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八章安安马车行至闹市林若素便吩咐邹仁下车牵着马慢慢走。她也正好撩起窗帘向窗外看去。自从住进王府之后她还没出过门此刻见着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心里郁积之气倒也消去不少。
想起上次去的茶室林若素又想再去坐坐便下了车和安无忧、6砚一起步行前往。
“这里真是不错啊。”林若素懒懒地坐着从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街景这里的市口不错啊闹中取静。要是别的什么店家这样自然是少了生意这茶室嘛就恰恰相反要的就是这份清静。
6砚拿起茶茗轻抿一口道:“茶还可以倒也算不得上品但是环境确实是难得。”
林若素看了一眼安无忧笑眯眯地道:“无忧我们买下这店面好不好?”
安无忧不解地望向林若素连6砚也吃惊地放下茶杯:“怎么你想开茶室?”
林若素摇摇头:“非也非也。”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见那两人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吸引了过来这才接着说道:“我上次和无忧来这里坐了很久结帐时我现居然只要很少的钱。所以回去就此问题我特地请教了宋星楼。”
扫了一眼认真听讲的安同学和6同学林若素满意地接着向下说:“我这才明白原来这茶室主要的赢利来源不是这茶水而是后面的棋室。”
呃看着眼前虽然在听自己说话但是显然不准备表态的安无忧和一脸微笑但是显然早就知道茶室如何赚钱的6砚林若素顿时没了成就感。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她想的很简单把这家店的门面爿下来然后借鉴茶室赚钱的方法开个其他店。
6砚听后问:“那你想好开什么店了吗?”
林若素点点头:“当然想好了。”
6砚问:“哦?是什么样的?”
安无忧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若素又卖起了关子:“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她心里已经乐翻了天。嘿嘿她早就计划好了把茶室爿下来把棋室改成麻将室从中除了扣茶水钱再和坐庄一样不管客人输赢每桌按赌注大小抽提成嘿嘿绝对比开茶室赚钱多了。
从麻将在现代全世界的普及率来看林若素对麻将在这个文商国的展前景充满信心啊。她上班没多久就在女同事的“蛊惑”下开始学会了网上的在线麻将随时准备着在老板不注意的时候打打鱼、摸摸浑水。由于当时自己对麻将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是广东麻将打着简单还是台湾麻将打着容易还是四川麻将打着顺手。爱面子的她硬是靠着大学应付统考的背功把所有种类的麻将规则都给背下了来。现在也算可以物尽其用了。
至于她现在不说破自己要开麻将馆的原因嘛很简单她要是说了6砚和安无忧保不齐以为她要开赌场呢。所以还是等木已成舟了再说比较保险。
林若素在心里打着她的小算盘面上一脸期望地望向安无忧:“无忧钱是你的你要是觉得我可信就当成一种投资我让你当最大的股东好不好?”
“投资?股东?”安无忧不太明白。6砚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汗忘记古代没有这种说法了。又费了一番口舌林若素这才向二人解释清楚什么叫“投资”和“股东”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无忧听明白后点头道:“姐你何时要钱我去钱庄取来。”
林若素摇摇头:“不急不急你同意就好毕竟我们靠着你之前的积蓄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既然决定在京都定居了有个正经营生也好。”
6砚听了林若素的关于“投资”和“股东”的解释后既觉得新奇也不禁有些重新认识了林若素的感觉。以前他看林若素总觉得她灵气有余而聪慧不足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小看了她。见她方才的谈吐气度俨然男儿一般。
笑了笑他也道:“若素你这番话说的我都来了兴趣可惜我平日积蓄无多不然倒也可以入股。”
林若素的眼光不由一亮:“当然可以。入股又不一定要钱。6砚你可以‘技术入股’嘛。”
“技术入股?”
