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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驴你好,秃驴再见!第7部分阅读

    做客,总不好得罪主人家,还是作罢,改作抬手一拍她后脑勺,施施然命令道:“贱婢速速回去复命,朕明天晚上必定移驾贵府上享用晚膳。”

    侃侃倒也不生气,还笑嘻嘻地:“明儿你把这话跟我爸一个字不漏地说一遍吧,准赏你一顿老皮鞋。”

    柏岩指指桌上空的老酸奶盒子:“早吃过了。”又叮嘱侃侃,“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天黑透了路不好走,明天我到饭点了自己过去。”

    “得嘞~”侃侃蹦蹦跳跳地出门,突然回头问他,“你男朋友不陪你过生日啊?”

    “不是要去你家吗,我推了。”柏岩头也不抬顺嘴就回答了,说完觉得不对劲,马上又解释,“哎我们不是……我靠。”

    “哈哈哈哈哈哈!”丧心病狂的笑声回荡在楼道里,随着侃侃下楼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柏岩低头摩挲着手机,心里说不上是堵心还是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问题的24章已经抽完正常了,大家可以转头去看!

    然后今天又掉了一个收藏!!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捂胸口

    ☆、小动作

    说是给他庆祝生日,空手去作客是肯定不行的。柏岩挑了两瓶张主任喜欢的好酒,又包了一盒早上爬山时候摘的野桑葚带过去。自从被江靳打击过身材之后,只要不上班,柏岩都会骑车去不远的山里晨练一下,呼吸新鲜空气,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山莓、野樱桃之类的野果被他尝了个遍,野花野草也随手摘来插在玻璃瓶里,给家里添了些情趣。呼吁环保的侃侃赐他一个封号“摧花辣手”,他也恬不知耻地大方收下。

    走在路上远远看着张家烟囱里飘出的阵阵炊烟,顶上慵懒的夕阳,这场景简直可以配上一首诗了。

    炊烟一飘十里长,太阳好像咸蛋黄。

    嗯,还挺押韵。

    柏岩同学深深陶醉在自己的文采里,走了几步,就进了张主任家的小院。

    天气很热,因此吃饭的小桌放在了外面,柏岩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几道精致的凉菜,碗筷准备了四套,还有一瓶开了封的白酒。

    看到酒瓶上标注的低度数,柏岩无奈地苦笑着叹了口气。今天是躲不过了。

    张太太端着一盘菜正从厨房里出来往这边走,见到柏岩,马上欣喜地转头喊丈夫和女儿:“老张,侃侃,柏岩来啦!”

    侃侃先欢呼着从屋里跑出来,接过柏岩手里的东西,一边往屋里拿一边装大人跟他客气着:“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唔,这桑葚不错我先尝一个。”

    迎面走出来的张主任虎着脸一把打掉她的手:“洗洗再吃,也不怕拉肚子。”

    侃侃得令,端着盒子去厨房里洗桑葚。张主任热情地招呼他:“小柏来啦,快坐。”

    柏岩依言在桌边坐下,张太太的声音从厨房的窗户里传过来:“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好了。”

    “婶子,不着急!”柏岩冲着厨房的方向回了一句。

    张主任拍拍他的背,笑着跟他一起坐下:“外面凉快,咱们就在外面吃。”

    这两个月,为了帮江靳装修新家,跟张主任一家人接触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但有些日子没见,他们待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亲切,柏岩觉得自己对家庭的渴望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刻意不做作,自然家常的相处方式让他舒适安心,只有欢声笑语,没有压抑阴霾。

    因为工作,每年和家人相聚的时间只有过年的短短几天,还得顶着逼婚逼相亲的压力。典型的离家了想回家,回家了又想跑。

    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张主任一家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开席之后天色已经略暗了,温度降下来,凉风习习。晚餐的菜色很丰盛,都是柏岩喜欢吃的菜,蒸烧炸炒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柏岩拿着筷子跟呲牙咧嘴的侃侃抢夫妻肺片里的花生米,两双筷子拍来戳去不亦乐乎,张主任呵呵笑着,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侃侃几句,也就随他们去了。他给自己满上酒,又往柏岩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小半杯。

    “来,碰一个。”张主任拿起酒杯,碰了碰柏岩还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老头老太婆,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话都在酒里了。你随意。”随即一口气喝掉大半杯。

    柏岩眼眶有点发热,连忙端起杯子,和张主任碰了碰:“应该是我敬您。一直以来受您照顾……”

