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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一眼,到底气不过,折身跑了出去。

    她走的时候,带起他身前的一阵微风,其间夹杂的丝丝凉意,渗入他的体肤,让他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真是一个……傻孩子。

    傅行勋忍不住低垂眼睫,轻笑出声,无奈且怅然。

    好心到犯傻,可就是这般,教他收不回心。

    他缓缓抬手,覆在胸膛处。

    掌下,是悸动的心,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带着常人不知道的紊乱。

    她很是恼他的罢,恼他的无情,恼他的决然,恼他的袖手旁观。

    而阮幼梨也确是如他所料般,一直消不了气。

    她一生气,就不想在这武毅侯府多待,所以,她拉着虞三娘,让她陪同着自己,去了一趟慈恩寺。

    “心诚则灵,我们若去寺庙,向佛祖虔心祈祷,那佛祖,也当会令人相助,许我们一个好结果的。”对于此番出行,阮幼梨如是为三娘解释。

    虞三娘神思恍惚地一颔首,沉默地转眼,往车外看去。

    阮幼梨的心中亦有郁结,蔫头耷脑地,将整个身子都欹靠在车壁上,没个正形。

    傅行勋真过分,竟是连这样一件小事,都不愿相助。

    若人人皆是如此,那这世间的公道,又该在何处?

    阮幼梨越想着,就愈发丧气,心中对傅行勋的怨,对傅行勋的恼,也更甚了几分。

    真是一个无情之人。

    她愁闷地将脸庞面向车壁,眼中竟是生了几分涩意。

    就这般一路胡乱,马车也终是颠簸行到了慈恩寺。

    “小娘子,该下车了。”外边的绮云撩起幨帷的一角,往她探来,提醒道。

    阮幼梨愣了愣,肩膀抽了抽,总算将脸离开了车壁。

    绮云见到她面容的那一刻,眨眨眼,愣了。

    此时的阮幼梨神思恍惚,全然没将她的错愕放在眼里。

    她长叹一声,扶着车壁,一步步走了出来。

    没曾想,车夫见着她的模样,亦是一怔。

    “嗤。”就连虞三娘侧眸看到她的情形,也忍不住掩唇轻笑。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对。

    阮幼梨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娘子的额上……”绮云非常小声地开了口。

    惊得阮幼梨忙是将手覆在了额上。

    呀!方才她将额头抵在车壁上,一直都没有挪开,肯定红了一大片了。

    她咬咬唇,忙出声对身侧的绮云道:“绮云快快快!把我的帷帽拿来!”

    绮云后知后觉,忙是将手中的帷帽给她递了去。

    感谢帷帽,让她还能行在这世间。

    等到轻纱覆面时,阮幼梨长长地吐了口气,心中无比的庆幸。

    今日恰好是休沐日,前来上香拜佛的人也比常日多了不少。

    阮幼梨和虞三娘候了许久,才终于到她们的轮次,该她们进到塔室,进香拜佛。

    室内一片云雾缭绕,弥漫着缕缕檀香。

    铜制鎏金的弥勒佛高耸立在她们的跟前,慈悲且庄肃。

    阮幼梨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阖眼,竖手身前,缓缓弯膝,跪在了蒲团上。

    还愿,一切顺利。

    许下了心中的愿望,她将身子深深地俯了下去,姿态虔诚到卑微。

    再次抬起头来时,她掀眸看向了被云雾缭绕的佛祖。

    恍然间,她的心底归于了一片平静,先前的那些愤懑与愠怒,也都似这袅袅升腾而起的青烟般,缓缓消弭。

    第48章萧卓

    她……好像错怪阿兄了。

    萧卓是萧廷辉之子,有萧廷辉为他撑腰。

    就算他犯下了弥天大错,萧廷辉也会为他开脱。

    所以这件事不是他们想想,便能办成的。

    阮幼梨将手搭在绮云的手上,缓缓站起了身来。

    她侧眸看向虞三娘,眼中满是悲悯之色。

    可当虞三娘转首向她看来时,她又亟亟撇过脑袋去,不敢与她相视。

    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三娘说,他们的希望渺茫。

    萧家,可是在这长安城内,只手遮天啊。

    想到了这一层,阮幼梨的心里有百般滋味夹杂,惆怅且烦闷,让她缓不过气来。

    故而回去的时候,阮幼梨亦是提不起精神气的模样。

    但是途中发生的一事,却让她彻底亢奋起来,头不疼了,胸不闷了,还特别想捋起袖子,大干一场。

    起先,是马车遭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靠在车壁的阮幼梨毫无防备,一个不防,就在车内晃了起来,“咚”地一声撞在后壁。

    她捂着受疼的后脑勺,痛得眼泪泛泛,倒抽冷气。

    虞三娘见状,忙扶了她一把。

    车内的沉闷声响将外边的绮云也引了进来。

    她掀开帘子,亟亟问她:“小娘子可有大碍?”

    阮幼梨捂着脑门,实诚地点点头。

    可疼了呢!

    绮云一愣,又道:“外边……有人生事。”

    她的话音刚落,男子的声音就适时响起,证实了他生的事。

    “让你们家小娘子出来见我!”

    因为隔了一层车壁,那人的声音不太清晰,阮幼梨亦是听得云里雾里。

    她微蹙了眉头,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几乎是看清眼前人的一刹那,阮幼梨的所有气息都闷在了胸口,险些燃成了一场熊熊大火,直冲发顶。

    “呵,萧相家的小郎君,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惊我车驾,险些让我重伤,可真是谦谦有礼啊!”她说得刻薄,着实让萧卓气恼了那么一阵。

    萧卓紧抓了手中缰绳,险些没克制得住自己,将长鞭挥去,扇在她的身上。

    但回想起他临行时,阿耶的再三警醒,他终是下颔微动,深吸了口气,才怒极反笑:“武毅侯家的小娘子夺人之妾,就是闺秀所为了?”

    听到他的声音与话语,躲在车内的虞三娘紧握了身侧的双手,指节发白,连身子,也不知是惧是怒,始终轻颤。

    阮幼梨的眼角余光瞥到她的这般情形,怒意排山倒海地涌上。

    “你说她是你的妾,那我请问,你可有以礼聘请?”

    “呵,”闻言,萧卓冷嗤一声,道,“这是我的家事,干你这个外人何事?”

    此时,虞三娘也再坐不住,倏然起身,掀帘步出,与他相对峙。

    见到虞三娘,萧卓眯了眯眼眸,眼底闪过几分雀跃。

    “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可算是愿意见我了。好,之前是我做得不对,让你生气,逼得你离家出走,可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总该消气,跟我回去了罢。”

    路边有行人走过,渐渐地,就被这里的境况吸引过来。

    不明状况者甚至还为萧卓发了声:“小娘子,这么郎君对你这般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