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的逼问令向晚的脸阵阵发白。
她愣愣地看着他,感觉一股悲哀的感觉从身体里无声无息地向外拼命涌动,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起来。
“蒋东臣,嘉轩他是你的儿子,可也是我的儿子……你以为我会傻得去害自己的儿子吗?无论蒋老爷子当年如何对你,可是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一切,而他只是个可怜的等待死亡来临的孤寡老人,难道他想看看自己的孙子,如此单纯的愿望我都不满足他吗?”
房间里一片死寂……
蒋东臣的胸膛疯狂的上下浮动着,好似有天大的怒气怨气压抑在那里无法释放。
他转身看向白雪皑皑的窗外,双手紧握成拳,突然恶狠狠地丢出一句:“他不配当我儿子的爷爷。叶向晚,你的自作主张让我太失望了!”
第166章 患难真情
他的话语带着审判的意味,让向晚本来雀跃无比的心情一下子跌宕到了谷底【恶魔总裁,我不伺候166章节】。
“东臣,如今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不行吗?为什么还要恨一个对你没有威胁的人呢?轩轩和老爷子很有缘分,否则他也不能这么乖的跟老人家在一起,你就不能为了儿子,为了我,放下所有的怨恨吗?”
蒋东臣猛然转身,幽幽冷冷地说:“你不是我,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和我母亲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如果你还为他再说一句好话,那么……我们……”
向晚的手握在浴袍的腰带上,紧张地捏紧:“你想要说什么?”
“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向晚,不要让我做不值得的事?”
他低低的声音似乎极其平和,仿佛只是平静的挥剑便重重斩向了向晚的身体,她只感到身体里流窜的血液就在这一瞬间完全凝固。刚才在浴室里不断憧憬的美好生活片段也仿佛玻璃一般完全碎裂。
“蒋东臣,你是不是觉得这种给人一颗甜枣再给人闷头一棍的游戏很好玩?对不起,我无法奉陪了。”
说着,她便从行李箱里取出衣服朝浴室走去。
看着浴室门在眼前阖上,蒋东臣皱起眉头,眼神中幽深一片,仿佛浓得化不开的墨。
为什么她不能明白他的心?为什么她就是不能理解他心底的苦与结?
很快的,当门再度打开的時候,向晚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衣物。
“你要干什么?”蒋东臣朝她走过去。
向晚向后一躲,伸手取下门口的羽绒服,飞快就拉开房门朝外冲去。
蒋东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手指还未碰到她的衣服,就被她从自己眼皮子地下跑了。
向晚穿过空无一人的客厅,径直冲出了别墅。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她只知道沿着那唯一的路向前方使劲的跑去。
不觉得寒冷,仿佛一个没有知觉的人般……她只知道不想再听到他说出更极端的话来,她也不想他的偏执将自己的良心所淹没……
所以,只能逃得远远的……
蒋东臣对她的任姓也是气愤到极点,兀自一人在屋子呆了好一会,等到自己完全冷静下来才想到追出去。
可是此時,当他追出门外的時候,白茫茫的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一串脚印。
迪伦太太说天气预报讲过今天不会再下雪,可是此刻天上分明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只怕再过一会,这串串脚印都要被新雪掩埋了。
蒋东臣沿着那串脚印追了过去,一路上却仍旧没有向晚半分的人影,站在空旷无人的雪地上,他心底这才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惧意。
他连忙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很快的车子便驶了过来。
“这条路除了直达外面,还可以通往哪里?”蒋东臣趴在车窗上心急地问司机。
“这条路一直走可以到达市中心,中间便只有一条岔路通向三公里外的劳伦斯滑雪场【恶魔总裁,我不伺候第166章患难真情章节】。”
蒋东臣想了想,算了算時间,估摸着以向晚的脚程应该走不太远,一直走应该就能看到她的身影了。于是立刻上车吩咐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我要找个人。”
车子立即驶动在漫天飞舞的雪片中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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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心中憋着一口气朝前猛跑着,雪片如斗大地开始洋洋洒洒地飘了起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全身都在发热,因为路上大雪堆积的很厚,她深一脚浅一脚的,突然一不留神,“轰”的一声,雪面猛然向下一陷,她的身体便跟着松软的雪一起沿着山坡滚落了下去。
坡上也全是厚厚的浮雪,等到向晚翻滚的头昏眼花停下来時,整个人几乎被埋在了积雪下。
她重重呼吸了几口稀薄的空气,肺被这样的气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停了一会,她便挣扎着欲从雪层中爬起来,可是无奈身上的羽绒服被雪水浸湿了变得很重,她刚一用力向上顶,哪里知道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神智。
冷?锥心刺骨的冷?
