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一位来自日本,五旬之上的商务外涉律师在这异国他乡被诊断出了绝症————晚期的乳腺癌。她忧心忡忡地从医院回到所住的bhlt假日酒店,心如死灰。
据医生的诊断病单,律师铃木由喜子只有四个月的生命期限了,厄运一下子就降临到了一个不幸者的头顶,令人多么惊恐于接受这突然降临的末日审判般的死亡期限。命运对于某些不幸的人来说,多么强大而残酷!惊变对于某些长期富足而幸福的人来说,犹如晴天里拉响的霹雳,突然撕碎掉生活役使坠落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里。诊断变成噩耗的当天下午,律师急忙搬出了闹市区的住房,住进著名的bhlt酒店中。
律师铃木由喜子太太孤身一人,甚至在遥远的国度里已经没有亲人。人情世故,唯一的亲人一位亲叔父在自己二十岁那年就离世了,亲情在那个年代已经泯灭殆尽。律师为人毫不矜持,靠着“友谊”这种不完全可靠的情感维生了三十年。试想一下,如果您也有想象力的话————一个感情空白了的女人(甚至就是亲情),无依无靠,就靠着一种单一的不完全可靠的情感维持了很多年的情感生活;在生命弥留的最后时光里,突然焦急地寻找一份真挚的感情来,并试图证明其真实的在自己的生命过程里曾经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朵。
往日律师有很宽的交际圈,与人的友谊都会渐进深切厚道,而这些友谊情感犹如细密的看不见的线丝,每个结点都构造在一种毫无杂质又与人为善的信仰上。
鉴于品质和交际上的优势,律师如愿得到了许多慰问和亲切的关爱,各种情感纷纷被各种悲叹、怜悯、惋惜、表达出来。送来的鲜花和礼物摆满了整个暂新的居所。
然而,每当深夜的时候,客人们纷纷从自己的病榻边离去,居所里又再度空空如也,只传来外面世界世那纷乱的喧嚣。律师再陷入一片完全失落的孤独之中,这种夹杂着惶恐,仿佛一无所有的绝望时刻里,万念俱灰的时刻里。仿佛一辈子白忙活了一阵,在生命将之陨尽的当儿,只积蓄了一堆苍白的物质财富,和自己的孑然一身。律师努力地搜寻记忆,从那些年轻时的混乱的放纵时光里,一段一段随机发生的爱情,一张一张模糊的情人的面孔,再也找不出一份实质值得怀念的情感。在人完整的情感需求里,仅仅有"友情"这种情谊是永远难以抚平心灵之痕迹的;每当聪慧的人们真正失去了亲情,又会把美丽的爱情编织起来,把两颗心灵融合起来,构造成一段美好的婚姻,一个完整温暖的家庭;创造出新生的亲情。而此时此刻,生命就将之陨尽之时,律师才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甚至在生存意义和情感价值上化为零点。
律师披头散发从床榻上坐起来,细密的虚汗从额头上慢慢的浸溢出来,往日善于表达言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卧室中的某个角落。
她行动僵硬的走下床,走向窗棂,掀开帘子,外世依然喧嚣。华灯闪烁,在那缤纷流光交错之间,是否还有某种她心中期盼的某种不可捉住的东西呢?
凌晨3点,律师拖沓着一身乏力的疲倦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登录聊天软件。传来了很多邮件,很多无疑是形式的慰问和客套的关心。律师的心门一层一层地被冰封得更严实起来。她失望的不停翻动起一堆未读的邮件来,在这最后的时光碎片里,希望能从中找到一点能够真正得到慰藉的东西。
终于,在翻到一百零一封的时候,看见了一封能够引起她注意的奇异邮件。邮件的标题写着:一直陪您到您离开的瞬间。“真是奇怪呢!”律师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邮件内容很多,满满的整整占了3个页面,在末页脚下是令人惊异地署名道——
您一定遗忘了的孩子。
邮件的内容是这样的:
尊敬的夫人:
听到那可恶的医生带给我们这个可怕的噩耗时,我的心脏被一把无形的钝器猛然戳成了碎片,希望和想念的寄托再也无处可置,整个自我完全失去了。我完全感觉到了你在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时的感受,万念俱灰,如同身受。
此时此刻,您绝对不会知道或者是记起来我是谁,而我眼前的幻觉里,此时又完整的出现了您的样子,你美丽年轻时的花容月貌,一颦一笑以及举手投足间的点滴点点细微动作,都仿佛最生动的镜头般出现在我的脑海深处。在您犹如海水潮汐般的季节性的恋情史里————总是向前走的您,您始终不愿意停留在一个点上。您总是不喜欢归宿,更不愿意把爱情停留在一个人身上,记得您曾经说其原因:“我害怕它(对于事物和感情)陈旧了。”因此您从未停下过脚步,不停地追随新的人和事物,新的生活,新的情感,新的幸福————对于您那开朗奔放的日本人性格来说,幸福总是在脚步的跟前。
或许,待我叙述那些我们共同度过的快乐时光后,您可以在你的记忆碎片中再次想起我,那个目光柔弱,对您百依百顺、唯命是从的青年,那个年代是多么孱弱的青年。您是我命运运转的最起始点。(我总能完整地把我的命运与您联系起来)
当您在记忆中拾起我那孩子面容的轮廓,当您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为了不在我的社会交际圈中造成任何影响,我的名份,我的家庭,不要将我的信笺及我们的故事公诸于众。亲爱的,我最爱你啦,请为我着想吧。
