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停在林木、阿玲面前的时候,一个女孩从车后座位上走下来。阿玲仔细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今晚要找的阿里!
阿玲惊叫一声,说,阿里!
林木回过神来,知道阿玲找着姐妹了,他兴奋、好奇的盯着陌生的小妹。
摩的司机看到林木刚才向他招招手,以为对方要坐车,眼睁睁的盯着林木的表态。
阿玲打发走摩的司机,说,抱歉,我们不走了。
有位小姐走过去抱住阿玲,亲亲热热的场面让林木弄不清她们的情有多深,爱有多浓。
看着她俩十分亲热的样子,林木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友情是任何东西也不能替代的,尽管她俩过的是另类人的生活。
阿里望着阿玲,说,这些天你跑去哪儿了?我把你想疯了。
阿玲回答说,像我们这号人能去哪儿呢?还不是为毒品的事劳累奔波。
阿里直盯着林木,说,这么说你有男朋友包养了。
阿玲拉着他的手,说,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叫林木,跟我们是同道的。
阿里上下打量着林木,说,有福气,交上如此帅气的男朋友。
林木有点别扭,毒品把他折磨得不像人样,对方的话无非是夸奖他,让他高兴一番。
林木彬彬有礼,说,认识你很高兴。阿玲向林木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好姐妹,叫阿里。
林木把她的名字记在心里,阿玲和阿里像两个近义词,一字之差。
阿里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阿玲回答说,你啊,让我们在这里兜了几个钟头,我想到你们住宿去看看,刚找车你就回来了。嗨,阿梅呢?
阿里说,她到戒毒所戒毒去了。
阿玲一阵心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唉,多灾多难的人生道路恭候我们这些女孩子,我们无法逃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阿里说,我不觉得阿梅面临的不是灾难,而是挽救了她,像我们这样的人在外面这样混下去,天天与毒品相伴是死路一条,没有结果的。
阿玲深有感触,说,是啊,戒毒所是一块净土,是吸毒人员的疗养院,在铁门铁窗的管制下,我们的心才会走向平静,生命才有一线转机。可是,我也没信心进到那个地方,失去自由的滋味并不好受。
阿里遇到好姐妹,千言万语流露嘴边正要诉说。她个子不大,瘦骨如柴,在微弱路灯的照亮下,使人看到吸毒妹苍白、难看的脸蛋。
阿里说,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警察频频出警打黄扫非,搞得我们如惊弓之鸟。
阿玲说,干什么事都有风险,要多长一只心眼,有时候我觉得呆在戒毒所比在外面混下去要强。
阿玲有点不自在,没心思跟阿里说下去了,她一直盼着阿里开口请他们去吸毒,可是等了一刻又一刻都没有看到对方开口。她等不下去了,毒品开始在体内退却,接下来是难以忍受的毒瘾。
阿玲开门见山的说,今晚生意好吗?我开始难受了。
阿里说,稍等一下,有个姐妹去进货了,她马上就回来。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等下我们好好聊一聊。
林木站在她们身旁,觉得跟阿里有点陌生,他俩彼此都没有了解,他没有说话,默默的盯着从眼前走过急着想出钟做生意的小姐。
他不耐烦之中忍受着体上的反常现象,盼着阿玲的姐妹能够为他解决一针货,让他的精神恢复如初。
这时,一位小姐走到阿里的身边,说,搞定了,我们回去吧。
阿里拉着她的手介绍说,小米,介绍一下,这是阿玲,是我的好姐妹,这位是阿玲的男朋友,跟我们是同道的。
林木看到阿里拉着那女人做介绍的时候,他被出现眼前的女人吓呆了,情不自禁的说,你?
小米没有快速做出反应,她做梦也想不到前些日子,林木到女子会所缠着她不放,结果挨了几拳,被几个男人轰出去。
小米有点惭愧,觉得没脸面对自己的丈夫,她把脸转过一边,看都不想看林木一眼。
阿里不解的问道,你俩认识?
林木尴尬的摇摇头,说,不、不,我们没有认识。
小米赶紧说,他可能吸多上头认错人了。
阿玲一直留意他俩的表情和动作,林木和那个女人似乎认识又只可否认,他俩到底有哪样的隐情呢?这在阿玲心目中是一个解不开之谜。
这个女人的出现使林木十分紧张,眼前这位女人不是小米,而是自己日思夜梦的前子丹丹!