好像身处冰窖之中,来自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传来刺刺的疼痛,身体好像被五指峰压住了一般,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向晚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白色的积雪外,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糟糕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虽然身体仿佛无力的飘萍,但是求生的意志仿佛擂响的战鼓一般在她耳边激烈的响起来,刺激着她全身的细胞都开始涌动起来。
终于,向晚吃力地甩开身上已经半是融化的雪爬了出来。
此時,身上的羽绒服几乎已经被雪水浸透了,山风一吹便是刺骨的凉意。向晚连忙将外衣脱了下来,拖在手中,抬头望向自己身处的环境。
比起白天银装素裹,壮丽非常的雪原景观,此刻的森林俨然是另一重模样,高大的参天树木层层叠叠,遮天蔽日,万籁俱寂的林中除了向晚的呼吸声,再也闻不见第二种声音。这样的恐怖森然竟然让她心底涌起阵阵的恐慌来。
“有人在吗?”她不高不低地颤抖着嗓音喊了一声,突然就惊起了林间一阵马蚤乱。
一時间,树上的积雪被跳来窜去的动物弄得簌簌朝下飘飞。
“嗷呜…………”远远传来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嚎叫,立刻让向晚闭紧嘴巴,捂住了自己的鼻息。
这里竟然有狼这种可怕的动物存在?
向晚不敢再叫,只能接着雪地的反光朝自我感觉安全的地方走去。
她小心谨慎地迈着虚软的步子,一步步朝前,当她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突出的岩石時,心里一阵激动--这至少是块挡风遮雪的天然屏障?
走到岩石边,拨开四周环绕着的植物,竟然发现后面是一个雪窝,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的样子。
向晚一阵心喜,连忙朝里面钻过去。
不用力不知道,这一下巨大的动作突然不知道扯到了哪里,她只感觉到小腿处传来一阵刺痛。
强忍着剧烈的痛感,她还是爬进了雪窝中,虽然石头上仍是冰冷刺骨,但是比起外面的寒风凛冽到底是强上了许多。
将羽绒服沉积的厚厚雪水慢慢挤干,平铺在一边,向晚这才慢慢开始用几乎冻僵的手指头卷起裤脚,检查刚才腿部的疼痛从哪里传来。
因为在雪地里呆得太久,牛仔裤此時已经与皮肤紧紧的贴在一起,向晚费了半天的劲才勉强将裤子卷起了一小截。
露在外面的小段肌肤被水泡得已经有些发白,而小腿骨处有块骨头凸起,似乎是不小心撞在了什么硬物上,已经肿得老高了。远个天那。
她用冰凉的手指去摸了一摸,“嘶”,撞得不轻,只是轻轻一碰便痛得钻心。
“现在该怎么办呢?”向晚已经筋疲力尽了,嘴巴微微张开,一缕细细的白气呼在空气中,很快凝成了水粒子。
这样的天气至少在零下二十度以下,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手机等通讯器材一概没有,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她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将颤抖地唇埋进同样冰冷的膝盖上,此刻她已经没有气力再多想什么,脑子似乎都被这样的寒冷给冻住了。
“不能睡……不能睡……”一旦闭上眼睛,只怕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就在她身体里的热量一点一滴地流逝殆尽的時候,突然远远的一道强光扫射了过来,只是那么一晃便又过去了。
这一点点的光亮登時便令向晚双目大睁,有人?是有人来了,才会有灯光?
她抬起沉重的头看过去,远远的雪地里似乎有个黑色的影子在晃动,但是她此刻的眼睛除了能感应到光源外,什么都看不清了。
“救我……”她张口便要呼叫,哪里知道嗓子里发出的只是低沉暗哑的呼噜声。
“向晚……向晚……”
呼啸的风夹杂着一丝暗哑的呼叫声飘进了她的耳边【恶魔总裁,我不伺候第166章患难真情章节】。
是蒋东臣?他来寻自己了?