我将不是单纯的告诉您——我爱过您,始终至死不渝的,没有断绝过,绝对全身心地爱过,往后的峥嵘岁月一直还惦记着————甚至过分地怀着幻想再回到您的怀抱。这种妄想状态一直持续到去年的秋天才结束,请相信我吧,相信我多年来的痴迷吧。我还要告诉您,那年您的抛弃,使我遭受了多大苦难,黑色阴霾的浓烈影响,以至于对我的孩子生活,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您离去之后,在我年轻的晦暗时光里发生了多么荒诞,有些还过于滑稽的事件!您肯定不敢相信!可是,没有人会对一位将要死去的情人说谎,相信我吧————我是多么慎重的爱您!我得迫使我自己,在您将弥留的这一百多个时日里,对您倾诉完我的整个前半生之后,必须信守自定的承诺——一一直(或许)在这另一个角落寄予最贞洁的心灵,远远的守候您,直到您离开到另一个世界去的时候。此时此刻,我已经身处另一座城市中,为了您而来了,一个人呆着,准备随时恭候赴应您的召唤。
请让我仔细道来吧,以便于您能更好地理解上天赐给我们的那段幸福时光,以及您的那次离去给我造成的影响多么巨大而深远。
我出生在成都,这座古老的文明腹心里。那年那月,那座犹如母亲般温存的古老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每一丛花草,我都熟悉。春去秋来,日月更替,整座母亲城市仿佛厌倦了破旧,很多事物象开始灵动起来,整个城市被重新修葺了一番。追逐潮流,有些街道甚至更改了他们的名字。母亲之城也听见了孩子们的声音,召唤来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陌生面孔,各个不同国度里的热情人,热衷与慈善事业的人儿,他们走进这个古老的城市————帮助(投资)造就她新的容貌。
记得是在1986年,一个炎热的仲夏夜晚,我在护城街道上第一次邂逅您。
您时年30岁,风华正茂。您笑容可掬,五官端正,在明亮城市灯光下的笑容唯美得如同一副古画般绽放出异国风情成熟女人的韵味。高挑的身材在紧身的绣花旗袍的映衬下象一只巨大的直立起来行走的细腰蜂,您不象人们传言的“日本女人腿很短的”的女人。我当时就完全震惊了,您完全是一位莅临尘世之嚣的女神!我记得当时自己站在街道边一丛常青矮灌木旁,在一丛明亮的街灯光华下傻傻的看着您,眼眸子随着您走近来的莲步游移,您打从我身旁走过,您同时几乎发现了我在傻傻的看着您,不愠不怒地操着异国口音叫道:
“看什么看,小孩!”
完全被您那种奇特的美震慑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您已经走得很远。那年我才16岁,也在那个彼时彼刻,“爱情”这种人类共同的巨大命运就突然降临到我的头上了。那一段幸福和磨难的开端就开始渐渐给予我冷暖双重的幸运感和痛苦了。只因为我第一个爱上了陌生的你!
在这之前,我绝对是一个快乐又幸福的赤子,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奔跑,用一种欢快而富有情趣的眼光去看待身旁的一切,饶有兴趣地观察日月星辰的升起和降落,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情趣和幻想。我甚至经常和父亲抑或带几个朋友一起驱车到乡下去,我们走进幸福的梅林中去,走进充满生机和香味的荒野中去。我当时完全保留了一个孩子的天真,我亲吻三圣花园中的花朵,亲吻初青的果实,亲吻小树的嫩之绿叶,和溪涧边光滑的石子把小脸贴切亲近它们————总之我和一切美好的事物那么相亲相近,我孩子的心灵多么纯净!一切事物在我眼中不是尽善尽美,至少也接近尽善尽美。
可情况突然生变了,就在邂逅您之后的第二天,我的全部性格都变了,我就完全丧失了心魂,整个人变得病恹恹,神经兮兮,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你的影子——您微笑得象芙蓉出水般清爽的样子,那样水灵灵使人怜爱的样子,还有你华贵着装的闪光样子。尽管我是个没有完全脱离稚气和童贞心境的孩子,不完整地懂得是那么一回事儿。
于是在两个不眠之夜后,我又在一个傍晚跑到那丛矮灌木边去等您,内心汹涌地渴望着能再次看见您————跑到那儿,我累得蹲下来,艳红的霞光渐变成暗金色,并渐渐落入天边那片黄昏后的黑暗中去————直至整个夜的黑幕完全垂落下来遮盖住整个城市硕大的躯体。彼时彼刻我又是多么失落,多么绝望,痛苦得仿佛体内的血循环就要停滞下来。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就在我的眼幕下垂落下一丝丝的黑线,将就编织成一个万念俱灰的夜晚的当儿————您出现了!
在我心中高贵的您出现了!闪光的您出现了!您和一位陌生男子从我左边的方向走来,然后再从我面前走过去,我很惊讶。您又打从我身边走过,毫不惊异的看了我两眼,感于仿佛在您的温柔眼神的拥抱中,多么幸福呀!您那双发黑的眼睛多么动人!瞳孔深处的扶人柔情多么深邃————它,你的一双精致的眉目,甚至向我表达了成为您的情人会有多么惬意!成为多么热血沸腾的幻想!您这次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瞥了两眼过后又和身旁的朋友尽情攀谈着走远去。
您走掉后,我心海又浮起一份压抑沉重的失落感、、、但是,无论如何,一种超然的安慰仍然在我的心中游荡不已,它夹杂在那种晦暗的失意里,萦绕着久久不能散去。我甚至过度惊愕我又见到了您!
