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弄人,后来父亲在无意间发现,他深爱的那个女人居然不止有他一个男人,竟然同时勾搭着好几个,更是利用着他的爱慕之情,让父亲为她去做了很多的事情。那时父亲心中又恨又怒。那个年纪的父亲才入江湖不久,就像世界上无数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一样,充满了热血,充满了希望,好勇斗狠。于是他找到了那个女人另外的几个男人,和他们决斗。最终却败在一个叫付坤侯的人的手里。不过,那个女人丑事也被败露,好几个男人都对她产生了厌恶,愤恨而去,一时她的高洁名声打败,黯淡的消失在江湖人的视野之中。不过,那个女人从此以后便恨上了我父亲,利用鸳鸯湖的势力,制造了一连环的事件针对家父,想要置家父于死地。家父也是在那个时候,艰难反抗,接连不断的杀人,彻底的败坏了心智,魔根深种,直到后来杀戮成性,追根到底,父亲其实就是被那个女人一点点害死的……”
柳如嫣神色悲戚,有一种难言的憔悴伤感。
萧定乱沉声道:“那个女人是谁?”
柳如嫣摇了摇头道:“家父从不愿提起过那个女人的名字,我也未曾查过,不得而知。不过她当年勾搭的几个男人我却知道是谁。后入紫华山的初华子杨楚华,金钱帮大辽省总舵主麾下第一堂主付坤侯;陆家三侠之首陆青子;万花谷谷主苗药王苗乘风;青城派副掌门追风剑客司徒尧。”
萧定乱听闻豁然开朗道:“难怪当初你一听说这件事情,便能断定出那少妇出自鸳鸯湖,竟然有这么一层依据。”
柳如嫣道:“苗乘风独坐万花谷已经几十年,妻子和儿子儿媳早已逝世多年,唯有一个孙女苗素衣,根本不问外界之事,救不救人都在一己之念,绝没有他欠别人人情的道理。倘或他真的欠人人情,我想一定是因为旧情。再加上那妇人要你杀的三个人,我几乎就能够断定她出自鸳鸯湖,而且还和当年的那个女人有莫大的关系。”
萧定乱道:“这么说来,玉芙的下落一定在鸳鸯湖。”
柳如嫣道:“极有可能!”
旋即,萧定乱又叹道:“只是要杀这三个人,实在有些棘手啊,而且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高手在盯着我,觊觎我手中所谓的通脉图。唉,这三个人,我该怎么杀了他们?!”
柳如嫣分析道:“你杀死陆黄子,陆青子和陆赤子俨然已和你势不两立,终究是要一决生死。那付坤侯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他只会是一件快事,只是会得罪金钱帮,行事须得十分谨慎。而那紫华山的杨楚华,是个隐士,入道门,人品如何不得而知,最最棘手。不过事情一步步的来,说不得会有什么转机。”
萧定乱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如果此事不成……不行,为了玉芙,此事一定要办成。”
柳如嫣道:“你自己要拿捏好分寸。”
萧定乱点了点头,面色沉凝。
用过早饭,萧定乱和闻人悦也未再做逗留,两匹快马,投莫河城外而去。
两人才出莫河城不久,上了官道,萧定乱心中便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微一感应,发现闻人悦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闻人悦忽然沉声道:“有人跟着我们呢!”
萧定乱道:“先走着吧。也许只是同路吧,车上的人都陌生的紧,似乎是个生意人,我倒是没有感觉到危险。”萧定乱心下却更加警惕起来,策马奔行的速度更提了三分。
他们两人,自然是往大辽省而去。此去一共要办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刺杀付坤侯;第二件事是拿回杨怀安前辈的君子剑。
很快两人便离开莫河城很远,迎面而来的是一处山道,道旁树木极是茂密,成片的阔叶木,此间已是满树黄叶,但有秋风一吹,簌簌的落个不停,漫天席卷,显得十分萧索。
两人快马一鞭猛然冲了上去,卷起身后黄叶漫卷。
闻人悦忽然低声道:“老大,来了!”