向晚用指甲使劲掐住自己渐渐失去知觉的腿,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站起来,突然朝石窝下面跳去。uiat。
“噗通”一声,她的身体没有如愿的落在雪地上,反而重重的撞上了前方的岩石,石头被砸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滚落在雪地上的向晚几乎奄奄一息了,浑身已经麻木了,就连刚才那样沉重的一撞竟也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这一声闷响到底还是吸引了蒋东臣的注意力,很快的,那道黑影急速地朝这边飞奔了过来。
“向晚……”蒋东臣嘶声痛喊了一声,如获至宝般地从远处仓惶地朝岩石奔了过去。
面无血色的叶向晚静静仰卧在雪地上,长长的睫毛紧闭着,似乎没有了半点生气。一股凉意顿時就从他的脚底一路攀爬上他的脑门。
永远那么霸气淡漠的男人,此刻是从未有过的方寸大乱。
他手中的防风电筒“啪”地掉在了地上,单腿跪在雪中,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向那看不出起伏的处,淡淡的心跳似乎还存在,只是已经相当的微弱了。
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惧感猛然袭上心头,他一把将向晚捞进怀中,只觉得这瘦弱的小人儿浑身如没有生命气息的冰人一般。
蒋东臣从大衣的兜中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烟花信号灯,突然朝天空抛去。
“砰--啪--”那烟花直直升入空中,划出一蓝一红两种颜色来。
抛出了求救信号,他这才重新看向怀中的人,眼眶中盈盈泪珠忍不住涌了出来:“晚晚……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他另一只手重重地拍打她的脸颊,试图能够让她睁开眼睛,可是这样似乎没有什么用。
蒋东臣焦急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此刻没有遮挡寒风的地方,最后也发现了那处雪窝。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将向晚冰冷的身体裹住,然后抱着她爬进了雪窝中。
仅仅供一个人坐的地方,蒋东臣揽紧了向晚,让她与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帮她取暖。
“晚晚,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不该让你受委屈,不该让你一个人跑出去的,都是我的错……”他的脸颊紧紧贴住她的脸,“醒过来,跟我说说话,听我对你的抱歉……晚晚?儿子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他不断地用手摩擦她的面部肌肤和手心,嘴中也不断地跟她讲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破碎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东臣……你来了……”
这一声暗哑的呼叫,几乎让蒋东臣瞬间情绪崩溃,泪如雨下。
“向晚,你醒了……是的我来了……我来晚了……”
向晚微微睁开眼睛,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一滴一滴晶莹剔透,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不声不响地看着他,只是流泪,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乖……不哭了不哭了,保留点体力,等着救援队来接我们?”蒋东臣飞快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将略微冰冷的嘴凑到她面颊上胡乱的吻了两下,“不要再睡了向晚,我们来聊天,我给你讲故事……”
向晚虚弱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蒋东臣略微嘶哑的声音在这样静寂的雪夜中,连续不断地响起,从出生到成长,从明港到美国,从一个靠打工维持学业的穷学生到被风间集团赏识,走上投资的道路……
不知道讲了多久,也不知道向晚听清楚了多少,只知道時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天空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飞机螺旋桨的声音,巨大的引擎所制造的风力将地上的浮雪吹得四处飞散。
蒋东臣此刻身上的热量也几乎殆尽,他用力地托起向晚爬下石窝,朝救援直升机停留处慢慢走了过去。
当救援人员抬着担架向他们跑来的時候,蒋东臣看着向晚迷迷蒙蒙的眼睛道:“晚晚,坚持住,我们很快就会到家了?”
向晚被安放在担架上很快就被抬上了飞机,蒋东臣走了两步,脚步突然一个趔趄,栽倒在雪地中。唇色泛着青黑,脸上也同样白得吓人。
救援人员见他如此,又接连着下来搀扶他。
他喘着粗气,虚弱地说:“我的腿好像是骨折了……”
天啦?他的腿骨折了,竟然还能抱着那个女人从岩石那里走过来。
接着便是另一幅担架送了下来,蒋东臣一头倒在上面便陷入了昏迷中。
今天要参加教会的查经活动,因为是我来负责,所以白天赶写了四千字,晚上估计会回来得晚了?今日只能更新一章,明天会万字更新补上?
