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凭空老了二十岁,看起来像一个中年男人。
尤其是我还少了一只耳朵,成了一只耳,配合上醒目的伤疤,让我更显得古
怪、滑稽。
整的来说,我现在的这副尊容,就像是一个不太严肃的导演拍的一个三流科
幻动作电影里的小boss.我虽然不在乎自己的相貌,而且,在如今的末日相貌也
不名一文,但自己模样变得如此丑陋、凶恶、古怪、滑稽,我的心情还是一下子
灰暗下来。
二女见我很是悲伤,都找好听的话来安慰我,可是,说着说着,她们反而都
抱着我哭泣起来,我在她们的哭泣声中又沉沉睡去了。
随后几天都是这样,一醒来,身边不是有苏眉就是许诺,有时两人都在,说
一会话,吃点东西,我就继续睡。
其实我也没什么很重的伤,只是失血而已,但是我总是睡个不够。
我想大概是从疫情爆发后,我一直挣扎着求生,心力交瘁,积攒到了一块。
……
第五天,我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睁开眼睛,我看到我小小的屋子里拥挤着几十个人,大家都情绪激动着在争
吵着什么。
我隐约听到大家是在说什么绑不绑的事情,知道不是有什么危机的事情发生,
我也就不在意了,合上眼睛,继续睡我的大觉。
七嘴八舌中,我听到了苏眉的声音,前面的话我也没听进去,只听到最后一
句,她道:“你们这纯粹是要逼着李展去死!”这句话让我激灵灵一下睡意全无。
接着我听到曲澈道:“那也没办法,反正不能因为李展一个人,就害死我们
所有人。”
许诺立刻叫道:“军分区是我老公差点丢了性命才抢来的,怕死的话,那你
们离开这里啊。而且,你们中大部分的人也是我老公救回来的,现在你们却要逼
死他,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大吃一惊,支起耳朵仔细的听下去,显然争论的焦点都聚集在我身上,所
有的幸存者都想要把我从军分区驱逐出去,好像他们是以曲澈为首。而黎瑾、苏
眉、许诺三个人则坚决反对,张炬呢,则在两边打圆场。
幸存者一直在说,如果我不死,他们就会死。
这逻辑实在让我摸不清头脑。
众人吵了半天,言辞越来越激烈,彼此火气越来越大,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
地步,最后我听到黎瑾喊道:“不用再多费话,我们绝不允许你们害李展!”
接着曲澈道:“那就是没得讲了?那咱们就只能动手了!”
然后是一阵稀里哗啦拉枪栓的动静,看样子竟是要交战了。
我连忙从床上翻身起来,看到黎瑾、苏眉、许诺三人以准备射击的姿态挡在
我的床前,和另外三十来个同样荷枪实弹的幸存者对峙。我叫道:“都住手!发
生了什么事情?”
我这个焦点人一发话,众人的眼光齐刷刷都汇集到我的身上,一时鸦雀无声,
还是张炬从人群中走出来打破了沉默,他道:“大家都冷静,李展也醒了,咱们
先把事情和他说一下,说不定他有什么好办法呢。”
三女之中,以黎瑾最为老道,我朝她看去:“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
黎瑾很简要的给我说了一下。
原来小叶对我一直没有死心,这几天,她每天都潜入军分区杀死一个幸存者,
即使大家万分警惕,但神出鬼没的小叶总是有办法杀人,四天,一天一个,已经
连续杀了四个人。昨天小叶杀人后,留下话,说她杀人只是要报复我,除非众人
把我绑起来交给她处理,不然就要把众人杀个鸡犬不留。众人都认为是我和小叶
的恩怨连累了大家,为了保命,决定按照小叶的话把我绑了。
我仔细听着黎瑾的话,同时大脑急速的运转着。
小叶这一招真的是太狠毒了。
我一时哪里想得出什么应对办法,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一群要赶我走的幸存者。
他们几十双眼睛像恶狼一样恶毒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是
他们不共戴天的大敌,恨不得要活生生把我撕裂。
可是,几天前他们还把我当做救世主一样,为我救了他们的命而感激涕零!
看着他们一双双似乎散发的森幽幽寒光的眼睛,我没有生气,没有愤怒,甚
至没有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只是觉得心灰意冷,仿佛浑身被浸泡在深冷的海水
中,一腔热血渐渐的凉了,心凉了。
曲澈道:“事情你现在都知道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摇摇头。
曲澈道:“那对不起了,李展,我们只能把你绑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道:“你就这么对待伙伴?”
曲澈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李展,一辆火车来到两个岔道前,一条铁轨上
绑着一个人,另一条铁轨上绑着十个人,如果你是火车的司机,你选哪条路?”(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