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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寸指第4部分阅读

    之辈;上三层乃隔山打牛、金钟铁罩、残影百拳之辈。

    虽说欧阳玄享与徐杰在外功上差了一个层次,但毕竟这与内功有所不同,外功更讲究自身的筋、骨、皮。只要这外功的基础打好了,加上自身每天的锻炼,将自己的气劲练得足够大,可以依靠蛮劲来弥补一些修炼上的不足。

    欧阳玄享见徐杰正快速的挥拳向自己砸来,不与之正面对抗,一低身子,左脚一记“扫堂腿”,攻其徐杰下盘,徐杰立刻停止挥拳,身子向右侧一个侧翻,跳到一张桌子上,站在上面,盯着欧阳玄享。

    第一卷 第九章 :血光之灾

    欧阳玄享一声怒吼,将身旁一张倒下的椅子一脚踢向徐杰,徐杰不躲不闪,腰部一沉,两脚站稳,右手握拳,向前用力一打,将欧阳玄享踢来的椅子一下打烂。

    欧阳玄享使出一记扫堂腿将徐杰站着的桌子其中两条腿踢烂,桌子重心不稳,向一边倒去。徐杰借势一个侧翻再加一个后翻,一下跳到了大门,拍拍衣服,悠悠的对欧阳玄享道:“欧阳老板,我知你的脾气,只要是你的人,无论男女,谁欺负了他们你就帮谁出头,不死不休。但有一件事你得明白,这水莲已经不是你酒楼的人了,你不会破坏了你的规矩吧。”

    原来这“色活佛”欧阳玄享有一个规矩:只要是他欧阳玄享的人,上到财主老爷,下到街边乞丐,若是谁被别人欺负了,他欧阳玄享一定会帮谁出头,直到将对方置于死地方才罢休。但由于他欧阳玄享生性好色,喜爱玩女人,江湖上便送了他一个“色活佛”的称号。

    只是这“色活佛”还有一个规矩,若不是他的人了,就算被人大卸八块了,欧阳玄享也不会看一眼,这便是“色活佛”欧阳玄享的规矩。那水莲已被陈广元赎身出户了,就已不是欧阳玄享的人了,便是当场被人带走,欧阳玄享自然也不会多问。

    欧阳玄享听得徐杰这么一说,心生奇怪道:“徐杰,你为何这么说,水莲何时不是我酒楼的人了?”

    徐杰找了张凳子,坐下,悠悠道:“色鬼,你酒楼的人你都不清楚么?还要叫我这个外人来告知你?你们酒楼的水莲今日便已赎身出户,不再是你的人了!”

    欧阳玄享听到徐杰这么一说,快步走向柜台,用力一拍台面,大声质问道:“掌柜的,今日水莲是否已赎身出户?”

    那掌柜的倒在地上正痛得呻吟这,忽听见欧阳玄享一声质问,连忙爬起来说道:“回老板的话,今日水莲确实已赎身出户了。”

    欧阳玄享又问道:“现在水莲在何处?”

    掌柜答道:“水莲姑娘今早出过门,约莫晌午过后方才回到酒楼休息,之后便没有再见到她了,来出钱帮她赎身的是一个老者。”

    欧阳玄享听得此话,立刻一挥手对掌柜的说道:“马上把水莲找出来,交给德重酒楼的人。”

    “是是是,老板。”掌柜的回答道,立马转身一歪一歪的跑到后院去了。

    徐杰听得欧阳玄享要将水莲交出,坐在椅子上哈哈笑道:“欧阳老板好霸气,说一不二,从不坏规矩,在下佩服,佩服。”

    欧阳玄享一举手,道:“徐杰,这水莲既不是我的人了,我是不会多管的,只不过你的手下把我店给砸得稀巴烂,这事,我一定会找你算账的!”徐杰一摆手,道:“欧阳老板,等我将水莲这臭表子带回去好好修理一顿之后,我立刻回来跟欧阳老板陪个不是的。虽然我们两家酒楼是有不少恩怨,但生意总归是要做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坏了我们两家酒楼之间的和气嘛。”

    欧阳玄享愤愤道:“坏了和气?你的手下一来便动手砸了我酒楼的东西,这叫什么回事?”

