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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偷欢第5部分阅读

    来,本就刚毅的脸越发凶狠,他站起身看着楚妍:“给我个解释。”声音冷冽。

    楚妍冷冷看了唐世慈一眼:“你看到的那样。”

    少年俊朗的眉头越发紧皱,双手握拳又松开来回几次,麦色的手臂下隐隐透着几条脉络清晰的经脉微微凸起,好一会才晦涩开口:“你明知道我喜欢她,就不要这样对她。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就不要为难我。”

    楚妍缓缓道:“她是你姐姐。”

    唐世慈松开皱着的眉头,弯着眉眼看一脸震惊的唐牧荑:“不是亲的,有什么关系。”

    叶冬菱几乎把眼睛瞪出。

    “世慈,你会后悔的。”

    “不会,只有这件事情我可以肯定。”

    见儿子信誓旦旦的样子,楚妍无奈唉了口气,看了一眼唐牧荑:“我不会同唐泽孺说,你放心吧。”

    楚妍和叶冬菱走后,唐世慈便问唐牧荑:“什么事情她不和唐泽孺说。”

    唐牧荑抬起脸看他:“叫爸爸,没有什么事。”想起刚才唐世慈说的话又低下头不敢面对他。

    唐世慈摸不准唐牧荑对自己什么感情,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他刚刚说的话重要。

    唐世慈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发顶,眼神温柔,乌黑的眼珠灿亮如晨星,他轻声开口道:“你知道了。”

    “什么?”

    “我说喜欢你的事。你呢?”唐世慈虽然是少年,但此刻的气势如山般压下来,如此强烈,唐牧荑低着头都能感到他灼灼的目光。

    唐牧荑按捺住心神,想起楚妍的话,她知道楚妍不会放过她,狠下心来:“你是我弟弟。”

    唐世慈脸上的笑容顿住,维持冷静,问:“除了这个呢?”

    “没有了,只有这个。”唐牧荑仿若机械般,脑子空白一片,像被雨侵袭过一样,什么都没有。

    唐世慈彷如被话击到一样,退了好几步看她,看她纤细脖颈上的红印,努力告诫自己不要伤害她。

    唐世慈攥住手心,指甲将掌心戳破都没有感觉到:“第二次,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

    他面色灰败站在那里,宛如一杆标枪,身形挺立却又无尽落寞:“第一次,你打了我一耳光,骂我是变态。第二次,你没有打我,我却更加难受,是不是我只能是你弟弟。”

    唐世慈声音低沉暗哑,唐牧荑根本不敢看他。胸口疼痛欲裂,身上发烫,四肢却是冰冷:“世慈,我们是姐弟。”

    “出去。”唐世慈转过身不看她。

    “世慈……”

    “出去!”

    走出去的时候唐牧荑四肢僵硬,她看见楚妍站在楼梯口看着她。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胸口疼痛欲裂,眼前也起了雾似得模糊,所以她看不清楚妍的表情。

    终于走进房间锁上门,她脱力般跌坐在地上,胸口好似被滚烫的油汤浇灌,疼得呼吸困难,举步维艰。

    叶冬菱看着楚妍走下楼梯,满脸神色欢愉的样子,心中不解问她:“太太,世慈怎么会喜欢上这丫头?”

    “从小就喜欢,你到现在才看出来。”

    “我以为只是寻常姐弟的关系,只不过关系特别好就是了,没往那处想过。现在这个样子,是作孽啊。”叶冬菱毕竟上了年龄,皱起眉来,满脸的沟壑。她苦下脸来,“这事不能由着他们,要告诉泽孺。”

    楚妍听到这话,立马朝她看去,面色冷了下来:“不能说。”

    叶冬菱如临大敌地摇头:“不行,这事拖不得,拖得越久越难分。被别人知道,唐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楚妍眉目盯着她:“就是要越久越好,到时候再干涉他们,那丫头不是更加生不如死?”

