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手术、化疗、电疗等,仍然转移或扩散的病人,现在只能接受姑息治疗,就是挨日子。
余伯是肺癌患者,半年前发现脑转移,已到未期,医生多次建议他回家住,但他儿子说在外地工作,照顾不了,情愿他留在医院。
“余伯,这些天有听话吗?”
余伯望向徐娃,双目茫然,
“我是徐娃,娃娃,您不是想见我?”她在余伯耳边提高声音说,
“哦,是娃娃,来了,好,好!”其实余伯思维已乱,很多时不认人,偶然会胡言乱语。
余伯小声指住窗外说,“娃娃,我跟你说,小鸟飞走了,带着画飞走了。”
“要不再送您一张?”
“好,鸟会回来吗?不要,我怕它又飞走。”余伯点头又摇头,
徐娃拿出记事簿,描描画画,不久就完成一副简单漫画,
余伯接过画看,笑得脸上皱纹颤动:“哈哈,好,乌龟好,乌龟走得慢。”
他珍重地把画收到枕头下,就对着黑屏的电视机饶有兴致地看起来,忽然又兴奋地说:“我昨天在电视看见你,在跳舞。”
徐娃啼笑皆非,“是呀!跳舞好看么?”
余伯想了想,皱眉:“不行!女孩子扭来扭去,不像样!”
“对,对。”徐娃安抚地拍拍他,
过了半隔,余伯附到徐娃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余志高最讨厌女孩扭来扭去,他会打你的。”
余志高就是余伯的名字,徐娃每次来都这样跟余伯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一通,他只有一个儿子,一个月才能抽空看他一次,儿子人不错,徐娃跟他聊过几次,有次余伯叫儿子娶徐娃回家,弄得二人啼笑皆非。
走了几个病房,徐娃下午才有空去看小俊,邓太太说已安排明天手术,
“只是微创手术,小手术,小手术,几天就能出院。”徐娃听了也放下心来。
小俊今天要做很多术前检查,徐娃陪着进进出出,跑跑腿,一轮检查下来已到黄昏,邓太太开始焦急,担心来不及预备术前用品,接到邓先生电话说要加班一小时,她更急不可耐,托徐娃帮忙照看,说半小时就能回来,徐娃昨晚上网看了很多关于儿童心z~病的知识,又见小俊睡了,便答应下来。
邓太太离开后不出十分钟,小俊醒了,他依依哼哼的又想拔心电监护贴,徐娃连忙阻止,哄道:“小俊,乖,不要。”
小俊望着这个有点熟悉的姐姐,瘪了一下嘴,继续手里动作,
徐娃急,想分散他注意,她装狗吠,装羊叫,小俊虽然没再拔线,但就是想哭想哭的样子,徐娃睁大眼,吸气,憋着,囗一鼓一鼓作金鱼状,终于引来小俊好奇,徐娃再接再励,左右夸张拧头摆手,小俊被逗得嘿嘿笑,手舞足蹈,她知道小俊不能灵动,眉目带笑,程遇有点移不开眼,心又被重重的击了一下。
“邓太太今天可高兴了,她说等小俊好了要迫他多吃,吃成小胖子,哈哈!”徐娃边打方向盘边欢快地说,
“她还说邓先生可以放心接受公司调升,到时候就一家搬去定平,那里是邓太太老家,小俊外公外婆都在,能帮忙照顾小俊,定平近海,空气又好…”说着说着发现程遇一直没作声,徐娃趁停交通灯时侧头看去,见程遇嘴唇平抿,眉头轻皱,
交通灯转绿,她边加油边问:“你听了不高兴吗?”
程遇不想她敏感乱想,又不便透露太多:“不是,刚刚在想一个治疗方案,分了神,你继续说。”
“没甚么,就是说邓太太心情很好。”
“这样就好。”
小俊首次球囊扩张术可算是失败,进行二次球囊扩张并非最稳妥做法,无奈小俊家人不同意开腔,程遇明白一是因为三医作风趋向保守,怕医闹,做成绑手绑脚现象,故钟教授态度不敢过于强硬,二是病人对三院信心不足,不如在霖城医院,病人家属信服医院排名高,对医疗方案可说是马首是瞻。
徐娃不好打扰程遇想事情,车里气氛变得有些局促,她扭开音乐,传出轻快的小提琴乐曲,
程遇觉得自己刚才像拨了她冷水,没话找话:“你是回家吃饭?”
“对呀!买外卖回家吃。”
“不煮?”
“不会煮,小熊说我是厨房杀手。”她抓抓头,
程遇打蛇随棍上:“今天我也不煮,一起搭伙吃饭?”
“好呀!”家附近的外卖店都被她吃全,徐娃正犯难到哪里吃呢!
程遇带徐娃到了一家东北餐馆,地方不大,但明亮雅淡,竹子砌成的墙壁挂着蒜头辣椒挂串饰品,另一边大木窗挂满长长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