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有这种念头,在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唐欢怕就是这么想她的!
满怀恨意的,苏临握着那花瓶,看唐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垂着胳膊立在房间中央沉默,之后他转身向房门。拧住大门把手,他背对她说,萍萍,新婚快乐。
她会快乐,他却痛苦,痛苦到极致,也是一种诡异的快乐,她不顾他的阻挠,往刀山火海里走,也许会焚成灰化成水,烂作不成人形的血肉,也许会无知无觉的过完这一辈子,可张宁那样的男人,如何能靠得住!
——这一时的愉悦,也许会葬送她一生的幸福。
她托付给他的一生一世,病榻前他许下的誓言,终成了不能兑现的承诺。他们非但作不成夫妻,还结下了仇。
恍恍惚惚的,唐欢转身,背靠房门,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开了口——再说几句,他便走。
他说签约那晚,她穿的礼服,盘的发式,耳环项链,详尽描述,未出一点差错,如唐欢所料的,苏临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摇头。
扬眉吐气,心情婚姻,被焚的一干二净、被烧的分毫不留!
他说,不要嫁给张宁。
他说,给条毛巾,他这就走。张宁公开示爱,她悔婚分手,这节骨眼儿上不能让旁人逮着她的错儿——120一旦开进来,飞短流长,说她“出轨劈腿”可不是闹着玩的。
怔怔地跪坐在地,苏临泪眼朦胧,她长久的愚昧无知终于换来此刻的清醒觉悟,可惜逝者如斯,覆水难收。
自唐欢上了楼,李景便坐立不安的难受,虽是男对女、强对弱,可理智对脑残、意重对凉薄,搞不好要输,搓手,挠头,一口气嚼着四颗大白兔奶糖,李景若西子抚心般摸了摸自己肌肉分明的胸,他被满嘴粘牙的糖甜到齁。
灌下半瓶矿泉水,李景关上车门,摩拳擦掌准备上楼,唐欢上去了太久,他心里慌,坐不住。
没进公寓大门,唐欢便迎面而出,他手裹大毛巾,按在下腹。
你这是,肚子痛,李景凑上前去,揽住对方的肩头,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十分好奇的打听着。
我手痛,唐欢抖开那毛巾,露出血糊糊的掌心,他让李景赶紧去开车,他要看手,苏临也许是划到了他的腰,只是麻了一瞬,勾破衣服,倒是自己握着几小块碎片,挤出一摊子血,十指连心,痛得他要疯。
先看个门诊再回h城,李景对唐欢的计划言听计从,打转方向盘,他们上了路。
你干嘛呢,李三扶着方向盘用余光打量唐欢,后者撩开外套,低头扒拉着什么。
别弄了你,待会儿医生给你看啊,李景扭过头,却见唐欢捏着片东西,神情恍惚地托在手中。
真的被扎到了。
扎到的并不是刚才他展示的手,一个红点在他衣服上晕染开来,瞬间浸透。
昏昏欲睡的,唐欢垂下了胳膊,哪里能想到呢,他只不过取出块扎进衣服里的瓷片,鬼使神差毫无防备地拈着一抽,那里便像开了闸似的,血如泉涌。
唐欢被推出急救间的时候,张宁也被张蕾推出了理疗室。
一个昏昏沉沉被送进观察室,一个神清气爽的等着喝粥——苏临说回家熬粥煲汤。
饭点了,张蕾挖着块儿乳酪蛋糕,转向他哥,苏临怎么还没来,这妞儿说话太不靠谱。
堵车吧,张宁翻开手上的杂志,神色从容。
哥哥维护嫂子,小姑子却翻了个白眼操起手机,表情和语气毫不契合的询问,临临,在哪儿呢,哥念叨你哪。话音未落,张蕾猛地坐直了身,不可置信的看向手机屏幕,苏临挂了他电话,说困了要歇息,她声音沙哑,态度冷淡,语气生硬,完全没提张宁,也没让张宁接听。这不是她一贯对她的态度,也不是一贯对他的态度。
奇了怪了,张蕾莫名其妙的戳了戳蛋糕,把这事儿向张宁抱怨,中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给ann打电话,张宁盯着那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