    她面容白暂,此刻配上艳丽的笑容,美得不像真人:“那丫头的秉性,我知道。心慈手软、用情专一、又好感恩,这种人一旦动了情伤的只有是自己。当年唐泽孺带她回来,她一直感恩戴德,如今她喜欢上世慈,只怕两面都不好做人。哦,不是,是三面,还有她自己也算一个。我看她现在就已经生不如死。”

    叶冬菱面色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太太,她不过是个孩子。”

    “你不是也恨她吗?”

    “不,我只不过讨厌她那张脸。我从没给过她好脸色,但那丫头没有跟泽孺透露过半点。”

    “如果说我一定要这么做呢?”

    “太太,我看世慈用的感情,不比那丫头少,我怕走不出来的是他。他是你的儿子啊。”

    楚妍怔了怔,半响开口道:“儿子……我既然生他出来,就有他的用处,否则我要他何用。”

    叶冬菱听不下去,虚虚呼了口气:“如果到时候我们拆不散他们怎么办?唐家的脸面要往哪放,我真是对不住唐老爷。”说着说着竟是眼睛潮湿了起来。

    楚妍拍了拍她的手,眉间一片狠色:“叶娘,你要知道这世间,总有些什么是比人心,更容不得他们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赶的巧,唐泽孺也正好今天回来。他一进门就见楚妍和叶娘一站一坐对立着,神色怪异,气氛无端阴冷。

    他松开领带,放下公文包,将连日来东奔西跑累坏了的身体陷进沙发,半晌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人都不和我说话?对了,楚妍,你怎么回来了?课题已经结束?”

    叶冬菱神情紧张瞅着唐泽孺,楚妍笑着起身:“还没。不过是想看看我的宝贝儿子。叶娘,我们一起去泡壶茶。”

    唐泽孺晃晃手,神情些许慵懒:“不用了,我要先洗个澡睡一觉,有些累。”说罢起身上了楼。

    他心中急迫想看见唐牧荑,看看她有没有乖乖的在家。

    “丫头”转了转门把手,竟然锁上了。

    唐牧荑还靠着门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听见他的声音,立马醒了过来,她还有事要问他。

    她爬起来,几个跌撞跑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嘴里喊:“爸爸,马上就来。”

    唐泽孺见她打开门,摸了摸她的头:“怎么眼睛红红的,不会是刚醒吧。”

    “嗯,昨晚睡得晚。爸爸,你进来坐。”她拉着他往里走。

    唐泽孺被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见她安静蹲在脚边看他,发红的眼睛清澈透亮,他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是不是有事?”

    “爸爸,我觉得楚姨不喜欢我。”

    唐泽孺听后一笑:“你这算是打小报告吗?”

    唐牧荑心中急切想知道缘由,神情严肃:“爸爸,我和你说正经的,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而且你又是爸爸在茫茫人海中特地带回来的一个,所以她受不了。”

    唐牧荑看着他温柔的眉目,轻声问:“爸爸,我是不是长的像你的故人?为什么楚姨说我长的像她,她是谁?”她看着男人的面容,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唐泽孺却连笑容都没变,抚了抚唐牧荑的眉眼:“那个女人我见过,却不熟,只知道是楚妍的一个朋友。”

    “她们是好朋友吗?”

    “最开始是。”

    “那之后呢?”

    “之后?”他敛下笑容,微微皱起眉,“之后的事我也说不清楚。”

    唐牧荑想了想,问他:“是因为爱情吗?会不会两人都喜欢上同一个人,然后反目成仇。”

    唐泽孺被她说笑:“这种八点档的电视剧情。”

    “那到底是不是?”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没有以前那么亲近罢了。”

    “那,是谁不好。”

    像是没听到般,唐泽孺只是静静看着她,淡栗色的瞳中倒映着她的脸,却又像没有焦距般空荡。唐牧荑碰了碰他的手臂:“爸爸。”

    唐泽孺笑了笑,方才得冷寂荡然无存:“丫头,爱情这种东西,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那爸爸,她的那位朋友有没有孩子,我是说,我长的那么像她,有没有可能……”