    “哎哎,别说这些,听着别扭,咱们爷俩,不讲客气。”张主任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又指挥侃侃,“快给你小柏哥哥敬酒啊。”

    侃侃放下筷子,吐了吐舌头,端起果汁,轻轻碰了碰柏岩的酒杯:“柏哥哥生日快乐!祝你福如东海!”低下头又小小声补了一句,“受比南山,噗。”

    张主任只听到了前半句,敲敲侃侃的脑袋说了句“乱用词语”,又笑呵呵地给柏岩夹菜。

    把杯沿抵在唇边,犹豫着还没喝,一股辛辣的酒气就直冲口鼻。柏岩喝不了白酒,酒量差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他很不喜欢白酒的味道。但今天,就冲着张主任那番话,这杯酒,他无论如何也要喝。

    咬咬牙,一仰头,手腕往上一送,半杯酒全倒进了嘴里。从咽喉到食管顿时一片灼烧感,喝得太急,还有几滴呛到了气管里。

    看他喝得豪爽,熟知他酒量的张主任当场愣在那里:“那个,小柏,我说了,你可以随意……”

    “没事,咳咳……”柏岩放下酒杯,一边咳嗽着一边拍着胸口,脸皱成了一团,还强撑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哎,丑死了。”侃侃毫不客气地糗他,又得了老爸一记爆栗。

    一旁的张太太忙给柏岩拍背顺气,又给他端了解酒的梅子汤,在一边看柏岩喝下去,又横了张主任一眼:“都说了小柏不能喝,你还给他喝。”

    “年轻人,喝一点点没关系……”张主任想辩解,看夫人黑着一张脸,声音就小了下去。

    气管里还残存着酒的辛辣,但柏岩觉得无所谓了,这样安宁温馨的气氛,多享受一点点,也是好的。

    待他气息平稳又能生龙活虎地吃菜了,张主任突然停下筷子,对他说了一句:“以后要是有了更好的前程,有空就回来看看,就把我这儿当家,我们永远都欢迎你。”

    这句话生生把柏岩的眼泪催了下来。

    是张主任的耳提面命,才促使自己重新开始追求理想,有力气充实自己,他鼓励自己的时候,一定也想到了迟早会有分别的一天,最近自己频频请假往n市跑,他一定猜到了自己可能即将返回n市。

    浓浓的不舍和眷恋,在一声抑制不住的抽噎里,变成了两滴泪水,滑落到了碗里。

    最先发现的是侃侃。她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那边张主任和夫人没想到这句话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也一齐愣住了。

    好在他恢复力强,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重新拿起筷子,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这酒劲儿真大,辣死我了。”

    张太太回过神,赶忙往他碗里夹菜:“辣就多吃点菜,侃侃,你也多吃点。”

    饭桌上重又恢复了热闹和谐,其乐融融。

    此刻,江靳的车停在了柏岩家楼下。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决定直接进门去等。

    从车内抽屉里拿出一把形状奇怪,还系着深蓝色丝带的钥匙,握在手心里紧了紧,又放进口袋里,才下车锁好车门。

    上楼之后,拿出另一套钥匙,直接开门就进去了。上个月在柏岩在他那里过周末的时候,他趁柏岩不注意,拿走了柏岩的钥匙去配了一套新的,又偷偷把钥匙放了回去。那家伙警惕性低,钥匙被拿走了都不知道。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打开灯,柏岩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中有序,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不知名的植物,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这间承载了他们初|夜的房子,不知道柏岩还会再住几天。按了按口袋,江靳嘴角露出了微笑。

    砰。砰砰。

    敲门的节奏凌乱不堪,江靳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前从猫眼里往外看,看到了一张红扑扑的熟悉的脸。

    江靳连忙打开门,那人看都不看路,跌跌撞撞地就往里冲,毫无意外地一头栽到了他怀里。

    江靳腾出手来把门关好,然后整个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额头,又闻闻嘴唇,皱着眉头问他:“喝酒了?”

    “嗯,呵呵呵呵。”柏岩在他怀里抬起头惊喜地看着他,伸手揽住他的腰,大眼睛雾蒙蒙的,问他,“江靳,你怎么来了?”