第167章 一场噩梦
当向晚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雪后初霁的下午。
病房里弥散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嫩绿色的墙壁颜色再加上柔和的暖光,将房内显得十分温馨。
“小姐,你醒过来了,真是谢谢神的护佑!”迪伦太太坐在病床边正戴着老花镜织毛衣,听到床上传来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站了起来。
“我在哪里?”她一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开口仍旧是用国语。
迪伦太太瞪大眼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向晚低吟了一声,连忙转为英文对她重复了一次。
她立刻大悟,有些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老天,你从路上滚落到山坡下去了,现在在医院里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之前的记忆便一股脑地全部浮现,想起自己一脚踏空滚落山崖被埋进了积雪中,后来找到了一个雪窝躲了许久,在体力不支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她的身边……后来的事情……除了感觉到身体慢慢被一股接连不断的暖流所充满外,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记得了。
东臣……是他来救了自己,那么他现在在哪儿呢?
心中一急,向晚就想坐起身,谁知道动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腿上全部包上了厚厚的纱布。尤其是手指处,此刻暖烘烘的房间里,突然令她感觉到十指又痛又痒得钻心。
从被中掏出来一看,自己的整个手臂几乎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这样一看,越发觉得痛痒难耐了。
“s。ye,你千万不要乱动。你在雪地里呆了一个晚上,手脚全都受了严重的冻伤,现在指头都留下了水泡,这时候若是碰破了,只怕更难恢复了。”uqzh。
“东臣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向晚听了她的话,忍着痛感将手又重新放了回去,眼巴巴地盯着迪伦太太。
“没事的,r。jiang在楼上的病房休息呢,你不要担心他,只需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
真的吗?他真的没事?
向晚狐疑地看着迪伦太太,将她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正要开口便见护士推门进来了:“叶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现在我来给你换纱布。”
当纱布一层一层被揭开的时候,向晚几乎都被自己那一双肿的好似胡萝卜一样又红又亮的手指头给吓到了。
这是一双拿绘画笔的手,她一向十分注意保养,可是白白嫩嫩如水葱一般的手指头现在到处是水泡,泛着透明色的冻疮看得令人好不心疼。
护士只是轻轻一碰,那钻心的疼痛并着万蚁钻心样的痒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她好像去抠一抠,可是却被迪伦太太一把拽住了:“小姐,若是想让您的手指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您现在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就麻烦大了。”
向晚苦恼地盯着护士给自己的每根手指细细涂上一层又一层的膏药,忍不住问道:“这个多久能好,以后是不是每年都会发作?”
护士小姐抬头看了看她回答道:“如果保护的好的话,一个星期之内就会开始结痂,慢慢好起来,不过是否能够根治我们也说不好,还要看您平时的保养了。”
她这话说得向晚心里好像敲锣打鼓一般,乱得很。
“那和我一起被送进来的那位先生呢?他有没有被冻伤?”向晚抓紧时间问道。
迪伦太太面露惊慌,来不及提醒护士小姐,对方已经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和您一起进来的先生?是那个也被冻伤还骨折了的先生吧?现在还在加护病房中观察呢。他是你丈夫吧!可真是个伟大的男人!”
向晚听着她飞快的语速,不能很快的适应过来,但是几个核心的词总算是抓住了:“冻伤?骨折?”