    “没有”唐泽孺没等她说完,就截住她的话“她这一生都不曾有过孩子。”他残忍打断她的话,动作却温柔无比。他弯下/身,将唇温柔贴在她的额头,“丫头,你是爸爸的孩子。要知道爸爸爱你。”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五口人坐下吃饭。

    估计是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唐泽孺心里高兴喝了点酒,连同唐世慈也被他倒满了海碗。他向来平和,如今却是笑开了眉眼,可见有多高兴。

    唐牧荑陪着他们也喝了点,其实她是海量,不敢让唐泽孺知道,只说自己头有点晕,想先回房睡觉。唐泽孺挥挥手,让她去吧。

    唐世慈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起身,心中酸涩,难道已经连和我坐在一起吃饭都无法忍受了。

    半夜里,屋外又下起了雨,雷声轰隆作响。唐牧荑只觉得今年夏天的雨水真多,像怎么也落不尽似得。她坐在电脑桌前,没有开灯的屋内,电脑屏幕照在她脸上,有些吓人。

    唐世慈进来的时候便被她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他走过去见电脑停在桌面上,什么也没有,“外面在打雷,把电脑关了吧。”唐牧荑“哦”了一声,伸手就按在按钮上。滴的一声,不过几秒就黑了屏。

    房间骤间就黑了下来。她态度实在太差,生气的人不应该是他吗?怎么摆起脸色来。唐世慈心里乱成一团,像缠在一团的毛线分不出头绪。他头疼的抓住她的手臂:“你到底想怎样?”

    她没有出声,只是不住摇头。

    唐世慈用手固定住她的脸,却觉得手中湿滑一片:“你哭了。”他低下头想看她的脸,她却开始挣扎,用的力气恨不得将自己脖子扭断。

    唐世慈见她这样激动,怕弄痛她,只好放开手:“怎么哭了?为什么要哭?是不是因为我?”他太过在乎她,一连问了三遍。

    唐牧荑却不回答,只是背着他坐着,没有任何动静,从背后看过去,根本就看不出她在哭。

    唐世慈从背后抱住她,可怜又卑微,说:“你饶了我吧,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见她不说话,他的心几乎要碎了:“你就真的这样讨厌我?”他那么伤心,连音色都变得沙哑:“那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什么都依我。就因为我是你的弟弟。”

    唐世慈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还是湿热一片,擦了擦却怎么都抹不尽。他等不到她的话,像垂死挣扎般将脸埋进她的脖子里:“我不信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妈妈。明明是你先亲的我,你忘了吗?我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是你亲我的。”

    怀中的人一震,唐世慈笑了出声,声音难听得像哭:“你是不是在怪我当时没出声。”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我当时的确睡着了,感觉有人靠近时就有些醒了。后来感觉到你亲我,我高兴得要死,没等我坐起身吓你一跳,妈妈就来了,我听见你求她,你那么怕,我几近绝望,难道喜欢我有这么丢人吗?”

    唐牧荑感觉脖子里有湿热的感觉,他哭了。

    “后来,我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天你笑得那么开心,我只是想着要是能亲一下就好了,没想到身体真得那么做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我想要看见你的反应。可你马上打了我一巴掌,还骂我变态。”他把脸陷进她颈侧,“我很生气,不想理你,我怕我忍不住和你说话,就故意躲在房间里或者出去,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他紧了紧手臂,把她勒得有些疼:“我后悔了,你没有回来的这些年,没有一天我是不想你的。阿荑,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是我唯一的祈求。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唐牧荑却掰开他的手,转头看他:“世慈,我们是姐弟,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我欠你的我会还。”

    “还,用什么还?你能不能不要老说姐弟姐弟。你是抱回来的,我们不是亲姐弟,这样还不够吗?”