    该死,真受不了这眼神。想当场把他扒光丢在床上。

    不过,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还是暂且先饶过他吧。这家伙,以为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你男人可没那么蠢。

    江靳掏出那把系着蓝色丝带的钥匙,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又从自己腰上扒下他的右手,塞到他手心里,轻轻在他耳边说道:“生日礼物。”

    随即他便满意地看到,柏岩的耳朵顿时涨红起来,不可思议地低头去看那把钥匙,眼神认真得像小学生端详期末的试题。

    研究了半天,他抬起头对上江靳的眼睛,有点犹豫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这是……给我的吗?”

    江靳笑着点头:“是的,这是我们新家的钥匙。”

    “我们的新家?”柏岩疑惑着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带了几分醉意,显得格外撩人。

    江靳又点头:“是的,你设计的,我们的新家。”

    柏岩笑了,笑容纯真得像一张从未被染上任何颜色的白纸,眼睛像一汪闪亮的湖泊,简直能把人吸进去。

    江靳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过,一时有点看呆了。

    那个笑容脸上持续了很久,直到一丝痛苦的神色浮上来将其整个破坏掉。柏岩弯下腰,紧紧捂住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能喝还瞎喝,活该。一边想着,江靳连忙把他拖到马桶前面,扶着他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拍了没几下,柏岩就排山倒海地吐了。

    吐完整个人反而清醒了很多。居然还知道此刻自己的样子很狼狈,红着脸把江靳往外赶,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出去,出去,我马上,马上就好了。”

    江靳好笑地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他笨手笨脚地逞能收拾自己,洗个脸把衣服前襟洗湿掉一大片。

    被这样看着,柏岩感到有些不自在,手脚又不听大脑指挥,不是碰掉这个,就是蹭到那个。

    看着手忙脚乱的柏岩,江靳终于忍不住,低沉着声音,郑重地对他说:“把工作辞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柏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半晌,像没听清楚似的,他转过头对着江靳疑惑地“啊”了一声。

    这种关键的话果然还是得说两遍啊。江靳无奈地叹气,又清晰地逐字重复了一次:“把工作辞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柏岩转过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两颊通红像煮熟的虾,脸上沾满水渍,眼眶有点红,应该是刚刚在张主任家哭过的原因。

    想起那一顿窝心的大餐,心里隐隐地难受,有些情绪呼之欲出。

    江靳给自己的钥匙还放在洗手台上,丝带被打湿了,显出更深的颜色。

    他一直在等江靳的邀请。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很久。现在终于等来了。可等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要怎么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大脑此刻居然比平时还要清醒灵敏,史无前例地,心里突然逻辑清楚地出现了一系列现实问题。

    辞职之后,他要先培训和考试,拿到从业证书,才能试着去找工作,而且不一定能很快找到。以前他每个月固定要给家里打一笔钱,加上调职之后工资水平骤降,他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那就意味着,在找好工作拿到薪水之前,他必须依靠江靳才能生活。

    这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被爱人养着,是多么的可耻。

    他突然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规划,只原地等着江靳开口。

    现在天底下最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却必须要拒绝。

    揉了揉醉酒后剧痛的额角,他捏紧了拳头,低头不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让,让我,再想想……”

    这个回答完全在江靳的预料之外,他不可置信地愣在了那里。

    欣喜若狂表面上却要装仙女假意推脱一番,或者直接干脆地大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但没有想到,过了亲密无间的几个月,柏岩给他的答案还是“再想想”。

    他一向弹无虚发,凡出手就必然是有把握。如果说之前那一次只是随便问问,这一次却是下了十足的功夫要手到擒来的。

    可柏岩没有肯定地答复他。

    他已经谋划许久,等了几个月,却等来这样的结果。难道还要再等多几个月?几个月之后,如果那家伙还是回答“再想想”,要怎么办?

    一次又一次地邀请,不符合他一贯行事的原则。

    但他又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强迫他。

    怎么办。江靳觉得头好疼。

    再想想。

    柏岩觉得自己只能给出这个回答。必须安顿好一切才能放心地走,包括那些后顾之忧,也包括那些不舍留恋。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喝醉了。换了平时,也许不经大脑就一口答应下来,再反悔就来不及了。

    他假装继续洗脸,水泼泼洒洒又溅了一身,大脑被使用过度之后,又开始不清醒。醉意越来越重。

    江靳靠在门口,一句话也不想说。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气氛安静得可怕。

    良久,还是江靳先开口了:“还站得稳吗?”