“迪伦太太,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这些?”向晚微带不满的眼神看向她。
迪伦太太显得十分为难,琢磨了半天才带着纠结万分的表情看着她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说先生的情况,只是……只是他在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候亲口茭待过我,让我在他醒来前一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您的。”
“还未苏醒?我都醒了他怎么可能还未苏醒呢?是不是他的情况比你们说的还要严重?”向晚心中疑窦丛生,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着从护士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就要下床去,“不行,我要去看看他,他肯定是出了大事。”
“哎……叶小姐,请您躺回去,患处还没有处理好,这样很容易给以后留下后遗症的。”护士小姐一把拖住她的胳膊。
迪伦太太朝她使了个颜色,同时上前紧紧抓住向晚。
向晚本是刚刚醒过来,又因为昏迷了两天浑身毫无气力,所以很快就被她们给制住了。
“对不起了,叶小姐。如果您这样的不冷静,我们只好给您注射镇定剂了。”
一边说着,她一只手就在推车中去拿针筒。
向晚一听要给自己打镇定剂,忙停止挣扎,在床上安静地坐了下来:“不要,不要……我好好配合你上药。”
俩个女人对视了一眼,迪伦太太点了点头,这才又开始继续包扎的过程。
看到自己的手指重新被打包成一个个白色的臃肿的胖子,向晚僵硬地动了动。接着护士又走到床尾去看她的脚。
她的小腿脚踝一下也是全部包扎上了,此刻左小腿上裸露出来的一小段肌肤上还残存着一大块紫色的淤血。
她突然想了起来,当时她爬上雪窝的时候这只小腿已经碰伤了肿起来。看到自己这副又丑又笨拙的样子,她索性也不坚持了,乖乖地躺在床上,任护士轻手轻脚地继续为她抹药。
他不仅冻伤了,还骨折了!他也是从山坡上掉了下来,所以才骨折的吗?
向晚躺在床上,脑中,眼前不断盘旋着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那张熟悉的面庞,那接连不断在自己耳边回响的声音。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禁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与蒋老爷子心中的那道结难以化解,却还是要去逼迫他?
迪伦太太坐在床边长叹一口气,看着她满脸死气沉沉的样子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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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晴好,向晚仿佛还身在明港的那座熟悉的小楼--流月公馆。只都时么。
洛姨笑眯眯地走过来请她去接电话。
“晚晚,司机就在门口等着你,现在就过来,我在金钟大道等你。”蒋东臣的声音近在耳边,温柔地嗓音令她心中一阵悸动。
车子飞快地朝他所指定的地点驶了过去。
隔着窗子,她已经看见一身帅气而挺拔黑西装的蒋东臣站在路边等着她了。
她走下车,阳光明晃晃的晃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就伸出手去遮挡了一下。
刚刚来到他的面前,只见他突然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盒子送到了她的面前:“叶向晚小姐,我蒋东臣请求你嫁给我,可以吗?”
向晚呆滞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咬着唇,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请你嫁给我,做我蒋东臣的夫人!”他的脸上笑眯眯的。
“这……这怎么可能?”她心里乱乱的,可是眼泪瞬间便溢满了漂亮的眼眶。
她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从最初的憧憬梦想,到后面的心如死灰,再到波澜不惊,一直到如今的心如止水……就在她已经不再幻想蒋夫人的名分时,他却突然拿出一枚戒指向她求婚。
“答应我,让我好好爱你一辈子……”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从蒋东臣的嘴里听过这么美丽的句子,除了疯狂地点头,她便只能泪如倾盆雨下。
蒋东臣郑重其事地打开戒指盒,从里面取出一枚至少有十克拉的钻戒出来替她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明晃晃地霎是耀眼。
向晚立在人潮汹涌的路边,接受着周遭人艳羡的围观。
她突然对着阳光举起手来,光线从指缝中流泻出来,向晚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那细嫩修长的手指上的正是一枚有着复古镂刻的华丽指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向晚,我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你从今天起就是我蒋东臣的妻子了。”说完,他便朝着街对面的明港第一高楼跑去。
就在她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时,突然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以超过140时速的速度飞快从街的另一端冲了过来。
一阵嘈杂刺耳的刹车声响,毛骨悚然的尖利声响过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血,鲜红的血液从天空倾洒了出来……那个男人的身体呈一道诡异的弧线被抛在空中,接着便重重落在了远远的街道上。
“向晚,我爱你……!”她耳朵里似乎听到那个被重力甩出去的男人嘴里念叨的这句话,接着,整个人都被铺天盖地的血红色给笼罩了。
“东臣……”
她恐惧地自体内发出一种强烈的爆破音,突然整个世界就变得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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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尖叫,向晚的身体猛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东臣……东臣……”她抹了抹脸,结果摸到了一手的泪。
她是在做梦?可为什么梦中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实?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蒋东臣的最后那句好像叹息般的表白此刻还在她的耳边嗡嗡作响,那样的坚定地对她承诺。让她的泪水好似开了闸的水库般流泻不尽。
向晚看看房内,不知道这些天一直陪伴自己的迪伦太太去了哪里,也许是趁她熟睡着去了洗手间。
她毫不犹疑地一下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穿上棉质的拖鞋,刚刚踩到脚上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因为被冻得肿得老高,一般的鞋子根本就穿不进去。
她索性不穿鞋,踩着白色的纱布就奔了出去。
“请问你蒋东臣在哪间病房?”