    唐牧荑却哭着摇头:“世慈,我不能对不起爸爸。他带我回来,从没要求过我做什么。我不能做出这种辱没唐家的事。”

    “唐泽孺还能是你的天?”唐世慈听她又说起唐泽孺,一股气又涌上心头。

    “世慈,你不懂。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那儿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你不知道那种日复一日等待有人来接的感受,有多绝望。”

    房里太暗,唐世慈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一双流着泪的眼睛在灰暗中亮得吓人。

    “我被人收养过四次,后来那些家庭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他那天出现在我面前,摸着我的头对我笑,我当时又笨又傻只知道跟着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大着肚子的楚妍,我的心几乎瞬间就凉了,我以为又要被打回原形。可是直到你出生长大,他都一如既往对我好。世慈,我不能辜负他,这是我欠他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 唐世慈听她这么说,眼中尽是绝望。

    “你还小,才十五岁。懂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是雏鸟情怀。”

    “不是的,阿荑,不是的,我分得清楚,为什么你就不肯信我。”少年将脸埋进她掌中。

    掌心一片湿热,不多时就盛不住往下滴,在他看不进的地方,她悲哀地笑,刺儿,我不是不信,只是不能信。

    少年抬起脸来看她:“那你呢?你总该为你自己想想。”

    “世慈,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喜欢你。我只不过想和你闹着玩,却被楚妍看见。我怕她乱说,求她,只是不想事情闹大。”

    “我不信。”唐世慈乌黑的眼满是怀疑,身体却抖了起来,难道从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世慈,你该长大了,不能总怀疑别人。”

    唐世慈摸上她的脸:“那你哭什么?”

    唐牧荑笑:“它自己要掉出来,我停不下来。”

    “别笑,好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怎么这么早就要回校?”见到唐牧荑托着箱子下楼,唐泽孺有些不解,“回来还没几天,就又要走,昨天也没听你说声。”

    她松开拖箱,端起豆浆喝了一大口:“也不早了,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早点去,调整下作息。”

    唐牧荑没回来的这几年,唐泽孺一直都怕她一个人在外不会照顾自己。每次开车去她学校看她,总是没几分钟,她就说有事。他是极不想她离开,却又没有办法:“又不是出国,有什么好调整。”

    唐牧荑低着头,“嗯”了一声。

    唐泽孺见她一直低着头:“怎么都不看看爸爸,爸爸的脸那么吓人吗?”

    唐牧荑抬起脸:“爸爸。”

    “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

    “昨天看了部电视剧,太感人,没有忍住。”

    唐泽孺心疼地说:“都是假的,骗人眼泪,不值得。”

    唐牧荑点了点头:“对,都是假的,但是还是心甘情愿的被骗。”

    “你这丫头。”

    “你要走?”唐世慈站在楼梯口。

    听见声音,唐牧荑侧头看他:“嗯。”

    “要逃吗?”

    唐牧荑哀求地看着他,唐泽孺问:“什么逃,世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世慈看着唐牧荑,他看见她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哀求,硬着的心又软了下来:“没什么,我跟她闹着玩。”

    唐泽孺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冷淡:“要叫她姐。世慈,我教过你很多遍,为人子弟,要有谦卑,不要让我失望。”

    他们两人都坐了下来,一时间有些冷场。

    唐泽孺问唐牧荑:“丫头,十一长假回来吗?”

    知道唐世慈在看她,她笑了笑:“那么长的假,肯定回来。”

    离开的时候,唐牧荑一再坚定要自己坐车去学校,唐泽孺只好说那就送你去车站。

    车子快启动的时候,唐世慈挤了进来。唐泽孺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舍不得你姐姐。”

    唐世慈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唐牧荑的后座,敛下眉眼。

    唐牧荑也闭着眼睛,安静的靠在座椅里,好似睡着了般。唐泽孺也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只有唐牧荑自己知道,她如果不闭眼的话,那肯定又要流泪了。

    唐世慈从后面伸过手来,捉住她的右手,她只微微挣扎,就被他用力攥紧,又微微松开。她知道,他是在警告她不要乱动。

    手心在发痒,少年在她右手心不停写着字,她猜了几遍才猜出来,你是喜欢我的。

    直到检完票,唐牧荑都没敢看他一眼,她对他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却和唐泽孺有说有笑。

    唐世慈站在他们身旁,明显受了冷落,却不恼怒,只是看着她,面色平静,乌黑的眼睛看不出深浅,却满满都是她的倒影。

    坐上高铁的时候,唐牧荑突然有些后悔,这一趟或许真的不应该回来,有些事往往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游雪把钥匙插入钥匙孔,想打开门的时候,惊奇的发现门竟然没锁,难道有贼?