林若素连连点头:“是的就是把你的医术作为一种看不见的财富来入股。比如客人喝的茶啊你总会配一些调养的药茶吧成本低又养生肯定会受欢迎的。”
6砚道:“这些茶多数大夫都会的没什么特别。”
林若素:“我才不管是不是大多数大夫都会眼前就有你这个现成的大夫我又何必去找其他人?”再说了这东西要讲究包装和宣传要是包装得好广告做得好一两银子十包的茶我就能给它卖到十两银子一包。为避免再次解释何为“包装”、“宣传”和“广告”林若素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见6砚似乎还是犹豫林若素继续鼓动:“6砚等我们赚钱了你就可以扩大结草庐的店面为更多的人治病还能收徒授业承传你师傅的衣钵啊。”林若素感觉自己就差没说“6砚跟着我保证你赚大钱”了。
6砚笑道:“那好吧我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医书上有些奇方药茶也算对得起我这股东的名号。”其实他并不看中钱只是见到林若素神采飞扬的样子便也跟着心里欢喜不忍拂了她的意。
林若素高兴地道:“一言为定!”
他们这厢讨论得热火朝天其实八字还没有一撇——这茶室的店家老板是否愿意让了这家店面还未可知。
林若素是个挺着肚子的孕妇自然不方便出面;6砚又不擅长这些商事;至于安无忧林若素想都不想就把他pass掉了她是想去诚心诚意地买店面又不是要让店家以为他们要是说个不字就会没命。
思来想去林若素便让安无忧去唤来将车停在不远处小巷里的邹仁让他出面去问问店家是否有愿意卖出店铺要是愿意的话价格又是如何。
邹仁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原来这茶室的主人今天不在在柜台那边的是个平日里续茶添水的伙计。
林若素见没问到什么便和安无忧、6砚结了账让伙计给传个话说他们过几天再来拜访。伙计得了赏银自是点头称是。
出了茶室林若素一行站在那里等邹仁去驱马车。便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林若素却遇见了那个男人那个上次她在街上遇到两次的男人。
只是这一次她知道他是谁了。
她正闲适地看着街景他从她身边路过她没有注意他他在走过后却停下脚步回过头在不远处这样站着喊她:“安安。”
只是两个字“安安”她却认出了他。
这个声音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那时他也是这样略带低沉的声音叫得也是这样两个字“安安”。
那时她在安敏的记忆里当时的安敏正是少女红妆初嫁了。
洞房花烛夜他这样喊她:“安安。”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影会这么熟悉。
因为他是赤炎霜。
她从未见过他的脸即使在梦里也没看清。
他的脸棱角分明看来是个很坚毅的人。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闪着锐利的光。
他的鼻梁很高挺显得稳重而威严。
他的嘴唇很细而且薄不说话了就抿成一条线透着一股果断和冷酷。
原来他长的这个样子。望着赤炎霜林若素暗想。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为什么我会这么悲伤?难道安敏真的还在我的身体里吗?林若素的脑海里突然就又闪过这个她近日来一直逃避去想的念头。
即便心里的思绪早已千回百转她还是立刻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对不起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赤炎霜拱拱手道:“抱歉在下误以为夫人是一位故人了。”
林若素不知他是真信了自己的话还是不信却没有表露就硬是扯出一个笑容上前挽住6砚道:“这是外子那是舍弟。奴家从来没有出过京都自是不认识公子的。”
6砚愣了愣虽不明白林若素为何说谎却也顺应着道:“内子有孕在身不方便在外面久留我等先告辞了。”说完便扶着林若素上了马车。
安无忧冷冷地看了赤炎霜一眼也跟着上了车。
看着林若素一行离去赤炎霜也转头若有所思地离开。若看容貌刚刚那女子自是被自己休了的安敏无疑。但神韵却显然不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有孕之人。她说的话更是大有问题——“奴家从来没有出过京都”?她怎么知道他不是京都人士?
马车内自从上车后就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的林若素靠着车壁休息着。望着6砚脸上的欲言又止她惨淡地笑了一下:“现在不要问我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想起上次安无忧的异样林若素抬起头虚弱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那人是他……”她喃喃着却仿佛看不见安无忧担心和自责的目光。
林若素感觉自己的心里越来越难过越来越悲伤那沉重的绝望和深沉的压抑几乎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似乎有另一个灵魂在她身体的深处哭泣燃烧。
终于支撑不住的她就这样昏了过去。
是你吗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