握住她的手,“我看不出来你之前是装出来的样子。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是不是唐泽孺的原因?”少年把她揽进怀里,声音都变了调,“你是不是怕了,我不知道唐泽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是不是找过你。所以你怕了?”

    少年低头去咬她的嘴:“你不要怕,等我长大好不好?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唐牧荑觉得嘴上一片火辣,面部有被濡湿得感觉,她睁开眼睛,看见少年流泪的眼睛。

    唐牧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伸出手去擦少年的脸:“不要哭。”

    少年抓住她的手:“那你答应我不会离开。”

    唐牧荑看着他心中纵使有千言外语,现在都说不出来一句,好半天才说:“你不要问我了。”

    “你干什么?”少年开始扯她身上的衣物,“世慈,快住手。”

    唐世慈抬起脸来看她,眼睛赤红,刚毅的脸上带着狠戾:“你是不是和他做了,是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唐牧荑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可是比不过少年的力气,皮筋被他扯断她身上的裤子被扯下来,露出里面男式的内/裤。

    少年的手停了下来,嘶哑道:“我是不是很好骗?”

    “不是的。世慈,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可以解释。”唐牧荑抓着少年的手。

    “好,你说,我听你解释。”少年抬头看她,眼神凄冷。

    丫头,你不要让我失望。唐牧荑怔怔地看着少年,把话咽下去,如鲠在喉地难受,摇了摇头说:“你只要知道我和他什么也没有。”

    唐世慈打开她的手,双目赤红地吼:“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身上穿得都是他的衣服,你就只给我一句话。”

    “这是怎么了?”男人靠在门上,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

    唐世慈指着他问她:“是不是因为他,你说。”

    唐牧荑掩住脸:“世慈,你先回去,好不好,等你考完试,我就回来看你。”

    “你又要骗我。”少年站起身来,出乎意外地转身朝男人的腹腔打去。

    卫息城没料到他会出手,少年的力气十分的大,没有防备得被他打在腹腔,火辣辣得疼。手里的纸袋掉落下来,他朝后退了好几步。

    唐世慈提脚要踹他,卫息城挡了下来,少年的拳头又朝他左脸袭来。

    卫息城眼中透出凶光,也握拳向少年砸去。

    “阿城。”女孩急切的声音传来,卫息城心里一颤得停下手来,被少年打中左脸,他都能听见少年指节作响的声音。

    少年也停下手来,转身看她,眼神阴冷,一字一字地说:“你已经这么喜欢他了。你担心的竟然是他。”

    唐牧荑不敢看他的眼睛,少年却不放过她,端起她的脸:“唐牧荑,你到底有没有心?”

    唐牧荑面色惨白,张了张嘴终是放弃地闭上,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少年。

    “不要这样看我。”少年遮住她的眼睛,“是你背弃我,不是我背弃你。”他看见女孩颤抖不停的身体,贴在她的耳侧道:“唐牧荑,我不会放过你。”

    少年已经离开,唐牧荑睁开眼来朝男人笑:“谢谢你。”

    卫息城把纸袋捡起来,带上门:“不想笑就不要笑。你不用在我面前遮掩。”

    “对不起。”女孩收起笑脸,窘迫地朝他说。

    “你的确狠心,不过却是对我。”男人伸手摸着左脸的青肿,“你其实不用叫住我,他比我小,我也下不去手。”

    唐牧荑拉起裤子,坐回沙发,打开纸袋拿出纸盒,笑着说:“竟然没有撒掉。”

    “你一定要这样?”

    “什么?”

    “难过就哭,你不是很会哭。”

    “我没有。”唐牧荑满脸的笑容失了笑意,“你不要瞎说。”她站起来去收衣裤。

    “还没有干。”

    “没关系,只要不滴水就好。”她穿好衣裤,朝他笑道:“你看其实还是可以忍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唐牧荑拿起桌上的手机,塞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身边的人都在讨论列车脱轨的事件,她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件事。直到唐泽孺打来电话:“丫头,让他回来。”

    “爸爸,他来得那天就没有留下。”

    唐泽孺在那头不出声,沉默好久才问她:“是我打电话来的那天?”