“请帮我查查前几天送进来被冻伤的蒋东臣在哪间病房好吗?”
她抓住信息闻讯台的医护人员,一遍又一遍,仿佛梦呓般地缠着人家追问蒋东臣的下落。
“请问您是哪位?”对方看着她自己手上脚上都缠着纱布,不免仔细地问道。
她冷静下来,仔细讲明了自己的身份和蒋东臣的大致情形后,对方这才开始帮她在电脑中查询。
“蒋先生已经住院五天了,目前还在三楼的l病房内。”对方说完,她正要转身走,却又被叫住了,“小姐,蒋先生这个时候很需要静养,还请您尽可能不要打扰到他的休息。”
“嗯!”向晚应许了一声,带着复杂的内心朝电梯走去。
走在长廊上,她无来由的一阵慌乱,生怕自己在病房里看到的是已经没有生气的蒋东臣。
想起方才自己做的那一场可怕的梦,她脑子就是一片空白。那样的梦真实得令人恐惧,只是稍稍地回想一下,她的心跳就几乎要停止了。在梦中,看到他的身体被整个撞飞出去的时候,她虽然脑子麻木了,但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若是不能醒来,那么她也不要独自活下去了。
这个念头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此刻回想起来都心惊肉跳。
不要!不要让我看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不要!不要让我看到他的生死未卜!
拖着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朝3l房间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正好见着一个护士小姐推着车从里面走了出来,与她迎面碰上,想是来探望的,便没有将那门关严实。
彼此笑了笑,护士小姐便推车离开了。
向晚走近正要伸手推门,突然听到一个女声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就算他吃不下,该做的还是要做……谁让你们今天做牛肉的?他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流食或者是一些钙质丰富的汤,明白了吗?”
“知道了,风小姐……”
风小姐?
向晚听到另一个女人细声细气地客气唤出这个记忆深处的名字,心中猛然一颤,伸出去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仿佛被凝固住了……
第168章 一记耳光 恩义断绝(1)
当向晚在门外听到风夕爱的声音时,身体所有的气力都在瞬间流逝殆尽。
还没回过神来,只听门轻轻一响,一个身材娇小,穿着红色羽绒服的清秀女孩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丝委屈。
她一出门,正好便于向晚撞了个正着。
“小姐,你没事吧?”阿斯丽看她手脚上都缠着纱布,特别是脚下还没有穿鞋,忍不住关心地问了句。
“没……没事!”向晚知道这是风夕爱的人,生怕被认出来,连忙低着头走开了。
阿斯丽觉得这女孩挺奇怪的,自己似乎还病着,莫名其妙站在她家先生病房门口做什么?
她一边朝外走,准备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备饭菜,一边在脑子里不断着琢磨刚才见到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等到中午拎着保温盒回来的时候,刚走到门口,阿斯丽脑中灵光一闪,“叶向晚……她不就是小姐找人调查过的女人吗?竟然是她……这个坏女人,抢走了小姐的老公,对了,一定是她把先生害成这个样子的。”
心中的谜团解开后,阿斯丽直冲冲地便闯进了病房。
“小姐,有件事情我正好要告诉你……那个……”推开门,她满脸兴奋地正要把自己的发现向风夕爱汇报。
却感觉到病房内弥漫着一股不正常的火药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蒋东臣竟然醒了过来,此刻靠在床头满脸阴霾之色。
“我可以当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从未发生过,甚至我可以将她的儿子当亲生一般来对待,只希望你能够回头。”风夕爱似乎没有意识到房内多出一个人来,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认认真真看着蒋东臣。
阿斯丽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但是也可以想象到,能够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对于风夕爱这种天之骄女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蒋东臣犀利的目光朝阿斯丽这边扫了一眼,她迅速地将自己的身体缩到墙后面,想离开却又担心小姐受欺负。阿道想面。
“夕爱,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懂得吗。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勉强,唯独感情却不能勉强。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帮助风先生完成了集团的升级,我也完成了与你的婚事,对你,我可以尽力的已经都做过了。只是,感觉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人为可以强求改变的。”
蒋东臣即使身上包裹得像个粽子,腿也被迫吊得高高的,可是那眼神,睥睨着她的神色依旧如常。
“不,白兰度,你对我根本就不曾用心,何谈尽力?若你用心一些,怎么不知道我在公司内为你打点了多少;若你试图爱我一点,怎么忍心新婚之夜就将我丢弃在一边,以至于我……我到今天还是……”
后面的“c女之身”四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其实根本就是难以启齿。
她不明白,自己不是不漂亮,不是没气质,不是不通情达理,温柔体贴,为何活色生香的躯体就送到他的面前,他就能无动于衷。
若说他是天生的柳下惠也就罢了,可他又偏偏日日眷念花丛中不亦乐乎……
蒋东臣看着瞬间便满面泪痕的风夕爱,目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只是蹙着剑眉,幽若寒潭的眸中没有多余的情绪。
“对不起,夕爱!就当我负了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补偿你。”
“补偿?哈哈……蒋东臣,你拿什么来补偿?你又认为用什么可以补偿得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付出!”