    徐杰起身道:“不知是哪位动手砸了欧阳老板的店?”

    欧阳玄享指着被打倒在地的几个大汉道:“便是他们几个。”

    徐杰走到其中一个大汉身边,道:“既然是我的小弟不懂欧阳老板的规矩,那么……”

    说时迟,那时快,徐杰右手立刻抓住那倒在地上的大汉的左手手臂,用脚踩在大汉身上,用力一扯,竟硬生生将大大汉的左手手臂扯了下来。那大汉疼的在地上直叫唤,其他几个手下看到这情景,个个吓得张口结舌,两脚不停地哆嗦。而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见到这情景,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作鸟兽散了。

    徐杰右手拿着那条血淋淋的手臂,一下抛到欧阳玄享面前,道:“欧阳老板,这条手臂不知能否作为谢罪礼呢?”

    欧阳玄享看着那条血淋淋的手臂,道:“徐老板有心了,看来徐老板也是个懂规矩的人。”

    徐杰笑笑道:“好说好说。”

    正在这时,掌柜的一歪一歪的从通道跑了出来,大惊失色的道:“老板,那……那……水莲姑娘不见了,她房中留有一张字条。”说罢,将字条递给欧阳玄享,欧阳玄享接过字条一看,上面写道——

    “徐杰狗人,若要寻我,五街之外树林木屋中,老娘的汉子定会收拾你”。

    落款为水莲。

    欧阳玄享看罢,哈哈一笑,将字条叠起,手腕用力一甩,将那张叠好的纸条直直飞向徐杰。徐杰伸手一接字条,打开来看。看罢,不由怒火冲冠,破口大骂道:“这臭表子,真是不知死活!”

    欧阳玄享问道:“这水莲为何会招惹到徐老板的?”

    徐杰愤愤道:“今日晌午,来了一个老者,自称是什么大户商人,说要将我这酒楼买下来,我自当是疯人说痴话,不理会。没想到那老者继续说道什么名门望族,说道他家少爷林羽要将这酒楼买下来,送给水莲姑娘做见面礼,还说水莲早就看不惯我们德重酒楼的人,要把我们也买下来,当他的家丁使唤。”

    欧阳玄享哈哈笑道:“当真如此?”

    徐杰又道:“这事还没完,那老者还说他们家林羽少爷对水莲一见钟情,水莲姑娘讨厌谁,他便要教训谁。等水莲赎身出户后,便要找我们德重酒楼的麻烦了。我那帮小弟心里愤愤不平,自行来遗香酒楼找那水莲,才发生了这些事情。”

    欧阳玄享哈哈笑道:“这水莲也算时来运转了,徐老板,你还不去寻那水莲,看看她那汉子有什么能耐。”

    徐杰抱拳道:“说的是,欧阳老板,我等告辞了。”

    说罢,一招手,转身出了酒楼大门,他的手下,各自搀扶着伤员,也出了酒楼大门。

    在路上行了一会,徐杰转身对那位被他扯下一条手臂的大汉说道:“今日我若不废你一条手臂,你们可能今日都不能活着回来。那‘色活佛’虽说功力修为比我低,但若他发起狠来,使出那招‘秋风扫落叶’,怕是我未必能跟他打个平手。‘色活佛’说一不二,若是他还不知水莲已不是他的人,你们这么冒然去寻仇,必死无疑!”

    那几个大汉听得徐杰这么一说,心中确实有些后怕,额头上都冒起了冷汗,低着头道:“谢……谢老板救命之恩。”

    徐杰一摆手,道:“现在不是谢我的时候,要赶快把水莲那个臭表子找到。”

    一个大汉道:“老板,我立刻回酒楼召集十几个兄弟,去找那臭表子。”

    徐杰点头道:“行,那臭表子在五街外树林的木屋中,看来那里是水莲那臭表子跟汉子幽会的地方了,你召集兄弟去到那里,把那一对狗男女带回来。我还要在酒楼给兄弟疗伤,不过去了,只是一对狗男女,你们足以搞定!”