萧定乱的面色却已很凝重,策马前奔的势头却没停,也根本未打算停。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暗中潜伏的人立刻就警觉了,可能就不会出手,暗暗的退走了。而萧定乱就是需要他们出手,因为暗处的几个人,他一点也不陌生,有些事情需要捉住他们好好的问上一问。
萧定乱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狼子野心,贼心不死!”
第一卷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像个淑女
【求收藏】
萧定乱催马狂奔,愈发的急了,在这黄叶铺地的宽阔官道上,风驰电掣一般的奔过,地面上枯叶遭到飙风吹过,猛然飘起,在身后漫卷。
虽然黄叶纷纷,马蹄急响,萧定乱的心神却很静,周遭百余丈之内的动静都一清二楚。
闻人悦在他身后稍慢一马之距,始终精准的保持着这个距离,神色间显得十分轻松。
远处几颗差不多掉光树叶的光秃秃大树上,几只乌鸦静静的蹲在枝头一动不动,树下灌木中忽然有一群斑鸠扑扑的飞了起来。
咻,咻,咻!接连的破空之声响起,从那一群斑鸠之中猛然穿梭而过,刺耳的破空尖啸吓得树上的乌鸦呱呱的一阵乱叫,扑棱棱翅膀飞到了天上,兀地在空中不断的盘旋着,居然不走。
三支羽箭从道旁射出,直奔萧定乱胯下奔马而来。
就在这一个瞬间,萧定乱猛然勒马。座下大马一声惊嘶,也极为争气。登时猛的人立起来,两支羽箭从那立起的前蹄之下险险飞过。座驾虽惊,萧定乱丝毫不乱,手中幽寒断魂枪猛然朝着马腹扫去,最后一支羽箭被他扫落在地。这匹黑色的大马后脚着地,人立着向前去了两步,前蹄方才着地,奔行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萧定乱勒住缰绳,虚眯着眼睛,冷喝道:“路边之人,都出来吧,没有什么好躲藏的了。”
道旁一声冷喝,跳出来三个人,在官道上一字儿排开,挡住了萧定乱的去路,个个神色不善,气息之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杀意。
萧定乱身在马上,端端坐着,气定神闲的冷笑道:“曹静、陆晟、赵川,果然是你们,你们有胆子出来,我很满意。”
赵川当先冷冷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萧定乱道:“你在莫河城偷袭过我,我当然记得你。”更重要的是,此人对柳如嫣有几分非分之想,他就更加记忆深刻了。不过此人倒也不坏,不知为何与曹静和陆晟二人走到了一起,前来拦住自己的去路。
赵川一手按着腰间佩剑,神色冷峻,仰起头道:“你还记得我就好。”神色间充满了一种急切的冲动,似乎随时都要拔出手中的剑杀向萧定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战斗的气息。不得不说,此人自与萧定乱一战被萧定乱轻取之后,武功进展非常之快,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与昔日的完全不同,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锋芒,隐隐而现的犀利锋芒,就好像是一柄将将拔出一半的宝剑,透出一片寒光,不知道会是锋芒毕露还是归鞘藏锋,琢磨不透。
萧定乱道:“你和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现是什么意思?!我可知道这两个人的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说话的时间,曹静和陆晟两人的眼睛却不住在闻人悦的身上打转,直看的闻人悦面颊有些泛红,羞答答的,反倒没有注意到萧定乱的神色,床沿眯成一条线呈现出一个冷酷的弧度。
赵川道:“这两个人都是我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你这样说我的朋友恐怕不好吧?!”
闻人悦忽然道:“老大,这两个人好讨厌!”
