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的肩,长琴淡淡道:“无碍,我陪你去!”
哥你怎么了哥!你话里有杀气呀哥!
我囧囧有神的看着长琴,他整理了情绪说:“早些出发吧,他们若是跑了伏羲会怪你”
我知道,那货就是想玩死我!那个富二代明显不是什么讲理的货,硬来的话我也不一定打的过他
好吧,长琴就是我的外挂!
我从床上下地,整好了衣服,长琴开口:“他们逃到了钟山”
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不告诉我,让我自己找上个一两个月多好还有钟鼓他是脑子少根筋还是怎么的,杀了人居然不是逃命而是跑回家宅着?尼玛不知道去投奔你老爹呀,不周山的话就算我直接说不敢进伏羲也不能怪我呀,他自己不也不敢得罪烛龙嘛!
不过最终我还是苦哈哈的被长琴领着出了宅子,果断爬上他的背,上战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钟山之劫
一路驾云不多时便到了钟山附近,我刚一跳下地长琴就拉住了我说:“若是起兵戈,你记得莫向钟鼓出手”
——若是日后烛龙报复,冲着我来
读懂他话中的意思,我一时沉默下来,他已经替我做了太多事了,这一回也依旧要帮我抗着吗?我其实有些预感,凭钟鼓的本事其实不该是我来抓他的,应该是更强的神来才是,可是却偏偏轮到我头上,很明显,这次的事有些怪异联系起先前的那个梦,这倒像是在针对我!
“长琴,你何必”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我咽下后半句话,心里有几分悲哀:若是真如我猜想的,伏羲以后还是不会放过我,总不能所有的灾都让他来左不过,是想让我死罢了
“辰凰,我在一日,便不会舍得你受伤”长琴牵着我的手前进,淡淡说了一句,我精神恍惚,似乎有些懂了却还是不怎么清晰,只是随了心意开口对他说:“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会舍得呢?”将心比心,我又怎么忍心看你因我受伤呀!
听见我的后半句话,长琴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我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来“有你这句话,便没什么了”
被那个笑容闪到,我偏过脸不在看他,却禁不住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该死的!这一招一定秒杀过不少妹子!
“好了好了!我不动手就是了!”反正还有一个,没权没钱的苦逼吊丝钦丕,怎么说也得我自己干掉一个,只要不拖累长琴就好
“嗯”长琴听了我的答复才安心继续走,我俩都开着神识扫描地图,总会找到的
果然,不多时就感觉到两个杀人犯的力量了,与长琴对视一眼,向着那方向飞过去
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放任力量外泄,就自然不会跑了
瑶崖
钟鼓与钦丕摆了酒席正在对饮,一副自在模样,即使看见我和长琴驾着云落下也没有阻止,反倒是顶着龙角的钟鼓开口招呼:“两位上仙真是好样貌!”
我明显看见长琴的脸黑了好几个度,钟鼓果然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至于钦丕娘炮一个!
我从长琴身后打量着这两只,觉得很崩溃,俩基佬呀这!
钦丕虽然也是男子形象但此时却柔若无骨的依着桌沿,肌肤白皙,胸口的衣裳半敞着,那脸也是妖娆的堪比三月春花,随意抬手打个哈欠都有着风情万种的感觉感觉到我的视线,钦丕淡淡抬眼看了我一眼,眉梢一挑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勾人的不得了
穿越这么久,总算是看到比我还要像女人的男人了!我这么多年都不敢照镜子就是怕崩到自己,如今再看他,我顿时就圆满了!
长琴在我手上掐了一下,我回过神无辜的看着他的黑脸,有点茫然那边钦丕却坐正了身子笑出声来:“呵呵~太子长琴好重的私心!”他说完后长琴的脸明显又黑了几分,攥着我的手更紧了,我又感觉到了杀气!
果然,长琴一改温和形象席地而坐,手一挥取出凤来琴,板着脸个脸从我的角度看有点似笑非笑,总之就是有点鬼畜上身的感觉
“多说无碍,你二位既然敢杀赤水女神就该明白——”说到此时他话顿了顿,右手在琴弦上抚过,一段旋律响起“伏羲不会轻饶!”随着他话音刚落,接连着便是密集的琴音响起,先前的音律已化作凌厉的兵刃将钦丕身前的矮桌劈成了碎渣
钦丕同时跃起闪过了木屑,收拢了衣襟走到钟鼓面前,满不在乎的依着他,淡淡道:“鼓,你自己惹出来的,自己解决!”