    那大汉一抱拳道:“是,老板。”说完,立刻飞快的跑回客栈。

    另一边,林羽与王权刚刚买完干粮,便在一家茶馆中坐着休息吃茶。忽听得隔壁桌的几人在议论着,一个老者道:“你们听到没有?听说关外的那几个官兵,不知被什么妖魔鬼怪给弄得,全身化为一滩血水了。”另一个老者道:“听说那几个官兵是变成了肉球,被鬼怪给咬碎了。”一少年道:“我听说,是被摄魂鬼给夺取了魂魄,吸了人精,变成一张张人皮了。”另一少年道:“听说卢府的家丁出外以后,也没有再回来过,会不会也被那摄魂怪给……”那四人听得于此,个个心生恐惧,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一旁的王权听罢,笑笑对林羽小声说道:“‘三人成虎’,确实可怕呀,你伯父要被这谣言传的成为妖魔鬼怪了。”林羽听到王权这么一说,“噗”一下笑出来。

    刚想开口说话,忽听得背后有人在叫他,林羽回头望去,乃是陈广元火急火燎的向他跑来,边跑边叫他。

    陈广元跑到林羽身边,坐凳子上喘着粗气。林羽问道:“伯父,你怎知我俩在此休息?”

    陈广元喘了口气道:“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碰到你们的,林羽,大事不好了,摊上大事了。”

    林羽疑惑道:“伯父,摊上什么大事了?”

    陈广元道:“你可知那遗香酒楼的老板是何人?”

    林羽摇头道:“不知。”

    陈广元道:“那老板便是‘色活佛’欧阳玄享啊!”

    王权听到这名字,惊讶道:“什么!那‘五亩地追死人’的欧阳玄享就是那酒楼的老板?!”

    林羽疑惑的问到:“什么叫‘五亩地追死人’?”

    王权道:“那欧阳玄享是个怪人,若是惹到了他的人,便是追你五亩地,也要把你弄死的。”

    陈广元接着道:“确实如此,那欧阳玄享知道你跟那水莲姑娘关系甚好,今早又一同与水莲姑娘出外郊游,心中醋意涌起,便骂了水莲姑娘。水莲姑娘一时委屈跑了出去,不想,却被路上的一伙无赖捉了去,听说被关在五街外树林的木屋中。”

    林羽听得水莲被捉住关在木屋中,不由怒从心生,大喊道:“我要去救她。”,说罢,撒开脚劲往外跑去。

    王权也是心中焦急,道:“这一伙无赖看似活得不耐烦了,竟捉了‘色活佛’的人。”

    陈广元焦急道:“那伙无赖我倒不关心,只怕我那侄儿跑去救人,却又不懂武功,只怕被那伙无赖所杀呀!”

    王权急忙道:“赶紧追去。”说罢,两人快步朝着林羽离去的方向跑去。

    这边,德重酒楼的十二个大汉手拿火把、麻绳,来到那五街外树林的木屋前。为首的大汉手握一柄大砍刀,对身后人说道:“老王、老郭、老五、老六你们四个在门口守着,我们其余的人进去。”说罢,带着八个大汉进到了木屋里。木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那大汉叫道:“火把。”

    身后一个高个子将火把递上,大汉拿着火把在前面晃动,发现这间木屋是废弃的伐木屋,地上立有几根木桩用来挂东西用的,四周放有不少的干草,四壁都没有开窗口。

    那大汉将火把向下挪去,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穿白衣裳的女子。大汉走过去,将火把凑近一瞧——

    正是水莲!

    那大汉见到她,气不打一处来,左手将拿着的大刀往地上一插,然后一巴掌用力的朝水莲的脸上扇去。水莲被这一巴掌打醒,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大汉抓着水莲的衣领,怒吼道:“臭表子,今天老子便把你扒层皮,看你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水莲躺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那些大汉,疑惑的问到:“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那大汉一把将水莲砸到地上,对着水莲的脸上连连扇去几个巴掌,边扇边怒吼:“丑表子,还装蒜,老子要你命!”