这后的次日,也就是第三次————尊敬的夫人,请相信我吧————我就在那个年轻的岁月里陷进去了!您必须把这些情景同我们的短暂交往联系起来!我早早的又到那个地方去了,希望又站在路边等您从我身旁走过去,那种强烈的渴望已经演变成一种异样感的幸福!一种对未来憧憬的强烈希望。可是一——整个凌晨到黄昏垂垂落下来,直到深深入夜的灯火通明,您竟然没有出现!
回来之后我多么焦虑呀,多么的痛苦呀,我的脾气变得莫名的暴躁起来,心性变得难以驯服。在自己的房间中,我拿起喝水的玻璃杯子就摔成碎片,使劲的踩碎我的读书用的笔和纸,撕碎很多书和衣服。
黑夜又说不出的漫长和难眠了。一次次痛苦的失望之后,很多个说不出漫长的难眠之夜后。在一个明亮又霞光艳丽的黄昏里,我终于又等到了您。这个傍晚您的心情很糟,仿佛白天在您身上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您一走近我的身旁就驻足了,板着微微愠怒的脸问我:
“你是在等我吗?小孩!”
我顿时诚惶诚恐,慌乱起来,同时一种莫名的快慰也从我的心海缓缓升腾,我嗫嗫嚅嚅地答道:“是的。”
然后您就拉着我走了,一切就这么离奇地发生了。我仓促用电话应付了我的家人,走了半个钟的路,我们回到您的宿所,它是多么温馨而富丽堂皇啊————屋内装裱得典雅而颇富情意,我仔细打量了一遍您的家,您尤其钟爱艺术,墙上挂满了各种风格的画————中国近代的墨迹虾鸟鱼兽,三幅西方名画的复制品,还有很多其他画法的精美的图画。桌椅由某种名贵的橡木镂刻而成,带罩的灯垂得很低,你的每件家具摆设密集但不失秩序感。您的小天地如同您整个川西风格的居所一样多情!
可见,您是一位品味和修养都很高的人,一回到家,您就亲切的问我:
“你今晚还需要进晚餐吗?”
彼时彼刻,我坐在您的家中,尽管感到氛围很奇异,但此时仿佛命运拉成一条无形的细线,无端地牵着我的鼻子走。我感觉眼前的小天地既奇异又很温馨,我努力使自己适应并使内心安静下来,露出尴尬的笑容,我笑答道:“是的。”
您帮我拿来一份冻鸡肉,顺便问我需不需要您那个帝国风味的著名料理,我婉言拒绝了。
您毫不尴尬地对我说:“只有这份东西适合您了。”又顺便给了我一份果饮。
让我单独进餐,您就在旁边看着我,肘支在桌上拖着精致的俏下巴看我吃东西。发亮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直视我的眼睛,顺利的透射进我的灵魂深处。您给我讲起您在您国度里的生活,您在名古屋那座美丽城市的种种磨难和折磨————讲述到最后的泪流满面。我听得很入神————对您的一见钟情致使我格外的投入,怜悯和爱的同情心就在这初次见面就差点使我流泪了。那些奇异温馨的碎片时刻里,十六岁的我在那些情景里还需要不断的使自己镇定,以至于不会造成跟着您泪流满面的失态。至今回想起来还是莫名的具有轻松的宽慰!
晚饭过后,您带着我去你的浴室洗浴,过后您竟然让我和您同宿————那时候我并没有认为您是一位随便的人,一位象传言里的那种“十二倍不贞洁的孩子”,即使现在我在这跟您说话的当儿仍然不认为您是一位不高尚不纯洁的女人。
那个夜晚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我童贞的心灵和稚嫩的胴体软软的卧在您的柔柔的怀抱里,就像一个婴儿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抑或是年幼时的姐弟亲密的拥睡在一起。整个晚上,各种复杂的情感在我脑中交织起来,不停的聚拢又涣散开来————说不出的幸福又温暖!躺在您的血肉躯里,有时候我甚至想主动要求和您做‘那种’事情,杂乱的思绪致使我直到凌晨3点才沉沉睡去。
次日,您带我去见一位额面左右微微发秃的“字头”的先生,那位绅士我如今才知道是排在我前面您的另一位情人。见到他,您们就谈起工作上的事情,开始我并没有倾力关注你们交谈的内容,我仔细地去注意您的各种情态和及其展示出不同美感的各种面部表情,还有就是翻来覆去的打量您工作的地方,这种高级的国际商务律师事务所,我从没有进过如此高级的场所。
很久以后我又回过神来注意您们的谈话,突然间您们的交谈变得激烈,最后演变成喋喋不休的争吵,我被您的嗓音吸引过去,您操着别扭的口音用中国话叫道:“l先生,我们之间绝对两清了,我绝对不再欠你什么,从此就可以一拍两散!还有我们再也不会再见面了!”
对面的先生口气很不和气起来,并且开始指手画脚起来,他火气冲冲的说:“好啊,臭婊子,别让我把您逼回你那腐烂的名古屋去!”