这态度,可真让人想抽他!
受不了他似乎看不起长琴的行为,我微眯双眼抬起左袖,右手搭上去找到暗扣扣紧,然后是右边的袖子,收紧腰后又迅速绑好了裤腿,这套动作我熟练的很,一瞬间就变了样子
繁琐华丽的衣服被我一改就成了轻便的劲装,右手翻转化出一柄长剑——比起坐在地上弹琴的优雅,我可是更喜欢和人来点儿近距离的接触!
钟鼓已经和长琴对上了,钦丕站在那边看见我动了兵器也取了家伙出来,模样有些古怪,但我还是认识的,钺!
“嚓!”兵刃交加的声音令我精神一震,随即却因手上的压力不由退了半步单论灵力的话钦丕是及不上我,但作为一个宅了这么多年的人,没有实战经验是我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好歹底子比钦丕厚,仗着灵力多,我也懒得节省了,直接退后半步开始放大招,反正五行法术我熟的很!
金木水火土轮番砸下去,硬是把那丫给砸的吐血晕了过去
然而看着晕过去娘炮钦丕,我又陷入了纠结,虽然能这么快干掉他我是很自豪啦,但是接下来呢?难不成真要一剑捅死他?
算了,先绑了!
翻出长琴给的捆仙绳,我走近昏过去的钦丕打算捆上,刚一凑近便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钦丕睁着眼看着我,笑的很贱
居然玩阴的!我咬牙看着那道光越来越近,闭上了眼
“铮——”
有细碎的东西落到了脸上,睁开眼,我看见一把被劈开的琴,那边的长琴空着手,见我没事才松了口气,之后便站起身仅凭灵力和钟鼓斗了起来
凤来琴!
看着钦丕笑着将凤来琴扔在地上,我怒上心头,抬剑狠狠地刺了出去
力量全部爆发,手上的剑招连成一片银光,终于——“嗤!”
我别开脸,松开手中的剑
“鼓,先走一步了”钦丕在我背后淡淡的说,倒像是早就料到一样直到背后的气息完全消失,我才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松开身上的暗扣换回了一身华袍,宽大的袖口将我颤抖的手掩藏起来
长琴与钟鼓歇战了,钟鼓表情也没什么起伏只是抱起钦丕化身黑龙飞上天空,长琴并无阻拦之意,我自然也没有只要他到了烛龙的不周山,伏羲就没办法了
长琴蹲下来抱着我,他伸出一只手轻拍我的肩背,另一只手则伸进我的袖口握住我颤抖的左手,轻声道:“既不喜欢,何必取他性命?”
我只是沉默着不开口,全身发冷,握紧他的手汲取温暖,心里除了恐慌就没有其他情绪了,但是具体在恐慌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绝不是因为杀了钦丕,而是其他的心脏猛得收缩,我抬起头看向天,嘴唇有些发抖
一声凄厉的啸声划破天空,黑色的龙快速的坠下来,金色的人影也跟随着飞了下来——我并未看清那道人影,却不由更加恐惧,是伏羲!心里有到声音这么呼喊着
我不再去看钟鼓的结局如何,整个人缩进长琴怀里,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才能让我有安全感了
长琴揽着我的肩也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长琴才拍着我的肩说:“没事了,辰凰”
我抬起头,瑶崖一片寂静,遥远的天边一片红云,看在我眼里仿若血染的一样钟鼓和钦丕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连魂魄都感觉不到了神是不存在绝对的死亡的,即使身体死亡灵魂的力量也足够重新塑形,这也是我能干脆杀了钦丕的原因,可是他们俩现在却连灵魂都感觉不到了!
这代表什么?伏羲把他们怎么了?