曹静和陆晟两人皆是一愣,面上浮现出玩味的笑。
闻人悦娇俏可爱、天真无邪的样子和气质,绝对能让绝大多数的人见之而心神怜意。
一般人看到闻人悦时,第一感觉就是可爱娇憨,绝不会想到她会武功的,即使用气机去察探,也不会发现丝毫端倪。不过曹静在绿柳山庄见到过闻人悦一脚踢飞一个彪形大汉的情景,倒是知道一些底细,但是心中却不太在意。
想他此刻曹公羊剑经初成,正是武功大进,十分得意的时刻,一般人他确实丝毫不放在眼里,也确实有这个实力。此僚自与“郭青水”勾搭上之后,被激的回家修炼全册曹公羊剑经,进来已很少碰过女人,此时此地遭遇到闻人悦,简直就是一头饿狼忽然遇到可一头小绵羊,天大的惊喜啊。
至于萧定乱么,在此刻曹静的心中大概的评价是“算个对手而已”。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他相信萧定乱就算再厉害一点,三人之力,对付他也丝毫不成问题,最次的结果就是让他狼狈遁去。
萧定乱逃走,那么闻人悦这头可爱的“小绵羊”自然就会被留下。
而陆晟心智早已经扭曲,此刻手握着家传宝剑火烈剑,眼睛死死的盯着闻人悦,不知道在想什么龌龊的鬼点子。
赵川瞥了一眼曹静和陆晟二人的情形,冷哼了一声,看向萧定乱,神色肃然,十分认真道:“我要和你决斗,一雪前耻!”
萧定乱沉声道:“你不打算和他们二人一同出手来对付我?”
赵川道:“我有我自己的原则,现在改变主意了。”
曹静和陆晟二人面色微变,看向赵川的眼神充满了一种阴冷的怨气,乃是赤|裸裸的威胁,冷声质问道:“赵川,言而无信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一起阻截萧定乱的吗?”
赵川神色不变,平静道:“阻截归阻截,但我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我只想打败他,证明我自己。”
曹静和陆晟皆是一声冷哼,面色阴沉。
萧定乱又面向曹静和陆晟道:“你们两人是什么意思?”
陆晟和曹静异口同声道:“杀你。”
萧定乱冷笑道:“你想让我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念在陆家庄的悲剧现状,我倒也无所谓。”旋即又面向曹静,道:“曹静,我是非要杀了你不可,这一点毋须解释;今日此地你必死,这一点你也毋须怀疑。”
曹静哈哈大笑道:“你想杀我?我就让你知道我曹家曹公羊剑经的真正厉害。哼,你想杀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看我和陆晟怎么杀了你!”
寒光一闪,曹静的剑已出鞘,握在了手里,对准了萧定乱。
萧定乱手中的幽寒断魂枪锋芒调转,亦是缓缓对准了曹静,全身升腾起一股隐隐的杀意,座下的黑马忽然感受到这股气息,四蹄不断的在地面上细碎的踢踏着,显得极为的焦躁不安。
萧定乱和曹静的气势已然对在了一起,恶战一触即发。
闻人悦忽然道:“不要打,先停一停。”
曹静一脸冷笑,目光又开始在闻人悦的身上打转。萧定乱神色很冷呢,沉声道:“悦儿,这个人非死不可,你什么话也不要说。”
闻人悦道:“老大,我知道他是个大坏蛋呢,在你动手之前,我可不可以先踢他几脚,这个人真的好可恶……看到他我就想打他呢!”
闻听此话,萧定乱面上神色舒展,浮现出一丝邪意的笑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轻松样子,猛地收回手中的幽寒断魂枪道:“记得像个淑女!”
闻人悦嗯了一声。
曹静初时一愣,看见闻人悦跃跃欲试的样子,旋即回过神来,胸膛一挺,嘿嘿笑道:“小娘子,来吧,我保证不伤害你。”
闻人悦眨了眨眼睛道:“可是我会伤害你的哦!”