    柏岩点点头。

    “去洗澡,洗完好好休息。”江靳转身去了客厅,顺手把门带上,又折回来叮嘱一句,“先把窗户打开再洗。”

    柏岩依言打开窗户,脱掉衣服缓缓走到花洒下面,拧开开关,闭上眼睛,任水流浸湿滚烫的身体。

    江靳坐在客厅里,突然很想抽烟。

    门外又有人不识时务地大声敲着门,听这风格,应该是上次那个来找柏岩的女孩子。

    打开门,果然是她。

    “柏岩在洗澡,要不要进来等他?”江靳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和正常。

    侃侃见是他来开门,表情由惊讶到欣喜再到复杂。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把它递给柏岩:“柏哥哥的钥匙掉在我家了,我给他送过来。”

    看到钥匙,江靳忍不住又想笑。那家伙,怪不得回自己家还要敲门,原来是把钥匙忘了。

    江靳接过钥匙,跟侃侃说了声谢谢,声音听起来轻快多了。

    准备关门的时候,他却发现侃侃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磨磨唧唧地在门口站着。

    “有话想跟我说?”这丫头古灵精怪,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侃侃像是考虑了很久一样,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是柏哥哥的男朋友吧?”

    江靳忍不住喷了,原来是想问这个。

    还没等他回答,侃侃又补充了一句:“上次来的时候看你们穿情侣装就知道了。”

    很好,上次主动开门的效果达到了。

    看他抱胸站着不置可否,侃侃觉得有些无趣,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哎,好无聊,还以为可以八卦一点什么呢。”

    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灵光一现,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突然想江靳脑中形成了。他叫住侃侃:“小姑娘。”

    “啊?”侃侃闻言转头,确认了是江靳叫她,继而笑了,“我叫侃侃。”

    “嗯,侃侃。”江靳认真地对待了这个名字,“侃侃,我们来做个有趣的交换,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量够足吗亲们!小秋裤精尽人亡……呕血中……我这么敬业为什么还扑街了!!为什么为什么!!仰望苍天咆哮。

    江医生肯定要掏坏水了,你们看吧!

    ☆、人间杯具李大川

    柏岩在晨光中头痛欲裂地醒来,睁开眼,江靳正穿着自己的t恤,靠在床头凝神专注地百~万\小!说。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揉额角的时候,手肘轻轻碰到了江靳的腰,江靳感觉到了,侧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醒了?”

    “嗯……”

    意识像一团浆糊,模糊不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在张主任家里喝了酒,回来之后吐得很厉害,然后……

    拒绝了江靳的同居邀请。

    脑子像过了电似的骤然清新过来,他居然拒绝了……

    可江靳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像往常一样自然地边翻着书,边跟他说着话:“现在还早,你还可以睡一会儿。”

    柏岩觉得这气氛太诡异了。他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追问,就这样算了?

    于是不可置信地盯着江靳看了老半天,直到江靳重新转过头看了他几秒钟,继而低下头贴近他的脸,轻笑着问他:“看够了吗?我就那么好看?”

    那张英挺的面孔近在眼前,深黑的眼睛里倒影着自己愣愣的脸……该死,脸又开始发烫。

    昨天喝太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眼皮就直打架,江靳在旁边看他撑不住,直接把人抱起来丢床上去,结果一挨着枕头,马上就睡着了。

    想到江靳大晚上赶来陪自己过生日,提出一起住的时候惨遭拒绝,一定很难受吧,自己还一点便宜都没让人占到……

    内心被一波深深的内疚感占领了。再没心没肺不仁不义知恩不报,至少也得把昨天晚上的份补上吧!

    这么想着,他咬咬牙,支起脖子,主动吻上江靳的唇。

    “你还没刷牙……”江靳笑着这样说,却又马上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腾出手来托住柏岩的后脑,好让他吻能得更深入些。

    柏岩很少主动,因此吻得有点小心犹豫。没过多久,主动权就毫无悬念地转移到了江靳手中,果然还是打配合比较轻松,于是他干脆坐起来,双手环住江靳的脖子,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被主导。

    情意绵绵地吻了一会儿,该有的反应都有了。正琢磨着接下来会上哪个体位,江靳却在这时离开他的唇,问了句:“还要继续?”声音里带着些艰难的沙哑,但仍听得出来是调戏的意味。

    柏岩有些意犹未尽,知道他的用意,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得不情愿地张开紧闭的眼脸,咬着嘴唇看着江靳的脸思考了片刻,然后认命一般一头扎进他怀里。