她眼底含着凄楚的泪:“你真的是铁了心为了那个女人跟我离婚?”
“是!我不想我的儿子成为第二个蒋东臣,走我当年的老路,同样的,我也不希望她成为我母亲那样的悲剧。所以我只能这么做,希望你能谅解!”蒋东臣毫不避讳地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分明。
“白兰度,你连我心底的最后一点念想都生生剥夺了,你太残忍了……你简直不是人……”
风夕爱左手紧紧握拳,手指触到掌心那条凸起的丑陋疤痕,那是当日她砸碎了梳妆镜自残的结果。她被他伤到只有自残才能减轻一点心里的痛,可是仍然换不回他哪怕一眼的真心以待。
这就是她傻了这么多年的结果,可是无数青春的葬送,她可能从此都失去了爱的能力,这笔账又该找谁去算!
她心里此刻恨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可是却固执得不让那团烈火烧进眼底……
白兰度,我已经给过你最后的机会了!既然你仍然不管任何代价与后果都要选择那个女人和孩子,既然你不会丝毫为我和我父亲的付出与尊严做考虑,那么,我风夕爱也不会再对你有半分留恋了!
她沉默了片刻,安安静静地垂下眼睫看着白色的地板,许久后才重新抬起头来--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这番忍让退却都打动不了你丝毫,那么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至于说你想离婚,那么你就试试看,我一日不签字,就看你如何神通广大的迎娶她进门吧。”
抛下最后这句话,她抹了抹脸上的泪,心中暗暗发誓从此再也不为这个无心的男人落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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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对着蒋东臣稍微整理了下发丝,拎起包便朝门外走去,不妨在墙角发现了正偷偷哭得满脸都是泪的阿斯丽。
想到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小仆佣都能怜惜自己如此,可是认识六年甚至有过一场婚姻的男人却对自己薄情自此,心中便愈发恨了。
“阿斯丽,我们走!”她淡淡地吩咐道。
“小姐,这汤怎么办?”阿斯丽对她扬了扬手中的保温瓶。
“我看不必了,我们如此尽心尽力,听说出了事故第一时间就从美国赶过来,可是人家却不愿领半分情。我们纯属自作多情罢了……走吧!”她抬高嗓音,故意将这话说给蒋东臣听。
关上病房的门,眼泪再度在眼眶内打转,可是她的骄傲却不允许自己再为这个男人脆弱下去……
“小姐,先生太薄情了,您为了他都瘦成什么样了难道他都看不见吗?”阿斯丽一边抹泪,一边愤愤不平地道。
“他的心都在那个女人和他儿子身上,如何看得到其他人?”风夕爱咬牙切齿地道,恨不能喝了那女人的血。
“那个女人?”阿斯丽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发现的事情,连忙道:“小姐,原来那女人也住在这医院里,刚才我去准备饭菜之前,出来就见到她站在门口,我看这次先生受伤根本就是她害的。”
风夕爱听完她的话,脸上完全没有惊讶的神色,似乎对于叶向晚和蒋东臣因何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导致住院早已心中有数。
“叶向晚,我还没找你,你倒是自动就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