“他们呢?”我问长琴,他眼里也有些冷然:“变成凶禽了”
伏羲这个等级的神是杀不了一个时代走过来的神的,这是规则钟鼓虽然渣但好歹有点后台,又是洪荒时代的幸存者,伏羲自己当然是干不掉他,所以,便让人类杀死他吗!至于钦丕,只是顺带而已
变成凶禽,而不是入轮回,伏羲还真是赶尽杀绝!被人类杀死的神,灵魂可就不全了,何况现在世道乱,被人取了魂魄去炼器都有可能而这一笔帐,若是算起来他自己绝对不会背!八成是推给了我或者长琴
看透伏羲的意思,我的心凉了半截
明摆着要弄死我,这下子却连长琴也被牵连了
“长琴”收敛情绪看着面前的长琴,我开口:“对不起”
“怎么?”长琴轻轻抚着我的发问
“伏羲想我死”弯弯绕也没啥意思,我就直接说了出来,长琴的手一僵,继而说:“辰凰多虑了!”
你明明看出来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继续说,嘴一张开就被他用手堵上了:“我说了,是你多虑了!”
咬着牙,我推开他站起身,长琴也站起来只是不再看我,而是向前走打算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只是站在原地不想去追,大声说:“我不想连累你!”
长琴听了却是连脚步也不曾停一下,脚下升起云雾离开了瑶崖
起了风,耳边尽是风声,带起风沙吹进我眼里,一片迷雾
作者有话要说:
☆、榣山凤鸣
钟山一事过后,我再没见到长琴
他在赤水千音阙,我在蓬莱七曜宫,相隔天涯,互不相见
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放下手中对阵法的演练,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岤,果然还是太勉强了,阵法这种东西耗神异常,我的水平还掌握不了,更何况还是自己一力摸索……不过为了那把琴……呼出一口气,我走出了专门的石室
偌大的宫殿只我一人孑然而立,安静的过分
“天曜大神!”殿外传来呼声,是少年的嗓音,还很清澈
循着声音走出去,果然是阿双,梦貘的首领,四年前成功化形
“何事?”手中使上灵力,对着前面半跪在地上的的阿双一抬手将他凌空扶起,我皱起眉问身着黑白相间劲装的阿双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的看着我回道:“大神,有人闯岛!”
“嗯,我感觉到了,不碍事,我去看看吧”大概是修仙的人,只是贸然登岛真是无礼呀,这可是有主的地方!
二十年前,伏羲念在我除掉了钦丕特地把蓬莱给了我,让我当个闲散岛主
足下光芒一闪,我开了传送阵直接到生人登岛的地点
凌空而立,我看向地面的几人,两男一女,都只是凡人而已“你们修行不易,不要折在这里,回去吧!”地上的几人这才发现我,满脸惊愕的望着我,为首的男人一抱拳看着我道:“贸然行事惊扰了仙人,我等乃是蚩尤部族的子民,为了救人特来求一味琼芝草,望上仙怜悯!”
求药?貌似以前那个散仙是种了点儿草药
“望上仙怜悯!”
我回忆的这点功夫,那几个人居然跪下来了,回过神来一抬袖扶起他们,我回了一句:“既是救人,在这里等等吧”
身形一闪,我瞬间传送至七曜后殿,药田的话我记得全都移过来了
满室的馨香,大多草药已经成熟了,我摘了一把他们所说的琼芝草再次来到海边那几个人见到我手上的药草眼睛瞬间就是一亮,那唯一的一个妹子十分激动的看着我,将药丢给他们后我才冷淡的开口:“药也拿到了,你们走吧”
三个人一拱手行了个礼就转身飞离了蓬莱,我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才放心,手腕翻转,巨大的阵法将整个蓬莱岛笼罩起来,灵气运转,海面上片刻就看不见这个岛屿了
凌空而立,我看着梦貘居住的方向放大声音覆盖全岛开口:“本座离开一段时日,尔等静心修行,不可懈怠!”
“谨遵大神谕令!”
从岛上的各处传来回声,我收敛力量,开了个不知道传到哪儿的阵法,毅然走进去
闷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去走走了
“哈哈哈!你们看他,明明是鸟头上却长角,丑死了!”一群少年聚在一起,手掌间擎着冰系术法弄出来的冰棱丢向底下被踩着的少年,被欺负的那个一身火系的灵力止不住的翻腾,只是还未爆发就被对方用冰给砸了下去
头上长角?我看过去,那个暂时只能说是男孩的小子发间果然有一对尖角,传说中的基因突变
一挥袖震开了聚在一起的几个人,哦不、是妖一群妖族的小鬼居然敢以下犯上,不知祝融看了会有什么感想,“妖族可比不上重明一族,你们几个是活腻了吗?”