曹静哈哈笑道:“怎么可能……啊……”他的声音还未落下,闻人悦已经不在马上,而曹静整个人已然缩成一团如个肉球一般飞了出去。他面上的一切表情瞬间僵死,全身缩成了一个虾米,痛苦的发出一声惨叫,直接飞出三丈远,身形砸落地面,又在地上滚出一丈余,从头到尾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道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老大说要像个淑女呢!”他惊骇的转过头去,就看到闻人悦很是优雅的向自己的后背踢出了一脚,然后自己极不优雅的又飞了回去,刚刚好滚回原来的位置,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当他抬起头时,立刻就看到闻人悦好像什么事也没做过一样,依旧是面颊红扑扑的,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匹枣红色的大马上。
曹静浑身的骨头都似散了架,心跳猛烈加快十几倍,快的几乎是要爆炸,心中的惊骇已然到达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步。他的面色苍白的仿似死鱼的肚子,麻木的从地上爬起来,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忽然变得千斤万斤的重,胸口闷的发慌,一口气迟迟喘不过来,简直有种吓傻吓呆的味道,魂不附体。
刚刚还自信满满,如在云端,自以为可以俯瞰一切的曹静,转眼间就被闻人悦的两脚从云头踢落到达深渊里,充满恐惧的深渊里。
闻人悦的脚,连毛人王都踢飞过,对付曹静这种自以为是的小杂鱼,简直就是提着牛刀砍蚊子,太大材小用了。
不单单曹静惊的大气都喘不过来,一旁的陆晟亦是被吓得丧了胆,面色枯黄一片,身躯都在微微的发抖。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在恐惧。
“若是闻人悦的这两脚是踢向自己?!……”他简直都不敢多想。
就在这时,闻人悦忽然又说话了:“老大,这个人的气质好猥琐,更加可恶哩,我也要踢。”
听得此话,陆晟瞥了一眼面如猪肝浑身抖的如同筛子一般的曹静,登时一声大叫,转身便跑,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的身形一掠而出的时候,快的就像飞奔的兔子,才奔出几步,就已快的像猎食的鹞子,因为他真的飞了起来,猛然向前射了出去。
闻人悦的速度太快了,纵然是萧定乱都是望尘莫及。
飞出去的陆晟忽然又像迎面撞上了一堵墙,猛然一顿,又被弹飞了回来,当然还是被闻人悦踢了回来,也滚回了原地,比曹静还要狼狈。
而落地的时候,他已看到闻人悦安然坐在马上,正看向萧定乱,眯着眼睛,一脸洋洋得意的嘻嘻笑着。
一旁的赵川擦了擦布满额头的冷汗,到达现在才终于意识到,三个人之中最应该庆幸的就是他自己。
萧定乱翻身跳下马,走到曹静的面前道:“我给你一个有头有脸的死法——我们一对一打一场,其他人谁也不许插手,生死对决,怎么样?!”
曹静咬着牙道:“你不敢杀我。”
萧定乱笑道:“只要你敢杀我,我就敢杀你!哼哼,事实证明,你从不缺少这个胆量。”
曹静道:“你若杀了我,曹家不会放过你的。”他已知道,现在的自己信心全无,浑身痛苦,绝不是萧定乱的对手。
萧定乱眉头一皱,沉声道:“曹家很厉害?”
曹静道:“杀你没问题。”
萧定乱冷冽一笑道:“至少你还杀不了我。”
曹静猛然道:“陆晟,你发现了么?他是个瞎子。哈哈哈哈,一个瞎子居然叫嚣着要杀我。”他忽然之间就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猛然看到了取胜的希望,全身充满了力量。
陆晟沉声道:“你小心,会骑马狂奔的瞎子都不太简单。”
曹静气势凛然,冷笑道:“陆晟你放心,杀个瞎子还是没问题、哼哼,萧定乱,我就和你一对一,生死决斗。”萧定乱一直虚眯着的眼睛猛然张开,双眼内一片混沌黯淡。
他果然是个瞎子。
曹静面色狠历,身形连连闪动,游身而动,悄无声息间已变化了八个位置。
闻人悦轻轻一叹:“无知的人哦!”
曹静的身形已到了第九个位置,手中的剑也已悄然刺出。他相信,以自己的身法之诡谲,动作之轻微,能够迷惑住任何人的听觉;而以自己动作之迅捷,方位之诡异,气息之收敛,更能够迷惑萧定乱的气机感应,然后再以曹公羊剑经之精妙,觅得时机闪电攻击,自己纵然不敌,安然退去也不成问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对自己的信心,已连初时的一半都不及。
攸乎之间寒光一闪,曹静终于找到了自以为最完美的时机,手中的剑猛然向萧定乱的右边脖子上大动脉刺去,剑出快而准,没有半点声音。
萧定乱忽然道:“跳够了?!”