    水莲被扇得晕头转向,脸上一道道红红的手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哭泣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那大汉又是一把抓住水莲的衣领,怒吼道:“你不是看不惯我们么?不是要让我们当你的家丁使唤么?你那汉子呢?人呢!”

    水莲一边抽泣,一边说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大汉将脸凑到水莲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不用装了,等我们把你和你的汉子抓回去,让老板好好的折磨你俩!”

    水莲挣扎着,想用手推开那大汉,胡乱的抓着前面,不小心抓到了那大汉的脸上,脸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大汉大吼一声,一把将水莲举起,然后重重的扔到地上。水莲被这么一扔,后背砸在地上,疼得她直呻吟,胸前的衣服被那大汉扔到地面时扯开了,胸前那一对雪白的双峰直挺挺的展露在那些大汉的面前。

    屋里所有的大汉都看到了这一对雪白的双峰,个个吞咽着口水,直愣愣的看着,身子之下也起了变化。

    身后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走上前对为首的大汉说道:“大哥,这表子在遗香楼是当小姐的,如今给我们撞到这个机会,不如……”

    话还没说完,这刀疤脸的大汉便滛笑了起来,用手擦着嘴边的口水。

    为首的那个大汉眼珠一转,点头道:“就是,既然是当小姐的,不如先来伺候我们几个兄弟,再带回去给老板发落。兄弟们,把这表子的衣服给扒了,再绑在这柱子上,大伙开开荤!”

    “好嘞!”

    身后那几个大汉一听这话,个个都兴奋起来,跑上前将水莲身上的衣物扒开了,然后又将水莲双手用麻绳绑到了木桩上。

    “不要!”

    “不要!!!!!!”

    水莲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为首的那个大汉用火把凑近到水莲面前,恶狠狠地说道:“臭表子,天生就是给男人玩弄的货,现在还给老子装什么。等兄弟们把你弄的‘飞仙九天’的时候,看你还要不要!哼!”

    水莲苦苦哀求,却得不到任何结果。

    她想挣扎,但,双手的手腕都被麻绳紧紧的绑着。

    越挣扎,两个手腕就越疼痛。

    在这些大汉的摧残下,水莲已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疼痛让她双眼满是泪水。

    喉咙里冒出沙哑且疼苦的嘶吼,一双双粗糙的手在贪婪的摸着她全身洁白的皮肤。

    水莲现在已达到了绝望的边缘,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便是林羽。

    水莲多希望现在林羽就把她带出来,一起奔跑,一起流浪,去到那无人烟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种种田,织织布,一起到老。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在水莲眼前的,只有这些饥渴的野兽。

    一个个蓄势待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要把水莲给“吃了”!

    水莲现在能做的,只有嘶吼——

    也只有嘶吼,是水莲现在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但眼前这些野兽,听到了水莲的嘶吼,兽性却更加狂了!

    他们要发泄!

    要将身体的欲望发泄出来!

    站在木屋外的那四个看守的大汉听着木屋里发出的声音,都呆住了,满脑子都在幻想这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以至于身后来人了都没有发觉。

    那来者正是林羽。

    林羽在木屋外也听到了里面的叫喊声。

    “快把水莲交出来!”

    屋外那四个看守忽的被惊醒回过神来,拿着刀指着林羽问道:“你小子是谁?”

    林羽道:“我叫林羽,快把水莲还给我!”

    林羽!

    屋外那几个听到“林羽”名字,大喊道:“大哥,那个叫‘林羽’的小子来了!”

    屋里,为首的大汉听到屋外的喊声,提起裤子,抓着水莲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臭表子,你那汉子来了,就在屋外。兄弟们,对这臭表子多使把劲,让她屋外的汉子听听这浪叫有多响亮!”

    “好嘞!”

    屋里其余的大汉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继续对着水莲进行折磨,水莲痛苦的叫喊着。

    那叫喊声更大了!