“切!多管闲事!”为首的狐族小鬼啐了一声,对上我冰冷的眼神后退了半步,脸上带着惊恐招呼着几个小弟跑了
我走近地上那个伸手扶他
“哼!”
望着被打开的手,我有点儿火了,“败犬!逞什么强!”
他只是爬起来瞪着我,眼睛里翻滚着愤怒、不甘、以及杀气,我无语的看了看天,先天神兽重明鸟不但变异还自己就入魔,祝融会哭的!
“我迟早会杀了他们!”
瞧瞧,这是一个小鬼该说的话吗?
我黑线着一耸肩说:“随你的便,在修炼个几百年吧”
之前的妖族也好,现在的这个也好,其实都没什么本事,不过是种族优势能提早化形而已,现在除了本命力量,大概什么都不会用
我转身打算离开这个小树林,后面的小鬼却跟了上来,无语的回头看着他,我问:“你还有什么事?”
“”
“说呀!”
“我被逐出族了”
哦,入魔了怎么可能还能留着,没□□掉都算是好的了
“所以呢?”
这小子看着我一字一顿道:“你很强,我想跟着你!”
赖上我了?有没有搞错!
正想开口拒绝,对上他的眼神却是一愣,觉得有点儿可怜这家伙还这么弱,走在路上搞不好会□□掉,或者被怪叔叔抓去家养就丢祝融的脸了,再或者就是被炼器了岂不是很惨?
纠结了半天,我还是不忍心,“算了,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这小子身上的火光一闪,明显高兴了我看着他边上浮现的南明离火,有点无语,明明很强,却不会控制,和当初的我一样,要不是长琴想他干嘛!不就是火系的法术嘛!我又不是不会!
“以后我教你怎么控制力量”
“哼!”
傲娇你妹!
于是就这样,我带着这个小鬼,毫无目的的上了路,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想要走下去而已,更或许,在期待遇上些什么
三年后
一匹马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走在路上,车厢晃动着,门帘上拴着一串风铃,叮叮当当响了一路
“接着去哪儿?”车厢内一身黑色劲装的的少年问另一人,他发色暗红,头上生一对双角,一看便知晓不是人类
而另一人,华服不改,灵气外溢,正是辰凰不错
“看这马行到哪儿就是了”坐在马车的木板上,我靠着软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回他三年下来,这个当初很弱的小鬼而今也已经显出少年模样了,因为力量的缘故,他也比同龄人看起来要年长些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就掉到蛇窟去了!”
“上回那匹马眼神不好嘛!这只聪明些”毕竟是富人小姐家的马车,就是舒服我心里这样想着,伸手翻开暗格,取出一碟糕点端着吃,顺便递到他面前
看他极厌恶的偏过头,我无奈的又拿回来,“小楼,你该试试的,没那么难吃”
“切!女人的东西!”楼不屑的嗤笑,我端盘子的手动作一僵,忍住将这一碟丢到他脸上的冲动
“再说一遍”淡定的运起火决,看着盘子烧的连渣渣都不剩,我笑的天光黯然的对他说
楼的双眸瞬间变成赤金色,一副斗志高昂的样子,我连忙收起灵力道:“算了吧,一不小心打死你就不好了!”
“哼!”回应我的照例是一声冷哼,只是幸好杀气倒是消失了,这家伙天生好斗,没得救了
又翻出一碟葡萄,用了个水决洗干净,我端着吃了起来
马匹缓慢的行着,风铃的声音一刻不止
“什么声音?”楼撩开门帘疑惑到,我漫不经心的举着盘子拈葡萄吃,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叮——”手中的盘子落地旋着,楼回过头看着我,“怎么了?”