    “世慈没有回去吗?”唐牧荑不肯定地说,“那天我和他弄僵了,他就没有出现过,应该是回去了。”

    “丫头,世慈估计出事了。”唐牧荑听不明白,楞在那里,电话里传来楚妍尖锐拔高的骂声:“唐牧荑,你个扫把星,你要克死多少人。”

    唐牧荑脑中空白,像被水洗过一样,跟着他念道:“世慈出事了。”

    “世慈的电话打不通,从b市到w市的那趟列车在前几天脱轨,我怕他坐得就是那一趟。”

    唐泽孺接她回去的那晚,她穿着白色的丧衣跪在唐世慈的棺木前。

    楚妍哭得声嘶力竭,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声骂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我儿子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你,你这种不流一滴眼泪的贱/人,滚!”

    楚妍也穿着白色的丧衣,面色晦暗,漆黑的头发披散开来,眼睛已经红肿得让人不忍直视,她看她一言不发跪在那,心口像被泼了滚烫的油,烫得皮肉绽开,鲜血淋漓洒了一地,再顾不得脸面,当着厅内众多人,扑在唐牧荑身上扯她头发。

    一下一下用拳头砸她脑袋,砸一下,骂一句:“贱人,贱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她往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根根跳起,“你把他还给我,我的世慈啊啊啊。你怎么可以把他拿走,我的一辈子啊,就被你给毁了。”

    楚妍拉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撞,宾客看见了都骇然,连忙上去制止,唐牧荑推开他们的手,说:“你们随她,她说的对,是我贱。”

    她虽是这么讲,但是宾客们肯定不会听她的,众人都拉开楚妍,被她带得神色激动起来,口中劝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楚妍发了疯地挣扎起来,挣脱开来扑向唐牧荑又被人拉住,手碰不到她,就开始用脚狠狠地踢她的肩背,把她踢得朝前磕去。

    唐牧荑额头磕在棺木上,额头沁出血来,鲜红的血顺着她的眉骨蜿蜒而下,衬得她的脸色愈加青白。

    她眼前蒙上红红的影子,难受地闭上眼睛。后背灼痛再也挺不直身子,只是靠在棺木上蹭着额头,把伤口搅得一团糟,口子被蹭开,血流得更多,她却笑了起来。

    唐泽孺站在门口,接待前来悼哀的客人,听见里屋哄乱吵闹,跑了进来。

    唐泽孺进来就看见楚妍剧烈地扭动,想要挣开旁人扯住她的手,然后就看见唐牧荑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得靠在棺木上。

    他走过去扯住楚妍的手臂,想把她拉过来:“不要再闹了。”

    楚妍听见他的声音,停下动作转身看他,像听到笑话得大声笑起来:“哈哈……说我闹,唐泽孺,我就闹给你看。”她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我的世慈死了!死了,你知道什么是死了吗?就是跟林晚一样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讨厌他,你恨不得他死。”

    唐泽孺面色青白,压低声音开口:“如果你还想他走的安心,就不要这样。你一定要让他走得这么不安稳,死了还要被人口舌谈论。”

    楚妍睁大眼睛凄厉地看他,她的嘴唇簌簌发抖,终是闭上了嘴。

    唐泽孺向周围的宾客打招呼:“儿子刚过世,我们家人都很难过,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或是不礼貌的地方,让你们见笑了。”

    宾客们都神色缓和地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他们当然不介意,只不过徒增笑料罢了,人死人生和他们没有关系,无关痛痒。

    唐泽孺看唐牧荑跪着不起身,走过去想拉她起来:“起来吧,丫头。”

    唐牧荑摇了摇头,说:“爸爸,让我再陪陪他吧。他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和他在一起,至少他死后,让我再陪陪他。”她声音喑哑,像被撕裂开来的织锦。

    唐泽孺想碰她肩膀的手,蓦然顿住,颓然地放下。他去拧了毛巾递给她:“擦擦额头,不要让我担心。”

    楚妍冷眼看着他们,看他站起来,讥笑他:“唐泽孺,你真可怜。”

    唐泽孺伸手按压跳动不已的太阳岤,并不回答她。

    “现在世慈死了,你开心了,是不是?”楚妍尖锐的声音蓦然在他耳边拔高。

    “楚妍,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唐泽孺眼中透出哀伤,“十几年来,我一直把他当做我儿子。”

    “你骗人。”楚妍凄声叫道,“你什么样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你根本找不到她,更不用说骗了她整整十五年。”

    楚妍抵在他耳边说:“你现在是不是很怕,如果我说出来,她就要走了,她一定不会留在你身边,就像林晚一样,她们一个个都会走。”她仿佛垂死之人看见了生的希望,精神异常得振奋起来,“泽孺,我真得觉得你可怜。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马上告诉她,我要你和我一样,每天都生不如死。我没了世慈,你也不会有她,我们扯平了。”