曹静闻声,心猛然一沉,顿时听见一声尖啸,萧定乱手中的枪竟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枪锋猛然对准了他的胸膛。
曹静登时大惊失色,想要止住自己向前的身形已然来不及,胸口正好撞上了萧定乱手中幽寒断魂枪的枪锋。萧定乱只是把枪往那一处一放,他便自己撞了上去。萧定乱几乎没有用什么力。
不过曹静一惊之下,脸上出现了狰狞之色,大喝一声道:“去死吧!”手中的剑更加坚决的向前刺去,而他的胸膛上,元气暴涌而出,形成了一个翻涌的气团,正包裹住了萧定乱的枪锋,不断的旋转,胸口处立刻就如同多了一层坚韧的护垫。
一道剑气已然在他手中的剑锋上隐隐若现。
萧定乱忽然道:“到此为止。”也就是在他说话的一瞬间,他握着枪原本弯曲的手臂猛然伸展,猝然之间的力量暴涌而出,只听得扑哧一声,枪锋已刺入曹静的胸膛里面。
曹静的神色立刻顿住,遭受到了釜底抽薪直捣黄龙的一击,手中的剑停留在距离萧定乱脖子处大动脉外三寸的位置,却完全的僵住了。
刹那停顿,萧定乱手中幽寒断魂枪猛然一抖,曹静的整颗心脏便已在胸腔内炸碎。曹静却未立刻死去,吃力道:“这,这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定乱收回手中的枪,曹静轰然倒地。
一场生死决斗,前前后后,也不过十来个呼吸,而真正交手到分出胜负,却只发生在三个呼吸的时间里。
第一卷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好算计
震惊?!震惊已不能形容这一刻的心情,陆晟最清楚练成曹公羊剑经的曹静是什么样的实力,即使是因为吃了闻人悦两脚,把势头和心境都打压到了谷底,挫败了锐气,但也绝不会是这么好对付的,尤其是在他凝聚出一个氤氲的元气团护住胸口的时候,攸乎之间被萧定乱枪锋破开,直刺心脏,简直就像捅破一张纸一般轻松。
陆晟已恍惚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真实。
那一团元气绝不是那么容易破去的,那是曹家绝学曹公羊剑经里的一种专门的防护之术,在攻击临身的地方,催动元气构成一个翻涌旋转的元气团,坚不可破,可以化解内气、劲力,练到至高的境界,此招一旦施展出来,传说会是一团翻飞旋转的剑气,切割敌人的攻击,甚至于能够毁掉敌人的兵刃,非常厉害。
但纵然是如此,曹静还是死了,一眨眼睛的功夫就死了。
陆晟能够感觉到,曹静的心脏已碎了,碎裂成千片万片,死的不能再死了。
赵川呼吸急促,站在原地,身躯不自禁的微微颤抖,就仿佛萧定乱的一枪,不但刺碎了曹静的心脏,同时也已刺到了他的心脏。他身上的冷汗簌簌的落下,心神不能安宁。
在场的人,只有萧定乱和闻人悦知道为什么曹静会死,而且死的这么快。
以曹静现在的实力,原本可以在萧定乱的手下多走几招的,但是他却死的如此之快,快的惊人。
如果真的要找出其中的原因,无疑有两点最为关键。第一,曹静太过自以为是,在发现萧定乱的眼睛失明之后,自以为掌握到了萧定乱致命的弱点。根本就没有去深想,更没想到萧定乱已练到意识感应这种精神境界,不用眼睛也能“看”的很清,所以他接着做出来的一切判断都是建立在自以为是的合理基础上,殊不知他的每一个自以为是的判断,都是让他死的更快的根本原因;第二,恐怕就是他的投机取巧和盲目自信,之前一系列的所谓“迷惑”的假动作,在萧定乱的感知中都清清楚楚,仿若一场可笑的猴戏,而过分的自信导致判断的一再失误,直到最终被萧定乱的幽寒断魂枪顶住胸口的那一刻,还想着铤而走险的亡命一搏,自信萧定乱的枪攻不破他的护体元气,妄图激发出剑气割开萧定乱的脖子,可惜这无异于玩火,最终引火烧身。
而最致命的则是,动手之前他居然出口威胁萧定乱,以为萧定乱会忌惮他的家世,心有畏惧不敢杀他,这无疑更坚定了萧定乱必杀的决心。
总而言之,曹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悲剧,愚昧狂妄却绝对谈不上可怜的悲剧角色。
闪电一般的解决掉曹静,萧定乱猛然抽出幽寒断魂枪,染血的枪锋已对准了陆晟。
陆晟的牙齿已在打颤,铁青色的一张脸面对着萧定乱,眼神恐惧而疯狂。
萧定乱冷喝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晟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我要杀了你,解我心头之恨。”
萧定乱冷喝道:“懦夫一条,破灭陆家庄的人是毛人王不是我。”
陆晟嘶吼道:“是你破灭了我的一切,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你去死?”