我蓦然惊醒,收敛情绪整了整袖口道:“没什么,熟人罢了…”
竟然不知不觉踏进了结界,那个引路用的风铃倒真是多余
悠悠的琴音不绝于耳,天空中盘旋着些鸟雀正和着调子起舞,除了那人,再没有如此琴艺了
钻出帘帐,我拉停了马,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依山傍水,树木葱郁,杳无人音,倒是个好地方,果真适合他
“既然来了,为何不见我?”空中传来温和的男音,瞬间便令我晃了神,何等熟悉
楼坐在车辕上,四顾了片刻没有见到人,怀疑道:“果然认识?怎么不出来?”
望进树木遮挡下看不清的水流,我感觉的到,他在前面,长琴在前面
“楼,你自己走吧,去历练一阵”我掏出一颗玉石留了些力量附在上面递给他,续道:“日后遇难可到蓬莱找我”
楼诧异的接过那枚玉石,睁大眼看着我,大抵表述着“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的意思
反正也就这样了,三年里他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还免费教学,算仁至义尽了
不再理会他谴责的表情,我淡然的一挥袖把他送出结界,顺便收回了风铃一把捏碎了,他是魔,我是神,本不该结缘,当初也不过是多管闲事而已……
这样想着,我心里的愧疚也淡了几分,大不了日后再见面对他好点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柔水成刀
我的步子迈得极缓慢,呼吸也收敛的谨慎起来,说不清缘由,心情反倒是变得压抑了
一别三十三年,终是要见面的
只是这三十几年也许对其他神不算什么,弹指即逝,可对我这个本该是凡人的神来说,太长了,长到让我以为自己已经过了半辈子了
起初我还在蓬莱等着长琴什么时候登岛,那样我就可以随便给他找个台阶下,然后我们还是在一起,闹也好安静也好,都是我愿意的然而足足等了一年我也没有等到他,心绪慢慢的冰冷了下来,毕竟当初在瑶崖,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错
即便是闹别扭也够了,第三年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要不要主动道歉,然而他却仍然没有来找我
到了第五年,我不再等他,全心去研究阵法
三年前我终于出岛,遇上楼一起满世界的瞎逛,那个时候已经打消了所有去寻他的心思直至今日,却是阴差阳错的到了个不知名的地方,却发现他居然在这里,幸好我没去赤水找他,不然就太傻了!一边自嘲,我握紧了双拳
不在赤水,是有心躲我吗?
心里不免有了这样的猜测,我从灌木中间的空地穿过,终于是到了水边
一方山石浑然天成的延伸出一片平地,我看见长琴席地坐在上面,淡色的长袍迤逦的铺在地上,手上勾弦,膝上的琴就发出声响,只看背影便知是个如玉般温润的仙人了
——长琴我静静的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不发一言
琴音婉转低回,曲调轻缓柔和,他弹着,我看着,直到这首曲子落下尾音
双手平放在琴上,长琴微微低着头开口道:“为何不过来?”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依旧是沉默着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拘谨
长琴终于收起手上的琴,回过身来看着我,含着一抹轻笑,眼神却是淡淡的
我后退了半步,脑中一阵眩晕,面对这样的长琴,只感觉到陌生与疏远那个任我胡闹且一心为我的长琴,似乎与这个人只有面容相似而已,没由来的,心脏有些沉闷的痛,令我喘不过气来
“你既不过来,那我过去如何?”长琴挂着笑向我走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神,我险些又后退了一小步,只是终究忍了下来
“你刚刚退了半步”轻声说着,他的语气却十分冰冷,望着我又进了两步
“三十三年,为兄还以为你忘了我呢”他扬起些声调,语气突兀的转为柔和,我听在耳里有些恐惧,却没办法移动脚步,愣愣的看着他又靠近了些,我们间的距离只剩下两米不到
如此近的距离,以至于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眼里的怒火,偏移了眼神,我不再看他的眼睛
“辰凰辰凰”
长琴反复念着我的名字,似乎有什么随着他的话语被碾碎,我看着他,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长琴无奈的笑了笑,走近一步看着我,眼神也变得宁和温柔,还带着几分让我心酸的情绪,他对着我伸出手,柔声道:“还是不愿过来吗?”
哪里还有不肯!