    唐泽孺转头看她,墨染似得眉皱了起来,淡栗色的瞳中隐隐的怒火和不甘,青白的脸色愈加难看:“你不要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世慈死了,我还守什么约定。”

    “我早知道不能信你。”

    “泽孺,晚了。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三天守夜过去,抬棺木的人过来,见女孩还跪在那里,有些不耐地催促。

    领头的人朝那嘀嘀咕咕的小弟瞪了一眼,柔着声劝:“没事,小姑娘,我们不急。”

    唐牧荑扶着棺木站起身,她站得缓慢,膝盖打着颤。唐泽孺看不下去,偏过脸不看她。楚妍冷笑一声:“惺惺作态。”

    唐牧荑笑了笑,朝那些人弯下腰。那领头的看得出女孩跪了很久,神色变得肃然,那小弟也有些不好意思,打着哈哈跟着说:“我也不是催你的意思。”

    唐牧荑打开棺木上的推门,深深地看了眼躺在里面的人又合上去,朝他们鞠躬:“他身体都散了开来,你们搬得时候动作轻一些,我怕他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六年后。

    “卫医生,你等等。”护士关月从病房里追出来,“卫医生。”

    穿着白大褂大步朝前走的男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脚步却不停下:“小月,我有急事,那几床病人我都看过了,不会有大碍。”他转过来的侧脸线条清晰,轮廓完美,此时嘴角噙着笑,关月看得红了脸。

    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和男人再没有回头地离开,心情复杂沉了脸。

    护士长站在护士站里往外看,见关月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得愣在那里,撇着嘴的对旁边的小护士说:“也不看看那卫医生是啥样的人,能看的上她?”

    那小护士拧着眉毛笑:“就是啊,听说卫医生是个痴情种,早就有女朋友了。前阵子不是还有人撞见过。”她的声音很大,关月听见了朝她们这边看来,那小护士也不怯,眼神盯着关月朝地面啐了一口,大声骂道:“最恨做小三的。”

    关月咬着唇低下头,装作没看见,推着一旁的护理车往心内科走。没走几步,被人拍了下肩。

    “不用听她们的。”是于医生,关月回头朝他笑,表示并不在意。

    于舒阳拿起小车上的药端详了下,问她:“卫医生都处理好了。”

    “嗯,刚走。”

    于舒阳对关月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嘀咕道:“估计又去接那人了。”

    关月听他这样说,不经抬起头神色紧张地问他:“于医生,那个……卫医生他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我说,他真有那么好,怎么一个个得都朝他扑。”

    “于医生。“关月羞恼地看他。

    于舒阳摸着后脑勺的头发,神情犹豫道:“说不清楚。”

    卫息城停下车看了看腕表,想她应该马上就要出来,就不打算熄火,坐在车里等她出来。现在是六月天,天气开始暖起来,走在路上的人穿着形成两极化。正是乱穿衣的气节,有的人还穿着厚厚的外套,有的人却已经只着一件短t。

    路边有人在卖糖稀做的糖人,想她是喜欢的,熄了火下车给她挑了嫦娥仙子和猪八戒。

    男人穿得很正式,笔挺的白衬衣下面是西裤,精英风格完全被手里的两根糖人给搅和了。他面上带着笑靠在车上,在夕阳余晖中显得醒目非常,来往的路人路过都会朝他看上两眼,他却浑不在意地看着面前的门,好像在等着谁。

    街边铺子里闲嗑的妇人打着趣对正在收拾的丈夫说:“你瞧瞧人家,多帅气的一小伙。你当年讨我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多想想。”

    那男人抬起脸来,浓眉虬须,男人味十足,他皱着眉头虎着脸说:“你想也没用,现在到了老子的手里,逃不出了。”

    妇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瓜子皮朝他扔去:”去去去,没劲。你说那小伙子等谁呢?”

