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二哥的气势足,安立东的气势更足。
“我们是过来马平乡投资的港资公司,上次跟你们高县长和你们乡里李春林李书记都谈好了协议,这次打算过来签合同的,谁告诉你们我们是骗子?”
安立东说得振振有辞,说出的头衔不是书记就是县长的,跟着杨二哥的两个拿锄头的村民不由犹豫了:“杨二哥,会不会是哪儿弄错了?”
杨二哥还没来得及答话,后头就有人开了声:“没错,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想过来我们乡的骗子,想骗走我们乡里的资金!到时候我们乡里头财政拿不出钱了,还不是得摊到我们头上来?”
现在税费的收取不规范,三提五统收起来是正规名目,还有很多不正规的摊派下来,反正就是要农民们交钱,也不知道交上去是干什么的。
乡里要是被骗了钱走,财政拿不出钱来给乡干部们发工资,给上面交税,这个窟窿从哪儿填?
被那人这么一引导,有些动摇的两个村民重新握紧了锄头把,怒目圆睁瞪向顾周和安立东几人。
乡里要填这个窟窿,还不是得从他们这些老百姓身上刮?一年到头的,他们挣个钱容易吗,怎么能拿去养这些骗子?
不知道后面谁喊了一声:“把这几个骗子赶走!”
横握着锄头把的一个村民也不知道是被人在背后推着还是挤着,一下子冲上前两步。
这种时候,有一个人带头,其他的人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再加上后头还有在那里鼓噪的,冲在最前头的两个一搞大!
安立东脸色变了变,几步急跑,飞起一脚把杨三成身边想跑进村里喊人的小弟给踹倒在地上。
马平乡这一带民风彪悍,村里头不是没有矛盾,但是平常再怎么闹,遇到外人欺负本村的时候,一个村子都会团结起来反击回去。
除非是家里没有男人,不然找借口不过来的,以后那一家子不管什么红白喜事,村里人绝对不会伸一下手,帮一丁点儿忙。
杨三成要这么让人跑去喊人,一旦把不明真相的村民们都煽动过来了,那他们还真是脱不了皮。
到时候倒村倒寨地都围过来了,怕不是被赶出去这么简单了,被失手打死都有可能。
他和顾周两个手上有功夫,可也护不住廖生强和肖一山两个一道全须全尾地跑出来。
安立东一露身手,杨三成的眼皮就直跳,可是现在到了这个境地,只能上不能退了。
杨三成大喝了一声:“你们这些骗子还打人?大家一起上,把他给按住!我们村的人不是让他们这些外地骗子白欺负的!”
杨二哥一向信服他这个弟弟的话,听到弟弟这一声吼,抢了一把锄头就朝离他最近的顾周砸了过去。
顾周一个闪身避开,紧急关头也顾不上再讲什么粤语了,赶紧拦在肖一山和廖生强前面,手往后一挥:“快进去!”
抬脚一个鞭腿把还没回过势的杨二哥给扫到了地上,从他手里抢过了锄头。
杨三成带着几个人缠斗住安立东,手下一个机灵的趁机跑了出去,边跑还边扯直了喉咙大喊:“打人了!外地人在我们村里打人了!”
才跑出一小段,迎面就开来了一辆桑塔纳小汽车,听到那人的叫喊声,汽车“嘎”的一声急刹车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了两个乡干部模样的人,拦住了正在大喊的村民:“出了什么事?”
一听是马平乡的口音,村民立即打小报告:“有一伙外地人来村里行骗,还在村里撒野打人!”
乡干部也是要竖立威信的,两个人一听这事儿就屁股冒火了:“外地的还敢来我们马平乡嚣张?”
村民刚要答话,错眼看见安立东已经从老刘家里追了过来,急忙往那两个乡干部身后一躲:“就是他最凶,打了我们几个人!”
一个乡干部把袖子一撸就拦了上去要动手:“站住,你们什么人在这儿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
“等等!”车门一开,一个人从车里头忙不迭地跳下来,径直往前冲。
撸袖子的乡干部连忙回身想护住这人:“李书记,你小心——”
“小心个屁!”刚跳下车的李春林一把推开了人,热情地伸出了手,“安同志,是你们啊,顾总他……”
安立东没去握李春林的那只手,转身就往回跑:“顾少正在院子里被人围殴——”
李春林居然跑得比他还快,人还没到,声如惊雷:“lgb!我是乡党高官李春林,你们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