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虚惊一场(1)
第二天,2003年的4月2日。
早晨,我的第一节课。来到班上,就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平常闹哄哄的课堂,怎么今天如此安静?连平时最调皮捣蛋的几个家伙,也都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发呆呢。
我宣布上课,大家起立后,站在那里也都无精打采。在读课文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朗读,包括那些学习特别好的学生,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哎呀,这是怎么了?大家着了魔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杨千默站起来,低声说:“老师,你知道吗?哥哥走了。”
我一时没回过味儿来,问了一句:“谁哥哥?你哥哥吗?他来干嘛呢?给你送东西吗?走了就走了吧,你哥哥也不能在这陪读啊。”
又一个同学站起来,“老师,你还不知道?是张国荣,昨天……死了。”
我一愣,随即笑起来,“哈哈,你们又在开玩笑,骗我是吧?愚人节已经过去了,开玩笑只能昨天开。”
那位同学没说什么,往书包里拿出一张报纸来,递给我。
我一看,果然是2号的报纸,一条黑色的标题非常醒目,我立马就呆住了:《一代影星香消玉损,张国荣含恨辞世》。
那一节课,我没讲课,同学们都在安静地写单词,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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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您老如果打开电视,就会发现,几乎每个台都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同一件事:观众同志们,最近非典型严重,一定要勤洗手、多通风,注意个人卫生……
这据说是要防止一种叫什么肺炎的传染病,一旦发现了严重发热的病人,就要隔离监护。反正我也没听仔细,那种事情离我们十万八千里呢。
这两天天气也像是抽了风似的,刚进入四月没多久,最高温度竟然达到了25度!
俗话说,春秋季乱穿衣,大街上、校园里,千奇百怪、五颜六色的衣服闪亮登场了。
上点岁数的人,包括兄弟我,棉袄和羽绒服还没离身呢,那些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就开始穿起半袖衬衫,漂亮美丽的姑娘们就开始穿起花花绿绿的裙子来了。
那天中午放了学,我正往宿舍走,旁边呼啦啦走过去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儿,每个人都穿着一件漂亮的花裙子,迎风一吹,真有点衣袂飘飘的感觉。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其中一个穿浅绿色裙子的女孩儿,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又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坏坏地一笑。
是李梦涵!
我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向了旁边,心说,瞧你那水桶腰吧,还美什么呀美?如果人家陈睿佳穿上这样的裙子,肯定比你好看!
想到这,我自己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起陈睿佳来?
现在早晚的温差还是比较大,晚上睡觉还得盖着被子。
那天晚上,我正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之中呢,忽然门一响,从外面飞进来一位衣裙飘飘的仙女。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李梦涵。她站在那儿,提了一下长裙,做了个天鹅舞的姿势,笑嘻嘻地对我说:“哎,你说我这身裙子好看吗?”
我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我如果说不好看,你会不会立马就脱下来?”
她冲我呸了一声,说:“你知道吗?我们宿舍她们都说好看呢,李小燕一直跟我打听在哪儿买的,她非要去买一条呢。”
接着她又轻轻地问:“白天的时候,你怎么不理我啊?”
“你和那么多同学在一起,我怎么和你说话呀?”我揉着眼睛说,“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睡觉哇?”
李梦涵忽然脸蛋绯红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今天不走了,想和你一块睡,行吗?”
啊,这时候我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位来,我指指赵鹏,小声说:“这位猪长老还在梦中呢,咱们仨一块儿睡,行吗?”
梦涵撅起小嘴来,“去,你坏蛋。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块睡!”
说着,走上前来,撩起我的被子,像美人鱼似的,一下就钻进来。
当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抱住她,“哎呀,在被窝里你还穿裙子干嘛?多费劲,快快地,takeoff!”
梦涵坐起来,轻解罗裳,除掉了裙子,只见白花花的一片春光展现在我眼前。那嫩嫩的肌肤,那两只突突直跳的小兔子,让我一阵目眩。
我的手刚想做进一步动作,这时候猛然有人敲门。
当当当!
我日,这是谁呀?这么不解风情!
梦涵吓了一跳,我一把把她摁进被窝里,还没问来人是谁呢,那人一推门,也进来了。
我晕啊,又是一个穿着和李梦涵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陈睿佳!
我脑袋都大了,今天这是肿么回事?
只见冬儿走到我床前,妩媚地拉了一下裙子的下摆,也做了一个天鹅舞的姿势,甜甜地问我:“你看我穿这身裙子好看吗?”
“好……好……好……”我嘴唇哆嗦地厉害,都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了。
冬儿一笑,柔声说:“我今天不走了,想和你一块睡,行吗?”
还没等我表态呢,她笑嘻嘻地走过来,一把就掀开我的被子,一个香喷喷的身子就钻进来了。
我晕啊,这里面还有一个呢!三个人盖一床被子?!
她俩把被子拽来拽去,最后我身上都没东西了,一阵冰凉。
我急得大叫一声:“你们都给我走开!”
忽然间,我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窗户,漆黑一片。再看看被子,果然被我踢到了一边,原来刚才我一直都在裸o睡!
这时候,把赵鹏也吵醒了,他在那边客气地问我:“你他娘地有病啊?逮耗子吗?”
第二天早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晕晕的、四肢无力,连睁开眼睛都费劲。被子里湿湿的,原来我出了一身的汗!
这时候,赵鹏从外面跑步回来了,见我还在赖床,就想上来扯我的被子。我赶紧死命地拽住,“赵鹏……我……我感冒了。”
赵鹏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假装关心地问:“是有点儿热,你说说,什么症状?”
“头晕……发热……打喷嚏……流鼻涕……浑身没劲……”
我还没报告完病情,赵鹏赶忙把手撤开,脸上变颜变色的,像见到鬼似的看着我。
愣了一会儿,他忽然大叫一声:“菠菜,难道你?你……你得了……”
话没说完,他突然一回头,打开门,眨眼间就消失了。
他走后,我仍然没劲爬起来,就又闭上眼睛,一阵头晕,于是昏昏睡去。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被人推醒了,只见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我床边。他面无表情地把一根体温计插进我的腋下。
过了一会儿,他把它拿出来瞧了瞧,摇摇头。从药箱里拿出来几包药,让我服下一包,就转身走了。
我又睡了几个小时,大约中午时分,门开了,又进来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还背着一台喷雾器。什么也没说,就开始呲呲地往四周喷,墙壁上、地上、桌子上、床下。
顿时,一阵强烈的药味儿传进我的鼻孔。我打了一个喷嚏,刚想问他怎么回事。那人看也没看我,掏出来一个口罩,扔到我床上,转身离去。
他走出门的时候,我听见咔哒一声。估计是门被锁上了。
就这样,一天再也没有什么人来过。
这一天,我就干了两样事儿。醒了睡,睡了醒。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放学时候了。赵鹏还没回来,这小子去哪儿了?
我伸出颤抖的手,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伙计,你……你怎么……还不来呀?我……我想你了。”
赵鹏回答地挺干脆,“菠菜,你好好地养着吧,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就在传达室凑合一宿得了。晚安!”
我急了,“哥……哥们儿……我快饿死了……一天没吃饭了……”
赵鹏在电话里犹豫着说:“菠菜,别怪我不仗义。哥们儿归哥们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