    “等老婆。”

    “你就知道了。”妇人也是这么想,但就是想呛他。

    男人笑起来,粗汉子笑得一脸傻样,咧着嘴道:“肯定是,当年我在你窗下偷偷看你的时候就是这个样。”

    妇人听后转过脸来:“你说什么?你竟然偷看过我。”说着要过去揪他耳朵。

    男人躲闪起来,连连退让。突然指着那边说:“快看,真得是他老婆。”

    妇人朝后看去,还真是个女的。那女孩穿着条素黑的长裙,微微低着头,头发很长披散开来滑落到身前的腰间,下面踩着双白色高跟鞋,鞋面是水晶剔透,能看见女孩白暂的脚面和圆润的脚趾。素黑的长裙下露出一截纤瘦的脚踝,看的出女孩很瘦。

    那女孩推开玻璃门,抬起脸来,像是被夕阳灼伤了眼的眯起眼睛。女孩的面色有些白,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但五官精致,是个美人胚子。

    卫息城见她出来,走过去把糖人递给她:“今天出来得有些晚。”他揉了揉她的头,帮她把散开来的头发朝后笼起,“快吃,都要化了。”

    唐牧荑接过糖人:“我不喜欢吃,你以后不要买了。”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女孩笑着说:“已经不喜欢了。”

    “……好,那我以后不买。”卫息城打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后,才回到驾驶座上。

    唐牧荑转着手中的糖人,想了想说:“阿城,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闲着没事,出来转转”男人转头看她,见她嘴唇张开,又要说话,他马上开口接着问她:“今天你跟医生都做了些什么。”

    唐牧荑被他打乱思想,回道:“没做什么,就是和上个星期一样,给我做了催眠,拿了点药。”顿了顿又说,“我告诉她我现在每天能自己入睡三四个小时,她说我很棒。”她好像被受了鼓励的孩子,面色微微红起来。

    卫息城见她一副想要受表扬的样子,笑着说:“是的,你很棒。”

    唐牧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

    “喂,阿城。”

    “你说,我听着呢。”

    唐牧荑好久都不出声,卫息城以为她不再说话的时候,她说:“阿城,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唐牧荑闭着眼睛摇着头说:“不,你肯定不明白。我……”

    卫息城截住她的话:“阿荑,不管结果怎样,现在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男人声音低沉,坚定却又脆弱,带着深深的恳求。

    唐牧荑睁开眼来看他:“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

    男人启开唇齿笑:“不会。”

    卫息城把她送回公寓,唐牧荑给他倒了杯水,让他自便,她去放洗澡水,等她出来的时候,男人还没有走。

    “你可真不自觉,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唐牧荑揶揄地笑他。

    “我怕你又想不开。”

    唐牧荑的笑僵在那,神色尴尬地说:“那次我睡着了,滑了进去。我不会做那种傻事。”

    卫息城晚上赶回医院的时候,于舒阳给了他一拳:“你倒是挺会遛的,难为我给你站了好几个小时的岗。”

    “兄弟不都是用来卖的。”卫息城回了他一拳,套上白大褂。

    于舒阳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点燃烟,云烟缭绕里他抬起头问他:“我说,你还在和她搅合?”

    卫息城扣着扣子的手不停顿笑了笑:“是啊。”

    “她现在精神好点没?那次真是吓到我了。”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心口。

    卫息城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

    于舒阳讪讪地说:“你别瞪我,她那次的确吓人。谁想的到啊?”

    “阿城,你已经三十岁了,还要等她,你不累吗?”

    “我等她比我先累。”卫息城扶着桌坐下,目光幽深地浮动,“她总会累,等她撑不下去,就能看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唐牧荑晚上值班,洗了个澡就急匆匆往医院赶,路上乔琪给她打电话,她赶班车看了一眼没有接,排着队等着上车。上了车才发现没带钱包,她急中生智得假装接电话,可怜乔琪打给她的电话已经断掉,她一个人在那演双簧。

    “哦,是乔琪啊……什么?有这事……好的,我马上来。”唐牧荑回头朝身后的人抱歉地笑,挤着下了车。

    她走下车,给乔琪回电话:“喂,乔琪,有事啊?”

    “荑子,你在哪呢?我都到你公寓楼下了。”

    “我在车站,你过来吧,接我去医院。”

    乔琪没几分钟就开着车过来了,看唐牧荑坐下,说:“你身体不好就休学,还实习个什么,折腾。”

    “不行,快要拿到毕业证了,而且好多东西都是这时候学到的。”

    “你们普外不是出了名得会折腾人嘛,也就你乐滋滋得往里钻,当初读研就应该转个轻松的。”她说得激动,手都比划起来,“普外没一个好东西。”

    唐牧荑斜了她一眼:“是不是又跟二伢子吵架了?”