“先生,说话请放尊重点儿,我们并不是一个国家的人。”
最后您被气得一脸通红,憋屈得不再说话了,我心中的莫名怒火也被那位先生如此的无礼点燃起来,我走过去指着他的朝天鼻孔就大嚷道:“十足的混蛋,您要是再敢谩骂一句,我手中的钢笔就戳进您的肩膀里去!”
他立即就憋住了,安静下来,像个漏了气的球一样坐在原来的座位上。毫不理会地转过头,看向别处。您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抓起提袋就走了出来。我立即跟上您,诚惶诚恐又上气不接下气地绕了几个地方,您在最后一个柜台辞了职。(抑或是请了过分长的暑假。)
过后,过后您就带着我回到了您温暖的家中,怒气冲冲随手就把小提袋扔进卧室,然后您红着脸问我:
“我年轻的朋友,你叫什么?”
使我们共同惊讶的是,我们一起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生活,您居然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们一起笑起来,我会心答道:
“我叫魏一流,一流就是处在潮流最前线的意思。”
“哈哈哈!”您笑了,您说我是个有趣的人儿。
“您说了您那天是在等我,为什么呢?”您又疑惑的问道。
我努力翻找思绪后,才尽量的表述得体,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个夜晚我一看见您以后,总强烈地希望认识您————接着我就总在那儿默默地等您,希望看到您。”
“爱上我了吗?”您的嗓音中夹杂着一种严肃的质问起来。
那个年龄段的我已经差不多清楚的知道那么一回事了,但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初萌的飘渺的东西,我战战兢兢地答不出来————还有就是因为您是一位初出相识的异国女人。
您又问道:“您长多大年纪了?”并贴过脸来仔细端详我年幼的面孔。
“十六岁满了。”
您的眼中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继续说道:
“用您们中国的话来说————一句话,爱就是一种特别的喜欢,超越了欲望的钟情钟意;你爱上我了吗?爱,你就点头!不爱,你就摇头!”
我立刻毫不犹豫的就点头了————您立即把我拥入您温暖的怀抱里,您亲吻我的脖颈,我的嘴唇直至我的耳根————您的热吻象蔓延起来的火种般点燃了我生涩的青春岁月和童贞。您教着我和您做了那事————过后您赤着象牙般洁白的膀子,看着我孩子一样微微羞涩的样子笑得很欢——“哈!哈!哈!还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一个刚长出翅翼的天使!”从那以后,每天您那嘹亮清脆的笑声就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们过上了如胶似漆却又平静的生活,我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身心和青春年华献给您————我心中很是高贵的女神——您犹如那个伟大帝国的飘飘白絮的樱花般的纯洁和圣神。时不时还问问您我们共同的花销,年幼的我就想方设法从每个缝隙中捞取金钱,以减轻您的负担————可是您既不乐意也不在意我那样做。我们轻易的就解决了那些困难。我每天都从爱您的火热感情里找到一种您新的品质——您既喜欢交际又热爱旅行。后来,我总把您取代了我的父亲和朋友,我总邀您一起驱车到乐山去,到葱葱郁郁的幸福的梅林中去,到开满野花的天然的三圣花园中去。每当我们走下车,步行着走进那座美丽的爱情森林时,我总是拉着您的手向路上的土著农夫们得意洋洋的炫耀————看,我有一位多么美丽的女神!我更明显的向那些乡下小伙子表明————至少只有象我这么是位有钱家族的公子————或者说象我这么幸运的孩子,才配体验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真正的拥有热火般的爱情。
您也表现了您总是像个孩子那么可爱,您总是动不动就爱笑————您完全像个16岁的少女一样,像个爱玩耍的乡间姑娘一样,去追一只色彩斑斓的飞虫,您告诉我:“我要亲吻它,你看它多漂亮啊!”
彼时彼刻,那些总是显象出您的天真的重要时刻!您的过去,您的性格,您那充满欢乐的纯真,您的音容笑貌,绝对和您身世的经历磨难相形见绌。我总是相信眼睛看见的,眼前美好的东西,幻想总在我脑际展开绚烂的涟漪。
我卧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头枕在您的酥胸上,听着您有力的心跳声————彼时彼刻,我对天籁都失去了听觉,对周围静谧中的虫鸣鸟唱听而不闻,对花园里别人嗓音置之不理,整个世界我指听见情人您的细语声,呼吸声和心跳声————突然,整片巨大的阳光下,整个世界我只认识情妇您这么一个人,您既温柔又毫不羁绊,永不愿意停留在自身的局限上。
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欢爱!可当您被过去的磨难折磨的痛苦颤抖之时,我泪流满面!
当您快乐的时候,您很温情,您给了我许多小爱称——我的金丝猫(我顺应您的要求把身上的毛都染成金色的),我的布谷鸟,我的会歌唱的小鹦鹉等等。(对这些我也甚是喜欢!)
哟,我们度过了多少快乐的时光,我唯您是从,一在校园里我就急切的想见到您,想立即又回到您身边,弄得后面我还在里面出了问题。可您说到底整躯美丽的胴体从何起始又将走向何处呢?对于您的炽烈爱情,在诗歌里低吟一般到底什么是始是终呢?
如果哪一天您离开了我到别的地方去,我将还剩下什么呢?人类因为害怕孤单而群居,人与人因为害怕失去爱而珍重离别,可我永远也不愿意我们之间会有离别!