    打开门进去一看,就看见唐牧荑躺在上铺,没有声响。爬上梯子看她,原来睡着了。

    她磨了磨牙,这小妞一睡觉就跟只猪,多大声音都吵不醒,门都不锁,也不怕一觉醒来,屋里都被偷光。

    她可没忘记上个学年,整个宿舍出去联谊,就唐牧荑一人留下。回来的时候放在桌上的两台电脑没了,她却睡得一脸适宜。把她叫醒问她,一问三不知。

    不想她这样舒坦,捏了捏她的小腿。只一下,唐牧荑就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看她:“游雪?”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游雪有些失望,“好没有成就感。”

    唐牧荑踢了踢腿,躲过她的魔掌:“你用的劲太大了,疼。”

    “哪有?怎么回家一趟就这么脆弱。以前我的手劲可是只增不减。”游雪踢掉鞋子爬上床。

    唐牧荑拼死拦着她:“游雪,你去洗个澡再上来。”

    游雪满不在乎:“我今天早上洗过澡才出的门,不脏。”

    “不行,都大半个市区过来了,那么多灰尘。”

    “你怎么那么较真呢?”游雪不肯下去,坐在床沿边甩着腿。

    唐牧荑讪笑:“有吗?”

    游雪点着头煞有介事看她,目光犀利。

    唐牧荑有些心虚转过头:“怎么这样看我,你生气了。那你上来吧。”

    “我以为我是最早来的,没想到你比我更早来。怎么没有在家多待几天?”

    “想早点过来,把宿舍卫生打理好。”唐牧荑用手比划着:“走的时候我们没有把阳台门拉上,你知道吗?地上的灰尘足足有这么厚。”

    “有这么夸张?”

    “我骗你干嘛。”

    游雪笑着扑上去,两人扭做一团:“真乖。”

    三天后开学,另外两个舍友在当天早上赶了过来,满面风尘的样子,整个灰头土脸,游雪嘲笑她们:“幸好我早来了,要不也和你们一样,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

    她们听了笑骂跳起来追着游雪打,唐牧荑在一旁帮他们加油。三个人闹得兴起,追追赶赶小半个教学区过去了,上课铃响时,才想起要上课的事。

    四个人边跑边喊:“惨了惨了,听说带这门医学伦理学的教授是个老头子。脾气又硬又古怪。”

    那两个女孩齐齐喊:“别说了别说了,跑的我气都喘不过。他就是天皇老子,我腿甩起来也就这么快。”满是不在乎的口气。

    说是这么说,四个人赶到大教室门口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站在外面的学生少说也有七八个,仔细点了点加上她们四个有十二个。

    游雪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唐牧荑受不了挤兌她:“你不要这样幸灾乐祸,怪渗人的。”

    游雪瞥了她一眼:“你不懂,这些都是我们的革命战士,怎么说也有这点人量,说不定老古董会从轻发落。”

    “那可不一定,”唐牧荑指了指教室里的人,“你看,我们这点人跟里面几百人比的话,有多少胜算可以从轻发落。”

    游雪咬牙切齿:“你就不能让我发发梦。”

    唐牧荑没有回她话,眼睛一直盯着里面:“你确定给我们上课的是老头子。”

    “是啊,课表上标了的。我还盯着他的脑袋看了整整三分钟,研究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秃顶。”游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说,那人长得太帅了吧。简直就是改头换面。”

    讲台上的男人转过身来,眉目俊朗,挺鼻薄唇。他手中拿着纸笔笑着朝他们走来。

    游雪用手扶了扶额,靠在唐牧荑身上:“天,我说错了。那老头子莫非重投了娘胎。这效率,啧啧。”

