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当过船员?他把另一杯递到坐在闭路电视前的纳尔面前,一些关闭的摄像头在发现船上有麻烦后早已被全数打开。
地上,两具尸体被随意丢弃在那里,鲜血在暖气室里还留着些许余温,在脚下自顾地蔓延着。
小儿科,纳尔满足地抿了口咖啡,好久没喝到热咖啡了。我以前有一艘潜艇,他说,比这个要复杂些。
什么潜艇,艾伦好奇地看着他,眼睛亮的像个小孩子,核潜艇?我一直想坐坐看那玩意儿,按按鱼雷发射钮!——卫森咋舌地看着他正在往咖啡里加第五勺糖,后者注意到他的眼光,拿起糖罐,示意他要不要来点,卫森连忙摇头。
纳尔啜着咖啡,修长的手指切换着监视器的按钮,有机会你可以试试,那东西最初时按起来很过瘾。他微笑——他的气质斯文中透着冷漠,可笑起来却有一种奇怪的暧昧,也许因为眼神的模糊和薄唇容易显得轻佻的弧度。
那你怎么进去了,栋梁之材?卫森问。
纳尔耸耸肩,我把它开到另一个国家的领海里,毫无理由地攻击对方的军舰,他们给我做了一大堆会诊,以确定我得了精神病,失败后他们就把我送来了。
哦,那你干嘛打他们?艾伦问,把玩着纸杯。你是伪装成政府官员的恐怖分子?
我只是觉得厌倦了,纳尔说,你知道,生活总是一个不停厌倦的过程,长年重复同一件事像在走一条毫无风景枯燥的甬道,或者钝刀一刻不停的磨锉一样。我不想一辈子受折磨,所以我得把它击开,而正好手头有鱼雷。
你是说你觉得当一个将军很无聊?艾伦不可思议地说,当一艘核潜艇的艇长让你觉得很无趣?
和工作无关,这是规律,纳尔柔声说,我小时候是个优等生,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不停重复起床、吃饭——甚至菜谱都是固定的、八小时上课、八小时享受物质生活、八小时睡觉……之类的过程非常无聊,一旦意识到这种无聊,我便一秒也无法忍受。我杀了一个同学——用把削铅笔的小刀——开始很刺杂志欣赏,听到这话扬眉,干嘛?一个人不敢上厕所?
我从不和男人在厕所幽会,即使从脸上看不出来的类型。艾伦冷哼,别像个监考老师似的坐在那里,你不是要复健吗?
得留三套还能穿的衣服两位,纳尔声明,上岛时得有员警制服穿,那上头除了囚服就是警服。我已经把他们彼此、以及和指挥室的信号全部切断,现在他们只能像堆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等待死神的捕捉了。如果有人敢回来,自然到了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格洛克手枪,方便耐用通用型号。
恐惧和绝望有时是可以杀人的。他说,我期待待会儿的表演。
被捕猎的感觉很糟,艾伦笑起来,但听上去像个电影情节,我们在演它们平日抨击的反面角色。
卫森眯起眼睛,如果他们够强就自己保护自己,像我们一样,电视里那些怜悯是弱者的自我陶醉,这世界就是这么码事儿!他说,转身走出去。
——听到杰森的话时他就知道,他不喜欢那个岛,有些事情总是让人恶心。那里有权践踏的是些连自己欲望都控制不了的软弱蠢材,简直莫名其妙。让它消失似乎是个不坏的主意。
艾伦做了个鬼脸,指指卫森的背影,他外号叫死神,很像吧?他说,跟在那人后面一起出去了。
的确很相称,纳尔想,两个死神,他喜欢这种干脆的生物。他抽了口烟,深棕色的眼睛平静无波,盯着面前切开的一个个荧幕。每一个都是个世界,每一个都是现实,然后是摧毁。
简直是两个屠夫。他笑着说,把烟蒂拧灭,又拿起一根——那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留下的。眼前的荧幕不少已经被血染红,里面放着奇形怪状又千篇一律的尸体,肉体扭曲着,变成一堆死物,只是还原了他们本来的形态而已,纳尔想。左手边的荧幕上,一个男人正在走路,却猛地一顿,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了下去。
那堆死肉边,一个金发男人平稳冰冷地走过去,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他停下来,转头看着监视镜头,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做出啪的声音,然后像孩子一样笑起来。那片灿烂像个刺眼的太阳在死亡的走廊里肆无忌惮地绽开,代表黑暗与杀戮的太阳。
那是他的小刀或鱼雷似的存在,纳尔想,他们都在打破和结束,他看着那有帅气纯真像孩子般的笑容的死神在他的领地巡游着,终结一切丑恶无意义的东西。倒是颇有美感。
纳尔对今晚的节目很满意,所以他很不能理解正抱着电视机看得天昏地暗的卫森——自刚才发现这里可以通过卫星收到全世界大部分的电视讯号后,卫森开始坐在椅子上,对着他的球赛大呼小叫。
有没有搞错,这样的球也能进!他叫道,痛心疾首。艾伦正开门走进来时正看到这一幕,白了他一眼。
你和那个家伙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