对于很多您交际中的人,我感到多么好奇,他们分别来自各个不同的领域——有小说家,企业家,舞蹈演员,新闻出版界的佼佼者,很多与您同行的律师,甚至还有街头普通的小贩。可以看出您是一位多重性格的人!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赫赫有名!(这群人中我是一个多么不起眼的学生!)但你们这群人却狂放不羁,具有各种狂热的信仰。对生活和自由充满了不可理喻的幻想而无始无终。
有一天终结的痛苦终于降临到我身上了,那或许是上天安排结束的时间。这天一位颇为高大的先生来到您的家中,他一进门就当我是您的亲人一样问候我,“可人的小人儿,看看您在这儿生活得多惬意呢!”他随手就递给我一包糖果。
您的神情马上就撇开了我,问候又互相行了日式礼后,你们立刻就热拥在一起。这位先生仿佛是您的远亲,他拥抱您的当儿就开口道:
“我从大阪来,请了很长的假期,我希望您能回到我们的国度中去。”他忒认真的亲吻您的面颊,神情中充满了怜悯和期待。
您仿佛很久没有回到亲情的怀抱中去了,一副显得楚楚可怜的样子,象小孩一样撅起嘴道:“我不喜欢那里的生活了,我遗忘了那片土地就像她遗忘了我一样。”
夜晚来临,您拉我和你们一起到外面去共进晚餐。我坐在您的身旁,你们面对面的谈话,我在一旁举杯喝着香溢的浓茶。
至始至终,您完全没有当我存在过,这次您穿上节日的和服,完全恢复了您那遥远故土的风情,您热情洋溢又像往常一样笑容可掬。我此时是多么相信,多么相信您是多么想拒绝再拥抱我————至始至终您都没有提起过我和您的事情。我想这次您就要真的抛开我了,离开我了,也因为我怎么也找不出我在您生活中的重要性。
那位先生您至今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姓名。您渐渐和他走进您特有的正常交际轨道中去了,您们起始一起出门,一起沿着泥泞小路散步,你们回来的时候总是窃窃私语,我已经有预感您得马上丢开我了。您品质上的光芒告诉我,您总不能停留在一个点上,那样才能得到随心所欲的幸福。
回来当您对我说:“回到你本来的生活中去吧,回到校园的那片净土里,我的宝贝,您太年轻,虽然家族并不完全算得上富有,但你还拥有漫长的生命;而我已经三十了,我的青春和美貌在一点点的随着年华消逝,你走吧————我该努力的抓紧这些正在弥失的东西,更好地利用它们。”
听了您的话语后,我一下子就跌入了冰冷黑暗的窖室里。
实在觉得我是不能再厚着脸皮了,于是我回到成都的这片中心闹市区,回到自己的家中。一切不再事关我们的回忆的事物和生命活动都仿佛显现不出以往的意义来了,我完全心不在焉,变成了一个失去了思想的人,手捂住我的心房时,心脏还跳动起伏,才发现我还活着。
我父母他们忙于工作,每天都早出晚归。他们每天回来都给我最真挚的安慰,问我每一天的生活细节————母亲每天回来都问我有没有照顾好每一位家眷,她最宠爱的毛皮金色的猫,鱼缸里的金鱼,还有一条德国牵引过来的优异的驯种狗,我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了。从校园回来的闲余时间,我都投身于料理这些琐碎的事儿中去。慢慢的寻找一些若有若无的情趣,可是我始终没有找到。我不得不从另外的事件中去寻找乐趣,并且想努力的忘掉我们的那段过去。我开始学做您那个帝国的著名料理,把血红的果酱放在生鱼片上调理,又突发奇想的在上面加一些别的调味料。进一步在学做你们的日常生活的主食和一些简单的副食品。渐渐的时间长了,我从书本的食谱上,又通过其它的各种渠道,学会了很多外来的烹饪技巧,烹饪知识也丰富起来。
可是后来,无论如何我都还是忘不了您,并且想您更加强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出一种能绝对除去身体上的疲惫及精神上的苦恼的菜肴,然后送到您那儿去,因为您还没有离开成都。您仍然和另一个男人生活在这座城市中。因为生活物质上的需要,您又回到之前工作的律师事务所。我想您一定又受了那位l先生的气了。随后我偶然遇到你和您的新情人一起到幸福的梅林中去,这次肯定是他把头枕在您的肚皮上,亦或是拉起您象牙般的小手,向您倾诉爱的情怀。每到这种想您的时刻,我总在自己的小角落里默默伤神,持续的时间久了,我的两只眼圈渐渐生出两条黑纹。眼皮垂得象上了铅一样沉重,压得我睁开眼睛都老看见一丝丝垂下的黑线。
我从校园中回来都只对烹饪感兴趣了,我不断的把做好的菜肴端上让我的父母们品尝,然后问他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诸如问他们从很远的国度来的人品尝起来会有什么反应啦——抑或是吃起来像不像各个国家的风味啦诸如此类等等。然后希望听见他们说一句“好”或者是“就像是出自那里的食品”!有一天我的叔父来我家里的时候,我又拱手端上我烘焙的菜肴,可是他却跟我说起:“孩子,你是怎么变成这样一副沉默寡言,闷闷不乐,从一个乐天派变成这样一副样子的?”我站在他跟前象根木头般,虚汗从额头上冒出来,我还是厚着脸皮请他品尝我做的菜肴。见我不愿意回答,他也放过我了。告诉我说:“你以后会在餐饮方面有很大成就的!”他转过去和我的父亲说话了。