    唐牧荑被她压得往一边偏去:“站好了,别跟没骨头似得,不就长得好看了点。”

    那男人走到门口停了下来,看着他们。

    四个人前面还有八个人挡着,他们缩在后面,游雪小声嘀咕:“这不能怪我,十个女人见了他有九个腿软。”唐牧荑被她的下流话气笑。

    那男人扬了扬手中的纸笔:“把你们的院系、班级、学号和名字都写下来,就可以进来上课。下课后到我这边报到。”

    十二个人三三两两应着,那男人也不生气,笑了笑转身往里走。

    唐牧荑签完后递给游雪,游雪说:“你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吗?”

    “我一直都在这里。”

    游雪写着字:“我知道,就是感叹感叹,太有磁性了。”

    唐牧荑弹了弹她的脑袋:“好了,进去吧。别花痴了。”

    迟到的人前面没有位子可坐,他们灰溜溜往后面走。

    “以前上课,前面几排都是没有人的。”舍友乔琪抱怨道。

    游雪摇了摇头:“这老师太帅,你没看见前面坐着的都是女生。男生大部分都坐在中间和后面。”她拉过唐牧荑的手,“你快看,那些男生脸上一脸嫉妒。”

    唐牧荑受不了抽出手:“是你想多了。”

    十二个迟到的人都坐在后面。唐牧荑坐在后面看那讲台上的男人,看了一会儿才不得不承认,游雪说的没错,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

    那人已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卫息城。

    卫息城扬了扬俊朗的眉目笑着说:“我姓卫,心内科研究生二年级,你们可以叫我卫师兄。教授他有事要忙,估计今后这个课程我会一直带,你们要乖一点,不能老想着逃课。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没有的话,我们开始上课。”

    教室里的同学听见他不是老师,立马乱了起来,有几个女生问:“卫师兄,你有没有女朋友?”,“卫师兄,你的号码是多少?”男生们吹起口哨。

    卫息城笑了笑:“我忘了和你们说件事,虽然最后批卷子的是教授,但是卷面分和平时分的比重是4:6,也就是说100分里有60分是我决定的。”他扫视一圈,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同学们听了后都唏嘘起来,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卫息城扬了扬手里的书:“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游雪和乔琪在讨论卫息城,前面坐着的女生回过头来:“你们不知道他吗?出了名的谦谦公子,逢人便笑。我哥是研三的,听他说,卫息城进大学那么久,没听他说过句冷场话,这人道行深着呢。”

    游雪笑着说:“不过是挺帅的啊。”

    那人摇了摇头:“帅有什么用,太花心,换女人跟换衣服,是个女人就受不了。”

    坐在那女孩旁边的女生回过头来:“你们别听她瞎说,这事情谱都没有,我们也是听别人讲的,不作数。”

    “没事,女人就爱八卦嘛。”乔琪哈哈了几声,那两人又回过头去。

    “诶,你说等会下课去他那,会给我们记名吗?”乔琪愁眉苦脸。

    “应该不会吧,第一次初犯,应该给个警示就过了,苦的是以后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唐牧荑凑过去跟游雪说:“我见过这人,我暑假爬山的时候碰过他。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应该没事。”

    游雪睁大眼睛:“那你们说过话?”

    “说是说过,但不是很熟的样子。”

    “待会他要是想记我们名字,你说两句好话吧。”

    唐牧荑摇了摇头说:“不行,说不定他都忘了我。就算记得,我算谁?不能自讨没趣,这种事打死我都不干。”

    游雪用手掐了她一把:“认死理的孩子,我掐死你。”

    下课后,十二个人磨磨蹭蹭了一会,等几百个人走得差不多,才走到卫息城的跟前。

    卫息城把纸看了一遍,才漫不经心抬起脸,弯起眉眼:“我不是故意要找你们的茬,只是你们第一次上课就迟到,怎么说也要摸清了门路,这不是自己撞到枪口上。”

    几个男生听了不说话,有个女生倒是求情道:“卫师兄,我们下次不会了。而且我们只是迟到又不是逃课。”

    “哦,你的意思,是我小题大做。”卫息城挑起眉笑着看她。

    那女生红了脸,不敢说话。

    一时间无人说话,游雪戳戳唐牧荑的背,示意她说句话,不是认识嘛,熟人好办事。

    唐牧荑像生了根的树,一动不动,头都不抬。

    游雪坏心眼把她猛一推,唐牧荑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卖队友的损友。

    卫息城注意到她:“这位师妹也有意见?”

