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的有风上仙原是这样耍流氓的,倒要叫天上那些仰慕你的女仙来瞧瞧……”
他深邃的眉眼弯弯,如同秋日中的一泓深潭,忽地俯下身来在我唇上啄了一口,“这样如何?”
美色当前,我又怎能不被迷得心神无义了?”
我想了想道,“当年仙界三杰,我父君和花司都私心甚重,太过感情用事,唯有北辰星君你始终清醒着,是以为仙,你最最称职不过。”
北辰星君挑一挑眉,“这似乎不是在夸我?”
“确实不是,”我实诚道,“不过说出我的认知罢了。”
他怔了怔,神色认真起来,“你说的不错。我精于卜算,算得花司有魔的命格,是以才疏远于他,却不知这才是他成魔的因由;我亦算得你父君大限已近,却无力挽回……”
说罢他自嘲地笑了,却很苦。
我蓦地同情起他来,始终清醒,始终清醒着权衡利弊,始终清醒地痛苦着。
“我走了,还得回承天殿复命。”他拍了拍我的肩,转身离去时蓦地又回过头来,“莫如,无论做什么,恪守本心便好,没有什么一定是你的义务。”
说着他飘飘然地飞远了,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我却仰头望了许久,终究收回了目光,深吸了口气提着水回到田里,见有风正立在树下,肩上挎了个藤编的篮子正在摘桔子,平添了些烟火之气。
方才倒还很波澜不兴的,如今此情此景竟令我眼眶一酸,扔下木桶便飞奔了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有风似是一怔,温言道,“怎么了?”
我往他背上蹭了蹭,蹭去不当心溢出的泪花,委屈道,“水洒了,好不容易提过来的呢。”
有风笑了,将我从背后拉到身前,点了点我的鼻子,“愈发地娇气了。”
我含嗔带怨地白了他一回,“娇气也是你惯的,你不受着谁受着?”
他竟还很得意,“就惯着,看我不受着谁还敢受着?”我扶额,我想他是愈发地没师叔祖的正形了。
“有风,”我问他,“你被我这样拘着,闷不闷?”
他顺口就道,“我巴不得你这样拘着我一辈子才好。”
我这般厚的脸皮也经不住烧了起来,“你何时这样会说情话了?”
“与你在一块儿,不知不觉地就学会了。”他有点儿委屈,“而且是夫人自己说的,夫人你不大聪慧,我不言不语其实并不大好。”
“哦,你还学会了油嘴滑舌。”我睨着他,嘴上这般说着,蜜糖般的甜味却在不经意间漫入胸臆之间,一丝丝地化开,“我说真的,我们去外头走走吧,我闷了。”
有风愣了愣才道,“真当要去?”
“自然。”我看出他神情中的不赞同,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美人可愿同我去人间一游?”
有风昂着头,终是莞尔,“无论夫人去哪,在下都定当追随。”
“这还差不多。”我撤了结界,召来云头牵着他跃了上去。
他笑道,“如今倒要劳你看顾。”
我细细瞧一瞧他,倒全无一丝伤感,抱一抱拳道,“好说好说。”
我在人间三百余年,要说最合心意的嘛,还是那花红柳绿歌舞升平的朝歌城。
然到了朝歌城,却发现人事已非。我从未想过不过几年的光景,朝歌城便能落魄至此。
街上人口稀稀拉拉的,不复曾经那比肩接踵之势。街上那些林林总总的商铺已然关了大半,即便那些开着的亦是门市凋零,遮遮掩掩,一群恶徒经过,又是一阵打砸。
我看不过去,暗暗捏了决欲要给那群恶徒使点绊子,却被有风牵住了手。
他冲我摇了摇头,“人间之事,不必多管。”
我晓得他的意思,终究不忿,却见他的视线扫向方才被恶霸欺侮的那店家,一缕若有若无的暗色气息飘了过去,怯懦的男人瞬时暴虐起来,伸手往后头一拽,便拽住了他妻子的头发,破口大骂,“自从你这婆娘嫁过来就没过过一天顺当日子,家当被你败光了不说,连仔也不会下一个,老子娶个母鸡还能下个蛋呢,”他狠狠地将她一把推到门上,啐了口唾沫,“呸!灾星。”
有风似是叹息,“管也管不完的。”
我心里头也不晓得是何种滋味,抬眼望了望天,方才没仔细瞧,如今才发觉淡淡的魔气充斥着整个朝歌城。
昔日繁华一朝成空。
梼杌之祸。
突然便没了兴致,我掉个头,“还是去乘云之境吧。”
有风点了头,“那倒是个安妥之处。”
我们朝着那安妥的去处去,我刻意将云头飞地低了些。
飞过京师上空,皇城之外父子兄弟争食饿殍遍野,皇城之内葡萄美酒夜光杯,君王醉卧美人膝。
飞过三国交界之处,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