我也懒得理会,回到我自己空空如也的小天地中,我的脑瓜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你的阴影,仿佛一个美丽的幽灵一样占据了我的脑瓜,挥之不去。
于是我决定再投身到外面的世界中去,走进校园里就不再回家(此时我已经在成都大学里就读)。我决定开始放浪形骸,决定投身进新的爱情中去。一天晚上我偷偷从校园里溜出来,发现我自己很久没有进酒吧了。新兴的迪斯科舞曲依然在闪烁的灯光下摇曳,一位美貌女郎在闪光下随着音乐舞蹈————这只高贵的美丽动物在光芒里舞蹈,扭动得狂热而不失典雅,她赤裸的肩膊上我总是又仿佛看见了您的影子,我立刻就对她着了迷。
于是我走近她的身旁去,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像这个年代所有轻浮的人一样告诉她:“小姐,舞会过后我在外面等你。”然后用不冷不热的表情向她示意了一个微笑,随后我回到自己的雅座上,静静的等候。
过了一个钟后,我站在酒楼的门口,这位小姐一冲出来,满脸凶悍的告诉我:“先生,刚才您对我说了什么话,可那时候我正在跳舞,没有听清楚您的声音。”
我面不改色的答道:“我当时说我要在这儿等您,我倾慕的人儿。”
她会心一笑,露出洁白的皓齿。然后她跟我离开了,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和爱情。她给于我的也是一段幸福的时光,因为我总能潜意识的把她当成您。我提议我们又到幸福的梅林中去,就像我和您一样,我甚至模仿我们躺在草地上,说每一句我们说过的话,以及模仿我们拥抱的每一个动作,追忆我那朦胧的初恋。可是这位小姐却是位粗野的人,老是抗拒我的刻意摆布。
很久之后我们就不欢而散了。
我又再闷闷不乐起来,感觉生活变成一座巨大的废墟,空旷而无边无际。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情趣来。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对待每个人每个事件。很多人都说我病了,病得很不轻。我的亲人们想尽了办法————撇开他们,脑中总有一种莫名的饥渴,渴望再见到您,以及追寻每个拥有您的影子的人。混和一种对爱情的渴慕————幻想起来,幻想我又找回了您,并且得到了您完整的爱————您的爱情不再建立在友情上也不再和它混淆在一起!我甚至默默远远的去跟踪您,却又像个小偷避开主人那样躲避您,害怕真正的再遇见您。
随后我的大学期间,从大一到大三我就不止有十位情人了,她们貌靥不一,品格上也各不相同;觉得她们就像人间各色的花朵,富含各种情调的花朵那样————我尽管没有对这些情人表里如一,当热情和爱一淡掉,我仍然被一种可怕的狂热症所驱使————去不断的挖掘爱情,然后戏虐那种伟大的情感,或者梦幻般的追求理想化;我曾多次的自省,努力的自我审视也未发现是我的虚荣心作祟————因为它未曾作祟。
年轻和胆大的因素之一,我的脑中生出了一种疯狂的念头,去解开那些苦修僧侣的思想枷锁————那些沙门的女人们,对于她们来说我要想尽办法把她们推进情欲的幸福地狱中去!从我的脑瓜中她们自古就抱着一种病态理念割舍了正常人类的健全情感和幸福,抛弃了真正实质的人间情爱。茫茫然追求且顺从一种虚幻飘渺的东西,一份寂灭般的信念————有人相信他们,也有人不相信他们,可他们遇见了一位肆无忌惮年轻得自主认为无所不可为的家伙,我怀上满肚子的坏水,假装答道:“现在,以后我就把信念祭奉给你们圣门吧!
那群把珠子用线编成串儿挂在脖子上的家伙,光亮的头皮就是不怕阳光的暴晒,他们已经被那个传说中的老家伙用一种偏执的虚无哲学把灵魂骗走了,打上了挥之不去的烙印!一群僧侣应我父亲的请求来驱掉我这新生的阴郁,这群传承者居然来要求我信奉他们!我随口答道:“好啊,我相信了你们同时我也相信我自己就在这片光辉的信仰下很快的好起来!”他们觉得我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虔诚,同时声气好像亵渎了他们的神圣,我立即补充道:“一种传承了千百年来的信仰怎么会值得轻视亵渎呢?我只是表达得不好罢了。”
大师身后的两位年轻庵妮还有几分姿色,我决定戏弄一下他们,就跟他们走了。跑到凌云寺,得到住持大师的准许,他们也愿意把我当成一个外人允许我呆在这里修身养性,再及让我进藏经阁翻阅一下他们千百年来的宝藏————那些古老的哲学典籍。其实我却早已把主意打在一位面如貂玉的小庵妮身上了,她身上有令我痴迷的东西————完整的拥有您的轮廓和影子!
她的美丽面容和您极度相似,脸型的轮廓也和您的甚是相像,举手投足间总有您的味道。
她当时正在看管藏经阁,我信步走进去,和她打了招呼,就扎进那堆陈列有序的典籍中间,我从一个布满灰尘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三生经》,装模作样的走到她跟前。她首先跟我说话了,说道:“施主,小尼法号——慧静,欢迎您光临我们这清静之地!”