萧定乱冷笑:“是我?!是你心胸太过狭窄罢了,自己害了自己。”
陆晟厉声道:“是你,就是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面对一个发疯的偏执狂,永远不要和他试着讲道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去听。
萧定乱面色一沉,冷冷道:“你一定要杀了我?”
陆晟瞪大了双眼,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低沉咆哮道:“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天不死,杀你之心就不会死。”
萧定乱道:“那么说,我现在就该杀了你,防微杜渐,以绝后患。”
陆晟道:“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刚刚才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你不敢杀我”,而他的下场却很惨,现在尸体都开始发凉了。
听着陆晟不断大喝着“你杀不了我”,声音一点点变得诡谲而扭曲,萧定乱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森寒起来。
良久良久,萧定乱的神色忽然舒展,缓缓叹道:“我的确杀不了你,你确实不能现在死!”
陆晟立刻就像一截弹簧,萧定乱的力道刚刚一松,他便开始反弹起来,嚣张的冷笑道:“你怕了?”
萧定乱听到陆晟冷笑的声音,同样冷笑道:“陆家庄的人也就那种熊样,我为什么要怕?有什么好怕的?”
陆晟狞笑道:“不知死活。”
萧定乱理也不理他,手中幽寒断魂枪猛然一挑,直把陆晟吓了一跳,抽出手中火烈剑急急来挡。只听锵锵一声,火烈剑登时被萧定乱一枪挑中,陆晟只觉得虎口一麻,已然裂开,宝剑脱手飞出,而萧定乱手中的长枪力道依旧,将陆晟整个人都挑飞了出去。
陆晟当空一声惨叫,胸膛之上被萧定乱一枪挑开一道豁口,皮肉裂开,但没有伤及骨骼内脏,算是萧定乱有意饶了他一命。陆晟身形落地,耳边嚓嚓一声,火烈剑正好也已落地,直插入他耳边毫厘之外的地面,登时吓得陆晟魂不附体,浑身直冒冷汗,已然忘记了痛苦,呆在原地好一刻,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已死了,后来才发现是自己的错觉,这才回过神来,捂着胸口上狭长的伤口,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萧定乱的心已很静,静的如同一湖春水,波澜不兴,他也根本没再理会在地上的嘶嚎的陆晟,全然把他当成一片枯叶来对待,完全抛除在感应之外。这种人,萧定乱甚至都懒将之当成敌人。久久的沉寂之后,萧定乱忽然对着道旁某个地方喝道:“出来吧,再藏下去也没有半点意思,说不定你的可怜侄儿就要失血过多而死。”
随着萧定乱一声话落,道旁的某个地方有一道人影攸乎一闪,已然掠出,身躯挺直,停身在陆晟的身边,随手递给陆晟一个小瓷瓶道:“服下吧,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这个人,便是陆晟敢于叫嚣“你杀不了我的”根本理由。
此人一出现,闻人悦便在萧定乱背后小声道:“老大,是个高手呢,要小心哦!”
萧定乱面向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沉声道:“阁下是陆家三侠哪一位?”
陆晟忽然又开始嘶声叫嚣道:“萧定乱,哈哈哈,你就等死吧,今天你已没有活路了。七伯伯,他就是杀死二伯伯的凶手!七伯伯,你一定要杀了这个十恶不赦的人给二伯伯报仇啊!”