    乔琪郁闷地垮下脸来:“不说了,真没劲。”

    车子路过美食街的时候,乔琪朝她挤眉:“买点吃的?”

    “好,我也饿死了。”

    乔琪常来这里,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唐牧荑走过卖甜点的蛋糕房,不由自主得慢了下来,乔琪等不及她,自顾自得往前走:“我先去了,你快点。”

    唐牧荑“哦”了一声,靠在玻璃窗上看里面的蛋糕师做蛋糕,那蛋糕师感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来朝她笑了笑,指了指门,示意她进来,唐牧荑笑着摇了摇头。

    那蛋糕师了然地笑笑,想她是喜欢看漂亮的蛋糕,又指了指边上的橱窗,唐牧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有好多漂亮精致的蛋糕,她走过去看。

    唐牧荑看得入神,蓦然被人捂住嘴拖进贴着橱窗的巷子。

    蛋糕师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看不见那女孩的身影,端着手里已经做好的蛋糕有些落寞地耸耸肩,其实他是想把手里的这个蛋糕送给她的,谁让她长的那么像自己的妹妹,清澈澄亮的眼睛,看上去很是古灵精怪,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宠溺地笑起来。

    唐牧荑被人捂住嘴,卡着脖子一路拖到巷子深处,她身材娇小,几乎被那人提起。

    唐牧荑唯一能知道得就是身后的人是男人,手臂粗壮力气十分得大,她完全相信只要这人用力,她的脖子就会被他拧断,最重要得是这是个亡命之徒,他身上血腥的味道涌入她的鼻子里。

    男人压着嗓子对她说:“我放开你之后,不准叫。”

    唐牧荑点点头,感到脖子被松开,刚想喘口气,男人又突然用力地卡住她的脖子:“乖乖地别耍花招,小心你的命。”

    唐牧荑连连点头,那男人才又松开,他刚松开,她就弯下身体干呕起来,吐不出东西,只是条件反射地作呕。

    男人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声音带着怒气地低吼:“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我叫你别耍花招。”

    唐牧荑被他踢在腿弯处,朝前跪去,才看见黑幽幽的巷子里坐着个人,那人就坐在她面前,她几乎是跪在那人身前,她拼命忍住心里的惊恐,慢慢站起来。身后的男人双手扣住她的肩膀,用力按下去,让她跪在那里:“附近哪里有私人诊所。”

    唐牧荑不敢反抗,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现在唯一能做得就是保护好自己。她不打算硬碰硬,更何况她不是硬的。她顺从地跪下,摇了摇头。

    “说话。”那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妈的,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附近有医院,你们可以去那。”她平静地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对你太客气了,是不是?”男人推了她一把,“要能去,我还问你!”他小声地咒骂,“我早说不熟悉这边的市场,不好混。”

    那男人骂着骂着显然忘了她,在唐牧荑身后走来走去,看样子是在想办法。

    唐牧荑不敢惊到他,索性跪坐在那里,靠近些去看那坐着的男人,那男人眉骨很高,挺鼻薄唇,脸部线条硬朗。此时闭着眼睛,天色暗看不清男人的脸色,她伸手去触男人的嘴唇,已经干燥地脱皮翘起。她这时才反应过来,那血的味道是从这个男人身上飘出。

    她伸手扯开男人的外套,左腹处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她起了怜悯之心,用手去堵。

    男人感觉到什么睁开眼睛,唐牧荑看见男人抬起的手,她抬起脸来看他,严肃地对他说:“不要乱动。”

    刚才那男人听到动静,推了她一把:“你做什么?”

    她朝前磕去,手用力地按在男人的左腹,那人抽了口气又忍住咽了下去。

    唐牧荑转身对身后的男人说:“最好快点,他已经流了很多血。”

    那男人扯她起来:“去你家。”

    “不行。”

    男人抓住她的头发:“这可由不得你。我刚才看你下了车,用车送我们去你那。”

    “那车不是我的。”

    男人起了火,把她按在墙壁上:“我再说一遍,总之我们要去你那,你要搞定纱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懂,你问药店里的人。”他用手拍她的脸,“你最好别耍花招,如果成了,我们之后走得干干净净,不动你一根寒毛。你要是现在逃了,我就把你和你朋友都找出来,弄死你们。”

    唐牧荑背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抓着她把她翻转过来,捏她的脸:“给我小心点,快去。”唐牧荑挪着脚步往前走,男人叫住她,“记得甩掉你的朋友,还有把车开这里来。否则的话……”男人面色阴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唐牧荑刚出巷子,就看见乔琪站在蛋糕店门外四下张望,转过头来看见她,眉毛竖起地跑过来:“作死啊你,跑哪去了,找了你好一会儿了。”

    唐牧荑还在想该怎么做,乔琪凑过脸来,碰她的额头:“荑子,你这怎么青了?”