我正色答道:“是我的荣幸,这是天大的善缘。”
我仔细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回到那些沙门兄弟们为我安排的住宿,进入他们所谓的厨房去工作,和几个师兄弟一起包揽全寺庙僧侣的三餐。
慢慢的我就工作熟路起来,也尽量跟惠静接触,总找机会在她单独吃饭的时候做手脚;其余的僧侣们都吃斋,我悄悄在惠静儿的饭菜里加上少许的荤油,慢慢的调节她的饮食习惯。每当我暂时离开凌云寺时,我就去找那些经验丰富的营养师——-以至于帮助早点实现我的梦想。
您是多么不知情呀,我在照顾她的时候心里总是想着您————我总把她当成您。她那孤僻沉默的性格的另一个阴暗面总有您的样子,您欢乐又愁容满面的样子或者是一种虔诚。
过了很久一段日子,在我加倍的影响下,惠静儿再也不再恪守沙门清规戒律。在我们独处的时候,她坐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放肆的笑,她嘲笑自己以往的愚钝和压抑——把自己完全祭奉入教条戒律里。告诉她我在她饮食上的做的秘密举动后——她笑得前俯后仰!
不久众师门就发现了我和惠静儿谈笑间的异样,很多师兄弟都开始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暗暗议论,我总不清楚他们在议论什么————又隐隐的好像听见了一些带有攻击性的尖酸词儿,说些什么“居心不良”“心怀鬼胎“之类的词儿。我本人对此则仅是嗤之以鼻,不去在意——他们越是谈论我们就越表现得明显!
在我的言论唆使怂恿下,惠静儿开始接受吃肉,并渐渐在住持的眼皮底下变肥,全身丰腴起来。在一个星坠幕落,细雨飘飘的夜晚,我和惠静儿躲在一起,我说道:“我们不是不可以避开佛的戒律,把佛的理念看作一种哲学的终结就够了,我们为何要想他们那么极端呢?”
她抿嘴笑而不答,可终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说道:“不如让我去还俗算了,我早已不堪忍受,只要去得到住持大师的允许就可以了,然后我们离开。”
众师门早已忍无可忍,包括常和惠静儿在一起的那个小尼,他们怒目斜视,怒火暗中烧。一天,我们终于一起走到住持方丈的面前,她大胆的开口道:“方丈大师,我想回俗了,尽管善缘还在,尽管祖师的启示是多么崇高而明智,让我们对人间感情作出了一种巨大的牺牲,甚至不用再流泪。”
住持面色阴郁,他显然很不愿意见到我们一起走到他的面前。他看着惠静虔诚愚钝的样子,就用那些修女的虔诚信仰和她们的坦坦誓言,一点点地消磨我们的信念和新的决定。时久后,我们一到他那儿去,一提起这件事他就信手捞出一本经书念给我们听————再也完全不在顾及我们的感受。从他深陷的眼窝和黑洞般深邃的眸子,我们觉得我们不该对他‘能放过我们’抱太大的希望了————他想把我和惠静儿新生的念头度化成灰烬,一同把我们再牵引进他们所在的牢笼里,关起来。
住持大师念经多日,用哲学和那些繁琐的道之理,真言之音差一点就击溃了我们的信念。我则就是再难以忍受,坦坦荡荡走到他面前,我跟他说:“你干脆点说让不让我们离开,不说我们明天就离开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的语气极度的冰冷。
可是固执的住持却劝说我们不要擅自离开,属于佛的人,没有得到佛的许可————也定会鬼使神差的回来的。
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拉起惠静儿就离开了他的房间。回到一众僧侣中间,他们已经乱成一团了。分成很多拨儿,他们仿佛预感到我和惠静儿就要私奔了,有些甚至对于我们的行为持起仇恨的——这类家伙至今仍受到老达摩的深刻影响;那些中立的则整日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一些甚至决定对我们的行为施用暴行,以至于能把我们分开。
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我们在树林里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狗肉,准备好酒,决定拿几个稍稍愚钝一点儿的师兄来开刀。我和惠静花了好大的气力,才用我们的花言巧语打动这几位师兄。劝他们喝了酒,吃了狗肉。我顺便给了他们一点钱,以便好使他们进县城里去找个情人。把狗肉骨头吃完的时候,反应最迟钝的小师弟逗了句:“其实我也偶尔看见大师兄自己偷偷吃诨的!”
众所周知大师兄是对圣门最虔诚的一位教徒,随时准备以身殉教的冷静狂热者,就是他带头挑起了敌视我和惠静!听了小师弟的话,众人哄笑起来。最后他们全都醉了,我才骑着好不容易弄来的自行车载着惠静离开那座在黑夜里阴森恐怖的行道院。(那个年代有一步自行车已经分外地体现出了自我富有而了不起!)
惠静在我的影响下已经落入情欲之海,她整个人变得粘乎乎的,那时我就成功创造了另一位您。回到我曾经生活的都市,我变成了一位完整的幻想家。她在我眼中已经完全变成您了,动作和习惯都越来越像您————可我的幻想生活好景不长,可怜的住持方丈就带着一群师门气势汹汹的来了,他首先禀告了我的父亲,然后一来到我面前抡起他的木雕禅杖就揍我,他几乎流着泪大声谩骂道:“你这个畜生,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侮辱我们伟大纯净的圣门,亵渎我们的真言和信仰!还拐走了我的门徒,你这个恶棍!!!”