    江靳一时间笑喷了,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背,摸着摸着,就摸到了衣服里面。

    “笑什么笑!”不怕笑软了吗?躲在别人怀里那一个愤愤不平,但很快就被那人抓住肩膀,压在了床上。

    仰面盯着天花板,他分析着江靳的每一个动作:帮自己脱衣服的时候会顾及到头会不会被衣领卡住,爱抚不急不缓,沉着冷静,没有一丝一毫发泄或者报复的意味,喘息里带着浓烈的情|欲,明明有些急不可耐,却依然按部就班地做好全套的前|戏,才完全地进入。

    他是真的没生气。

    他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柏岩自己否定了。我拒绝了他,他不生气,又怪他不爱我,有我这么贱的人吗?

    柏岩在蔓延的快|感里嘲弄地摇摇头,感叹自己真蠢。

    “怎么了?”他摇头的动作被江靳敏锐地捕捉到了。

    柏岩当然不会说自己在想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闭上眼睛装死。

    也许摇头不是不满意,但开小差是肯定的。江靳皱了皱眉,不满地狠狠抽|送了几下之后,俯□把柏岩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的东西一下子深深契进了柏岩的身体。

    太深了……至紧至密的接触让大脑顿时没有了走神的机会,全部的感官都只能感受到两人连接的那个地方。柏岩紧紧皱起眉头,扶着江靳的肩膀,下意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移动着自己的腰臀。

    看到他沉醉于欲|望,露出无法自制的迷|乱表情,江靳才终于满意,紧紧箍住他的腰,更加用力地挺动起来。

    柏岩在洗漱的时候,发现那把系着蓝色丝带的钥匙还在洗手台上放着。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江靳没有收回钥匙,说明他不是完全不给自己机会了,自私地这么想着,他把钥匙收起来,趁江靳不注意的时候,放进了抽屉里。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过得相当充实。柏岩带江靳去爬山,笨手笨脚地给他做了一顿饭,两人都没有再提那晚的事情。江靳看上去完全忘记了,该笑就笑该吃就吃,该温柔就温柔该凶残就凶残(主要是在床上),毫无漏洞可循。

    而柏岩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矛盾纠结得要死,不知道江靳是因为爱面子还是对自己的感情不够,全然没有意识到拒绝了别人的那一个应该是比较有资本骄傲的,根本用不着忐忑。

    两人的立场好像完全倒了过来。

    第二天傍晚,江靳就回了n市,柏岩和往常一样在他上车之前和他吻别,希望他走之前能够说点什么,可是,除了亲昵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好吧。柏岩觉得也只能勉强自己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不了多久的。在那之后没过两个星期,李大川同志就接到了柏岩小朋友打来的求助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跟kev在西餐厅吃饭,一按下接听键,那边就传来一声堪比杀猪的壮烈的惨叫。整个餐厅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他只好举着手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灰溜溜地滚到厕所去接。

    接完电话回来,大川神色如常地坐回座位接着切割面前的羊排,kev挑眉问他:“柏哥哥打来的?”

    “是啊,大呼小叫的。”

    “借钱还是借住?”

    “都借了……不是,你怎么知道?”大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猜的。”kev吐吐舌头。

    其实在大川接电话的时候,他也接到了江靳的电话,把柏岩同学最近受到的苦难了解了一遍,并接受了一个重大的任务。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让大川同学知道了。

    “猜得还真准。”大川竖起大拇指。

    【电话内容回放】

    “川,救命啊!侃侃疯了!她前几天跟我表白,说这辈子非我不嫁,我说你知道的我不是单身啊!她说没关系结了婚都可以离婚!我豁出去了说我喜欢男人,我男朋友你见过的!她居然说她有信心把我改造成为性向正常的直男!现在她每天跟踪我,一找到机会就蹦出来,又跟我表白又往我身上蹭,我躲在家里不去上班,她就跑过来不停地敲门,晚上还在我楼下弹吉他放烟花点蜡烛,我现在快被她整得神经衰弱了,晚上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

    “傻啊你,找个地方躲着啊。”

    “这边的人都认识她,看着她长大的,现在全市里的人都认识我了,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怎么会有地方给我躲,没帮着她追我就算好的了!对了,你那边最近忙么?不忙的话我过去避几天难。”

    “江靳呢?他怎么说的?”

    “这个……不好意思告诉他,我生日的时候他让我搬回n市跟他一起住,我没答应。”

    “……你是脑子进水了么?”