    为首的大汉打开了木门,看见林羽早已被屋外那四个看守打趴在地,脸朝地的跪着,手捂着肚子。

    那大汉走过去,一把将刀插在林羽脑袋旁,一脚用力地踩在林羽头上,嚣张的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让你得意嚣张,现在你也不过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位大汉,能否把你的脚挪开呢?”

    谁?!

    一阵说话声从林羽身后的树林里传了出来。屋外的五人立马警惕起来,举起手上的刀指着树林喝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只听得“忽”的一声,一颗栗子般大小的石子从树林里飞了出来,一下就打在林羽的脖子上。

    这一击力道奇大无比,打得林羽身子一麻,立刻昏了过去。

    就在同时,又从树林里飞出几个栗子般大小的石子,朝着屋外那五个人的手腕上飞去,击中那五人的手腕。

    那五人只觉手腕一麻,刀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

    为首的大汉一声怒吼:“兄弟们,都出来!有情况!”

    屋内那几个大汉玩弄的正欢,忽听到屋外的交换,连忙穿上裤子,拿着火把、大刀冲出木屋。

    只见木屋外站着一个老头,

    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陈广元!

    为首的大汉吼道:“就是你这老家伙,今日来我酒楼,大放厥词,今日我兄弟众多,定将你碎尸万段!”

    陈广元不慌不忙,走到晕倒的林羽旁边,一把拔出插在旁边的大刀,

    “今日你们十二个大汉,却只能有一个活着。”

    什么!!!!!!!

    那十二个大汉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然后放声大笑。

    为首的大汉道:“老东西,你岁数大了,糊涂了吧!”

    陈广元看着手里的大刀。

    “谁糊涂,还不一定!”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寒光从总人的眼前划过。

    那寒光,犹如少女身上所穿的轻纱一般柔软。

    又如腊月里一轮高高悬挂的月亮射下来的光线一般寒冷。

    只消一会,那寒光便消失了,好似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般。

    为首的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刚想弄明白那寒光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产生的错觉,却发现他已经不需要去弄明白了。

    因为——

    他的头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一起掉落在地上的,还有其他十个大汉的脑袋。

    却只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还好好的站着。

    他本想喊出声来,但他见到这情景,早就吓得裤裆一热,一股马蚤味从他站着的地方散发出来,什么也喊不出来了。

    他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慢慢回头看去——

    那身影正是陈广元!

    “刚刚是谁杀了他们?”

    “是……是……你……这……老……”

    刀疤脸的大汉全身都在颤抖。

    “不,不是我,是那个少年杀的。那少年名叫林羽,记住了么?”

    “明……明白了!”

    “告诉我,是谁杀了他们?”

    “是……那……那少年……林羽……杀……杀的……”

    “很好,你回去禀告你的老板吧,千万别说错话,因为刚刚我在你身上下了一个盅毒,你若是说错话了,便会毒发,变成一滩血水而亡,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了……”

    “好,你回去吧。”

    那刀疤脸的大汉立刻撒开腿便跑,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树林里。

    陈广元拿起掉在地上的火把,走进了木屋中,看见了被那些个大汉蹂躏折磨的水莲,赤身捰体的被绑在木桩上,下半身还有一些血迹。

    水莲见到是陈广元进来了,又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林羽,立刻哭泣起来。

    “老先生,千万别让你侄儿看见我这个样子!”

    “我不会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的,因为……”

    “因为你得死在这里!”

    什么!死在这里?!

    水莲听到这话,整个人都震惊了。

    “……老先生……你……你……为何……”

    “因为你太聪明了!”

    聪明?

    为何太聪明了,反而要死?

    莫非?!

    莫非真的是这样!

    “果然,你侄儿果然是被人为的损伤了脑子,而你……你是知道的!就因为你不想被他本人知道,所以你要……你要……杀我灭口!”

    不错,果然聪明!

    陈广元点点头。

    “你说对了!”

    “那为何你不直接给我个了断,还要弄出这么些个事情?”

