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周国的大街上,虽然程王爷一再禁止她出门,说是为了安全起见。可是冷月实在是过不惯这种锁在闺房里的大小姐日子。好不容易趁着小桃不注意,这才偷偷跑了出来。
周国和斐国实在是有很大的不同,斐国的民风开化,即使到了晚上,街上还是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使是女子,也会出来游玩。
但是周国的民风较为保守,一到了晚上,大街上就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偶尔几个小商贩,也在行色匆匆地赶回家。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冷月正要挣扎,然后鼻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她顺从地随那人走到了一个树林里。
那人放开了她,然后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
“公子?”
冷月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背影,残阳转过身来,脸上有隐隐的怒气。
“冷月,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拒绝和杜子卿的婚事,你知不知道,耽误了一点点时间对我们都是很不利的?”
“公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要偷周国的军事机密了?”
出于好奇,冷月将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一次我们的买家是黎国的皇室。”
“黎国皇室?他们想要窃取周国的机密?”
残阳点了点头:“之前周国派了杜子卿做统帅,将黎国打败了,黎国的损失惨重,所以黎国出了重金让我们除掉杜子卿,但是现在他们加大了酬金,条件就是需要我们拿到杜子卿手里掌握的周国的军事机密。”
冷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道黎国想要拿到周国的机密以后,然后和周国开战?”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江湖人士需要关心的,我们只需要完成买家的任务就行了。一刻也不能够在耽搁了,我要你尽快除掉杜子卿,然后拿到那份机密的文献。”
冷月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残阳。
“公子,若我说我不愿嫁,你还会这样要求我吗?”
残阳猛地转过身来:“冷月,你从来不会这样无理取闹的。”
语气里已经隐隐地带上了一丝冷意。冷月看着他,突然觉得心底里升起一种难言的悲凉来。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公子。”
残阳转身要走的时候,冷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叫住了残阳。
“等等,公子。”
残阳停住了脚步,冷月试探地问道:“我以前,和程王府的什么人有关系吗?”
残阳眯起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你是我在黎国救回来的一个孤儿,怎么会和程王府有什么关系?”
冷月早已料到了残阳的答案会是这样,想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孤儿,又有什么好问的,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呢,难道还在指望自己可以找到亲人?
想到这儿,她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背对着她的残阳,心里却有了一些不安:为什么冷月会突然这么问,难道,她想起了什么?算了,尽快解决完这件事情以后,她的小命也不必再留着了。
回到了程王府以后,冷月向程王爷提出了自己也希望和杜子卿尽快完婚。
杜子卿当然是喜不自胜,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因为两个人都是举足轻重的身份,所以婚事必定是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虽然定下了婚事,但是考虑到筹备婚礼的时间也需要大半个月,所以婚礼定在了一个月以后的一个黄道吉日。
周国的战神忠勇侯和位高权重的程王爷的宝贝女儿要成亲了,这消息立马就传遍了四国。
消息传到斐国的时候,苏映雪愣住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边的秦殊扬。
因为皇后娘娘的身体还需要一些调养,才能够彻底恢复健康,所以秦殊扬还得留在斐国一段时间。
然而秦殊扬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地继续研究他的药草,苏映雪有些焦急:“秦大哥,冷月就要嫁给那个什么忠勇侯了,你真的甘心吗?”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当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看着面上云淡风轻的秦殊扬,苏映雪知道,他实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感情。像秦殊扬这样的人,越是面上装得越平静,心里的痛可能越深。
苏映雪真的很希望秦殊扬可以不雅那么逞强,可以把自己的伤痛都告诉她。
但是她明白,秦殊扬不会向任何人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也许,只有冷月,才有这个能力,令他愿意剖白自己的内心。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因为杜子卿也请了斐国的皇室,所以苏映雪一听说这个消息,就吵着要和哥哥苏越一起代表斐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苏映雪问了秦殊扬很多次:“秦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去看一下冷月吗?也许,她看见你,会改变心意呢。”
秦殊扬只觉得苏映雪太天真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她真的愿意跟我走,当日就不会那么坚决地跟别人走了,我现在还去做什么,看她是如何幸福的吗?何必自讨没趣。”
知道再劝也是没有用的饿了,苏映雪叹了一口气:“罢了,一切都是命吧。”
苏映雪走了以后,秦殊扬一个人呆呆地坐了一整晚。
两日后,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他想起她那双时而透着冰冷,时而又充满了小女子的天真的那一双眼眸。
还有在每一次他伤心难过的时候,她总是喜欢说的那一句:“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秦殊扬突然站起身来,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到底对他有没有过一丝真心。
只是和阿福交代了一声他有事情要初远门,让阿福自己回家。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辞别,秦殊扬就踏上了去周国的路途。
快马加鞭,终于赶在了婚礼的那一天来到了周国。
天还没亮的时候,冷月就被一群人给折腾的够呛。又是描眉涂唇,又是穿上那一层又一层的嫁衣。
原来嫁人竟是这么一件累人的事情,冷月暗笑着想,看来嫁人这种事情,还真是只能够一辈子折腾一次就足够了。
今天的程王府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好不容易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终于可以出门了。
杜子卿一身红衣,显得格外的精神。他看起来很是英俊潇洒,怪不得那么多女子会钦慕他了。
看着被喜娘扶着走出来的冷月,她盖着红盖头,看不清面容。但是杜子卿知道,盖头下的那张绝世的容颜,必定是令人沉醉的。
每走一步,冷月觉得自己的心就愈发的沉重。
终于看见了那双鞋,她知道是杜子卿的。
杜子卿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冷月有些怔忪,一旦把手交给了这个男人,就真的是他的妻子了。
罢了,反正她的人生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正当他要把自己的手交付给面前的那个男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这个一个仪式。
“等等!”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来人,冷月的心一颤,是秦殊扬的声音!