我瞬间放下所有的埋怨扑向他,埋头在他胸前,死死抱住他的腰
长琴环抱着我的肩和背,熟悉的温暖包围着我,他缓慢的轻拍着,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低笑出来
眼眶酸涩,我把自己彻底埋在他的衣襟里,压下喉间的呜咽声
情绪乱成一团,现在的我根本就顾及不到面子形象的问题了
头被强制性的抬起,我对上长琴心疼的眼神,眼泪翻滚的更凶了长琴抬起袖子擦拭着我的脸,一边劝慰:“莫要哭了,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嗓子还有些哑,带上满脸的泪痕,我现在的样子大概很狼狈……“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一边抽噎,我对长琴说
长琴错愕的一笑,摸着我披散的头发说:“不要你?呵~我怎么舍得”
这戳到了我的伤口,当即挣开他的手臂,我怒道:“那你这么多年居然都不来看我!?”
长琴无语的牵起我是手要往水边去,我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边走他边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在生我的气不愿见我”
“不愿见我”这四个字他说的极委屈,有些落寞的味道,我鼻子一酸只是轻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到达他刚刚弹琴的地方,我率先一撩衣摆坐下了,长琴笑眯了眼坐在我身边,手却还是牵着的看见这地方好山好水的,我还没开口夸两句就被一声短暂的物体出水声打断了,石下的水面露出一截黑溜溜的东西,像是蛇
与我对视了片刻,那条估计也是变异了的金色眼睛的蛇居然一张嘴,说话了!
“长琴,这就是你所说的弟弟?”语气还有几分猜疑和意外,以及对我的一点不满
带美瞳了不起呀!还不满!什么玩意敢这样看着我,还直呼长琴的名字?
“辰凰,这是悭臾你不在的时候一直是他陪着我才能度过这些年”长琴温和的笑着开口介绍那条蛇,我与它眼神对视,相看两不爽
我不在的时候?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我轻眯气双眼,收敛了神色开口道:“所以说、你是对着一条蛇三十几年都不愿意去看我了?!”
还没等长琴回答,那条蛇就爆着十字提高了声调吼道:“谁是蛇呀!吾是水虺!水虺!”
水虺是个什么玩意儿?还强调两遍,我淡定的无视它,继续看着长琴
“幼稚!”正当长琴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这蛇又开口吐了一句,我感觉脑门上也爬上了十字,毫不示弱的开口吼:“你个长虫!眼睛会发亮了不起呀!”
长琴看着吵起来的一神一蛇、哦不,是水虺,感觉到了阔别已久的头疼,只是——望着辰凰依旧开朗有活力的表情,他松了一口气方才冷淡的样子,一点不适合辰凰!
一副软骨头的样子趴在地上,我提着串葡萄悠哉的吃着,边上长琴也是轻松自在的弹着琴,久违的舒心日子终于是回来了
一截儿软趴趴的黑影顺着石壁爬呀爬,终于是爬到了长琴的衣摆上,我毫不犹豫的丢开手中的葡萄,赤着脚踩住它的尾巴,阴森森的凑过去一把抓住它说:“我的地盘你也敢占!”随后就拽着它的尾巴一下丢进水里,发出了一声极为悦耳的水声
悭臾从水里探出头,一双金色的眼睛怒视着我,火气十足的吼:“这么幼稚!你真是够了!”
切!
心里啐了一句,我顶着悭臾鄙视的视线爬到长琴身后软趴趴的扒着他的背,将下巴抵住他的肩故意伸手穿过长琴的双臂抱着他的腰,做完了一切,我挑衅的向悭臾做了个鬼脸——有本事你也这么干呀~
长琴只是僵了一下就放松了,手上的调子依旧未变,声音却掩不住笑意对我开口道:“辰凰何必作弄悭臾?”
怎么你还心疼了?!
这么一想,免不了心里泛酸,我报复性的将手抱的更紧,勒死你丫!
低叹一声,长琴停下手上的动作,双手覆在我手上轻拍了两下,侧过头开口:“松开些,难受”他说话时的吐息洒在脸上,温热还带着些□□
触电似得放开手,我一惊之下坐到了地上,呆愣的望着他带笑的面容,脸颊止不住有些发热
该死的!我一定是疯了!
赞颂一个男人长的帅和觉得一个男人长的好看并且面红耳赤完全不一样呀!