    唐牧荑抬起脸来,笑着说:“师兄,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这次你就算了吧。”

    卫息城看她的眼神很陌生,说不出的奇怪。像原始森林里的野火,在黑夜中熊熊的燃烧,好半晌才问她:“你叫什么?”

    唐牧荑被他看得不安:“唐牧荑。”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倒人胃口。”男人微微戏谑。

    唐牧荑面色涨红,游雪拉住她的手,其他的人也被他弄得莫名。

    卫息城翻开点名册,找到唐牧荑的名字,画了个勾:“你们回去吧,我不记其他人的名字。”

    众人都看见他圈了唐牧荑的名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都朝唐牧荑看去,那眼神落在唐牧荑身上,让她难堪非常。

    唐牧荑面色涨红,眉间皱起:“为什么只记我的名字?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只是杀鸡敬猴。”男人站在讲台上,高大的身躯立在她身前,俊朗的眉目微微笑着,唐牧荑只觉这人和楚妍一样的可恶。

    回去的路上四个人都没有讲话,气氛压抑。

    游雪勾住她的手,脸上满满愧欠:“阿荑,我没想到他会那样不好说话,你不要难过,好吗?”

    乔琪说:“我看他好说话得紧,只争对荑子一人。”

    顾筝也发表意见:“我也这么觉得,看的出师兄先前只是想逗我们玩,第一次就记名字,他又不是老师,以后碰面多尴尬啊。”

    “你不是说你见过他吗?难道那时候得罪过他?”

    唐牧荑摇摇头:“没有,都没有,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她转过脸来,看着游雪:“我的脸很倒人胃口吗?我明明就是院校一枝花,真是太过分了。”

    乔琪翻了个白眼给她:“原来你难过的是这个。”

    游雪骂她:“不行不行,你是院校一枝花,那我们算什么?”

    顾筝转了个圈:“笨,我们是院校四只花。荑子排最后”

    唐牧荑追着打她:“有你们这样安慰人的吗?”

    隔日下午没有课,唐牧荑一行四人都窝在宿舍里醉生梦死。

    有人敲门,游雪没好气叫道:“进来,那么斯文干什么?”

    那人打开门,手上抱着束花:“我来送花。”

    “我靠,哪来的男人?”乔琪惊诧,“阿姨怎么让你进来的?快说,我要告诉我男朋友。”

    那男生不过18、9 的样子,估计是个新生,顶着头毛茸茸的脑袋很可爱:“我跟阿姨说我是兼职的,就来送束花马上就下去。我还把学生证押她那了。”

    乔琪摸了摸嘴:“那也不可能,看来阿姨的胃口又大了,隔着几十岁,她也不怕噎着。”

    那男生有些害羞,红着脸,问:“游雪同学是哪一位?”

    唐牧荑从上铺歪出个脑袋:“游雪妹妹要出嫁了。”

    游雪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不相信:“什么?给我的,哪个男人这么不长眼,快拿来我看看。”

    那男生先把签收板递给她:“同学,签收一下。”

    等她签完单子,那束花已经在乔琪手中摧残得不成样子。

    “诶诶,这还有张卡片。”顾筝抽出卡片。

    “我来读我来读。”乔琪抢了过来,“佳人如梦——卫息城。”

    话音刚落,他们就齐声尖叫起来:“哇!好肉麻!”