    “哎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那儿什么时候能住?”

    “随时能来,你别急啊,不行我去接你。”

    “不用,我哪天天没亮就去车站。对了,再借我点钱,我工资还没发呢。”

    “行。”

    【回放完毕】

    柏岩那边确实是急的不行,而kev听了大川的转述,居然没心没肺地笑得不省人事,一边笑还一边捶着桌子高呼“江靳真是个畜生啊!”

    为什么是畜生?关江靳什么事?大川似懂非懂。虽然他对这个定论没什么异议。不过——

    “你说什么关键一步?”他对这个还真是挺介意的。

    “只要柏哥哥准备逃跑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让他去跟江靳同居。”kev非常严肃地告诉大川。

    “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恋人就应该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吗?”

    大川挠挠头;“好久没谈恋爱了,不知道。”

    “好吧我来跟你解释。住在一起能促进感情发展,产生相互依存的关系,加深了解,相互磨合,而柏哥哥住在你这里,花跟你借来的钱,对他和江靳的感情进展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

    “停停停。”大川被kev的快速发音搅得头痛,伸手揉了揉太阳岤,“不管我懂没懂,总的来说,就是我这边什么都不能答应他?”

    “没错。不过适当的安抚还是可以的。”

    “可我刚刚都已经答应他要借钱借住了,现在反悔是不是有点儿……”大川有点为难,“钱的问题还好说,关键是借住。我没有理由不借啊。”

    “你那儿要有人住,不就没法借给他住了嘛。”kev回答得理所当然。

    “找谁来住呢?”最熟的朋友就是柏岩了,也不想找个不认识的人来跟自己一起住。

    kev沉思了片刻,答道:“我来吧。”

    大川的眼珠子都快掉进了菜里:“什么?你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怎么,不愿意么。”kev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玩。

    “不,不是……我是想说……”

    没等他支吾完,kev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既然没不愿意,那就这么定了。我待会还有事,先走了,你把房间给我空出来。”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把餐布拿起来丢在桌子上,准备站起来走了。最后又补充一句,“这顿你请了。”

    大川欲哭无泪:为什么悲剧的总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江靳的坏水就是这样!你们猜到了吗?

    昨晚因公务未能及时更新,为了补偿大家,小小地上一道肉菜,还满意么?

    (往后写的时候发现了bug,特来修改~)

    ☆、人赃并获

    “你说不借就不借么,凭什么听你的。”

    李大川同志低声冷笑,一边在心里默默把kev那张不正经的脸狠狠踩在脚下,一边把柏岩的行李搬去了早就收拾好的客房。

    那家伙舒适地往沙发后面一躺,大声嚎叫着“老子解脱了”!像刚逃脱刺客追杀的小贼。

    看着他轻松的样子,大川心里不由得生出柔软的情绪。现在他既然住进来了,kev别有用心的嘱托就干脆隐去不谈,免得给他添堵。好好让他在这儿休息一阵子就是了。

    想到这儿,大川决定把前两天和kev一起吃的那顿饭全部忘记。反正住过来那种话,他应该也只是随便说说。

    “小川子,给朕准备午饭。”柏岩贵手一抬,指向厨房。

    “不做。”大川头也不抬地走到沙发旁边,把柏岩用力往旁边一挤,自己躺了下去。

    柏皇上差点被挤得落地。他愤愤不平地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大川的肚子上:“你想饿死我么?”

    人肉坐垫被他这猛烈的一下压得一声惨叫:“卧槽,这才几点啊!现在吃午饭,你也不怕撑死!”

    “那丫头盯得紧,我得趁早晨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啊,这不是起太早了,早饭都没得吃么。”一边可怜兮兮地拍着肚皮,屁股上又加重了力量,人肉坐垫被他压得直哼哼。

    “辞职的事儿办妥了没?”

    “没。不敢去面对她爸……所以先不打招呼就跑了,等缓一阵子再回去办辞职手续。”

    “哎,这丫头,太坑人了。”大川感叹道。肚子上的人好像又沉了几分。真坑人啊。

    “你什么意思?我住你这儿就是坑你了吗?”柏岩不乐意了,“朕肯移驾你这儿,是你莫大的福气,你还不感谢朕的恩泽!”