    “为了不让人生疑,为了计划的顺利,也为了让他忘记你,永远不要见你!”

    为了让林羽再也不想见水莲,陈广元可没少下一番苦功!

    这件事,不但要林羽相信,更是要王权也相信。

    欺天罔人,这就是骗人的最高手段!

    “这……这是为何?”

    “你已是个要死之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水莲听到这回答,只能叹了口气。

    “既然我是个要死之人,还有一事,希望老先生能成全。”

    “说吧,我就发发善心,成全你的遗愿。”

    “小女子只希望能知道您侄儿的姓名,便别无他求。”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广元笑了。

    “你曾说过,风尘女子是不可记得曾经接待过的客人姓名。但,我已帮你赎身出户,你已不再是那风尘中人,我便告知你,我侄儿的姓名。我侄儿姓‘林’,树林之‘林’,单名一个‘羽’,羽毛之‘羽’。”

    “林羽,‘林暗绝其邻’,‘羽翮相辉映’,好名字。”

    真有文采!

    陈广元心里不得不佩服!

    “水莲姑娘厉害,我侄儿的姓名能联想到那大唐诗人刘得仁与崔邠的诗句,真是叫人惊叹!”

    这句话是陈广元发自内心的感叹!

    “姑娘聪明过人,只可惜,这份聪明不合我心意呀。不然,合了我心意,说不定我还会收水莲姑娘为徒呢。”

    “那小女子多谢老先生的好意了。”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向着水莲的脖子挥去,只消一眨眼的功夫,水莲便身首异处了。

    呜呼哀哉!

    这么聪慧过人的女子,出生便饱受着世间的折磨。待长大之后,又在那风尘场所苦苦求生。就连死亡,都要被一阵折磨,而后还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这便是红颜薄命么?

    这便是老天在嫉妒聪慧之人所给与的下场么?

    可怜!可叹!可悲!可泣!

    陈广元走出屋子,将手上的火把抛向屋内的干草堆,那堆干草一下便燃烧起来,火焰在木屋子中到处乱窜,陈广元又将地上那十一具死尸也抛进了那汹汹的大火中。

    望着那间烧得通红的木屋,陈广元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远方,平都山的道观里。

    一位老道长望着天空,掐指一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长虫绕其身,攻毒绕其命;本是池中物,何为惹尘埃;护木思于心,解行化长虹。都是命,都是命啊,这血光之灾还是化解不了。我窥探的天机,终究是发生了!今夜长虫生火,今后武林有危啊!”

    第一卷 第十章 :《金石勘物》

    林羽从昏睡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的乌篷之中,身边王权依然在昏睡。

    跳下马车,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树林之中。

    不远处,陈广元正盘腿坐在草地上闭目养神。

    林羽刚想走过去,陈广元先发话了:“侄儿,身体可无恙否?”

    “师……不,伯父,水莲呢?水莲在哪?”

    林羽睁开眼问的第一句话,

    便是水莲。

    陈广元睁开眼睛,起身走到林羽身边。

    “侄儿,水莲姑娘不想再见到你了!”

    什么!

    不……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林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回答。

    “为何?为何水莲姑娘不肯见我?!”

    陈广元语重心长的说道:“侄儿,你可知你惹到了‘色活佛’欧阳玄享,那人斤斤计较,你碰了他的人,才使水莲姑娘被那德重酒楼的人抓到。加之你又不知天高地厚独自一人去寻人,被德重酒楼的人打伤,得罪了他们。你一下就得罪了两大势力。水莲姑娘被你连累,心已伤透,发誓,再也不想见到你。”

    不会的!

    不会的!

    为什么会这样!

    水莲!

    林羽痛苦的捶打着地面,

    他这是在惩罚自己——

    一切都的事情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水莲也不会被抓了!

    他无法原谅自己,他要用疼痛,来弥补对水莲的亏欠。

    但是——

    真正的情况又是如何?

    他就算把自己两个拳头都捶烂,

    又能如何?