陆家三侠的上一辈陆家双侠亦是两兄弟,可惜其中之一将将闯出名声便就不幸死去,未留子嗣便英年早逝。是以陆家庄的后辈子嗣都是陆飞鑫的嫡系后代,一共兄弟七人,除掉当日绿柳山庄大难之中死去四个,剩下的便只有陆家三侠三个。三侠之首的陆青子为七兄弟之长,陆黄子排行第二,陆赤子则最为年轻,排行第七。
陆家三侠之中的陆黄子死于萧定乱之手,如今已只存二人,陆家庄大难之后人丁凋零如斯,实际上已没有几个嫡系还活着。
萧定乱一听到陆晟的称呼,便知道来者是陆家庄陆家三侠中武功最高、最为神秘的人物陆赤子。人如其名,乃是一个醉心武学的武道赤子,非是等闲人物。
陆赤子听得陆晟之言,长声一叹道:“晟儿你先冷静下来,遇事一点要沉得住气!七伯知道该怎么做。”陆晟闻言,终于闭上了嘴,不再叫喊。旋即陆赤子抓起地上的火烈剑,在手中掂了一掂,方抬头看向萧定乱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太过心狠手辣,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赤子的神色显得萧索而憔悴,头发已显出花白之色,身躯却十分的挺直,在萧定乱的感应之中,整个人就惶似一柄剑,一柄古拙而大气的剑,不以锋芒惊天下,而以大气动世人,不过气质之中多了一层暗淡之色,萦绕不散,显然是灭族之祸,让他的赤子之心已不能纯洁和平静,沾染上了无法磨灭的仇恨和怨气。
萧定乱平静道:“这能叫心狠?比起你们陆家庄对我所做的一切,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吧?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就更不消说了。”
陆赤子沉声道:“哦,你倒是说说我陆家庄哪里对不起你?”
萧定乱冷笑道:“你不知道?”
陆赤子平静摇头道:“我云游天下,家族之中的事情已很少关心,很多事情都不甚了然。”
萧定乱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给你讲清楚,让你知道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赤子道:“你说!”
萧定乱道:“事情的起因要从一场决斗开始。当时我名声破败,身受重伤,到达春风楼准备疗伤,陆晟便站出来要向我决斗,当然口头上的名义是为江湖除害,约定三日后于绿柳山庄一战,是你陆家庄乘人之危在先,不过三日之后我还是去了,在擂台之上一招击败陆晟,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陆家庄老庄主坐镇的绿柳山庄里居然放进来数不清的江湖恶人,任由他们逼得我下不得擂台,而陆飞鑫却没有半点异议,还口说这是什么狗咬狗的好戏,这就是你陆家庄的不义,摆明了不想让我萧定乱活着走出绿柳山庄去。不过突生变故,绿柳山庄不知因何得罪了毛人王,惨遭残害,不过我却在危险之中逃过一劫。这还不算,偏偏你们陆家庄的一些人,放着大仇不报,一再来找我滋事,口口声声要杀了我解心头之恨。我本念在陆家庄遭逢大难情境可怜,心中的那些恨意都压了下去,但有人非要在我面前喊打喊杀,我安能再忍?哼哼,陆黄子的确是死于我手,不过我萧定乱问心无愧。你死我活的立场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可言。”
陆赤子沉声道:“这么说,这一段仇怨的根源反在我陆家庄咯?”
萧定乱道:“根源在谁,你应该好好问问陆晟,相信他比我更清楚。”
陆赤子看向陆晟,眼神深邃,缓缓道:“晟儿,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陆晟面色一僵,气势颓然,旋即厉声道:“萧定乱就是该死,他该死,是他坏了我的大好婚事。一个大魔头,怎么能和我心爱的女子那么亲密,这难道还不该死?!哼哼,他该死,我一定要他去死……”
陆晟说话之间,声色俱厉,俨然已充满疯狂之色。
陆赤子沉声道:“你抢了陆晟的女人?”
萧定乱道:“他喜欢苗素衣是他的事,而苗素衣和她的结拜兄弟亲密一点,有什么问题?!我和苗素衣之间只是兄妹之情,我不明白,他那般又是何必。”
陆赤子道:“这就是他要和你决斗的原因?”