    “疼。”唐牧荑扯住她按压的手,她好想转身就走,下意识地回头看巷子,黑幽幽得看不见深处,但她知道男人此时一定在盯着她。

    “乔琪,你今天晚上有事做吗?”

    “没有啊,难道你要约我玩,好呀好呀。不对啊,你不是要值班吗?”

    “我突然有急事要去学校,我想借你车用。”

    “这样啊,那我不是要走回去。”她苦下脸来,“本来就是找你玩,谁知道你要执勤,现在又变了,还要走回去。”

    “求你了,好不好?你打电话给二伢子,让他来接你,你们好好谈谈。”

    “对,把他叫过来,让他陪我逛街,我要奴隶他,谁让他不重视我。”她说做就做,把车钥匙递给唐牧荑,连同饭菜都推给她,“你拿着,我要他请我吃最贵的,这些会影响我的战斗力。”

    唐牧荑拿着车钥匙去取车,见乔琪走远了才发动车,开向那巷子的时候,突然后悔地踩着刹车,往回掉头,那男人跑出巷子,站在她车后,目光凶狠。

    两人僵持住,路人不由看过来,车前后都聚了人,男人走过来拍车窗,她把车窗放下,男人把头伸进来,盯着她的眼睛:“不要做傻事。”声音阴冷得像被蛇舔/过。男人又笑着朝四周的人扬手,大笑道:“吵架了,我正哄她呢。”众人哄笑地散开。

    唐牧荑妥协得把车开过去,停在巷子口,那男人走进去,扶着那受伤的人坐进来。

    那人紧闭着眼靠在后座,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面色冰冷,没有半点人气,让人感到寒意,即使暖黄的灯照在那人脸上,都没有丝毫缓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唐牧荑把门打开,那男人扶着受伤的人径直去了主卧,那人腰间的血沾在被褥上,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移开视线,说:“我要把车还回去,你自己照顾他。”

    她话刚说完,男人就呸了一声,“心眼怎么这么多。”他走过来,伸出手想抓她。

    唐牧荑朝后退去,她可没忘记刚才被他扯住头发有多疼。

    她退到门口,那男人身体高壮,五官很阳刚,眼神却透着狠戾,看着她嘲讽地笑,四下打量,看见座机走了过去。

    “你最好不要拔,如果有人找我打不通电话,他们只会怀疑。”

    “留着给你报警。”他双手拉住电话线,用力地一拉,线断了开来。

    男人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手机。”

    “我说过了,他们找不到我,只会怀疑,不会对你有帮助。”男人高壮的身体完全把她罩住,居高临下地看下来,她忍不住想要呕吐,朝旁边侧过脸。

    男人用虎口卡住她的脖子,粗粝的手指用力地擦过她的脸颊,苍白的脸被磨得红肿起来,“我说过,只要他醒了,就离开。你如果再动什么脑筋……”

    “我没有。”被他卡得难受,又想吐又透不过气,眼睛条件反射地涌出生理盐水。

    男人哼笑一声,“那你刚才开车掉头想去哪?”他空着的一只手插入她的头发,抓住用力地往后扯,“最后警告你一次,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没用。”

    “手机。”

    唐牧荑从喉间挤出话,“在……包里。”

    男人松开她,扯下她手腕里的包,翻找手机。手机却刚好响起,两人都心里一动。

    男人看着一直在响的手机,突然递给她,“知道该怎么做。”

    唐牧荑点点头接过手机,“喂,阿城。”

    “阿荑,我到普外科没找着你,你在哪?”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你在哪?”