    “是是是,感谢皇上一坐之恩。”肉垫忙不迭应声,“你去冰箱看看,兴许还有点吃的。”

    身上的重量猛地一轻,肚皮从巨大的压迫中解脱出来,感到一阵轻松。柏岩奔到冰箱前,在里面掏啊掏啊掏,掏出半袋土司,如获至宝,就蹲在冰箱前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吃相壮烈得见者落泪,十年自然灾害也不过如此啊。

    大川于心不忍:“算了算了,看你那样儿跟乞丐似的,我带你出去吃饭吧,等我换件儿衣服。”

    乞丐立马把手里的面包一扔,直挺挺地站起来:“给朕快着点儿。”

    靠。大川翻了个白眼,走去卧室换衣服。

    睡裤才脱下一边裤脚,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这个点儿,谁会来呢?大川手上动作没停,心里疑惑着,突然猛地一惊。

    糟糕,该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柏岩!”他只穿着内裤就往客厅里冲,想阻止柏岩开门。

    可是已经迟了,柏岩打开门,惊讶地叫出来:“kev?你怎么来了?”

    kev板着一张脸,绕过柏岩走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

    看到站在客厅正中央,光着大腿,表情显示“大脑已当机”的大川,突然撩起嘴角,邪恶地笑了起来。

    握着箱子拉杆的手一松,箱子“啪”地一声轰然倒地,突出来的把手把地板磕出一个巨大的凹痕。

    我的地板……反应过来的大川欲哭无泪。

    那边的罪魁祸首已经换上了官方表情,转身欢欢地朝着目瞪口呆的柏岩怀里扑了过去:“柏哥哥,我好想你哦!”

    亲热完毕,kev毫无意外又被柏岩甩到一边,三人带着虚假的微笑,各怀鬼胎地坐在沙发上,表面平静如水地拉起了家常。

    “柏哥哥怎么突然想到要过来啊?”kev明知故问。

    “啊,刚好有休假,就来看看大川。”柏岩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暗骂着死大川,快打发这小子走,老子要去吃饭!

    “……”没有穿外裤的大川同学表示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装傻笑着,呵呵呵呵。

    “这个箱子是怎么回事?”看到地板上那个凹痕,柏岩疑惑地问。

    kev面不改色:“那个啊,大川昨天说想在车库门口砌个花坛,托我找的一箱子板砖,我今天就带来给他了。”

    大川仰望苍天泪流满面:拜托你撒谎也要动动脑筋啊!这种鬼一样的理由白痴才会信啊!

    “哦,原来是这样……”柏岩恍然大悟状,“拖这么重的箱子过来,辛苦你了。”

    这家伙绝对是脑子饿短路了。大川确定。他决定用食物拯救柏岩的智商。

    “kev,柏岩还没吃饭,我们刚准备出去,要一起吗?”

    “哦,不了,我还有事,那个,能借用一下洗手间么?”kev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作纯洁恳求状。

    嘴里说着“随意随意”,心里大骂你装个屁。大川想对kev翻白眼。

    不过kev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大川的想法,踏着小碎步进了洗手间。

    大川给柏岩递了个“搞定”的眼色,继而回房继续未完成的事业——至少先得找条裤子穿吧。

    可大川穿好裤子穿好衣服,皮鞋都擦了一遍,kev还在洗手间没有出来。

    “kev,你还好吗?”柏岩强忍着饥饿感,走到厕所门口,关切地问。

    “我……我好像有点拉肚子……”kev的声音柔弱得像三月的杨絮,轻飘飘的随时都能消失在风里。

    “啊?没事儿吧?要不要给你找点药?”

    “不,不用了……我再蹲一会儿就好,你们不用管我。”

    完全不想管你,你倒是快点出来放我们去吃饭啊!柏岩饿得眼冒绿光,要不是大川拉着,他就把垃圾桶里那袋土司翻出来吃了。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大川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柏岩枕着他的大腿,身体蜷缩在一起,手紧紧按着胃,早就昏死了过去。

    砰砰。门突然被敲响,两个人猛然醒转,大川本能地站起身想要去开门,不料一站起来,腿上的柏岩就咚一声滚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

    谁也没有看到,厕所的门突然打开了,在里面蹲了半个多小时的那个人以肉眼无法估量的速度冲到门口,按上了门把手。

    咔哒。门应声而开。

    门外的人带着满身的寒气,轻轻跟大腿麻木得动不了脚的大川,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柏岩打招呼。

    “早。”

    大川双腿一软,柏岩眼前一黑。

    江靳来了。

    作者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