“你倒是还会害羞~”长琴点了点我的脸颊笑道,我梗着脖子大喊:“谁害羞呀!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抹了两把脸掩饰表情,我坐正了身子,懊恼不已——这话说的倒像是在辩解一样!
长琴只笑着不说话,柔和的表情看的我更觉得脸红,他眼里一副宠溺姿态,偏还做一副理解的的模样,愈发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欲盖弥彰…
“我去找吃的!”撇下这么一句,我站起身一挥衣袖又开了传送阵,还没走进去就被人扯住了左手我回头看着长琴,他似乎有些担忧什么,微微皱着眉头说:“记得回来”
还怕我不会来呀!
正想打趣他,看见他眼里流露出的哀伤我噎了一下,吐出来的话不由轻柔了许多:“放心,一会儿就回来!”
看见阵法里的身影彻底消失,长琴才收回手紧握成拳,悭臾慢吞吞的爬上岸又趴在了他的衣摆上盘着
一只白皙的手从空中探出,一把抓住悭臾,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将悭臾的身体被打成了一个结,一把丢到水里,又是“哗”的入水声
本该离开的辰凰凌空立在空中,对着水里挣扎的悭臾不爽的一挑眉,又指着淡定的坐着的长琴道:“说了多少次了!”
“他——”“我的!!!”
随后身形一闪,又消失了
水里的悭臾翻了个白眼继续纠结,长琴长琴低着头继续弹琴,却能看见嘴角十分愉悦的翘着
“呵呵~”
笑声伴着琴音流泻了出来,引得水里的悭臾又翻了个白眼: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兄友弟恭
晨光有些刺眼,我皱起眉头哼哼了两声,抬起手臂覆在眼睑上挡阳光,听见两声笑
这笑声我听的很清楚,低沉磁性,带着我十分熟悉的温和,近在耳畔,带出的气息甚至贴着脸侧,再亲昵不过了
缓缓睁开眼,我看着白色的纱帐还没缓过劲
三年来已经习惯了马车的颠簸,也适应了野外的恶劣环境,突然回到以前的高床软枕还真是不习惯
“还不起来吗?”长琴的声音?我偏过头一看,着实惊到了,俊秀的脸,柔和的笑,以及安静注着视我的那双眼,我亲爱的管家哥哥哟~
大脑短路也只是一时的,我反射般的抬起手,懒洋洋的开口:“早~”说罢又打了个哈欠,当真是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还真是舒服,何况身边有熟悉的人也睡的更安稳些,这一醒居然都是大天亮了
暂时住在榣山,长琴没太讲究,只随便搭了个宅子,卧室的采光很好,阳光从窗子的缝隙里渗透进来,又穿过薄薄的纱帐,斑驳的光影倒是漂亮
这纱织的真不错,赶明儿问长琴要几捆给蓬莱也装上砸吧砸吧嘴,我盘算着
揉了揉眼,我还是不打算起来,顶多才七点钟,还能睡个回笼觉在床上拱了拱,我迷糊着抓住被子一把扯上来蒙住头挡阳光,准备继续睡下去
长琴:“”
看着把自己包成一团的辰凰,他这个当哥哥的真心压力大
“哥!不要抢我被子啦!”和长琴抢了一会儿被子,我不耐的喊了一句,果然安静了,随后是“唰”的一声轻响“这样便好,不要闷坏了”
我扒出被子一看,窗帘被放下来了,挡住了不少光,至少是能睡觉了
再次砸吧嘴,有个□□属性的哥哥真是幸福!
淡定的扒着长琴的手臂向上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眼一合,这回真睡了
侧着身子撑着头的长琴轻轻拍着辰凰的肩,觉得很忧郁: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嗜睡呢?
弟弟砸吧着嘴翻到哥哥怀里继续睡,□□弟控的兄长各种荡漾不解释
日上三杆
扒拉这一头乱发,我看着即使窗帘也挡不住的强烈阳光,终于是生物钟觉醒了
茫然的坐在床上,我慢悠悠的开始穿衣服,一边打量起内室:长琴咧?怎么没了?