萧定乱道:“应该是了。”
陆晟的面色青紫交加,厉声道:“兄妹之情?少他妈来这套,那你和柳如嫣是什么关系?你这个畜生,不要脸的狗男女……”
萧定乱面色一寒。
陆赤子道:“事情虽然有我陆家庄的不对,不过我二哥毕竟死在你手里,这是血仇,不可化解。我量你是一介晚辈,也不以大欺小,只要你能够接下我三招,我便放过你,一切仇恨,一笔勾销。”
萧定乱虚眯着眼睛道:“若是接不下呢?”
陆赤子道:“我就拿你的命,告慰我二哥亡灵。”
萧定乱哈哈大笑道:“好算计!真的是好算计!”
第一卷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赤云剑法
【喜欢爽快的武侠和热血的杀伐,请收藏吧】
萧定乱笑的十分大声,大声到甚至于有些刺耳,就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笑的放肆,笑到最后,都已笑出了一脸的怒气。
一旁的赵川张大了眼睛看着萧定乱,不明白萧定乱的话是何意思,不明白萧定乱大笑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更不明白萧定乱发怒是什么意思。他直感觉到萧定乱的身上升起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强大气息,危险而霸道。
陆赤子同样没有明白这一切,但已被萧定乱的大笑惹得有些不耐,面色一沉,恼火道:“小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定乱冷哼一声,停住了大笑,冷喝道:“陆赤子,你休要再叫我小辈小辈,我萧定乱有名有姓,不比你陆赤子差点什么,哼,陆家庄的成名之人,难道都是一副倚老卖老的臭德行?!”
陆赤子冷笑道:“萧定乱,你想滋生事端不成?!老夫定下这三招之约,已经是给了你很大的机会,休要蹬鼻子上脸,不识抬举。”
萧定乱道:“不识抬举?!我要你抬举?什么三招之约,好处被你陆家庄占尽,似乎我萧定乱很好欺负似的。”这所谓的三招之约,看似很公道,其实不然,萧定乱若是输了,亡了性命自然是约定之事,陆赤子也便有理由对萧定乱大下杀手,整个事件毕竟乃是陆家庄不对在先,而且对萧定乱屡屡冒犯,以那陆赤子的高傲,他要杀萧定乱,自然要找个结结实实的理由;而若是萧定乱接过他的三招,他便放过萧定乱,与萧定乱的一切仇恨一笔勾销。这就显得极为的不公平了。他从一开始,那种态势,就以为自己要压着萧定乱一头,就有种皇帝看臣子的味道。皇帝可以伤害臣子,但臣子绝不能伤害皇帝,而且皇帝伤害了臣子,臣子心有怨气,皇帝大手一挥道:“此事一笔勾销!”臣子就要去听命,不但要听命,还得感恩戴德。陆赤子一上来,便是端着这么一个“皇帝”架势,所谓的自恃身份便是如此,一口一个“小辈”,就是看不起萧定乱。所以萧定乱才说那是好算计,才大笑,才发怒。
陆赤子放过萧定乱,自然是陆赤子的事情,但还有陆青子,还有陆东,陆晟,这些人的态度就很难说了,放不放过那还不一定。
萧定乱凭什么要让他放过他?
陆家庄的仇是仇,萧定乱的恨便不是恨?!
他陆家庄的人要杀了萧定乱报仇,萧定乱为什么就不能杀了陆家庄的人解恨?!
以陆赤子的武功,萧定乱纵然胜了,也绝对不可能是在三招之内杀了陆赤子;而萧定乱若是输了,就极有可能要付出一条命。
这其实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绝对谈不上公平。
不公平是因为萧定乱并没有比陆赤子矮一头,陆赤子更没有比萧定乱高一头,大家都是人,江湖人。
陆赤子面色阴沉,冷笑道:“你不答应?”
萧定乱道:“绝对不答应!我要让你们陆家庄的人明白我萧定乱绝不是好欺负的。当初我敢一身伤势去赴那所谓的公平决斗,现在我就敢会一会你陆家三侠陆赤子。收起你什么三招的鬼把戏,想报仇,就放马过来。什么样的人,都要比伪君子来的更可爱一些!
陆赤子目光森冷,冷漠沉喝道:“好,很好,老夫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强硬,那么今日此地,你就给我留在这里吧。”
萧定乱大喝道:“不是我萧定乱太强硬,是尔等太过高看了自己。要动手,就放马过来吧!”
说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