    唐牧荑伸出手:“拿来我看看,我都没收过花呢。”乔琪把卡片递给她。米黄铯卡片上的字迹很好看,有种利落的洒脱镌刻在字里行间,很有股子别致的味道,一钩一划,清隽有力。唐牧荑有些不解:“不过他怎么知道游雪的名字。”

    乔琪拔出一朵花,闻了闻:“游雪长那么漂亮,早就身名远扬,再说了想知道喜欢的人的名字,能有多难。”

    游雪被乔琪说得不好意思,一向大大咧咧的她都开始面色泛红:“不要瞎说。阿荑说得对,我也觉得奇怪,就上课时候见过,也没见师兄对我另眼相看。”

    顾筝笑她:“师兄师兄,叫得真亲热。”

    唐牧荑掩住脸:“算了,游雪。像我那样才叫被他另眼相看。你一定不会想要的。”

    顾筝哈哈大笑:“诶,你们说往后游雪和他交往,那他和荑子岂不是仇人相见。”

    唐牧荑转过脑袋看游雪:“游雪,你喜欢他吗?”

    游雪狭长上挑的凤眼都羞红了:“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周三的医学伦理课又到了,他们一个宿舍早早就占了座,位置很好,聊天睡觉嗑瓜子都能巧妙躲过讲台上的人。

    上课前五分钟左右,卫息城走了进来。游雪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人真得好看,我都有点喜欢他了。”

    乔琪取笑她:“那你就坐前面去,卫师兄也想多看看你。”

    游雪挥手打她:“说说还不行了。不过他那样对阿荑,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了,感觉对不起阿荑。”

    唐牧荑趴在桌上,有气无力说:“别,您随意。”

    游雪眼睛闪亮:“真的。”

    唐牧荑“嗯”了一声,眉眼敛下来,一脸哀伤,压低声音沧桑道:“那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不用管。宁可游雪负我,不可我负游雪。”说完就装不下去自己笑了起来。

    顾筝拍了下唐牧荑的脑袋:“别耍宝了。”

    游雪却感动看着她:“阿荑,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负你。”

    唐牧荑讪讪摸了摸鼻子,这丫头当真了,她说着玩呢。

    夹在中间的乔琪受不了,一人一巴掌,打断他们的深情对望。

    上课的时候,卫息城站在讲台的台阶上,没一会就走了下来。眼睛老是往游雪这儿看,眼神深情温柔,好像全程都只为她一人讲课。

    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大家都开始注意到。坐前面的人纷纷回过头来,看是谁让师兄这么关注。

    乔琪抱怨:“游雪,我们下次要和你分开坐才行,这眼力太强了,光是被余晖扫到都快昏了。”

    游雪却仿若未闻,时而低头或抬头,面色平常,耳尖却是红了。

    下课铃响的时候,卫息城走到游雪身边:“游雪,我送你的花,有收到吗?”

    游雪红着脸看他:“有,但是有点突然。”

    卫息城笑笑:“那今天晚上邀你出去,你愿意吗?”

    游雪不说话站在那里,卫息城也不急,站在那里等她回答。

    倒是顾筝急了,悄悄推了下游雪:“想去就去。”

    游雪点了点头,卫息城笑着摸摸她的头。

    卫息城转过身来看唐牧荑,面露歉意伸出手来:“唐牧荑是吧,上次的事我很抱歉,那天我心情有点差,说出口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那点名册我已经划掉,希望你能原谅我。”

    唐牧荑见他伸出手,也抬手碰了碰,触手是干燥温暖的感觉,笑了笑回他:“当然,卫师兄要是不提,我都已经忘了。”

    游雪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听见宿舍门响,乔琪他们都伸出头看她。

    “都还没睡,那我开灯了。”游雪说着把灯打开。

    “你们都做了什么,如实招来。”乔琪大吼一声,一跃而起,“不说灭了你。”

    游雪朝她翻了个白眼:“你和你家二伢子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乔琪捧住心口:“天呐,你们进程怎么那么快,都全垒打了。果然是世风日下。”

    “去去去,口没遮拦。”游雪拿出换洗衣服,“狗嘴里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