拍了拍脑门,我才领悟到、自家那个五点钟就能自然醒的哥哥是绝不会陪我睡到十二点的这个事实
昏昏沉沉的推开门,阳光太闪了眼睛受刺激沁出些泪水,适应之后我一把抹干净眼泪,一边走一边放水系法术开始洗脸刷牙什么的——虽说这么似乎有点雷人但是爷已经习惯了,多省时间呀!
走到昨儿他弹琴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人,悭臾卷成一团盘在长琴身边,很好,没有任何接触!满意的点点头,我拖着步子走过去
作为一个好弟弟,避免兄长和一条蛇发生不该有的感情其实也是义务,毕竟种族差异太大了,我可不想将来一堆蛇满地爬叫我舅舅删掉删掉!恍惚间居然看到自己身上爬满了悭臾,我的思路暂停了一瞬,当即把那些东西删掉了,作为报复,看着脚下的悭臾我淡定的踩了过去:“煎鱼你好”
这个对自己文化水平要求极高的蛇毫不犹豫的不计较我踩了它这回事,而是跳了起来咆哮:“是悭臾!吾的名字是悭臾!”
煎鱼
一脚把它踹到水里,我淡定的坐在长琴身边,他居然没那琴,而是光坐着看风景
想到他可能一坐就是一上午,我森森觉得可怜,宅男的悲剧呀!要是有个妹子该多好!转念一想我们可都是大贤者级别以上的男人了,更是觉得心酸不已
“辰凰?你何时来的?”
“”
你真的是我哥吗?被穿越了吧!居然连我来了你都没发现,感情你刚刚是在想哪家的妹子这么入神呀!?
明知道可能性低到没有,我还忍不住咬牙泛酸
长琴看我一眼才郁郁道:“怎么又不束发”一边念着,他一边自动坐到我身后开始帮我弄头发,不束发怎么了?我都几十年没扎过头发了,话说你刚刚是从怀里拿出梳子的吧!?哥你好雷呀居然随身带这种东西!你彻底□□了呀哥!
崩了一下,我恢复成淡定的姿态在怀里扒拉,摸到一条绳子,拽出来——卧槽怎么我身上怎么会有拨浪鼓这种东西?一不小心爆了粗口,囧囧的把拨浪鼓丢了继续找,煎鱼爬上来的时候找错了地方又被砸下去了
又摸到一截线头,我心想这回该是了吧也伸手拽了出来——拽了半天也没拽到头,仔细一看、卧了个大槽!里衣少了一块儿
人间的衣服就是次!我的凤凰袍子可是怎么扯都不破的!黑线着把一大团线塞回去,我觉得自己可能还没醒
继续找!
看见一抹红,我一挑眉总算是找到了,抬手递给长琴“喏”
“还留着呀!”长琴接过凤凰扣叹了一声,颇有些感慨的意味在里面,我抖了抖耳朵心想:我又不是败家,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舍得丢!
“你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丢!”这话好像有点歧义?不过意思到了就行,感觉长琴帮我绑头发的动作一愣,随即又笑出声来,我眯起眼睛看着爬上岸的悭臾想,要不要再砸下去呢
“好了”又把梳子揣到怀里,长琴顺着我的头发摸了一把说,伸手也摸了一把,只梳了个简单的马尾,还好不是编成辫子
头发的事儿解决了,长琴打量了我几眼又皱起眉头道:“辰凰,你的鞋子呢?”
这个语气我捂住脸,觉得三十多年不见,我这哥哥的□□属性更严重了
鬼知道丢哪儿去了,昨儿晚上就不见了
“丢了!”所谓光脚的不怕他穿鞋了,我毫无压力的大声说,恶劣的伸出一只右脚去碾压悭臾的尾巴,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你快松开吾的尾巴!”煎鱼一副想咬我有没法咬的样子,立起身子吼道
这回换长琴捂脸了,他扶着额看起来纠结又无奈的开口:“辰凰,你虽不是女子,但也该顾及些!”一把抓住我的脚踝,见我不断挣扎他后半句话都有点儿是吼着的了
顾及什么哟!形象这种东西值几个钱?
撇嘴在心里吐槽,我换了只脚去碾压悭臾的尾巴,它想闪来着,道行低了没闪过去悠闲的躺在石头地上,我毫无自觉的继续败坏形象,反正那种东西这些年早就浮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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