    他不过在做毫无意义的事。

    他做的这一切,水莲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水莲姑娘已被欧阳玄享救出,受到了些许惊吓,已回到了遗香楼。那欧阳玄享本想将你杀死,但我解释到是那德重酒楼的人下的手,与你无关,你才逃过此劫呀。欧阳玄享已发话,不准你再踏进丰都城半步,水莲姑娘也是如此说道。”

    水莲姑娘也是如此说道!

    水莲姑娘也是——

    如!此!说!道!

    这十个字,

    像一把尖刀,深深的刺到林羽的心脏。

    在滴血,在疼痛。

    这感觉,或许死亡,都比这要来得仁慈!

    “水莲姑娘,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很好!

    要的效果达到了!

    林羽越痛苦,陈广元越高兴。

    这就是最终的目的!

    痛苦——

    悲哀——

    心死!

    三部曲就差一步了!

    就差一步了!

    陈广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侄儿,那水莲是酒楼的小姐,本就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那一夜逍遥时说过的话,更不可当真。她既不想见你,就随她去吧,风尘女子,多是薄情寡义,说不定明日,她又躺在别的男人怀中甜言蜜语了。”

    林羽擦擦眼泪,未曾有所回答。

    陈广元拍拍林羽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侄儿,他日你到我那‘天心门’来,我门下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不比那水莲差。只要你称心的,我便让你领回去,你意下如何?”

    林羽依然没什么回答,却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好!

    很好!

    非常好!

    目的达到了!

    陈广元做了那么多事情,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下,林羽,你已是绳头上的蚂蚱——蹦达不了了!

    陈广元笑笑。

    “好侄儿,果然聪慧,明白事情。你呀,别总想着那小姐,你结拜兄弟被德重酒楼的人偷袭,还昏睡在马车里!”

    这就是感情牌。

    你不是难过么?

    你不是还惦记着她么?

    你兄弟不要了么?

    你当初发的誓,也不记得了么?

    要兄弟还是要女人?

    自己选!

    林羽虽是个愣头青,

    但男人之间的兄弟情义还是很浓烈的。

    林羽是个有原则的人——

    男人,说话就要算话!

    林羽立刻转身跑回马车,想着查看王权伤势如何。发现王权早已醒来,坐在马车上,用手摸着脑袋,嘴中碎碎念道:“这帮贼人,竟敢偷袭我。”见到林羽在面前,连忙下车问道:“兄弟,那水莲姑娘现在安好?”

    林羽皱着眉头,愤愤道:“她嫌我碍事,不愿再见我了!”

    王权很是疑惑——

    怎么才过一天,就成这样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陈广元摆摆手,摇头叹道:“那女娃娃怪罪是我侄儿害她如此,已不愿再见我侄儿。唉,这女娃娃太薄情了,枉费我侄儿对她如此之好。如今,我们得罪了城中的势力,已无法在城里逗留了,我带上你俩,连夜赶出了城。”

    王权拍拍林羽肩膀,安慰道:“林兄弟,既然这女娃娃如此薄情,你千万莫要再惦记着她了。”

    林羽点点头,没说什么。

    “侄儿,你带上水袋,去寻些水来。”

    林羽点点头,拿上水袋,一句话不说,低着头就走向远处。

    兄弟毕竟是兄弟,王权还是很担心林羽的心情。

    “老先生,你侄儿不会还是想不开吧。”

    想不开?

    哼哼!

    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陈广元摸摸胡子,“他迟早会想开的,王兄,你我先休息片刻。”

    说罢,与王权盘腿坐在草地上。

    陈广元道:“王兄,昨夜我将你抬上马车之时,无意中看见你怀里有一本书籍,好似叫‘金石’什么的,只看到半边字,无法认清,不知能否借与老朽观看一二?”

    王权哈哈一笑,从怀中把那本书籍拿出递与陈广元,道:“这不过是一本打铁技艺的书籍,记载了如何制作铁制品的,老先生感兴趣?”

    陈广元接过书籍,看到书面上写了四个大字“金石勘物”。

    对对对!就是这本书!