    唐牧荑看了眼男人,想背过身去接,被他按住。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阿城,帮我请几天假。”

    “不舒服,是不是又……”

    “不是,我回家一趟,过几天回来。”

    唐牧荑憋住呼吸,男人看着她的目光让她喘不过气。

    “好,那你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先挂了,阿城。”

    男人笑着抢过她的手机,“算你识相。”抓着她的手臂,“进来。”

    他指着卧室一角,对她说:“坐那去。”突然眼睛一亮地转过脸来,“你是医生。”

    “不是。”

    “你当我瞎子,哪来的白大褂。”唐牧荑闭着嘴不想说话,只看见男人探进腰侧,抽出一把手枪,黑幽幽的枪口对准她,“去,帮他包扎。”

    见她不动,用枪托敲她脑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唐牧荑用剪刀剪开那人的衣服,血已经止住,她查看伤口,按压了一圈,“是枪伤。”

    “废话。”

    “我只是实习生,不能保证。”

    “你看着办,死了算你的。”

    唐牧荑费了好大的劲把子弹取出,用纱布包裹伤口,感到额头被人触碰,以为是错觉。

    “乔哥,你醒了。”

    唐牧荑抬起脸来,那个叫乔哥的人正睁着眼睛看她,眼神漆黑阴冷,被他盯着像置身冰窟一样,她错开视线低下头去缠绕纱布。

    “你伤口不能碰水。”唐牧荑交代完,低下头收拾桌上纷杂的东西,端着盆血水走了出去。

    “你进来。”男人虎着脸对她说,“我要出去,你看好他。”

    男人出了门,那叫乔哥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唐牧荑偷偷站起身,男人蓦然睁开眼来,“坐下。”声音嘶哑,不是难听,却让人觉得不舒服。

    唐牧荑站在那里,望着门外,“我只是去客厅拿点吃的,我饿了。”

    男人许久不出声,唐牧荑当他默认了,出去拿乔琪留给她的饭菜又回来坐在靠门的椅子上。

    “你很怕我?”

    唐牧荑往嘴里塞着饭,摇了摇头,过了会又点头。

    “为什么?”

    “你有枪。”

    她吃了几口又放下,见她不再动,合上饭盒,乔木问对她说:“你吃的太少。”

    他说的内容很贴心,但语气冷淡。又闭上眼睛,显然并不在意她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男人就回来,看样子是出去买饭菜了,他弯着要凑到乔木耳边想说话,乔木挥了挥手,示意他但说无妨。

    男人看了一眼唐牧荑显然有些犹豫,乔木说:“无碍。”

    那男人才说道:“乔哥,找人查过,秦越说有可能是南城那边的人。”

    乔木阴郁的眼睛眯起,半响问道:“赵海,电话卡扔了?”

    “当然,乔哥教过好几次,我是不会再忘了。”赵海咧着嘴笑,“乔哥恐怕要委屈你一阵,现在还不能回北城。我已经给乔哥安排好地方,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走?”

    乔木朝他扫了一眼,“不动,就在这。”

    “为什么?”

    唐牧荑感激地看着赵海,谢谢他替自己发问,“这儿不隐蔽,不安全。乔哥,我看还是……”

    乔木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沉下来,“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不是,乔哥。”赵海白了脸,弯着腰说:“我只是担心乔哥安危。”他一直弯着腰,唐牧荑被他骇住,屏住呼吸地看他们。

    乔木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说:“回去吧,把事办好。”

    赵海松了口气,连连说:“一定,一定。”

    “你过来。”男人看都不看她,但是赵海已经走了,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唐牧荑硬着头皮走过去。

    “把衣服脱了。”

    唐牧荑睁大眼睛看他。

    男人抬眼看她,“听不懂吗?”

    “你不要太过分!”唐牧荑转身就跑,乔木对着地上开了一枪,地板被打烂,溅起的尖锐木屑擦过她的脚踝,血滑下来。

    唐牧荑不敢回头,直接朝门口跑,她听见男人脚步沉重落地的声音,吓得手哆嗦得不停,门终于打开,只一瞬就又被人按上,“砰”的一声合上的门,也把她最后的希望震灭。

    她被身后的人抵在门上,那人低下头在闻她的头发,她恶心得想吐,凄声问他,“你究竟想要怎样?”

    男人并不回答她,一只手想要解开她胸前的衬衣扣子。唐牧荑用手肘撞击男人的左腹,他闷哼一声,索性用身体压在她身上,两只手提起她的双手,用右手抓住她两手的手腕,按在门上。

    左手又伸到前面去解衣扣,唐牧荑扭动身体,不让他碰,他不耐地一把扯开,扣子都崩掉。

    然后左手伸进去,揉捏她的胸部。好像故意想让她感到屈辱,并不弄痛她,反而是很温柔的触碰按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乔木抽出手,捏着她左手无名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