冷月掀开盖头,眼前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秦殊扬,眼睛直逼着她。
大家都有些疑惑,杜子卿认出这是印国的名医秦殊扬,即使没有什么地位,但是四国的人都是很敬重他的。
杜子卿有些客气地问了一句:“秦公子这是?”
秦殊扬面无表情,仿似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一直看着冷月,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冷月的眼睛一热,虽然一直说着自己认命了,可是她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一些期待。
可是如今,她朝思暮想的人居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冷月只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好像为自己所有的难过都找到了一个值得的理由。
杜子卿看着冷月和秦殊扬互相看着对方的场景,两个人眼里竟像是再容不下其他人似的。
他伸手想要拦住继续向冷月走来的秦殊扬:“不知道秦公子是什么意思,若是想要来参加婚礼,也请到我的府中,那里有很多宾客。”
秦殊扬的眼神冷得似乎可以杀死人:“让开,我要问她几句话。”
杜子卿有些不悦,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哪里可以忍受得了这样的话。
他正要动手的时候,冷月开口叫住了他。
“杜子卿,住手,让他问。”
杜子卿不敢相信地看着冷月,然而秦殊扬已经站在了冷月的面前。
看着冷月,秦殊扬的眼里有了一丝暖意。
“冷月,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对我有没有过一丝真心?”
听到这话,在场的额人俱是一惊,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月眼里有了笑意:“若是有,你待如何,若是没有,你又要怎样?”
秦殊扬一把抱起了冷月,随即施展身手向空中一跃而起,同时在冷月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若是你说没有,我还是会这么做。”
杜子卿连忙反应过来,立马就追了上去。
见杜子卿穷追不舍,秦殊扬向身后挥了挥衣袖,空中竟闪现出一道亮光。
那道光似一把无形的剑,一劈在杜子卿的身上,他就立刻被逼得退后了好几步。
杜子卿眼里的诧异就更深了,他的武功在天下间已经可以算的上是高手的级别了,还没有多少人可以打败他。
然而秦殊扬只是这么区区的一招,就险些令他无法招架了。
天下人只知印国名医秦殊扬医术高超,有时候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却不知道他的武功修为也是如此之高。
残阳一直担心冷月会中途变卦,所以一直躲在暗处看着。
此时见到冷月被秦殊扬带走,他也连忙追了上来,其实他早就知道秦殊扬的武功之高强,所以没有和他交手过。只是那一次侥幸用毒药,才赢了他。
但是秦殊扬现在也有了软肋,残阳冷笑着追了上来。
趁着杜子卿和秦殊扬过招的时候,他朗声冲秦殊扬说了一句:“秦殊扬,你可知道,冷月的身体里有什么?”
秦殊扬和杜子卿都停止了打斗,回头看着残阳。
冷月提醒着秦殊扬:“不要听他的。”
残阳一步步地走近秦殊扬:“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们残阳宫为了控制每一个杀手,都会给她们的身体里养一些蛊虫”
冷月的脸色一变:“秦殊扬,不要听他的,不要中了他的计谋。”
然而秦殊扬的脸色却变得苍白起来:“说,你要怎样,才能给冷月解毒?”
残阳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拥有了筹码去和秦殊扬谈判,他又走近了一步:“愚蠢!”
就在开口的瞬间,残阳一挥手将一枚毒针投向了冷月!
秦殊扬一着急,毫不犹豫就伸手去接了。
冷月认出那是残阳的独门暗器,连忙尖叫出声想要阻止秦殊扬:“不要接,那针上染了剧毒!”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想救冷月心切的秦殊扬已经用手接住了那根银针。
手一碰到那根针的一瞬间,秦殊扬的指尖就是一阵剧痛。
秦殊扬知道自己中了计,连忙带着冷月逃跑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残阳恨恨地说了一声:“居然还是让他们逃了!”
杜子卿也没有心情去想残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忙赶回去调兵来追杀秦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