    难怪“打铁村”这三个字如此熟悉,

    原来,这部集冶炼与制造铁制品之技术精华的《金石勘物》,就是出自“打铁村”!

    翻看阅读,不禁心头一喜。

    原来这本《金石勘物》中记载的不仅仅是普通的铁制器具与兵器的锻造,书中更是记载了五把名剑湛卢、钜阙、胜邪、鱼肠、纯钧的锻造记载。

    在书的最后一页记载有一段话,陈广元看到后更是喜出望外。

    上书道——古之天外来石,通体乌黑,非刀枪所能坏。故置于干泥之上,使内功或外功为九层之人七八者,历经七七四十九日,终将石所破裂开来,与那干泥融为一体。此泥似铜非铜,通体乌黑,置于熔火之中铸得之剑乌黑。感叹于天外来物,似有灵光乍现,故唤名为天灵剑。

    天灵剑!

    对对对!

    就是天灵剑!

    没想到啊没想到,

    江湖上闻名已久的《金石勘物》,居然记载了天灵剑的制作过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

    好!

    好!

    好!

    陈广元赶忙问道:“王兄,你这本书籍是从何而来?”

    王权道:“这书籍是我村所流传,只要是打铁艺人,皆人手一本。”

    人手一本!

    没想到这闻名已久的《金石勘物》竟是那王权村中妇孺皆知的东西。

    陈广元抑制心中的激动,又问道:“这书中记载的天灵剑,是否就是辛弃疾所持的那把天灵剑?”

    王权笑笑道:“正是,辛弃疾手中那把天灵剑正是书中所记载的。”

    太好了!

    真是碰到头运了!

    这王权的利用价值,原来这么大!

    看来,要多从他口中知道更多的信息。

    陈广元道:“不知是何人有如此本领,能锻造出如此之神兵利器。”

    王权得意地说道:“此人正是我们村的先祖欧治子,那岳飞将军生前所佩戴的湛卢剑,也正是欧治子所锻造。”

    欧治子?!

    铸剑大师——欧治子!

    陈广元疑惑道:“这欧治子乃越国人,为何会成为你们村的先祖?”

    王权道:“春秋战国时,欧治子寻那铸剑的材料来到那巴蜀之地,后在此传授铸剑技艺。欧治子还在那巴蜀之地收了一位义子,将毕生技艺都传授于他。这位义子便将这些技艺与当地的打铁技艺汇集成书,写下了这部《金石勘物》。之后在成都一村落住下,延续后代,传授村子里人打铁技艺,生生息息,便有了那‘打铁村’。所以说,欧治子也算是我们村的先祖了。”

    陈广元兴奋地问道:“不知王兄是否能再打造一把天灵剑?”

    再打造一把?

    这怎么可能!

    王权摆摆手,摇摇头。

    “莫说这天灵剑,就是书中所记载的那五把名剑,全村人没有一家能再锻造出来。”

    “这是为何?”

    “唉,这打铁铸器,就好似那练武之人一般,没有好的根基,就算是旷世奇功摆在眼前,都只能望洋兴叹而已。”

    “何为‘根基’?”

    “这根基,便是材料与火候,二者缺一不可,必须相辅相成,融为一体,方能铸造那利器。如今这材料更是无从去寻,前几日我便是去番外寻那铸造用的材料,不想被马贼所抓,幸得二位相救。哎,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大宋江山被瓜分,莫说这铸剑的材料了,就连吃的、穿的,都不好找呀。”

    陈广元将书递还给王权,摸摸胡子,想了一会。

    他明白,那天灵剑所需材料之奇特,铸造过程之复杂,过了几百年都没有出现第二把天灵剑。

    确实,不可能轻易再铸造出第二把。

    “王兄,不知你到那番外之地可否寻得那铸剑的材料?”

    王权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呈现出一个石块。

    这石块约莫拳头大小,全身坑坑洼洼的,表面附有一层膜,好似蜡一般,光线下呈现七彩之色。

    陈广元看着这东西,惊奇道:“王兄,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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