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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赌斗之事,不免传到了西山。
学生们忍不住的议论着,此番师公会让谁去参加此次赌斗。
有人认为,若是王师叔若在,此次定是王师叔出马。
可到了明伦堂,远远的,刘文善刘先生背着手,叫住了张元锡:“元锡,你来。”
张元锡一瘸一拐,尾随着刘文善至镇国府。
镇国府里。
朱厚照几乎要揪着方继藩的衣襟,朝方继藩咆哮:“只有一个半月啊,一个半月,你就让人去送死,老方,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
方继藩正襟危坐:“一个半月,还不够吗?此前太子是怎么吹嘘的,我是信了殿下的邪啊。”
朱厚照有点懵,老半天,才嚅嗫道:“当时只是吹嘘而已,说者无心。哪里知道,你竟信了,现在怎么办,那鞑靼人,深恨你,若是元锡输了,你会死的啊。”
方继藩感慨道:“真到了那时候,万不得已,我确实无颜活下去,所以太子殿下定要努力啊。”
朱厚照皱着眉:“那我全力而为好了,这些日子,本宫都住在西山,成日教授元锡射箭,本宫唯一担心的,就是元锡资质不好,他毕竟不太聪明,这射箭,并不只是靠大力气这样简单,力气没什么用,重要的是这股子巧劲,哎,老方,你若是输了,可别怪本宫,要不,你别死吧,不就是被人骂背信弃义吗?这等事,你做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方继藩大义凛然道:“说什么话呢,我方继藩是这样的人?”
一会儿功夫,张元锡来,他一瘸一拐,却坚持着非要拜下,给叔父和恩师行礼。
朱厚照看着笨拙的拜下模样,忍不住抚额,一脸无语状。
方继藩则看着张元锡道:“赌斗的事,你知道了吗?”
“侄儿听说过。”张元锡道。
方继藩道:“我预备让你去,灭一灭鞑靼人的威风。”
什么……
张元锡心里,已惊起了惊涛骇浪,让自己去?
他惊讶的道:“可是,我才刚刚练习,只怕有负叔父重托。”
方继藩和颜悦色道:“你是我的侄子,我自然最看重的是你,这等扬名立万的事,让别人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何况,这赌斗,本就是有义啊。
她忍不住依偎在方继藩怀里,方继藩轻轻捋着她额前的乱,此时的朱秀荣,带着几分别样的风情。
温存片刻,朱秀荣道:“还有一事,清早,我入宫去拜见母后时,母后前些日子,不是因为两个舅舅至今生死不明吗?于是便命人至张家的祖籍去,无论如何,那儿,有不少张家的远亲,可哪里想到,派了宦官去,方知那里,早已遭灾了,不少族人,竟都逃散………母后对此,甚是担忧。”
方继藩心里想,远亲算什么,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毕竟关系太远,算是同族,一般情况之下,比如张皇后有幸的成为了皇后,她的家人,自然得到了恩惠,于是乎,寿宁侯和建昌伯便迹起来,接着,自会有不少远亲,前来投靠,最后在寿宁侯和建昌伯的照顾之下,一窝子人统统过上了好日子。
可偏偏,张家兄弟是奇葩。
他们倒是迹了,封侯的封侯,封伯的封伯,至于来投靠的亲戚,嗯……茶水都舍不得给人喝一口,寿宁侯府不养闲人啊,有多远滚多远去。
张皇后不可能面面俱到,就算是亲戚们出了什么事,那也是通过张家兄弟,入宫来游说,接着宫里赏赐一点东西,算是恩典。
不过方继藩几乎可以想见,张家兄弟绝对是绝口不提这些该死的穷亲戚们的事,他们自己还穷呢,天天在喝粥,咋的,你们还想吃香喝辣。
祖宗们往往人情大于国法。
可在这一点上,方继藩很佩服张家兄弟,他们在这方面,绝对算是铁面无私,不偏不倚,以至于,穷亲戚,保管还是穷亲戚,穷了这辈子,下辈子还让你受穷,绝不给你沾张家光的机会。
方继藩噢了一声:“都逃散了,寻不回来了,这几年,灾情频繁,真是可怜啊。”