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方才咳完一滩不要钱的淤血的病人,整个人躺在了病床上。
百里夷帮他把脉,问他感觉到底怎么样。
病人躺着,眼睛昏昏欲睡,“舒服,我先前胸口好像被一团棉花堵着了一般,如今好像都吐出来了,感觉好多了。”
苏妧:“……”
百里夷看向苏妧:“太子妃,劳烦让人去看看那罐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苏妧点头,留下其中一个药童陪着百里夷,她和李震两人一同去了熬药房。
熬药的药童被人一问,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哭,“太子妃,我真的没有乱碰药材啊!我只是在熬药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一个瞌睡,但只是一会儿而已!我醒来的时候,药还好好的,既没熬干也没洒出来!”
苏妧看着小药童那模样,顿时哭笑不得。
这些药童不过也是十二三岁,小小年纪,跟着师父学医,恰好遇上了这洛阳水疾,这些天来就跟镇守在外面的士兵一样,天天守在这些药汤前,特别辛苦。
而且看刚才那病人的模样,虽然开始的时候比较吓人,但后来吐出了一滩的淤血后,症状并不是便严重了的样子。既没酿成大错,说不定还歪打正着、阴差阳错地给百里夷打开了另一扇门呢。
苏妧又怎么忍心苛责这个小药童,她示意人上去将他扶起,柔声说道:“别哭啊,不是来怪你的。我们只是来看看那罐药跟其他的药到底有什么不同。”
药童抽噎着站了起来,“真的吗?”
与苏妧一同前来的太医慈祥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看太子妃到了这儿许久,可曾无缘无故便去责怪旁人?”
药童听太医这么一说,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于是,他拿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指向其中一个烧得漆黑的药罐,说道:“是那个药罐里的药,因为太累了,我还没将药渣倒掉呢。”
太医闻言,笑呵呵的,“没倒掉正好,没倒掉是对的。好孩子,来将那药罐拿来我瞧瞧。”
药童闻言,吸着鼻子,将那药罐拿了过去。
太医将其中的药材倒了出来,挑挑翻翻,然后“咦”了一声。
苏妧看向太医,“太医,如何?”
太医先是十分惊讶,随即便呵呵笑着从一堆药材中拎起一条灰不溜的东西,“太子妃,请看?”
苏妧一看,也是被惊到无语,“壁虎?”
原来那几个病人所喝的药中,有一只壁虎大概是被这夏日熏得昏昏欲睡,一下子没看对地方,便一头扎进了当时药童所熬的那罐汤药之中。
药童当时因为倦极了打瞌睡,因此并未发现那只误闯地狱的壁虎,还将那汤药端去了给病人喝。
大概壁虎入药什么的,都是要看剂量的。说不定治疗水疾,就是要以壁虎为药引。
那几个病人喝了那些药之后肚疼吐血,大概是因为药效一下子太猛了,受不住。而最先将淤血吐完的汉子,是因为情绪说起来,令人觉得哭笑不得之余,又觉得这是上天眷顾。
“是上天佑我大唐,才令这些百姓有了痊愈的希望啊。”
正在听太子妃跟太子殿下说水疾有救了的御史中丞,一只手捂着胸口,要回找太子殿下商议。
御史中丞前脚才进门,后脚原匪也来找太子殿下了。
洛阳水疾有救之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太子殿下就将两人留下了。反正在太子殿下心中,他的太子妃如此美好有才,他并不介意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好。
苏妧回来的时候,是直接回了西苑。
太子殿下十分体贴,他带着御史中丞和原匪在东苑里煮酒,一边煮酒一边心不在焉地等着苏妧回来。以他对苏妧的了解,苏妧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必定不是要见他,而是要先去沐浴更衣。
等苏妧回了西苑之后,太子殿下再让徐九去跟藿香说他在东苑,让太子妃到东苑找他。
平时夫妻间相处说悄悄话的时候,都是在西苑。要是东苑的话,那就是有其他人,虽然也是关系颇好的人,但太子妃还是要稍微修饰一样容颜才能过去。
于是,御史中丞和原匪在东苑一待,便是天都黑透了。
御史中丞和原匪也没话聊,御史中丞是书生出身,自命清高,虽然原匪被海上的浪打过,还去过西域见大世面,父亲又是朝中户部侍郎,跟寻常商人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可那依然不妨碍御史中丞不想与其太熟络的念头。
但无奈原匪有三寸不烂之舌,想要哄谁,那是一哄一个准。
于是就趁着太子殿下等太子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