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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艇已经准备好了,长春那边也有一大帮人在等候,但是果兴阿还是要再见一个人,那个曾经在他身边兢兢业业许多年的姜百书。姜百书在参谋本部当过高参,后来有在大将军行辕的幕僚处当过高参,是绝对的天子近臣,这样的人谋反了,无疑是对果兴阿名望的重大打击。而且也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姜百书这样的人可是没有什么谋反的动机。
与石殿臣一样的禁闭室里,姜百书默默的坐在木床上发呆。即便是铁门开了,果兴阿出现在了门外,他也只是坐着看了果兴阿一眼而已,既没有起身敬礼,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只是用余光扫了果兴阿一下而已。昔日的长官,万人仰望的大将军果兴阿,此刻在姜百书眼里似乎已经一文不值,姜百书已经不愿再向他敬礼了。
“百书的帽徽和肩章什么的,怎么都给摘了?”果兴阿在门口闷坐了一会,忽然发现姜百书的军装上少了许多重要的东西,这让他颇为不悦,他不想让人没有最后的体面,所以责问起了杂务科的人。
“果……大……将军,是我自己摘的,不关他们的事!”姜百书似乎不想再称呼果兴阿大将军,但也不想直呼其名,别扭了一会,终究还是叫了大将军。
“为什么?一个军人的最后荣誉,都不要了吗?”姜百书谋反已经背弃了军人的一切荣耀,但面子起码还在,摘下肩章帽徽可就是彻底放弃自己军人的身份了。
“我是军人,心中铭记着便足够了,我不想再戴这异族的徽章了!”姜百书很想对果兴阿凶一点,但是努力了几次,还是没能做到。
“我有许多话想问你,可是真的见了面,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问一句吧!为什么?”面对曾经器重的近臣,果兴阿的内心更加痛苦。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重要吗?我一死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不是很好吗?”姜百书好像不是很喜欢回答果兴阿的问题。
“朝廷的高官厚禄估计是引诱不了你的,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果兴阿依旧在追问,而且态度很柔和。
“大将军文治武功,声威赫赫,世人除了钦服,并不其他可说!”姜百书也是无奈,果兴阿除了懒政懒政之外,好像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而懒政这个问题,恰恰是姜百书不能说的。
“哪你又是为什么呢?石殿臣已经什么都说了,你是主动联络承善的,并没有人去逼迫你。”果兴阿觉得姜百书的身后隐藏着比承善更加恐怖的秘密。
“因为你是满人!”姜百书并没有过多的遮掩,开始是他不愿意提,果兴阿一再追问,他也很痛快的把理由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果兴阿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答案。
“你是满人,我是汉人,汉家儿郎永不为奴!”姜百书的情绪也上来了,高声的向果兴阿吼道。
“你是白莲教的人?还是天地会的人?你要反清复明吗?”果兴阿的脑子有点乱,他怎么也没想到,开展了十余年中华民族教育的北满州,会出现满汉分裂这种事。
“我没有参加那些乱七官体系的高层可都是汉人,一个少数民族的人都没有,皮润民以下全是汉人。军方的汉人将领也是占了多数,位置可能不如满蒙旧部,但也是因为功劳、资历等原因,而且军方一号人物谭绍光可也是汉人。说句有些让果兴阿伤心的话,姜百书造的其实是他一个人的反。
“哪里有什么累累血债啊?”果兴阿被姜百书给说糊涂了。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你们满蒙八旗曾经造下的杀孽,罄竹难书?”姜百书非常的气愤,挥舞着拳头逼近了果兴阿,杂务科的卫兵赶紧把他给隔开了,以免他说的兴起行刺果兴阿。
“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哪里说的清楚!征战屠城,总是难免的嘛!明成祖朱棣造反,还是自己家事呢!不一样说屠城就屠城,难道还刨了明十三陵去追究他的过失不成!”果兴阿前世也听说过姜百书说的这些事。
“你们是外族?”姜百书这话很到家,我们自己人怎么样,我们愿意,你们是外人便不行。
“明军时常出剿,屠杀满蒙妇孺多矣,努尔哈赤的父祖皆死于明军刀下,杀回去不过分吧!……其实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秉承圣人教化,同沐华夏荣光,我们不是应该携手并肩的对抗外人吗?”果兴阿很头疼,民族问题是最难解决的,即便满族已经和汉族同化,但是只要有人揪着不放,便是天大的麻烦。
“驱逐鞑虏,复我华夏冠裳,是我辈志愿!今日我死,他日定有后来人!”姜百书对于果兴阿的苦口婆心,依旧是无动于衷。
“咱们北满州的辫子不是都剪了吗?”果兴阿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意思,他太迷茫了。
“总发包巾、右衽衣衫才是我汉人装束,髡发对襟,都是你们异族的装束!”姜百书要的不是剪辫子那么简单,而是恢复明朝之前的装束。
“我们从来没有规定过衣服和头型,只是大家约定俗成而已,宽袍大袖和长发,现在已经不合时宜了!”果兴阿的态度是随便的,所以除了成年男子不准留辫子,他真心没规定过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汉人从了满洲断发风俗,还不是摄于你们的淫威!”姜百书更加气愤。
“我的天啊!”果兴阿起身离去,他实在不知和姜百书说什么了,连姜百书的造反计划他都懒得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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