林木直盯着丹丹,不知道怎样才好,想不到他俩在这样的场合,毒道上相遇,他不敢当面去叫一声老婆,担心自己失控的行为让丹丹反胃。他只好保持沉默,以陌生人的心态处理好和妻子偶遇的场面。
丹丹站在林木身旁,彼此没有发话,有时候四目相对,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又难以开口。
阿里跨开脚步,说,我们回去加油吧。
阿玲和阿里走在前面,两人边走边谈。
丹丹见到林木愣愣的站着,说,跟我们回去吧。
林木这才张开脚步,默默的跟在丹丹的身后,他很想走上前去,然后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可是自己的喉咙像被东西哽住似的,很难将这一句话说给她听。
林木放慢了脚步,想和她们保持距离,考一考丹丹对他的印象和看法。
阿玲和阿里走在前面边走边谈,丹丹不时回头看看林木,担心他走丢似的。
阿里钦慕地说,阿玲,你真有福气,跟男朋友在一起有吃有喝,不像我们这样子提心吊胆出来找钱。
阿玲说,将就一下吧,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男朋友回乡下戒毒去了,他要我去相思女子会所找他的妻子。
阿里反问,相思女子会所?他老婆叫什么名字?
阿玲说,她的老婆叫丹丹。
阿里想了一下,说,我和小米在相思女子会所上班,没有这个女人的名字啊,几十个女孩子没有一个叫丹丹的。
阿玲说,不会没有吧?林木到那儿去都遇到他的妻子,还叫我男朋友到那儿去跟丹丹谈了几次。
丹丹跟在后面,听到她们对自己的议论,她没有发话,倒有兴趣听下去。
阿里回头望着丹丹,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小米,她比我先在女子会所。小米,你说有个叫丹丹的女人在我们那儿上班吗?
丹丹觉得有点意思,阿玲、林木要找的人就是自己,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回答说,我们店里面没有叫丹丹的女人。
阿玲回头望着丹丹,说,林木不知道是啥意思,非要我到哪儿去找他的妻子。
丹丹瞒着她俩,说,这也没什么的,当小姐的不可能长期呆在一个地方,或者丹丹认为在那儿混不下去,到别的地方去搞生意了。
阿里对她的话有同感,说,是啊,客人喜欢新来小妹,我们也跟他们玩猫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我们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变成老油条,客人没有新鲜感,换地方是常有的事情。
阿玲接着说,小姐市场竞争激烈,有些小姐呆在一个地方觉得难混下去,为了找钱生活就必须拼命在外面跑,这里混不下去就必须到别的地方去找客人。
林木跟在她们后面,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和丹丹在这儿相遇,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他这才知道丹丹在玩毒品,是毒品作孽了她的心,使丹丹变成一位六亲不认的吸毒女。
丹丹的出现让他欢喜让他忧,喜的是想念多年的妻子就在眼前,此刻的他犹如打开五味瓶,各种各样的味道涌上心头,在难以言状的喜忧之中,林木担心的是丹丹走上这条不归路,将来如何面对生活与生命。
刚见着丹丹的时候,他先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丹丹的出现犹如在梦里相见一样令他难以置信。
丹丹见到走丢后面的前夫,她缓缓的放慢了脚步,让她俩走在前面,退一步跟林木走在一起。
林木见到妻子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待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她倾诉,他心头砰砰直跳,不知道怎样才好。
丹丹严肃地问,你跑到这儿来干嘛?林木干脆回答说,找你啊。
丹丹冲动地说,找我?我值得你找吗?女儿呢?是不是被你弄丢了?
林木伤心的说,说这样的话干嘛?毕竟是我们的亲生骨肉,虎毒不吃子,我庝她都来不及,怎能狠心伤害她呢?
丹丹狠狠的批评他说,你要是真的庝她,就应该在家里照顾她,陪她睡觉,有啥心思跑出来呢?
她的话挫伤了林木的自尊心,女儿从出生到现在,他不闻不问,不把女儿当回事,一直由父母亲代管,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