住持的手中拿着棍子,我不得不上蹿下跳,围着他们转圈子跑来跑去,追我一会儿,可是他不小心踩滑了,重重的摔了一跤。很多僧侣都围上来打我,那位叫慧竹(我也不明确记住是慧竹还是慧空)的师兄还使出了圣门的格斗套路,虎虎生威。我就逃上了那些房屋建筑物顶上,把一群人都累坏了,最后我揪了一把住持的胡须,就逃之夭夭了。
半年以后,在成都的另一个地方,一次我在夜市的小吃摊上突然遇见几位师门,最后面还站着住持方丈!我和惠静站起来准备逃走,可是方丈大师抢先一步就拉住了我,并且和颜悦色说道:“喂,一流!你和惠静的小日子还过得不错嘛!”我莫名其妙,他怎么对我的态度改变了!
我支支吾吾回答道:“嗯,对呀。”
住持方丈要求要去看看我们,他们一起到了我们的宿所。惠静儿去洗浴出来,乌黑的秀发散披在肩上,几乎可以透视的浴袍显现出她曼妙的躯体,此时我发现方丈的眼睛发出一道亮光,死死的盯住惠静的身体,仿佛就想整个把她吞下去,我使腔打了两声咳嗽,方丈才从这瞬间的失态里醒过来,抿开嘴笑笑,一点儿也毫不尴尬。
更让我百思不得解答的是,住持他们一干人竟然在我和惠静的宿所旁边租房住下来。经常有师兄来邀我到他们那儿去,可是我第一次去拜访他们的时候,住持大师坐在蒲团上,念他的经文,一看见我走到他的跟前,就停下念经同时放了一个响屁,接着又接二连三嘣出了几多个。众师兄一阵哄堂大笑,随即慧虚师弟说上一句:“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众僧侣接口道:“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额头上暴汗而下,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方丈大师仍一言不发————我怎么都不明白一群僧侣怎么变成如此一般的荒诞得不可容忍。也没有人同我说话,我立刻逃离了那群荒诞之徒的宿所。
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一边防备着他们,随着岁月流年自由逝去,我对惠静的爱情之火也渐渐陨灭了,因为她始终不是您。很多次我回家都看见她在梳妆台前梳理她那垂下长长的秀发,看她的样子,准备出去,她变得总是爱理不理我的,一次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您已经不再爱我了,或许是这样吧!”
她经常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嘴唇总涂得滴血般的朱红,然后嘴角神秘的扬起来————偷偷笑着去参加一场一场聚会。她回来的时候总是脸色苍白,一次她又告诉我:“因为你,我很爱很爱的孩子,现在我身边的一切都变得荒诞得无法想像了。”
我很难理解她的话,随后我就在一个晚上跟踪她了————她居然背着我去了那群僧侣那里!逐渐的偷窥发现————他们一群人好像陷入了一片新的紊乱得不可开交的情欲海洋里!他们所有人都爱她————我的慧静儿!(连那位50多岁的老人方丈大师都陷进去了!)
我后来急忙离开了我那位可怕的僧侣情人————简直不敢想象!从那以后,在我对她的幻想中,她身上就再也没有您的影子了,反而好象总在我的幻想臆象里变成一个长发怪物,或者有时候赤身裸体来的只有一只乳头,各种奇形怪状的样子,总给我可怕的梦魇。
亲爱的朋友,那后来的两年我总在半夜的时候惊醒————这些或者就是佛或者上天最后给我的惩罚!我应得的惩罚————那些多么奇怪可怕的梦魇,有时候还经常与世隔绝般梦见弥勒佛爷或者别的怪物来到我的面前,说道:“走,嫖妓去吧!”上天和神灵最后向我昭示了他们的威力和酷刑————就像我无情侮辱了那个洁净圣门一样————可是那时我绝对是无意间就犯下的罪孽!尽管罪不可赎,可上天还是放过了,我并继续给我好运,我的事业随着真诚忏悔和渐渐的一心向善变得蒸蒸日上。后来我还出了名,变成了一本正经的名人,经常可以出现在大众视野的荧幕上————亲爱的,当您看电视的时候,您绝对没有想到您看到的其中一位大红演员就是您过去的情夫!您绝对没有想到!因为您绝对记不住一个情人的姓名了。
您可能问我为什么没有在那次分开后面的年华再去找您,其实我去过,不止一次地去过,可每到远远能见到您的地方,值得敬畏的自我的灵魂就役使我驻足了,它不许我去毁掉一份变成了一股信仰般的爱情!我曾经无数次远远的看着您、、、
亲爱的,我主要想告诉您——这么多年来我至始至终没有停止过爱您,哪怕就是现在————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远高于我现任的妻子,她永远是我经历了多次选择后的第二者。哪怕无情的岁月已经改变了我们的容貌,哪怕我们已经苍老————我对您始终如一————如青春年华时我对您的心情!我也从来没有细数过因为那时邂逅您给其往后带来的影响,带来的灾难事件!我没有也不会责备什么。一直以来我都爱着我的亲人,我的家庭,还有远远的爱着您!时时刻刻远远的看着您,关注着您,默默忠诚的想着您。听说您病了,并且不久于人世,如果您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应您的召唤,来到您身边,急切的希望最后一次看望您。
9月1日,一位始终不肯透露姓名的神秘人士秘密来拜访了律师铃木太太,拜访期限长达10天,直至11日赫赫有名的老律师死去了才离开。很多人都没有看见来访者的面容,一部分迷信的底层市民传言说————他们在隐隐约约的夜色下见到了最后来接应灵魂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